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春晓番外篇 如果还有来世， 我愿意在天雪地里， 做一股暖流， 闯进他的心房。 如果真的有来世， 我愿意在夕阳黄昏下， 做斜射进书桌的余光， 化成他手上的37摄氏度。 我愿成为他头顶的一片云， 在太阳直射他时， 为他遮挡， 在骤雨来临前， 给他讯息。 如果能有来世， 我想做他手里的雨滴， 掀翻他书页的微风， 柏油马路上他踢到的石子， 落进他衣袖里的灰尘， 如果可以选择， 我想成为， 他嘴角勾起的微笑， 我会不惜余力的， 频频出现······ 我总在B城的那个电影院看《大话西游》，每次去看，一定买两张票。我曾今最害怕世上有鬼，可是现在，我真的好希望世上有鬼。这样，陆斌就会来找我，他可以做在我旁边，跟我一起看《大话西游》。 我又看到《大话西游》里的紫霞仙子最后被至尊宝抱着时的那一幕，紫薇仙子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我哭了，这一次不是被电影里的紫薇仙子感动，而是电影里的紫薇仙子让我想起了陆斌。那一天，我也像至尊宝一样抱着陆斌。只不过陆斌没有告诉我，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意中人是谁，如紫霞仙子一样是他也猜不到这样的结局。 我按住脖颈上挂着的透明的纽扣，心里空空如也······ 我还记得曾今对陆斌说过，如果有一天我累了，我会在H城留下。 我在H城埋下了一个小小的愿望，我曾今想和自己最爱的人在H城组建一个温暖的港湾。可是这个愿望被我摧毁了，它永远的破灭了。 那天，我踏上一个人的旅途，坐着火车去H城。深夜的沉静比不上我心里的沉静，天空上的繁星点点，让我想到在H城的重病。那一晚我也是这样看着夜幕下闪烁的星星熟睡而去，差点伤风烧成傻子。 我怀念H城短暂的日子，那些点点滴滴的快乐回忆。是陆斌让我感受到了被爱的滋味，也是陆斌让我能够真切的去上爱一个人。 我还记得H城的香格里拉，那个我曾今一展能力的地方。那是我和陆斌共同的杰作。还有H城的海浪声，那个我总能在梦里看到的大海。 我站在H的海边，想远处眺望，我只能看到无止境的黑暗，看不到其他的颜色。天上的星星悄悄的都藏在厚重的云彩里，我分不清哪里是海，里哪是地，哪里是天。只有翻卷的海浪一下下的拍打在我的小腿上，海风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乱了我的心······ 我想起了那一夜陆斌对我说的话：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爱，很爱很爱！ 我的心房就是因为这句话开始一点点的变的活跃，也是因为这句话开始没有节拍的跳动······ 3年以后，老哥和小雪生下一个宝宝。宝宝取名叫可心。我抱着可心，第一次感受着新生命带来的震撼。 老哥对小雪说，真希望我们的宝贝女儿长的像你一样漂亮。 小雪依偎在老哥的怀里，恬静的笑着。 这一幕叫做幸福，老哥真的等到了······ 我噼里啪啦的拍打着键盘和电脑屏幕钱的的网友“浅蓝深蓝”聊着天。我跟她讲着一个经久不衰的疼痛，那是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刺激这我每条支离破碎神经的疼痛······ 我把我们所有的故事都写下来，小说的名字叫《匆匆不再匆匆》，我把结局都改的很圆满，希望我们能够在那些纸张里继续我们的爱情，就像毛毛虫变成蝴蝶一样，脱胎换骨······ 现在我我偶尔会去看看陆斌，去陆斌的墓碑前坐一坐，每每去时还是带着一支海芋，每每去时还是看到陆斌和古轻轻的墓碑前放着白色的菊花。 我知道，有另一个人跟我一样痛苦······ 时间飞逝吹过我们发梢，唯独留下的是我们历遍世间冷暖离别的瘦小心房。 小时候我唱小白船， 生活没眼泪， 妈妈说我长大以后， 一定会很美， 一天一点慢慢长大， 尝到甜酸苦辣， 不过就算生活怎么样， 我也会像童年一样开怀的笑。 我怀念从前， 总是看的简单， 不问不怕不倦， 我愿有一天， 能够开怀的笑， 朝向小白船。 我们的爱情就像歌声一样总是千回百转，可是我们却再也回不到十七岁的那一年。再也不能迎风而唱《小白船》······ 我们的故事，携带者时间的泛黄标签，慢慢落下帷幕······ 我们的爱情，曲终人散······ §§第十五章.B城的沉痛（1） 我下楼的时候，心里似乎在哗哗的滴血。我感觉自己就是被遗弃的猫儿，无家可归了。我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做些恐怖的事，我应该当着陆斌的面晕倒或者自杀，起码陆斌不会这么快的跟我说分手。我的头似乎要裂开，这些该死的想法让我的头发冷的要竖起来。我开始不想走路，我的脚掌一点点的发麻，或者说还有些针扎的疼痛。 于是我走进一家拉面馆，面馆的墙壁有些发灰，桌椅也已经带着陈旧的景象。我依旧走到靠窗的座位坐下，我喜欢看到过往的车还有过往的人。拉面馆的老板叫我点餐，他很热情的介绍他的拉面，看着他声情并茂的样子我说，来一碗。不知道是不是拉面馆的人很少，所以我的拉面很快就端来了。我看到冒着热气的拉面，觉得好像眼泪要被热气给熏出来，接着我看到面汤泛起一圈波纹，然后又是一圈，再一圈…… 我坐了很久，面始终一口也没动。老板跑来问我是不是不好吃。我说只是想再坐一会儿，因为我没地方去。也许是我的样子把老板吓坏了，我看他的脸色很难看，难看的和我有的一拼。我觉得自己现在像发达国家的流浪儿。 又过了很久很久，比很久还要久，我开始不知道到底是多久，我的电话不断的响，是陆斌。于是，我开始不断的挂断，我不想接，我知道自己接起来一定会哭。可是它依旧不断的响，响的让人头疼。所以我关机了，我想这样是最好的。 很久很久加上很久是多长？长到拉面店该关门了。老板几乎是连哄带骗的让我离开。我知道，我再不离开，老板就该跟我一起哭了。于是我走了。即便不知道去哪……我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我傻傻的站在那，就像人群过往的一条风景线。 我开始觉得很冷，是真的很冷，我打开手机，手指颤抖的拨通古俊皓的电话，在此时我似乎只能打给他。 古俊皓很快的跑来接我，我看见他时他只是狠狠的问我：“现在几点了，你又发疯了？” 我看着他，心里的委屈从心口全翻了出来，我说：“我没有地方去了！” 古俊皓没有问我怎么回事，他把我带到那个属于他和明明的小别墅。古俊皓打开门的的时候，我看见明明美滋滋的从房间里叫着古俊皓的名字出来，她全身只穿了一件古俊皓的衬衫，看到我跟在古俊皓身后，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很尴尬的跑回了古俊皓的房间。古俊皓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他说“你今天先住在明明屋里吧……”说完他就跑进了自己房间，我听见那房间里有打闹声。 我不想去明明房间，我心里有抵触，所以就在沙发上睡了一晚。可能是太累了，我睡的很沉，而且做了一个梦，我梦见陆斌跟我去海边，梦见他跟我吃火锅，还梦见他给我找纽扣……可是梦醒了，我只能一个人掉眼泪…… 古俊皓起来的很早，他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很反感的跑来对我说：“你到底怎么了？你这个样子我看上去很烦！” 古俊皓的话让我想起陆斌，如果现在是陆斌在我身旁，他会陪着我默默不语的让我流泪，还会给我一个肩膀。我站起来对古俊皓说：“我想好了……我要辞职！”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我想这个城市真的没有什么理由能让我留下了。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和陆斌吵架了？”古俊皓触着个眉头对我说。 “没有，我们没吵架！” “那你这是为什么？” “我们分手了！”我冷冷的看着他，我想他现在肯定很高兴，他妹妹终于能嫁给陆斌了。 古俊皓有点失神，我想他可能怀疑我说话的可信度。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我和陆斌分手了，你妹妹可以嫁给陆斌了！” 古俊皓似乎根本就没听我说的话，他望着我半晌儿才说：“可不可以不走？” 我叹了长长的一口气，我想这口气我已经憋的太久了。“这里不属于我，我该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你真要走？” 我看着古俊皓很认真的点头。 “还回来么？” “不知道，我想应该不会了！”我用朋友离别式的拥抱跟古俊皓告别。然后强硬的笑着说：“别误会，纯属友谊的拥抱！我走了……”我穿上鞋，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我没走多远就听见古俊皓叫我，可能他叫了很多声，只是我没有听见。我转身的时候，古俊皓根本就没让我有一丝的思考的机会，他是飞扑到我身上的，我向后一踉跄，然后看到他就很用力的把我抱住了。他的举动直接让我震惊，我对眼前的局势还没弄明白，我压根说不出话……” 这是什么话？我这样一个能力平平的私人助理，也需要堂堂一个总经理这么挽留？ 我想要把他推开，可是我却推不开。我猛的看到陆斌坐在离我们不远的车里，他用杀戮的眼光看着我们。一时间，我不再反抗古俊皓的所作所为了。我想我是变坏了，我居然很期盼陆斌跑下车一拳挥向古俊皓。 “你别走，我爱上你了！我用你剥夺了轻轻的未婚夫做借口对你喝斥，我在你面前和明明卿卿我我不愿过多注视你，我是傻子，彻底的傻子。当你刚才说不会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是那么爱你，我居然不知不觉的爱上了你。我居然没发现是因为我嫉妒你和陆斌在一起才那么气愤，我居然没发现是因为我不想放纵自己注意你所以才天天和明明在一起，企图忘记你。我错了……我不该让你有机会爱上陆斌……你不要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一边听着古俊皓的话，一边看着陆斌。我总在想陆斌可能下一秒就会下车，只要我再等一秒就会看到我想看到的事发生。 我靠着古俊皓的耳朵说：“在你那天晚上追着明明离开时，我就知道，我的幸福你给不了！” 古俊皓听见我说的话把我抱得更紧了。 明明就在这时跑了出来，她愣愣的看着我，愣愣的看着古俊皓。 看着她哀怨的眼神，我说：“你这样做会伤害到明明！”我用力挣脱开古俊皓。 他的眼睛里居然流着眼泪，如果是以前我会想是不是心里还有他。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我的心里除了陆斌，谁也容不下。 我走了，身后留下了站在原地的古俊皓，明明，还有陆斌。 我始终没有等到陆斌下车，我知道自己真的已经不得不走了…… 我坐在飞机上，眼泪巴巴的往下掉。我为了能够快点离开S城居然买了一张飞机票。我想我开始分不清自己的心痛是为了情还是为了钱了…… 我听见飞机轰隆一声，然后我的心肝就随着它一起飞上天了。我想我是得了短暂性记忆消失，我看着开始离开地面的飞机，才想起自己有恐高症。我紧闭着双眼，害怕的浑身打哆嗦，我总觉得飞机会因为什么原因让我们集体牺牲。我开始头昏眼花，胃里翻江倒海，我扶着座位一点点挪到卫生间吐得云里雾里。我的脑海里全部都是陆斌…… 天晓得我是怎么度过这难熬的两个半小时的，我强忍着即将泛滥的泪花，眼睛不敢多眨一下， 等到飞机着陆时，我才松了一口气。我打开手机看到陆斌的短信：原谅我……我不能舍弃我妈，今生也许只能和你在梦里相见。 终于，我强忍的泪花决堤了。 我离开飞机场的时候给白眼打了电话，我说我回来了，但是不想回家。白燕问我怎么了，我说我现在只想去你家混吃混喝。 等我到白燕家的时候，她家就只有她一人。我问：“乔锐呢？” 白燕说：“好久没回家了！他说公司里很忙！” 我看到白燕似乎有些不在乎，我说：“你们吵架了？” 白燕摇摇头说：“吵架就好了，他有什么事都自己憋在心里，我都不知道他每天都在想什么！” 我拍拍白燕，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婚姻面前白燕是我前辈。 “你怎么回来了？还不想回家？”白燕才想起我的问题。 “没什么，我和陆斌……分手了！”我看着白燕突然觉得特委屈…… “为什么呀！他对你那么好！你要改改自己的脾气……”白燕埋怨我的不懂事。 “不是我的问题！是他……他不要我了！” “什么？”白燕瞳孔里冒着金星，一闪一闪的。 “他爸不同意我们俩，并且说只要陆斌和我在一起就不会得到家产的一毛钱。陆斌刚开始还很意志坚定，可是后来他妈一直求他，最后干脆给他下跪了……” “所以陆斌就跟你分手了？” 我看着白燕沉重的点头。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还觉得这样的事不可能发生，丫的，没想到现在真的发生了！“白燕拍着桌子，恶狠狠地说。 “所以说，你和乔锐能够在一起就要好好的珍惜。别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我有感而发的对白燕说。 白燕说：“行了，别一副小白菜的样子行不行！你想让你给我陪你一起哭呀！” 我笑着说：“一起哭就不用了，不过我现在很饿，你要请我吃饭！”本来我还有担心影响白燕和乔锐的夫妻生活，不过现在倒觉得是歪打正着了。 白燕说：“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都懒得动火了，我们出去吃吧？” 我斜眼看着白燕说：“富太太的生活看来你是越过越适应了！” 白燕一个爆栗打到我头上说：“有你吃就不错了，还敢挖苦我！” 暮色降临，我和白燕就跟两个贵妇一样坐在西餐厅，哦，不是，是白燕像贵妇一样，我顶多就像个跟班。我拿着有点红有点紫的葡萄酒对白燕说：“你这日子过得可真滋润！” 白燕轻笑道：“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呀？” “滚蛋！哪来的酸味，我这是羡慕你！外加让你好好珍惜！”我切了一口牛排放进嘴里，咀嚼的依依不舍。 “行了，你什么时候这么罗嗦了！我记得你以前挺积极向上的，怎么现在有点消极了！”白燕仍然品着红酒说。 “我这叫过渡期，反正死不了就是了！”我瞥了她一眼说。 “得了，你这两天先住我这。缓缓劲！反正乔锐不回家！”白燕说。 我满脸崇拜的看着白燕说：“瞧瞧，现在你说话都带着女主人的范儿了！” 我看着白燕现在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脱胎换骨的劲，突然觉得这世上的事永远都让人猜不透。我怎么也没想到，白燕有一天会变成“阔太太”，更没想到白燕有一天会带着我来这样的高级餐厅吃饭。 §§第十六章.B城的沉痛（2） 不知道是第一次睡在这儿，还是吃的太饱，总之我倒在这张特舒服的大床上就是睡不着。于是我打开电脑，点开日志，我从头开始翻看着我和陆斌的点点滴滴。我看着这些小蝌蚪的的文字，觉得自己记录的太少。如果我知道这一天这么早就来了，我会在每个晚上多写一些我和陆斌的故事，这样我就不会在每次睡不着觉的时候，开始抱怨日志写的太少。 我突然听见有拖鞋与地面拍打的声音，我好奇为什么白燕还不睡觉。难道是起来喝水？我没有管她，继续翻看着日志。接着我听见门很小声的关上。我心里有点害怕，难道是进来小偷了么？我蹑手蹑脚的走到白燕的房间门口，我发现门是半开的。我悄悄走进去，看到床上没有人。我疑惑了，白燕这么晚出去干什么了？我走到阳台，看到白燕的车闪着指示灯开始左转，然后消失不见了。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是一夜未眠的，我总觉得白燕有很严重的事情瞒着我。可是她怎么可能瞒着我这么严重的事还表现的那么自在？白燕是个不会藏秘密的人，她藏起来的秘密没有一件能够成为永久的秘密。我开始说服自己，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可是我发现，我越说服自己就越不相信自己。一直等到白燕再次轻轻的开门的时候，我才着急倒在床上，假装睡觉。我听见白燕打开我房门，依稀感觉她好像看了看我，然后确定我睡了又轻轻关上我房门。当她关上门的时候，我知道她隐瞒我的绝对不是小事。 早晨六点的时候，我热了两杯牛奶，煎了两个荷包蛋，然后把已经干煸的馒头放在微波炉里烤了烤。我刚要把早餐端出去就看到白燕笑眯眯的站在厨房门口，这样的笑容让我有突然的迷茫。我意识到白燕现在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她把自己掩饰的很好，根本不像是怀揣心事的人。 “你现在越来越像贤妻良母了！”白燕嗔笑着说。 “还不帮忙，说什么风凉话！”原来我也不是小女孩了，我竟然能这么流利的对上白燕的话，而且这中间还没有一丝卡壳。 白燕一副懒散的样子接过煎蛋和一杯牛奶，我看着她的背影，然后很熟练的从微波炉里取出馒头片，再端上自己的牛奶走出厨房。 白燕吃饭喜欢吧唧嘴，表现的食物很美味的样子。 我看了一眼她，说：“你怎么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白燕顿了一下，然后笑的跟朵花似的说：“我们的春晓真会心疼我……我只是昨天晚上做恶梦了，没有睡好！” 我点点头，拿了一片烤馒头放进嘴里······ 白燕在骗我，她真的有不能让我知道的事瞒着我。我没有戳破她，依然有说有笑的跟她共进早餐，看着白燕的脸孔，我突然觉得我们俩像两个女间谍，彼此心怀鬼胎。 我每天晚上都在白燕关门后走到阳台，然后看着她开着车离去。阳台的小风嗖嗖的刮着，吹得我的心一阵寒意。 这一天，白燕一如往常的在深夜出去。我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我尾随其后的出了门，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跟着白燕。白燕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跟踪她，她一点也没有察觉。我看着白燕走进一家很高级的酒店，然后我就下了车跟着她走进去了，我看到她进了502房间。开门的人让我胆战心惊，我开始后悔自己跟过来，我开始埋怨自己的冲动和好奇心。这一切都不是我想看到的，我一点也不愿意看到开门的人！我知道那个人有能力毁了白燕的家，毁了白燕的幸福。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燕陷进去，于是，我一步步的走近502，我的心跳声此起彼伏。 我不知道怎么敲响房门的，紧接着我看到了那个我不愿意看到的人——大凯。大凯显然被面前的我震惊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已经忘了自己没有穿上衣。我面无表情的把他巴拉开，快步走进房间把白燕拽出来。 白燕惊鄂的被我拽着走出酒店，我们坐在她的轿车里，谁也不想说话······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我拽出白燕的那一刻起我的脑袋就已经停止思考了。我看着白燕的脸色特别难看，可能现在白燕还有点恨我跟踪了她。我开始头痛的想撞墙，这样的事为什么会发生在白燕身上，我不敢去想，但是这却真是的发生着。 “我控制不住自己？”白燕哽塞的说。 “你已经是结婚的人了！”我坚忍着波动的情绪说。 “我知道······” “是谁为了他差点没命的？你上的他的当还不够多么？” “他没有背叛我，他说他是逢场作戏，那女孩是他领导的女儿，他没办法······“ “你要清楚，你现在是有家庭的人了！你确定要为了大凯放弃爱你的乔锐，放弃现在美满的家庭？”我看着白燕觉得她好糊涂。 “我不知道······”白燕把头抵在方向盘上大声的哭喊着。 “趁乔锐还没有发现，你快点离开他！，我帮你一起瞒着乔锐！”我现在成了帮凶了，在这场背叛里，我成了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想想都是一种讽刺。 自从那晚以后，我开始追着给乔锐打电话。我说：“乔锐，你真够意思，我都来了都少天了，你倒好，连面儿也不照一个！你什么意思呀？” 乔锐打哈哈的说：“哎呦，我这不是忙嘛！” “忙，你真忙，你就不能抽个时间回来一趟？我怕再过几天你连自己的老婆都不认识了！”我打趣道。 乔锐听了我的话，有一阵沉默，我还以为是信号不好，于是叽了呱啦的喊着：“喂，喂喂······” “好吧······我今天就回去！”乔锐说完就挂电话了。 我想是真的因为工作太忙了吧！ 我看着白燕说：“这两天他回来了你可要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白燕看了我一眼转过身！ “白燕，我记得你给我发了不少你们度蜜月的照片，你怎么忘了你们曾今那么恩爱呢？”我攥着白燕的手激动的说。 “其实我的心有时特别狠！”白燕说完没了下文。 “你不能这样做！我不能看着你毁了！你是爱他的，你只是被短暂的鱼水之欢给迷惑了！是乔锐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否则你就挂了，你知不知道他不仅仅是你的丈夫，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白燕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沙发上，她心里矛盾的很。我知道她不是对乔锐没有感情，她是放不下自己曾今最爱的男人。那个男人曾今对她而言是唯一······ 乔锐回来后，白燕并没有显得很热情，在我看来那叫不冷不热。她不敢看乔锐的眼神，我想这更多的是愧疚。气氛显得很尴尬，乔锐点起一根烟叼在嘴上，他使劲打着火机，可是怎么也打不着火。白燕把他嘴上的烟拿掉，说：“少抽一点烟吧！” 乔锐的眼睛里有着一点闪光。 我见气氛开始有点好转就连忙说：“白燕，我要回家了！今天叫乔锐回来就是聚一聚。我要走了，再晚我怕不安全！” 白燕站起身来，她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没事，我东西都收拾好了！”我知道白燕为什么这样看我，因为我没有告诉她今天要走。她根本没有做好跟乔锐独处的准备。 乔锐说：“怎么我一会来你就走呀？” 我说：“我舍不得把白燕一个人留在这么大的房子里！现在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 白燕把我送到楼下，我对白燕说：“人走错一步可能步步就都错了！趁现在还能补救，千万不要再错下去······” 白燕说：“我知道······” 我说：“快进去吧！乔锐等着你呢！” 白燕含着眼泪点点头。 我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回过头看见她，她一直站在那里，等到出租车左转，她才进去。我坐在车上突然想起那年夏天我和白燕在路灯下嬉戏的样子。那时候白燕说要留一辈子的黑头发，可是现在她的头发是褐色的。那时候我说不会喜欢任何人，可是现在我的心里始终藏着陆斌的影子。时光在飞逝，我们的纯真笑脸只能定格在那一年的那一天，我们忘记了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不在追逐那些简单的傻事。我们开始眷恋浮生，开始在这个社会里慢慢进化…… 十七岁那年的雨季， 我们傻傻的追逐， 追逐风筝的翱翔， 还有船儿的漂泊。 十七岁那年的雨季， 我们傻傻的留恋， 留恋橡皮的味道， 还有泛黄的书卷。 如今时光已流逝， 那孤寂的橡皮， 已经无法修改， 这泛黄的书卷。 风筝断了线…… 船儿破了帆…… §§第十七章.B城的沉痛（3） 最近两个星期，老妈风风火火的张罗着要给小雪和老哥办喜酒，印喜帖。家里一时之间就只剩下我一个闲人。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这有多么震撼，脑子里居然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平常感。小雪和老哥的婚礼办的很简单，一个不大的酒店摆着不多的酒席。小雪连婚纱也没穿，只是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她围着宾客举杯敬酒，看起来真的很幸福。我问小雪为什么能看的这么开，婚礼可以举办的更隆重，不需要这么简约。小雪说，我这辈子要求不多，我只想要个温暖的家庭，一个爱我的男人还有一个胖娃。我和小雪的交流很少，我不了解她，她也不了解我。也许我们唯一的交集就是老哥。听着她说的话，感觉我们都些是俗人，反倒是她不被世俗所玷污。 10月12日晚，白燕给我打来电话，在电话里她惊慌的哭了······ 我几乎是心神不宁的到达她的住所，她的房间被床头的小灯打着暗光。我问她怎么了，她只是一直哭，一直哭，哭的自己的喉咙都嘶哑了。我看着她抓着被子放在嘴上撕咬，嘴角流着红色的血，白色的被子印着血迹。我抓着她的手嘶喊的问她到底怎么了。她看着我好久才说：“我怀了大凯的孩子······” 当我听到她说的话时，我的手臂飞快的杨起，我的耳旁碎发被这一股小风吹了起来。我想冲着白燕的脸打下去，让她彻底清醒自己做了什么。可是我一看见白燕泛着泪花的脸颊我就下不去手。 白燕被我的这一举动震惊了，她开着我哇的一声就哭了，那声音刺痛了我的耳朵。我知道自己的举动伤了她的心，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最好的闺蜜会对着她抡巴掌。 我自己也很难过，这比打在白燕脸上还难过，我也不曾想过有一天我会对她抡起巴掌。“我说过让你不要再见他······”我看着白燕几乎是艰难的吐着字。我控制着情绪，不想把气愤宣泄到白燕身上。 “我做不到······我太爱他了······”白燕一头埋进被子里。 “你爱个屁！你都不了解他你就爱他爱的连最起码的道德都不顾了吗？”白燕是个很知分寸的人，可是不知道何时已经变成这样了。“我想你是贪恋外遇带给你的刺激吧······”我知道我这么说很伤白燕，可是我一想起她口口声声说的爱我就几近崩溃。 “你不了解我和大凯之间的感情······”白燕哽咽着说。 “那你和乔锐的感情算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乔锐的感受！在你想死的时候是乔锐把你救活了，可是你活了却想让乔锐去死！”我能听见牙齿和牙齿之间打架的声音，这声音让我害怕。 “我不知道······”白燕蜷缩身子，用被子把自己给盖起来。 “你应该好好考虑这个孩子的问题！”我看着天花板，觉得很难受。 我连自己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就要想着白燕的路该怎么走。我有点一个头两个大。 “我要把孩子生下来，我要和乔锐离婚！”她的声音从被窝里发出来。不知道是被子让声音变得很小，还是她本身说的很小声······ “把孩子打掉吧！”我冷冷的说。不是我冷酷，是这个孩子不该背负沉重的东西来到这个世界，那样他的人生不会开心。 白燕没有说话，她依旧躺在被窝里······ 我真的害怕有一天会走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有好几次都打算给乔锐打电话，可是每次拿起话筒就想到白燕的样子，就又把话筒放下了。 我不知道这么沉重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现在，我连喘息都是困难的，我害怕白眼的肚子一点点隆起······ 我每天劝服白燕把孩子做掉，白燕先是说不要，然后再跟她提起她就不说话了，最后我每次一提起她就会把饭碗扔到地下，然后留下满地的碎片和饭粒。 我弯腰捡起地下的碎片，说：“你生下孩子来又能怎么样？大凯会娶你么？” 白燕听见我的话先是愣愣的，然后开始转动眼珠，似乎是因为没有想过我说的话，所以开始犹豫了。 我开始联系大凯，我想让大凯带白燕去做掉孩子，可是他不愿意。他只是冷冷的丢了一句：“可能孩子不是我的······” 那天我做了这辈子感觉很骄傲的事，我把杯子里的冰水泼到大凯脸上，然后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我的举动被餐厅所有人所注视，他们熙熙嚷嚷的议论。可能在他们眼里我们是一对吵架的恋人，或者是一对要离婚的夫妻。可是他们想不到的是，我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句话，足足可以让两个人丢掉性命！ 事到如今我才发现，他不仅仅是用强悍的外表掩饰自己的懦弱，而且他还用虚情假意掩饰自己的没有担当。我坐在出租车里，想着大凯说会离开，不会再见白燕的话。我终于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我该怎么对白燕说？我徘徊在白燕卧室门口不敢进去，我怕白燕知道后会拿着菜刀把大凯给剁了。但是不说，我怕白燕会一意孤行的生下孩子。在反复思量后，我还是决定告诉白燕。 我拿着牛奶放在白燕床头，很小心的坐在白燕身旁。 白燕看着我说：“你不用说了，我不会打掉这个孩子！” “就算大凯不认这个孩子，你也愿意么？”我看着白燕，替白燕不值。 “不可能！”白燕听见后，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 “我去找他了，他说他不确认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而且他要离开这里，再也不会来找你！”我不想骗白燕，如果我不告诉她真相，我怕她真的会傻得生下这个孩子。 “不可能······”她摸着肚子看着我，她的眼神充满杀机。 “燕子，你冷静点······”我抓着白燕的肩膀恐慌的看着她。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问清楚······”白燕发疯似的对着我喊。 “你不用去了，他不会见你的！他是个懦夫！你难道现在还指望他能对你负责人么？他说的一切都是骗你的，你是个傻瓜，只有你会相信他说的话！” “不······不······”白燕拼命捂住耳朵不想听我说话。 我哭着抱着白燕，我只能紧紧地搂着她。 白燕声音颤抖的说：“我要······杀······了······他······” 我身子打了一个战栗，我拼命地对着白燕摇头，我说：“不要······燕子······不要······” 我看到白燕的眼泪哗啦啦的落到下巴，她的手心被指甲掐出了血。眼睛里德血丝清晰可见，她注视着我的脸，面无表情，你看不出她是痛还是恨，亦或许是痛中有恨，恨中有痛。 这一晚，我陪白燕坐在床上，她不说话，我也不敢说话。 第二天，白燕得了重感冒。因为她怀孕，所以我不敢给她买药。我每天给她熬柠檬水，补充维生素，让她吃很热的饭，希望她捂出一身汗。可是白燕并不担心她的病，似乎她知道这场病很快就会好。她每天摸着肚子，说着些让人听着想哭的话。我一度以为她会得抑郁症。 突然有一天，在我出去买菜的时间，白燕不见了。我疯狂的去附近马路，公园，超市去找，可是什么也没找到。我拨通大凯的电话，我想白燕有可能去找大凯了，可是大凯的手机号居然成了空号！ 我奔波了一天，最后拨打了110，可是110说不到24小时不能审理。于是我又拨打了120，我怕白燕会想不开，可是120说意外事故里没有白燕这个伤患。我趴在长椅上不断地哭，我怕她会有什么三长两短，等到我哭累了就只能再去找白燕。 我只能回到白燕的住处，只能坐以待毙。可是我刚打开门就看到白燕手里拿着水果刀在眼前晃来晃去······ 我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我踌躇的不敢向前，半天才敢动一步。我赶紧跑到白燕身边，我抓着白燕的手一边试探着把水果刀拿下来，一边说：“燕子······没事的，真的没事，你别怕，不是还有我么？你冷静点，把刀子放下······” 白燕呆滞的看着我说：“春晓，你说······我傻不傻呀？”说完她就朝着天哈哈大笑，“我看见了······我知道了······” “你看见什么了？你知道什么了？”我问。 “我看见乔锐搂着一个女的在逛街，我知道他为什么不回来了！我同时被两个男人抛弃了······”她傻傻的看着我，然后开始唱歌，“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像我这样为爱痴狂，到底你会怎么想······” §§第十八章.B城的沉痛（4） 白燕瘫倒在床上，已经没有眼泪，没有表情，没有话了。她的眼睛里投射着尖锐冷厉的光，就像毒蛇的牙闪闪发亮。我攥着她的手，一直守在她身旁，眼前的华丽窗帘，精致水杯，泛着一丝光亮的地板，似乎都是虚假的，就像一场支离破碎的梦，是该觉醒的时候了。我头很沉，脖子很酸，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上眼皮搭着下眼皮，昏昏欲睡了。 我觉得胳膊，小腿，腰和肩膀都很酸痛，我是从这种酸痛中觉醒的，我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白燕不知所踪了。满屋子我都找遍了，就是不见她的踪影。我打着了一辆出租车，没头脑的找着白燕。