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上只有一个人,曾几何时,我就是坐在这里和那个名字丹枫的男孩子聊天,我笑笑,可以坦然面对了,早就可以了!QQ上那个唯一彩色的男孩儿,我知道是唐伯虎,可是他一直没有说一句话,可能根本不想理我吧!
如果是从前,我一定会赌气也不理他,可是现在我觉得没什么,于是我先发过信息——“为什么不说话?”
他却回道,“为什么要说话?”
我冷笑着,不知何时开始,我习惯了这样的笑容,我继续,“难道你长着一张嘴,除了吃饭和接吻之外就没有其它功能了吗?”发完后,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唐伯虎回话,“长嘴不是为了说闲话的!”
原来他一直对那封信的事耿耿于怀。
我问,“谁说闲话了?”
“你还问我?”他反问。
“有时候,就算亲眼看到也未必是真的,何必道听途说!你这头猪!你不是说过,如果在一个痛苦的哲学家和一头快乐的猪之间进行选择,你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吗?恭喜你,你做到了!”
“你错了,我现在是一头痛苦的猪!”他竟这样说自己。
我差点笑出了声音,看来更值得悲哀的人是唐伯虎了。
“猪是不懂痛苦的。想不到你一直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我说。
“你不必解释。”
“我没想解释,解释永远是多余的,懂你的人不需要,不懂的人就更不需要,更何况你这头猪的智商又怎能理解?”
“你的话很深奥!”
“是你太浅薄!”
这时又一个头像跳上来,一上来就说,“你好吗?”
“好得很!”我说。
“很有个性的回答!”
我开始佩服自己的智商,我判断出这个人是莹莹,我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了,下线了,恐怕那边的那个俗不可耐的小女人莹莹还会以为我怕她呢!
我打开一些文学网站,自己的小说在里面,我要看一下点击率如何,这对我才是重要的事。
从网吧出来,华灯初上,天有点凉了,我双手插在裤兜里,挺潇洒地走在大街上。
前面一个人,身影很熟悉,那么瘦、头发长长的,我看见他笑了笑。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或者不想看到我吧!我没在意,他转弯了,走进一个小店里。
我走过去,看到那里面新开了一个名为“三木斋”的美术文化用品商店,“三木斋”三个字是黑白镶拼的色调,艺术感十足,不知为什么竟使她想起了点聚——那个烟和音乐融合在一起的、别有气氛的小工作室,如今那里的人都散了,共同制作动画的事也不知是怎么样的结果。
我向那边走过去,里面忽然响起了一首歌,音乐总能触发我的某根神经、某些灵感,这首也是羽泉的歌,《彩虹》——她记得那是唐伯虎喜欢的歌——
“爱了就别伪装,
迷失了也别彷徨,
不管未来怎样,
你都要保持坚强……”
唐伯虎,他是否还在彷徨,如从前一般敏感而脆弱,像个孩子一样总是迷失?
到底还有几个人能保持坚强?
信步走进去,竟看见唐伯虎就坐在里面小老板的位置,我怔住了,他也怔住了,那感觉竟恍如隔世……
“嗨!唐伯虎!”我先招呼,我尽量自然一些,没有久违的喜悦,也没有什么不快乐的感觉。
他有点无奈的表情,“不要叫我唐伯虎了,我现在只是唐博了。”
“怎么这么说?”
他叹了口气,“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张扬个性、有理想、有锐气的唐伯虎了。”
“你现在只是杨莹的老公唐博?”
“什么梦想?都是虚无的,我现在很现实!”
“我还是希望你能做回你自己。”我真诚地说。
“晚了,真怀念上学的日子!”
《彩虹》仍在继续,我没再说一些安慰他的话,她不想让他觉得她是虚伪的,只有这歌声依旧,像他们互相勉励的心声……
这时莹莹从外面进来,看了我一眼,我一点也不意外,唐伯虎永远逃不出莹莹的视线,何况刚刚在网上,我们也见过面了。
“你好吗?还是一个人啊!”莹莹说,有点炫耀,紧紧依着唐博……
“我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
“我们结婚了!”莹莹得意地笑了。
“是吗?恭喜!”我没有惊讶,也没有真诚的祝福,更没有不开心。
“当时找不到你,就没通知你。”
“通知我,我也不会去的。”我笑着,脱口而出。
唐博和杨莹都怔了一下,不悦之情呈现在脸上。
我又说,“我是说,当时我在外地,赶不及参加你们的婚礼。”
“真遗憾!你当时要在就好了,那天可热闹了!”
