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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耀的巨大佛力
一切安排停当,就这样一千余人拥挤在清凉寺里。 此时已经是子时了。正如飞燕猜测,牛温给安排到跟王守晋在同一房间里。王守晋对他的态度跟黑面金猴关九州一样,惟命是从,体贴入微斟茶递水,极尽卖乖之能事。若不是刚才见他对昙曜大师的态度轻慢无礼,倒真以为他是一个忠实的好人呢。 更深夜静!除了听到山墙外的蟋蟀作响和几声凄厉的枭叫,就再没有其他响声了。静静的夜里牛温没有合上眼睛,一直在留意着对床王守晋的动静。忽然那边穿来沙沙的一阵细响,我假装辗转难眠侧头往那边瞟了一瞟,发现王守晋偷偷地遛了出去。牛温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循着他脚步声缓缓移动。 牛温本以为夜里可以偷偷地从他身上盗取解药,没想到夜里起来,只看见他的空床单。 “谁?”外面一把声音低沉地叫道,正是王守晋的声音,牛温赶忙屏住呼吸,一口气都不敢透。细细一听,王守晋又碎步走远,牛温便寻着方向跟了过去,转出花厅,已不见人影了。我左右巡视,都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心里暗叫不好。突然头顶上一个飞影夹带着一阵风飞过,牛温背心一凉,心想:这回要遭袭了,我命休矣。那飞影在前面落地之后,居然没有停止的意思,又继续向着王守晋的方向飞去,一瞬间,消失在夜幕中。 牛温好奇心起,也施展起轻功急追,尾随着前面黑影飞了过去。 几个起落,牛温跟着飞影翻墙越脊,一直往北,来到北院三圣殿门口,三圣殿栅门开着,青灯之下,映照着昙曜枯槁的身型。 “施主夤夜到这三圣殿有什么事情吗?” “紧要事情倒是没有,我只想借你的尸身一用。”声音尖细阴鸷,不是王守晋是谁。 “尸身?我还没死,施主何出此言呢?” “现在你还没死,等一会儿,嘿嘿,就由不得你了。”王守晋鼠目在佛台青灯的柔光映照下,发射出杀气逼人的精光。话已说得非常明白,昙曜应该知道,王守晋对他不安好心,冷清的殿宇内昙曜屹立如松,好像对王守晋腾腾的傻气熟视无睹。 “外面两位失主来了,也不妨出来相见吧。不必隐藏了。”牛温心头猛一震,神秘人物的轻功远超于他,而他已经将脚步提得很轻了,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竟逃不了昙曜这个糊涂虫的耳朵,心里不禁对他敬佩有加。牛温也不敢再有所隐藏,便从殿外面走了进来,踏入寒冰一般的殿内;与此同时,神秘人物也以从斗拱上翻身跃了进来,落地无声。 牛温,王守晋,昙曜三人不约而同地往神秘人物身上看去,都吃了一惊,其中昙曜的表情尤甚。虽然他微张开口,睁大了眼睛,没有说上一句话。 ……来者是一个中年妇女,三旬年纪,云颉高扎,乌发凝云,一双含情凤眼在表现得乐观的带笑的胖脸上显得极有魄力,一身农家妇人的穿束,在神圣庄严的佛像面前,显得格外朴素,高雅。那妇人只是微笑地望着昙曜,没有作出任何举动。 “二位施主,也这么有兴致来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如此紧要?” 牛温被问得哑口无言,不敢说出真话,只好胡扯一句:“夜阑人静,古佛青灯之旁最能释罪悔过。” “尊主来此,就是为了这个?”王守晋也被牛温骗了,不解地问。 “唔。我罪孽深重,用蛊毒把姨妈……姑射仙子毒得半死,今夜特地面佛悔过,但求佛祖神明之光荡涤我万恶之身。”牛温假装老成学着慕容陟的音调说起话来,心里面却是忍俊不禁。 “王老弟,你身上有没有解药?” “您是说蛊毒的解药?有是有的,只剩下一颗了。尊主莫非要拿这解药去救你姨妈。姑射仙剑威震中原,你姨妈好极力反对你……的做法尊主还护着他干什么呢?若是她登高一呼,万人响应来讨伐尊主你,岂不是纵虎为患。” “说来倒是。”牛温假意沉吟片刻回答道。 王守晋拉着牛温走到一旁,轻声说道:“尊主不知,我今夜来找昙曜,一来是因为他内力雄浑,深厚,可以作我炼蛊的引子;二来杀了他,你便可以自身家财在清凉寺张罗起兵事宜。