只听见出租车的收音机里在说；现在这个穿着婚纱的小姐仍然坐在Q大桥上，情况好像更加恶劣了，无论我们的谈判专家怎么劝说，她依然坐在那里······现在居然有站起来的举动······ “司机，麻烦现在去Q大桥！”我对着司机六神无主的说。我害怕我想的是真的，不要，千万不要是真的！ 出租车停在Q大桥旁，大桥上的人水泄不通。我快速下车，跑到Q大桥上，警察拦住我的去路说：“小姐，现在大桥已经被封了，你不能上去！” “警察同志，警察叔叔，我必须上去，桥上面的可能是我的朋友，你就让我去看看吧······”我哀求着说。 “好吧······”他看了看我，对另一个警察说：“你把她带进去，千万不要出差错！” 我跟着警察走到大桥上，我老远就看到了白燕的长发迎风飘起，她仍然唱着歌，一边看着前面的湖水，一边看着带在手上的戒指。 “燕子······”我真害怕她有下一步的举动。我的神经真的再也经不起她的摧残了。 白燕看看我笑着说：“嘘······别吵到我，我在唱歌呢！” “燕子，你清醒一点，我是春晓，我是春晓呀！”我对着白燕大喊，声音点发颤，不知道是被风刮得，还是太害怕。 “春晓······我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我不欠任何人的了，真的不欠了······我还要留在这里么？我为什么要留在这世上？” “你要留在这世上！你不要忘了你肚子里有孩子！孩子没有错，你难道不是一直都希望生下这个孩子么？”白燕肚子里的孩子曾经是我想尽办法劝说白燕打掉的，可是如今这个孩子有可能会救了白燕的命。 宝宝，求求你救救你妈妈吧！ “孩子······”白燕摸摸肚子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孩子，妈妈对不起你，你不该留在这个世上，就让妈妈带你一起走吧！” “白燕，你听我说，以前是我想让你不要这个宝宝，现在又是你想不要这个宝宝！我们都错了！我们没有权利决定宝宝的生死，这是一个生命，是神圣的，我们应该怀带着希望迎接他！你不能这样做！” “春晓，乔锐······” “既然你已经背叛了乔锐，那乔锐就不能背叛你么？老天是很公平的······” “春晓，乔锐说过会对我好，真心对我一辈子······” “燕子，你的真心呢？如果你不把真心先给乔锐，那么乔锐的真心怎么可能永远留给你？” “我······”白燕泪流满面，我知道她有多绝望，多无助。“春晓······我好后悔······” “燕子，你下来！没关系的，你的青春还很长，你还能走很长的路，你什么都没了，不是还有我么？” 白燕看着我，眼睑挂着泪花。 警察把白燕从Q大桥救下来的那一刻，我知道白燕不会再寻短见了，因为她已经死过一回了。 我不知道乔锐到底知不知道白燕要跳桥的事，我一直想等乔锐出现，我想听听乔锐的解释，可是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近几天，白燕开始进出厨房帮我做饭，偶尔还会露一手，自己做点饭菜。有时候她会主动跟我出去买菜，或者晚上跟着我去逛逛超市。我看到她的情绪一天比一天好转，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我有时候会陪她看一些婴儿的衣服，玩具还有日用品。白燕每次看到这些都精神饱满，我想这就是母性吧！ 这天晚上，白燕和我一起逛着超市，我不经意间看到乔锐搂着一个女人从我身边走过。我很惊讶，以为是看错了，于是我跟在他身后多看了两眼。结果我真的确定乔锐有外遇了，而且更让我惊讶的是，他怀里搂的那个女人是小莉。这个世界真小，有些人转一转总会遇见。 我走回去找白燕，白燕说：“你上哪里去了，看看你的脸色，真难看！你被什么吓到了么？” “没有，我只是刚才找不到你，吓到了！” “哎呀，你放心，我不会再想不开的！” “那就好，我们走吧······” 白燕点点头和我向出口走去。 有些事的发生，有些人的遇见都是注定的。白燕和我走出超市的那一秒，乔锐正给小莉开车门，这一情景被白燕和我看的一清二楚。 白燕表现的很冷静，冷静的反常。她很利落的打了一辆车，我们坐在出租车上看着乔锐的车就在我们前面。白燕说：“司机先生，跟紧前面的车！” 乔锐的车停在一个叫茉莉庄园的小区，我们俩看着乔锐搂着小莉一起走上楼，然后那栋楼的6楼紧接着亮起刺眼的灯光。 我和白燕看见乔锐和小莉在窗户前拥抱，两个人似乎已经谁也离不开谁了。 我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一个笑话。乔锐和小莉？这简直就是蜘蛛精和贾宝玉，哪跟哪呀？ 我看到白燕的眼角有一滴亮晶晶的液体，它转瞬消失。 白燕说：“司机先生，可以走了！” 白燕的话语里显得那么平常，那么镇静，似乎早就想好该怎么做了。她的头始终对着车窗，眼睛不断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的街景。 出租车里的收音机响起怀旧而伤感的音乐，音乐里飘着悲凉的气息，像是从遥远的雪山上飘来的。它像马蜂的蜂针，在白燕最脆弱的心头扎了一下。 流水的音乐随着水流般的街景渐渐地飘远了······ 回到家以后，白燕把买来的青菜放在水龙头下，她拧动最大的水，然后我看见那些水流猛烈地冲洗着那些蔬菜，水花溅到了白燕的脸上，缓缓地留下来。 “燕子······”我看了看她接着说：“洗菜而已，不用开这么大的水，多浪费呀！” 白燕冷冷的说：“脏！” 我的心头咯噔一下。 “脏”，白燕是在说乔锐藏么？还是说小莉？ 那一晚，我听见厨房里的菜刀在菜板上咣当咣当的响着，然后我听见“啊”的一声。 当我跑进厨房时，我看到白燕抓着左手的食指痛的流下眼泪，她手指头上的鲜血喷发似地向下流，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下，那么鲜艳，那么刺眼······ 我们在现实里总显得那么渺小，尽管我们咬着牙齿，抱着勇气。最后，依然会被一股叫做“现实”的冷寒流吹得瑟瑟发抖。 我隐约看到两个小女孩骑着脚踏车在风里穿行，我看到她们满脸的笑容，她们的歌声在风里响起，那歌声好嘹亮，迎风舞动。 小时候我唱小白船， 生活没眼泪， 妈妈说我长大以后， 一定会很美， 一天一点慢慢长大， 尝到甜酸苦辣， 不过就算生活怎么样， 我也会像童年一样开怀的笑。 我怀念从前， 总是看的简单， 不问不怕不倦， 我愿有一天， 能够开怀的笑， 朝向小白船。 我看到一个小女孩在说：“白燕，你追不上我······” §§第十九章.B城的沉痛（5） 早上起床，我就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我眯缝着眼，打着哈气走到白燕房间，我看到白燕对着镜子，一笔一划的往脸上化着妆，书桌台上零零碎碎的到处都是化妆品。我倚着门看她一点点涂着口红，然后打开黑色的指甲油，她一下下的涂着指甲，原本的透明度已经变成越发令人接受不了的黑色。我的鼻子被这股气味呛得好难受。 我捂着鼻子对白燕喊道：“亲爱的，化妆品对孩子不好的！” 白燕就当我的话不存在一样，她往身上带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耳环，项链，还有七八个手镯。 “你带这么多东西是不是打算招贼呀？”我问道。 白燕说：“我死都不怕，还怕遭贼么？” 这话听着让人起鸡皮疙瘩，怎么听怎么觉得白燕有点敌视社会的味道。 然后我看到她开始走到衣柜前不断地扒拉她的那些衣服。我也觉得很纳闷，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白燕一边挑着衣服一边很悠闲的说：“一会陪我出去一趟吧······” “你要去干什么？怎么打扮的这么风华绝代的？” 白燕瞟了我一眼说：“女人一眨眼就老了，能漂亮的日子能有多久？我不好好打扮打扮，等到我老了我就该后悔了！” “什么呀······”我对于白燕的那套逻辑思维一向是不敢恭维的。 “你还在那跟门神似地干什么！赶紧换身衣服，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 “知道了，我去洗洗脸······”我总觉得白燕有些不正常，她怎么会变化这么快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其实我很想问白燕到底想好怎么处理她和乔锐的事了没，可是我总觉得只要一开口，白燕的脸色就会变成阴天里的云彩，黑乎乎的。 我和打扮得光鲜亮丽的白燕一前一后的出了门，我看着白燕脚上穿的高跟鞋我就开始来气。她自己好像不知道爱惜自己，或者说压根就不爱惜自己。 我特别想把她拉回家换一双鞋，然后敲着她的脑袋说，现在不是臭美的时候，孕妇不能穿高跟鞋！ 但是，我知道她根本听不进去。所以我打了一辆出租，我想这样会对白燕好一点。 我穿梭在这个大城市里，就像穿梭在缝隙里。我看着车水马龙的汽车飞速的从我们身边擦过，看着街道路牌一个个的从我的视线刷过。我看着前胸贴后被的人群，还有放学回家的小学生，中学生，他们就像一个个刺激我回想的条件，他们的刺激让我突然怀念起上学的时候，我喜欢那种感觉。我飞速的骑着脚踏车，就像在风里飞行。 记得有一次数学模拟考试，我考了四十多分，当时我数学一点也不怎么样，对于这个分数没有丝毫的羞耻心。不仅这样，我还能恬不知耻的拿着试卷问别人考了多少分。那次坐在我后面的男生特瞧不起人的问我：“喂······你考了多少？” 我看了看他问道：“你考了多少？” 他扫了我手中的试卷一眼说：“三十多！” 我一听这话，立刻强制住心里的喜悦，然后板着一张脸半侧着身摆摆手说：“你不行，超你十几分呢！” 结果我愣是没有想到，那男生对着他同桌，一副苦瓜像的说：“她瞧不起我！” 我当时就喷饭似的笑的前仰后翻。不是因为考的比他高，只是觉得他说话的口气有点类似于，娘，他欺负我！ 出租车停在一间茶餐厅，我的回忆随着停下的轮胎开始关上门。我下车的时候嘴角洋溢着短暂的快乐碎片。“燕子，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摊牌！”白燕说完就一副胸有成竹的气势走进茶餐厅。我紧随其后。 乔锐就坐在让人一进门就可以一眼看见的位置，我看到他开始明白白燕的话，以及白燕为何打扮成这副妆容。这一切的一切只为这一刻做准备。白燕一直在默默地想乔锐和她的事情，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也许是不想让我插手，也或者是不想让我心烦。可是唯一确定的是她的笃定的眼神，我知道她一定知道该怎么做了。 白燕很从容的坐在乔锐对面，这一刻让我想起我第一次见乔锐的影子。 我对白燕说：“我在旁边的桌子等你！” 白燕说：“不用了，你就坐在这里，哪也不用去！” 我看到乔锐脸上的尴尬表情，我说：“不，燕子，我不希望这样！你们需要好好的谈谈，我坐在对面的桌子上，你可以看到我······”说完我就向那个不远的座位走去。然后我向侍应生要了一杯拿铁。 我能很清楚的看到白燕的一颦一笑，她表现的根本不在乎，但是我似乎感觉到她的心头在滴血。白燕和乔锐谈的并不愉快，我看到白燕很气愤的拍着桌子，她的眼睛怒视这乔锐，有点垂死挣扎的感觉。她的黑色指甲让人觉得她在变化，深深的颜色让我感觉有点压抑。 白燕有时候会很有主见，有时这种主见会升级到固执己见，别人说的话她从来不考虑，只凭自己的思想意识做决定。就像一个埋头耕地的牛一样，一个字形容“倔”。所以我现在有点害怕他们会不欢而散。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那我面前的他们会变成什么样？ 白燕的脸色还是很镇静，镇静中还带着一点消沉，消沉里还带着一点不屑。 乔锐的背影显得有些萧条，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出他对白燕的那种失望，伤心或者是后悔的表情。我有点怀疑乔锐的爱，他真的爱白燕么？这和他原本爱白燕的种种表现呈现了反比的景象。 我看见白燕很掉范儿的站起来用手指对着乔锐的头，满脸扭曲，活脱脱的变成了一个我不敢认识的人。我迅速站起来跑到白燕身边，拉住白燕说：“燕子，你冷静点······” 白燕很用力的甩开我说：“他居然说离婚······他先提出来的······” 白燕前一句话令我吃惊，后一句话让我觉得可笑。我看着乔锐说：“不是说很爱她么？不是说要给她幸福么？” 乔锐看着我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我拉着白燕的手对乔锐的手说：“看来你和这个女人的想法一样！你们的婚姻和爱情是什么？在一起却不珍惜，你们知不知道有些人相爱但无法在一起的感受？你们把爱情和婚姻都挥霍没了！” 我抓着白燕跑出茶餐厅，白燕没哭，可是我却哭了。我突然好想陆斌，真的好想，好想。 我对白燕说：“燕子，我不想你离婚！” 白燕被我的哭声吓到了，她说：“离婚而已，没什么的！我都想开了！” “你早就带着离婚的想法了吧！”我任由眼泪往下流。 “你说什么？” “你不是满脸怒火朝天的说是他先提出来的吗？你的表情似乎在说应该是你先提出来！” “对，我早就想好了。我不怕他说离婚，我只是生气他居然那么痛快的在我之前说出离婚两个字！” “你有没有想过，没了乔锐，你以后要怎么办？你要一个人带着宝宝么？” “对！” 她说的好坚定，说的正义凌然的模样，似乎离婚是理所应当，不用挽留的。 我开始怀疑眼前的女人还是不是那个曾经梳着高高的马尾辫，怀里抱着英文课本走在教学楼的走廊里，时而安静，时而吵闹的小女孩。 我想起午后的阳光洒在她的发丝上，她的身上散发着英文单词的味道，口中念念有词的朗诵着我讨厌的“鸟语”文段，偶尔低下额首缓缓看看那好长好长的单词。 我的那些记忆变成散落一地的碎片，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把它拼凑完整······ §§第二十章.B城的沉痛（6） 这一天，窗外下着淅沥沥的小雨，我站在阳台上看见乔锐的车子停在楼下。他的车窗上落满雨水，我看到那些雨水打落在他的挡风玻璃上，然后快速的滑落下来。 这场雨下的让人憋闷，我的胸口很重很重，压得我很痛。 白燕的高跟鞋在地上嗒嗒作响，她来回围着屋子转悠，似乎在找什么。然后我听见门被很重的关上。 白燕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下了楼。高跟鞋把雨水溅起一些水花，我看到白燕很悠然的打开乔锐的车门，然后坐到车上把雨伞收起。 乔锐开着车，很快的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把莫扎特的光碟放进CD机里，看到光盘顺时针的转动，没过几秒钟就听见CD机里传来我并不熟悉的钢琴曲。说实话，对于这种艺术我并不懂得欣赏。 我听说孕妇听莫扎特的作品会有利于宝宝的智力发展，所以就买回来送给白燕。我想她会喜欢，可是她却把它放到高高的CD架上，再也没有看过一眼。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打开它，又为什么不想听，当我看到CD上落满薄薄的灰尘时，我唯一做的只是把它的包装拆开，放进CD机里。 我对天气从来没有固定的喜欢或者是讨厌。这些都是随心情而定。现在的空气里透着潮湿，我浑身不舒服，这些湿漉漉的气息令我觉得压抑。 当然，这也是心情作祟。 因为，白燕和乔锐在今天就要办离婚手续了，他们今后会形同陌路······ 我没有想到他们的婚姻恍恍惚惚的就过去了，我不禁开始对婚姻产生质疑，我不知道老哥的婚姻会不会也这样。 希望明天的风儿有阳光的味道，我期待着······ 我的手机躺在桌子上开始震动，紧接着开始响起铃声，来电显示：白燕。 于是，我按下接听键，听见耳边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你好，请问是蓝春晓小姐妈？” “是的，我是！请问你是谁？” “你好，我是B城第二医院的护士，你的朋友白燕小姐出了车祸，我们无法联系到她的家人，请您过来一趟好吗？” “车祸？她现在怎么样了？乔锐呢？乔锐怎么样？” “小姐，你先冷静一下，白燕小姐和乔锐先生的伤势都很严重，我想你还是过来一下比较好！” 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我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医院。这周围的气息令我发冷，我的后背一直冒汗。白燕和乔锐仍然在抢救，我看到手术室的红灯，它亮的让人心慌······ 我看到有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我拉着那个护士几乎瘫倒在她身上，我居然不知道我的腿已经软了。“护士，请问里面······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女的流产，可能要摘除子宫，男的伤势很严重，医生正在做抢救！”