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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僧的爱情
“那就不必了,我现在就来取。”神秘妇人已经把话说得明白,她要来抢解药。她将昙曜大师扶至墙边让他倚着墙壁坐下,手指提起,”笃笃笃”在昙曜身上伸手起落之时已经点了他几处大穴,料想是封住昙曜体内经脉,减慢毒气流窜。就看这几下迅雷不及掩耳的点穴手法,牛温已经预感手中解药九成是保不住的了;她认穴点穴出手之准之快,如疾风闪电,了无痕迹,只见昙曜衣衫起伏,却不见手指的踪影,我心头大骇。牛温意欲在韦士行一干人等来到三圣殿之前赶快离开,到东院将解药交给飞燕师妹;然后再从韦士行口中套出拓拔晃的所在。牛温武艺功底尚浅,一来敌不过这神秘妇人,二来怕被韦士行他们看出他漏子,只怕容不得他。如今只能束手就擒,任这泼妇宰割了。 电光火石之间,牛温心生一计……”糟糕。天狗吃月了!”牛温往门外天上的月亮一指,转移她的注意力,弹指之间已经打熄了佛台上的五根灯心,殿内立刻乌漆一片。趁此机会,牛温还不摸黑跑路更待何时。他偷偷绕过孔子圣像走向东门出口,却听得南门”哐啷”一声打上了门闩;接着一条黑影刮着一道疾风飞到东门,又是”哐啷”一声打上了门闩。……殿内静悄悄的,唯一的两道大门已锁,牛温就是插翅也难飞了。不一会儿,殿内油灯逐一点亮,连墙上的照明炉也点亮了,将殿内事物照得实在。 失望之中牛温急中生智,从黑暗处走了出来,对昙曜发起牢骚来:”昙曜大师,你可得说一句公道话。这解药是我从手下身上找到的,而且还等着去救人。急人所急才是英雄侠义本色,这‘位老前辈’应该体谅我的难处。但是她为了挽救你的性命而耽误我恩师的性命,试问这是何道理?”本来,在大家都有危难的时候,三人是应该同舟共济的……一来,昙曜大师为人正直,无私,他舍己为人精神和出淤泥而不染的心灵确实让牛温敬佩。昙曜仿佛是菩萨再世,若天有神明,听到牛温刚才一番话,必定把他五雷轰顶劈死。但是神秘夫人刻意要将解药拿到手,而不知牛温他师父危在旦夕,牛温又怎能不勉力争取,于是说出此等无耻之言。 “慕容施主说得是。出家人慈悲为怀,理应先人后己,解民疾苦。宋施主,谢谢你的关心和好意,贫僧不能为了一己性命而乘人之危,无视百姓的性命,就算我中毒再深而只有须臾的残喘,也不愿做这有违良心,有违佛祖教诲之事呀。你就不要为难慕容施主了。即使你拿到解药救了我,而让我担负起连累他人的罪名,我也于心不安。” “哈哈……昙曜大师,我与你阔别整整二十年了,昔日我从父母之愿,委屈嫁从于俞休之,但是却是喜欢你的善良心地,因你西度西域乃及天竺,取经播义,才更坚定了对你的爱意。二十年的今天,我们又见面了,你依旧没变,相比之下,我却恁地小气了不少。……既然你不惜性命成全他人,我又怎么能违拗你的本愿呢。只可惜你我相见之时竟是如此短暂,没有能让我好好地看看你。也罢……你死了是为了光大佛法,不像我只为自己一个家庭相夫教子,趁此良辰美景,我们应该把握时光,好好地聚一聚,尽诉心曲,重拾往事……”话还没有说完,神秘妇人已经倚倒在昙曜身边,潸然泪下,她声音凄怆,闻者不禁为之动容。 原来神秘妇人姓宋,名衣腴,在俞休之来到了中原时嫁给他,之前俞休之在西域偷盗了目家的神器和一大笔盗墓的宝藏,来到中原摇身一变,成为巨商,最后在平遥城买了个侯爵之位,安居下来。宋衣腴只是近来才得知昙曜在五台山清凉寺里,就不远千里来与他相见。 见到这对隔世鸳鸯如此情深义重,牛温不禁动了恻忍之心。虽然宋衣腴刚才语气恶劣,却是不知内情,牛温又意识少年气壮,出言顶撞了她,原本就无甚相争。 夜阑人静,两人黯然沉寂,仿佛已经抛弃尘俗,渐入虚无之境。无奈牛温再三叮嘱,叫他们卯时正到迎祥寺等他的解药,可是他们置若罔闻,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尘世间男女情爱之事牛温是知之甚释。虽闻江南名妓苏清风貌美如花,沉鱼落雁;芙蓉出水浴,不沾滴水;吹抚弹唱,技惊四座;但终是未曾领略过她的风华才貌。却是不及并州境内名扬四方的柳帘月阁楼,竹棚幽幽,风透闲韵之处,千里红赤裸丰腴,婀娜曼妙的体姿展现眼前让人感到欣喜。牛温与千里红共温床第之欢时亦未曾有过如此海誓山盟,情比金坚的绝恋。 