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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这天半下午的时候,肖桂和他的几个手下人正在一家茶楼上喝茶,段荣嘉的仆人段升寻来了。他对肖桂说:“肖总差,快跟我回衙去,老爷有急事找你!”   肖桂问:“是啥事?”   段升摇摇头说:“不太清楚。”   几个人丢了杯筷就准备起身走。   段升急忙说:“老爷只找肖总差一个人,几位尽管继续喝!”   肖桂随段升来到县衙后书房,见段荣嘉愁眉苦脸地瘫坐在太师椅上发楞。便上前行了礼:“大人叫卑职有啥事情?”   段荣嘉站了起来,挥手让段升退出后对肖桂说:“肖桂啊,本县如今又遇到大麻烦了,你可要好好地帮帮本县啊!”   肖桂问:“莫非那中镖的洋人死了!”   段荣嘉说:“那洋人倒没有死,不过这事并不比洋人死了的事情小!”他把这才发生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昨天晚上知府钮传善派人送来了信,说是得到了洋人领事馆已把有人镖伤洋人的事情报到了驻京大使馆,大使馆已经在和朝廷在交涉。段荣嘉听到这消息很是着急,他在京多年,明白慈禧老佛爷最怕的就是外事纠纷,为了安抚洋人,对内下手从不手软!他生怕自己这顶才戴几天的顶戴保不住,今天清早就叫心腹管家段登和另外两个家人带着登云寺里的那尊金菩萨快马进京,去交给自已那在户部任职的亲大伯。因为他的亲伯伯和慈禧身边的红人李莲英有些联系,所以就请亲大伯走走李莲英这条门路,把这金菩萨转献慈禧。若是慈禧心里一高兴,不但自己可以免祸,还可能因此得福!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管家段登他们刚走到和壁山交界的走马岗,那驿道边松林里响起了枪声,段登他们连人带马都被当场乱枪打死了,紧接着就从松林里冲出七八个骑着马挥舞着洋枪的人,抢了装金菩萨的箱子往壁山方向跑了。   肖桂说:“清天白日竟敢在官道上杀人抢劫,真是胆大包天!大人是如何得到这消息的?”   段荣嘉说:“一道去的段科因为出事前曾下马小解,迟延了一步,不然也难免其祸!他见对方枪多人众,不敢去追,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割断那用布包着绑在段登马上的箱子跑了。”   肖桂说:“从大人所说的情形来看,那些人应该是目标准确的抢劫。不然为啥官道上那么多人不抢而专抢贵管家,杀了人后又直接抢那箱子。”   段荣嘉说:“是啊,本县也是这么想的。本县有一点想不通,本县怕走漏消息,是今天清晨临时才叫的段登,段登他们也是备上马就走的,没有半点耽误。就算有人吃里扒外也没时间去联系啊,真是奇哉怪也!”   肖桂点点头说:“这么说来确实够蹊跷的了,就算有人传出了消息,这需要时间。就算匪徒得到消息,上马就走,这又需要时间。大人从京里带来的那几匹马,卑职是见识过的,那么快的脚程,一般的马是绝对追不上的,更何况动身还要比段管家晚上好长段时间。。。。。。既然别的马追上去不太可能,只能说明那些人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在走马岗以逸待劳的!”   段荣嘉把手一拍:“对呀!本县也正是为那匪徒为何能够在那里预先设伏感到不解。本县就不信那些匪徒能掐会算,至于问题出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肖桂习惯地抬手摸着那张麻脸说:“能掐会算当然不可能,卑职估计问题应该还是出在这县衙里,若说是内外勾结送出消息也不太可能。先不说大人带来的人是不是对大人忠不忠心,这些人才到本地,人地两生,不可能结交到势力这么强盛的股匪,再说本地城里城外也没有这种股匪。。。。。。不知大人这派人进京献宝的想法是不是睡觉之前就有了?”   段荣嘉点点头:“不错,本县自得到洋人大使在和朝廷交涉的消息,深感忧惧,便生出了献宝抵罪之心。”   肖桂问:“这献宝之事大人可曾和夫人商量过?”   段荣嘉立刻变了脸色:“混账!你肖桂也太放肆了。难道本县夫人还会去勾结匪类来害本县?真是岂有此理!”   肖桂忙拱手说:“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大人是误会卑职的意思了,卑职哪敢怀疑夫人呢,就是借卑职八个胆也不敢嘛!