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番外篇
我穿着艾地菲尔的服装,涂着香奈儿五号香水,我住的是豪华别墅,提着的是爱马仕的包包,我喜欢戴着迪奥的太阳镜。在商场上,我已经是风生水起。可当我数着钞票两手发软,拿着信用卡豪迈的狂刷时,没有人知道我在用另一种方式麻痹自己。
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这辈子我都无法再去享受一个做妈妈的权利。每次坐在B城第二医院的香樟树下,我都在想蓝春晓对它说了些什么。B城第二医院的走廊还是那么凄凉,虽然地面被擦的泛着光亮,可是仍然会有莫名的悲凉涌上心头······
每次我踏进乔锐的病房时,我都在想,如果他醒来后我要对他说什么。我一方面渴望能够再次看到他温柔的眼神,另一方面我却对自己曾今所做的事感到愧疚。我不知道面对他时该说什么。
我是否依然有资格请求他的原谅?
我坐在乔锐的病床前,不断的为他做按摩,跟他讲着让我心疼的蓝春晓。
我婆婆找我说,你还年轻,如果你要改嫁我们绝不拦着你,犯不着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人而守活寡。那时,我真想跪在地下承认我的罪过,请求他们的原谅。可是我没有勇气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没有勇气对他们说曾今在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乔锐的。
我说,如果我离开他,天都会打雷劈了我。
我妈也不只一次的劝说我,她说,你改嫁吧,再多的钱也不能弥补心里的空虚。当我听着她说的话时,我含着泪说,不是他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他。
日子一天一天流水似的过去,我开着莲花来到B城孤儿院。当我看到那个丹凤眼,樱桃嘴,梳着利落的长辫子的小女孩时,我就认定她就是我的女儿,是上天再一次赐予我的孩子······
我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嘉琳,乔嘉琳。
嘉琳问我为什么爸爸总是躺在床上。
我告诉她,因为妈妈犯了错,爸爸生气了。
嘉琳说,妈妈不对,妈妈不该惹爸爸生气。
我搂着嘉琳啜泣,我说,妈妈好坏,以后嘉琳要听话不要惹爸爸生气。
嘉琳笑着点点头。她我的生活开始有了变动,不再那么疼痛。
偶尔,我回去看看蓝春晓,她还是写着小说,写着她和陆斌的故事,写着那段永远都挥之不去,呼之欲出的回忆。
蓝春晓曾今有一段时间是接受治疗的,忧郁症的治疗。心理医生说,蓝春晓是因为接受不了陆斌离开的现实,逃避问题,所以把自己封锁起来了。我去她家的时候,她的厨子里放着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瓶瓶罐罐。
她有时拉着我说,我是唯一能够给他温暖的人。
那一秒,我觉得蓝春晓说的那些话是对的。爱情就像空气里的小虫子,你根本无法预测它什么时候会飞进你的眼里,让你流泪。
那段日子,我带着她经常去郊区,医生说让她都放松放松心情,对她有好处。
我问她,春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初中的日子?
蓝春晓总是用特别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说,你忘了么?
我摇摇头说没忘,那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蓝春晓说,当然开心,不写作业还有我帮你抄是不是。
我流泪了,这辈子还有一个这样的闺蜜跟我相知,相依,足够了。
后来,蓝春晓一度爱上了折纸鹤,她把自己对陆斌的话都写在纸上,然后折成一只只小纸鹤。等到折到五百二十一只纸鹤时,我跟她去了S城。
她站在陆斌的墓碑前,一直看着,不说话,不流泪,就是静静的注视。她把放满五百二十一只纸鹤的玻璃瓶摆在陆斌的墓碑前,瓶子上绑着一支海芋。后来我猜想,也许她是在心里跟陆斌说话,再说心里话。
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可是当我们回到B城事,蓝春晓的忧郁症好了。
那天后,她在电脑上一直噼里啪啦的打着蓝春晓和陆斌的故事。我想这也是一种感情的寄托。
我们都是小傻瓜······
我还记得和蓝春晓在柏油马路上骑着脚踏车,肆意的在风里穿行,我们唱着《小白船》,歌声随着风儿飘远流长。
小时候我唱小白船
生活没眼泪,
妈妈说我长大以后,
一定会很美,
一天一点慢慢长大,
尝到甜酸苦辣,
不过就算生活怎么样,
我也会像童年一样开怀的笑。
我怀念从前,
总是看的简单,
不问不怕不倦,
我愿有一天,
能够开怀的笑,
朝向小白船。
我依稀看到蓝春晓骑着飞快的脚踏车扬着小脸对我说,白燕,你追不上我······
我们纯真的笑脸被风撕碎,随着香樟树的叶子飘走。
我总是能在无数的黑夜里惊醒,我总能梦到那晚下着犀利的雨,我和乔锐的车子跟一辆卡车相撞,最后一刻,乔锐抱紧了我。我禁闭着双眼觉得下体剧烈的疼痛······
每次梦醒时,我都看着身旁的嘉琳,她在安静的熟睡。
我走到阳台,把手向天伸的高高的,我总觉得乔锐在天上看着我。
我说,乔锐你快回来,如果你找不到回来的路,就看看依然闪烁的北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