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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梁静茹的一首凄美婉转的《可惜不是你》的手机铃声响起了。 “喂——你好,哪位?这么早来电话烦不烦人呐……”显然这铃声把林宇从美梦拽回了现实。 “是林宇吗?我是米老师,今天是星期天,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那个学生个人评价表,有时间你过来我办公室拿一下,这是每个人都要填的,全班都交了就剩你没交,请尽快。”那头传来了米雪老师温和的声音。 “是米老师啊,刚刚对不起,我以为是哪个无聊人士这么大清早地烦我,好的,知道了,星期一再把表格交到办公室给你。” “好,那就先这样。” 电话挂断了。 林宇伸了伸懒腰,看了看时间:九点十分。 宿舍里那些牛人都还在梦中呢,今天是星期天,不睡到中午时分估计没人会起床的。 他起床忙完了必要事务,才想起上次班里需要填的那份表格还没交上去,刚才米雪还打电话来催,还真不好意思。 那是个人评价表,就是一些在学校的基本情况,本来他觉得没有必要填这些东西,因为很多活动和他都挂不上钩。再说现在大学里存在着那么多不公平的因素,就算填了也一样评不上什么,因为从第一学期开始,林宇的数学就已经挂科了。为此他还专门给数学写了一封离婚书: 亲爱的数学: 亲爱的,这是我最后一次称呼你为亲爱的。我觉得真的应该写这封信了,在我和你断绝关系那一刻起我就觉得写了,但怕遭喜欢你的人的谴责,我便一忍再忍,直到今天我再也受不了你的长达十三年的压抑折磨了,即使有人指责我的不是,我也要写下这封信。 在相处的日子里我始终无法走进你的life,虽然我知道我身边还是有很多人是非常enjoy你的,但感情需要从始至终的Sincere,《论语》有言: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我想我在你的领域里是无法做到这境界了。 博晓古今,可立一家之说,学贯中西,或成经国之才。不知这才是否囊括了数学的精髓?数学啊数学,你真的离开我了,纵然我曾假装誓死要把你从众多学科的边缘拉回来时,你还是毅然选择远离了我。我想你已经知道真相了。 其实你很早以前就已经离去了,你在我的心理早就已经失去了固定的地位,取代的是别的科目,虽然我是文科生,但现在在我心里稳稳抓住首位的绝不仅仅是有关中文类的学科。 很多同学朋友以为我仅仅喜欢中文,我的回答是否定的,周围的世界里我喜欢的事物很多,然而中文仅仅是最爱其中而已。而数学却已经在我心中离去了,你的离去不是因为高考,更不是因为现在在大一一年里连续两个学期的数学挂科。其实它很早很早就已逝世。或许自我踏入两位数的年龄开始,它就已经悄悄在我的心里离去了。一方面是我的唾弃,另一方面是再也没有生存地位。 自小读书到现在,接触数学也是十三年了,换作一对男女交往那么长时间,早已经海誓山盟,海枯石烂了,如果一个男人愿意等待一个女人十三年,什么坚硬的态度也会被感动融化了。上帝创造世界也不过用了七天,为什么十三年的岁月里我还是不能进入亲爱的数学你的心呢? 十三年足以改变一个人一生了,马恩合著《资本论》不过也四十来年,这样算起来也有四分之一了。可就不知道为什么十三年的朝夕相处我还是不能与数学成为女友,话说一个普通帅气男人如果用一年时间去专门追女人,女人早就排满长安街了,虽说没有万里长城的宏伟浩大,没有埃及金字塔的奇观景象,但也足以成一吸引眼球的奇景。但在与你相处的这么长的年份里,我却连导数都不会计算。 在拿到新课本那一刻我恨不得来一个人工制造的漫天雪花纷飞景象,不料这冬季还没到,又是散发着油墨香的新书,出于怜惜心理我还是勉强接受了它。 转眼一年大一学习生活过去了,我隐约感觉到,是不是数学老师跟我过不去?连续两学期期末考让我停留在50分左右,这不上不下的,保持得还蛮平稳的,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能力。本学期话说惟有数学学科不进行补考,60分以下的同学需要大三回来再补,这意外着毕业后必须得在某个不经意的午后不辞万里辛苦再次低头回归母校重新做完一张重复的卷子。我想说我不考了,不发给我毕业证就算,在这个一纸文凭不如一卷餐巾的年代里。我不想成为一个影子,只想做回自己。 在这里我并不是说你的不好,只是声明我们无缘,或许和你有缘分者比比皆是,但惟独我就不是,或许是上苍注定的结果吧。一则让我们心痛的新闻,我们以沉痛和愤怒的心情正式宣告,我所怀柔试验基地遭暴力拆毁,钱学森先生回国建立的首批实验室被夷为平地。人们是不是抛弃了数学年代的大师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有违历史的事件。 