卑职的意思是大人若在睡前和夫人商量过,就可能被另外的人听见,匪徒得知了这要送宝进京的事,就有充足的时间赶去走马岗等候了。也只有这样才可解释那匪徒为啥能够预先在走马岗设下埋伏的疑问。”   段荣嘉脸色缓和下来:“不愧为是名震川东的肖桂!本县就没想到这一层。其他家人住的地方离本县卧房较远,不可能听见,能够听见的就只有夫人的陪房丫头,她就住在卧房外间。。。。。。不过这丫头老实本份,纵然听见也不会乱说呀。。。。。。”   肖桂说:“卑职说过,内外勾结不太可能。前些天按律没收了那金菩萨,那慧明和尚又在大街上哭诉了半天,是闹得人所尽知。大人没收这金菩萨的消息自然也会传到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耳里,若是有人仗着艺高胆大,乘着夜深人静前来盗宝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段荣嘉点点头说:“确实是有这种可能,但又如何能够证实呢?”   肖桂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麻雀飞过都有影子!大人能不能让卑职去大人的卧房看上一看,看有没得贼儿子钻到大人卧房里去过后痕迹。”   段荣嘉摇摇头说:“本县卧房从不离人,贼人不可能有机会进入。。。。。。本县自会去好好察看,你就不必去察看了。贼人还有另外的途径听到本县的私房话吗?”   肖桂说:“那自然是有的,俗话说隔墙有耳,贼儿子在窗外也能听到大人的私房话。”   段荣嘉说:“本县卧房里并无窗户,墙也是青砖所砌,贼人在外也不可能听得清里面的话语!”   肖桂又说:“那就剩最后一个可能了,贼人是在房上听见的。贼人只消在房上微微拨开屋瓦就能把屋里的事看清和听清。”   段荣嘉点点头:“这倒极有可能!本县昨夜便曾看到有瓦尘落下和听到房上有些细微动静,只当是猫在房上,没有在意,要不然定会用那六子枪打上两枪。。。。。。我们去看看吧!”   段荣嘉和肖桂出了书房,叫段升搬来竹梯,肖桂和段升爬了上去,果然不出所料,房脊的藓苔上有着不少处人踩过的痕迹,还有几处屋瓦被人动过。二人下来后,接着肖桂又去查看了一下后面的院墙。   肖桂看过之后对段荣嘉说:“大人,贼儿子的来路和去路都在后墙,从脚印来看,这个贼儿子是个外八字脚,个头很是矮小!”   段荣嘉带着肖桂又回到后书房,沉呤了一会儿说:“这会不会就是那登云寺的老和尚他所为?他因为不满本县依律缴了他的金菩萨,故尔夤夜前来企图盗回!当他听到本县要将其送走,就集结股匪在走马岗设伏夺了金菩萨!”   肖桂摇摇头说:“这不可能是慧明老和尚所为!”   段荣嘉说:“如何不可能是他?他身材就矮小嘛!自古以来宫观寺庙,藏龙卧虎,各种能人极多!香客之中五花八门,要交好几个亡命之徒也容易之极。”   肖桂说:“这慧明年老体弱,行步虚浮,不是大人所说的那类能够蹿房越脊的奇人。虽说身材也够矮小,但他不是外八字脚。就算他认识些亡命之徒,恐怕他也不敢将这种事托付给那种人。当今这世道,莫说是那些见财起意的亡命徒,就是一般的人拿了那金菩萨也不会还给他!这个道理他这老住持哪会不明白。。。。。。那帮劫宝的匪徒,行事老到,又持有那么多的洋枪,这定是那势力强大的棚子所为!一般那些断山垭口的棒老二是没有这么多洋枪的!那些大棚子他慧明请不动,就算请得动,这附近也没有!大人扣那今菩萨也才几天,他慧明纵然去请,从时间上来说也来不及。”   段荣嘉想了想,认为肖桂说得在理。便问:“依你之见,这案是何人所为?”   肖桂说:“以卑职看来,有能力又有胆子做这案的只有两种人,笫一是那种几百人的大棚子于的,棚子小了是拿不出这么多洋枪的。他们选择在两县交界处动手的地方很够好。。。。。。那些人是射人打马之后就冲出来抢劫,得手后又随即逃走,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这就说明是具有抢劫经验或者训练有素之人!”   段荣嘉点点头说:“很有道理!很有道理!唔,那笫二种人呢?”   肖桂说:“卑职不敢说出来,若是空口无凭地乱说一气,闹出点啥事来,不惟大人会难堪,今后卑职也难在本地混下去!”   段荣嘉说:“本县知你的想法了,本县这几日曾翻了不少旧档,就看到了不少绿营兵丁犯案的事!