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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利用
安静的四面围房里只有一个老人,闻老从床榻上缓慢的站起,拿过架在床头柜旁的拐杖缓缓踱到书桌台前,书桌台的最下层有一个上了锁的抽屉,唯一一个上了锁的抽屉.他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抽屉,把里面的一个大信封拿了出来,信封里只是一张纸,他反反复复的看了看又看看了又看,最后叹了口气又把纸收了进去,他满是皱纹的脸饱经风霜,轮廓已一天比一天深陷.他从旁拿过一张纸开始写起了东西,第一行,是醒目的楷书‘给闻以泽’,写字的力道是刚劲有力,完全不像一个年过八十的老人,或许他把他一生最后的力气都用在了这封信上.他写写停停,仿佛这满满的一页纸也写不尽他心中所想,最后写上落款,把纸一同收进了大信封,随后又把信封锁入了那个最底层的抽屉,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如释重负的又躺回了床上. 风景是赏不成了,美食也是吃不到了,心情却变愉悦了. 宜宝虽然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但她的心暖了. 因为她得知了南无辰在她受伤后焦急的照顾她并连夜抱着她下山送她来医院,当然这都是出自琪思远之口,并且还添油加醋了一番,说的身边的岚红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血色都没受伤的宜宝好看了. 或许她该减肥了,那时宜宝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此时此刻病房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南无辰一人,不过他已经累得趴在她床边睡着了,她不想打扰他,只想看着他的睡容,心里甜滋滋的像打翻了蜜糖罐. 为什么那张脸这么帅气?为什么那鼻子那么挺翘?为什么那唇这么迷人?迷人的让她想一口亲下去! 眼看就要亲到,南无辰却一下子睁开了双眼,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够夹进一只手指头的,宜宝脸一红猛地把头抬起来,尴尬的指指他的脸说,“你脸上脏了……我帮你看看……” 南无辰微微一笑,“宜小呆,你饱暖思淫欲啊.” “我,我,我哪有!”虽然想说的有点气势,但却结巴的完全弱掉. 南无辰敲了敲宜宝的脑袋,“不会是摔下去把脑袋摔坏了?变得好色了?” 宜宝转了转眼珠说,“哦哦,脑袋是有点疼.”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好色咯?” “我,我,我哪有!”宜小呆又开始结巴起来了. 南无辰笑着敲了敲宜宝的脑袋然后说,“还好伤口及时的做了处理,不然后果很有可能整条腿都会废掉.” “多亏了你啊,谢谢.”宜宝对着南无辰笑起来. “你拿什么谢我?就用嘴?” 宜宝不好意思的说,“不然捏……我还能用什么谢你……?” 南无辰点了点头然后说,“用嘴也不错!”说完这话在宜宝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一下子凑到宜宝面前猛地吻了下去. 宜宝先是瞪大双眼,然后慢慢举过双手环上了他的肩膀. 一吻过去,晕红还残留在宜宝脸上,她的两只手紧紧的扭在一起,低下头不敢去看南无辰的脸. “宜宝,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宜宝一下子抬起头,望进南无辰眼里,他又没有喊她宜小呆,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情人节的晚上,那晚的他变得不像他,虽然只是一个名字,但却让她感到如此的不安. “什么事?”她小心的问道. “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替我监视闻以泽与江荷娜的一举一动,他们有什么动静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宜宝没有丝毫拒绝的余地,因为南无辰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是商量的语气.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不需要知道.”