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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阳光普照。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来一道明亮的光线。 白书沫眯眼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七点一刻,她将头枕在胳膊上,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以往这个时节,薰衣草和玫瑰花同时收割。林嫂和何叔管理着玫瑰园,薰衣草田一直由她打理,可是她升学之后怎么办,玻璃花房中新培育的薰衣草也需要人来照顾,何叔和林嫂他们肯定会忙不过来,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么。她皱眉思索着。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以至于电话响了几声才意识到。 “喂。”她伸手拿起话筒。 “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你要下来用餐么?”林嫂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她的用餐时间一直不太正常,她不太喜欢按部就班的到点吃饭,因此一直颇为随意。 “哦。你们先吃吧,我一会下去。”说完她挂上电话,林嫂一定以为她还在睡觉吧,她的嘴角浮现一丝微笑。 已经没有时间浪费在情绪中了,她果断的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拉开窗帘,让阳光倾泻而进,屋里顿时明亮起来。她叠好被子,开始洗漱。 楼下,池恩宁正优雅的享用早餐,所有人都不明白,像他那种活泼性格的人吃饭的时候居然可以表现的这么有气质,就连一直以高级管家规约约束的的何叔也认为他的一举一动表现的完美无缺,像是接受过高级贵族的家庭礼仪的专业培训。 他不由得感慨,真是人不可貌相。 严俊熙漫不经心的吃着早餐,他不像池恩宁那样注意外在的举止,只要舒适就好。 白书沫下楼时,几人的早餐已近尾声。 林嫂将煎蛋放到她的面前,还有几片抹了果酱的面包,还有一杯新鲜果汁。 她慢慢的吃着早餐,不在乎食物本身的味道,而是吃的饱不饱。 “啧啧,女孩子吃相像一头牛,可你怎么就是不长胖呢。”池恩宁不解的问,他正喝着一杯严俊熙煮好的咖啡,此时他有大把的时间用来磨牙,外加消化。 白书沫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向何叔,“海芋田今天需要灌溉,严俊熙规划一下院子中的空地,可以用来种什么。”她不紧不慢的说道。 “是。” “那我呢?”池恩宁指着自己,刚才她似乎把他给落下了,他极力的推崇自己的存在。 “难道你以为何叔一个人浇灌海芋田吗,对了,我记得葡萄园还需要灭虫吧。”她故作思考的说道,眼中是调皮的神采。 “何叔我帮你。”池恩宁立刻狗腿的说,末了狠狠的瞪了白书沫一眼。 “那好,就这么决定了,加油吧,今天也请努力工作哦。”她笑了一下,站起来,“我今天出去,下午才能回来。”说完迈步向外走去,如一阵花香飘过。 该交代的事情已经交代了,接下来就是她必须去做的事情了。 不多时几人只看见一个人影骑着单车走出紫藤园。 §§第二十六节 成落汤鸡了 阳光温和的洒在她瘦削的背影上,身后是一大片玫瑰花丛,各色玫瑰开的正艳,构成一副美丽的图画。“真美啊。”池恩宁不禁喃喃自语,不只是在说人还是说这景。 白书沫骑着单车围着庄园的四周打转,一路上和镇上的人打着招呼,她要察看一下围墙有没有被攀爬的痕迹,毕竟这段时间外地游客增多,关于薰衣草庄园的宣传又太多了,仔细的看了一遍似乎一切还算太平,她放心的骑车回庄园。 在途径镇上唯一的那间蛋糕店时,被美食吸引住的她进去吃了一小块慕司。然后心满意足的骑着单车慢慢往回走。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传下来,在林荫道中形成斑驳的影像。 她用心去感受周围的一切,温暖又惬意。 她回到庄园的时候,严俊熙正在丈量篱笆距花丛的距离,池恩宁和何叔那里的浇灌工作似乎还遥遥无期,水管永远接不牢固,而池恩宁已是满脸泥泞,仿佛是从泥里打滚出来的一般。 看着他的样子,白书沫很不客气的大笑,而且笑的很是夸张,相当的不给面子的笑法。 “你还笑。”因为一整天心情不顺又遭到嘲笑的池恩宁顿生怒火,拿起水管就朝白书沫的方向浇了过去。 不出意外,下一秒白书沫立刻变成落汤鸡,样子狼狈至极,张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浇我?”白书沫火冒三丈,她立刻拔下另一只水管朝他射过去,两人大闹起来,附近的海芋花得到了足够的水份,土地变得泥泞。 “哎呀,你们两个……”何叔笑着摇头,分明是孩子行径嘛。不过这也很好,面对池恩宁时,白书沫骨子里的调皮成份便会完全的展露。 “你们俩这次闹大了。”严俊熙指着他们身边那一片倒下的海芋花。 何叔显然也发现了,“快住手,花都要淹死了。” 两人显然也注意到了现在的情形,就这么面对面的开心的笑起来。 何叔他们几人受到他们的感染,不禁也笑了起来。 换过衣裳之后,白书沫借口看书进入后面的紫藤园,这段时间,采收的相当顺利,只要晒干之后便可以发货到货运站了。 她恋恋不舍的注视着面前的花田,采割完之后这抹紫色将不复存在,又要等到来年才能看到这如画的景色了吧。她想了想,尽量捡已经完全绽放的收割,然后留下一抹紫色在风中摇曳,虽然香气会淡许多,但总好过面对空空的枝头发呆,为她的想法喝彩,她拿过一旁的花篮慢慢的采收起来。 夕阳橙色的阳光均匀在洒向这方天地,空气也变得柔和起来。 白书沫将花平放到玻璃花房前面的空地上晾晒,制成干花运输出去,紫藤园是不对外售卖薰衣草的,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规矩。 她坐在台阶上,看着这一片紫色,脸上露出平和的笑容,从山顶上可能望见的区域现在已经收割完了,余下的就可以暂缓一下,希望那些外来游客的好奇心不会持续太久。 每年慕名来参观的人数实在太多了,今年似乎平静了些,也许人们对薰衣草田的热度已经过去了。 希望如此吧。 §§第二十七节 管家守则 看了一眼天色,她迈步向园外走去。 远远的听见前院传来的吵闹声,她快步向玫瑰园走去。 门口处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何叔正和两个人交涉。 “怎么回事?” 面前是两个身带相机的游客,身着度假休闲的服装,看样子他们似乎想拍照,但是被何叔阻止了,他们极力的想通过沟通达到目的。 “小姐,他们想在这里拍照。”何叔简明扼要的介绍了现在的情况。 “哦。”她点头,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转向两人,“这里是私人园区,禁止拍照,请离开。”她不卑不亢的说道,做出请离开的手势。 “你就是庄园的女主人吧,我们是今晨报社的记者,想在这里拍几张作为小镇风情照片,同时也可以提高紫藤庄园的知名度。”其中的女孩急忙说道,附带拿出记者证。 “对不起,我想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白书沫的表情似乎比刚才更加的冷淡了。 “我们可以付钱的。”那人继续说。 白书沫感到自己被侮辱了,“快点离开,否则我就报警了。”她的声音愤怒而坚定,眼睛中是不容置疑的决心。 见她的态度如此坚决,那两人灰溜溜的走了。 “可恶。”白书沫气的瑟瑟发抖,居然是以一副恩赐的架势在她的庄园里说话,她右拳紧握,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小姐,请不要生气,下次我会处理好的。”何叔恭敬的说道。 “下次直接报警。”她恶狠狠的说着,面容严肃至极。 “是。” “书沫,你别这个样子,他们可能是被这里的景色迷住了,这正说明了紫藤园魅力无边,让人美不胜收嘛。”池恩宁大咧咧的说着,不明白她的气从何来。 园内花开正艳,香气扑鼻。 “我宁愿不要。”她冷冷的说道,面上是冷峻的表情,夹杂着一抹说不出的失落感觉,说完她转身进入古堡。 两人还待说什么,被何叔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她为什么不喜欢拍照?”池恩宁奇怪的问。一般来说广告宣传不应该是件好事么,现在就有人花大把大把的钱用在这上面,甚至还高价聘请知明的广告企划人员来做设计,提高知名度,从而可以更好的开拓市场。紫藤园不需要这样做么,销路是不是有点太闭塞了。 “不清楚。”何叔摇头,表示不想多谈。 “你是管家哎,怎么会不知道?”池恩宁明显不相信他的推托之词。 “管家守则第一条:不得对主人的个人想法和私人事情过份关心。”何叔一板一眼的说道,表情端正至极。 “呃。何叔,你这个样子倒和我家那个老古究没二样。”池恩宁摇头笑着说,他扶着锄头站着,虽然是劳动的样子,但依然神态潇洒。 “若能让你想起了家人,我荣幸之至。”何叔缓缓的说着,表情郑重严肃。 “我忍不住了。”池恩宁靠在严俊熙肩头大笑起来,大笑声吓跑了一只在枝头栖息的喜鹊。 严俊熙的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何叔有时真是个活宝。他低头捡起池恩宁掉落的锄头,塞到他的手里,转头继续劳作。 何叔丝毫不以为意的的继续工作。 那厢池恩宁依然笑不可支,夸张的大笑声在紫藤园中回荡回荡。 §§第二十八节 那种关系? 白书沫听到他们的笑声,从书房探出头,正巧看到严俊熙关切的目光,她的动作停住了。 “你没事吧。”似是无声的问。 “还好。” 收回目光,关上窗户,她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像是做了一个决定般,她迈步向西侧走去,西侧尽头是一间画室,那是妈妈特意为她准备的画室。 已经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她不曾拿笔,有多久了,她记不清楚。自从妈妈过世后,她就放弃了画画,一直以来妈妈就是她的模特,可是现在模特没有了,她还能画什么呢。 她的目光投向楼下美丽的花海,脑海中一个想法越来越清晰。 庄园,美丽的庄园。她要画眼前美丽的庄园。 她一把掀开画布,眼睛顿时湿润了,画纸上一个跳跃的身影,那是她在跳舞,是妈妈趁她不注意时画的,画中女孩站在薰衣草田中,轻盈跃起,宽大的裙摆展开去,点触枝头的紫色花瓣似在弹奏一般,她的脸上是快乐的明亮的笑容。画的右下角是几个小字:沫沫一定要快乐。by妈妈。 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妈妈,谢谢你。” 她换上画纸,从窗户眺望下方的玫瑰园。此刻池恩宁他们正在园中忙碌,偶尔拿毛巾擦拭一下额上的汗水,不大一会,脖子上的毛巾沾满汗水。 思考了一下,她运笔如飞,一幅玫瑰采收图跃然于纸上,栩栩如生。现在框架已经出来了,只需要将细节部分仔细的上色就可以了,她静静的画着,忘记了时间。偶尔看一眼沙发,仿佛妈妈仍坐在那里看书,偶尔抬头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她下楼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之后了,客厅中百无聊赖正准备回房睡觉的两人目瞪口呆的望着从楼梯上走下的她。 特别是她最后的一句话:“我肚子饿了。”晚饭没有按时吃,林嫂知道她素来不喜被人打扰,所以一直没有叫她,可能以为她很快就会下来吧,没想到她一画起来,就会忘记周围的一切,只凭脑海中深刻的记忆。 “林嫂给你预留了晚餐,我以为你要减肥呢。”池恩宁一副可惜的表情,似乎她已经胖的很需要减肥了。 “我现在体力不济,懒得理你。”她走到厨房。 严俊熙将微波炉里面的东西端了出来,她立刻大口吃了起来。 “忙到现在?” “嗯。” “需要帮忙么?” “谢谢,用不着。”她口中没停,飞快的消灭着一桌的饭菜。 “其实你下午完全没必要生气,那些记者就是那样。”严俊熙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可以形容他们的行为,他有些懊恼的垮下双肩。 “无聊至极。”