“是吗?没关系,下次吧!我先走了,拜拜!”我说完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眼里带着一丝笑意。
“下次?”唐博与杨莹对望着说。
唐博和杨莹的婚姻很糟糕,这是我的感觉,后来这种感觉从某些人口中得到了证实,但是我已经对他们的事没有一点兴趣。
晚上,蕾蕾打电话来。
“你的歌词我都帮你谱好曲了,并且我请一个师哥演唱,已经灌成一本带了。”
“真的要谢谢你了!”
“朋友嘛!是不是很惊喜?”
“简直是天大的惊喜!我也有件事要说。”
“一定是好事,快说!我要分享你的喜悦!”蕾蕾迫不及待。
“我的小说在网络里点击率很高,反应也比较好,昨天接到电话,是北京那边一家剧本公司发来的,想让我改编成剧本,要求面谈。”
“啊!”蕾蕾听起来比我还高兴,“恭喜你,你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只差一步。”
“你要有信心,我支持你!”
“谢谢,我一定会成功的!”
“这一年里,你的工作一直不顺利,我看啊!你就适合当作家。”
我只身来到北京,这个我向往已久的城市。
那些青涩的记忆总会在独处的时候悄悄涌上心头,或是在桃花盛开的时候、或是在夏夜纳凉的时候、或是在秋月高悬的时候、或是在雪花飘飞的时候,那一幕幕有你的记忆都会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这记忆虽都是甜蜜的、幸福的,让我愿意永远去回味的,但是,记忆终归是记忆,这些温馨的记忆因为你的离去而变得无比苦涩,它们在我独处的时候,如嗜血的恶魔手持时光的利刃,无数次地刺穿我的心脏。
多少年过去了,你杳无音讯,我却一直痴守着你的那句誓言,我在千山万水的行进中、也在时光流逝的缝隙里找寻着你,我相信你忘不了我们曾说过的每一句话,我也相信我会在一个嘈杂的路口、或者一间冷清的咖啡厅、或者一辆夜行的列车上遇见你,那时候,我定然不会再松开你的手……
这一天,我独自走在大街上,一个人从我身边一阵风般走过,我不禁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走过一段回过头,那是一张有点陌生的面孔,却又那般熟悉。
他的眼中带着笑意,我也是。
“高觉!”我自己都惊讶,时隔三年,一个陌生的城市里,他们还可以再见面,还可以一眼认出彼此。
“莫茗!”他也那般惊喜地叫道。
我坦然地笑着,他的头发又长长了,很漂亮,眼神清亮,不再像当年那么忧郁。
我伸出右手,他怔了一下,也伸出手,我们的手握在一起,真的没有恋人的感觉了,倒像是多年未见有老朋友,我没想到,从他身上找到这种感觉,这次不再是错觉。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他问。
“好久不见?还好!”我说。
我看着他,想仔细看看,这个让我梦想过无数梦想的男孩,如今就站在面前,我们竟都无法激动起来,只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有没有想我?”他轻声地问。
“想啊!想得都想不起来了!”我说,我们都笑了。
“对不起,茗茗!”他真诚地说。
“没什么。”我想也没想,轻松地说,宽慰别人,自己也觉得释然了。
他们互相望着,我没问他当初为什么没留下任何话就放弃那段感情,他也没再提起,都不重要了,也许对他,对别人来讲,那根本不算什么恋情,可对我来说,是一场精神上的恋爱。
“看来你现在过得不错。”他说,带着祝福的口吻。
“还好。”
“在我印象中,你应该是个作家才对。”
“那是一定的,而且很快,如果下次我们还有缘在街头相遇,那时我一定是作家了。”她自信地说。
“祝你成功,我真心的!”
“你呢?还在玩音乐?”
“对啊!音乐是我的情人!”
“那老婆呢?”
“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的,有音乐就够了吧!”
“有梦就够了,有梦最美!”
“你还是那个浪漫的女孩,我的电话记下来吗?”他问。
“你说我是浪漫的,浪漫的人都是信缘的。”
他会意,“OK,我领会!电话就免了,我们还是爱浪漫的好朋友!有缘再见。”
“再见!”我轻声说,脸上仍是浅浅的笑。
“再见!”他说,眼睛还在我身上。
我们都没有转身,各自往后退了两步而已,眼神都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