护士说完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我不断地揉搓着手心，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在瑟瑟发抖的手背上。我的大脑几乎处于迷离状态，我知道摘除子宫会给一个女人带来怎样的打击，我不知道怎么面对白燕，不知如何说出口。 白燕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她苍白的脸，那样的脸色让人一眼就知道是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的人。 我拉着医生问：“医生，她以后不能有孩子了？” 医生摘下口罩说：“你好好安慰安慰她······” 这段时间似乎所有的人都在挥霍自己的东西，挥霍感情，挥霍眼泪，挥霍生命。 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一转眼就变得阴森森？在无形中我身边的人和事都被摧毁的伤痕累累，就像地震一样，只要一下，所有的东西就都不复存在。 当我守着处于昏迷状态的白燕时，医生告诉我，乔锐变成了植物人。 他们把婚姻毁掉了，连同婚姻里的自己也毁掉了。 当我站在乔锐的病床前，看着他戴着氧气罩，我恍然感觉人是那么脆弱。我在想乔锐刹车的那一瞬间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他会想到谁？是白燕还是小莉？ 白燕的病房里每天都能看到生离死别或者是遭受病痛折磨的场景，我觉得我的精神承受能力快要到达极限了。白燕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后每天都躺在病床上，她不说话，一个人呆呆的望着窗户，时不时会摸摸自己的肚子。我联系了白燕的家人，他们很快就到了，我看到她的家人痛哭流涕的倒在她床前，尤其是她的妈妈。 这样的气氛无法让我再忍受下去，我需要休息。我怕面对白燕的眼睛，她的眼睛就像死人一样令我害怕。于是，我每次去医院都会先看看乔锐，他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不会让我感到太大的压力，我总是会告诉乔锐最近白燕的身体状况，我想他应该会想知道。可是，大多数我只是在乔锐的病房门前偷看，我看到她妈妈给他擦身子，做按摩，还握着他的手说话。每次的偷看都能让我感到这场车祸的惨痛。 我无意间发现医院里有一颗很大的香樟树，我哪也不想去的时候会坐在那静静地呆上一会儿。有时一阵风会把我的眼睛吹出泪水，那泪水往往一流出来就好长时间也止不住。 白燕出院那天，她去看了乔锐，并且哭了。她坐在乔锐身边说她对不起乔锐，她骂乔锐是傻子。 后来我和白燕去找了小莉，她见到我时很惊讶，眼睛扑朔迷离的闪着。我和白燕坐在她家的沙发上。我想白燕可能幻想着乔锐在每一处地方留下的气息。我对小莉说：“我这次来是为了乔锐！” “他······还好么？”小莉看着我说。 “不好，他变成植物人了！”我对她没有一点的遮掩，我觉得她必须对她的所作所为有所后悔。 “怎么会这样！”小莉的神态很慌张。 “这一切都和你脱不了干系！”白燕冷冷的说。 “不，我只是收了乔锐的钱，做乔锐让我做的事！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小莉解释道。 我看着小莉说：“他让你做什么事了？” “我和乔锐是在酒吧认识的，他每次来都喝得嘧啶大醉。我渐渐注意到他，所以有时会主动跟他聊聊天，一来二往就成了朋友。有一天乔锐找到我，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陪他演一出戏。他告诉我他是怎样遇见他的妻子的，他说他很爱自己的妻子，可是他妻子的心里却一直装着别人。直到最近他发现妻子和他那个男人经常往来，他知道自己给不了妻子幸福，但是他一直记得当初说过的话，他许诺过妻子要给她幸福。所以，他要我和他假扮在一起，他特意跟我经常在一起。就是等待有一天妻子的发现。”小莉看了看白燕说：“那天，我和乔锐守在你家楼下，直到你和春晓出来。也是那天，我知道你是他的妻子。他看你的眼神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忘记，他曾犹豫是不是要这么做，我知道他不想离开你，可是最后他还是做了！他故意和我进了那个超市，故意让春晓看见我们，故意让你们跟踪，故意提出离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幸福，他说他虽然没有能力给你幸福，但是有能力成全你的幸福。” 我和白燕听着小莉的话都哭了，我们误会了乔锐，我们让他带着误会沉沉的躺在病床上。也许，乔锐会带着这个误会永远的沉睡，而我们只能带着真相无休止的等待。 我曾今对着B城第二医院的香樟树诉说着白燕和乔锐的故事，我一直以为结局是让人厌恶的，没想到在真实的结局里惨痛带着欣慰。 我们离开小莉的家以后，白燕说：“老天还是眷顾我的，我和乔锐是在离婚的路上出的车祸，我们没有离婚。也许老天是想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等着乔锐醒来。那次的交通事故，原本乔锐可以存活的。交警说那是司机的本能，本能让自己存活，可是他却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我······” 我的眼睛很胀······ 这一刻，我知道只有乔锐才可以让白燕幸福······ §§第二十一章.再留恋（1） 最近白燕总是奔波于公司和医院，她每天都满怀期待的做好香喷喷的饭去乔锐的病房。因为她不知道乔锐什么时候醒，也不知道乔锐醒来时会不会饿，所以她渐渐的把带饭去医院养成了习惯。 我原以为白燕会因为孩子没了而一蹶不振，可是她没有，她很坚强的说，可能连宝宝都觉得我这个妈妈太失败了，所以他才会去找一个更好的妈妈。 白燕车祸后变了一个人，她每天一睁开眼睛就会知道这天要干什么，她清楚这些事的轻重缓急，了解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她可以把自己的每天安排的有条不紊。乔锐的公司被白燕接手的很好，就连公司的董事都刮目相看。 最近我除了去看看乔锐，偶尔接到一个白燕的电话以外，就是窝在家里。我开始有想要写小说的想法，我想把这些沉痛的记忆记录下来，可能我不是一个很好的记录者，但是我想让这些点滴在我的指尖游走。当然，记忆里一定离不开陆斌。于是，我因为缺少素材的原因，就每天抱着照相机到处走。我只要看到让我喜欢的东西，我就拍下来，我开始从最初的寻找灵感到渐渐的爱上闪光灯的一霎那。 那天，我看到了海鸥。她站在公交车站牌前，嘴里叼着一根烟，鲜红的指甲被白皙的皮肤映衬得很妖娆。我站在距离她并不算近的地方，静静的观察她。我还记得她曾告诉我让我不要再管她的事情。所以，我并没有跟她打招呼。当我看到我等待的公车停在我面前时，我逃跑似的钻进去，就像小绵羊遇见大灰狼。 转眼间，十月就快结束了，硕大的梧桐树纷纷掉下了叶子，我想冬天也许不会远了。 我不记得是十月的哪一天，可是我记得白燕脸色踌躇，手里拿着天蓝色的文件夹站在我面前的样子。她说：“春晓，我需要你的帮忙！”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这么生疏了？” “这件事情，你会很为难······”白燕手里的文件夹被攥得很紧。 “你认为我会拒绝你？”我想白燕真的是衡量再三才做了这个决定，她不会无故的为难我。 “我不敢确定你会答应我······这次我想让你跟我去S城。乔锐昏迷前和陆斌有一份合作方案，是建设高尔夫球场的！如今是我接手这个案子，我想把它做好！” “我不想去······”我不想把伤口翻开，然后再撒上盐。 “春晓······我需要你！” 我的嘴角在抽动，但很快就用笑容把眼泪挡回去了，在疼痛面前，我只是一个懦弱的感觉细胞，我无力反抗，只能承受。 “这是乔锐昏迷前最重视的案子，我不能让它有任何差池！春晓······” 泪水可以软化一个人的心，就像我被白燕的泪水软化了心。 “我可以去，但是我不能见陆斌。”我知道什么叫覆水难收，我会无法克制自己对陆斌的感情。 “你知道我要你去的目的，我想巩固这份合作方案！” 我突然有种深刻的认识，人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动物。“即使没有我，陆斌也不会撤销方案，我了解他！” “可是我依然希望你去！” “白燕，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你的底牌······”我有被利用的感觉，这感觉让我想要反抗。 “求你了，春晓，只此一次······” 生活像转动的齿轮，我们不知道下一秒它会停在哪里，也不知道在哪一秒它会继续转动。我们无时无刻不被它玩转着，无时无刻不被它触痛着。 我坐在机场里，看着推着行李箱来来回回的人。他们的脸上带着忙碌和喜悦，可是我的脸上又带着什么？ 有谁知道飞机在天上飞翔的高度是多高？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正确的高度一定能把我摔得粉身碎骨。我坐在飞机上看着白燕靠在窗户旁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我说：“我们到了S城以后，你要先去哪？” “我要先睡上一觉，陆斌说明天正式见面！” “我以为你真的要把自己变成无敌女金刚，下了飞机就直奔陆斌的办公室呢！” 白燕说：“我还真想变成女金刚，这样就能快点把合作方案搞定，快点带你离开伤心地······”白燕说完又不自在的补充道：“春晓，这次算我欠你的！” “欠什么呀！上学那会儿你可没少欠我的，想想那时候我倒像个无敌女金刚。我就怀疑，你为什么每次写不完家庭作业还能悠哉的那么晚才到学校？即使是抄作业也要有时间抄呀！你倒好，来得这么晚，结果每次抄作业还要我帮你一起抄。你抄左边面，我就帮你抄右边，你抄下边，我就帮你抄上面。你说你上哪儿找这么一个可儿着你使唤的人去？” 白燕瞟了我一眼说：“你还记得呢？就你记得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是我，你能不思悔改，天不怕地不怕的总是那么晚到学校么？现在想想，你可能当时一边骑着脚踏车，一边想不用怕，反正学校里有蓝春晓！” 白燕呲着牙腆着脸笑，露出粉嫩的牙床。这是长久以来，我第一次看到白燕如此眉飞色舞。当然，我也一样······ 我们曾今在永远没有尽头的书海里挣扎，我们争分夺秒的“忙里偷闲”，我们被练就成超级无敌不要脸，接着我们慢慢滑坡，慢慢堕落，慢慢远离那个嚣张跋扈的年代。 飞机降落的时候，我的心像悬在半空一样。即使在飞机上我喝了牛奶，也同样不能缓解对于高的恐惧。 我和白燕拖着行李穿插在人海里，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又带着陌生。虽然我害怕见到陆斌，但是我却想念他，十分想念。我只想在我的世界里偷偷的看着他，我不需要他 注意我，也不需要他留恋我。我只要能够远远的望着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满足了。 白燕在酒店里累得睡着了，看着她的样子你就能猜想到她有多累。现实是生活丢给我们最沉重的包袱，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下午，我走在S城的大街上，我看到那些晚霞像彩色棉花糖一样浮在高耸的高楼大厦上。街道旁有一对恋人正在放肆的亲热，他们根本不顾及来往的行人眼神，我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忘我的境界了。我羡慕他们能够用这种形式证明自己的爱情，即使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又怎么样，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与他人无关！ 不知不觉我就走到了陆斌的学校门口，我笔直的站在学校门口前，回忆着和陆斌牵手的画面。然后一个人偷偷的进了图书馆，我坐在和陆斌一起坐过的长椅上，摸着陆斌坐过的地方，隐约还能摸到陆斌残留的体温。我发现自己的泪水开始有潮涌的趋势，于是急忙站起来准备离开。我向图书馆门口的方向开始跑，没想到却被长椅绊倒。我的手重重打到长椅的扶手，长椅被我弄歪了。我艰难的扶着长椅起来，结果看到洁白的墙面上写着：陆斌的最爱是蓝春晓，蓝春晓的最爱会是陆斌吗？ 我眼睛里的泪，一滴滴的打落在长椅的靠背上。我的头贴着墙面，不断抖动着身体，我的泪水一点一滴的把洁白的墙面浸湿成星星点点的浅蓝。 我的手好痛，但是心更痛······ §§第二十二章.再留恋（2） 我和白燕一分两地的忙碌，她忙着和陆斌的合作方案，我则拿着数码照相机，东走西逛。出了街口一直向西走，是一条南北的横行道，道的一旁是应接不暇的银杏树，另一旁是五花八门的商店，饰品店，服装店，鞋店，美发美容店，小吃店·······应有尽有。我从来没来过这儿，问了过路人才知道，这条并不宽敞的小道连接了S城的一条新街和一条老街。这条小道成为了新街和老街的通道，两条街的人经常在这条小道购买生活所需品。 走到新街，就看到很多聚集者围成圈状，周围停着水泄不通的交通工具。我小跑到那儿凑了凑热闹。然后就看见古俊皓一手拿着酒瓶子，一手指着对面的女人说：“你离我远点儿！” 女人看他向后歪倒，于是赶紧上前扶住：“你小心点······” “滚开！”一声剧烈的呐喊让女人涨红了脸。 “我想滚······你跟我回家我就滚！”那女人拉着古俊皓转过身，我这才看清楚原来是明明。 “放开······”古俊皓的脚步歪扭的在地面晃悠，他用力的把明明的手甩开。 明明被古俊皓的那股力气甩开，差点被高跟鞋扭倒。她纠结着眉头，厌恶的说：“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弃，蓝春晓不会回来了，即使回来她也不会嫁给你！这辈子你娶的女人只能是我，是我！” “明明，你放过我，我只想一个人痛快的喝酒。”古俊皓一边说，一边把酒瓶对准自己的嘴巴。他满脸醉醺醺的，眼睛里是凄凉的红。 “古俊皓，再过两天你就要娶我了，可是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能不能男人点，每天除了喝酒就是吐，你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喝死的！” “娶你？好，你等着，我会娶你，只不过我要多喝点酒，不能太清醒······”我看见古俊皓扒拉开人群，东倒西歪的向老街的方向走去。 明明像风火轮一样冲过去把古俊皓手里的酒瓶子抢过来，啪的一下摔在地上。我看到古俊皓瞪红着双眼，一步一步逼近她，左手猛地就把明明的脖颈抓住，他狰狞着脸孔，咬牙切齿的对着明明。我看到古俊皓的左手青筋暴跳，明明双手抓住古俊皓，慢慢流泪，但是脸色仍然铁青着。 我想冲过去把古俊皓推开，可是还不等我推开人群，我就看到古俊皓缓缓把手从明明的脖颈放下，他说：“你走吧······我怕会让你受伤害！” 明明冷笑道：“伤害，你给我造成的伤害还少么？” “你想让我怎么样，我答应会娶你，我也没和蓝春晓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我怎么就十恶不赦了！” “你没跟蓝春晓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可是你把心给了她，留给我的只是一具空壳！” “我没强求你要，你可以不要······” “古俊皓······” 任凭明明如何嘶喊，如何狂怒，古俊皓就是没回头。我想明明也累了，她嗔怒的看着古俊皓渐渐走远，渐渐消失在她面前。 我仍然在人群里担当一个不起眼的围观者，明明没有去追古俊皓，逗留片刻后，朝着古俊皓相反的方向走去，她花容失色，身心懒散，就像浮在街面上的行尸走肉。我丝毫没有愧疚之感，因为我也曾体会过古俊皓给我带来的伤痛，那时的源头是明明，而此时明明伤痛的源头是我。我觉得很公平，就像赌博一样，有输就有赢。只是，我比她幸运，我的身边当时有陆斌。 我举起数码相机对着明明的侧面，啪的照了一张相片。然后看着她消失在街口转角······” 等我转累的时候，我回到了酒店，在进迎宾门的那一秒，我停下了。 白燕和陆斌有说有笑的走出来，而我却连躲起来都忘了。