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乔辰和何晓双双离开，贺忆年有些不自然地站在伊草身侧。 两个平时聒噪的人，竟同时如同失了言语，相对无言。 到了机场门口，伊草还是一副游神状态。 “喂，贺忆年……”她轻轻叫了一下贺忆年的名字，“你说……是不是青春都是这样的啊？”她扯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 贺忆年有些回不过神，“什么？” “我说……是不是青春都是这个样子呢？”她似乎是在自问，又似乎是在问贺忆年，“就是……最后大家都要分开……” 她仰起头，眼眸中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以前的时候，小学的时候，我就喜欢看小说。那些灰姑娘邂逅王子的故事，我总是爱不释手，因为……我也想要那样的生活。那些继母的女儿最后变成了万人瞩目的公主，就像是希望，我就那么过下去了，期待有一天王子会来。” “上了初中，班级同学开始陆陆续续地谈恋爱了，我却还是孑然一人，我有朋友，却没有男朋友，我只有大把大把的兄弟，大部分都不是单身。我知道了命运在自己手里，就不爱看不切实际的校园纯爱了，我知道，自己的命运总是要在自己手里的。我开始好好学习，开始认真学习，我发现一般会被人喜欢的学生有两类，一类是漂亮的，一类就是成绩很好很好的……” “那时候我就在想……等到上了高中，我一定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有白马王子在我身边，而我，不是懦弱地只懂得被王子保护的丑小鸭，我要做高傲的公主。但事实证明，那是我一辈子做不来的，我不我想象得还要胆小。” “上了高中，我真的谈恋爱了，而且对象是那么多女生喜欢的乔辰……我原以为我应该圆梦了，才发现原来一切还是遥不可及。” “原来……小学的时候做的那么些梦，都是假的啊……” [二] 贺忆年细细地倾听着，表情有些疲倦，有些黯然。 “我一直以为我应该憋着不告诉你我喜欢你的，结果我没有忍住说了，结局却是你成了夏堇的男朋友。好啊，我认了，我做你兄弟呗，大家还是好朋友。可是你还是把她甩了，结果夏堇就这么走了……”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长久的沉寂。 “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贺忆年有些迟疑地开口。 “嗯。”伊草有些颓废地点点头，“你说……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我还要喜欢你呢。所以我啊，不喜欢你了。喜欢你太累了，看你的女友天天换，就像衣服一样，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不会喜欢一个人呢？” 伊草偏了偏头，看着贺忆年。 “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厚道，夏堇才刚一走，我就是我喜欢你……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伊草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贺忆年，“所以喽，这是我最后一次说喜欢你。贺忆年，以后我们都不要说话了好不好？” 贺忆年胸口堵了堵，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平静的伊草。“连做朋友，都不行吗？” 那我以什么理由陪在你身边？ “我觉得，经历了那么多，我们似乎是做不了朋友了呢。”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要和姐姐回英国。”伊草咬了咬唇，“我觉得，中国那么多记忆，已经不容许我继续呆下去了，我怕我会窒息。” “你要离开？”贺忆年几乎是在发抖，心脏在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几乎快要跳了出来，几乎无法负荷。每一次呼吸，都那么痛。 “嗯。” [三] 这一次，大家就这么，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