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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过去了,我逐渐健壮,终于能奔跑如飞,并且愈来愈清楚的认识到同胞们的丑恶嘴脸。 婶婶们也许是对我们母亲的嫉妒,也许是对无子嗣的羞怒,把仇视转嫁到我等身上,以至一见我们便怒发冲冠。虽然见面我们都毕恭毕敬的向它们问好,但却仍遭来敌视的目光和致命的啄杀。 哎,可怜!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搞窝里斗是我们鸡族的一大悲哀。 好像有位哲人说过,可以用“下围棋”来比喻狐狸,它们是精明的,虽有些得失,却无影响最后的胜利;可以用“打桥牌”来比喻猎犬,齐心协力,团结一致,才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悲剧;可以用“打麻将”来比喻我们鸡族。人类真是智能的动物,比喻贴切简直无懈可击无可辩驳。鸡族们相互勾心斗角,小心着上面,提防着下面,只想自己生活舒适,并借此来炫耀自己。 哎,可悲! 母亲是位伟大的母亲。 它领着我们弟兄姐妹一大帮,既要照顾我们的基本生活——解决温饱问题,又要保护我们的安全——防被猫叼去,防被人踩死——一次,小军趾高气昂的走过,大脚板毫不留情的把我可爱的妹妹践踏致死——防被上辈们啄死。母亲含辛茹苦的辛劳,以至思维进一步退化(鸡族的思维系数本就不高),连我们的数量也数不清,“咯咯——都来,都来”的叫几声,便领着一群又漫无目标的奔去,留下几只竟毫无察觉。母亲的眼也花了,丢失的姐妹就在芭蕉叶下,它却熟视无睹;耳也聋了,迷失的兄弟就在不远呼唤,它却置若罔闻。结果就苦了老太婆,老头子,隔三差五就数一数:“黑鸡鸡,白鸡鸡,花鸡鸡……”,“一对,二对,三对……” 休息时,母亲便给我们讲我们的祖先,鸡族演化的历史:我们津津有味的听着,才知道我们演化的道路竟是由进化走向退化,由自由走向束缚。 “鸡和鹰本是好朋友,都有长长的翅膀,厚厚的羽毛。鹰立志飞向蓝天,便不论风和日丽,或是暴风骤雨;不论轻霜浓雾,或是酷暑寒冬,都展翅翱翔,终于直飞九霄,拥有无限的自由,拥有博大的空间。鸡却贪图安逸,畏惧苦难,终日在向阳的墙根刨食,间歇晒晒太阳,结果翅膀逐渐变短,翱翔蓝天的理想成为梦想继而化作幻想,刨食却成为本能传承下来。” 由此看来,一个族类的衰落并不能归罪于自己一代或几代的颓废,我们的祖先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寻食或游戏的最佳场所就是草堆或粪堆。母亲刨着找寻,我们兄弟姐妹则欢愉的食用。 母亲是自私的。 刨出的草籽或小蚯蚓归我们,一种白白的胖胖的小虫它却毫不推辞的自吞下去,并叫嚷:“咯咯——好吃的归你们,难消化的归我。”虽一本正经,满脸诚恳,我却知是一种欺骗——肯定是美味佳肴——在老太婆给我们刨食时我品尝到过。 兄弟姐妹也是自私的。 照理,我是最小的,虽然我体形比它们稍大一些,就礼让方面来讲,我该吃到较好的食物,然而同胞们你争我抢,甚至有的吃到嘴边又被可恶的同类夺去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仅有的一丝善良也消失了,性本恶的本质逐渐暴露无遗。我发现,现实需要如此:去拼,去抢,去夺,威望与日俱增且不论,最起码的生活标准——肚子填饱不用担心了。 人类也是虚伪的。 喜欢漂亮的物什大多是平庸之辈,喜欢丑陋的物什则多是不凡之人。 老太婆应该很平庸。 她在闲暇时给我们喂食,看到绒羽洁净,或翅翼光滑,或声音多变,或会讨人欢喜的,便多给它们食物。我知道我们中某些有怨气,但敢怒不敢言。咱是没说的,次次落个肚圆。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但怒容也也需挂在脸上——不让把咱作为众矢之的。这也是圆滑的一种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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