我就在迎宾门前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慢慢向我走来，直到陆斌哽塞这喉咙对我说：“春晓······” 这时我才回过神，然后对白燕说：“我有点不舒服，我先上去了！”我几乎是逃命一般的跑到房间的。我背靠着门后，抽搐着鼻子。当陆斌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的脸能触到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那一刻，我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思念的时间有多长？ 一年？ 一辈子？ 还是一世纪？ 泛黄的照片， 犹如倒带的影片， 保留的简讯， 是刺痛我的利剑。 你的微笑， 我还傻傻留恋， 我的留恋， 你却假装不屑。 你在地球南， 我在地球北。 走到赤道有多？ 为何告诫忘记却偏偏想起？ 为何脑海就只有你的身影？ 流年的追忆， 在芦絮雪花飞······ “明天我和陆斌要去高尔夫球场视察工作，你和我一起去！”白燕一边对着镜子，摘下耳环，项链，一边对我说。 “不要！”我的回答不带丝毫的犹豫。 “你要学会正视陆斌，面对他你要做到纹丝不乱！”白燕抓起梳子，开始一下一下地梳头。 “你不要让我做我做不到的事！我情愿每天抱着照相机围着S城瞎跑！”我躺倒床上，把刚刚洗出来的照片倒在白色的床单上，一点点铺开。 “蓝春晓，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懦弱！” 我一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算了，当我没说······”白燕转过身，长久的注释着镜子里的自己。 白燕的话已然揪痛了我的心尖儿。“可是，你已经说了！”我冷冷回话道，然后把床上的照片一股脑的挥扫到地上。 我的举动把白燕震住了，她从未看我发过这样大的火。“你······那么爱他？”白燕也许到了现在才知道，我是真的动了真感情了。 我想斩钉截铁的说“是”，但是我的嘴皮就像是被黏住一样。 白燕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她说：“我知道了，看来我把你看轻了·······”白燕放下梳子，坐在我身边，她的手掌分开五指，一下一下的伸进我的头发里。她说：“你的爱情走的太快了，就像豆苗一样，刚刚冒出绿尖儿，就被鸡一口给啄没了······” 我猛然就啜泣了起来，泪水将刚才揉捏的凌乱的床单打湿了。 这天晚上，我第一次喝了很多酒，酒味辣的我的舌头有些前所未有的感觉，苦中带着辣。我记不清是怎样将那一杯杯酒儿咽进肚子里的。我只是依稀记得有人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诉，但是哭诉什么却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个男孩对着我笑，他说：“你一直都只是我的假新娘！长大后你就会是别人的新娘！” 我撇着头白了他一眼说：“以前，现在，今后，我都不是你的新娘！” 男孩很倔犟的看着我，然后给了我一条被红线串起的纽扣说：“给你，离别的礼物······” 我傻傻的低头看着手里的纽扣，等我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在梦里，我一直站在那里等着小男孩回来，一直站到小树苗开枝散叶，慢慢长成挺拔的大树。它的枝叶一直延伸到我的头顶，阳光把绿油油的树叶闪的波光粼粼，就像湖面泛着的月光。 §§第二十三.再留恋（3） 我醒来的时候，白燕已经走了。 桌子上平平整整的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迹是用纯蓝色的钢笔水写下的：批准你自由活动，回来的时候不能太晚。 我拿起来看了一眼，放回原处。然后起身跑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哗哗作响的热水冒着蒸汽包裹着我的毛孔，热水把我一身的酒气都都挥发在水蒸气里，我闻到了几许芦荟的香气。我打开浴室门，迎面在我脸上扑来了一阵凉风。我坐在梳妆台上，左手手拿着吹风机，右手拿着梳子，一边被热风呼呼的吹着，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袋里忽然就闪过陆斌给我吹头发的样子。我感觉整个身体的每个细胞都正在裂开，鼻子一阵酸楚，连眼睛都被感染的火辣辣的······ 待头发都吹干后，我才发现那零散散的照片。 我放下梳子走过去坐在地上，伸手把散落一地的照片一张张捡起。当眼光无意的扫到到明明的照片时，我的手指在半空有一瞬间的停留。竟然觉得照片里的明明就像现在的我，我们被疼痛的阴影笼罩着。 我给古俊皓打电话，电话里传来的是一阵嘟······那一阵接着一阵的有规律的响声一直传进我的耳道，直到我挂断电话。 可能现在他正在某个酒吧喝得不醒人事，也有可能趴在家里的马桶上吐着酸水，我想最严重的就是醉倒街边。其余的可能性各占百分之五十。 我胡乱套上长款的T恤和洗的发白的牛仔短裤，穿上平底板鞋，顺手把房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我走过五花八门的酒吧门口，问过里面的调酒师和侍应生，没人知道古俊皓到底在哪，只是偶尔听到一些评价他的话。有人说他挥金如土，喝起酒来从不含糊，还有人说自从他光顾后，酒吧的美女就没断过。一时间，古俊皓成了酒吧里的传奇人物。 我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着古俊皓，可是却被一些侍应生取笑成花痴。 当我终于找到古俊皓的时候，却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身材妖娆，浓妆艳抹的女人。他的手上下游走在女人身上，嘴里含糊的贴着女人的耳旁笑语连连的说着话。女人贴在他身上就像没了骨头一样。 “好大的艳福呀！”我对着古俊皓讽笑道。 古俊皓眯着眼看我，似乎是不相信我站在他面前，于是使劲揉搓着眼睛。“蓝春晓······” “听说你要结婚了，怎么还会在这儿？”我问道。 “你听谁说的？”古俊皓偏着脑袋有点痛楚。 “走吧，明明在家等着你！”我上前拉着他的胳膊。 “你来找我，就是让我去结婚的？” “那你以为呢？” “蓝春晓！你······” 我看了一眼他旁边的妖女，她的样子让我开始感到不耐烦。我对着古俊皓说：“你到底会不会去！” “你······你走！”古俊皓看着我，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你不和明明结婚，难道要和面前的这个妖女结婚么！”我抓住古俊皓的衣服说。 “那又怎么样，我想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古俊皓说完用力的抱紧身旁的女人，然后用舌头一下下舔舐着她的耳朵。 我被他的举动弄得耳根发麻，浑身打着颤栗。“你自生自灭吧！”我走到吧台把酒倒在古俊皓脸上，快速转身向酒吧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妖娆女子的一阵惊呼······ 我前脚刚刚踏出门口，后脚还没抬起就被古俊皓使劲按到酒吧的迎宾门上，他不由分说的抓着我的下巴啃噬着我的舌头，我用力的挣扎，一脚踢到他的膝盖。我看着揉搓着膝盖的古俊皓，满眼嗔怒的说：“古俊皓，你清醒清醒，不管怎样我的心里只有陆斌，我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你明白么？” “你本来是我的······”古俊皓中气十足的说。 “我是我自己的！我不是物品！”看着顾俊豪的样子，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喜欢他了。 “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 “是！”我坚定的说。 “好······我会跟明明结婚的······不过，终究有一天我会让你永远也忘不了我！”古俊皓对着我的眼睛，我从他的瞳孔里看到了愤怒的自己。 古俊皓攥紧拳头从我耳旁掠过，“砰”的重重打到迎宾门上。血染在他的拳头上，一滴一滴的黏在透明的玻璃上，玻璃裂开了几个小细缝。 古俊皓真的和明明结婚了，婚礼当天我和白燕充当着有没有无所谓的小人物。古俊皓只是一个劲儿的敬酒，不管是谁的酒他都挡下，没有人知道他是高兴还是痛苦。我依稀看着他的眼睛里荡漾着些许的液体······ 我把这一切都看在心里，或多或少有着疼痛······ 两个星期以后，白燕和陆斌洽谈好合作方案。 在合欢宴上，陆斌就坐在我身旁，而我身旁的位子并不是他应该坐的。古轻轻就坐在我对面，她眼睁睁的看着陆斌不断向我碗里夹着各式各样的菜，但是却只能不动声色的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陆斌给我夹的菜，我一口也没吃，我知道吃一口他夹的菜是意味着什么？ 筷子冰冷的摆在桌子上，那一夜的合欢宴里谁也没有笑，又是孤独落寞的一夜······ 我和白燕在酒店的大床上一直躺着，我们就像两具僵尸一样，谁都不说话，谁也不知道对方想着什么，我们就这样笔挺挺的躺了一夜。 §§第二十四章.再留恋（4） 2005年11月1日，这一天，天气异常的阴森，就像是被人下了诅咒一样。天空的云彩被狂风撕裂的只剩下一丝丝的灰白。 我和白燕站在飞机场安检处。 白燕推拉着我说：“别看了，陆斌不回来了！” 我再等陆斌么？ 是的！我在等陆斌！可是为什么我会心慌意乱呢？ “啪”！ 我的右脸顿时火辣辣的。我的眼睛有些花，看不清面前的人。还不等我站稳脚步，缕清楚意识，就被一双葱白玉手抓住衣领，她企图把我甩出去，但是到底甩多远，是她说的算的。 白燕用力把我拉到她身旁，我听见衣服呲啦划破的声音。 “你个疯婆子，你犯什么神经病！”白燕怒吼着大喊。 我躲在她身后，看到撕破的衣袖，啷当的向下耷拉着。 “疯婆子？你想不想看一看真正的疯婆子？” 我这才看清打我的人，是古轻轻。“你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呀！我怎么招惹你了，你竟然公然行凶！” “我还想杀了你呢！”古轻轻说完，就伸着恶爪向我扑来。 “给你脸了是不是！“白燕把古轻轻的手抓住，怒斥的朝古轻轻威胁。我知道白燕想要耍狠了。 “古轻轻，你跑到机场打我一巴掌总有原因吧？你今天要是说不出来，那么，对不起，我蓝春晓可不能白挨这一巴掌！”要走了，还要吃个亏，我就这么衰么！ “你要原因？我给你！古俊皓昨天去法国了，走的时候给明明留了离婚协议书。今天早上我去找明明，结果，疯了！她疯了！”古轻轻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来回比划，她一下下的用手抓着头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说明明疯了？”我总觉得不可思议，这让我无法相信。 “你不信？那就跟我去看看！”古轻轻抓着我的手向出口走，我拉着白燕用力和她撕扯。 “你放开我······”我用力反抗着古轻轻。 “蓝春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古轻轻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向我打来。 我利落的抓住古轻轻的手腕，说：“你不要太过分，我生来不是被你打的，你要是在动我一下别怪我不客气！”我早就该狠狠的打一架，我心里的委屈都吐不尽，还要平添的被打，我怎么能再忍下去。 “如果你还有良知就去看看明明，如果你看了她还能这么理直气壮，那我也无话可说！” 白燕拉着我说：“我们去看看吧！这样走你会不放心的！” 我点点头，然后白燕和我跟着古轻轻去了医院。 明明居然为了古俊皓疯了。 我从来不知道明明这样贞烈，她能为了一段爱情疯掉······ 我想古俊皓也不知道他这样做会活生生的毁了一个人。 我和古俊皓都把明明看轻了。 这场意外真的要归结到我的头上吗？我从未想过要破坏明明和古俊皓，自始至终都没有。可是眼前的事真的存在着，明明确实疯了······ 明明走在病房里，手里拿着万花筒不停地转着，我们都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她活在小小的天堂里，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里没有争斗，没有背叛，没有无可奈何，也没有失去······ 我某掉眼角的蝴蝶泪，轻轻看了一眼白燕说：“我们走吧······” “你就这样走了！”古轻轻说。 “我留在这里干什么？我不是医生，我无能为力！”我对着古轻轻，看到她的脸就觉得自己似乎和她上辈子结下了什么恩怨。 “你不应该愧疚么？”古轻轻冷冷的说。 “愧疚？我没有夺走古俊皓！我没有做第三者！你还要我怎么样，我什么也没做，可是却要被你冠上一个罪过，为什么？”我要愧疚？是，对于明明我有责任，可是，谁能告诉我到底我该怎么做？ “你如果跟俊皓结婚就不会到如今这一步”古俊皓他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我没有卖给你们，我有我的人生自由，不是说你们让我嫁给谁我就要嫁给谁的！你们是不是太有钱了，你们以为自己是太阳么？谁都要围着你们转么？”可笑，所有的错都是我的？这一切的后果都要我去承担？凭什么！ 白燕说：“是你们的自私让结局变成这样，是你们从来只顾及自己的想法，不考虑其他人的心情。你们凭什么要求别人牺牲一切去完成你们的意愿？蓝春晓没有这个义务去牺牲自己，你们没资格去让她愧疚，让她负责······” “白燕，我们走······我多一分，多一秒也不想呆在这里，我们快走······”我无力的拉着白燕，精神上我已经够疲惫了，我不想无休止的继续下去。 “蓝春晓，你可以走，但是，你不要再出现在陆斌面前，否则不要怪我做出我自己都无法预测的事······”古轻轻说。 “威胁？你这是威胁吧？”我看着古轻轻觉得她真的是执迷不悟，明明的事还没有给她什么启示，她还是那么自私，还是只顾及自己的感受。 “我说到做到······” 古轻轻从开朗的小女生变成了现在的争夺者，几近疯狂的样子让人感觉可悲。 我只能以不屑的眼神，讽刺的冷笑回应她。对于古轻轻我已经无话好说了······ 我的嘴角还隐隐作痛，脸上的火辣感没有被随车而带的秋风减轻。 虽然树梢的叶子凄凉的落在地面，但是孤独的树头还能长出嫩枝。我们的爱情是偏离的小船，被波涛汹涌的巨浪一下下打翻。树叶还有第二春，可是打翻的小船还能乘风破浪吗？ §§第二十五章.再留恋（5） 第二十五章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几乎没有头发的老太太呲啦着牙对着我笑，我看了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她的牙齿上是黑黄色的牙垢，手上的皮似乎轻轻一拉就能掉下来。满脸聚在一起的皱纹让人看了就想起苟延残喘的病树皮。宽松的病服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矮小。 我的心脏一下子就飞到了高空，悬在胸口。 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一步晃悠三下的向病房门口走去。 我翻了一下身子，闭上了眼睛。 “天呀，你终于醒了！医生说你精神太疲惫了，这样下去会得抑郁症的！”白燕把手里的暖瓶放到桌子上，拍拍我又道：“是不是特别想离开这儿？还好这病房就你和一个老太太，她比你还闷，你俩总算是有个伴了！” 我的心脏还没有从刚才的老太太那缓过来，听着白燕咿呀说着那老太太，更加心绪不宁了。 “你这样是不是还没好呀？”白燕看我还没搭理她，又道：“得儿，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准会理我······”白燕看了我一眼，见我没动静，于是咳咳的干咳两声，说：“陆······” “他什么时候来的！“我睁开眼睛问道。 “你还知道说话呀？”白燕瞟了我一眼，把刚刚倒好的水放到桌子上，然后把我慢慢扶起说：“昨天他一知道你晕倒了就风风火火的来看你了，上午来了，你没醒，接着晚上又来了，你又没醒！谁知道他还会不会来呢？”白燕说完就把刚才放在桌子上的刚倒好的水递到了我手里。 我是不甘心的，我对陆斌的这些关心感到负累，他的关心越多，我就越想呆在他身边，我会像吞鸦片的人一样，越来越上瘾。 “怎么了，你呀就是太理性了，做什么都不够大胆，你就不能跟陆斌说你离不开他？”