数学啊,我想对你说:困不成眠奈夜何!情知归未转愁多。暗将往事思量遍,谁把多情恼乱他?些底事,误人哪,不成真个不思家。娇痴却妒香香睡,唤起醒松说梦些。你的确是误了我的很多事,在我前行的求学路上不知多少次因为你的存在我被周围人唾弃得狗血淋头,为了你我不知道上过多少次补习班,但不是有情人是永远也不会成眷属,感情是不能勉强。 我和你在鲁迅的朝花夕拾里,余秋雨的道士塔内,戴望舒的雨巷里不知经过了多少的温存,多少的亲密,但还是不能成为理想的一对。你说你接受不了我满是中文的头脑,我说我不理解你全是逻辑的思想。什么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定积分……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看着这些天文数字般的概念却弄不懂其中的原理。 以前是老师灌输有关你的信息给我,现在我终于有自主权了,我可以选择自己所喜欢的学科了,但悲哀的是在大一一年里你给我遗留下了很多阴影,在全部八科学科的成绩单列表里,七科全部通过了,有的甚至取得九十分以上的好成绩,惟独你给了我百分的二分之一挂在那里,和你在一起真的是拖累了我终身幸福。 因为你我不能参加入党积极分子的推优,因为你,每次我和数学老师谈话时总抬不起头,这么多年学习生活下来,认识的老师也不少,偏偏数学老师我却不认识几个,因为每次在他们面前我总感觉自己低人一等,不是我自卑,只是长年累月下来,我和你的关系已经出现危机,以至于我无法在数学学科老师面前对我俩的感情侃侃而谈,眼看着别人和老师交谈总露出自豪目光,于我却是这般窝囊,你说这叫我如何不难过?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或许你已经知道我的意思了,所以默默地选择从我的心里退避下来。或许你已经算定了我们的缘分,所以在很早就已经离去了,只是你的人还跟着我,你的心早已经走了。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我不知道你看到了我所说的会怎么想,但我知道在这个以工业农业为主要发展道路的社会,你的地位还是不容质疑,但你不是我未来求学路上的通行证,我不和你一起生活,一样有饭吃一样可以完成我的人生。 生命是一袭华丽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纵然我找了十三年,却依然找不到属于你的那个虱子。我想我们还是离婚吧,或许分开后彼此能生活得更好,带着一曲老歌《祝福》走吧,不需要的就不要勉强彼此,虽然我的写作水平不过如此,但不知为何骨子里就是喜欢这片领域,它在我心里很广很广,也有很多很多梦想,年轻人有梦想是好事,梦想无罪,既然是自己喜欢的就勇敢地去追求,不喜欢的就放手吧,那也是一种美丽。片红休扫尽从伊,留待舞人归。 还是离婚吧,我的数学。 …… 想必数学老师要是看到了这信,真恨不得从十楼一跃而下。 “我的好兄弟,这么早起来趴在阳台上在想哪个女孩子啊?”不知什么时候舍友陈东已经站在宿舍阳台的洗脸台前,满嘴牙膏白沫的,还有点象那个圣诞老人的胡子。 陈东的话打断了林宇的沉思。 “你以为我情圣啊,想女孩子,连女朋友都没有,怎么想呢。我说东哥,怎么今天起身那么早,昨天又去哪鬼混了?” “有吗?你在哪里看到了?” “还不承认,昨晚你和几个朋友不是在学校外面那家唱K店聊到很晚才回来吗,还被宿管登记了。” “我说哥们,这倒霉事就别提了行吧。” 还记得那晚新月如钩,天气分外凉爽,南风吹在身上像女人的温柔之手。一大帮人在围着昏暗的灯光唱着卡拉OK。一个双分头青年手握话筒,青筋暴突地唱: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现在这种卡拉OK很流行,在一个小房间里竖两个音响,两块钱可唱一首,那些大学生们吃了晚饭没事干,特别喜欢这种物美价廉的娱乐。分头青年唱完,围观者拍着巴掌大叫再来一首。分头青年潇洒地一甩头,说“多谢”,另点一首歌唱开了。林宇却越听越难受。 其实对于陈东,林宇也不敢多说,陈东很爱交朋友,记得刚到学校时候他才进来一个月前前后后便在学校认识了一些义气的好兄弟,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加入学院的学生会或团委那些可以说是能认识很多人的组织,他还真有能耐,可以说是依靠着自己鬼混的本领吧,其实这类人是比较豪爽的,所以也很容易结交一些同盟。 “林宇,我说你干吗那么斯文得体的,俗话不是说十个斯文人,九个看裸体。我想你应该也不至于是剩下的那一个吧” “剩下的那个喜欢看什么?”林宇还不知道其中意思。 “剩下的那个斯文人……还在看着女人。” “不好笑的笑话。” 