白书沫喝了一口果汁,“你不用再说了,我只是不喜欢每天来参观的无聊人士而已,之前有过一次,这里有整整一个夏季没有安静过,每天有数不清的游客前来观光,玫瑰园的花都没有办法正常采收,一切全乱套了,那是我过的最糟糕的一个暑假了。”她苦笑了一下,“从那时起,我就决定以后坚决不对外开放参观了。” 单纯的为了寻求安静的生活,只是这样。 严俊熙点头,也是,难怪呢。外地游客的好奇心一般比较重,像他就是因为喜欢这里的花园才决定应聘的。 “晚饭吃这么多不会长胖吗?”池恩宁趴在椅背上看着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道,女孩子一般都比较注意体重的,像他的姐姐就是,连体重增加了一斤都要减掉的。 “扑哧。”白书沫一大口果汁全喷了出去,“你的确有气死人的本领。” “谢谢恭维,书沫你不喜欢拍照么?”他头枕在沙发靠枕上,仰望着天花板,状似不经意的问。 白书沫想了想,“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不喜欢别人来拍而已。怎么,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对他的直接想法已经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她径直问道。 “没什么。”他悄悄的对严俊熙眨眼,只要她认可拍照就OK了,完美的假期啊。 “你最好不要搞什么小动作,否则会死的很难看的。”白书沫赏给他一个灭了他的眼神。 池恩宁扬头挑衅的不予理会。 白书沫决定大方的原谅他的无礼。 “你慢慢吃,我们休息去了。”严俊熙和池恩宁起身回到房间。 白书沫狐疑的望了两人一眼,看起来不像那种关系啊。呃,身上起鸡皮疙瘩了。懂得太多真不是件好事,她嘴角抽筋的想着。 §§第二十九节 废弃的游泳池 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活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严俊熙和池恩宁已经习惯紫藤园的经营模式,每次将花送到早市后,他们会趁机和店里的说话会脸红的女孩聊上一会,然后再搭车回来。 白书沫则越来越习惯池恩宁的神经大条,对于他突然冒出的想法,她虽然极力否决,可仍然阻挡不住他那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有时候她不得不感叹:习惯真不是个好东西。 今年紫藤园注定不平静,自从他们来了之后,似乎她平和的心态一直处在崩溃边缘。 午后的阳光炽热的烤着大地,白书沫坐在紫藤花架下,吃着何叔他们来回来的雪糕,冰冷的感觉弥漫在口腔,可片刻后,炎热又持续侵占身体。 今年的气温有点反常,往年7月中旬才会达到的高温,现在才6月就已经轻易的到达了。这里靠近海边,虽然温度升高造成的影响不大,但是空气持续在闷热状态,呼吸也会变得沉重。温湿度大的地方,人们往往更容易感觉到疲惫。 “这鬼天气热死了,这里没有游泳池真是难熬。”池恩宁擦着头上源源不断冒出的汗水。 “游泳池?”白书沫转头看着他。 “是啊,这个时候泡在游泳池中最舒适了。”池恩宁想象全身浸泡在池水中的感觉,脸上露出幻想的满表情。 “从这里走五里之外就是沙滩了,游泳池似乎不需要。”严俊熙捧着冰水降温。游泳池的确是不需要的地盘呀,白书沫如是想到。 “可是这温度热得我眼花,这五里路,根本一步都不能走。”池恩宁一脸无奈,他要是能在这天气里搭车到海边,肯定会中暑。 “游泳池就在那片玫瑰园和海芋田交界处。”白书沫指着中央的空地,因为很久没有人使用和打理,池底已经积满了淤泥。 “真的有么?”池恩宁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严俊熙走过去查看,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击掌,“耶!” 然后动手开始清理。 “我还以为这里以前是个池塘呢。”严俊熙笑着说,这么大的游泳池作为一个池塘也比较恰当。 “真是不会利用。”池恩宁又开始暴殄天物的理论。 “你们要自己动手吗,可以请工人来的。”白书沫好心的说。他们两个人肯定要清理一整天吧,并且还需要清洗出来,再灌上清水,没有两天的时间做不完这些的。她估摸着可能需要的工时。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严俊熙一眨眼,埋头苦干。 “那我也帮忙吧。”她跳下去,将里面的泥土堆到一起,然后再弄到池边上。 日暮时分,经过一下午的整理,游泳池中堆积的淤积终于清理完毕。 反观三人,一身泥土。虽然狼狈,但仍是一脸笑容。 “没想到干活也能这么快乐。”池恩宁用手扇风,汗水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泽。 “哈哈,你脸上的土都可以种花了。”白书沫指着他身上的泥土,以及脸上的泥巴。 “你的也差不多。”严俊熙提醒她。 “哎呀,弄脏了,我最喜欢的T恤。”说完她立刻爬了上去,希望来得及,还能洗干净,还原它的本色。 “真是大惊小怪,反正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池恩宁一脸不解和不赞同。 §§第三十节 度假中的长工 最后两个人同时想到现在亟待解决的问题。 “上面的土要推到那里啊。”两人看着周围堆积的泥土,很大的一摊呢,看样子是堆积了很多年的结果。 “放到那篱笆下面,很快就能用到了。”严俊熙慢慢的说,对园内的改建他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大体的雏形。 “好麻烦。”池恩宁抱怨道,“鱼缸就算了,连游泳池也浪费了。” “不过你似乎很喜欢这种方式。”严俊熙也爬了上去,在平凡中寻找惊奇。 “你管我。”池恩宁像个小孩子似的说,“这样就更适合度假了。” “你这个长工现在在度假吗?”严俊熙不解的问。 “长工就不许度假么?我现在是在假期中。”池恩宁大摇大摆的走了,留下严俊熙对着一地的泥土,傻眼。最后他认命的找来小推车,一车车的运到篱笆周围的空地上。 没有办法。 白书沫整理完毕下楼时,池恩宁正站在鱼缸前逗着乌龟。 “严俊熙呢?” “还在忙吧。” “你偷懒?”她指着他,不敢相信他会是这种人,好吃懒做。 “我手疼。”池恩宁伸出双手,展示手上的血泡,长这么大,他还没干过这么重的工作呢。居然还冤枉他,他真是比窦娥还要冤了。 的确是蛮严重的,白书沫心下想道,“待会让林嫂给你抹上药膏,千万不要挤破了。”说完她向外走去,她想看看进展的怎么样了。而且那么大的工作量,严俊熙一个人根本做不来。 游泳池边,严俊熙仍在忙碌,何叔在一旁帮忙。 她大步走上前查看工作进度,边看边评论道:“进度很快呢。不过将游泳池全部清洗一遍,然后再放上沙滩椅,大概还需要两天的时间吧。”她细数着需要的东西。 “还有沙滩椅。”严俊熙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白书沫点头,已经收起来一段时间了,不过应该还没坏。 真是浪费啊,严俊熙脑海突然飘过池恩宁的这句话。 “很好啊。”他慢慢的说,总不能直接说浪费吧,绅士是不能说出这种话来的。 第二天他们两个人暂停工作全力清洗游泳池,将沉积灰烬多年的池壁清洗的光亮如新,浅蓝色的瓷砖在水中呈现它应该的颜色,蓝色的水面对应湛蓝的天空,倒映着白云朵朵,好一幅假期休闲的图景。 若是可以PS掉游泳池边缘那个倒地的巨大物体外,池恩宁瘫倒在水泥地上,如此强大的劳作,他这里甚少出苦力的人确实是困难了些,但是已经完成了,不是么,还是值得嘉奖一下自己的,他举起手臂,晃着一只草想着。 最后的工作是他们从储物间将那几把超豪华的沙滩椅从储物室中搬出来,细细的擦拭了一遍,就像刚制作成一般的崭新,然后把它放在它应该呆的地方,游泳池中也已经放满清水,只是水温仍有些凉,不能痛快的入水。 “万事OK,大功告成!”池恩宁摆了一个恶心到极点的POSE! 庄园中,站立的三人很一致的将目光转到别处。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看了会降低智商的。 §§第三十一节 先斩后奏 游泳池后面是一丛由蔷薇花盘成的廊架,只是花期已过,绿叶飘动,正好可以遮挡中午炽炙热的阳光。他们将沙滩椅放在它下面,中间也摆上了一个藤花桌,闲余时分偶尔在这里喝点饮料还是不错的选择。 一切看来是如此的完美,也适于休假。 当天下午,水温上升之后,他们就进行了第一次试用,效果还不错。 白书沫坐在秋千上,望向这边,看着他们的笑脸,她的心情也随之上扬,她委婉的拒绝了他们一同泡水的提议,“你们慢慢玩吧。”前几天的那幅画还没有全部结束,只有一点收尾工作了,最近她的心情一直无法平静,今天正好全部结束。 她满意的看着已成型的画稿,鲜艳的玫瑰花丛中,一个仙子正在跳舞,她的头微微扬起,迎接炫目的霞光,阳光在她的头顶形成一个光环,将她笼罩其中,画的下方是一望无际的玫瑰花田。娇艳的玫瑰争相吐艳,极力的展示自己的美丽,她洁白的舞衣沾染七彩花瓣的色彩,在花丛中显得更像是霓裳舞衣。 成图效果还行,她满意的点头,将画收起,放到一旁的画夹中。 熟悉的手机音乐响起,她接听。“喂,你好。” “书沫,是我啦。”一个急躁的声音,是她的好朋友,韦拉兴奋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 “你居然能想起我,真难得。”她笑着说,突然有了贫嘴的心情,韦拉在假期开始的时候就去了大城市的父母那里。她放下画笔,将画架用布遮起,起身走到阳台的椅子上坐下,开始假期的第一次聊天。 “我听石头说,我们班留守人员准备去沙滩玩。我也要随行,问一下你要不要去,就在紫藤园附近的沙滩,距离很近的。” “我还是不去了。”她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习惯。现在是花期,庄园根本离不开人的,不能再给何叔他们增加工作量了。 “哎呀,人家都已经和他们保证,能够请到你的啦,你要是拒绝,你让人家的面子往哪里搁啦。”她不依不饶的说道,最后直接和她挑明了,由不得你不去。 反正你是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百分之百的选择题。 原来是先斩后奏啊,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我管你。”她坏心的说着,将她交给她们整治一下,省的老是这么的以主观意见做主。 “你……”那头咬牙切齿的声音,只待她再说出一个不字,立马杀过来将她捆起来,打包送到集合地点。 她窃笑,不忍再逗她了,“好啦。我去还不成嘛,只不过你皮给我绷紧点。” “知道啦。我一定洗好脖子伸到你的菜刀下面。”韦拉满不在乎的说着,反正到时候逃跑就是啦。 书沫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慢慢的说,“那还不至于,要不你给我当模特吧。”书沫笑着提出条件,以韦拉的好动因子,让她老老实实呆上一分钟都是难事。 “没问题,到时候把我画漂亮点啊。”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防止她反悔一般的突然收线。 话筒中传来嘟嘟的通话断掉的声音,白书沫表情愕然的看着手机,片刻后突然笑起来,要是她能老老实实的说再见就不是韦拉了。她应该是已经习惯了的,只是好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真怀念呐。他们也都还好么。 出去玩玩也许是个不错的注意。她这样想着,合上了手机。 §§第三十二节 社团 她心情大好,面带笑意的下楼,仿佛空气也变得柔和起来。 此时几人已用完晚餐,正坐在偏厅中聊天,对她的不正常用餐时间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再和她斗嘴。 白书沫一边吃饭一边听他们闲聊,大多数时间是池恩宁一个人的夸夸其谈,而严俊熙只是在他问的时候偶尔应和一声。 “我是高中水球队的队长,我们球队很有名的,曾经拿过全国高中比赛第一名呢。严俊熙你什么队的?”池恩宁骄傲的说着,尾巴眼看着就要上天了。 “侦探社。”严俊熙告知他答案,不出意外接收到两道惊讶的眼神,这个社团虽然在网络上看似响当当有名,但是在学校中却是冷门的存在,一般都是福尔摩斯研究社什么的,在学校中也没有那么多难以解决的案件等他们去侦破,他加入这个社团完全是个意外,同时也就做好了会随时收到这种眼神的心理准备。 “侦探社,枫伊还有这个社团吗,有意思。”池恩宁的兴趣被勾起。