他冷冷的说出这句话. “可是……” “你不帮我?” “不是……” “那就行了,我还有点事先离开了.” 南无辰说着已经转身离开了病房,宜宝望着他的背影慢慢垂下眼帘. 宜宝的突然受伤让闻以泽整个计划落空,他甚至还来不及跟江荷娜提出闻烈堂与金洋集团的合作案. 铺垫了这么久,又从指尖溜走. 闻以泽是一个即使你在被他利用,也毫无察觉的人. 他不想闻烈堂永远的只能成为地下组织,黑白通吃,那才是高效益高回报的事. 而江荷娜很适时的出现,为了她,他铺垫了太久太久,但这都值得,不是么? 结婚,以前的他不是没有想过,金洋集团老总的女儿,绝对是一笔不会亏本的买卖,但如今,他已经订了婚.情人?有何不可?如今江荷娜也知晓了宜宝只是他的妹妹,对他的态度更加积极了起来. 但江荷娜不是笨蛋. 你要说金洋集团总裁的独生女,一个在澳大利亚留学了两年绯闻满天飞的红人是爱情白痴?那你就错了! 江荷娜高傲任性,但他是闻以泽,他可以臣服她,也一定可以让她冒着公司的危险与闻烈堂合作.因为他可以肯定只要江荷娜在她父亲面前说一句话,她的父亲绝对惟命是从. 江荷娜的话对于他的父亲来说就是圣旨. 闻以泽自信张狂,因为他有那个资本,不是么? 这几天总是阴雨连绵,天气潮湿,心情也阴郁. 自阿里山回来已经过了一个多礼拜,宜宝的脚还是老样子,不好不坏,伤口总算愈合了,现在就是时间问题了. 不过她去上课还是需要扶着拐杖,有时候闻以泽会过来扶她去教室,他的温柔体贴更让宜宝萌生了罪恶感. 监视闻以泽与江荷娜的一举一动. 她没有忘记南无辰交代她的事,可是她打心眼里不想这么做. 她是不想说谎的,特别是对南无辰,本来还能假借脚伤不能紧盯着闻以泽,但事情偏偏这么巧的发生在她眼前,让她不想去注意都不行. 这天闻以泽正送她去教室上课的路上,江荷娜春光满面的迎面走过来,心情看上去很好. 自从阿里山回来后宜宝就觉得江荷娜整个人心情都变得不一样了,在寝室里还会突然哼起小调来. “以泽哥哥!你等会有课吗?”她在宜宝和闻以泽面前停下脚步. “没有,怎么了?” 江荷娜瞥了眼宜宝继续说,“你送宜宝去教室是吧,我去学生会长室等你,你送完过来就行了.” 闻以泽点点头,宜宝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待江荷娜走远之后她才问道,“你们……是有什么事么?” 闻以泽可能是没想到宜宝会开始在意他与江荷娜之间的事,因为过去她是从不过问的,所以此刻他愣了愣,也许是在心里思考该怎么回答. “有些学生会的事要商量,荷娜她刚加入了学生会.” 宜宝点了点头,进了教室,和闻以泽挥手道别,但她没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同学们陆陆续续从她身边走过进入教室,她只是呆滞的扶着拐杖站在门口,大约五分钟过去,她一下子转过头去一拐一拐的出了教室. 闻以泽一进办公室江荷娜就从身后环抱住他,把头抵在他后背蹭了蹭撒娇的呢喃,“以泽哥哥好想你.” 闻以泽轻笑道,“才那么会不见就想我了?” 江荷娜娇嗲一声,“你不想我?” 她松开闻以泽的怀抱,闻以泽转过头去抱着她哄道,“我当然想我的小公主了,做梦都想.” 虽然是白痴弱智到不能再白痴弱智的对话,但恋爱中的人就是这么没大脑偏偏喜欢听这样的话. “你说的结婚的事是真的么?上次才说到一半就被打扰了.” “当然是真的,等那个老家伙两腿一蹬进了棺材我就立刻取消与宜宝的婚约,到时候再娶你.”闻以泽把眼镜摘下放在办公桌上,温柔的看着江荷娜,信誓旦旦的承诺着未来的一切. 江荷娜的脸上溢出止不住的幸福,她抱住闻以泽,闻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是还有个问题.” 江荷娜松开闻以泽,抬头疑惑的看着他,“还有什么问题?” “毕竟黑白不能是一家,如果我们就这样成婚,金洋集团这样的大企业,新闻媒体一定会把我的家底彻彻底底的翻出来,到时候就会变成金洋集团与黑道勾结了.” 江荷娜立刻焦急起来,“那怎么办?” “漂白!” “哪有这么容易?” “确实,黑道的人说漂白最后会弄成斑马,我是说惹得一身白不白黑不黑的,但如果有金洋集团庞大的势力做后盾一切就都可以迎刃而解,我那里有个企划案,你可以与你父亲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与闻氏企业合作.” “闻氏企业?”江荷娜顿了顿. 闻以泽勾起嘴角,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是的,闻氏企业!” 突然门外传来什么东西的碰撞声,闻以泽警觉的马上跑了出去. “什么人?”他开门往楼道那追去,只看到一把拐杖的一角消失在转角处,瞬间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是谁?”