牛温欣羡的叹了一口气,正欲推门而出。忽然听得殿外脚步声繁多错乱地传来,估计有五六人之多。想是韦士行一伙人来到了,今时他恐怕昙曜,宋衣腴二人难逃劫数了。 牛温退回殿中寻思计策,不一会儿,他们已经撞门而入。众人见了牛温,齐刷刷地迎头下跪叩拜。还礼后牛温聪明敏锐地转动脑筋问道:”韦老弟,你有没有把事办成?” 韦士行哈哈一笑,不屑地说:”区区小事,怎么难得了我韦士行,拓拔晃已经被我拿来了。”他举起手挥了一下,后面马上响应,一脸如重枣的壮汉拽出一人,喝道:”龟孙子给我出来!”只见出现面前的就是拓拔晃!只是现在的拓拔晃已经颓顿不堪的低着头,一声不堪,平日不可一世的帝皇之威荡然无存。 牛温脑袋”轰”的一声几乎要炸裂……慕容陟如此叛逆妄为的惊世阴谋昭然出世,现在牛温才确认慕容陟真是把复国之策付诸实行。他不仅要起兵复国,还要跟天子作对。不过见到拓拔晃安然无恙也使我感安慰。 宋衣腴和昙曜都不由得有点愕了,浑不相信这眼前这等”尊容”的一个少年便是皇太子拓拔晃,但是一身黄龙褂子已经昭示了皇家的身份,恐怕这拓拔晃不是假的了。 牛温强颜欢笑,故作大事即成的狂浪之状仰天一笑:”哈哈……天助我也。握住拓拔晃这张王牌,复国之事我是高枕无忧了。拓拔焘也是无奈。这魏国国号可以去掉了,改为咋‘燕’号!作得好。”牛温拍了拍韦士行的肩膀定了一定神道。 韦士行三角眼炯炯有神,早已发现了躺在地上的王守晋,惊问道:”王老鬼发生什么事了?”牛温略一迟疑,回答道:”用蛊毒毒了昙曜和尚,却被这婆娘偷袭杀死了。这老和尚已经是服下了王老弟的解药了。一时半刻死不了。” “嘻嘻,难怪这老和尚神情萎靡,原来是中毒了。尊主怎还不清楚,王守晋的解药只须放在鼻下嗅几口即可,毋庸口服。这和尚疯癫得很,连解药都不会用。” “哈哈。这可把人笑坏了。不过这老和尚武功高强,不把他们二人除掉,只恐怕让他们节外生枝。”牛温奸笑了几声,斜睨了昙曜两眼。庆幸没有把解药给师父误服。如此看来,解药虽少,但只是给病人闻上一闻,给药极少便可以产生解毒奇效,何况这一瓶之多,足可以把昙曜大师的毒也解了。 牛温道昙曜的境界已经超然于世俗之外,不食人间烟火,不问生死。此情此境居然发起怒来,真是难得。以后有空没空得找他发泄一下倒是有趣的事。 当下,牛温也不在意老和尚的责骂,嬉皮笑脸地给他们二人使了一个眼色后缓缓向他们走了过去,奸笑着说:”你们二人如今难得一见,但是昙曜大师已经是‘大师’,身为大师虽然不是不好,但是他的身份妨碍了你们共享天伦的憧憬,不如我送你们一程,让你们在九泉之下做一对快活夫妻,如何?” 快到棺材,就是死人也恐怕要挣扎几下,何况昙曜他们两个活人。昙曜听了牛温的话,不由得七窍生烟,有趣的是当他生气的时候,竟然不能像平时一样思路清晰,竟会吱吱唔唔的说不出话来。他痛心疾首,连连痛骂牛温狼心狗肺,单是”狼心狗肺”一词,别的都没有想出来,一连说了七次。又说连累了宋衣腴,只害的宋衣腴苦笑了一声。唯一没有留意的是牛温给他的眼色。宋衣腴也是上古之人,竟也只是怔惘的望了牛温一眼,说了一句”你想怎么样?” 无奈,谁叫牛温打扮成慕容陟的样子,慕容陟可是臭名远扬,他那神秘飘忽的眼神又有谁能够揣测的出来。 牛温不管三七二十一,走了过去,口里一面说道:”看这二人性命已悬系我手,但总得有个借口把他们杀了,要不就放毒,韦老弟,你可有良策。”一边说,牛温一边从怀里端出那瓶解药遮倚在胸前。拇食二指轻轻地把瓶塞一夹,一道异香随之而散发出来,牛温不动声色地轻吹了几口气,将异香引至昙曜身上,昙曜鼻子触动,闻到了那股让人窒息的异香,立刻恍然大悟,主动地把香气吸了进去。牛温尽量把这一切的举动隐蔽起来,以免韦士行看出端儿。他跟昙曜,宋衣腴力量单薄,与他们一伙亡命之徒对抗谈何容易,若是被他们发现,想必三人不能走出这佛殿了。宋衣腴也识趣,不动声色地一直凝视着牛温,不发丝毫异响。不待片刻,牛温已将解药收回,藏于怀中。宋衣腴满脸狐疑地望着牛温,显是不敢相信他不可理喻的动机。 牛温”哼”地冷笑一声,挑衅地摆弄了一下昙曜的脑袋,不屑一顾地说道:”看是上天远,入地近的两个老古董了,依各位之见,应该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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