在他的认知中,侦探都是福尔摩斯那种类型的,因为他侦探剧看的不多,而且也不是那种会认真推理的学生,在玩乐为主的大环境中,谁还会一板一眼的按部就班的去做费脑力的逻辑推理。 “不属于学校的正规社团,是我们几个人成立的,没事打发时间而已。”严俊熙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虽然不想深谈,仍是表达了对社团的喜爱之情。 “学校生活真丰富啊。”何叔听完感慨道。 “当然啦,都说大学生活是丰富多彩的,各种社团五花八门,可惜我不能参加。”池恩宁一脸遗憾的说着,仿佛是天大的一件憾事。 “为什么?”严俊熙奇怪的问。参加社团有没有明文规定,一般来说只要你想参加就可以的。 白书沫的兴致被挑起,她放下餐具,等着他接下来的回答,说不定会喷饭的,还是先做好准备好。 “参加社团就没有玩的时间了嘛。”他无奈的说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呀,悲哀。他还是想玩的成分居多一些,上大学之后他将会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泡吧了,而且还有他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也要占去他很多的时间的,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远远不够的。 “校规中明确规定每个学生都必须参加社团活动。”严俊熙说道,据说是某一届学生会为了让学生能全面发展才设立的,而那一届新成立了好多的社团,社团数量之多,直接载入枫伊学院大事年记了。 “我才不信呢,等我入学一定把规定改了。”池恩宁努嘴,一脸臭屁拽拽的说道。 “有可能哦,除非你是学院理事长。”严俊熙淡淡的说着,像说一句笑话一般,这明显不可能的事情。 “学院理事长是谁呀?”白书沫问。据说枫伊是一所以学治学的学校,学生管理学生,理事长也是学生之一,统管学生会。 “据说是今年空降到学校的,具体还没有对外公布,不过听说是白氏企业的继承人。理事长采用轮流任期制,由枫伊学院的五大常任理事分别指定各自的理事长,任期四年,之前就是金氏的小少爷,不过学生会长是由另外的人担任的。”严俊熙说道,他已经在枫伊呆了三年,对这种新闻就算是不经常听,也记得很清楚了。 §§第三十三节 游泳比赛 听到白氏集团四个字,何叔的神情一凛,眼底闪过一丝犹豫,旋即恢复正常。 “真是乱糟糟的。”池恩宁叹气,没想到这么麻烦。 “不过也有其他可能,只要其他四家理事同意修改案通过,也可以执行。”严俊熙补充道,这是为了防止理事长独断专行采用的条款,至今没有执行过。 “另外四家?”白书沫略有些奇怪的问道。真没想到枫伊内部也分这么多派系,并不单纯是一所接受教育的学校,大学是个大染缸,会涤去你原本的纯真,前人的话真是有道理。 “楚氏、宁氏、金氏、林氏。”严俊熙细细的解释,“只是他们的执行理事一般不公开露面,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所以这种可能性基本为零。”他一脸惋惜的说道,不过嘴角却露出一丝窃笑,连他也被传染了,沾上了书沫的坏心眼了。 听完这一切,池恩宁一脸的挫败。死老头,设这么多的规矩。 白书沫听完,语气平静的说,“果然是有钱人家游戏的地方。” “对啊,每年在枫伊学院上精英课程中的二十人全是大财阀的继承人,他们掌管着当今社会金融界的命脉。”严俊熙一脸的不屑,“精英课程每年只招收二十人,有时候就算是有钱也进不去,只有各财阀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才可以,而且还必须持有董事局的推荐信才能报名。” “听起来很有趣。”白书沫坐到他对面。 “可是又很现实。”池恩宁抱拳于胸,说着生存的法则,“说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我们去游泳吧。”说完不容分说地拖着严俊熙出去了。 客厅中复归于宁静,壁灯的灯光柔和的洒照着这方天地。 白书沫愕然的看着面前的空气,就这么一会的工夫,人就走了?话才讲一半好不好,她甚至想起身将池恩宁抓回来追问一番。她为什么会想知道呢,有时候知道点事情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么。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于外面,何叔担心的问:“小姐的意思是?”他的眼中有一丝莫名的闪烁。 “那个,我还没有想好。”白书沫淡然一笑,如果她没有记错,那张通知书上写的就是精英课程,可是她根本不是哪家大型企业的继承人,她拥有的本身只是紫藤园,仅此而已。 白书沫喝了一口花茶,望着墙面的画作,娇艳的花朵在最美丽的时候留下最灿烂的影像,那是生命存在的印记。 “小姐,你完全不必为庄园的经营担忧,其实……”何叔看着她平静无波的侧面,无端的感到心疼。 扑通两声过后,外面游泳池中传来喧闹声。 接着池恩宁的大嗓门在夜空中响起,寂静的夜色中没有了蝉鸣声,听的特别的清楚:“我们来游泳比赛,输得人去搬啤酒。”入水之后,在池水温柔的抚摸下,身体的各部位得到了充分的放松,人也会变得懒洋洋的。这种状态下爬出池面,实在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 以上,就是池恩宁比赛的缘由。 白书沫打断何叔的话,“不要再说了,我出去看看,好像很有意思呢。”完全不给何叔发言的机会,身影快速的穿过门厅,到达了园中。 何叔看着她的背影,将满腔的话语咽了回去,重重的叹了口气。 书沫小姐,紫藤园的经营状况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的。一切都还好,一切都未成定局之前,还有无限的可能性的。 生活就是如此,没有既定的步伐,也没有既定的结局。 外面的两人正在比赛,似乎又不是在比赛。白书沫远看了一会走到玫瑰园中,朵朵玫瑰傲人的立着。她俯身闻着玫瑰的花香,如饮下一杯醇厚的美酒,沁人心脾。 如果玫瑰可以用美丽端庄来形容,那么薰衣草就是清秀佳人了吧。她不自觉的想着,不由得就想把它们放在一起比较,没有原由的想法。 站在这方空间,烦闷的心情无端的变得平静,细腻绵绵的温柔的感觉包裹着她全身,就像是幼时妈妈温暖的怀抱,给她全心的呵护,在其中她可以安然度过任何的风雨。 抬头仰望,天空中星星一眨一眨的,傲世这方宁静的土地。 妈妈。天堂的风景也如这般的美妙吗,花香也这么的浓郁么,否则为什么你一直不肯进入我的梦乡呢。她低喃道。 碧空中,她依稀看到一颗星星闪烁了一下。细望去,天空一切如常,繁星满天。 §§第三十四节 睡美人 依然是卖花的日子,白书沫和林嫂在园中忙碌,池恩宁、严俊熙负责将花搬上车,“书沫,你不去么?”爬上车之前,池恩宁问道。 “不去了,”她摇头,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她笑着摆手,“一路平安。” “那我们就出发吧。”何叔说完发动车子,急驰而去。 “书沫,似乎很开心。”林嫂看着她脸上明亮的笑容。 “有一点。这几天天气潮湿,三楼的房间需要通风,嗯,还有照生他们月末会过来度假,客房也需要打扫一下。”她想了想道。 “他们啊,现在这种时候了,还想着玩。”林嫂不乐意的说,语气中颇多不满。书沫知道她只是在担心照生而已,照生不太擅长读书,这种分秒必争的时间是非常的重要的。 “大考前的轻松嘛。”白书沫笑着走到工具房拿了一个篮子出来。 她要剪些已经绽放的玫瑰放到花瓶里,花朵只要开苞,价钱便会低很多,所以他们很少会拿去卖。因为保存不当有可能很快就凋谢了,也会对紫藤园的声誉造成一定的影响,所以这种花朵他们都是任其自然的绽放,凋零。 她拿着剪刀细细的挑选着,清晨明亮柔和的橘黄色阳光照射下来,暖暖的。空气仍有些潮湿,这是海边特有的湿热天气。 剪满一篮以后,她回到屋内,慢慢的插到花瓶中。屋内,散发着玫瑰高雅的清香,凉爽宜人。 严俊熙他们回来时,白书沫正坐在紫藤花架下的躺椅上睡觉,手中拿着一本书半开合的书。细碎的阳光透过缝隙照射下来,柔柔的洒在她身上。 好一幅睡美人图,可是醒着的时候张牙舞爪的,像一只有着长爪子的小老虎,超讨厌的。 池恩宁掏出手机,很无良的拍了一幅睡美人图,然后就这么对着手机屏幕痴痴的傻笑起来。 笑的严俊熙感觉周围的温度低了许多。 睡着的白书沫均匀的呼吸着,醒着的动态美变为纯净柔和的静态美,长长的睫毛盖住晶莹的眼眸,细腻的汗珠从毛孔渗出,晶莹透亮的贴在面颊。 严俊熙注视良久,不忍将她叫醒,就让她这么的睡着吧,他贪恋的看着她的睡颜。最后他的眼光落于她手中的书页上,薰衣草的采收方法。心里不禁感到奇怪,她看这个做什么,园内又没有薰衣草,他疑惑的想着,一脸纳闷。 白书沫是被池恩宁的傻笑吵醒的,她睁眼看到两人,“你们回来了,这么快?” “嗯。”严俊熙点头,天太热了,他们早早的回来是准备泡游泳池的,作为一个长工这话说出来有点丢人,可是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面前为此折服也不是太丢脸的事情的。 “你在笑什么?”而且还笑的那么猥琐,她抬头问池恩宁。 “没有。”池恩宁急忙收起手机,然后看着她,“书沫,我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哦。”说完像献宝似的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显然是主人保管不善所致。 §§第三十五节 玫瑰皇后大赛 白书沫很努力的看清楚了那是一张宣传单,纸上印着几个艺术字:玫瑰皇后大赛。小镇每年的宣传节目之一,一般只在小镇中的玫瑰园中展开竞选,并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是本地人都知道的事情,征选流程也很简单。她将宣传单塞回到池恩宁手中,表示她的不在乎。 “征选玫瑰皇后呢。只要你上台,保证立马将那些人比下去。只是奇怪了,为什么称呼是皇后呢,玫瑰公主不是更合适么,况且公主听来更漂亮些,也更形象嘛。”他喃喃自语的说道。 “我没兴趣。”白书沫打断他的话,打开手中的书页。 “可是有奖金哦,而且很丰厚。”池恩宁指着其中的奖项,继续诱惑她。没有人能拒绝金钱的诱惑力的,本来没什么兴趣的事情只要牵扯上金钱的奖励,便会引起极大的关注,今年玫瑰皇后就是打的这张牌。 “我想我并不是很缺钱。”白书沫挑眉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就算庄园再经营不善,她也是不会去娱乐那些人的,妈妈从来对那个称号不屑一顾,而紫藤园也从来没有参与过任何一届的评选。 真是有够无趣的事情,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上,值得么。她不赞同的摇头。 “可是有了那笔资金,我们可以去海上度假的。”将脑袋担在石桌上,池恩宁陷于想象中。徐徐夏日微风中,他和书沫置身于豪华邮轮中,惬意的躺在甲板上,望着平静的大海,悠闲的晒着日光浴。那是多么美好又让人幻想的一幅场景啊。 “我不想,要去你自己去。”白书沫想也不想的严词拒绝。 “既然这样,那算了。”池恩宁意兴阑珊的收回报名表,“我心里不爽,我去泡会。”他懒懒的说完,进屋换衣服去了。 坦率直爽却又气人的直接,白书沫的嘴角轻轻的扬起。 “他说话可能比较直接,不过他并没有恶意,虽然你不想去,但请你不要怪他。”严俊熙说道,语气诚恳而凝重。在庄园中,年轻人只有三个,他和池恩宁是一起到来的,男孩子相处简单,自然是比较能给理解对付的意思。 而他也不希望白书沫误会了什么,所以他果断的出声解释,池恩宁就是那个样子,性格简简单单,很容易看懂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纯净无瑕的大学新生,他一直很好奇他到底是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中,养成了他那种单纯的性格。 “我不会的。”白书沫抬头看着他,望进那平静无波的棕色瞳孔中,“真难得你这么为他说话。”她讶异的说,他不太像是会喜欢与人牵扯的那种人,他应该只是将自己保护的很好,一心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中,与周围的任何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理会身边的事情,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周遭发生的一切事情的冷血物种的,她不知一次的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他的淡漠,那是与她的保护色相同的一种表情,所以她很熟悉。 “朋友嘛,必要时我也会为你说话的。”他摸摸鼻子道,说完笑着一眨眼。与他们相处久了,他心底的围墙不知不觉的悄然倒塌,紫藤园的一切对他来说就是上苍的恩赐,平淡的生活,幸福的表情,那是他一直向往的景象啊。 认识他这么久了,他居然也会开玩笑,难以想象的现实场景。 “那先谢过啦。”白书沫调皮的吐舌笑道,接着翻开书看了起来。 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第三十六节 被扔下水了 蝉鸣阵阵,呼叫着这闷热的天气。 “俊熙、书沫,快点下来,水温正好。”池恩宁在游泳池边喊道。 “天气炎热,我先过去了。”严俊熙向游泳池走去。 白书沫看了一会觉得字符在跳动,她擦擦汗,放下书,看了一眼两人的方向,慢慢的走到池边,蹲下注视着里面的两个人。 “书沫,你看我的身材怎么样,这六块肌肉,我锻炼了好久呢。”池恩宁像献宝似的展示他的六块肌肉,语气中满是兴奋自豪。 严俊熙感到有点丢脸,急忙沉到水里,只留下脑袋在外面,老天来一道雷劈晕他吧。他不想听,真的不想听啊。 白书沫凉凉的目光仔细的看了半天,上下打量他一番,没有说话。 池恩宁被她那种看牲口的眼神吓到,他缩缩脖子,颤巍巍的问,“你那是什么目光?”他故作凶态的说,尽量使语气听起来凶巴巴的。 白书沫瞟了严俊熙一眼,发现他正看着海芋田的方向,眼珠一转,她缓缓的说道:“啧啧,身材真不错,可惜啊就是肥肉太多了,所以你需要加大运动量,这样吧,下午把海芋田的土松一遍。”她好心的建议道,一副我人好吧,很为你着想吧的表情。 “你想要累死我啊。”池恩宁明显的反对,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 严俊熙将他拉回水里,“好啦,她说着玩的,你不用当真。” “书沫,你下不下来?”池恩宁抬头问她。 “不下。”现在她又不觉得很热,在树荫下很是凉爽,她躺到沙滩椅上,懒洋洋的晒着一点点残存的太阳。被分割成小小的阳光点状的照射到身上,明亮耀眼,并且没有那种烦闷的感觉。 就这么的躺着,很是舒服。 “真的不下?” “不下。” “那就这么定了。”说完池恩宁爬了上来。 看到眼前忽然冒出的人影,白书沫猛然坐起,“你想要做什么?”。 池恩宁嘿嘿一笑,俯身抱起她,“接住她。”说完将她朝游泳池里一扔。 严俊熙伸手接住她,未等白书沫反应过来,她已经在他怀里了。白书沫脸一红,真实的男士裸体啊,而且肌肤看起来好细腻,好想伸手摸摸呀。她的色女本性开始悄悄的冒头。 严俊熙一脸的尴尬,刚才接的太顺手了。 “放手。”她挣扎道。 “哦。”严俊熙傻傻的松手,白书沫咚的掉进池水里。 她好不容易从游泳池里起身,凶凶的说:“让你放手,你还真放。” 这什么意思,不是她要求的么。严俊熙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她没有说话。这话好难理解,难道还有什么深层意思不成。 白书沫将目光转向为偷袭成功而哈哈大笑的某人身上,“池恩宁,你居然敢扔我?”她扑上去,将他摁到水里,好一顿暴打。未了觉得不解气,她捋起水向严俊熙泼去,绝不能把他置之度外。 三人在水中开心的玩起久违的泼水游戏,玩的不亦乐乎,笑声远远的传了开去。 何叔从书房看了三人的方向一眼,伸手关上窗户,他长舒一口气,小姐终于有了点这年龄的女孩子该有的活力,也有了不同的表情了。 林嫂看了看他们的身影,轻轻的笑了。 若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她如是想着。 §§第三十七节 有哲学家的天份 三人玩累了,靠在池壁上休息。白书沫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因为泡了水,紧紧的贴在身体上,里面的内衣也若隐若现。她愤愤的瞪了两人一眼,爬出游泳池,回房换衣服。 池恩宁看着她的举动,大惑不解,“反正都已经这样子了,再玩一次不就行了。”女人心,海底针,说的还真是对。 “女孩子的心思少猜为妙。”严俊熙眯眼说着,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状。 “好厉害。严俊熙,我发现你有哲学家的天份。”人云亦云,不知所云的人物。反正他就是听不懂,听懂了也要装作听不懂。 “你小子。”严俊熙笑了笑,没有说话。 “哦,对了,度假的时候,游泳时还需要做什么?”池恩宁问道,以往他的佣人全部都准备好了。 “酒。”严俊熙吐出一个字。 “葡萄酒,我看这地方只能买到啤酒。”他爬到沙滩椅上拨弄着手机,想了想似乎没有免费送啤酒的号码。 “既然想喝,为什么不去买呢。”严俊熙坐在池边,望着枝叶间透出的残碎天空。 “麻烦。”池恩宁伸平身体。 白书沫进房间换了一袭连衣裙出来,米兰色的薄纱裙完整的衬出她姣好的身材,使她如一个洋娃娃般可爱,她拨弄着手中的宽边遮阳帽。 池恩宁看到她这副打扮瞪圆了双眼,直直的从沙滩椅上起身盯着她。他看到天使了哎。 严俊熙好奇的转过头,他的目光呆住了,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想到一句话:貌美不可方物。 白书沫整理完帽子上的流苏,对林嫂道:“我到镇子上一趟,下午晚些回来。”她刚准备作画时,才发现颜料不太够,这次她想去海边画一幅油画。 “好的,小心一些。”林嫂叮嘱道。 “嗯。”她走到游泳池边盯着两人,“你们继续泡,不过……”她看了一眼两人的上半身,“家里没有防晒油了,需要和我去采购吗?” 池恩宁没有答话,严俊熙只能认命的起身说:“我去。”谁让他现在是别人的长工呢。 白书沫嘻嘻一笑,“那快点哦,我等你二十分钟。”她看了看表。 二十分钟足够了。 十五分钟后,严俊熙收拾利索走出大门,“怎么去?”不会是骑自行车吧,坐公车太热。 “你会开车吧。”白书沫转头望着他。 “嗯。” “那么就好办多了。”她走到东侧,摁下一个按钮,车库的门上去,露出一辆崭新的轿车,看到车头那飞扬的女神标志时,他再次呆住。劳斯莱斯,这里居然有这种豪华轿车,紫藤园之前果然是富人的别苑。传说属实。 “怎么了,这个比较不太扎眼。”她指着另一侧的黄色莲花跑车,“那还是这个你比较习惯。” 严俊熙再次惊呆了,富可敌国,这是他的第一想法,原谅他吧,他是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孩子。还有人家把这种车随便锁着的。 “钥匙呢?”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起伏的心跳。 白书沫从贴身小包中摸出钥匙递给他,“我答应过妈妈,十八岁之前不摸方向盘。” 严俊熙点头。 “不过约定时间就要结束了。”白书沫勾起嘴角。 严俊熙打火,发动车子驶出车库,车辆性能相当优越,看来保养的不错。 “好车。”他不禁称赞道。 “是么?”白书沫没兴趣的应了一声,坐了进来。 池恩宁看着那辆即将离开的车,跳上游泳池,“我也要去。”他原本以为会在烈日下坐公车的,现在看来失算失算了。 何叔一脸笑容的走出房间,“现在开始工作吧,海芋田的土有些干了。” “啊。”池恩宁的眼睛睁成铜铃大,他方明白他又被白书沫摆了一道,“可恶。” 可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作为一个勤劳的长工他只能乖乖的去浇田。 §§第三十八节 画社 车内流淌着一首老歌,熟悉的旋律在两人的耳边回荡。 “这次是去哪里?”严俊熙极力记着繁杂的道路,乡间的小路有时候拐角是多了点,岔路是多了些。 “超市。”镇上有两家大型超市,可是卖颜料的只有一家,而且比较偏远,所以她才需要驾车前往。 严俊熙不再追问,按她指示的道路专心的开着车。 车内静悄悄的,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还习惯吗?”白书沫忽然问。 “嗯。”严俊熙点头,是还不错或者说相当好,边打工边度假,生活也很平静,日子如流水般的度过,很舒心很惬意。 “假期到八月末。”九月初便是开学的日子。 “嗯,我已经和何叔说过了,可能会提早一段时间回去。”他还有研究室的事情要兼顾,有时候对于某些事情他是有心无力。 “哦,可以抽身而去真幸福。”白书沫淡淡的说完,将目光转向别处,脸上带着一抹惆怅。 严俊熙担心的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种时候保持沉默,什么也不去说,反而是比较适合吧。 窗外景色纷纷后退,“这里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他忽然感慨道,街上的行人步履轻松,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偶尔驻足打声招呼也是如家常般的亲切问候。 “度假天堂到了。”白书沫提醒他,车停在一个胡同口。 严俊熙在路边的停车位泊好车。白书沫立即跳下车,向前走去,严俊熙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只见她走到一家画社门前,推门径直走了进去。 他打量这间不起眼的画社,在鳞次栉比的豪华装修前面,它显得如此的简陋。她来这里做什么,带着这个疑问,他随后也迈了进去。 如外面所料,画社不大,墙上挂着几幅油画,内容是随意的生活写景,中间是几个画架,有两名学生正在上素描课,房间的最南边是一个小小的柜台,里面放着一些颜料。看来这里更像是画社,而不是颜料销售点。 “书沫,你好久没来了,园里很忙?”店长看见她,从学生旁边起身道。 “嗯,我来买一些油料。”白书沫笑着说。 “这些不错,这些是新进的品种,你自己选吧。”她趴在柜台上,看着她,“最近有没有新的作品。”她的目光落在一幅画上,夕阳下的玫瑰丛中,几个忙碌的身影,画面场景温和,舒适。 白书沫摇头,“最近园里事情太多了,没有时间。” “可惜啊,我真喜欢你的画呢。现在这几个小鬼可都是以你为目标呢。”店长不无遗憾的说。 “是吗,那我岂不是大大的有名啦,哈哈。就这一套吧。”她指着最东边的一盒颜料。 “喏,给你,有时间来玩哈,至于钱嘛。”她看了一眼正向外掏钱的白书沫,“以你的下一幅画来换,怎么样。”她看着白书沫,生怕她会拒绝。 白书沫温柔一笑,索性也就不推辞了,她放回钱包,收起颜料,笑道,“那你就慢慢的等吧。”而且这个店长就是她的启蒙老师,没关系的。她走到专心看画的严俊熙身旁,手指交叉背在身后,像个研究者的样子问:“请问这位大师有什么观后感想要表达的么?” §§第三十九节 外行人看热闹 “这些画真漂亮,看的人心情舒畅。”他转头,看着她的眼睛,水晶般清澈的晶莹盛满希望的色彩。 白书沫侧头莞尔一笑,嘴角勾起一个坏心的笑容,她的眼睛晶晶亮。严俊熙心中涌起不妙的感觉,不会是他刚才说错话了吧。只听她清脆的笑声响起,十分响亮的那种毫不客气的大笑,她继续说着:“果然应了那句老话: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你看这一幅,乍看一下,五颜六色,确实可以吸引人的目光,但是颜色过于鲜艳,反倒破坏了整幅画的美感。”她又指着旁边的一幅沙滩排球图,“至于这一幅,画面分割比例失调,人物显得太大了,完全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她分析着,细长的手指在画纸上移动。 “还是书沫厉害,一眼就看出了这些弊端,这一幅是小莫那小子画的,说什么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作品。”店长笑道。 “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差吧。”白书沫毫不客气的大笑。 小莫是这几年新招的一个学生,有一定的绘画功力,就是自信心太足了些。他比较擅长人物素描,就是不擅长画风景,可是他就是偏偏喜欢画些风景画,欲和书沫一较高下,因此这才有了这间画社的画永远层出不穷的原因。 “对,对。哈哈。”三个人一齐大笑起来。 “老师,那我们告辞了,画我会尽快送过来。”白书沫拉着严俊熙走出画社。 两人在街上信步闲逛,白书沫手持一杯奶茶,心情愉快的走着,身后,严俊熙散落的目光打量周围的环境。来这里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像这么悠闲的在小镇中游览,古色古香的小镇,带着原始的气息。