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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中感觉有点冷
石磊和囡囡的恋情发展得是日新月异,突飞猛进,两人是好得如漆似胶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整个成连体人了!杨囡同学的身体日见圆润,林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几次委婉提示人家囡囡没当回事,昨儿个做仰卧起坐,囡囡才发现问题严重,以往她一分钟做四十个没问题,昨儿个做了二十个就说什么起不来了,喘着气躺在床上痛定思痛,都是石磊左一顿大餐右一顿大餐饲养出来的。囡囡呼吸平静下来后立刻给石磊打电话:“明儿个不去吃烤肉了,明儿个喝绿豆黑米粥。” 大姐到是蛮高兴的,嘻嘻乐着说:“胖有什么不好,富态,瞅芽芽那样的,根本体现不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来,给咱日益富强的祖国丢脸!” 林芽不和老大计较,让她学阿Q,免的这种传统精神没了继承人在社会主义社会里消失了! 安鹏决定要出去租房子住了,因为他一天到晚连哼带唱的十分扰民他自己也觉得四处是耳朵发挥起来不自在,于是在学校附近租了个一居室的公寓。林芽过去帮他收拾东西,忙乱中掉出一张照片:4寸彩照,背景是学校的综合楼,人物是个一米八五的小伙子,头发支棱着,面对正午的强光,眼睛眯成一条缝,有点发黄的白衬衫,质量很差的牛仔裤,松松垮垮的。和眼前这个安鹏简直是判若两人,但林芽还是认出来这是安鹏。安鹏把照片拿过去,随手夹在书里,接着收拾。 一切安顿好,天已黄昏,两人去吃火锅,吃至一半,林芽突然问:“安鹏,能说说你自己么?” 安鹏伸到半空的筷子突然停下来,然后重重地落在沸汤里,挑起几根粉丝,滑下去,再挑,又滑下去,再挑又滑下去,他就把筷子收回来,撂在桌子上,喝了口大麦茶说:“你真想听?” “恩。”林芽一直觉得安鹏挺神秘,他从来不和她谈他从哪来,家里有什么人等等,她也不问,林芽觉着人家不说必然有不说的道理,问多了就显得咱没档次了。 “我家在陕北高原的一个小镇上,那里的贫穷和落后是你想象不到的,天黑下来,家里还要点煤油灯,只为省点电费。记忆里总是干旱,总是弥漫着黄色的尘土,水是那么的珍贵,赶上下雨,母亲脸上的皱纹就会迅速舒展开来,然后全家把盆盆罐罐都搬出去,等着装满。这些水要储起来,用明矾澄清了吃,吃到最后用手摸一摸罐壁滑腻腻的,跟鱼缸似的。”安鹏停了片刻,他说得很慢,仿佛在吞咽又干又硬的食物一样费劲,又喝了口大麦茶,接着说,“人人都生活在一样的环境中,苦是苦,但心理上至少比较平衡,可当我来到这个城市站在这所大学里的时候,内心的天平彻底被颠覆了,照片上的我就是当时的我,感觉有点象乘着时光机器飞到了下一个世纪,就是那种感觉,有点目不暇接,有点眩晕,有点不理解。所以人看上去呆呆木木的。”安鹏又停下来,看林芽,可林芽却感觉不到他的目光,他的目光穿透了林芽,穿透林芽身后的墙壁,穿过这个城市的上空的遥远的距离,望着林芽永远望不到的地方。安鹏似乎已沉浸在某种迷幻状态中,脸上的表情很平和。 林芽用餐巾纸擦了擦眼角的泪,低头吃青菜。 “后来,我开始学吉他,”安鹏突然说,“我们宿舍的方晓教我,我嗓子挺好的,会用陕北味儿唱《东方红》,唱得挺凄厉的。” “后来呢?” “后来就是在新的环境中人一点点被改变了,可心却越来越沉。” “你为什么那么戏剧化的让我当你女朋友?” “当时,想到了我姐姐。” “你姐姐?” “她学习很好,但高一时就辍学了,家里没钱。我接到大学通知书那会儿,家里更是没钱,姐姐就嫁给了镇里一个收枣子的贩子,他在那一带算个有钱人,但姐姐并不喜欢他,姐姐出嫁那天抱着我哭,我当时拿起通知书就要撕,姐姐停了哭,说你要撕我就去上吊……”安鹏用浓重的鼻音说。林芽知道他要哭了,连忙拦住他的话:“可我当时只是演戏,也不是真嫁给个有钱的老头子。” “我知道,但我就是想到了我姐姐。” 那天晚上回到宿舍,林芽痛哭了一场,她决心要好好地爱安鹏。 当林芽给李莫讲安鹏的故事时,李莫眼睛瞪得乒乓球似的拍着脑袋说:“你讲的是哪个年代的事?万恶的旧社会吧!” “真的,就现在的事。” “安鹏别是西部片看多了编的!” “真的!” “这要是真的……要是真的芽芽呀你忏悔去吧,你每天花钱如流水吃三十九块钱的山竹跟吃萝卜似的买条牛仔裤花了三百八一个月手机费二百五上网玩游戏买点卡和朋友吃个饭去醉风楼闲了去酒吧来点咖啡红酒什么的装小资你忏悔去吧你!” 李莫来了劲历数林芽的罪恶林芽便越发觉得自己罪恶,咬咬牙说我再去醉风楼我就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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