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了点雨,我没有打伞——我从来都不打伞,因为妈妈说过她喜欢雨打在身上沁凉的感觉。
清早的墓林在雨水的装饰下透着丝丝悲凉,再次残忍地提醒我人死不能复生的事实。
远远的便看见妈妈的坟前站着两个人,似乎在说些什么。不等他们回头,我便认出是风耀奇和他的现任妻子。
我做了个深呼吸,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去。
风耀奇的声音清晰地响在耳边。
他说:“筝筝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难管。我真怕她将来会……”
旁边的女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能怪你,风筝和别的孩子不同,你根本管不了她,我们都尽力了,将来会怎样,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一股无名火在我心里燃烧,我立在他们一米处,脱口而出道:“说得好!那就是任我自生自灭吧!”
“筝筝……”风耀奇回头鄂然地看向我:“你怎么来了?”
“哼!”我冷笑:“该我问你才对吧?——你们已经赢了,还来这做什么?耀武扬威吗?我妈妈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她?为什么还要来破坏她的宁静?”
“风筝,你误会了!”那女人上前一步:“我和你爸爸只是来……”
我不耐烦地打断她:“我不想听!不管你们干什么来了,现在,请你们离开!”
这算是我对着她最客气的一次——我不想在妈妈的面前和这个女人吵架。
风耀奇开口道:“筝筝,我们非要这样吗?”
我侧脸看着他,咬牙切齿地道:“你听不懂我说话吗?我说,请、你、们、离、开!”
我绕过他们,把放在妈妈面前那束刺眼的白玫瑰拿起来,朝风耀奇砸去:“这花我妈妈受不起,拿回去给你的狐狸精吧!”
花落在地上,迅速沾染了污泥。
“你——”风耀奇气得脸色发青,紧握着拳头。
我知道他又想打我,冷哼了一声:“想打就打吧,把握机会,最好当着我妈的面打死我,以后你的日子就太平了!”
他瞪了我一分钟,我看到他手指关节都白了。
终于,他对旁边的女人说:“康缓,我们走!”
我看着他们离去,只剩一地的白玫瑰花瓣。
我对着妈妈说:“妈,我长大了,可以保护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