假如这案是营兵所为,又如何是好?”   肖桂说:“这事若真是那些营兵搞的,卑职就办不了这差。这查营兵的事就只有大人你去禀明府台大人和道台大人,让二位大人去总兵府知会陈大人。说这被打劫的是进献给朝庭的宝物,他陈总兵自然不敢怠慢!”   段荣嘉神色忧虑地说:“这进献之事本属本县私下之为,说是去献给朝庭的是无凭无据啊!这进献宝物之事应该是由县到府,由府到省,再由省进京,层层都需要有文上申才行。再说进京献宝,事情何等重大,岂有派家人护送之理。”   肖桂说:“大人是急倒起了没有来得及动脑筋,正是因为宝物太过贵重,离京又是千里迢迢,许多地方也不太清静。所以大人才选择了这让人秘密地将宝物护送进京方式,这样完全能够解释得过去。至于需文上申的事也容易解决。大人在县里留上进宝底档!再去府里把钮大人说通,这进宝之事不就有凭据了吗!宝物还没到省,自然就用不着那省里的文啦!这案才发,破绽容易补起得很。”   段荣嘉两手一拍:“对呀!本县果真是急糊涂了,这事确实容易弥补。。。。。。依你之见,那绿营那边会认真地查吗?”   肖桂说:“大人,在走马岗官道上出了势力强大的股匪杀人劫案,这就不单只是巴壁两个县衙门的事情了。他陈总兵有守土剿匪之责,哪能不管呢!更和况这被劫的是进献给朝廷的宝物被打劫了,他陈总兵是不敢推诿半句的。只要陈总兵发了话,那中营游击文增,左营游击钟文华,右营都司张胜友这三个狂傲的角色就不敢不认真对待,那何世才,周煊两个守备又哪敢乱撑横船!”   段荣嘉说:“就算陈大人发了话,但驻在这重庆府的营兵就有好几万人,这也够难查的了!”   肖桂说:“这并不难查,那走马岗抢劫的匪徒用的是洋枪。三营之中,每营也只得一个洋枪队,每队也不过百十人枪。到时就专查洋枪队,不用去查那些拿梭标杆儿挎铁片片儿的普通营兵。”   段荣嘉说:“依你之见对那营中的洋枪队又该如何查法?”   肖桂说:“这个容易查,这事是今天上午出的,就查从咋晚上到今天中午这段时间哪些人不在营中而且又带了洋枪出去的,只要时间合得上来就请总兵大人严加讯问!”   段荣嘉点点头说:“好,就这么办,本县马上去找府台大人,禀明事情原委。钮大人是能够体谅本县的!肖桂,你也速去打探打探,看此案是何人所为。另外那镖伤洋人的凶徒也需尽快地擒获,这二宗案子如今都是首要。。。。。。唉,那怕二案破一,或许本县就可免祸!去吧,破案之后本县必当重奖!”   肖桂拱拱手说:“破案捉贼是卑职的本份,不敢希图重奖。若是卑职侥幸破了此案,大人能不能把卑职的那伏罪供状和悔过书赏还给卑职,卑职一定重金相谢!”   段荣嘉瞅了一眼肖桂笑着说:“你乘着本县正渡难关之时来做此生意,倒是够精明的啦!好吧,本县答应你。二案破了之后,本县就将那重金买来的伏罪供状和悔过书还你。”   肖桂问:“此话当真?”   段荣嘉说:“本县言出如山,绝无戏言!你就但放宽心,忙事去吧。”   肖桂访了半月之久,没有查出半怠蛛丝马迹。陈总兵那边也查得相当仔细,开始拘押了不少嫌疑兵丁,慢慢的都逐一排除了。   段荣嘉整日焦头烂额,天天催逼肖桂等人破案,但二案皆无头绪。在这之中,倒是破了不少的杂案和一些悬案。这些倒霉的案犯们成了段荣嘉的出气筒,一个个都整得可怜之极!   肖桂心中烦闷,这天点完卯后出衙到街上去吃早饭,刚刚吃完付了账,看相算命的周铁嘴走了过来,这周铁嘴经常给肖桂提供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消息,讨几个钱喝酒吃饭。   周铁嘴抱着幌子朝肖桂拱了拱手:“肖二爷,我看你老人家愁眉不展,满腹心事,来,我周铁嘴替你老人家算上一卦!”   肖桂笑着说:“你的卦哪次是灵了的嘛,又想来弄老子几文!”   周铁嘴笑着说:“肖二爷,并不是我这文王卦不灵,也不是我周铁嘴算不准。那是天机玄奥因事而变,世上的一切事情并非是死的固定的,全都是在不停地变化着。。。。。。人人都会说的这变卦两个字其实就是说的这个道理,那卦象因事而成,由事而变。。。。。。肖二爷,你不愿算卦就测个字嘛。你老人家测的字还是准过几回的噻!”   肖桂笑着说:“测了万多回儿不遇缘准两回儿那还要得个屁呀!”   周铁嘴笑着说:“能够遇到缘准几回儿就不错了噻,肖二爷,又测一回儿让我今天把张开了嘛。不瞒肖二爷说,我连早饭钱都没得,肚皮正在唱卧龙岗!”   肖桂说:“就给你几个钱吃早饭嘛,老子大清早的不想测你那鬼字!”   周铁嘴笑着说:“古人说无功不受禄,哪里好白得饭钱呢。