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风卷着轩的乱发,紫罗在轩的房间里轻轻起舞。
月色西沉,太阳东升。
已经几天了,轩的家庭依然围绕着一股无奈的悲哀。
紫罗轻轻地向起床的轩挥手,好像在告别。
轩一来到了楼下,母亲就对轩说:“快点去洗漱,吃早餐,下午你还要回学校拿成绩哦。”
这个时候轩才想起来,今天是回校拿成绩的日子了,赶紧稀里糊涂地洗漱一番,乖乖地坐下吃早餐,也不顾不上美味了,乱嚼一通。
“别急啊,轩儿,等下噎着了。”白天不要说曹操,一说就灵验了。
轩赶紧拿起右手边的水,一口气喝下去,轻轻地呼气,背靠着椅子休息。
“轩儿,我有事情告诉你。”轩母的眼睛又恳求的意味。
“说吧,妈。”轩嘴里含着一块面包说。
“孩子他妈,我来说吧。”父亲连忙阻止了母亲的讲话,双手握住眼前,忧郁地说:“我想带你回去见一下你爷爷奶奶。”虽然父亲尽量很轻描淡写地描述,但是依然激发了波涛汹涌的思想泉水。
怎么能让轩去见一个真正扼杀自己梦想的人,不!不是一位,是两位。
父亲见轩没有马上答话,就继续说:“我们会给你几天考虑的时间,年三十前给我答复就行了。”还是很淡的语气。
人生漫长,生命短暂,人与人之间的相伴是非常有限!刚与父母和好的轩没来得及享受一下家庭的温情,就让事实的真相把原本创伤的心灵打得支离破碎。而现在轩却要和父母离别,虽然这是短暂的离别,但是不舍是肯定的,因为家庭的温情会随着那血缘蔓延……
车窗外是父母依依不舍的挥手。
“我多希望自己能与每一个亲人、朋友相处的时光停留,也多么希望世上没有离别。”轩在内心感叹。
轩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深邃的眼眸里隐隐的有一丝期待,但是轩在等待着什么呢?
等待的的眼神随着窗外的风景移动,轩只好合上自己的眼睛。
“最后,他(她)还是没有出现?!”轩有点惊讶,怎么会同时出现两个人的样子……而且还是她?
“算。”轩合上深邃的眼神,背靠着柔软的座位,静静地躺着。
这个时候,轩的肩膀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你在等什么人吗?”轩的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轩诧异地回头,看了看,一个女生,穿着便服,有可能不是学生。长长的刘海轻轻地抚摸她的额头,刘海有点长,正好过了上眼皮,下面是两颗天真的眼睛。
精致的外貌让轩有点诧异这具‘上帝的杰作’。发愣了好久。
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了,竖起自己的食指,在轩的眼前一扫而过,唤醒发呆的轩。
姗姗来迟“嗯。”
“我很有魅力吧?哈哈。”
轩流着鼻涕惊愕地看着眼前发懵的这位女生。
“是吗?你真的那么有魅力?”
“那当然,不然你怎么会看着我发呆呢?”女孩骄傲地说。
“我发呆是因为以为自己认识你,在大脑里翻阅有关你这张面孔的记忆,结果呢?”轩看着她天真的眼睛说:“我不认识你。”
那位女生知道轩和她开玩笑,“尽管我们不认识,但是朋友都是从陌生人开始的,不是吗?”
“好像又是哦。”轩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地说,“如果你不介意有我这位职高的朋友。”说着轩扬了扬自己校服左胸前的“枫叶职高”的校徽。
那一刻,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轩的左胸前,当然不乏鄙夷的眼神。
“你真可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职高的学生这么自豪地介绍自己的校徽。”女生笑了笑,为了是让轩不要介意自己的身份。
轩见到那天真的笑脸,心里那份顾忌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你真的不必介意自己职高学生的身份。”她抚了抚轩左胸前的校徽。轩不自觉地脸红了,她好像也感觉到自己失态了,赶紧转移话题:“枫叶吗?”
轩有点害羞地“嗯。”了一声。
“上次在枫叶的步行街里面看见几件很漂亮的衣服,这次专门去接它们回家的,嘻嘻。”她那天真的笑容加上那上帝杰作般的面孔可以让一切不悦消失……
轩再次望着她天真的笑容发愣,“曾几何时,这种天真的笑容在我的脸上。”轩陷入了沉思,突然,乡下的爷爷和奶奶隐隐约约地浮现在轩的脑海。轩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样子,但是他们扼杀了自己的户口让自己的梦想破碎的芥蒂还是清晰地存在。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深邃再次爬上轩的瞳孔。
“当然。”那笑容抹掉了轩心底的一些深邃。
“如果有人扼杀了你的梦想,你会原谅他们吗?”这时深邃而且诡异的眼神散发着一丝凄凉,让这位天真的女生感到有些颤抖?心灵的颤抖?
她有点惊愕地发愣,不过一会,她又恢复了天真的笑容,说:“当然会啦,世界上没有永远的仇恨,如果这已经成为不能改变的事实,那就尝试接受它咯。”
轩深邃的眼神与她天真的眼神相遇,原本轩故意让自己不看她的眼神,但是现在又忍不住去……
轩向后仰着头,背靠着座位,长呼一口气,好像想呼出所有的怨气,说:“这样啊?”
女生从轩的口吻听出眼前的这个人恢复了玩笑的语气,所以就肆无忌惮地问:“怎么?你有这样的心事吗?呵呵。”好奇的笑像一位偷窥者的欲望。
轩知道眼前这位天真可爱的女生的探索欲望,开玩笑地说:“如果我能在学校遇见你,我就告诉你。”嘴角不轻易地向一边咧着。
“那就这样说定了,你别后悔。”她天真地伸出自己的尾指。
轩忍着笑,伸出自己的尾指,“勾勾手指,不许反悔。”
当初两个人勾勾手指的时候,他们也许不会知道他们究竟会不会像那个约定一样在学校相遇,毕竟这是一个玩笑,又有多少人会在意呢?
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向这辆汽车招了招手。
“又是别离。”轩的心里暗暗的预知着。
转眼间,那个天真浪漫的她已经到了自己的终点,回过头来,说了句:“我们有缘再见吧。”就消失在那狭小的车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