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膛之箭
少年不识愁滋味,
爱上层楼,爱上层楼,
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得愁滋味,
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却道天凉好个秋。
古有西施姑苏台跳木屐舞。如今,潭稀沫便效仿西施,跳木屐舞。
凤阳关,如其名,是个昌盛的地方。潭稀沫皱了皱眉,那日大殿上那位臣子所言非虚,他说风召国应该百废待兴才是,怎么还会再起干戈。这么说来,风召国必定是有备而来。而自己的一曲舞是否能消停这场战争呢。不过,花杉雅,还是信得过的。
“皇上,属下已经准备妥当。”
楚释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潭稀沫闻言,有些愣怔。直到楚释走到自己的身边,才回过神。
“在想什么?”楚适道
“在想明天。”
楚释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朝着他。他一字一顿,说的十分缓慢:“有朕在,任何人都伤不了你。任何人。”
潭稀沫有些感动。她执起楚释的手,说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你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楚释笑了,像极了一个孩童
潭稀沫心里一阵悸动,她怎么可能与他白头到老呢。她就要走了。她想,或许很早以前就认识他了。只是,她忘记了。
她说:“我想,我们以前就识得对方。”当她看到楚释墨蓝色眸子里闪过的不忍,随即被满满的爱恋所替代,让她来不及索刚才他不忍的神色。
楚释抱着她,说道:“朕想,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就已经相识了。”
潭稀沫回抱着他,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头。轻轻说道:“ILOVEYOU……”
“嗯?”楚释一脸疑惑
“没什么呢。快点歇息吧。明天可是有重要的事发生哦。”潭稀沫督促着
“嗯。那……你也早些休息。”楚释淡淡一笑
“等等……”潭稀沫拉住转身欲走的楚释
楚释回头,看着她,有些不解。她回了他一个微笑,然后他听到她说:“以后,你也要这样笑啊……”
楚释骤然拥住她,久久不放。
过了许久,他说道:“好。”
待他走后,她默默落泪。她的原话是:我走了以后,你也要这样笑啊……
翌日。
土召国派去的使者仍是没有回来。潭稀沫有些担心,不是说,两国交战,不杀来使吗?
突然一个士兵冲了进来,跪在地上,正色道:“圣上,风召国开始进攻了。”
楚释罢了罢手,士兵立马退了下去。楚释才踱步来到她的身边,轻轻的拥着她,眷恋着她的气息。
潭稀沫微微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说道:“我去。”
“你知道的。朕是绝对不允许的。而且,土召国不会输。”楚释不满她的挣扎,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我不要你们交战!”潭稀沫几乎是吼出来的
墨蓝色的眸子里不再藏着情愫,慢慢的恢复了清明。楚释看着潭稀沫,他无奈道:“好。你去。”
潭稀沫转身,疾步离开。她怕自己多呆一秒都会让自己动摇。她若没阻止两国交战,她便会不存在。
潭稀沫穿了一身红衣,妖娆似火。她站在台上,跳起了木屐舞。
伫倚危楼风细细。
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
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木屐舞本不是如此舞曲,只是这首诗词恰恰符合她的心境。
红带缥缈,血色罗裙飘逸,腰肢摇曳,倾国倾城。
台下争斗停下了,兵器接刃的声音都停止了。皆因为台上,那抹绝色的红衣。
玄若暄御驾亲征,自然看到了。玄钰陪同前往,自然也看到了。
玄若暄移开视线,对玄钰说道:“钰儿,若你能救下她。回去后,朕会赐婚于你们。”
玄钰一惊,慌忙下跪,说道:“皇上……臣不敢。”
玄若暄扶起他,说道:“朕明白,你早已心许于她。只是碍于朕的亲事,如今朕为你们主持婚姻,还有什么不妥吗?”
“皇上,她是您的……”
“她于朕,只是一个邂逅。”玄若暄看向台上舞动的女子,不由的痴痴一笑
“臣……遵旨。”
玄钰看了看乾,说道:“动手吧。”
千算万算,他们都不会算到,会有人舍得用箭射杀台上那名倾国倾城的女子。未等乾动手,那把箭便刺穿了潭稀沫的胸膛。红色染红了原来红衣,一晕一晕荡漾开来。像血色的红花,煞是美丽。
玄若暄与玄钰踏风而上,都欲扶住摇摇欲坠的人儿。一袭明黄色抢在他们的面前,托住了孱弱的娇躯。
玄钰早已顾不上楚释的身份,他提步上去欲责备楚释。楚释,他怎么可以放任她如此任性,他怎么可以让她受伤。
楚释回头,墨蓝色的瞳孔满是杀意。不再冰冷,而是满腔杀意。他吼道:“谁射的箭?!”
“是我。”
台上又多出了一个人,这个人长的十分秀气。除了他身上透着几分气势外,就再也没有吸引他人的闪耀点了。
“李墨宇!”楚释见来者正是自己的心腹,不由的一怔
“皇上,她会危害您的江山社稷,她是个祸水啊!”李墨宇说道
“当初,朕为了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你应该知道,她于我,是多么重要!朕念你为朕登上皇位处处忍让,如今你竟杀了她……”楚释冷冷的看着他
李墨宇被楚释的眼神震憾到了,他后退几步,说道:“所以,你为了她,打算杀了我。”
楚释不再说话,因为他的剑已经脱手刺向李墨宇。
李墨宇看了看腹中穿过的长剑,瞪着眼睛看着楚释,用他最后的力气说道:“发小永是比不过发夫。”
玄钰和玄若暄看着这突然的变故,不由的伤感。好一句“发小永是比不过发夫。”想必,在杀李墨宇,楚释心里也是不忍的吧。
楚释轻轻唤着怀中的女子,看到睫羽微闪,他急忙唤着她的名字,潭稀沫。
玄若暄与玄钰皆是一个愣怔,但仍是上前查看她的伤势。楚盛呵:“她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她只想两国和平相处,所以你们退兵吧。”
“那她呢?”玄若暄继续问道
“凉。”楚释唤道
迅速的一道身影出现在玄若暄前面。凉冷冷的说道:“二位请回吧。”
玄若暄的直觉告诉自己,那名红衣女子便是自己要找的秦奈儿。他便想去细瞧,却被凉的掌风所袭,他有些恼怒,便迎了上去。玄钰看了看楚奕怀中的女子,于是也出手袭向凉。
楚释听到怀里人儿的呢喃,他立马紧张道:“稀沫,你说……我在,我在。”
这个高尚的帝王,这个高傲的帝王,此时就是一个平凡人,面对自己心爱的人的生命在自己的手里流逝,又无可奈何。
“你……还记得……昨晚我说……我说的话吗?”
楚释看了看她惨白的脸庞,心不由一紧,急忙应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是……是……ILOVE……YOU……”潭稀沫说的有些喘
“是是是。是爱老虎游。”楚释应道
“它……的意思是……我……爱……你……”
当楚释回过神的时候,怀中人已经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