五台山是一个清净的佛门之地,在这里筹划,断不易为人察觉。” 好一个金装腐尸王守晋!牛温心里虽然极度憎厌他阿谀谄媚的嘴脸和毒辣奸狡的心肠,却又不能当面训斥,只得怒极为笑,“哈哈!此计甚妙。我有你这个得力助手,何愁大业不复。” “两位原来来此是为了要老衲的命。刚才听施主所说倒以为你真是诚心向善,没有想到面佛思过是假,借机杀人是真。老衲性命虽然轻贱,若是没有心计之人遇难,危急之时需我舍身相救,老衲倒是不拘此节;但若是把命送在两位蛇蝎恶魔手中。老衲心有不甘。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念众生之贪嗔喜怒,唯我佛淡出淡入,视金银如毒蛇,导人以善,大开方便之门。两位施主还企图起兵造反吗,自古以来,没逢战争都是百姓受苦,施主难道忍心让百姓生灵涂炭,只为了成就个人的霸业吗?因果报应,六道轮回,施主不怕今生驱使百姓赴汤蹈火,来世变成牛马为百姓驱使吗?” “放你和尚的狗屁。古来征战,有多少君王的霸业不是以百姓的血肉换来的,怪只怪他们无勇无谋,只能让人驱使,这是他们甘愿为人驱使,须怪不得别人。若是他们之中有能力成为一代枭雄,我也认命了,任由他驱使。老和尚,今天你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我们是断不能让你走的了。今生你被我宰了,来世你就轮回做一个屠夫吧,见到姓王的猪就宰了它,那头猪说不定就是我呀,哈哈!”王守晋反驳道,他压根不信什么生死轮回之说。牛温也觉得昙曜法师也当真糊涂,居然跟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贼说什么生死轮回,迂腐!迂腐! “曾经有一个故事是这样说的,佛看见一只鹫鹰要吃一只被它逮住的鸽子,佛央求鹫鹰放了那只鸽子,但是鹫鹰说:‘我要是吃了鸽子,鸽子就死了,但是我要是放了鸽子,我就要饿死了,与其是我死,还不如鸽子死。’佛想了想,给鹫鹰做了一个保证……只要鹫鹰放了鸽子,佛把自己的肉切了给鹫鹰吃。后来,鹫鹰真把鸽子放了,佛也真把自己的肉切了给鹫鹰吃。法师,若是你怜悯百姓为我差遣而抛头颅,洒热血,不如你就跟了我吧。给我卖命,起码吃食方面比这寒碜碜的清凉寺好多了。啊哈哈!”牛温也不禁讥笑昙曜道。 “你,你……”昙曜被我挤兑得无言以对。 “料想阁下就是慕容世家的人吧。我听说金装腐尸王守晋投靠了燕国旧势力,这位穿着金装,脸色灰白如腐木的人应该就是王守晋了。”那神秘妇人说道,她依然面带微笑,毫无敌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来此?快快通报姓名。”王守晋见妇人一出言便点破了他的身份,而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她,不免有点吃惊。 “我是什么人不关紧要,最要紧的是你们不能伤害他。”神秘妇人指了一指昙曜说道。 “呵呵!原来是和尚的一个老姘头。和尚!你可艳福不浅哪,临到老年,还有人对你如此关心,你可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好意呀。”王守晋口无遮拦,没大没小地讥笑着说道,顿时又换了一副嘴脸,“哼!不管怎么样,挡我者死。你这淫妇不守纲常,居然勾引和尚,我今天连同你一并收拾。” 王守晋话没说完,双袖便犹如巨蟒一般夹带着一阵急风向昙曜偷袭而去,把佛台上的青灯拂得忽明忽灭。此招“灵蛇出动”说来就来,没有什么先兆。饶是上乘高手,遇到王守晋这突然的近距离袭来的招数哪里还来得及招架,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一条腿,逃得不够快呢。昙曜耳聪目明,见两袖卷来,也不闪避双手如电闪地卷起王守晋的衣袖,不料王守晋使得这衣袖如同自己的双手,收放自如,瞬息之间已然变招,转而向昙曜的下三路攻去;看那昙曜大师说话木头木脑,耍起功夫来却头头是道,眼见王守晋衣袖盖住左腿上三处大穴,急忙腾跳起半丈之高,从王守晋头上飞过。王守晋感到头上生风,不由大惊失色,倒空一翻,双腿望昙曜喉颈招呼去了;只见昙曜在空中仍旧运转自如,腰板上挺,双腿夹着王守晋双腿就是望上甩,二人连着就像一根棍子一般在空中翻了一圈。