相较现代以避暑为名的海边小城,多了一抹历史的渊源。 他的目光在一座一座的旧居和景点前流连。 视野中是一间大型超市,“你等我一下。”白书沫走进去,出来后身后跟着一名工作人员推着推车,那里面放着四箱啤酒,两箱可乐。将东西搬上车后,白书沫坐进车里,“你还有事么?” 严俊熙摇头,他现在只是个司机而已,“没有了。”他利索的摇头。 “那回去吧。” 风吹过车窗,吹起颊边的碎发,白书沫随意的搂过遮蔽眼前的头发,注视着前方炽热的马路,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车辆穿过安静的乡间小路,穿过一段段斑驳的树荫,空间的距离上小镇越来越远了,而庄园却近在咫尺。 温暖的贴心的感觉包围着倦怠的心灵,勾起如倦鸟归巢般的情怀,两人脸上都不自觉的扬起没有意识到的舒心笑容。 心底流过的是什么,像是久经风霜的人看到暴风雨中矗立的小屋的那种窝心的感觉,很舒服,很温暖。 在大海中漂浮已久的孤舟忽然望见大陆的那种安心的感觉;像暴雨中的慢行旅人突然看到远处的灯光的那种安定的心情;像久未归家的游子离家数载之后归来却发现一切仍然存在的那种放心的感觉。 家带给人们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他们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不自觉的将紫藤园作为家了呢。 但是此时他们并没有意识到,一切只是开始,生活还在继续。谁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呢,只要现在开心就好了。 §§第四十节 紫藤庄园内,繁花似锦,蝉鸣叫天。 池恩宁一边抱怨蝉声太吵一般在任劳任怨的清除着杂草,每个人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别人的未必就适合你的,但是你的一定会适合你自己。 他并不是随遇而安的少爷,但是他有自己的一套生活法则,会让自己时刻处在快乐之中,虽然有时候会被白书沫气的想揍她一顿解恨,可是转念一想这只是他的修养还没有达到一定的程度而已,等他修炼成功,到时候他就是悠闲悠闲的喝茶,而她就在那里急着挠墙了。一想到白书沫像只兔子在那里挠墙的样子,他就忍不住的想笑。于是他顺从内心的想法,嘿嘿傻笑起来,笑的乐不可支。 何叔奇怪而担心的看了一眼他,没有出声打扰,不会真的是精神有问题吧,老人家嘛,难免会往坏了的方面想,晚上得和书沫他们商量一下了。 他们进来的轮胎摩擦声惊醒陷入沉思中的思考者,他看了一眼车的方向,低头任命的除草,现在啊,多想无益。忍不住哀叹自己的悲惨命运,他只是相当一个长工,仅此而已。 让我们可怜他吧,他已经完全被高温给烤的精神错乱了。 “严俊熙,你们回来了。”池恩宁扬起大大的笑脸,洁白的牙齿散发着夺目的光泽,那是看见解放者出现的真心的激动的微笑。 白书沫并没有如往常般去和池恩宁斗嘴,她只是简单的说了声:我回来了。然后就拿着颜料蹬蹬蹬的上楼了。 严俊熙将啤酒和饮料放到冰箱里,然后去到海芋田帮忙,现在他的身份也是个长工,那有长工清闲主人工作的道理,而且还是在另外一个长工碎碎念的情况下。 海芋田中的杂草其实并不多,而且也不是很重要的活计,但是只要有人在,就是不会任杂草丛生的,何叔仔细的收拾着复生的杂草。 园内一片祥和的景象,若是忽略突然在耳边频繁出现的‘热死了’三个字的话。 二楼阳台上,白书沫坐在凉椅上,透过栏杆望着庄园的动静。 她望着他们,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妈妈,你看到了么,紫藤园也有这般热闹呢。 相片中,女人微笑的看着她。 她将颜料搅匀,开始今天的绘画功课。虽然现在不用去学校了,但是她应该做的功课确实不能落下的,否则妈妈会不高兴的,前段时间她一直没有动画笔,现在都有些生疏了,天堂里的妈妈一定伤心了吧。 绘画一直以来就是她的兴趣,而妈妈也一直培养她的特长。因此当她决定将绘画作为终身事业的时候妈妈也没有反对,只是摸着她的头发说道:“真好,我们书沫也找到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音容笑貌犹在眼前,而人影却已不在。 她找到了,可找到了一切就会顺利的进行么。 她铺开一张画纸,端坐了许久并没有思绪。忽然想起,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薰衣草了,于是她放下颜料板,复又下楼从后门进入薰衣草田。 §§第四十一节 起风了 进入园子,浓郁的薰衣草气息扑鼻而来。 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包裹住她,薰衣草田就是她的绘画力量源泉,她无比的确定。 此时她站在花中,竟有不识今日,不念明日之感,只想将此情此景留于纸上。于是她火速的跑到温室中,拿出里面的备份画具,就这么对着这方平静的天地,作起画来。 从上空望去,生动的紫色田野中,端坐着一名身穿蓝色衣裙的女孩,她微微抬头,半仰望蓝天,凝视花海,嘴角挂着让人舒适的如常笑容。 红妆千里抵不过佳人一笑,南海明珠终究是百年烟尘。此时唯有画画是最重要的。 白书沫看着画纸上显露的紫色精灵,脸上不禁露出窝心的笑容,还是看着你们最舒服。她心里如是想着。 带笑的眼眸注视着身旁舞动的生灵,花朵的晃动像是在和她打招呼。 空气中盘旋起微小的气流,温度竟有了一丝凉意。她望着颊边浮动的长发,方意识到:起风了。 起风了,是一个好消息,同时也是一个坏消息的开始。 闷热的天气终于变得有点灵动,不再是压抑的呼吸,可以自由的伸展着双臂深呼吸几口富含氧量的空气。 海芋田中两个人伸展双臂,感受着风的抚摸,轻柔的拂过脸颊的凉爽的风,带着海边独有的湿意来访。 何叔看着他们的样子,笑着摇头,只是起风而已,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只是,一切会如常吧。他望了一眼古堡后面的方向,面露担忧。 凉风拂面,雷雨降临。这是这个镇子上的一句俗语,空气中吹起凉风了之后,代表着闷热的天气会过去,而雷雨季节会到来。 白书沫收起画具,现在不是担心的时候,薰衣草不同的品种的花期是不一样的,已经收割完的现在晾晒的已经差不多了。她将他们搬到温室的储藏室,那里面一直保持着合适的干湿度。可是外面的即将开花的薰衣草便只能忍受风雨的洗礼了。 这是谁也不能选择的被动的结果。生命就是这般的镇定,不经历一番风吹雨打,便难以在这狂风暴雨中站立,不能昂首迎接明日的朝阳。 她坐在台阶上,看着在风中摆动的花枝。每年都经历一次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她起身将排水管道重新又清理了一番,将被杂草堵塞的渠道清理的通畅,雨水来临时能够及时的的排泄出去,不会造成薰衣草田内的雨水堆积。 这么一做竟花去她一下午的工夫。还有一些地方仍需要重新整理,最后她放心的看着四通八达的排水系统,擦擦额头沁出的汗珠,这样便会安然无恙的度过雨季了。 她将工具放到工具房,抬头看了一眼上空火红的天色,这种时候居然是预兆雨季来临的天气。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第四十二节 书沫好可怜 夕阳落下山头,天色渐黑。 她悄悄的从小门进入二楼的卧室,换掉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衣服,洗个澡之后,换上清爽的衬衫,下楼。已经六点了,晚餐时间快到了,林嫂已经准备好晚餐了。 客厅中,池恩宁和严俊熙都没在,白书沫疑惑的看了一眼外面,屋外静悄悄的,以往这个时候他们还在外面闹腾的,今天真奇怪,他们去哪里了,她奇怪的望望四周,依然没有人影。 林嫂将晚餐端了出来,“今天是咖喱饭。” 听到这话,白书沫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最喜欢吃咖喱饭了,林嫂谢谢你。”她的脸上扬起神采,林嫂做的咖喱饭味道可是相当的地道的。 “你这孩子嘴就是甜。”林嫂开心的笑着,她喜欢吃她做的东西她比什么都开心,她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她飞扬的笑脸。 一直以来,她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的看着她长大,她肩上所有的压力她岂会不懂。 闻到空气中的饭香味,原先躲藏起来的两只立刻从房间内飞了出来,动作整齐、姿势端正坐在桌前。那姿势让人以为他们一直坐在那里只是刚才她没看到而已。 白书沫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她知道林嫂的饭菜做的好吃,可是他们这动作这也太——该这么说呢,捧场,还是像小狗等食啊。 额头刷刷冒下三根黑线,不能这么想,真的不能这么想,停止吧。 何叔此时已从书房出来,林嫂也已经将晚餐端上桌,七点左右,晚餐正式开始。 也算是人数比较齐的一次,白书沫大口的吃着美味的晚餐,严俊熙吃的颇为小心,因为池恩宁优雅的用餐动作使他也不自觉的吃的战战兢兢,自惭形秽。他的一举一动就像是设定好的,完美的像是在展示标准用餐礼仪一般。 白书沫喝完饮料,慢慢的说道:“我们今晚享用的不是西餐吧?” 几人的脸上浮现问号,何叔最先明白过来,笑道:“当然不是。” “那这么还有人在用西餐的礼仪吃饭呢。”白书沫看着池恩宁,笑的颇为阴险。 池恩宁麻利的喝完饮料,用纸巾擦擦嘴,因为林嫂不会准备餐巾,他也只能用纸巾凑合了。对于白书沫的指控,他没有做任何的异议,表情相当的自然。 今天这么老实,真是有够奇怪的。 白书沫瞥他一眼,起身坐到电视前,看八点钟的电视剧。古堡中没有更为先进的娱乐设备,只能看电视充当乐趣了。 于是池恩宁和严俊熙陪着她,一左一右的看了起来。 其实这景象也蛮不敢想象的,左边一个帅哥,右边一个帅哥,抬头面前一个帅哥,而且还是个哭泣的帅哥,呃,今天是有帅哥缘么。白书沫纳闷的想。 今天的这集是颇为煽情,男女主角从头哭到尾,害她的眼睛也红红的。白书沫低头找纸巾,却发现纸巾也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抱在怀里,稀稀拉拉的擦个不停。居然还有男生看爱情剧哭的,天下奇闻哎。她略感惊奇的想。但是接下来她立马放弃了这份惊奇。 左:这个女的好可怜。 右:这个男的好可怜。 又是一张纸巾被抽出的声音。 白书沫心中默念:我真的好可怜。 事实如此,她真的好可怜。一左一右从头讨论到尾,纸巾从头抽到尾。而她的耳朵是可怜的被从头荼毒到尾。 电视结束后两人高高兴兴的回房休息,留下白书沫郁闷的面对着电视剧片尾曲。 池恩宁一脸坏笑,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直到我笑的醒不了,他在心里偷偷的唱。严俊熙看到他的诡笑也开心的笑起来,以往他可一直都是个好学生,现在发现他也有恶作剧细胞。最主要的还是要靠后天的培养啊,他心中想到。 刚才就是他们预先商量的一出戏。接下来会有很重要的足球比赛,对于他们两个球迷来说,场场必不能落下。因此才有了以上的一幕。 白书沫郁郁的回到房间,耳边是他们从头到尾、从一而终的哭泣声,现在耳朵还有点痒。天哪不会是被他们给念得神经衰弱了吧,她懊恼的躺倒床上。 不想了,睡觉、睡觉。 灯光渐暗,月光朦胧的透进来。 风夹杂着花香,穿过窗棂,轻柔的抚摸疲惫的人儿。 宽大的床上,睡着呼吸沉稳的古堡女主人,嘴角勾起的笑容显示了她的美好梦境,让人不忍去打扰。 而此时,夜正浓,花正香,梦正美。 人生陶醉在这一夜,晴空灿烂在这一时。 §§第四十三节 韦拉的到来 基于两人的合作关系,以及第一次联手作战的成功,池恩宁和严俊熙的关系直直的迈进了一大步。园中经常见到两人合作无间的身影。 朋友就是相互合作的,不能相互合作的是陌生人或者敌人。两人达成的战略合作关系已经牢牢的将两人捆绑在一起。 翌日,由于风雨即将到来的关系,园里的一切采收活动暂停,何叔张罗着修葺古堡的破瓦处,以期能抵过暴风雨的侵袭,严俊熙则将排水沟重新的疏导,以保证水流能顺利的排出去,水流通畅。 白书沫则重新将薰衣草田的周围重新整理一番,将有可能会被雷雨破坏的墙面加以坚固,同时将温室中已干涸的干花整理到纸箱里,待到合适的时机发运出去。 林嫂准备雷雨季节的食物,因为将会有一段时间不能大肆采购了,必须准备足够的食品度过漫长的时间,有可能是一周有可能是半个月,但是还有时间,不用太过于着急,一步一步来。她对过于忙碌的两人说着。 池恩宁将弱小的花枝扶正,同时用枝条加以坚固,以期能抵过狂风的侵袭。 