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动
真正的高手过招,只需要一个招式,一招定生死。
没有华丽的魔法,也没有强大的仙术,只需要眼神的交流。一切仿佛是宿命的安排,冰一靠近火,就注定融化。
火蝠吞噬了冰蛇,将他的力量占为已有。
“啊?好烫,好烫。”希只觉得脑子里升起一阵高温,双脚一软,跪倒在地上,他不解地望着眼前的少年,“我的力量怎么,怎么……”
“你输了。”少年突然出现在希的面前,用手掐住他的脖子,冷冷地说,“我知道你恨我。既然你不稀罕我的力量,那我就先将它收回。”
他把他举在半空,一双蝠翼从他的背后生长出来,把希包在里面,他的手按着他的头,另一只手笔直地插进他的心脏,红色的光亮起,“咒迹,解除。”
深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看见了一张幼稚的脸,那是五岁的自己,还有那个被上锁的箱子。命运的玩弄,他被长老们视为诅咒的孩子,正要被送往荒野喂狼,视线仿佛定格在那个画面……
茺山,狼,死亡,恐惧,还有黑暗,占据了整个童年。
时光仿佛倒流了一般,又有一个陌生的孩子出现在视线上,希看见了他眼里透着对死亡的愤怒,以及那个潜伏在他心灵上的恶梦……
白色墙,篱笆前。一间古宅,窗户紧闭。灯光很暗,光线弱得几乎看不见。
自己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默默地生活了十六年。
“砰——哐。”是女人摔碎碗的声音,“那个死野种,再不回来以后就别回来了。”
一个成熟的男子看着她,露出很勉强的笑容,缓缓蹲下身去,把那些碎片一片一片拾起来,说:
“唉!孩子嘛,也许在学校写作业耽误了,所以就晚点回来啦!干嘛发那么大的脾气?”
“是啊!是啊!哥哥成绩很好的。”一个幼稚的童音,是弟弟宣。
“反了啊你们!”又是一阵清脆的响声。
总是无法忘记那些争吵和瓷器碎裂的声音,女人的霸权主义牵制着男人脆弱的神经,他是家里的灾星,那女人一直是这样埋怨着。只是因为他是他们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轻轻擦拭了眼角的泪,他终于抑制住着内心的悲伤,打开门走了进去:“我回来了!”
“哥哥。回家了啊?”宣朝他扑过来,轻轻地拉起他的手说,“肚子饿了吧?来,我给你留了饭。”
他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说:“宣最乖,哥哥吃过了。不饿。”
“我这有巧克力,妈妈只买了一块。我尝了一口,可好吃呢!”说完从口袋里取出一块被握着扁扁的巧克力,用红色纸糖包着。
“那哥哥也只尝一口。要不这样吧?我们一人一半吧!”他把巧克力掰成了两半,给他一半,一半拿在手里。
“嗯。”
见他一口吞下那块巧克力后的得意样子,他才扬扬手打发他去玩。宣的确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转身就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吱——”开门的那一瞬间,里面的女人一脸怒气,眼光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上的巧克力。这个女人,正是他的养母,自从懂事以来,他没有开口叫过她“妈”。因为他恨她。
“哪来的?你手上的东西。”她厉声吼道。
“不是偷的。”冷冷地回答,没有正面看她。
“什么?”女人走到沙发坐下,点燃一根烟,说:“你用刚才那个口气,再跟我说一句试试看。”
“没有必要。”他把巧克力放下,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回来!把碗洗干净。”
“我没吃过饭,为什么要我洗?”
“因为这个。”女人站起来就是一巴掌,使尽了所有力量,把他扇倒在地。随后把烟头从嘴里吐出,冲他大吼:“还真是反了啊?”
他感觉到脸上是火辣辣地痛,躲在门背后的弟弟早已吓哭了,他抬头,目光狠狠地瞪着她,说:“我不是你的孩子,更不是你用来打骂的工具,请你尊重我一些。”
“有本事你走。”她指着外面说,“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
“就等你这句话了,这个家我实在呆不下去了。”
“不要——”手刚拉开门的时候,宣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他的脚,哭着说,“哥哥不要丢下我,宣一个人,好孤单,好孤单的。”
他蹲下身去亲吻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东西交到他手里,轻声地说:“小宣,乖。哥哥会来看你的。这是哥哥的梦。你拿着它,以后看到它就会看到哥哥的。”
“梦?”女人一手抢过他手里的东西,用力朝地上摔下去,碎片飞散一地。一手把宣拖过去,语气冷淡地对他说:“看见没有,碎了,它碎了。梦是很脆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