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几乎没有头发的老太太呲啦着牙对着我笑，我看了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她的牙齿上是黑黄色的牙垢，手上的皮似乎轻轻一拉就能掉下来。满脸聚在一起的皱纹让人看了就想起苟延残喘的病树皮。宽松的病服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矮小。 我的心脏一下子就飞到了高空，悬在胸口。 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一步晃悠三下的向病房门口走去。 我翻了一下身子，闭上了眼睛。 “天呀，你终于醒了！医生说你精神太疲惫了，这样下去会得抑郁症的！”白燕把手里的暖瓶放到桌子上，拍拍我又道：“是不是特别想离开这儿？还好这病房就你和一个老太太，她比你还闷，你俩总算是有个伴了！” 我的心脏还没有从刚才的老太太那缓过来，听着白燕咿呀说着那老太太，更加心绪不宁了。 “你这样是不是还没好呀？”白燕看我还没搭理她，又道：“得儿，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准会理我······”白燕看了我一眼，见我没动静，于是咳咳的干咳两声，说：“陆······” “他什么时候来的！“我睁开眼睛问道。 “你还知道说话呀？”白燕瞟了我一眼，把刚刚倒好的水放到桌子上，然后把我慢慢扶起说：“昨天他一知道你晕倒了就风风火火的来看你了，上午来了，你没醒，接着晚上又来了，你又没醒！谁知道他还会不会来呢？”白燕说完就把刚才放在桌子上的刚倒好的水递到了我手里。 我是不甘心的，我对陆斌的这些关心感到负累，他的关心越多，我就越想呆在他身边，我会像吞鸦片的人一样，越来越上瘾。 “怎么了，你呀就是太理性了，做什么都不够大胆，你就不能跟陆斌说你离不开他？”白燕说完把我的身子扭转到她脸前。 “说了他就会放弃他妈么？说了他妈能轻易地放弃陆斌的身家财产么？”我冷冷的道。 “你怎么知道不会？你不说陆斌会知道你有多爱他么？” “说不说没什么差别······” 白燕斜着眼睛说：“你呀，就是死撑着吧！早晚也会跟明明一样······”白燕说完觉得自己有点口无遮拦，顿时哑语了。 “我不会那么想不开的，你放心好了······”我刚说完，就看到古俊皓拿着桔梗花一脸愁绪的走进病房。 “呦，说曹操，曹操就到呀？”白燕朝着陆斌像我的方向瞥了瞥眼道。 “你怎么来了？”我明知顾问的问。 “我听说你晕倒在飞机场，我来······”来看你，你怎么样？那里不舒服么？什么时候醒来的？医生来看过你了吗？你昏睡了这么长时间饿了没有？想不想吃点什么？” 陆斌站在那一个劲的问这问那，我马上就控制不住了，眼里哗啦啦的往下流着眼泪，，下颚低下去，只看得到陆斌的鞋子。 “你······;哭了······”陆斌把花插到花瓶里说道。我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也无法揣测他的心情。 “你们聊着，我先出去给春晓买点东西！”白燕拿着皮包匆匆忙的跑出病房。 陆斌坐在我的病床上，手停留在我的脸庞，颤颤抖抖的，我以为他会给我擦拭眼泪，就像以前一样，可是······陆斌最后把手收了回去。 我扬起头，感觉眼睛湿漉漉的，凉飕飕的。我看着他说：“你还是我认识的陆斌么？你以前对我的种种去哪里了？为什么你会让我感觉这么冷？我已经被你弄得丝毫没有温度了······你告诉我，请你告诉我，我还是唯一能让你感到温暖温暖的人吗？” 陆斌看着我，眼神里透着悲痛，他红着眼球，没有说话。 “我知道了，你走吧······”我挥挥手道。 我的心好痛，头也好痛，就像是被人从悬崖上推到山谷里一样，回身都带着疼痛，痛的我快要死掉了······ “春晓······我不能让我妈伤心，她这一辈子为我受的委屈太多了······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我会带着你走，走得远远的·······” 我咬着手不让自己哭出来。齿贝深深的要在手背上。 “春晓······”陆斌哽咽着喉咙说着。 “好啊······”陆斌哥你果然又跑来看这个骚狐狸！” 我马上翻起身子来，看这面前的古轻轻道：“一个富家小姐，说话这么难听，你还有没有家教！” “家教？告诉你，对你，没了！”故轻轻把手里的皮包扔向我。 陆斌身手敏捷的把皮包打到墙角，喊道：“这里是医院，你要疯出去疯！” “陆斌哥，你居然吼我？你难道不知道明明是因为这个狐狸精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么！” “你把嘴巴放干净了，你说谁是狐狸精！”我从病床上下来走到故轻轻面前。 故轻轻说：“我说的不对么！狐狸精就是你！” 我攥着源头，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已经变成一个标准的泼妇了，我现在百口莫辩，这个局面就像一个被猫咪玩过的毛线团一样，已经解不开了。 “你给我出去······”我冲着古轻轻大喊。 古轻轻冷哼道：“我偏不！”然后她又对着陆斌喊道：“陆斌哥，前两次你背着我看她我就不计较了，可是我昨天晚上才说不让你再看她，你今天早上就又来了，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因为他爱我······就算是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古轻轻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古轻轻伸手带风的朝我脸上飞过来，我一下子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腕道：“谁也不是傻子，你这招对我不好用了！”说完我反手给她了一巴掌，喊道：“这是我还给你的，我的脸不是白打的！” 古轻轻好像从来没被人打过，她马上就含着眼泪要跟我撕扯。 陆斌把我拽到他身后，挡着古轻轻道：“你别再闹了！” 古轻轻说：“我闹？好······我让你向这她，今天我就闹给你看！”古轻轻像陀螺一样围着病房瞎转，最后从那老太太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把水果刀，直逼向我。 陆斌抓着她拿着水果刀的手说：“你疯了么！” “我就是疯了！”古轻轻和陆斌来回抢着水果刀，我看着他们不知道怎么向前去阻止。 突然，陆斌脸色苍白的不动了。 古轻轻背着我愣在原处。 “怎么了······”我的声音颤抖着。 古轻轻踉跄的向后倒，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她甚者满手的血摇晃着脑袋说：“不······不······” 陆斌的胸口都是血，那把水果刀直插心房，我看到他发紫的唇颤抖着。我快步跑到他身旁扶着他坐下。我看到他的胸口像一个小血泉一样向外喷着血。我抓住他的手说：“陆斌······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陆斌的嘴张张合合，我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于是赶快把耳朵扶到他嘴边。他说：“你······还是唯一······给我温暖的······人······” 我流着眼泪，拼命的点头，手里和脸上都粘上了陆斌的血。 陆斌看着我笑了笑，他把手扶到我脸旁为我擦拭眼泪，然后手缓缓向下落，又缓缓的闭上眼睛······” 我大声嘶喊：“医生······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