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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儿耐心地注视着那人的背影。她看到他点了一根烟,狠劲地吸了一口,缭绕的烟雾从帘子里透过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是她一声不吭,就连一个细微的不适的动作也没有。她怕自己的任何一个不良反应都有可能影响他的情绪。 抽完了一根烟,掐灭了,他终于说:“那时候,我在云南当兵。驻地附近有一个美丽的湖泊,湖泊周围散布着几个村庄。经常,我们操练时,或远或近,总有一些女孩盯着我们瞧。也许是母亲湖的养育,她们个个美丽健壮。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虽然在长官面前,谁也不敢惹事,可是长官不在,我们就会跑过去和她们聊天,甚至接受她们赠送的小礼物。渐渐地,我知道这里竟然实行走婚的习俗。” 顿了顿,他问:“走婚你知道吧?” “知道。”林可儿说。她知道泸沽湖摩梭人的婚姻形式就是走婚。前两年红得发紫的娱乐明星杨二车娜姆就是泸沽湖摩梭人。 “当知道这里竟然实行走婚时,我的几个战友心里都打起了小九九,都想到可以寻一夜刺激,而完全不用负责任。那时,我还耻笑他们。但世界上并没有这样的美事,部队的纪律非常严厉,一旦发现这种行为,立即开除,绝不姑息。是以,走婚虽然诱人,但为了个人前程着想,却是没有人敢拼死吃河豚。 事情总有个例外,那时是1991年2月,海湾战争爆发了。我们这些当兵的自然格外关心,然而我却终日意志消沉。就在不久前,我收到了女友的来信,说她不能和我在一起了,一个颇有背景的人喜欢她。为了她的家庭,为了她待业的哥哥,她只有离开我。 恰好这一天的练兵我出了点状况,被连长狠狠骂了一顿。晚上,我翻墙爬出营区,在一个小商店买了一瓶高度酒。一边喝酒,一边踉踉跄跄往前走。我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但是,我陡然间对自己现在的身份无比憎恨,虽然它曾经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梦幻。我将军装的排扣一个个拉扯开,敞开喉咙喝酒,喝一口酒,骂一句娘。 像我这样的醉鬼,又是当兵的,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幸而是深夜,他们瞟了我一眼也没有太注意。我不管不顾地往前走,走过一个村庄又进入一个村庄。终于,我走累了,倚着一面墙坐下了。 ‘海上水草花,风吹阵阵香。难忘那一夜篝火旁,靓影深深扎根我心房……’ 唱歌的是一个当地男子,正对着一个窗口深情款款地唱。我知道,这就是当地的走婚,只要男子的歌声打动了楼上的女子,窗户就会打开。然后,男子就可以从窗户爬进去,享受一个美妙的夜晚。 可是楼上的窗户始终没有打开,男子唱得喉咙沙哑,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去。我站起来,望着那个窗口,忽然间产生了强烈的恨意,我恨天下的女子为何都是如此薄情寡幸。于是,一种强烈的冲动,使得我对着那个窗口破口大骂起来:‘你有什么了不起!枉人家唱了几个时辰,水也不送一口。我要是他,才管你同意不同意,先冲上楼去,把你抓出来,看看是怎样一个丑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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