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8年的最后一天，在华佗的精心治疗下，刘老四健健康康的迎来了到达东汉后的第一个除夕夜（除夕和新年在历史上有很多次变迁，这里采用的是现在除夕的说法，不必较真！历法、度量衡也是一般采用现代说法。人物的“字”，不是大场合就不用了。当然，泼皮也有点想避开冷僻人物的“字”的意思。泼皮特此说明。）。华佗的治疗外伤的本事真的是世间一绝！现在除了刘则胸口时不时还有些隐隐作痛之外，其他四人现在都是活蹦乱跳的了。 但是即便如此，在这个被人看来是盘点、清理收获、欢天喜地的好日子里，刘璋和王越都显得情绪不高，甚至让人觉得他们心有所思，并且为此而伤怀。在应该团圆的日子里，这两人会去想念谁，这根本就用不着多说。华佗对王越、刘璋的表现感到很是奇怪。但老医生一生游历天下，对这种节日之类的感觉已相当淡漠，所以他也没有问什么。 最高兴的自然是府里的仆从、亲卫了。他们忙里忙外，打扫庭院，准备吃喝，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最近由于人员数量急剧增加，刘璋迫不得已买了个离京赴外任官儿留下的空府邸，这让刘璋本来就不够鼓的腰包，更加迅速的瘪了下去。这座新府邸比以前的廷卫府大了好几倍，新招的亲卫都会轮流来府里驻防。现在，全府二百多号人就聚在超大的饭堂内，等着老大回来开饭。 今天刘璋先是去城外庄园转了一圈，由刘顺在庄园这代表老大请大家吃年饭。等刘璋招呼完再赶回到城里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了。 一屁股坐到位于华佗和王越中间的主位上，刘璋呵呵手，准备开动。虽然从庄园到城里打个来回，骑马也就两个小时的样子，但是刘璋还是冻的够呛。又冷又饿的小流氓根本没注意，大堂中人们都在等他讲话呢。 这个是王老头的主意。王越希望刘璋能来上几句，鼓舞鼓舞士气；当然了，王越自己也是有话要说的。现在看到刘璋自顾自坐下来，暖暖手就开吃，王越能不气吗？刘璋被王老头恶狠狠地眼神瞪得愣了半天，才发出一阵大惑不解的嚷嚷：“有东西都不知道吃吗？一个个傻乎乎的摆什么造型、装什么斯文啊！” 早就等得心痒难挠的人们一片欢呼！刚才大家都在担心，素来没事爱啰嗦几句老大，这次不定怎么吊人胃口呢。现在老大话音一落，大家如释重负，加菜的加菜、到酒的到酒，大堂里一片闹哄哄。 王越老头子这回是郁闷坏了。他本来还准备刘璋说完了后，自己再来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呢。比如说，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们如何如何成功，取得了多少成绩；在新的一年里，我们要如何如何的努力，争取再创辉煌之类。王越连演讲稿都提前准备好了，其中第一句就是：下面由我来补充说几句…… 得，这下好了！那臭小子嘴一咧、手一挥，所有人直接开吃了。王老头不禁为自己胎死腹中的演说稿感到悲哀，恨不得伸手拍刘璋这小子几巴掌。华老头则是盯着刘璋一阵左看右看、上瞧下瞄，发觉自己对这黑脸小子的好感在逐渐增加。刘家老四绝不是以前人们传言中敦厚君子，这一点老华佗第一次见到刘璋时就知道了。懒而且贪，但又没有这时代官员普遍具有的糜烂、虚伪气息——刘璋那骗香烟配方的小伎俩哪瞒得了快老成精了的华佗。看来老神医也开始有点姑息刘老四了。 刘璋被华佗看的心里有点发毛。“这老不死的，不会有什么不良嗜好吧？”刘璋觉得双腿都在发抖，当然不是因为箭伤还没好！小流氓没事喜欢把别人的心思往邪恶的方向推想，这个毛病恐怕一辈子也改不了了。不过这次，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怕是天下最无稽的想法了。 大堂中刘璋他们这一席围了共十一个人。除了刘璋和俩老头、刘则他们四个老亲卫以外，还有四个不太熟的面孔。除了最年轻的一个长得挺英俊秀气之外，其他三个都是一水的彪悍男儿。这四人应该是王越挑出来的强手了，一看他们个个吃得嘴角油光淋漓的样子就知道，这四个家伙怕没一个老实人！其中一个还在跟荆抗抢一个烫了半天才熟的半拉猪肘子。 “这样的气氛才叫吃年饭嘛！”风卷残云般干掉了不少菜肴的刘璋觉得不那么饿了，点了根“华佗出品”香烟，笑眯眯的打量全大堂的人们。事实上，刘璋府中上上下下全在一起吃饭，这个怪异的行为在洛阳传开后，引起了不小的非议。“把笼络人心渗透到日常生活的每一个细节，这个刘老四够精明，也够无耻！”有不少大佬是这样评价的。 