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熬到了天亮，贾哲疲惫得已经靠着蓟家的门睡着了。 蓟小娜早早醒了来，整理好了自己，便将书包收拾好，悄悄翻墙出了来，看着在旁席地而睡的贾哲，却不敢叫醒他，在他身上放了罐牛奶，挥手打了的就上学去了。 贾哲是因为被手机的信息震动了才醒来的，他揉了揉眼睛，看着自己身上多了罐牛奶，没想太多，先是望了望蓟家，便打了通电话给寥樱，寥樱告知蓟小娜已经到校备考了，他才舒下心，拿起了牛奶，拆了就喝，再来看信息时，吓得赶紧挥手打的，赶回家去整理后就去学校。 原来，那条信息是夏丘发来的，讲的是高二级也要月考，且当时距开考时间近了，贾哲才吓得如此，虽有些着急，但想着蓟小娜没什么事，心里的大石头，才卸下的。 之后考试的那几天，蓟小娜像是故意躲着贾哲一般，虽仍一同与寥樱上学放学，偶尔和练子蓉一起走走，但总觉得少了开心的那一面。 这天，蓟小娜坐等成绩表发下，在她看来，她唯一的希望，唯一能拯救自己的东西，只能是那成绩了。 “……蓟小娜……”李国强那浑厚的声音下念出的名儿，永远是那样的没味没道的。 蓟小娜赶紧拿了成绩单下来，她一看，整个心都凉了，沉默得更可怕了，老师瞥了瞥蓟小娜，还加了句：“说到这次成绩，蓟小娜的成绩完全就是直线下降，看看……不学无术是吗？靠着自己原来那点聪明就能逞能吗？哼……同学们应该给自己敲敲警钟！” 李国强的这句话，彻底将蓟小娜推下了深渊，前桌的潘洁瑜还不忘冷嘲热讽几句。 蓟小娜的成绩不好的事，没多久就传得到处都是。大致的版本就是：那个自以为是蓟小娜，在别人的帮忙下勾引别人的女人，这次彻底完了！厚脸皮也要下台的…… 蓟小娜握着数学卷子，心里沉甸甸的，她最认为有把握的科目，却成了这次最拉分的一学科。 寥樱和练子蓉陪着蓟小娜回家，一路沉默着。 三人走着路，蓟小娜像是伤员一样，被寥樱和练子蓉左搀右扶的，却无声在街头。 蓟小娜心里明白，练子蓉还是不好陪自己，便停住了脚步。 “老练……你还是回去吧！我没事的……这只是成绩的问题……”蓟小娜低下头，死盯着自己的鞋子。 “嗯……子蓉，你回去吧！”寥樱也还算明白事理。 “这个……”练子蓉有些束手无策。 “去吧！”寥樱推着练子蓉离去。 练子蓉也不好多留，便点了点头，向她们告别了。 蓟小娜和寥樱也分别在寥家门口，寥樱见蓟小娜没太多的事，也就放蓟小娜独自离去了。 蓟小娜在转弯处后，便加速回家，把单车直接扔在地上，关上了门，一层，一层，再一层。 她进了房间，把窗帘拉下，灯全关掉，一片黑。 她蹲下，把小脑袋抱在自己怀里；她恐惧，尽量把身子紧贴着墙壁旁；她无措，抽泣声一阵阵却无法给人听见。 蓟小娜静静待着，直到平和些，她打起了自己妈妈的电话。 那头听到了蓟小娜的抽泣声，不知所措的紧张起来了。 “没……没事……（蓟小娜哽咽着）妈……我没考好……我觉得我完了……”蓟小娜脑子一片空白。 诉说着，诉说着，我想她会懂，我想她不会懂。 哽咽着，哽咽着，我想她听得见，我想她听不见。 颤抖着，颤抖着，我想她看得见，我想她看不见。 那夜，野猫忘了休息，放肆地嚎叫。那夜，诉说了大半夜。 蓟小娜和妈妈打完电话后，心情渐渐能稳定了，她走进了琴房，空空的肚子却没有敢叫出声，蓟小娜靠在钢琴旁，一时想弹琴。 便把手指随性放在了键上，随感觉弹奏了起来。 调调很忧伤，在重复着。 蓟小娜拿起笔，记下了自己刚刚弹的曲子。 一时苦笑了一番：“没想到，这样了还能写出曲子……” 摇摇头，继续她的独奏。 这夜，我听见一曲，很美，很美，很美的曲子。只是有些哀伤镶嵌了进去。那晚，还下起了雨，那雨衬托得漂亮，像是为这曲子量身定做般，下得很尽兴，很无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