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懂情
慕容依风说:“好了,弄出了这么大动静,现在可不是依依惜别的时候。此地不宜久留,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元娘娘,再不走追兵就到了,快走吧!”
在众人的催促下,元淮歌含泪回首告别,和慕容依风一家,由博尔忽护送策马而去。
这边,听着信儿的也速干怒气冲冲地来找铁木真,说:“大汗,臣妾听说那元淮歌让人给劫走了!大汗怎么还不派人去追,难道让这个淫妇就这么逃跑了不成?”
铁木真只是不答话,也速干又催促道:“大汗,再不追就来不及了,等那贱人逃到了宋国,那大汗可就望尘莫及了!这个贱人,不知道乖乖等死,居然挑唆大家造反,您……”
还没等也速干说完,铁木真一巴掌狠狠地抽了上去!打得也速干跌坐在地上,捂着脸惊讶地看着铁木真。
铁木真指着也速干低吼道:“你嘴巴放干净点,什么贱人,什么淫妇?!元淮歌不用你来给她下结论!要不是在一边絮叨,淮妹她会走吗?你给我滚,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否则,就算淮妹真的被我斩了,我也要你殉葬!滚!”
“大汗,元淮歌是你的妃子,我还是你的皇后呢!我怎么就不如她?她只是个什么都没有,来历不明的汉家女。再说,她挑唆那么多人造反救她,难道你都不知道?”
铁木真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有很多人救了她,可是那些人不是别人,是我的妻子还有我最得力的部下!劫狱的罪过是不小,可我不能因为一个元淮歌而把所有的将军都杀了!你还在这里嚼什么舌根?还不滚!”
也速干听后,只得流着泪跑了出来。
博尔忽等人一路狂奔,一刻也不敢歇息,只希望追兵不要那么早就来,好多争取一些时间。
孛儿帖知道铁木真得到消息,元淮歌被劫,可是他却一言不发,所以来探探情况。刚走进帐篷,就听见铁木真说:“你终于肯来了,我还当你再不来了呢!”
“大汗,这件事情是我一手策划的,与别人无关。大汗要责罚,就责罚臣妾一人吧。”孛儿帖跪在地上说。
拖雷冲进帐篷,哭着跪在铁木真面前道:“父汗,您这究竟是怎么了?您心狠手辣,那是对敌人,怎么现在对自己的亲人也这般狠毒?父汗啊,您已经冤枉了姑姑,逼走了姑姑了,现在,您还要逼死我母后吗?”
这一番话深深地刺到了铁木真的心里。是啊,我已经逼走了元淮歌,现在,还要再逼走结发妻子,逼走忠实的部下吗?
铁木真无力地摆摆手,说:“拖雷啊,父汗不是要任何人死。父汗已经失去了最爱的女人,不能再失去你们了。我不会再怪罪你们的,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孛儿帖带着拖雷退了下来。铁木真见两人走远,一个人躺下,将头塞进被子里,无声地哭泣着。现在,铁木真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后悔,后悔对元淮歌那么绝情。但是元淮歌背叛自己的铁证俱在,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呢?自己能不能不计前嫌,原谅元淮歌呢?自己是否真的不在乎她所做的一切,将这段回忆全部封存呢?
如果可以,铁木真真希望能再次喝下“忘情散”,好将这段痛苦的记忆通通忘记。即便是和元淮歌重新开始,即便是再次经历曾经的磨难,也是愿意的。
知道元淮歌被劫走以后,铁木真的心里闪过一丝快感,他甚至有点希望元淮歌被劫走,而不是被问斩。但是,他同时也明白,元淮歌这一走,怕是今生都无法相见了。自己要杀她,谁还会愿意回来白白送死呢?
一连几天,铁木真都是食不知味,一有空就发呆。淮妹,你究竟去了哪里?是回到了中原,去找你的星湖派,是去找灵山陆灵他们?还是你去了遥远的西域,在雪山和慕容依风,鬼医每日对酒当歌?抑或是隐居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里,做个逍遥的隐者,平静地渡过一生?
淮妹,不是我要你死,而是这种事,就算我愿意相信,我能堵得住悠悠之口吗?将来你的孩子生下来,再被人提及此事,你的孩子还能健康地长大吗?
孛儿帖见铁木真这般模样,坐下来静静地想了想,知道大汗是绝对舍不得元淮歌的。但是现在大错已成,想要挽回元淮歌更是难入上青天。大汗有一块心病,这病就是元淮歌,若是不把这块心病拿掉,怕大汗一辈子都会带着这个枷锁。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是想把这块心病除掉,还得找出得病的根源,否则就是扬汤止沸。看来,这件事前前后后,一定有什么阴谋,说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元淮歌。
想到这里,孛儿帖找来了也遂。也遂一听是孛儿帖叫她,心里顿时凉了一半儿。本来将要元淮歌被斩首的前一天晚上,也遂就是彻夜未眠,心里十分忐忑。后来听说元淮歌被人救走了,反而松了一口气。最近大家也都很忌讳这件事,大汗也没什么动静,既没有派人去追,也没有将其他人治罪。现在孛儿帖相请,难道是又要将往事重提?
也遂心如乱麻地来找孛儿帖,孛儿帖客气地让座,又问了许多嘘寒问暖的话:“妹妹这几日身上可好?”“在这里住的习惯不习惯?”“下人们伺候的周到吗?有什么不满的?”
孛儿帖越是这样问,也遂心里就越是不安,后来也遂做贼心虚一般跪在孛儿帖面前,带着哭腔问道:“皇后娘娘,您就别再折磨臣妾了,您越是这样,臣妾心里就越难受。皇后娘娘,您就说句痛快话吧,到底您有什么事儿?”
见也遂这般光景,孛儿帖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笑道:“也遂啊,你还算聪明人。虽说你地位几乎和我相当,又在元淮歌之上,但我和大汗接触的时间比你长。所以,我比你更了解大汗,我知道大汗生平最恨的就是欺骗了。也遂,我知道你素来温柔娴淑,断不会欺君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