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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意识地向左边看了一下,一辆出租车正向我冲过来。就在这时,一切都像电影被按成了慢放一般:羽叶一把扯住了我,想将我拉回去,却因为不够力气,连她也被拽到了马路上,然后她抱住了我。画面一格一格地播放着,我甚至还发现那出租车一秒一秒缓慢地靠近我们。在我依旧在惊讶的时候马路上传出一声巨响——“嘭”的一声,我眼前黑成一片…… …… 我想我没有昏迷太久,因为当我恢复意识时,我在一片血红的视野中看到趴在我身上的羽叶,她脸上全是血,比鬼片中浴血的女人更为恐怖。我尝试移动我的四肢,但没作用,因为我根本就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我忍着剧痛动了动我的头,于是我发现我们竟在离出事点几米外的人行道的护栏上。出租车已经不见了,我的后脑痛得厉害。有那么一刻我想:其实就这样死掉也不错,只是死得有点难看罢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开始涣散,我轻轻地闭上眼,一滴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也不知道是痛得哭了还是别的,我只清楚一件事——我很累,让我休息一下吧。 …… 迷迷糊糊地我听到一些话,但浑身的疼痛让我不能集中注意力听。我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皮特别的重。我只能继续闭眼躺着。 “病人没什么外伤,但内伤比较严重。” 一个低沉的声音,听他说话的语气和内容,我觉得他应该位医生。 “严……严重﹖有多严重,会……会……” 这是妈妈略带哭腔的声音。 “病人因为背部撞到了铁护栏导致内部大出血,不过经过抢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伤到脊椎,所以脊椎神经不会受影响。但是……” 医生的话让我清晰地知道自己伤得挺严重。 “但是什么,你别说一段停一段行不?” 这次是艾奇的声音,他好像挺暴躁的样子。 “病人伤得最严重的是头部,她出事时后脑撞到护栏,头骨撞出了一个小洞。现在头骨虽然已经修复好了,但我们发现她有中度的脑震荡,可能伤及视觉神经和语言神经……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究竟病人伤到什么程度,唯有等她醒来再做进一步检查才知道。” 当医生说完这些话后,我听该哥哥异常低沉但十分不平静的声音。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哥哥这样说话。 “你的意思是说我妹妹有可能会失明、失去语言能力?” “最严重的后果是这样。” “会……失忆吗?” 爸爸突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我听不到医生的答复,估计他是用了肢体语言答复爸爸吧。 “失忆了更好。” 哥哥略带讽刺地说。然后妈妈喊了一句: “洛海冰你怎么这样说你妹妹!” 接着我又听到哥哥十分微弱的声音,尽管很小很小,但不知怎的我就是听到了。 “有些事情你又不知道。” “那么病人的情况就是这样,估计麻醉剂的药力也退了,她很快就会醒的。还有,病人现在很虚弱,需要静养。你们要保持安静。” 随后医生就出去了,因为我听到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医生出去没多久,我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覆在了我的额头上,暖暖的,十分温柔。接着我听到哥哥前所未有的饱含关切与心疼的一句话, “冰莹,你快醒来吧,别吓哥哥。” 为了满足口是心非、明里骂你暗里疼你的哥哥这一小小的愿望,也为了向这里所有担心我的人报个平安,我努力滴睁开眼睛。虽然我从来都不曾觉得睁开眼会如现在这般费力。 咦,怎么我眼前黑漆漆一片,现在是晚上吗,为什么不开灯? 当我还在纳闷爸妈们为什么到了晚上也不开灯时,哥哥的声音就在我耳旁炸开了。 “冰莹醒了!” “真的吗?快去叫医生!” “冰莹,你总算醒了,有没有怎样?你都快吓死妈妈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拼命睁开双眼的。不过现在我得先问个问题。 “啊……啊……呜哦……呐……” 一开口,我竟被自己吓呆了——我想问的话都去哪里了,怎么我只能发出这些单调的“啊哦”声? “医生来了,请让一下。” 我感到自己的眼眶被撑大,然后有一个红红的斑点在我的视线里跳跃。接着医生问我: “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拼命地点头表示我并没有失忆。 “可以说话吗?” “啊……呜……” “立刻送去作进一步检查。” 医生一声令下,我被迅速抬起又迅速放下,伴着“啦啦”的声音,我不知被送到哪里去了。 折腾了好一阵子后我又被安全地送回到我原来的病房,随后又是医生的发言时间。 “……病人……” “怎么样了?”(爸爸) “和我们预料的一样,视觉、语言神经都伤到了。” “那……那就是说……”(妈妈) “嗯,病人会失明且丧失语言能力……” 我听得出医生还有话要说,但他还没说出口就被妈妈打断了。 “冰莹啊,你怎么就这么悲惨啊!” 我想妈妈大概已经哭出来了,因为她的声音十分沙哑。 “这位女士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女儿都成这样了你叫我拿什么心情听你把话说完啊!” “唉,虽然病人会失明且丧失语言能力,但这些都只是暂时的。病人伤得没我们想象中那么严重,所以她只是暂时性的失明和语言能力受阻,康复之后就没事了。” 这段话让我听出了医生的无奈。 “真的吗?” 妈妈惊喜地问。尔后医生像哄笑孩子一样对妈妈说: “医生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女士?” “那什么时候能好?” “最快两个月,最慢要半年。但如果一年后还没康复,那就说明细胞恢复不了,所以还是会永久失明和丧失语言能力的。” “没关系,冰莹一定会好起来的。” 没错,妈妈你说得很对,我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绝对要好起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我要去荷兰看风车和郁金香的舞蹈,要和家人好好地呆在一起,要看哥哥结婚时的笑容,要和朋友们一同老去……朋友?羽叶!对了,我差点忘了羽叶了。羽叶到底怎么样了?我焦急地再次发出单调的声音: “啊……啊。”(我想说妈妈) 这次回答我的不是妈妈而是艾奇,我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十分紧张地问: “怎么了冰莹?” “嘘……嘘嘢叽……叽啊嗯(羽叶怎么了)?” “啊?你说什么,口渴吗?还是我们太吵了?” 我拼命摇头。现在该怎么办?我成这样子了,看不到又表达不出自己的心思,那我就不能知道羽叶的情况了! 当我还在为怎么才能让别人明白我的意思而烦恼的时候,我听到“嘭”的一声巨响。全场肃静。然后一女人哭泣着喊: “洛小姐,我终于把少爷带来了。” 少爷,谁啊?在我纳闷时艾奇恶狠狠地骂了句: “混蛋,你还敢过来?想死也不用这么急,你迟早会有报应的。” 艾奇凶完后换了哥哥冰冷地说: “你来干嘛?” “冰……莹……” “少爷!” 一阵吵杂的声音,好像有什么撞到地上了,发出沉闷的声响,夹杂着护士的惊叫和“哗哗哗”的似乎是轮椅之类的东西摩擦地面而发出的声音。在如此混乱的声响中,我十分清楚地听到妈妈说的话, “现在的男生体质真差,说晕就晕。爸爸,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他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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