白燕说完把我的身子扭转到她脸前。 “说了他就会放弃他妈么？说了他妈能轻易地放弃陆斌的身家财产么？”我冷冷的道。 “你怎么知道不会？你不说陆斌会知道你有多爱他么？” “说不说没什么差别······” 白燕斜着眼睛说：“你呀，就是死撑着吧！早晚也会跟明明一样······”白燕说完觉得自己有点口无遮拦，顿时哑语了。 “我不会那么想不开的，你放心好了······”我刚说完，就看到古俊皓拿着桔梗花一脸愁绪的走进病房。 “呦，说曹操，曹操就到呀？”白燕朝着陆斌像我的方向瞥了瞥眼道。 “你怎么来了？”我明知顾问的问。 “我听说你晕倒在飞机场，我来······”来看你，你怎么样？那里不舒服么？什么时候醒来的？医生来看过你了吗？你昏睡了这么长时间饿了没有？想不想吃点什么？” 陆斌站在那一个劲的问这问那，我马上就控制不住了，眼里哗啦啦的往下流着眼泪，，下颚低下去，只看得到陆斌的鞋子。 “你······;哭了······”陆斌把花插到花瓶里说道。我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也无法揣测他的心情。 “你们聊着，我先出去给春晓买点东西！”白燕拿着皮包匆匆忙的跑出病房。 陆斌坐在我的病床上，手停留在我的脸庞，颤颤抖抖的，我以为他会给我擦拭眼泪，就像以前一样，可是······陆斌最后把手收了回去。 我扬起头，感觉眼睛湿漉漉的，凉飕飕的。我看着他说：“你还是我认识的陆斌么？你以前对我的种种去哪里了？为什么你会让我感觉这么冷？我已经被你弄得丝毫没有温度了······你告诉我，请你告诉我，我还是唯一能让你感到温暖温暖的人吗？” 陆斌看着我，眼神里透着悲痛，他红着眼球，没有说话。 “我知道了，你走吧······”我挥挥手道。 我的心好痛，头也好痛，就像是被人从悬崖上推到山谷里一样，回身都带着疼痛，痛的我快要死掉了······ “春晓······我不能让我妈伤心，她这一辈子为我受的委屈太多了······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我会带着你走，走得远远的·······” 我咬着手不让自己哭出来。齿贝深深的要在手背上。 “春晓······”陆斌哽咽着喉咙说着。 “好啊······”陆斌哥你果然又跑来看这个骚狐狸！” 我马上翻起身子来，看这面前的古轻轻道：“一个富家小姐，说话这么难听，你还有没有家教！” “家教？告诉你，对你，没了！”故轻轻把手里的皮包扔向我。 陆斌身手敏捷的把皮包打到墙角，喊道：“这里是医院，你要疯出去疯！” “陆斌哥，你居然吼我？你难道不知道明明是因为这个狐狸精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么！” “你把嘴巴放干净了，你说谁是狐狸精！”我从病床上下来走到故轻轻面前。 故轻轻说：“我说的不对么！狐狸精就是你！” 我攥着源头，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已经变成一个标准的泼妇了，我现在百口莫辩，这个局面就像一个被猫咪玩过的毛线团一样，已经解不开了。 “你给我出去······”我冲着古轻轻大喊。 古轻轻冷哼道：“我偏不！”然后她又对着陆斌喊道：“陆斌哥，前两次你背着我看她我就不计较了，可是我昨天晚上才说不让你再看她，你今天早上就又来了，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因为他爱我······就算是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古轻轻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古轻轻伸手带风的朝我脸上飞过来，我一下子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腕道：“谁也不是傻子，你这招对我不好用了！”说完我反手给她了一巴掌，喊道：“这是我还给你的，我的脸不是白打的！” 古轻轻好像从来没被人打过，她马上就含着眼泪要跟我撕扯。 陆斌把我拽到他身后，挡着古轻轻道：“你别再闹了！” 古轻轻说：“我闹？好······我让你向这她，今天我就闹给你看！”古轻轻像陀螺一样围着病房瞎转，最后从那老太太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把水果刀，直逼向我。 陆斌抓着她拿着水果刀的手说：“你疯了么！” “我就是疯了！”古轻轻和陆斌来回抢着水果刀，我看着他们不知道怎么向前去阻止。 突然，陆斌脸色苍白的不动了。 古轻轻背着我愣在原处。 “怎么了······”我的声音颤抖着。 古轻轻踉跄的向后倒，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她甚者满手的血摇晃着脑袋说：“不······不······” 陆斌的胸口都是血，那把水果刀直插心房，我看到他发紫的唇颤抖着。我快步跑到他身旁扶着他坐下。我看到他的胸口像一个小血泉一样向外喷着血。我抓住他的手说：“陆斌······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陆斌的嘴张张合合，我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于是赶快把耳朵扶到他嘴边。他说：“你······还是唯一······给我温暖的······人······” 我流着眼泪，拼命的点头，手里和脸上都粘上了陆斌的血。 陆斌看着我笑了笑，他把手扶到我脸旁为我擦拭眼泪，然后手缓缓向下落，又缓缓的闭上眼睛······” 我大声嘶喊：“医生······医生······” §§第二十六章.再留恋（6） 我的声音在楼道里不断的回荡，我看到陆斌倒在我怀里睡的那么安详。然后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把陆斌抬走了。我跌跌撞撞的跟着那些人跑，只听见医生喊：“准备手术室，进行抢救······”我眼睛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我隐约听见有人喊：“快把她扶回病房！”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白燕红着眼睛坐在我身边。我翻起身来，对白燕说：“陆斌呢？陆斌怎么样了！” 白眼看着我不说话。 我一边穿拖鞋，一边说：“我要去找他······” 白燕拉住我的胳膊，我一回头就看到白眼流着眼泪，白眼说：“别去了;陆斌他······死了。” 我看着白燕，脑袋里嗡嗡的，浑身打着颤。我用力把白燕推开，白燕冷不防的被我推倒在病床上。 我连滚带爬的奔跑在医院的走廊里，好不容易找到陆斌的病房，我看到他冷冰冰的躺在那里，身上被煞白的被单盖着。他永远都不能和我拉手了，永远都不能靠在我肩膀上睡觉了，永远都不能为我擦眼泪了，永远都不能拉着我逃跑了······; 我瘫坐在他的病床前，一直看着他。 那天起我就一直昏睡，我梦里一直梦到陆斌。我看到他扬着笑拉着我在海边跑，那笑声随着海浪声飘到很远的地方。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白燕告诉我故轻轻死了。古轻轻躺在陆斌的墓碑旁死了，听说她吃了大量的安眠药，被人发现时浑身都冷的像结冻的冰。 最后故轻轻的墓碑就和陆斌的墓碑挨在一起。 陆斌的葬礼我错过了。虽然我很遗憾，但是我觉得对陆斌的妈妈来说，是好事。我知道如果我出现在她面前，可能她也会被我气的随陆斌而去。 我醒来的第二天就穿着黑色的风衣，手里拿着一束海芋花去看他。 陆斌就躺在我面前这块冰冷的土地里，他生前是那么的怕冷，现在的他会不会在看着我流泪？我把手里的海芋放到他的碑前。我说：“陆斌，我来了。你在这里是不是很冷呀？” 我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墓碑上陆斌的照片，泪水止不住的流着。 “你······来了？”我听到说话声，转过头，看到古俊皓穿着黑色西服，手里捧着两束白色菊花站在我面前。他说：“我刚去看完陆斌的妈妈······” 我擦着脸上的眼泪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昨天晚上从法国飞回来的······”古俊皓说完就把手里的白色菊花分放在陆斌和故轻轻的墓碑前。 “对不起，我没有给你妹带花······”我看着那白色菊花道。 “我知道，你恨轻轻······我想代替轻轻给你一点补偿！”古俊皓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我从古俊皓手里接过来，原来是陆斌相册里的那个面熟的小男孩。 “你看看照片的背面！”古俊皓说。 我翻过照片一看，照片背面写着：蓝春晓，我今生的新娘 我抓紧着胸前的纽扣看着陆斌的墓碑，留下了眼泪······ 我一直以为陆斌对我是一见钟情，没想到原来我们早在很久就认识了······ 自从那天我去过陆斌的墓前以后，我总是会被陆斌牵引着心。于是我总在每个清晨跑到他的墓前坐在那里跟他说话。我总觉得他能听见我说话，而且还能温柔的对我微笑。我每次从陆斌墓前回来都像失了魂一样，我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眼泪，也不知道哭过多少回。 直到医生诊断出我又有轻度的忧郁症时，我才被白燕强行带回B城。 在飞机场里，我总觉得陆斌跟在我身后，他好像在一遍遍的叫我不要走。我坐在飞机场里的候机室里，突然想起我上次落荒而逃的因为陆斌回B城的样子。看看这次，我好想更是狼狈了。 古俊皓风风火火的在我面前出现，他手里拿着画夹，气喘吁吁的递到我手里说：“幸亏还来得及······” 我翻开天蓝色的画夹，看到一张张的素描像，画里的女人是我。坐着的，手托腮的，微笑的，头发被风儿吹起来的······ 古俊皓说：“这是陆斌的妈妈整理他的遗物时看到的。陆斌他妈很后悔，她说不该阻止你们俩，如果不是她，也许你们早就结婚了。” 我哽咽着说：“你······” 陆斌打断我的话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把对你的爱永远放在心里，明明的事让我明白了很多••••••还有轻轻和陆斌的离去，我想我们的心里都在沉淀着······” 白燕刚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她看了看古俊皓又看了看我说：“你们话别完了没？春晓，我们该去登机口了！” 我对白燕点点头，然后看着古俊皓说：“再见！” §§第二十七章.再留恋（7） 我坐在飞机上的时候，看着S城上民那些被气流撕扯的丝条状的云彩，眼泪还是刷刷的流了下来。如今的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泪腺了，它就像失控的机器人一样。陆斌的面孔铺天盖地涌上我的神经里······ 二个半小时的航程并不算长，可是这两个半小时却让我被疼痛一直煎熬着。我以前总在墙角里哭泣，为了我那点儿可怜巴巴的爱情哭泣，可是我的那点儿爱情对于陆斌的生死而言又算得了什么？我宁愿自己带着回忆走在每个港口，也不愿陆斌的体温永远是心寒的冰冷。我开始想象陆斌是怎样用2B铅笔为我画像的，可能那每一笔都碰触着心头滴血的伤疤，每一笔都诠释着我和陆斌的曲折。 飞机的降落已经不能让我心慌意乱了，我想是因为我的心里藏着一个更加让自己心慌意乱的小怪兽。 我就像夜晚的孤魂一样，飘离着。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白燕一直拉着我向飞机场外走，我低着头，看着无数双行走匆匆的各色各异的腿从我眼前刷刷的闪过。看的我眼花缭乱，像电视机里闪动着雪花。 白燕不打招呼的瞬间停下了，我的头重重的撞到她的肩膀上，她硬邦邦的骨头把我的额头弄得嗡嗡乱想，就像是耳边有蜜蜂来回飞过。我呲牙的摸着火辣辣的额头，抬起眼看到白燕失神的双眸。 我随着白燕的目光望去，震惊了······ 欧阳单膝跪地，握着坐在轮椅上的海鸥。我远远的只能看到欧阳的嘴巴一下下的动着，他亲吻着海鸥的手，青阴的一层胡茬抵在她的指尖。 白燕呆滞的望着我，而我也同她一样的呆滞。 我抵触面前的一切，可是我却又怯生生的站在海鸥面前。“海鸥······”泪水铮铮的往下落，已经感觉不到是不是咸的或是粘的。 海鸥看到我先是毫无意识的错愕，然后是抓着我的手扭结着小脸一阵傻笑，最后是皱着眉毛几欲想要落泪，她哼哼唧唧的别着脑袋，目光闪烁。 “海鸥你的腿怎么了？”我胸口的气流不顺哽咽的憋闷。 海鸥捂着嘴直哭不语，肩膀抖动的像筛糠。 我抬头仰望欧阳道：“怎么了？海鸥到底怎么啦？” 欧阳把手搭在海鸥的肩膀上，我看到他棱角分明却硬狠狠的脸上印着两行泪水。“我对不起海鸥······” 我揪起他的领角想要使劲的晃动，可是我却发现我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海鸥坐在轮椅上拉着我的衣角说：“春晓，不能怪他，真的不怪他······” 那个身后曾今带着一帮小弟，随手一挥手就能让他们出生入死，可以为了自己的爱情上刀山，下火海的大姐大，如今只能坐在这三寸豆腐高的轮椅上拉着我的衣角。“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我泪眼婆裟的哭喊着，阴森森的冷气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压压的雾团让我彷徨。 欧阳说：“我想给海鸥平凡的幸福，可是没想到原来我能给海鸥的只是周而复始的不幸······那天，我和豹子约好只要能够在两个星期内给他拿下B城其它五区，他就放我和海鸥走，永远都不干涉我们。我是拼了命的把那五区拿下了，可是没想到，在我和海鸥婚礼的那天，老虎出现了。他在婚礼上开了枪······那一枪本来是对准我来的，本来嘛，黑道上就没有哪个小弟能够带走老大的女人的。我死了我也不后悔，可是海鸥却替我挡下了那一枪······我抱着她去医院抢救，命是保住了，可是医生说子弹伤及腰部，海鸥可能永远都站不起来了······我他妈的就是个混蛋！我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海鸥说：“我愿意，我做的一切都不后悔。你不欠我的，因为你我才觉得自己活得有意义！”海鸥胡乱摸着眼泪说道。我知道，海鸥就算下半生都躺在轮椅上她也是幸福的，用双腿换来的幸福她觉得值得。 欧阳说要带海鸥去个靠海的城市，他们要住在海边。每天欧阳都要带着海鸥去看海天一色中徐徐升起的日出，看那在海面上飞跃的海鸥。 海鸥说，海面上的海鸥是等待那穿透云彩的朝阳才肯飞翔的。 我对欧阳说，你就是海鸥那轮穿透云彩的朝阳。 海鸥，欧阳。 就连名字也是冥冥中牵引着他们。 深秋落叶被白燕开着的车随风带起，暗黄的梧桐叶子大片大片的依托在冷丝丝地压着金黄色的双行线马路上。原本还有着一丝丝光线的苍穹，此时也不知道被谁拉扯过一张乌凄凄的天幕。 我看到从天而降的雨水一滴一滴的没有节奏的打在白燕的挡风玻璃上，路边的梧桐树在风中摇曳着，像张着嘴哭喊的小孩。在这偌大的高倍度放大镜城市里，我们的青春却反规律的缩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小黑点。 雨水打花了笑颜， 秋风吹动着思念， 我们的笑颜， 随着， 暗淡的思念， 从九千米的高空， 摇摇欲坠······ 《我们的青春在指尖游走》完结。 §§第二十八章.陆斌番外篇 陆斌番外篇 我第一次见蓝春晓的时候，她坐在秋千上，一个人撅着嘴，看上去似乎是受了委屈。我跑过去问她为什么不高兴，结果她告诉我是因为小朋友们不跟她玩。那天，我陪着她荡秋千到傍晚。 她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只是笑着说不告诉你。 她只能撅着嘴对我翻白眼。 其实，她撅嘴的样子真的很好玩，我喜欢她这样的表情。 蓝春晓是个倔犟的小女孩，小朋友们让她当小新娘，她就是不愿意，即使是提出小小的威胁：不当小新娘你就不要跟我们玩了。 我最后才知道，小新郎是个小胖子，所以她才不愿意。 我带着她去找她的小伙伴，我跟他们说蓝春晓愿意当小新郎，但是小新郎只能是我！ 从此以后我成了这个倔强小女孩的贴心小伙伴。 直到•••••• 那天，爸爸离开了我和妈妈，妈妈告诉我爸爸再也不会回来了。我问妈妈为什么爸爸要离开我们，妈妈说，爸爸太累了，需要休息。我哭了，我对妈妈说以后我会听话，不会让爸爸辛苦，不会再跟爸爸要小机器人，我想要爸爸回来。妈妈也哭了，妈妈对我说要带我重新生活。 我去跟蓝春晓道别，她依然坐在秋千上，嘟着小嘴。我拉着她的手说，我要走了！