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落尽生命将逝
林仙仙坐在夏天的病床前,握着熟睡中夏天的手。
……
“你,真的很爱他!”袁苍婷看着心虑焦脆的林仙仙,她往日的蛮横不讲理仿佛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不要用你同情的眼光看着我!”
“我没有啊。”
“夏天得的是心脏病,他的心率已经开始衰竭……”
“心脏病?心率衰竭?!!”
——“你说,要是人的生命就像梧桐花这么短暂,那他在生命之初就应该开始绽放他的美丽了吧?”
“因为我不知道我的生命里,是否还有东西重要到我想去珍惜……”
“如果我还有几十年,那或者我会选择不一样的人生。”
“但老天对人也是无情的,它想要夺走你什么的时候,那就是想改都改不了的事实了。比如说……”
“难道,那时候夏天的话语中就是这个意思?”袁苍婷顿然醒悟的样子,她手不自觉地触摸着项链。
“这条项链,是我陪夏天一起挑的,他说会送给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我还以为,会是我。”
“仙仙,对不起。”
“今天,是他的生日。”林仙仙话音低沉。
“今天吗?——10月14号!对哦,我怎么忘了?”
“其实今天上午的时候他都还在医院接受治疗,医生说他的病只能是熬一天算一天了。可当他醒来的第一秒钟想到的就是你……”
——“我不准你出去,会出事的夏天!”林仙仙哭喊着,用力地拉住他。
“不,仙仙——我必须这么做!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了……仙仙,帮我,好吗?就当是替我完成最后的心愿可以吗?”
“他硬撑着,苦苦哀求,我没办法阻止他,你能懂那种心碎吗?夏天就这样不顾一切地从医院跑了出来,哪怕明知道自己只剩下半条命。”
门开了。
“叔叔阿姨,你们来啦?”两位鬓角花白的长辈迎面进来,“快请坐!”
“夏天他情况怎么样?”
“恩,暂时稳定了。还在睡呢。”
“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仙仙!为了咱们家夏天,你真是用心呐!”长辈感激地说,“这位是?”两位长辈的视线集中到了这陌生女子的身上。
“她是袁苍婷,我们的校友。”
“袁苍婷?你就是袁苍婷?!”这位大叔凛然起身呵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害得夏天有多苦?你知不知道仙仙当初因为你受尽辱骂、受尽委屈,差点儿被逼退学?!”
“叔叔,别这样……”林仙仙试图阻止。
“就是因为你的存在一直挡在他们两人中间,你扪心自问难道没有一点愧疚吗?你走!你马上走!离开,这里不欢迎你!走!”叔叔怒发冲冠,袁苍婷在责骂声中被仓惶地赶了出来。是的,她是在自责,为自己为冷然当初的不留余地,她自责没有考虑过后果,她自责自己为何不早点知道夏天的病……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了,袁苍婷拉开窗帘,雨声哗哗作响。雨水打到树叶上、打到屋檐上、打到窗玻璃上、打到路人的伞上,直至落到地上溅起涟漪……生命,为何会如此的脆弱经不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