再说今天大清早不开张就有了进项,恐怕这几天生意都不会顺达!肖二爷,你就随便说个字让我测嘛,靠测字挣的钱吃起饭来都要香一些。”   肖桂笑着说:“看你娃不出来,还有这点硬气!好嘛,就测个字嘛。。。。。测个啥字呢?**的自称算吉凶灾祸,老子今天就测那灾字嘛。”   周铁嘴用手指蘸起碗里剩的豆浆,在桌上写了个灾字抬起头来问:“肖二爷要问啥子事?”   肖桂笑着说:“老子啥事都想问,又啥事都不想问。是你周铁嘴挽到要老子测的,你娃就随便乱编几句把饭钱哄到手就行啦。”   周铁嘴笑着说:“肖二爷这么说起好俗喔。。。。。。唔,依我看,肖二爷家有金山不会问财喜。。。。。。”   肖桂有点不耐烦了:“闲话少说,快点随便编两句了老子好走!”   周铁口半闭着眼睛:“肖二爷不用着急,马上就测完。。。。。。这个灾字。。。。。。嗯,灾字!嗨,这么说吧,今天肖二爷无论办公事或者办私事,若是往南方走,一切都会顺达!肖二爷是个到处走的人,这灾字的上边是个巛,加上走之就成为了个巡,巛下是个火,南方称之为丙丁火。所以从这灾字测出肖二爷今天利往南方去。。。。。。”   肖桂笑着说:“**又在放狗臭屁,老子走到这街对面是往南!过贵州到云南走几百里还是叫往南!各人吃饭嘛,往后莫把老子的裹肚当钱庄!”伸手从肚篼里拿了一个当五百的铜元扔到桌上。   周铁嘴对肖桂躬身作了一个揖:“多谢肖二爷赏赐,整个南北两岸,江巴二县就数你老人家仁义。。。。。。这一下我周铁嘴就是好多天没生意都不得遭饿肚子了!”   肖桂懒得听这些废话,各自转身走了。他边走边想:“这城内和附郭,九门八码头是查遍了的,都没得到两件案子的丝毫线索。不如真的出城往南方去走上一趟,或许能得到点啥消息也不一定。”   当下去衙里牵了匹马,他脱去公差服装,换上留在衙里的有便衣。在街上的店铺里买了些礼物,准备去南边境内的那些乡场上去问问袍哥堂口的弟兄伙,看能否打听到一点消息。   肖桂出城过了大河,骑着马沿着大路走去。当他经过登云寺时,想起了慧明老和尚,感到有些内疚。他不知老和尚现在如何,便决定去看上一看。   来到寺门前,他将马拴在门侧的树上提着那装礼物的大布袋走了进去。殿里只有两个香客在烧香拜佛,一个居士在那里替香客敲磬。   等居士敲过磬后,肖桂问道:“慧明老和尚在庙里没有?”   那居士见肖桂衣着虽然光鲜,但他进寺未拜,手里提的布袋里面也不象是装的香烛瓜果之类的供品,看来不是个来烧香和还愿的施主。便说:“慧明师父不见俗客!”   肖桂一眼便看透了那居士的心思,也明白了慧明就在寺内,懒得再理那居士,径往后面住房而来。   躺在床上的慧明见他进来,从床上撑起身:“姓肖的,本寺不待承你,各人快走!”见肖桂不动便对床边站着的静正说:“把他推出去!”   静正怯怯生生地上前,轻推着肖桂:“我师父见到你要生气,你就做点好事各人走嘛。”   肖桂把手中的布袋放在侧旁的桌上,笑着对静正说:“我今天是专门抽空来看望你师父的,你先出去,我要和你师父说几句紧要的话。”   静正回头望了一眼慧明,低着头出了门,并随手带上了门。   慧明说:“姓肖的,贫僧和你俩个是没啥话说的!各人快走,出家人虽然不出恶言,你若是再不走,贫僧就要破戒骂人啦!”   肖桂走到床前扶着慧明:“老师父,你不要着急,睡倒起我们慢慢说。”   慧明挥开肖桂的手:“慢慢说,贫僧才不和你慢慢说,各人快点走!要想和贫僧说话那就去找姓段的把那菩萨还给本寺了来!”   肖桂叹了口气说:“就算段大人想还给你都没法还了,现在那尊菩萨已没在他手里了。”   慧明一惊,伸手拉住肖桂着急地问:“肖总差,这是咋个回事?”   肖桂扯起床上的被子披在慧明的身上,然后把段荣嘉为了免祸私送菩萨进京,在走马岗被劫一事讲了一遍。并叮嘱不可外传,免得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慧明问:“未必别人不晓得被抢的是那金菩啊?”   肖桂说:“只有几个人晓得,连府里县里那些办差的也是瞒着的,怕的就是有些人浑想汤元吃。不过也有些人猜测是那金菩萨,因为你曾在县衙街上哭闹过,大家都晓得段大人得了这个东西。。。。。。总之你莫再对其他人说那菩萨有好值价就行了,不然想乱打主意的人就更多了!”   慧明呜呜地哭着说:“那贫僧从此再不说就是了嘛。。。。。。恐怕贫僧是永辈子都莫想再见到那菩萨了!”   肖桂说:“好在这菩萨被人抢了,我敢肯定这菩萨没有走好远,干这事的人也不会是好远的人干的!