刘璋脑子里自然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说白了，这家伙就是喜欢热闹，仅此而已。至于是不是有笼络人心的效果，刘璋不会在意，王越也不会在意，恐怕大管家刘顺会有另一番看法，毕竟最重礼仪的他从第一次以后，就再也没反对过。如果有人直接对刘璋说，你这是在笼络人心，刘璋一定会绝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哪有吃火锅不爱热闹的，靠，又不是吃茶叶蛋！” 荆抗这家伙可能是屁股受伤弄出了后遗症，坐在椅子上老是扭来扭去；那动作，怎么看都像一个严重痔疮患者在接受煎熬。刘璋的恶作剧念头永远都那么强烈！大嘴巴又敞开了：“小荆啊，痔疮又患了吗？华老在这儿，你得请他帮你看看。” 荆抗微一楞神间，抢了半天的猪肘子乖乖的落入了对手的口中，这让荆抗脸上写满了不甘，控诉到“老大，你整我。”反而是王越“扑”的一声，把刚夹入嘴里的牛肉吐了出来：“小畜生，你就诚心恶心人吧！你这是自己找死，嘿嘿。”刘璋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才意识到这回被自己恶心到的还有一个人，还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想到王老头整人的手段可不差，刘璋暗自念叨自己得小心点。 “四位猛男，有点面熟嘛！怎么样，这火锅滋味如何？”刘璋快速转移话题，对四位新人勾了勾指头，一边说，一边用眼偷瞄王老头，生怕从天而降一碗汤汤水水啥的，要真淋到脑袋上，可能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与荆抗抢了半天肘子的壮汉，在荆抗杀人的目光中，努力的咽下了刚抢到的美食，随即灌下了半樽酒后，嚷嚷到：“我老张这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好吃的不能再好吃了。”说着筷子就又伸向锅中的牛肉。 他身边已经站起来的三个同伴一看，又是递眼色，又是拿脚踹，才让他意识过来，刚刚是刘璋向他们四人问话。这家伙急急忙忙往起站，撞的椅子一阵乱响。看着这刘璋乐了：“得，又来一粗人，还是个男高音，咱这亲卫团快成粗人集中营了。”刘璋说这话应该先撒泡尿照照他自己，他本人不就是个粗人大队长？ 四个人站起来，齐齐向刘璋弯腰行礼道：“张羡（赵立、孙甸、杨凌）见过老大（大人）。”刘璋大度的挥挥手：“客气个毛！坐啊，在家里都是兄弟，不来虚的这一套，还有以后叫我老大，别叫大人，听的人难受。”杨凌四人相视而笑，老大的脾气早在亲卫中早传开了，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客气的应声：“是，老大。”坐下来就继续吃喝。 王越挑出来的这四个人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看着一个比一个精悍，那个张羡更是一脸的横肉，让刘璋不得不怀疑这货是不是和张飞还有何大将军是一家——都是杀猪的出身。 “哥几个以前在哪里逍遥快活？”刘璋的话问得几个猛人一阵楞神。真要过的逍遥快活，谁会没事干跑来当兵呀？看他们的样子，刘璋就知道这几个家伙都可能是苦出身。 “俺老张这几年一直在外边闲溜达，几年没回南阳老家了。”张羡抹抹嘴，漫不在乎的说道，“平时开销大了点，老张我最近囊空如洗，所以……，嘿嘿。”原来是个在外游历的家伙，应该出身不错啊。能把带的钱花光，然后再去当小兵养活自己，这个老张还真有意思。外出游学都能搞成这样，张羡直接被他的新老大扣上了“败家子”的大帽子。 “我和孙甸都是北邙山中的猎户。近年来禁猎范围太宽了些，日子不好过了。有时几乎连家里老父母都养不活呢。我和孙甸不得已，这才出来投到老大这儿；幸好有老大前段时间送的衣食，不然，这个冬天真不好熬！”赵立说着说着有点动情，拉着孙甸站起来，“老大，赵立不会说好听话。我和孙甸敬您一樽！” 刘老四乐呵呵的干了一樽，转头就问最年轻的帅小伙：“帅哥，姓啥，叫啥，以前干啥的？”四人中最年轻、英俊的小伙脸都有些红了，这小子才十八岁。 “我叫杨……杨凌，以前跟中山苏家贩过马。后来……后来盗贼四起，做不下去了，我才流落到洛阳。”小伙子看来有点腼腆，说话结结巴巴的。“没见你小子抢东西吃比别人慢啊？在这还放不开？哈哈！”刘老四逮着机会就爱玩笑几句。 王老头笑呵呵的看着小流氓跟新来几人扯淡，自己一边跟华佗闲聊，一边跟刘则几人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