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母六个人在学校附近找了几家餐馆,不是早已经人满为患,就是里面乱哄哄的。朱母看了恶心,带着五个孩子这里跑那里跑的。几乎所有的餐馆都是相同的,屋里的气温比屋外的还高,几台风扇同时作业也无法驱散逼人的热浪。还有的人脱了鞋把臭烘烘的脚随意的放在凳子上,更有的人还是选择在这样的环境下脱下上衣,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喝着茶水,茶叶也是一元钱一斤的茶叶沫。这样的堤防朱母是不敢带着孩子们进去的,所以,六个人几乎走遍了学校附近的所有餐馆,竟然没有找到一家让朱母中意的。
朱蓓蓓直嚷着饿死了,太阳下六个人热的汗流浃背,朱母这才决定带着孩子们进一家名叫“弄潮儿”的餐馆里去将就着吃一顿。罗天成为了在杨秋华面前显示自己的聪明才智,故作深沉的对朱母说:“阿姨,我们选的这家餐馆好啊!”朱母不解其意,让他仔细说来。罗天成得意的道:“阿姨,您想想看啊!这个店名叫‘弄潮儿’是多么的大气、多么的有创意啊。不但说明阿姨有眼光,而且才预示着我们这些人将来都会有一番大作为的。”朱母听了心里高兴,直夸罗天成会说话。
高子新和杨秋华听了罗天成的话,都为他的才智敬佩不已。张梓若却在此时,说:“弄潮儿?罗天成,我看现弄死算了。你再仔细想想‘弄潮儿’的另一层意思是什么?”高子新低头默念了几遍店名,笑了起来。杨秋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高子新手沾着桌上的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杨秋华看了不由自主的笑起来。朱蓓蓓和朱母也探头看了高子新写在桌上的字,直笑罗天成的可笑。罗天成还不知道他们笑的什么,但是心里只觉得他们的笑里隐含着意味深长的意思。于是,脸红脖子粗的仰着头又看着那店名默念了几遍,可是就是不知道它还包含的另一层意思是什么。高子新笑道:“天成,‘弄潮儿’的另外一层意思还可以解释成‘嘲弄愚蠢的儿’,你这么聪明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罗天成窘的满面通红,感觉自己的脸上就像有一团火再烧似的,低着头为刚才自己夸夸其谈而感到羞赧。朱母替罗天成解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别闹了。今天大家想吃什么尽管说,大家不要客气啊!”
这家小店还算干净,店里收拾的井井有条,还摆着几盆鲜花,让人感觉很是舒心。就是少了一点人让这里显得冷冷清清的,只有五六个人围坐在一起窃窃私语。店老板迎出来,笑眯眯的让朱母等人里面去坐。然后,朝着后院喊了一声“师傅们忙起来哦,客人上门了。”招呼着朱母等人坐下递上菜单询问她们吃点什么,朱蓓蓓抢先夺过菜单去,指点着菜单的菜名这个这个了好一会儿。高子新忙劝表妹不要点太多吃不了,朱蓓蓓这才不点了。朱母问高子新和他的同学想吃什么,四个人都说“已经够多的了,不要再点了,吃不了。”朱母就对老板说就这些吧,老板转身去了厨房。六个人坐在哪里等着菜上来。这时,老板打开音乐,舒缓的音乐顿时在小店里响起来。高子新想起刚进屋的时候,老板喊的那句话忍不住笑起来。因为,这让他想起了在以前的时候,青楼里老妈妈总是喊起那句“姑娘们接客了,客人到了。”杨秋华问他笑什么,高子新急忙说音乐很好玩儿的。杨秋华说:“这是贝多芬的《月光曲》,你没有听过吗?”高子新支吾着说什么听过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朱蓓蓓和母亲在擦拭手里的筷子,擦了好几遍了总感觉不干净。
罗天成坐在一旁挑逗似的对这张梓若笑。起先张梓若只是白他一眼不理他,没想到罗天成变本加厉、竟然对着她吞吐舌头,这使得张梓若忍无可忍,瞪他一眼没好气的骂道:“你神经病啊?再对我那样,小心我扇你大嘴巴。”高子新劝他们两个不要这样,大家好不容易坐在一起怎么着也得给姑姑点面子。
朱母觉得这顿饭请的冤枉。师傅们的手艺不算好先不说,整顿饭下来还得一直劝罗天成和张梓若不要吵架。罗天成和张梓若本来是坐在一起的,但是他们两个坐在一起除了吵架就是想向对方展示自己的拳脚。罗天成是不敢打张梓若的,但是并不是说张梓若就不敢打罗天成。朱母四人正在低头吃着碗里的菜,就会听到桌子下面传来一阵砰砰的声音。一抬头就看见罗天成咧着嘴瞪着张梓若,满脸的怒气。高子新怕他们真的会打起来,姑姑面上过不去。就找了个借口跟罗天成换了一下位子,这样一来罗天成就坐到了杨秋华旁边,而高子新则坐到了张梓若身旁。等换完位子以后,高子新心里狂呼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自己把罗天成和杨秋华安排在了一起。虽然杨秋华不高兴,但是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一旁的张梓若高兴的偷笑。看着罗天成殷勤的把好吃的直往杨秋华碗里夹,看的高子新恨不得一头装盘子死掉算了。
