瑞八年六月初二
乃是喜日,湛王(司徒予湛)迎娶当朝太师之女(文鸢仪),朝中上下喜庆一片……可是,不为人知的真相却被这片祥和气息掩埋……
醒来的时候,我发觉自己身处牢房,刺鼻难闻的味儿让我蹙眉掩鼻,我抬了抬睫毛,发觉眼皮沉的难受,挪动了一把身躯,发觉胸口不再痛了,轻抿唇片苦笑:“走进一间房……”躺在地上的我环视四周,这牢房的设计还真与电视上一样呢!
因为小花的出现,暴露了我的身份,也助了阿瘦一把!面对所有人的质疑,我没有反驳,没有言语。滴血认亲,此乃最俗的方法,也是最有用的方法。自己没有做好准备功夫,何来胜算?我只能与怒火冲天的湛王眉目传情,示意他莫冲动,司徒予澈被充军、司徒虞玥的病逝、太后莫名丧生,无论司徒多么无情,心软如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失去自己的至亲!何况要娶小花的是湛王,不是小狼。让我释怀的是,真正的文鸢仪回来了,这回娘亲就不会再伤心了吧?
沙沙沙……轻微缓慢的脚步声?我警惕坐起,湛王大婚,谁会那么无聊进牢房?入目的是一个身穿斗篷的人,我心里闪过惊慌,莫不是阿瘦来铲草除根?
“娘娘。”是个女子?而且这个声音是?……小姚?
一身均是黑色打扮的小姚手中提着一篮子,见到我之后警惕的脸色被忧伤取代,连连跪到我跟前,急道:“奴婢对不住娘娘。”
我不可置信,直直摇头:“你怎么?怎么?”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匪夷所思了,这几天发生的事让人措手不及!小姚跪在我跟前,哭的梨花带泪,语无伦次道:“娘娘……娘娘……”接着急速放下篮子,取出一个盅子,颤抖的手轻轻牵开,一股刺鼻的味道欲入鼻间,我蹙眉疑道:“这,是什么?”
小姚的泪落得越发凶狠,泪珠一滴一滴滴入盅内,咬唇抽噎道:“快,娘娘,没时间了,喝了它。”我满脸惊鸷:“皇上要毒杀我?”小姚全无主意的脸上泛过悲愤:“皇上如此为你……奴婢多嘴,奴婢掌嘴……”说着举起发抖的右手执起勺子,搅动盅内,带着腥味的怪味让我掩鼻退后:“不,我不喝。”
“娘娘,得罪了。”小姚的立场决绝,一咬唇,上前抓紧往欲想往后退的我,将汤匙搁到我嘴边,一股怪味瞬间在口中散开,我用力一推,汤匙哐的一声,落在地上,小姚愤怒不已,竟上前甩了我一耳光,我惊愕抚上发烫的脸颊,实在想不到乖巧怕事的小姚会这么大胆?
小姚见我抚着脸蛋,狼狈倒地,顿时吓得连连下跪:“奴婢早已准备白绫,娘娘喝下这盅药,奴婢立刻吊死在牢中。”说着眼角泛起绝情,冷声道:“娘娘势必要喝下这盅药。”说着,拿起地上的盅子,上前抓住我下巴……我想起了那些冤死在狱中的女尸,我想起电视那些被迫灌药的妃子……让人纠心的一幕竟会真实上演?小姚的力气很大,大的让我推不开……
哐……盅子破了……
“哈哈……”小姚疯了……布满血丝的双目尽是癫狂:“奴婢不负圣望,不负圣望……”趴在地上的我不断呕吐,口腔的怪味缠绕着我,待我抬头,小姚手中已多了一条白绫……
“不,不,小姚……”我叫的竭斯底里,小姚未多加理会我,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别的笑容,凄美的笑容……
小姚手中的白绫挥洒在半空,褪去黑色斗篷的小姚身上那件白色的衣裳与白绫形成一幅极其凄美的画面……
“奴婢终于可以离开宫廷了……娘娘,来生奴婢侍奉你一生。”
“不……”为什么?
忽地,尽是枯草的地面发出轰轰的声音,身躯一沉,落入一个臂弯,我惊愕抬头,布鲁托满眼懊恼:“阿翡,阿托没用,阿托没用。”
我望向小姚那具晾在半空尸体:“带她走,带她走。”布鲁托毫不理会我的摔打:“她已经死了,快点离开。”
“我要救小姚,小姚……”
布鲁托稳住我身躯,在我身上一点:“阿翡,必须离开。”啪嗒一声,进入地道那刻,感官模糊起来……
有只大手抚摸着我脸颊,我抓住那只大手,蹭了蹭,抿唇笑道:“小狼……”大手僵了僵,随即抽离而出,我睁开双眼,惊呼一声:“小狼,不要离开我……”
无……殇?我吓得坐立而起,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无殇冷然抽离被我抓住的大手,转身背对着我:“皇上在外面等着你。”
园子似乎刚被修整过,干净的地面渗着湿气,被雨水浇过的满园苍翠显得生机勃勃,不远处的亭子内,坐着一条瘦削的白色影子!
我呼了一口气,缓缓往亭子移动。待我走近,司徒似乎沉浸在眼前一片醉人的绿意中,对我的到来毫无擦觉,我咳了一声:“皇上。”
司徒身躯一颤,缓缓转身,俊美的脸上苍白的吓人,虚弱一笑:“翡儿来了?”
“你,认得我?”
面对我的质问,他只笑不语,半响,颤抖的右手向我伸了伸:“过来。”我百般不得其解,原地不动,怒道:“司徒予灏,我没时间陪你玩游戏。”
“游戏?”司徒黑眸渗着痛意,掌心捂住心口,额头的汗水打湿发鬓,慢慢站起,缓缓靠近:“这次,就由朕走向你。”
司徒汗水淋漓,唇色发白,捂住胸口,双腿乏力,忽地,一个踉跄,身躯往前倾,吓得我上前抱住他,惊愕发觉司徒又瘦了,除了这身皮囊,就像一副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