一切井然有序。 最后,万事俱备,只待雷雨。 但是雷雨到来的时间是不固定的,凉风带来的只是雷雨的消息,但是就连天气预报都不能准确的预示它到达的时间,所有的一切只是准备而已。 张狂的太阳仍旧挂在天上,汗流浃背的人们在地里继续的收获着喜悦的果实。 白书沫带着宽大的遮阳帽,修剪着细小的花枝,这样可以让主枝上的花朵更加的茂盛和鲜艳,有时候舍得不是抛弃,而放弃也是一种支持。 一辆豪华的公共汽车在园子门口停下,同时响起一个很大的声音,“书沫,我们来啦。”韦拉跳下车,跑到她的面前给了她一个熊抱。 她吃了一惊,大大的喜悦浮在脸上,“好想你。” 这段时间由于雷雨季即将来临,日子过的比较忙碌,以至于她忘记了和她的约定,东西还没来得及准备。看着韦拉的笑脸,她笑的有点尴尬。 “好啦,一会我帮你收拾。”了解她的韦拉说,她转身朝车上喊道:“你们不要都下来啦,你们先去民宿,我和书沫一会就到啦。”她的大嗓门传了过去,下车的几人陆续的上车。 车辆缓缓的开走。 何叔走过来,“小姐,这些我来做就好,你就和韦拉小姐一起去玩吧。” 韦拉的注意力被花丛中的两人占据,“嗨,你们就是新来的花匠吧。你们好,我是书沫的好朋友韦拉。”她扬起大大的笑脸,一身粉红的衣裙显得像个高贵的公主,虽然动作不太像。 “你好,我是池恩宁。”池恩宁绅士的一点头。 “好帅哦,你呢?”她看向严俊熙。 “严俊熙。”严俊熙从来没有被女孩子这样看过,脸微微泛红。 “好可爱。书沫,你真有眼光,居然可以找到这么帅气的花匠。”虽然是对白书沫说话,但是眼睛完全直勾勾的盯着两人,连口水即将流出来而不自知。 人家都被你看脸红了,你居然还说人家可爱。 白书沫为此大感丢脸,韦拉就是见了帅哥会发花痴的类型。“好了,把你的口水擦一擦。”她拖着她走向古堡。 “不要嘛,人家还没有和帅哥来电啦。”韦拉撒娇道。 “闭嘴。”白书沫冷冷的说,她无奈的抚额叹气,她为什么会被她吃的死死的呀。 韦拉沉默的被她拖着走,但是眼睛仍旧盯着两人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 §§第四十四节 令人汗颜的青春岁月 严俊熙擦着额头的冷汗,好热情的女孩子,他有点受不了,现在的小女生比和他同龄的又大方了许多,性格也更开放了,是他太落后了,还是太保守了呢。 何叔呵呵笑道:“韦拉小姐比较热情。”和书沫的冷漠是完全相反的个性。但是她们却相互吸引,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池恩宁看着毫不见外直接闯上二楼的韦拉,悄悄的问严俊熙。“她们是同学?”那个坏嘴巴、冷冰冰的白书沫居然也有这么活泼的女同学。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呀。 天上一定会下红雨的,望着天际,他如是的想着。 时间不长,白书沫和韦拉拎着一个包裹下来了,同时何叔也将啤酒搬上车。 “哇,还有冰镇的,书沫,你真是太好了!”韦拉毫不迟疑的再次扑到她身上。 “你很重哎。”白书沫立马推开她。 “讨厌,我瘦了很多哎,你一定感觉错误,再试一次。”韦拉嘟囔道,转身继续飞扑。 身后,已无佳人影踪。 垮下一张笑脸。 身边车窗缓缓的落下,“你还要不要去?”白书沫坐在车内,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要,当然要。”她绕到另外一边上车。 “(*^__^*)嘻嘻,书沫我就知道你不舍得留下我。”韦拉笑眯眯的说着,然后自动的粘到白书沫身上。 白书沫无奈的翻白眼。好恶,天哪,谁来救救她。韦拉就是太热情了,加上厚脸皮,所以才没有被她的低气压给冻结出去。 “好啦,好啦。你不要吵我,他们都在车上了吗。”她问着,大家好久没见了。不长也不短的时间,相较以前的天天见面,现在真是想念。 韦拉的大眼睛眨啊眨,“对啊,大家都来了。”听说能来海边看美女,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呢,一路欢歌,只是路上有几个晕车的,在后面睡着了。对于这点小插曲,她就华丽丽的忽略掉好了。 她要死了,这是白书沫脑海中的第一想法。为什么呢,这就要从她那源远流长的学生时代说起了,这白大美人虽然性格冷淡,习惯与人保持距离,说白了就是一块会散发寒流的冰块,但是也有不怕冻死贴上来的同学,韦拉只是其中之一。等到她们发现她只是表现上看起来冷淡,熟悉了之后,实际玩起来比她们还疯的时候,她们已经在学校中闯下了不小的祸端。 也幸亏是在县里的学校,这里的人比较朴实和宽容,否则以她们的光辉事迹,肯定要被贴上坏学生的标签了,虽然他们每个都平均分在九十以上的三好学生。 实在是一段光彩又令人汗颜的青春岁月。 她的精神被提了起来,既然又聚在一起了,不玩一次怎么能对得住这次出行?领队老师,实在是抱歉啦。她颇有公德心的想着。 §§第四十五节 被幸灾乐祸了 爱居民宿。 这里是小镇上的一间小旅馆,经营者是白书沫要称呼李伯伯的一位年长者,经常接待的都是一些短期的住户,和紫藤园常年有生意往来。他们这里的花全部由紫藤园专供的,只是这种关系外人不知道而已。 两人下车时,经营者很亲切的走过来,与何叔交谈。 “李伯伯好。” “书沫来啦,他们都在二楼的客厅。” “嗯,谢谢李伯伯。”她低头致谢,在外人面前,白书沫表现的尤其是有礼貌,温文尔雅,知书达礼,标准的世家小姐。 韦拉无言,“李伯伯好。”韦拉和书沫几乎把镇上的所有地点都玩遍了,这镇上的常驻居民对她们可是熟悉的很,这个李伯伯对她们一直是很照顾的,经常帮她们打掩护。 “哎呀,韦拉也来了。这次没有带水枪吧。”上次他们在这里的温泉里玩水枪,弄得人人摔倒,最后整个民宿差点被医院转移。 “李伯伯又笑话人家。”水枪那是多久的事情了,现在提起来有点囧,老人家的记忆力都这么好么。 “哟,害羞了。”几人哈哈大笑。 此时,行李已经搬下车,也有工作人员过来给搬到房间里。楼上的几人,已经换好衣服,整装待发。 两人手拉手向大堂走去,门口齐刷刷的站了三个人。绝美的相貌,姣好的身材,三人齐齐一站,引起了不小的注目礼。 白书沫只觉得头皮发麻,她以壮士扼腕的步伐走过三人身边,然后又转回来道:“韦拉,你认识她们?” 韦拉相当配合的回道:“不认识。”谁认识这群浓妆艳抹的母夜叉呀。 “你没感觉到她们看我们的眼神有点不正常么,这怒气有点冲我们来吗?”白书沫捅了她一下。 韦拉相当不怕死的说道:“没有啊。嫉妒我的美貌,嫉妒我的身材。”说完抛下白书沫就向不远处的沙滩跑去,笑话,一会被逮住还不是一顿狂殴,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韦拉拉……”几人怒吼。 然后几人转向白书沫,白书沫试着挤出一个笑容:“好久不见。”眨眼的表情无辜至极。死丫头,一会把皮给我绷紧点。 母夜叉转为绕指柔,“书沫,可见到你了。”三人一起扑上来。 有必要表现的这么热切么,白书沫有点招架不住,距离上次见面没多久吧。 门口处,其他学生想上来打招呼被三人的攻势吓住了,只得远远的招手微笑。 “书沫,刚才你们和韦拉一起玩我们?”其中一名女生不乐意的说道。 “我看你们好像也蛮喜欢隐身的样子嘛。” “你这丫头,真没良心,狂我们这么想你。”另一名女生说道,她叫纪芸诗和刚才的女孩纪芸昭是堂姐妹。 “就是,我们绝对不会饶你。”最后五人组的军师谭露露说道。 不会吧,惨大了。白书沫心内悲惨无比的想。只要露露不说话一切好办,只要露露开金口,那她一定会死的很难看的。韦拉,你的新皮给我等着。 门口处,没走远的学生欢呼,那绝对是幸灾乐祸的声音,对此,白书沫十分的确定。 §§第四十六节 热闹的沙滩排球赛 海滩上,一间休闲小店外。 韦拉坐在阳伞下闲闲的吃着冰,盯着缓缓走来的几个人。有些狗腿的谄笑道:“嗨,美女们。这副表情不适合你们,真的不适合。” 不要摆出这种凶神恶煞的样子啦,她会怕怕的啦。 “我们不介意,真的不介意。”纪芸昭活动手腕,露出让人胆战心惊的恐怖微笑。 沙滩上,人来人往,来此避暑的人们躲在帐篷里享受悠闲的假期时光。 远处,青山伫立。 近处,人影重重。 安静的空间中听闻波浪的喧嚣。 白书沫的深吸一口气,然后捂上耳朵。十秒之后,沙滩上响起骇人听闻的惨叫声。 我听不到,听不到,什么也没有听到。她自我催眠。 十分钟之后,白书沫欲哭无泪的站在排球场的一侧,当然身旁是带伤上阵的韦拉,她一直在用眼神加碎碎念指控她见死不救的可耻行为。她也无能为力好不好,自身都难保了。 另外一侧是刚才做完热身运动的火爆三人组。 三比二,明显的不公平。可是没有人上来指控,又不是嫌命长惹她们。 照生抱着排球走过来,笑容阳光灿烂,“书沫,需要我帮忙么?”可是听着更像是幸灾乐祸的声音。 “不需要。”韦拉恶狠狠的说,谁不知道照生的运动细胞为零,让他帮忙,找死还比较快。 白书沫笑着摇头,“不用了,你们去玩吧。我们没关系的。”只是闹着玩嘛,也不是什么大事。 沙滩排球赛正式开始。不枉为谭露露的那一句话,所有的球都来势汹汹,这么长时间不见,她们难道就想以球技来联络感情么,白书沫有点想不明白。 将一个高速球的危机化解之后,她们大笑着击掌。韦拉兴高采烈的抱着书沫转圈,她更是嚣张的大叫:“过来呀,我们是无敌二人组。” 白书沫听的嘴角抽了抽。 冷汗,寒风。乌鸦乱叫。好囧的名字。所有人的一致想法。 好丢人啊。白书沫额上刷下三条黑线。偏偏一旁韦拉还兴奋的大叫。 五人赛在沙滩上引起了不小的围观。几人将球全部击向韦拉的位置,造成了三打一的局面。又一局过去,频于奔跑的韦拉明显的体力不支。 “我是伤患哎。”韦拉朝三人喊道。 “没见过这么中气十足的伤患。”谭露露说道,又一记狠球飞过来。 白书沫跑过去将球扣了回去,“不闹了。”浑身都是汗,粘在身上,真不舒服。 “书沫,你真是太好了。”没有了球的追逐,韦拉的精力又回来了。 “停,我现在非常的不好。”她们三个人非常有默契的这次改攻她了。她疲于躲避她们的专打猛攻战略,体力岌岌可危,“不要闲着扇风,快过来帮忙。”没事可做的韦拉正站在一旁用手代扇凉凉的扇风。 “不要。”十分干脆的拒绝声,她还没休息过来呢。 白书沫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交友不慎啊。 “李默,你来接我。”白书沫朝据她最近的男生喊道。 那是他们班的体育委员,平时大大咧咧的一个男孩子,与白书沫的关系算是比较熟悉也比较熟悉的一个男生了。 “好的。”李默立马加入队伍,两人联手,对面的三人组打的不如之前那么轻松了。韦拉休息够了也加入战队,最后几乎演变成全班大混战。 §§第四十七节 可怜的领队 而近处,沙滩上,遮阳伞下。 最初对战的几人,此时一派悠闲坐在沙滩椅上喝着冰粥,时不时的评论击球的方向和力度,简直就是过分的行为。 “书沫,最近庄园还忙的过来吗?”她们也很想帮忙的,可是她们天生是捣乱的料,要帮忙,免谈。几人很有这个认知。 “还好。”白书沫淡淡的说着,脸上露出感谢的笑容。 “紫藤园里新招的两名花匠好帅哦,简直就是漫画上下来的王子呢。”韦拉眼冒红心,双手放在胸前,一脸的陶醉。 白书沫擦擦身上的鸡皮疙瘩,神啊,快点下来普渡众生吧,她不要认识这种人啦。 “真的吗?”三人的兴致被挑起,基于帅哥养眼的道理,她们是完全不介意多看几眼的,根据实际情况摸摸也是在可考虑之列的,两名哎,听这个数字就令人遐想,她们几个可是标准的腐女啊。 华丽丽,华丽丽……连几个人中一向最理智的谭露露镇定的面容也露出一丝丝的波动。 “只是一般的男生而已,你们说韦拉的话可信度有多大。”白书沫慢慢的说,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狼来了喊多了,信用要打折的嘛。她好感谢之前韦拉的大嘴巴,在心底偷笑先。 三人齐齐点头,认为书沫说的有理。斜斜的目光像小箭般射向韦拉。 “可是真的是很帅的嘛。”韦拉不乐意的大叫,都是书沫啦,居然这样讲她。 “好了,我们知道了,请韦拉小姐保持安静,领队老师来了。”纪芸诗摆手道,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没有了帅哥,一切免谈。 “同学们,我们要去堆沙雕了,大家要不要一起来玩?”领队老师过来喊道,他们的这个沙滩排球比赛已经吸引了不少同学观看。 场面热闹,无人答话。 显然玩的还不够尽兴。 “老师,我们去玩人体沙雕好不好?”白书沫眨着眼睛问道,样子纯真可爱乖巧至极。 海风吹在身上凉凉的,很舒服。 “书沫,好啊。”领队的老师是他们高三的数学老师,当年被白书沫以一道没有答案的题给折磨了整整三天,最后他才被好心的同学告知被白书沫整了。可是身为一个老师回答不出学生的问题本身就已经是很丢脸的一件事情了,这也成为了他本身的一大憾事。此后他见了白书沫总要绕道走,上课的时候讲完立刻走人,只要白书沫举手一律当成是没有看到,就是为了避开第二次信心打击的痛苦。 