看得牛温连连喝彩。 王守晋被昙曜这么一甩,虽然双手倒立而落,双手撑在了地上,却被昙曜耍得有点心生忌惮了。 看到昙曜占了上风,牛温暗暗叫好。心里虽然取笑他不知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但还是希望他不要落败,王守晋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人人得而诛之。 王守晋被昙曜甩了个倒栽葱,心里有气,竟然被一个怕事和尚打得这样狼狈,以后还怎么见江湖朋友,想及此处,不由得手脚在空气中又抓又耙,行状异常可笑。他目露凶光,真有要把昙曜一口咬死的狠状。 “哇呀呀!臭和尚,你可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敢还手。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王守晋大喊了一声作势,见昙曜无动于衷,心里更气,甩起衣袖,又使出灵袖功来。 只见他双袖不断舞动,就像海浪一样向昙曜推去,凌厉的衣袖抽打着空气也发出“啪啪”的声响,要是一般人给他这么拍打几下,只怕手臂都会给他扭断。牛温看得惊心动魄,此时王守晋使出了看家本领,要是昙曜不敌,恐怕他要被王守晋的衣袖扭断脖子了。昙曜也感觉到灵袖功的厉害,这时他不敢硬碰硬,他知道一他一双肉掌断无可能拆得下灵袖功的招数的,只见昙曜一味闪躲,但是他的身法其快,王守晋的衣袖还没拂来,他已然闪到另一边去了。 牛温看得惊奇,昙曜在寺内左闪右避,游刃有余,时而攀梁附柱,时而踏着墙壁游走,看样子哪里还是个老成持重的老和尚,分明是在游龙戏凤,活象一个小顽童。他那身轻功比起黑面金猴关九州攀山越岭的功夫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牛温越看越奇,没有想到一个懵懂不知秦汉魏晋的闭关老僧居然有如此造化,自忖要是学到他那身本领,不知又是什么年代了。 王守晋越打越气,看见连连的扫,卷,抽,劈,流,都无济于事,白而无血的脸上居然泛起红晕……可知他已经要发疯了。王守晋气急败坏,衣袖长伸,空出有一丈来长,袖舌一卷,就卷起佛台上的供品打向昙曜。 “不可!”昙曜大叫,“施主比武归比武,可不用打翻诸佛享用的供品呀。” 王守晋听着甚是耳刺,以为昙曜嘲笑他打不赢就拿供品发飙出气,当下更是恼怒,也不管什么供品不供品了,供桌上有的全然给他袖舌吞了去,一个劲的向昙曜掷去。昙曜却并不是跟他开玩笑,见他对诸佛不敬,心里懊恼,立刻采取主动攻势。王守晋轻甩衣袖,居然连四十来斤重的香炉也被他衣袖举重若轻的提了起来,力度之大,可想而知。 四十来斤重的香炉如流矢一般撞来,昙曜必然要避其锋芒而躲闪……“咚”地一声巨响,香炉从昙曜身上撞得向王守晋面门反弹了去,“噗”地一声撞在王守晋身上之后又“哐啷”一声掉地,震得屋瓦发颤。一道血柱从口中喷出来,王守晋已然颓倒在地。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以毕生功力甩出去的香炉,居然被昙曜一双肉掌给硬生生地挡了回来,昙曜惊世骇俗的膂力让他一蹶不振。 “施主有事否?”昙曜走到躺在地上的王守晋身边问道。 又是一道血柱从王守晋口中喷出,这次不是被昙曜用香炉撞伤的,而是被他气得吐血不止……明明白白地是他昙曜打伤了王守晋,居然还问人家“有事否?”岂不是要消遣人吗? “上天有好生之德,其实我并不是有心伤害施主的,只是你一意孤行,我劝你不成,只好出此下策了。来,我给你疗伤。”昙曜妇口婆心的说道,正要运气给王守晋打通经脉。 王守晋听了更气,气狠狠地撩开了昙曜伸来之手,咳了一口血说道:“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剐随你便,‘请’……你不要再消遣我了。我王守晋平生杀人无数,自命魔鬼化身,没想到却死在满口慈悲的和尚之手,真是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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