江荷娜也从后跟了过来. 闻以泽笑了笑说,“没什么,学生会的成员路过而已,进去吧.” 待江荷娜转身后,闻以泽望着拐角处露出意味不明的表情…… 一根,两根,三根……三十一根,三十二根…… “再拔这里的草都要给你拔光了.” 随着一个声音的突然插入,狗小呆迎面一下子冲了过来,宜宝仰面倒在草地里,小呆舔着她的小脸不亦乐乎,突然脑袋上方的阳光被人遮住,一张脸出现在正上方. 琪思远!? 宜宝抱起狗小呆坐了起来,看来是琪思远带着狗小呆过来的. “你怎么会和小呆在一起?” 琪思远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说,“我去你们寝室找小娜娜,没想到房门紧闭只有它可怜兮兮的蹲在门口望着我.” “对不起……江荷娜不喜欢狗所以我只能做了个小屋把它放在门外了,加上这些天太忙了所以有些忽略了小呆……” 琪思远也顺势在宜宝对面的草地里坐下从宜宝手里抱过狗小呆,“给你看个好玩的.” 他说着朝狗小呆左边伸出手,“左手握握.”狗小呆立刻听话的伸出左脚爪,然后琪思远又朝右边伸去并说,“右手握握.”小呆又像得了命立刻伸出右脚爪,宜宝这时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了. “你和小呆看来相处了很长时间!?” “是啊,我没事就过来溜溜小呆,给它吃些我烹饪的食物.” “看来真的是有些忽略小呆了……”宜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琪思远带了这么久小呆自己竟然不知道! “不过,看来不是因为江荷娜或是你太忙所以才忽略它的吧,或许还有别的原因?”琪思远歪了歪脑袋看着宜宝. 宜宝摇了摇头,“哪有……” 琪思远立刻说,“真的没有吗?那这里的小草可真可怜,平白无故的被这样折腾.”他说着还故意搓了搓面前的小草,一副你们受委屈了的样子. 宜宝被他问的说不出话,琪思远瞥了眼宜宝朝她身边挪了挪,小呆则安静的坐在他身边. “现在我和小呆这两个守口如瓶的听众都在,你有什么心事不如告诉我们?” 宜宝愣了愣,看着琪思远,她突然有些感动,有些想掉泪,硬是把泪憋了回去,还是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心事……” 琪思远一副了然的模样点点头,把小呆往旁边挪挪凑近宜宝面前小声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不想让小呆听到,我们把它赶走你再悄悄告诉我一个人就行了.” “琪思远!”宜宝瞪大眼,为什么每次当她稍稍有些被他感动的时候他又会一下子变脸,要知道她现在真的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是只想和小呆说是吧,那我把耳朵捂起来,你说吧.”他说着真的用双手把耳朵捂了起来. “你!……”宜宝被他弄得说不出话来,你了半天突然一个哽咽,泪莫名其妙的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琪思远见状突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他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替她擦起眼泪,边擦边哀求道,“求求你别哭了,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宜宝的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你……呜呜呜……” “我?好好,我知道我很讨厌特别讨厌,你别哭了哦.” “你……呜呜呜……” 不知过了多久,琪思远已经接近奔溃边缘,过路的同学已经送了他N记注目礼后,宜宝才渐渐止住了眼泪. “好多了吧.”他精疲力竭的看着她. 宜宝点点头,擤了擤鼻涕说,“哭出来好多了.” 琪思远却哭丧着脸,“你好多了我却想找个地方好好哭一场.” 宜宝带着歉意说,“对不起……” 琪思远嘻嘻一笑,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草笑着说,“骗你的啦,我什么时候这么脆弱过?想不想吃烧烤?我用烹饪社的社费请你吃哦.”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走!”琪思远说着扶起行动不便的宜宝,拽着她一路往烧烤店走去. 到了烧烤店,琪思远一拍屁股坐了下来,大言不惭的说,“随便点啊,别客气.” “你用社费请我吃东西这样怎么可以,我吃的都不安心.” “我请的人都没不安心你不安心啥?