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透着冰冷的月光，他把脸贴在潮湿的墙壁，听着自己起伏不定的呼吸声，窗外，树叶沙沙作响。 “砰——”是门被踢开的声音，一个女孩冲他吼道：“谢真，你给我出来。” “思琴。”他推开墙壁，缓缓地向她走来，“我等你好久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为什么要帮她？”思琴对今天的事忿忿不平。 “这个嘛……”他走过去倒了两杯水，喝了一杯，另一杯递给她，“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你是在害怕我真的杀了她？”她瞪着他，眼里充满恨意。 “不是害怕，是肯定。” “难道我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这也有错吗？”她顺手打翻了他手里的水杯，掉在地上的水杯，碎了一地的玻璃，“你太偏爱她了。” “你知道的，她是我妹妹。”他平静地看着她，问：“其实你心里早就知道答案的，对不对？” “为什么你不考虑编个谎言骗骗我，然后骗久一点呢？”她握紧了拳头，“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恨你。” “对不起。”他对她做了个敬礼的动作，抱歉地说，“希望你能原谅我。” “原谅你？可笑。” “那么，动手打我吧。”他闭上眼睛，“狠狠扁我一顿。” “你别以为我不敢。” “那就好啊！”他笑，“这样最起码可以减少我的负罪感，我心里反会舒畅一些。” “你不应该……”思琴对准他的脸一拳打过去，把他的脸打偏了过去，她看见他后退了几步，嘴角有鲜血溢出，“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就只是这样吗？”他擦拭一下嘴角的血，说，“不多打几下吗，大小姐？” “你这混蛋，就算真把你打成肉饼，我也不会手软的。” “哦。”他应了一声，微微向前走来，“那就不要停，打到你不生气为止。” “什么？”她激动地拎起他的衣领，似乎要把他拎起来，“她对你真的那么重要？” “是的。” “那你想替她死吗？如果你想，或许我可以考虑放过她。” “只要你说话算话，我的性命你随时可以拿去。” “你最好想清楚点。”她从口袋里拔出枪，指着他的头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就算你开枪打死我，我还是那个答案。”他抓住她的手，笑着说，“反正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不在乎再死一次。” “你对她有了感情？” “我不知道，只是看到她哭的时候，心里难受。” “看来D博士没有删除我们的记忆的选择是错的，我们只是个失败的实验品。”她收起了枪，做了个沉思的动作。 “琴，别急。我们需要时间，毕竟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 “谢真，你知道我不能等的。”她低下头，抓出一把头发递给他，“你看，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D博士怎么说？”他握紧她的手，急切地问。 “他说当我的头发全掉光的时候，我就会慢慢地老去。” “没有拯救的方法吗？” “有一个，可我立刻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 她摆摆手，用以往不曾说过的口气回答他：“已经走到黑夜的尽头，何必在乎黎明还有多远？” 她的身上承载着毁灭与再生，牵绊与纠结。 这是她第一次有了想放弃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