要是菩萨进了宫那才是永辈子见不了面了。可惜我肖二麻子没球本事,没能寻访到一点消息。要是能够查出来,那菩萨就和你老和尚有再见面的时候!”   慧明哭得老泪纵横:“就是再见一面,再摸一下都好啊。呜呜呜。。。。。。若是肖总差找到了务必知会贫僧一声,贫僧就是没有办法索回那菩萨,哪怕去给那菩萨烧炷香叩个头也好哇。。。。。。”   肖桂说:“要是把那菩萨找到起了,我肖二麻子一定来给老师父报个信!可惜到现在我都没寻访到半点消息,我肖二麻子无能啊!”   慧明说:“肖总差,你这一说倒把贫僧提醒了,你觉得难查为啥不请人帮下忙呢!昨天玉溪桥观音寺当家的心修来看望贫僧,和心修一起来的还有个五台山的挂单和尚,据说以前也是个捕快。”   肖桂摇摇头说:“外方人恐怕不得行,他对本码头的事情不了解,难得帮上忙!”   慧明说:“嗨,三个臭皮匠,当个诸葛亮。他以前当过捕快,也是见过世面的,或许你没想到的他能够想得到!走,贫僧带你去观音寺。”说罢掀开被子下了床。   肖桂拦住慧明说:“算了吧,老和尚你病得恁个凶,就不要去了嘛!”   慧明一边穿衣一边说:“贫僧除了有气憋在了胸口闷得慌外,也没得其他啥病。要说这是丢了那宝物的病,现在是去想办法找宝物,这病就好多了,再说这路又不远,才三四里路。”   肖桂无奈,只好决定暂不去那些乡场的袍哥堂口了,他从布袋里选了一份适合出家人的礼物,留给了慧明,又给观音寺准备了一份另包了起来。   二人出了寺门,肖桂要将慧明扶上马,慧明说什么也不肯骑马,肖桂无奈,想到路程也不算远,也就只好由他了,自己也不便骑马,就牵着马跟着慧明步行。一路之上,肖桂了解到那观音寺只有师徒二人,师父叫心修,徒弟叫圣行,挂单和尚叫法善,才到观音寺挂单没多少日子。两人边走边说,不多一会儿就到了观音寺。这观音寺很小,都是平房,建在离大路不远的溪沟边上。   肖桂将马拴在门边的树上,提着布袋随着慧明进了前面供佛的殿堂。殿堂里没有香客,只有一老一少两个和尚坐在蒲团上在说话。   老的个和尚见了慧明,忙站了起来合掌问讯:“师兄,你咋个就起来了呢?病松活了吗!”   慧明合掌笑着说:“是松活了一些,贫僧是来找师兄有事的。”他将心修和肖桂相互作了介绍,肖桂也将礼物拿了出来送给了心修,心修谢过之后叫圣行拿去放好并做午饭。   慧明问心修:“那法善师兄没有在吗?”   心修说:“法善师兄赶场买东西去了,大概快回来了。慧明师兄找法善有事吗?”   慧明点点头:“正是。”   心修见他们是来找法善的也就没有多问,也就只好闲聊些其他事情。   肖桂心里有些不太耐烦,但他又不好表露出来。陪他们闲聊几句后站起身来去看那些塑像。   心修跟了过来,指着那尊不足三尺的观音像说:“肖总差,就拜拜这观音吧。莫看这观音法身不大,但灵验得很,只要不是损人利己的事,就会有求必应!”   肖桂一贯迷信,往常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都会烧香求神,问卦摇签。现在一来闲得无聊,二来心中有事,三来不便拂了心修的好意,再加上自己本身就迷信,便在桌上取了一炷香在油灯上点燃,举起香对那观音鞠了三个躬后将香插进香炉,跪到蒲团上合掌默祝:“观音菩萨,保佑我肖桂找到那镖伤洋人的人和那在走马岗被劫去的金菩萨的下落,我肖桂定给你这法身穿金一次”祝罢拜了下去,心修在旁敲响了磬。   拜过之后,肖桂摸了一个龙洋丢进了功德箱,然后又和他们闲聊。   聊了一阵,圣行来禀告心修说饭菜已弄好摆上桌了。   心修听后便带着他们去后面的厨房去吃饭,肖桂随他们穿过殿堂后,见后面是个小院,对面象是几间住房,左边横着修的厨房柴房,右边是茅厕和一堵人多高的土墙。   来到厨房,那桌上已摆好了几大土碗素菜,心修叫圣行给法善留些饭菜,圣行便拿了个空碗夹了些菜去温到了锅里,接着又拿了个大土碗舀了些饭又夹了点菜端起出了厨房。   肖桂原以为圣行是不好意思在桌上同吃,是端到外面去吃,谁知不多一会儿就空着手回到了厨房,舀了碗饭坐到空的那方的凳子上吃了起来。   肖桂觉得有些奇怪,便问:“庙里另外还有人吗?叫来一起吃噻!”   心修的脸一下就红了:“阿弥陀佛。。。。。。有个香客。。。。。。病在了这里,起不了床,不能来这里吃饭。。。。。。”   肖桂见心修支支吾吾的,心知有弊,便也不挑明笑着说:“起不了床就算了,我们就各人吃嘛!我好久都没吃过庙里的素饭了,真是好吃!”   