此时,他只能在心底暗自祈祷,并且点头道:“好啊。” 几人对视一眼,脸上都出坏坏的笑容。 “我回旅馆拿点东西。”白书沫起身,这种时候画画最合适了。 韦拉拉住她,“不许。”她这个模特现在伤痕累累,一副惨状,这副惨兮兮的样子连她都不忍心看,才不要留下把柄呢。 三人也附和道:“对呀。我们明天爬山的时候再画嘛,现在我们第一首要任务是去玩。”谭露露拉着她走向海面。 大海中满是与波浪奋斗的人们,独享悠然自得的乐趣,这里的海水清澈没有受到污染,一直是泡海澡的绝佳地点。 照生他们在海水里玩着水球,笑声远远的传了出去。 “我们也下去吧。”五人跳进这波涛汹涌里,自发的加入战队。 可怜的领队站在沙滩上,苦等几人。可是玩的兴起的几人根本就没有想起他的存在。只有他孤零零的堆着沙雕,之前班内号召假期游的时候的主题明明就是沙雕呀。 他怎么知道这帮学生的兴致是在沙滩,而不是雕塑。谁会愿意一整天的时间都浪费在沙雕上。 §§第四十八节 沙雕 日暮西沉。 玩累的同学陆续回到沙滩上,白书沫拿着卢彦君的单反相机拍的不亦乐乎,反观其他同学兴致勃勃的做着游戏,快乐的笑声传了很远很远。 有耐心的领队终于等来愿意陪他堆沙雕的学生,心内大感欣慰。 就算是被当成模特而不能动弹他也认了,他高兴的躺在沙滩上,任他们在他身上做出一个接一个的造型。若是他能猜出他们的最终目的,他就不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了。 夕阳照在身上,洒下一片柔和的霞光。白书沫望着天边的云霞,心内顿起惆怅,有多久没有度过这般悠闲的日子了。 海风吹起颊边的头发,徒生生惹出一抹情丝。 几名男生呆呆的望着她的侧面,从来都知道她说美丽的,可是竟然是这边让人垂怜,心情波动。让他们这些情窦初开的孩子心下印上一抹侧影。 谁言红妆泪,平涛追寒微。 照生看着她,书沫,你又进入你自己的世界了。你的世界太过于悲伤,我很想将你拉出你的空间,可是我知道,现在的我是没有办法做到的。他将目光投向四人。 谭露露察觉到他的目光,看向白书沫,“书沫,在想什么?可以拍照了。” 收起飞扬的思绪,她看向地上别致的造型,不禁哑然失笑,实在是太好笑了。老师的脑袋下面是一具玲珑有致的身躯,她由衷的佩服起同学的心思。 真是不同反响。 由她的笑声引发,连绵不绝的大笑。 她开心的从不同的方位,不同的角度拍着姿势奇异的照片,别具一格。 他们的沙雕引起不少的人围观,同时也有人开始以身试验。 “老师,我们已经做完了。你可以出来了。”纪芸诗说道,现在沙雕已经成型,不会随便垮掉了。 几名男生合力将领队拉了出来,然后兴高采烈的领队低头看着他们完成的沙雕,笑容凝结,收敛,接下来的是怒吼声:“纪芸诗。” 纪芸诗眨着无辜的眼睛,“老师,你不喜欢么?”水眸眨啊眨,模样乖巧至极。 “老师,我们喜欢。”男生们一齐说道,笑容灿烂,牙齿洁白。 白书沫狠狠的汗了一把,同学齐心,其利断金,果然是很黄很暴力。 领队擦擦额头的冷汗,“同学们果然别具匠心,呵呵。”他傻笑着,心底却在哀嚎:我真不会抽签啦,为什么偏偏抽到他们班。 惨到不能再惨的回答。 “晚饭要开始喽。”爱居民宿的工作人员远远的喊道。 这可千万不能错过,疯玩了一下午,肚子早已觉得饿了,一行人急匆匆的向民宿的方向走去。今晚的主食是小镇的特色佳肴,这种美味连白书沫这种地道的本地人也鲜少有机会吃到,因为做起来的工序实在是太麻烦了。在各种不需要大费周折就能吃到美味的快餐面前,这种传统美食理所当然的被迫退居二线,然后三线,直到淡出人们的视野。 这是以往本地人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特殊准备的,而林嫂紫藤园中的事情太多了,也几乎不做这种类型的菜式。李伯伯今天看到她们几个过来,才专门拿出压箱底的美味来招待他们。他几乎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女儿,因此也比较疼爱她们一些,一直不停的给他们端上美味的菜肴。 §§第四十九节 未来无限美好 餐厅中响起阵阵的笑声,大家痛快的大快朵颐,只管满足口舌之腹,也就不在乎什么形象问题了,反正谁怎么样,大家心里也很清楚了,这种时候慢一秒,面前的盘子就会不见了的。 白书沫算是彻底的见识到了如狼似虎这个词语的真实含义,她暗自庆幸,她们几个女生没有那种功力和气势,她低头准备夹刚去玩热气的鸡翅,眼中映射出的一个光亮亮的盘子,鸡翅呢。她面前的桌子四周,几个女生的碗里,人均一个吃的正香,谭露露面前的小蝶里,赫然有两只,看到她的目光,她抬头一笑,,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她直接傻眼。 她弱弱的想:我也进入了狼窝了,美味的绝顶鸡翅,你离我好远,低头吃了一口香菇。 无声的交流至此为止,餐厅中只听到咀嚼的声音。 韦拉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吃的真饱啊。”美味面前,减肥的话以后再说,反正是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减肥的么。 享用完美味,几人在回房间之前先转到民宿大堂,这里已经被改造成活动室了。 今天晚上他们没有老套的去海边放烟花,而是把活动地点放在民宿里。 男生们已经去后面的健身房挥汗如雨了,下午的激烈运动还不过瘾,他们正开始新一轮的乒乓球大赛,不断的有男生跑回来拉人。 女生们则一群群的聚在一起聊天,分享着最新的小道消息,讲着搞笑的笑话,她们几个于是也聚在一起,说着时下流行的话题。 白书沫觉得自己的思想有点跟不上,她这段时间忙于园子里的事情,没有过多的关注外面的情况,流行杂志也没有阅读,才一个月的时间就出现了严重的代沟,简直是太可怕了。 还有一群学生围坐在一起打着扑克,脸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纸条,神情像慷慨赴义的战士般对她微笑,有点渗人。 她离开人群,找到照生,他正在和石头窝在露台上偷喝啤酒。 “哈喽。”见到石头,就想起他的光辉事迹,于是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弯起。 “好久不见。”她坐到他们中间空出来的位子。 “时间还不算很久,也不知道来看我们。”石头瞪着她,太没良心了。 被埋怨了,白书沫微笑,“我只是担心打扰你追女生而已。”想想就觉得可乐,于是她就开心的笑起来。 那壶不开提那壶。 被取笑了,石头怒视,转头看着照生,“你这个大嘴巴。”居然又把他的光辉事迹拿出去宣扬,这种糗事等成功了之后再说嘛。 照生百口莫辩,这好像真的是他说的,可是书沫哎,你也太不厚道了,怎么可以揭当事人的伤疤呢,底下偷偷的说不好嘛。他无言的看了白书沫一眼,眼下还是安抚石头的情绪比较重要。 “好啦,又不是什么大事情。”白书沫坐到摇椅上,拿起一罐饮料,“功课怎么样,剩下的宝贵时间不多了。”越是短暂的时间才越显得重要,接下去才是关键一战。 “不劳费心。”石头依然记仇,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家伙。”白书沫敲他脑袋一下。 石头不乐意的揉揉被敲的地方,样子非常的可爱也非常的无奈,根本就不像是他这种男生会有的反应。 照生喝着啤酒,望着星空,这里的环境清幽,未被污染的湛蓝天空繁星点点。 “那段日子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石头喃喃自语,像是感伤,又像是感叹。 是啊,那段时光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而现在,他们正在缅怀。 “未来无限美好。CHEERS!”仰头一干而尽。 就是为了这无限美好,才更需要加倍努力,不是么。 照生侧头望着她,灯光柔和的洒在她的身上,使她看起来有点朦胧,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这么远了么,书沫,若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到达你身边我一定去做。 §§第五十节 本年度最大的惨事 翌日,他们一起去爬这里海拔最高的一座山,其实也只是很矮的,但是对于生活在平原地带的他们来说,这么矮的山也算是有一定的海拔了。 白书沫的画具被照生背在身上,女生负责吃的方面,男生则背着相对比较大的行囊,里面是用来野炊的工具,虽然在这种时候野炊不是最合适的时间,但是到了野外总要做点什么,于是他们就和民宿借来了烧烤的工具,准备一展身手。 最终他们选定在半山腰的那块平地,离水源较劲,且周围没有树木,比较安全。一直以来都是宿营和野炊的绝佳地点。 女生捡柴禾,男生支灶具,领队已经领着一群人去河里抓鱼了,白书沫的画架被放在一隅,且早已支好。原本她也想去帮忙,可是他们一致反对,你只管在这里画我们就好了。她知道她们是想让她单纯的游玩,才这样说的。 这就是朋友,可以交心的朋友。她有些窝心的想着,拿起了画笔。 韦拉跑了过来,“书沫我今天的装扮很适合做模特的。”她穿着一件时下最流行的蓝色碎花连身短裤,带着方形遮阳镜,微卷的头发松软的垮在肩上,显得人清新无比、活力四射,当然除去她胳膊上的各色创可贴之外。 白书沫微笑,“的确是非常另类的模特。” 谭露露挤了过来,“在那里,哎呀,这天好黑呐,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 “为什么呐?”纪芸诗接口问。 “好大一只牛在天上飞。”谭露露夸张的笑道。 全员开怀大笑。毫无一丝收敛的张狂笑声,其他学生知明原因之后,也笑不可支。最后韦拉愤愤不平的去河里抓鱼。 “你们太欺负她了。”石头看不过去了,开始声张正义。 “你心疼了。” “我才不会,只是有一种报仇的方式叫做现世报。不知你们听说过没有?”石头声情并茂,说的煞有其事。 “不好意思,我们太孤陋寡闻了。可否请石兄详细的解释一番呢?”纪芸诗活动着关节,竟然敢威胁她们,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眼角瞥到什么东西飞过来,白书沫一抬头,反射性的喊了一句:“蹲下。”默契性良好的三个人一齐蹲下,然后只剩下不明就里的石头孤零零的站着,最后她们眼睁睁的观看了一场鱼袭击人类的事件。 本年度最大的惨事。 爆笑声响彻山谷。 石头攥着袭击他的大鱼,谁抓住这么大的,又是谁扔的,找不到元凶。 “那鱼是生的还不能吃。”有同学喊道。 又是一阵笑声。 烤鱼,野餐。 白书沫心情愉悦的画着素描,每张笑脸上都是青春。 §§第五十一节 雷雨到来 她吃了一口韦拉递过来的烤肉,“好吃。”烤糊了,要是不说好吃,下串就没了。 “我也这么认为,是我烤的哦。”韦拉邀功道,然后转身去抢照生烤的了。 “我们正在打赌谁吃了她烤的不会食物中毒。”纪芸诗笑道,“她自己都不敢吃的了,只是不想浪费而已。” 呃。话都说这么白了,还能继续吃下去吗。 “韦拉……”她大叫着加入战团。 又是一场大混战。 快乐的时光总是觉得短暂,两天的时间匆匆的过去,下午一行人离开民宿回到学校,接下来就是长期的苦行憎生涯了,战争就要打响了。 大考之前的最终唱响和绝对放松至此为止。 韦拉虽然想留在庄园里看帅哥,但是被另外三人一起给拉走了,命令她不许捣乱。 想想当时的情景,白书沫就觉得好笑。 她们还真是了解她啊,朋友就是这样子的,不是么。 她背着画具站在公交站牌下,嘴里含着一根谭露露刚塞给她的棒棒糖,草莓味的不是她的最爱,也不是她最讨厌的,平静的处在中立场的感觉。 再见的声音犹在耳,身影已望不见。 “书沫,我来接你啦。”马路对面,池恩宁站在黄色的莲花跑车旁边。 她吃了一惊,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的。 察觉到她的诧异,“照生电话告诉我的。”他说着男子汉的话语。 白书沫点头,“哦。”跳上车座,出发。两人的身影穿透林间路,直达庄园。落日的余晖薄薄的洒在身影上,精心的美丽。 休假结束,上工。 做好雷雨季节到来的准备。 庄园的生活是忙碌的,同时又有一定的规律性,严俊熙和池恩宁他们显然已经摸到这抹规律,自然是混的风生水起。 又一次将花送到早市,池恩宁回来后一直在说玫瑰皇后选拔的事情,“书沫现在镇子上全部是宣传海报,好热闹呢。你真的不要去么?” 好吵,白书沫转过身,不理他,偏偏某人不知道拒绝为何物的贴上来。她放下茶杯,“严俊熙,你认为男扮女装我们会有多大的胜算?” “百分之八十吧。”池恩宁长的唇红齿白,穿上女装稍加一打扮,绝对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就算再后知后觉也知道他们是在讨论自己了,池恩宁恶狠狠的瞪他们一眼,“你们这是蔑视人权,我要抗议。”