蓝春晓听着我的话不出声。我说：“你一直都是我的假新娘，以后你会是别人的新娘。”蓝春晓依然嘟着小嘴，她说，以前，现在，今后我都不是你的新娘！她说那句话时我是不高兴的，但是我觉得她说的是对的，我想，我们以后都不会在见面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纽扣，它被红色的细绳穿着，红白分明。我对她说，给你，离别的礼物······ 她站在树下看着手里的纽扣，眼睛一眨一眨的动着。 我离开了，在她出神的看着纽扣的时候离开了。那枚纽扣曾今服帖的呆在我最喜欢的衬衣上的左胸边的口袋上，它紧贴着我的心······ 七岁生日的那天，妈妈带我来到一栋漂亮的别墅。妈妈告诉我，以后这儿就是我的新家。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男主人，心生畏惧，我害怕的眼神，那眼神是冷冽的。我不由自主的往妈妈身后躲。可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发现呆在这里连曾今能够依靠的妈妈都不再那么坚强。她怕那个男人，她怕的列害，她怕他的一言一行，似乎只要一点使他不如意，我们就会被扫地出门。于是，我学会了忍受和独立。 对于那个男人，我只叫父亲，因为我印象里的爸爸和他截然不同。爸爸，只有一个！ 那个被我称为父亲的男人，总是对我很凶，我不知道那点得罪了他。可是当他每次都把我弄得遍体鳞伤时，我告诉自己，不能哭。 他叫我学攀岩，我学了，7岁的我为了学攀岩把膝盖弄得青一块紫一块。他叫我学棒球，我学了，8岁的我被他飞快打来的棒球弄得嘴角出血。他叫我学骑马，我学了，当我从受惊的马背上翻滚下来，弄得全身都擦伤了。 我从不哭，也不抱怨。哭和抱怨是没用的，因为连妈妈都不敢为我说话，我知道这就叫寄人篱下。 在这个别墅生存下来的条件就是不断的忍受······ 当我看到那个装在我胸口上的女孩脖颈上挂着一枚纽扣时，我隐约觉得我的生命里从此不会只有忍受。 当她落荒而逃，频频致歉的时候，我觉得她就是蓝春晓。 我试图邀请她吃饭，我想告诉她其实我就是当年的小男孩。可是，我却看到了坐在地上痛哭的她。她的脚烫的红肿，眼泪大颗大颗的都滴在了我的心里。我才知道原来在她的心里有了一个古俊皓。 她要离开，我就跟她离开。我不能让生命里唯一的色彩这么快就消失。我要追逐，即使是天涯海角我也要追逐。 当她痛哭流涕的坐在马路牙子上要找纽扣时，我的心里开始笑了，那股暖流是她给我的，也只有她能给我想要的温暖。我越发发现，原来她的每一次落泪都像是仙人掌在抓着我的心。 直到那晚，她在酒吧的舞池肆意的扭动着身姿，随着强烈的音乐不断摇摆的时候，我大脑里的血液似乎在倒流一般。原来，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在乎她。如果离开她我会再次变成没有愤怒，没有希望，没有反抗的那个陆斌。我不想再次成为那个陆斌，所以我必须要留住她。 我为她动手打了人，那一次我觉得好痛快！那是我第一次为了想要争取什么而愤怒，其实我并不是不懂的反抗，只是曾今为了妈妈，我一直在忍受。 那一晚，蓝春晓跟我说，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我们恋爱了，那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可是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让她哭着从我面前离开。 我痛恨自己，春晓走后，我每天晚上都在回忆那幕：古俊皓抱着她说爱她，而她却看着坐在车里的我对古俊皓窃窃私语。 每每深夜想到那一幕，我都会拿起2B铅笔在素描纸上凭着回忆画下春晓的样貌。我想现在我只能用这种形式来表达我对春晓的思念，我只能用这种形式祭奠我们的爱情，我只能用这种形式欺骗自己春晓不曾离开我。 我一直以为她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可是，当她拿着数码照相机目瞪口呆的站在我的面前时，我知道我不是在做梦，她真的回来了。 可是，即便她回来了，我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我只能继续用橡皮和2B铅笔不断在素描纸上描绘出她的身影，我只想能够多记录她的眼神，眉毛，她的一颦一笑，因为这些将在以后的日子里伴随我，让我时刻清楚的记得她的每一个转身。 可是，我还没有画完，她就晕倒在飞机场。我得知消息的时候，她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那一刻，我害怕她会这样一睡不醒。 当她醒来她问我，你告诉我，请你告诉我，我还是唯一能让你感到温暖温暖的人吗？ 那时，我知道，我无法将她忘记，即使没有她的画像，她也依然印在我的心里，那是谁也抹不去的，包括时间。 后来，古轻轻的那一刀插在我胸口时，我开始觉得解脱了。我曾今觉得对与古轻轻，我是有亏欠的，情账是最复杂的账，谁也缕不清······ 当我的心开始有劈开的感觉时，我躺在春晓的怀里，觉得那种久违的温暖又回来了，长时间的冰冷让我真的快要冻死了。在临死前能够不再受寒冷的折磨，我想也是欣慰的。这次真的没有人能够让春晓从我记忆里消失了。 我抹去春晓眼角吧嗒吧嗒的掉着的眼泪，我对春晓说，你······;还是唯一······给我温暖的······人······ 这一刻我很轻松，很幸福······ 我慢慢浮上云端，我看到春晓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她还是那么爱哭，依然是当初那个倔犟的小女孩。她踉跄的瘫坐在地下，泪水爬上眼角，然后沉沉的昏厥过去。 我大声呼喊，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我在天堂守护你。 可是，她却根本听不见。 我的身边有一群白色鸽子飞过，轰隆隆的缠绕着我······ 我自私的思念， 把难舍的眼泪， 留在你的心海。 我自私的依恋， 把思念的种子， 埋在你的脑海。 我贪恋， 无止尽享受温存， 我安心， 肆意嗅着海芋香。 §§第二十九章白燕番外篇 白燕番外篇 我穿着艾地菲尔的服装，涂着香奈儿五号香水，我住的是豪华别墅，提着的是爱马仕的包包，我喜欢戴着迪奥的太阳镜。在商场上，我已经是风生水起。可当我数着钞票两手发软，拿着信用卡豪迈的狂刷时，没有人知道我在用另一种方式麻痹自己。 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这辈子我都无法再去享受一个做妈妈的权利。每次坐在B城第二医院的香樟树下，我都在想蓝春晓对它说了些什么。B城第二医院的走廊还是那么凄凉，虽然地面被擦的泛着光亮，可是仍然会有莫名的悲凉涌上心头······ 每次我踏进乔锐的病房时，我都在想，如果他醒来后我要对他说什么。我一方面渴望能够再次看到他温柔的眼神，另一方面我却对自己曾今所做的事感到愧疚。我不知道面对他时该说什么。 我是否依然有资格请求他的原谅？ 我坐在乔锐的病床前，不断的为他做按摩，跟他讲着让我心疼的蓝春晓。 我婆婆找我说，你还年轻，如果你要改嫁我们绝不拦着你，犯不着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人而守活寡。那时，我真想跪在地下承认我的罪过，请求他们的原谅。可是我没有勇气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没有勇气对他们说曾今在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乔锐的。 我说，如果我离开他，天都会打雷劈了我。 我妈也不只一次的劝说我，她说，你改嫁吧，再多的钱也不能弥补心里的空虚。当我听着她说的话时，我含着泪说，不是他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他。 日子一天一天流水似的过去，我开着莲花来到B城孤儿院。当我看到那个丹凤眼，樱桃嘴，梳着利落的长辫子的小女孩时，我就认定她就是我的女儿，是上天再一次赐予我的孩子······ 我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嘉琳，乔嘉琳。 嘉琳问我为什么爸爸总是躺在床上。 我告诉她，因为妈妈犯了错，爸爸生气了。 嘉琳说，妈妈不对，妈妈不该惹爸爸生气。 我搂着嘉琳啜泣，我说，妈妈好坏，以后嘉琳要听话不要惹爸爸生气。 嘉琳笑着点点头。她我的生活开始有了变动，不再那么疼痛。 偶尔，我回去看看蓝春晓，她还是写着小说，写着她和陆斌的故事，写着那段永远都挥之不去，呼之欲出的回忆。 蓝春晓曾今有一段时间是接受治疗的，忧郁症的治疗。心理医生说，蓝春晓是因为接受不了陆斌离开的现实，逃避问题，所以把自己封锁起来了。我去她家的时候，她的厨子里放着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瓶瓶罐罐。 她有时拉着我说，我是唯一能够给他温暖的人。 那一秒，我觉得蓝春晓说的那些话是对的。爱情就像空气里的小虫子，你根本无法预测它什么时候会飞进你的眼里，让你流泪。 那段日子，我带着她经常去郊区，医生说让她都放松放松心情，对她有好处。 我问她，春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初中的日子？ 蓝春晓总是用特别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说，你忘了么？ 我摇摇头说没忘，那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蓝春晓说，当然开心，不写作业还有我帮你抄是不是。 我流泪了，这辈子还有一个这样的闺蜜跟我相知，相依，足够了。 后来，蓝春晓一度爱上了折纸鹤，她把自己对陆斌的话都写在纸上，然后折成一只只小纸鹤。等到折到五百二十一只纸鹤时，我跟她去了S城。 她站在陆斌的墓碑前，一直看着，不说话，不流泪，就是静静的注视。她把放满五百二十一只纸鹤的玻璃瓶摆在陆斌的墓碑前，瓶子上绑着一支海芋。后来我猜想，也许她是在心里跟陆斌说话，再说心里话。 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可是当我们回到B城事，蓝春晓的忧郁症好了。 那天后，她在电脑上一直噼里啪啦的打着蓝春晓和陆斌的故事。我想这也是一种感情的寄托。 我们都是小傻瓜······ 我还记得和蓝春晓在柏油马路上骑着脚踏车，肆意的在风里穿行，我们唱着《小白船》，歌声随着风儿飘远流长。 小时候我唱小白船 生活没眼泪， 妈妈说我长大以后， 一定会很美， 一天一点慢慢长大， 尝到甜酸苦辣， 不过就算生活怎么样， 我也会像童年一样开怀的笑。 我怀念从前， 总是看的简单， 不问不怕不倦， 我愿有一天， 能够开怀的笑， 朝向小白船。 我依稀看到蓝春晓骑着飞快的脚踏车扬着小脸对我说，白燕，你追不上我······ 我们纯真的笑脸被风撕碎，随着香樟树的叶子飘走。 我总是能在无数的黑夜里惊醒，我总能梦到那晚下着犀利的雨，我和乔锐的车子跟一辆卡车相撞，最后一刻，乔锐抱紧了我。我禁闭着双眼觉得下体剧烈的疼痛······ 每次梦醒时，我都看着身旁的嘉琳，她在安静的熟睡。 我走到阳台，把手向天伸的高高的，我总觉得乔锐在天上看着我。 我说，乔锐你快回来，如果你找不到回来的路，就看看依然闪烁的北极星。 §§第三十章.海鸥的番外篇 海鸥的番外篇 当我无能为力的被老虎撕扯着衣服，听见呲啦的响声时，我知道我的一生在这一刻毁掉了。我坐在床上看着满屋狼藉，撕扯烂的衣服凄凉的躺在黝黑的地板上，灯光暗的连我自己都不想抬头。我蜷缩在沙发上，抽泣着。我的下身隐隐作痛，可是更疼的是心。此时我再也无法成为欧阳的新娘了。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我真的成为了别人口中的破鞋。 当欧阳开门时，我扬起蹂躏的脸，我看着他惊恐的样子，赶紧把脸藏在头发里。我颤抖着身体，像筛糠一样。现在的我比刚才被老虎蹂躏时更害怕。我不想欧阳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的形象从他的心里彻会彻底毁灭掉的。 欧阳把外套脱下披在我身上，他说，妈的，我宰了那混蛋。 我，泣不成声。 欧阳一向时说到做到的人，可是这一次他没做到。豹子举着枪对准欧阳的脑门说，杀了老虎绝对不行，我有两条路让你选。一是你杀了我，但是你也别想走出去。二是我剁掉老虎两根手指头，你们以后的帐就清了。 欧阳选了第二条路，我们带着老虎断掉的两根手指头坐上去B城的火车······ 不久后，我遇见了蓝春晓，她还是像从前一样每天没事偷着乐，可是她居然是欧阳喜欢的人。她我嫉妒，可是我只能把这份感觉藏在心底最深处。我仍然记得欧阳看蓝春晓的眼神，像逃跑的猎物又被猎户发现一样。那种眼神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蓝春晓走后，欧阳喝了好多红酒，不是为了装高雅，而是因为蓝春晓在上初中时喜欢画红酒酒瓶。他对我说，那时候蓝春晓总会用一副特白痴的神情跟他说红酒瓶是多么好看，画出来的效果很迷人。他是被蓝春晓那种白痴的眼神迷倒了。 有一瞬间我想拥有蓝春晓那样的眼神，即使被欧阳形容成白痴的眼神我也想要，因为他喜欢······ 我是想默默祝福欧阳能够碍事抓住春晓的芳心的，可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我没有那么大方。我告诉蓝春晓我喜欢欧阳，春晓并没有不高兴。这反而让我感觉到欧阳可能会伤心痛苦了。 我不知道欧阳对蓝春晓说了什么。总之酒吧里的调酒师告诉我蓝春晓和欧阳不欢而散时，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春晓的离开跟欧阳的话有关系。 在我看到欧阳不断需找蓝春晓的时候，我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 命运的手总能把我牢牢地套住。老虎来了，他嘴里叼着烟，戴着墨镜，受伤的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一下下的玩着打火机，他走到哪，打火机的啪啪声音就跟到哪。他趾高气扬的对着欧阳说要回来报仇。 欧阳不屑的看了老虎一眼，然后自顾自的擦着皮鞋。 老虎张牙舞爪的指着欧阳说，小子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他身边的小弟也吆喝着起哄。其中有一个罗罗对欧阳说，你算什么东西，居然不把我们老大当回事。 我还没留神，欧阳手里的鞋擦就打到了小罗罗的脸上。 打的小罗罗呲牙咧嘴的捂着脸直叫唤。 那一天，酒吧里的酒瓶碎成绿色玻璃一样，洒落一地，我们的一些小弟有很多被砍伤的。可是。我却被欧阳保护的毫发无损。欧阳拉着我在血泊里边厮杀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怕，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只要在他身边，即使是下一秒和他一起被乱刀砍死，我想我也会带着笑容死去。只要和他在一起，就算是阴曹地府我也敢闯······ 豹子他们都伤痕累累的被我们弄得一身彩，可是我们也诶有捞到什么好处，那一仗我们损失的确实惨重。 后来，豹子找到我。豹子说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老虎在动我，欧阳一定会扒了他一层皮。可是豹子绝对不会允许老虎被欧阳整死，因为老虎是豹子的得力助手，而欧阳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豹子让我当他的女人，这样老虎就会忌惮我，不会招惹欧阳，欧阳也不会在为了我去跟老虎拼命。 起初，我一百二十分不愿意，我不愿意离开欧阳，即使是任何原因，我都不想。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做，因为豹子告诉我这样下去欧阳早晚会死。老虎和欧阳的实力悬殊还是有的了，虽然欧阳很列害，可是老虎在黑社会混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和欧阳死磕，也会把欧阳磕死。最后，我答应了。 做豹子的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好，他对我是真的很够意思。他知道我不爱他，所以他不为难我。