心修见他这么一说,也就笑着说:“既然肖总差觉得好吃就多吃一点,小寺其他的东西没得,这素菜素饭倒可管够!”   肖桂扒了几口饭后借口解手出了厨房,走到那排住房前,见笫二间房的房门半掩着便伸手推开了门,只见一个用布带吊着右手的人正坐在桌边用左手扒着饭。那人见了肖桂吃了一惊,丢开筷子往侧一纵跳到屋里宽敞的地方同时举起了一支镖瞪着肖桂。   肖桂见了那镖,吃了一惊,那镖和段荣嘉给自己看的那伤洋人的镖一模一样,再接合这人刚才这一纵跳的灵敏程度来看,足已断定此人就是在较场坝上伤洋人的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里的观音菩萨果然够灵验,不到半个时辰就让自己找到了要找的人。他不敢伸手去拨腰里的洋枪,只怕枪还没抽出来那镖就扎进了自己的心窝!当下他定了定神拱手抱拳:“在下肖二麻子,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在较场坝帮我们大家出气的好汉,真是有缘得很啊!”   那人说:“久仰大名,如雷贯耳。肖总差这么响的字号果然没有虚传!这是来让我去捡案的吧?”   肖桂还没答话,只听背后扑扑两声,回头一看,心修和圣行跪到了地上,慧明站在了他俩的身后。原来他们见肖桂起了疑心,便跟了出来。   肖桂连忙转身去扶心修,心修不愿意起来:“肖总差,肖二爷,你老人家就放过他吧!他伤洋人是打抱不平,也是为我们这些人出气。你看嘛,这些年来洋人们都骑到我们颈子上来屙屎屙尿来了,难得有人敢出头来收拾一下洋人,贫僧就是敬他是条好汉才斗胆藏下他的。”   圣行连磕了两个头说:“就行行好放过他嘛,你老人家做了这好事菩萨都会保佑你。”   心修又说:“肖二爷,你看圣行这娃儿嘛,他家本是打鱼的,上前年冬天,他屋老汉的渔船遇到了美利坚国的炮船没有来得及躲开,小木船被撞得稀巴烂,他老汉的尸首都没捞到起。。。。。。他妈去讲理,还反而遭打伤了。这事过后闹到县衙去了,结果反而输了,当时的大老爷说他们是妨碍了炮船的航道,遭撞了活该。圣行他妈又气怄,再加受了伤没钱医没好久也死了。贫僧见他成了孤儿,实在是可怜,所以就把他收成了徒弟。。。。。。肖二爷,这位好汉伤洋人又不是为各人谋私利,他又负了伤,就放过他嘛!”   慧明问心修:“屋里的人就是那在较场坝伤洋人的好汉呀?”   心修点了点头。   慧明上前对着肖桂合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肖总差,就放过这位好汉嘛。那金菩萨的事贫僧以后再不怪肖总差了。”   肖桂明白这事不能让外人看见,忙说:“快起来,快起来,有话好生说,万一有烧香的进来看到起了不得了!小和尚,你快去大门口把我的马儿看倒起。我们几个进屋头去说话!”   心修一听忙站了起来,吩咐圣行快到外面去,圣行连忙爬起来跑了出去。肖桂走进屋里,笑着对那人说:“你把镖收了嘛,紧倒拿起干啥,未必真的想在我肖二麻子身上整个血洞洞啊!”   那人迟疑了一下后把镖收回腰间镖囊,两只眼睛望着肖桂没有说话。   肖桂故作轻松地坐到桌边凳上,摸着他那张麻子脸思虑着处理这事的最佳方法,也没有开腔。   两个老和尚也跟进屋里,并顺手带上了门,心里七上八下地望着他二人。   这时殿堂那边传来两声很响的干咳声,心修对肖桂说:“是法善师兄回来了!法善师兄晓得吴施主伤洋人的事情。肖二爷,可不可以让他进来,他是个有见识的人!”   肖桂想了想后点了点头笑着说:“快把他请进来嘛,今天我肖二麻子就是专程来会他的!”   心修连忙开门走了出去,少时就把那法善带了进来。肖桂见那法善年约五十多岁,身材高大健壮,微微虚胖的脸上仍然带着横肉痕迹。心修将二人互相作了介绍,两人也相互见了礼。   法善对提眼前的事并不掺言,半谜着眼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对肖桂说:“刚才贫僧赶场回来,就在离登云寺不远的地方,听见树林里有妇女哭喊呼救的声音,就跑进去一看,原来是个歹徒抢了人家的包袱还想再劫色。那歹徒见到贫僧,竟敢执刀冲向贫僧企图行凶,贫僧被逼还手,将他打昏在地。恐怕这个时候就是醒了也还动弹不了。”停了停后加重语气又说:“那个人身材矮小,和这吴施主差不多,好象也不是本地人,因为他和你们的口音有比较明显的差别,只是贫僧初来贵地,分辨不出他是哪里的人!”   