朱母和蓓蓓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只管吃自己的。高子新四个人因为下去还要上课,而且时间已经快到了。所以,要说的话能减则减,朱母和女儿因为跟他们不熟,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话,所以也就闭口不言了。而一旁的桌上的人都在商议什么大事儿似的,也没有大声说话的人。店里反而只有音乐的声音最大了。
吃完饭以后,高子新对朱母说:“姑姑,您如果有事儿的话就先回去吧!表妹留在这里由我照顾,您就放心好了。我妈说了,晚上让表妹到我家里去。”朱母没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只是说了一句“那就麻烦你妈了,我想回去以后可能会跟你姑父商议转学的事儿了,过不了几天蓓蓓就不在这里了。这几天里还要辛苦你多照顾她了。”高子新本来是想劝姑姑不要给表妹转学的,因为他坚信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的。但是,高子新相信另一句话,那就是当满地都是金子的时候,谁还认得出你啊?所以,高子新觉得表妹留在这里未必是好事儿,转学到别的学校里去也未必是坏事儿。高子新只说了一句:“这件事儿,您还要跟姑父好好商议才是啊!”他知道姑姑心里可能会在盼望他劝说自己让表妹留在这所学校里,但是,他最终没有说出口。高子新四个人一路小跑着回到学校的时候,汗水已经在脸上滚动个不停了,罗天成到水管上洗了个脸回到教室里,见高子新和杨秋华还没有回来。只有张梓若坐在位子上,高子新在进校门的时候,被门卫老师拦住说是有事儿,杨秋华也和他在一起还没有回来。罗天成刚到教室里就打了上课铃。
门卫老师把高子新拦下,告诉他要补办跑校证的,要不然就要住校。高子新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办理跑校证。世间总会有许多事情使我们无法摆脱,但是,这些事情却又是我们不愿意去做或者是被别人逼迫被迫去做的。我们把大把的把一个叫青春的东西花在一些无用的事情上,却心安理得的说这是为了未来。难道,未来真的要在一个大屋子里坐上近二十年以后,再出来到社会上去做自己认为最有意义的是事情?
不要说,我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意义,除了吃饭是最重要的事情以外,其余的都可以说是不重要。因为,吃饭可以活下去。但是,坐在哪里二十几年,在消耗粮食的同时却无所事事,学着一些将来用不着的叫做知识的东西。并且家长不惜为之倾其所有,却很少有人去计较它的好处和给自己带来的利益。
高子新在放学以后去女生宿舍询问表妹是不是要跟着自己回家里去住?朱蓓蓓从小就没有住过亲戚家,即使是表哥家她也住不习惯的。所以,就没有跟着表哥回家里去。高子新嘱咐表妹要多注意安全等云云以外,也没有什么好帮她的,就准备回家去。就这这个时侯,他看见杨秋华从女生宿舍里出来,杨秋华也看见了高子新。“你是来看张梓若的吗?”她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她想起罗天成,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不是,我是来问问我表妹要不要跟着我回家去。人家到这里来求学,我这个当表哥的也帮不上她什么忙,怎么着也得关心一下她吧?姑姑问起她的时候也好放心啊。”高子新推着车子和杨秋华一起往校门口走去。高子新想起张梓若就问道:“对了,你去看张梓若了吗?她怎么了,下午的时候上了两节课就不见她的影子了。”他低着头没有注意到杨秋华的表情。杨秋华叹了口气,又不舍似的回头看了一眼宿舍楼,正好看见张梓若正站在走廊里看着她和高子新。杨秋话看见她的时候,他就转身回到宿舍里去了。这些高子新都没有看到,他只注意到杨秋华眼睛里的失落和悲伤,心里突然一阵痛的让他无法呼吸。“怎么了,秋华?”杨秋华回过头来注视着高子新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意道:“没、、、没什么。你刚才问我张梓若怎么了是吗?她下午的时候有点不舒服,可能是着凉了,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刚吃过药,现在没事儿了。”她注视着高子新的眼睛,平静的异常。并没有像她想象的会有那样的担心和不安。杨秋华叹口气无语。
高子新独自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发觉杨秋华并没有跟上来,就停住脚步回头看见她正在伫立在那里,盯着女生宿舍出神。高子新又走回来关切的问:“你怎么了,还在担心张梓若吗?你不是说她已经吃过药了吗,既然已经吃过药了就没有事儿了,你也不要太担心她了。”他突然看见杨秋华眼睛里蓄满晶莹的泪水,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疼起来。他伸手握住杨秋华的手安慰道:“给你说过了,不要担心人家了。你这样人家不知道先不说,自己再病了怎么办呢?”杨秋华回头看见高子新眼睛里满是对自己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