小呆喜欢吃什么?也给它点些.” “想喝酒!”宜宝突然说. 琪思远吓了一跳,“什么!小呆要喝酒?它真跟你这么说?” 宜宝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是说我想喝.” 琪思远看了看宜宝然后皱眉,“不许喝太多,免得醉了还要我扛你回去.”说完这些他转头对老板说,“来4瓶啤酒.” 菜陆陆续续上来了,琪思远扔了块烤肉给桌下的狗小呆,边仍边说,“小呆多吃点,爸爸疼哦.” 宜宝一听立刻抗议,“什么呀,你什么时候成小呆爸爸了,我是小呆的妈妈啊!” “什么?”琪思远啧啧一下,“那我不是吃亏了.” “……” “要不我改成它哥哥?不行不行,吃的亏更大了,爷爷?那显老了点,干爸怎么样?喂喂,你这是喝了多少杯了,别把我的那瓶也喝了!”琪思远说着伸手去拦宜宝,他说话那档宜宝已经好几杯下了肚,眼见脸也开始泛红,眼也开始泛眯. 琪思远叹了口气,把酒瓶挪的离宜宝远些定定的看着她说,“把我当成狗小呆吧,有什么心事就朝我这吐.” 宜宝歪着脑袋看着他,琪思远耸耸肩,“我知道我这人看上去挺信不过的.” 你也知道? “我喜欢南无辰……不,我爱他.”宜宝微笑着开了口. 琪思远这时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专心的听着她说话. “这看出来了,阿里山旅游时就看出来了,你和臭屁鬼是不正当男女关系,你和假斯文是正当男女关系但假斯文想和你变成不正当男女关系……” “挺复杂的……”宜宝眯着眼看着琪思远. 琪思远喝了口啤酒说,“也不复杂,说到底就是一个爱字.” 宜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问道,“你说南无辰爱我吗?” 听到这个问题琪思远却笑了,“这个我说不清.” 宜宝也笑了,“你不是把阿里山那晚他救我的事说的天花乱坠的,怎么现在却说不知道?” 琪思远却突然收起笑容,变得认真起来,“有些人他做的事我看得懂,可心里想的事我就未必都能懂了.” 宜宝没有说话,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桌上的剩菜,她吃得很少,一是没什么胃口,二是琪思远一说是公费她更加吃的不安了. 两个人静静的坐了会,邻桌的嘈杂声好像都不能影响他们,他们的世界是自成一体的. 良久,安静的世界起了一小丝波澜. “南无辰他不爱我,他心里想的事偏偏这么巧就给我听到了,他只是想利用我,报复闻烈堂,报复闻以泽,而我却心甘情愿的被他利用,可是现在他要我做的事是我不愿或是不可以做的事……” 波澜的中心在向外散播,一层一层的涟漪,波荡着旁人的心. “我很傻是不是?”宜宝苦笑着抬起头看着琪思远,他也正看着她一动不动. “你不傻.”他毫不犹豫的说. “你是我在城里认识的人里第一个说我不傻的人了.” “为爱锲而不舍的人才能得到真爱,所以你何傻之有?” “真爱……”她喃喃的把这两个字又重复了一遍. “有些人的真爱就在眼前,有些人追寻一辈子寻找真爱,有些人需要花费十年二十年才能找到真爱,有些人要花费十年二十年去经营真爱.” 接下去又是一阵相对无言,宜宝似乎在思考琪思远的这一番话,久久的她只是低头蹙眉. 过了会宜宝似乎茅塞顿开,抬起头来,她的脸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红,精神也好了很多. “为什么我觉得今天的你跟平时的不一样?是我酒喝多了醉了么?” 琪思远看着宜宝,半天才缓缓的说,“是我醉了……” 宜宝微微一笑,站了起来说,“小呆麻烦你替我送回寝室好吗,我还有事要去做.” 琪思远了然的点点头,宜宝正要走,又回过头来朝着他喊道,“谢谢你!” 谢谢你的烧烤谢谢你的安慰谢谢你的鼓励,谢谢你,琪思远. 宜宝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马路尽头,烤炉中的炭已经熄灭,琪思远却浑然不觉,他慢慢把口袋里的某样东西拿出握于掌心之中,凝视了良久,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宜宝一路赶回学校,往男生寝室跑,刚跑进大门就看见闻以泽风风火火的从里面冲了出来,还不小心和刚进入的宜宝撞在了一起,他刚想开口说抱歉,却发现来人是宜宝,也不管她的脚伤索性顺势拉着她一同往外跑起来,宜宝满脸疑惑,直到搭上出租,闻以泽才转头看着她说道,“爷爷病发入院了!” 宜宝的一颗心整个悬起,随着出租车的启动,她的面容开始慢慢僵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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