肖桂听了这话,自然明白了法善的意思:“大师父是想让我拿他来当替罪羊?”   法善念声阿弥陀佛后说:“贫僧出家之人,心怀慈悲,哪里敢献什么李代桃僵之计!贫僧不过随口说说路上所遇的闲话而已。至于肖总差要想如何,那就是肖总差自己的事了。”   肖桂见法善是既出鬼主意又要装好人,由于还摸不清对方的底细,便故意叹了口气说:“计倒是好计,可惜那龟儿膀子上没有枪伤,要是就这么带回去,洋人和段大人一验就穿帮啦!”   法善又如何不明白肖桂的意思,由于他也不摸肖桂的底不便讲明,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后说:“那小子虽不是什么好人,也不过是劫财劫色而已。他已被贫僧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也算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刚才听圣行说肖总差曾虔心拜佛,定然也有菩萨心肠。纵然肖总差嫉恶如仇,要将他带回县衙去法办,也该先让他把伤养得差不多了来!他的伤也不算重,大概十来天就行了。”   肖桂心里着实佩服法善精明多智,便说:“大师父,我们就莫要弯弯绕了。说实话我肖二麻子也不想让这位好汉去捡那案子。。。。。。就把那龟儿弄回去顶缸算了!”   法善笑着说:“肖总差果然是个豪爽仗义之人,肖总差准备如何办理才不露破绽呢?”   肖桂笑着说:“我准备先一枪打伤那龟儿的膀子,再把他藏上个十来天,等到伤口不是新伤的时候,再一枪把他龟儿的脸打得稀巴烂,然后送回衙去,就说是拒捕!”停了停后接着又说:“这件事有个难处就是我没得合适的地方藏这龟儿,藏这龟儿的地方不能让外人晓得,这个风声走漏了可不得了!”   心修说:“那就藏在小寺吧,贫僧屋里床下有个石窖,将那人藏在里面不会有人晓得,保证走不了风声!”   肖桂说:“还有一件东西是必须要要的。”   法善问:“是吴施主剩下的镖吗?”   肖桂点点头说:“正是!”   那被称之为吴施主的人说:“要这五龙镖可不得行,这镖是师父传给我的,不能送人!”   法善笑着说:“你不是已经送了一支给洋人了吗,还有啥舍不得的!各州府县肯定都知道了伤洋人的镖的样子,镖留在身边早晚都会出事。。。。。。肖总差缺少了这重要证据就无法狸猫换太子!再说等这事情冷了过后,凭你的这身本事还怕把这镖弄不回来么!”   那吴施主想了想,解下镖囊递给肖桂:“多谢肖总差成全,大恩不言谢,有朝一日,我吴涪一定报答!”   肖桂接过镖囊笑着说:“不敢,不敢,要谢谢这位大师父,要不是他我就是想破了脑壳也想不出这等妙计!”   法善笑着说:“还是肖总差够义气,不然纵有千条计策也不管用。”   肖桂客气了几句,将镖囊递给心修:“你把这镖代我收好,到时再给我。’转脸对吴涪说:‘吴老兄,你这镖太不寻常,好象有点来历!”   吴涪笑着说:“这镖说来确实是有些来历,据说当年的雍正爷好武,叫人打造了这五龙镖来玩。过后雍正爷他玩厌了,就把这五龙镖赏给了一位啥王爷,那王爷得到后就把这五龙镖供在了家里。咸丰年间我的一位祖师爷曾到京里去玩耍,听人说了这个事,就想见识见识。由于那王爷的后人已经不是啥大官了,家里防范得也不严密,我的那位祖师爷很轻松就顺来的。”   法善对肖桂说:“我们就不耽误时间了,快去把那个人弄回来要紧。我是出家人不方便逮人,还需肖总差亲自出马,贫僧带路就是。”   法善带着肖桂来到那片树林,那人果然还坐在那里揉着大腿。肖桂见那人大约三十来岁,身材果然和吴涪相差不大,便走到那人身旁,亮了亮县衙的腰牌。伸手提着那人的发辫骂道:“好个龟儿子,竟敢清光白天劫财劫色!你龟儿又他妈的不长个眼睛,连老子们的表妹你都敢乱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龟儿叫啥名字?是那个地方的人?要是不给老子讲清楚,就有你龟儿的好看!”   那人护住辫根叫道:“哎哟哎哟,轻点扯!我叫钟明,是合川人。。。。。。”   肖桂举手连扇了几个巴掌,瞪起恶眼骂道:“**的明明一口綦江话,还说是合川人!”   那自称钟明的忙说:“差爷圣明,差爷圣明!我确确实实是合川的人,只因在綦江帮了十多年的工,所以就变成了一口綦江话。”   肖桂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至于这人是不是说的真话,并不重要,只要他不是本地人就行了。