我知道，我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对于一颗棋子，他是不屑于虏获什么芳心的。我们的关系，都在我和他心里跟明镜一样。我享受着小弟的前呼后拥，他享受着大把大把的钞票。我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 当欧阳喝得嘧啶大醉，满口醉话的站在我面前质问我是不是为了他才和豹子在一起的时候，我哭了。 欧阳拉扯着我说，不要以为我会感激你，你这样做会让我感觉自己懦弱。你这是看不起我，你难道以为我保护不了你吗？ 我不肯回答他的问题。 我哭不是因为被他对我的误会，我哭是因为我的心意他始终都都不曾明白。也许，我只能带着他满腔的愤怒守候这个秘密。 我说，是。 我从没想过欧阳会给我什么，也没有想过要告诉欧阳什么。可是，这一切都被蓝春晓破坏了！ 那一夜，我重重的打了蓝春晓一巴掌。泪水止不住的留下来了。 我对蓝春晓说，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你走吧······ 后来，蓝春晓再也没找过我。 欧阳知道真相后并没有找我，他跑去找了豹子。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是后来依稀听到传闻，欧阳要在两个星期内要把豹子垂涎的B城其余五区拿下。 不到两个星期，豹子就跟我说，你自由了。 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豹子说，我和欧阳做了交易。只要他能在两个星期内要把B城其余五区拿下，我就成全你们，放你们远走高飞。 当我看到欧阳躺在病床时，我知道他明白我的心。 凌晨的夜晚， 静的， 似乎在等待一根针的坠落。 无尽的苍穹下， 隐现着， 一成不变的灯火······ 脚尖在烟火上跳动， 转瞬即逝的， 是快感。 刻骨铭心的， 却是疼痛。 是谁， 让谁执迷不悟？ 又是谁， 让谁痴心不悔？ 深邃如眸的天幕下， 忘不了的， 是背对的回首 思念的气息， 夹着记忆的标签， 随风飘流， 即使是， 一百年， 一万年， 也不能停息······ §§第三十一章.欧阳番外篇 欧阳番外篇 有人说，对于男人而言，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我不知道对蓝春晓的感觉是不是就如同这句话一样······ 那一年，爸爸去世的消息让我一度的喘息困难。妈妈总是在忙碌着，忙碌的背影总在我脑袋里来回呈现。 有一段时间我几乎是不用吃饭的，吃不吃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差别。我骑着变速车来回在马路上穿行，我不想回家，回家看到妈妈的脸孔，我就有压迫心房的感觉。我自己跑到爸爸的墓前，跟爸爸说着妈妈的情况，倾诉着妈妈的思念。 那天，我对着爸爸的墓碑发誓，一定要替他报仇······ 那段时间，蓝春晓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终于开始无法选择的面对我对她的怒火。她总是搞不清为什么我那么针对她。其实我是把无辜的她当成了出气筒。我总是对她冷嘲暗讽，甚至开始用鄙视的眼神打量她。可是我没想到，这样的举动鬼使神差的让蓝春晓和我的距离拉近了。她开始跟我唇枪舌战，看到她气愤的眼神，我心中居然能够窃喜。我总是能在跟她争吵后，感觉到一丝轻松。像是把胸口里的怨气一下子发泄出来。我不知不觉的享受这种感觉。 爸爸去世带给我打那种悲痛，慢慢融化了。 我到底是怎么喜欢蓝春晓的我早就忘记了。只是有时能够会想起曾今跟他一起结伴回家，看着她毫不顾忌的大笑，大大咧咧的跟我称兄道弟。那种微妙的感觉渐渐的控制了我，蔓延到我的全身，不知不觉的就让我上瘾了，等到我察觉时早就无法抽身。 她就坐在我身旁，我偶尔会看到她托着下巴呼噜噜的睡觉，在我叫醒她后又死不承认自己睡着。她就是那样的嘴硬，即使别人拆穿了她，她也要做最后的拼死一搏。我常常被她这种脾气弄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很喜欢画画，总是化着红酒瓶，问她为什么那么喜欢画，她总是用白痴的眼神告诉我，红酒瓶有种迷离的美。我一度怀疑，也许自己就是被这样白痴的眼神蛊惑了。 有时我真的搞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会很有本事的让你无端的发火动怒，事后她又能用可怜巴巴的样子跟我道歉，一般而言我是不吃这一套的，可是每次看到她双手相扣，拜佛一样的姿势对着我一个劲的点头哈腰，我就一点也不气了。 我有时怀疑她是一根筋的低能动物，也许她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女生看，直到她接到班上其他男生的情书，我才确认自己的想法是错的。她是知道自己是什么性别的，收到那封信时我从她眼里看到了少女怀春的眼神，但是很快的她就把情书扔到垃圾桶里了。眼睛里的那份惊叹消失不见了。 我暗中窃喜，却又开始着急。 她不会接受别人，也不会接受我。 她对“早恋“没兴趣，对谈恋爱也没兴趣。 我曾今问过她，你不嫁人了吗？ 她看了我半晌，然后表情惊讶的对我说，这件事我没跟你说过呀，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猜的。 随着她的惊讶消失后，涌上我脸庞的是愁绪。 我不自觉的追起了白燕，我对蓝春晓说，我喜欢白燕。我以为她会发现自己是在乎我的。 可是，结果我才知道是自己感觉太过良好。她根本对我没感觉，她兴高采烈的跟白燕说我的好话，不断的撮合我们。 看到那样的她，我开始迷惑了。我跟蓝春晓说，我不能和白燕交往，因为我发现我并不是很喜欢她。 事后，蓝春晓总说我是靠不住的男人，三心二意的心态和其他男生没什么两样。 而我只是暗自觉得可笑，笑我自己傻，也笑她傻。 我终于鼓起勇气在平安夜跟她告白，谁想她彻底的拒绝了我。理由是我三心二意，喜欢她的同时还追白燕。我向她解释，请求原谅。可是她抛给我的仍然是“不可能“三个字。她是对我有好感的，可是却被我彻底的毁灭了。 我恨她的不近人情，恨自己的自以为是。我们就像温润的又白马路上的斑马线，总是平行······ 当我领着班花的手出现在她面前时，我知道我们之间隔的不仅仅是一面墙的距离。 毕业后我仍然怀念着她，可是男人是禁不起寂寞的动物，我恋爱了。小鸟依人的女朋友让我感觉良好。 然而，毕业会里我又看见了她，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对我的态度也一样。 当她冷嘲热讽的在我面前离开时，我觉得我是彻底的输了。 谁也想不到我的生命里还会出现另一个让我愿意为她而死的女人，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那次我和这个女人在火车站相见，她蓬头垢面的样子让我一生难忘。我就下了这个女人，被这个女人当作恩人一样膜拜。 也是为了这个女人，我进了黑社会，为了这个女人开始了我不一样的人生。 我开始在深夜里和别人群殴，单挑。手拿棍棒或者是砍刀，在雨里对准一个目标挥手而下。血溅在雨水里，慢慢的褪色。大颗大颗的雨水从我的头发上滴落在我的睫毛上，模糊了我的视线。冰冷的刀尖在冰冷的雨水里让我开始有些发颤，我渐渐开始适应这样的寒冷，渐渐让别人感觉到自己的寒冷。 我时常嘴角叼着烟，看着烟头上慢慢变成灰，断断续续的想要凋落。这样的日子让我觉得灰白。 直到那一天我看到来找我的古俊皓，我才觉得生活有了点滋味。 我带着一群小弟狂狂殴古俊皓，看着他的头发沾着结了冰的血迹，我痛快的不得了。我这想一棍子打在他的脑袋上看到他迸出的脑浆。 在我追赶古俊皓时，那个我以为再也不会看到的影子又出现了——蓝春晓。 因为她的出现我知道爸爸去世的真像。同样是因为她的出现，我开始慢慢知道另一个女人在我身后默默地付出——海鸥。 海鸥是个值得让人呵护的女人，为了我她可以一个人承受一切，哪怕是牺牲自己她都无怨无悔。我知道，这是蓝春晓做不到的。 我找到她问她为什么这么傻，她只是否认自己所做的事情，然后冷静的叼起一颗烟深深的吸着。我们在巷口的黑角里，只能听见声音。她深一口浅一口的吐着烟圈，最后小心地隐隐抽泣。 当我站在豹子面前要求让他放了海鸥的时候，豹子提出条件要我在两个星期内把B城的其余五区拿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于豹子来说这个条件不管结果怎样都是绝对有利的。我同意了，谁也不晓得我身上有多少伤疤，我连进出医院的次数都不记得了。唯一清楚的是，医生说有一条伤口缝合了三十二针。 当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时，我看到海鸥满面泪水的站在我面前······ 豹子说话算话的放了我们。我和海鸥简简单单的在天台上举行了婚礼，婚礼上只是请了几桌曾今出生入死的兄弟，过了这一天我就跟黑社会再也没有瓜葛了。婚礼那天海鸥穿这婚纱站在我面前，我很清醒的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和我相知相守一辈子的人。 在交换戒指时，我看到她久违的笑容。那个笑容如同我第一次手里拿着火车票给她时，她展露的笑容，眼角流着泪花，却笑的格外开怀。 戒指刚刚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海鸥就紧紧抱着我转了一个圈。 突然，她反身挡在我身前，然后我听见震耳的“砰”的响声。 海鸥笑着倒在我的怀里。腰部流着鲜血，毫无预兆的一幕让我瞬间失去了意识。我用手捂住海鸥腰部的枪口，可是那血液还是止不住的向外流，生生的把白色婚纱染红。我张着嘴拼命的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海鸥只是笑，眼泪从眼眶里夺涌出来。 我抱着她放到救护车上，在从救护车上我握着海鸥的手，猛的觉得她在一点点离我而去。就连仅存的片刻幸福都那么轻易地被人毁灭。 后来，我知道是豹子派老虎干的。 当医生告诉我海鸥可能终身残疾时，我瘫坐在了地上。深夜里我曾无数次用头撞击着惨白的墙。 最后，从报纸上我看到老虎被警察抓住，已经判处有期徒刑8年。 海鸥的下半生也许只能做到轮椅上了。海鸥说想要去一个靠海的城市，在哪里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可以安乐的过以后的日子。 我答应了海鸥。 我们住在海边。每天我都带着海鸥去看海天一色中徐徐升起的日出，看那在海面上飞跃的海鸥。 海鸥说，海面上的海鸥是等待那穿透云彩的朝阳才肯飞翔的 我问海鸥，你等待的那轮穿透云彩的朝阳是不是我？ §§第三十二章.古俊皓番外篇 古俊皓番外篇 面前的明明坐在梳妆柜前抚弄着柔发，一抬手，一回眸都能另许多男人为她着迷。我是一个贪婪的人，这样的女人都无法填补我的心······ 蓝春晓并不比明明绝美，也不如她了解我，可是我就是忘不了她。 我无法面对明明，更无法将这场丑陋的戏码在演绎下去。我是疯的，我无端的拉下无辜的明明，我痛恨自己无法去改变眼前的一切。 现在我的头脑开始有点紧绷，抑郁的眉头皱紧。 明明扶到我的胸前说，今天你谁也不许想，心里只能有我。 我心头一紧，用被子卷起身体。我说，今天我很累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吧······ 明明什么话也没说。 那天的的夜好静，静的让人好害怕。让我突然感到这是父亲去世的那晚。是孤独和寂寞，是我的要求太多，还是我的人生不允许有我爱的人和我在一起？ 那一夜，我奔跑在空旷的马路上，车辆从我身边飞驰过，就像流星一般。是什么让这一切成荒芜的废墟，是我还是黑夜的来袭？ 原来悲伤只能自己承受，原来开心假装不了，原来思念不能埋葬，原来你，蓝春晓，还在我心中不断游走····· 我乘着飞机飞往法国，告别我的过去，我不想在去揭开伤口。就让时间让我慢慢愈合吧······ 有句话叫天不随人愿。当我知道明明住在精神病医院，轻轻和陆斌都去世的消息时，我彻底崩溃了。我是一个侩子手，将我的明明活脱脱变成了一个伤心欲绝的痴傻儿。我没有想到自己的决定回让她走到这个地步。 面前的明明不是小时候追着我抢糖吃的明明了。我想起我们恋爱时她抓着我的衣角对我说，古俊皓如果有一天你辜负我，我会用各种方法缠住你，让你一辈子忘不了我，让你疼痛的过一生。 现在她做到了。 我的确是痛不欲生的，我的一切都摧毁了。 妈妈似乎老了十岁，她每晚都抱着轻轻的照片，含着眼泪水睡去。我每次停留在她的卧室门前都能听见她在梦里抽泣，往往是含着泪水睡去，带着哭声醒来。 这一切的罪过似乎是我招来的。如果不是我弃明明而去，明明就不会住进精神病医院，如果明明不住进精神病医院，轻轻就不会迁怒于春晓，如果轻轻不迁怒于春晓，春晓就不会并到，如果春晓没有病倒，陆斌就不会来看春晓，如果陆斌不来看春晓，那么轻轻就不会抓住陆斌来探病，也不会再一次迁怒春晓，最后举刀相见，如果没有举刀相见，陆斌就不会夺刀，陆斌不夺刀就不会死，陆斌不死轻轻就不会殉情，蓝春晓就不会患抑郁症。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连环套索一样，一环紧扣另一环······· 明明总是拿着我送给她的万花筒，坐在病房的墙角里，不断地对着天花板，仰着脖子转呀转，我知道她在回忆我们小时候，那里寄存着我们的记忆。 我曾今在一段并不短暂的时光里以为自己深深地爱着明明。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爱，是依赖，是因为长久的眷恋。也许也可以说是，从过去认为的爱演变成了如今想要让自己相信的依赖。 也许，我是在逃避自己的罪行，所以才会找借口，宽恕自己······ 我曾今以为很爱很爱蓝春晓，而且爱的很深很深，后来我才知道陆斌和蓝春晓的爱是我无法用自己的爱去比较的。匆匆岁月里，我知道自己的爱和他们相比很浅很浅。最刻骨铭心的爱是要用时间做工具去慢慢雕琢的，这份爱必须和时间一起成长。 只是单单比较时间，我对蓝春晓的爱就无法和陆斌的爱相比。不，是不能比，一比较就相形见拙了。 我承认我很傻，可是我的妹妹古轻轻更傻，傻到愿意用以后埋葬在地下后的所有时间去完成对陆斌的爱，完成自己没有完成的心愿······ 然而，我爱蓝春晓，即使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失去了所有，我仍旧爱她。即使她永远也不会接受我，我仍旧爱她。 如果眼前的悲伤，寂寞，闪动的回忆都是假的那该有多好。可是这些沉痛的东西已经深深沉沉的封存在我的细胞里，这些东西忘不了，也无法忘记。它和骨肉相连，和生命相连，无法抹去，除非是生命停息，玉石俱焚。 后来，我听白燕说蓝春晓的忧郁症好了。我问白燕，为什么她不跟我联系？ 白燕说，有些东西不能够触碰，见到你会让她想起古轻轻，会勾起她最不想想起的回忆······ 我曾今好几次前往A城，每每前去，总要到我们相遇的那个唱片店店。那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唱片店门口处还是放着一块厚厚的棉垫，我想可能依然是为客人擦鞋底的。能闻见到处散发的茉莉花香。唱片架子上按不同的特色摆放着唱片，整齐又有规划。暖暖的阳光穿过云彩折射在落地窗上，把地板照的格外干净，地板反射的阳光映在天花板上悬挂的紫色水晶灯，发出闪闪的光亮。 我轻轻拿起挂在墙上的耳机，扣在耳朵上······ 如果时光还能回到多年以前下着大雪的一夜，该有多好······ （回忆中······） “是你，麦田稻香的帅哥！”蓝春晓惊讶的叫道。 “呵呵，我知道我帅，不过你也不用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吧！”蓝春晓用一副小人得志的眼神看着我。“我这个人有什么说什么，没必要遮遮掩掩的，长的好，不代表人品好，也许对于长相你对得起大众，不过对于你的道德，我想，绝对和你的长相是成反比的！” “呦，嘴皮还挺列害的！”我的脸上开始产生除了冷漠以外的其他表情，只不过，连我自己也没有发现那是什么！ “呵呵，本尊一向如此，说我牙尖嘴利的多了去了，你算老几？我们不过彼此彼此！”蓝春晓的脸庞马上就显露出一种大获全胜的感觉。嘴角像裂开的石榴。 “你这丫头，得寸进尺！”我上前一步，对视着蓝春晓的双眼。从她的眼里，我看到不一样的我，像水中的倒影······ 我对蓝春晓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只有相顾无言······ 也许，遗憾是另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