陈东有个爱好,那就是平时没事的时候喜欢上网下载一些敏感电影观看,他有个习惯,不喜欢看那些低俗的,而是喜欢看一些露骨镜头,用他自己的话说,人活了大半辈子连人体艺术都没欣赏过,那这几十年算是白活了。” 学校钟楼响起了沉闷的下课铃声,月儿又爬上了茫茫的夜空中,夜晚总是带给人浪漫的氛围,在华夏,其实不止在华夏多少情侣会借着这夜的朦胧在进行着肉体与心灵的交融。或许这是人类自身最伟大的一项工程吧。 “我回来了!”陈东进宿舍总会习惯一说。 林宇有些纳闷,今晚他怎么回来得那么早,现在才晚上九点多,才是刚下晚修课时间,平时在这个时候他还在外面和朋友一起疯玩呢。今天是怎么了。就是林宇纳闷时,陈东回到自己的床位上,打开了电脑,把USB数据线接在主机端口上,不一会儿从音箱里传来了一阵听了都让人冲动的声音。 是一对男女在完成着人类最伟大的工程的影片,就在陈东放映时,宿舍里的刘风、张小宇、刘博、麦华都凑到他电脑跟前一瞧究竟。 林宇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陈东又下载到新作了,难怪那么早就回来,人的本性哪有那么容易改变,就算大学生也一样。开始还以为他从良了,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有哪个男生不喜欢看这类工程类的影片呢。 夜幕降临了,宿舍里的一群男生们还在欣赏着精彩绝伦的人体交融艺术,宿舍里的男生都在陈东的电脑前品味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林宇,站阳台发什么楞啊,一起过来欣赏吧,这新片很过瘾的。” “是啊,装什么斯文呢。” “不了,你们看吧,看这个对我亲爱的身体是非常不好的,明天起不来上课。你们看吧。” “算了,不理他。” 音箱里又传来了一阵夸张的呼喊声,这据说是最精彩的时刻。也是最原始欲望迸发之际遇。 为了不吵到隔壁宿舍和被外面的人听到,他们在音箱上接上耳机,这样就更加有立体感了。 最原始的欲望?林宇觉得这个词在此时还真是再适合不过了,人都是有欲望的,但欲望似乎在这喧嚣的都市里太多太多了。 高速路上的车辆以每秒110公里的速度呼啸而过,车的数量虽然很多很多,不,更确切地说广成市里车的数量是非常之多的,这人的欲望大抵也是以这个速度在更新着。 人口数量不知道是否超过汽车的生产量,但却知道人的欲望是绝对地,大大的,非常肯定地超过了汽车的数量。 有一点是肯定的,人可以放弃一些欲望,甚至可以放弃全部欲望回归故土,过隐居生活,但有一点就是永远都不会忘记原始欲望。这大抵是从周口店有人类诞生以来就有这欲望存在了。 人需要建造伟大的工程事业,但人更需要与人共同建造自身的伟大工程。这人与人,是指男人和女人。一根棒子与一个洞穴就能开创一个新的里程碑。人类真的很伟大。 从来都不知道人类的伟大能体现在这里,以前只知道人类造了高楼,造了公路,造了汽车……但与造人比起来,那些也太渺小了,那是集体的结晶,而这是两个人的结晶。如果非要把两个人变成一堆人那就成道德沦丧了。在这么一个传统的国度里,没几个人敢这么做。或许南平红灯区里的那些个欲望男女有这个可能吧。只是不知道确切答案。 时间已经跨过午夜十分,那群男生们也刚好看完人类工程影片。不然被他们吵到半夜,第二天林宇大概也就不能上课了。 这一夜,他失眠了,想了很多很多。虽然林宇参与了文学社,是一个比较正人君子的人,但毕竟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耳濡目染的,还是有点想入非非却又矛盾的心一直在纠结。 他想到了红灯区,是的,那个名为“红灯区”的闹市步行街,上次张小雨半开玩笑似的和他提起过,只是他不知道那里又隐藏着多少秘密,这是多少个年代堆砌起来的秘密。其实不止是林宇,华夏学院乃至整个广成市想必都没有多少人真正知道红灯区里的秘密。 记得他曾经喜欢过一个中文系的女生,那是因为写作而认识的,那时候,她说把第一次交给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婉言拒绝了,那个女生以为林宇不爱她,于是决定分手了。 他想不明白,女人啊女人,难道爱就是性,性就是爱吗?那爱如果没有性的支撑是不是就会枯萎苍白?生命中走过的那么多日子,一个女人如果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付予你,那证明她是爱你的,可往往在某些时候还没来得及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献身,女人却提前做出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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