他接着又说:“今天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龟儿是愿意官了还是私了?”   那钟明连忙说:“愿意私了,愿意私了!我这里有一两多银子。。。。。。”边说边拿出了装银子的小布袋,   肖桂一把抓过布袋掖在腰里,骂道:“你龟儿这点银子来打发叫化子呀,不得行!这事起码要五两银子才了得倒!你龟儿看在哪点去找亲朋好友借来凑足才得行。”   钟明愁眉苦脸地说:“我在这里没得熟人得,实在没地方去借。就是这一两多银子还是东家预支的工钱,我准备拿回去给屋里的人医病。。。。。。”   肖桂说:“老子才不管你屋里人是不是病了呢!做得就受得,你龟儿既然敢对老子的表妹乱来,就该蚀点财!现在有两条路随便你龟儿挑选,一条是跟老子回衙去坐鸡笼子吃牢饭。另一条路是先在外面给你找个地方暂时安顿起,你龟儿出个欠款条子,等老子叫人到你家里去拿了钱就放你。你龟儿选哪条路?”   钟明说:“我选后面这条,只是我家里也没钱呀!”   肖桂说:“有没得钱去了才晓得。。。。。。你若是不想私了就去经官算了。”   钟明忙说:“我愿私了,我愿私了。能不能少一点,我家实在拿不出那么多啊!”   肖桂故意沉吟了一下后说:“待我叫人去你家看了再说,要是实在拿不出那么多就给你适当地少上一点!”   钟明又说:“多谢差爷,多谢差爷!只是差爷叫去收钱的人千万莫说我是做了这种事,就说是欠的赌债。”   肖桂笑着说:“你龟儿这下倒要起脸面来了,刚才为啥要做这不要脸的事呢!老子叫人去你家就说你是欠的赌债嘛,让你龟儿回去过后有脸见人。”   钟明说:“多谢差爷,多谢差爷。差爷准备把我安顿在哪里呢?”   肖桂说:“好生地跟老子走就行了,到地方你就清楚了。”随手抽出洋枪,点了点钟明的头:“老子先不捆你,你龟儿要是想跑,老子打爆你龟儿的脑壳!”   那人忙说:“不敢,不敢。我绝对不敢跑!”   在回观音寺的路上,肖桂装得很仔细地问清了钟明家的地址和家庭情况。   在心修的房里,心修他们早已移开了禅床,揭开了石窖盖板。   肖桂叫钟明写了欠款条,他收好欠条后对钟明说:“先得委屈你几天,得规规距距的在这里呆着,等老子拿到钱就放你。”   钟明点头哈腰地说:“一定规规距距的,保证不敢乱来。”   肖桂拿起洋枪抵着钟明的右臂笑着说:“你龟儿要敢乱来,老子就剥你龟儿这张皮来蒙鼓!”一勾板机便开了枪,随着枪响,钟明一下子便歪倒在了地上。   早有准备的法善拿起一块红布立即上前替钟明包扎那条受伤的臂膀。   肖桂笑着说:“哎呀,老子不小心走了火,实在是有点对不起!这么吧,老子就少要你龟儿二两银子!”待法善将那伤臂包扎好后,一摆下巴:“你各人下那地窖去吧。”   钟明捂着伤臂不愿下窖,肖桂骂道:“装起他妈的一付要死不活的样子,这一枪又要不了你龟儿的命!快点下去,不然老子又给你几枪!”   法善也不说话,提起钟明将他放进窖里。这窖有五尺来深,三尺见方,钟明呆在里面绰绰有余。钟明还想往外面爬,肖桂走过去轻踩了他头一下说:“给老子规规矩矩呆在里面,吃喝有人给给送来。老子的人到你家把钱拿回来了就放你,若是你家实在没得钱,就冲着你挨了这一枪,老子同样也会放你。”   钟明忍住痛坐了下去,仰着头说:“差爷就让人快去快回嘛,我受了红伤在这里面呆起不是个牌!”   法善搬起石板盖住了石窖,又去外面搬了几块大石头压在了上面。然后把禅床搬回原住遮住地窖。   做完这些事后,他们来到吴涪住的屋内。   吴涪对他们的所作所为说了一番感谢话,众人自然也客气了一番。   肖桂对心修和慧明说:“这件事情千万不能漏一丝风出去,不然翻了船大家都会戴起链链儿坐班房!”   慧明说:“肖总差放心,贫僧对菩萨起誓,此事贫僧绝不泄漏半个字。”   心修说:“肖二爷尽管放心,贫僧明白这件事比天还大,是绝不敢走漏半句的!只是人关在这里贫僧不晓得咋个经佑他,是既怕他死了,又怕他跑了。。。。。。”   法善说:“不要紧,有贫僧在这里,一切都不需师兄费心。肖总差也尽管放心,这人在这里不会出问题!”   肖桂笑着说:“有大师父这句话我肖二麻子就完全放心了。”   众人又商谈了一阵后,肖桂告了辞,喜滋滋地上马回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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