说完狠狠的喝完一杯茶。 “终于安静了。”白书沫快乐的拿起书。 严俊熙也长舒一口气,坐了下来,“恩宁比较外向。” “喜欢凑热闹,不过一年一度的玫瑰皇后征选紫藤园虽然不参加,但是花篮还是要准备的,她望了一眼,心下已有了主意:今年就以各色玫瑰作为主题吧。 刚好照生培育的玫瑰开的正艳。 园内,各人想着自己的事情。 而这时,积压了一周的雷雨终于落了下来。 §§第五十二节 雷雨季节之鬼故事1 雷雨季节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只是时间感觉比较难过而已。 相较于台风的肆虐和大肆破坏,这种安静的下雨的天气还算是比较安全了。 第一天,他们在起居室玩了一天的扑克,直到扑克牌被他们玩够了为止。 第二天,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于是坐在客厅闲闲的磕着瓜子。 窗外,雨势依旧,何叔检查完古堡四周,回到客厅。 严俊熙翻看着手中的杂志,这本杂志他已经看了五遍,完全可以倒背如流了。在这个没有更多新闻的地方,只有这个还算是比较有趣的东西。虽然小说是可以用来打发时间,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有那个耐性读完一本。 时间的长短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白书沫的面前摆着一本画报。 乌云遮天,天气阴沉的可怕。 池恩宁看着外面凄惨的天空,瓢泼的大雨,忽然幽幽的说了一句:“好无聊呀。不过这种雷雨的时刻,深山的偏僻古堡,最适合发生点什么吧。” 像是被他的话引起,严俊熙转动茶杯问道:“那我们做点什么呢?” 何叔喝着暖茶望着窗外。 “我们来讲鬼故事吧,百鬼夜行的那种。”池恩宁伸出一根手指,嚣张的看着几人。 白书沫优雅的抿了一口茶,“我是不介意的呀,不过我更不介意让你做鬼故事的主角。”她的声音温柔,像是电视剧中威胁人的时候会用的那种腻的发甜的嗓音。 池恩宁哑口无言,一脸惊愕的看着她。 其他人显然也被她的话给吓住了,在这个雷声轰隆的天气,讨论这种应景的话语,任何人都会胆战心惊的吧。 他们此时就是这种感觉,“太可怕了。”池恩宁喃喃自语。 严俊熙点头,同感。 两人恶寒的打个哆嗦,她又在算计人了。 何叔莫名的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呢?” 两人露出惊恐的表情,“啊。”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吧,郊外的幽深古堡到了雷雨天就会有鬼出没之类的传说涌上脑海,额上渗出大大的汗珠。 两人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 他们急匆匆的起身,准备躲到房间去避难。 外面雷声大作,风似乎吹得更紧了些。 “你们是逃不掉的。”白书沫低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时刻响起,配合她的是一记炸雷。 紧接着,客厅的灯灭了,毫无预兆的熄灭。 “啊。”两人真正是语无伦次的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惊恐的表情在闪电的映射下显得那么的惶然,很明显他们已经被这环境给吓住了。脑海中只有古堡、白衣、鬼魂、雷声、雨点、诡异、黑暗,几个词轮流上岗。 “停电了,蜡烛呢?找到了。哇,整整有一百根呢,正好可以讲百鬼夜行了。”白书沫的声音凄惨惨的传递着。 抖动继续,“魔鬼。”两人心中此时的共同认知,奈何胆战心惊,口不能言。 “小姐,不要再玩下去了吧。”林嫂不忍的说。 何叔也好心的说道:“是呀,他们都吓成这个样子了。”嘴角的那丝笑意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掉的。 §§第五十三节 雷雨季节之鬼故事2 可怜的他们,再一次的被书沫给耍了。 白书沫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唉,好无聊。”还以为他们是男生胆子会大一些呢,没想到也是这么小。唉,不过如此。她摇头叹道,还是和露露她们在一起比较好,可以讲一晚上的鬼故事,吹灭一百根蜡烛,多过瘾。 彼时,房间内,灯光大亮。 沙发上,紧紧拥抱的两人快速的松开,笔直端坐着,表情均有些不自然。 白书毫不客气哈哈大笑起来,“就这么点胆量还敢讲鬼故事,真是笑死人了。” 两人的脸色哄的红了起来,池恩宁别扭的盯着地板,严俊熙懊恼的拍着额头,“唉呀,被看穿了,我还以为女孩子的胆量比较小呢。”所以他才想玩的。 池恩宁低声嘀咕:“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女孩子。”正常的女孩子会这样装鬼吓人么,最为可耻的是最后他还真被吓住了,可恶。他在心里咒咒念。 真真是可恶之极的雷雨天。 白书沫玩够了,翻看着手边的画报,这段时间电视没有信号,只能靠这个来打发时间了。 “我回房间了。”池恩宁一脸怏怏的起身,再待下去他会疯掉的。 严俊熙也随之起身,他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忍受他们的注目礼了。 林嫂站在餐厅门口,微笑的看着他们,身侧就是客厅的开关。 池恩宁更是一脸郁闷,连林嫂也和她一伙戏弄他们。果真是他做人太失败了吗。打击,沉重的打击。 白书沫看着手中的鬼故事,“只是随机活学活用而已,他们就受不住了。要是真的百鬼夜行,那他们就直接跟着走了。”她笑着说,扬起的嘴角显示她的超级好心情。 不想这种无聊的问题了,虽然也是蛮无聊的,看杂志,看杂志啦,这样想着她将杂志翻过一页。 “他们刚才的表情实在是,哈哈。”何叔再也忍不住了。 白书沫瞥了他一眼,淡然的说,“何叔,小心他们说你为老不尊哦,而且还笑的这么放肆。”她端起茶杯,“何叔,我们喝茶,喝茶。”嘴角高高的扬起,毫不掩饰她的好心情。 房间内,两人一脸气愤的盯着门板,直接被瞧扁了,只是现在还能怎么办,总不能闯出去不让他们笑吧,而且刚才的事情的确是蛮丢脸啊。 唉,下次一定要在他们面前树立强悍的男子汉精神,绝对。两人默默的发誓。 §§第五十四节 雷雨季节之鬼故事3 雨季仍在继续,而故事也没有走向结局。 今天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密密的雨珠有规律的敲打着玻璃窗,霹雳啪啦的响着,天色渐暗。 享用完晚餐的他们放弃了聊天的愿望,早早的回房休息。 雷雨天,难得的睡觉好时光。 严俊熙被池恩宁拉回房间的时候仍旧是一头雾水,他正准备借着这个时间再看一篇论文的。 “怎么了?”待池恩宁将他摁到椅子中的时候他问道,反正他向来就是不按常理出牌,他也就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他能够规规矩矩的来了。 “有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问题。”为了树立他男子汉的形象,他必须要下很手,出狠招了。 严俊熙抬头看着他焦急的表情,一脸的迷惑,他到底要说什么。 “严俊熙,你好不好奇那上面有什么?”他指着天花板。 严俊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天花板上是一个明晃晃的吊灯,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片刻之后,他恍然大悟般的点头,“为什么要好奇?”他在这里只度过两个月的假期,了解的过多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池恩宁听完差点扑到他身上,双手摁住他的肩膀猛烈的摇晃,“你居然不好奇,怎么可以?”他哇哇大叫,像他就好奇的不得了。 严俊熙缓缓的摇头,片刻又点头,好吧,就让他稍微的屈服于人类的本能,小小的冒出一点点好奇心吧。“要做什么?” “我们去上面探险怎么样?”池恩宁低声说,说完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 上面。白书沫说过禁止他们上的二楼。 “你没看到这四周么,这里和小说中描述的多么的符合,雨夜,郊外的古堡,两个探险的年轻人,这种古堡一定很有意思的。”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晶晶亮,做足了探险旅程的一切准备工作的那种自信和自豪感。 “而且啊”,他眼睛扫视四周略显神秘的说道,“只要我们爬到了上面,我们白天损失的男子汉精神就会回来了,他们就不会以为我们是胆小鬼了。”阁楼探险哎,想想就很有挑战性。 严俊熙实在不想浇灭他的热情,只得陪着他一起胡闹,顺便掩护一下他。哥们嘛,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就是坏事一起做,有难一起当,抓鬼你先去,陷阱一起跳。他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居然上升到这种最高级的关系了。同时他心底惭惭的想:不会真的有陷阱吧,鬼故事中这种天气女鬼一般都要出来露面的,现在阴历是几月,快到七月了吧,鬼节快到了,这么一想,他觉得周围的温度有点阴森森的。 池恩宁装扮完毕,拿起手电筒,两人蹑手蹑脚的关上房门。 客厅中黑漆漆的,都已经进入睡梦模式了吧。 雨滴敲打玻璃窗的声音,分外的清晰。 何叔的房间在一楼,任何的光亮都有可能惊醒他,因此两人没敢打开手电筒,凭着感觉摸索着走到楼梯口,沿着台阶缓缓的向上爬去。 古堡中静悄悄的,静谧的气氛包裹着处在紧张状态的神经。两人的脚步声敲击着耳膜,木质楼梯在脚底咯吱咯吱的响着,他们放轻脚步,仍然不能掩饰这种纯天然的低音。 §§第五十五节 雷雨季节之鬼故事4 万籁俱寂。 二楼的一间卧房中,没有灯光,黑夜统领着一切。 房间内,白书沫早早的上床躺着了,但是却了无睡意。 她睁大眼睛无聊的瞪着天花板,黑漆漆的视野内只有窗户透进来的微弱的光芒。 她将头埋在柔软的枕头中,又躺了一会仍然不觉得困,失眠好难受,她起身,准备去书房找本书打发时间。 她拉动开关,灯闪了一下又灭了,停电了还是灯泡坏掉了。 她靠着微弱的光亮走到壁炉前,那里有两个烛台,她从抽屉里面摸出一盒火柴,点燃蜡烛。 房间内一抹柔和的光亮包围,暖暖的温柔的跳动着。 她走到门口,正待开门,耳朵中却朦胧的听到了外面不寻常的声音,是小偷么,好大的胆子,紫藤园虽然防护不强,可是抓住几个小毛贼还是不成问题。她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口,悄悄的将门拉开一条缝,将眼睛凑了上去。外面黑漆漆的,一束微弱的手电筒的黄色灯光晃动着,两条模糊的人影出现在楼梯口。 “谁在那里?”她出声问道。 冷冷的声音穿过耳膜,袭击着脆弱的心脏。 脚步声止住了,她拉开房门,端起烛台走到楼道中,夜色立刻被冲淡了。 楼梯口,两人提着的心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被吊到了顶点。转头望去,一个烛台缓缓地向这边移动着,烛台后面是一个白色的身影,白色的长裙,黑色的头发,细长的手指,“啊,鬼啊!”池恩宁惊叫出声,妈妈啊,不会这么巧吧,他不要被鬼缠上啊。为什么他会这样想呢,那是因为他之前看的鬼故事引起的,女鬼比较喜欢帅哥,而他偏偏又长这么帅。总之就是自恋惹的祸。 一直紧张的神经线蹦的一声断掉了,池恩宁大叫一声,手电筒掉在地上,转身向楼下跑去,他要尽快的回到房间,这一切都是梦,他要尽快的醒来,醒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噩梦缠身不由己。他惊慌中一脚踏空,待严俊熙伸手拉他已来不及,灯光摇曳,几个起落之后,两人一起跌落在楼梯中间的横台处。 烛光移到楼梯口,两人抬头紧张的望去,烛台后面是一张清秀的脸庞,长发披肩,一身白色的睡衣,她正用冷冷的眼神注视着他们这两个可怜的探险者:“你们在做什么?”她的声音冷峻无情,没有一丝温度。 她看到了跌坐成一团的两个人,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她。 “你是人是鬼?”池恩宁显然被吓糊涂了。 严俊熙面带惭色的起身,这次脸是丢大了。 池恩宁被他拉着站了起来,人兀自的注视着白书沫,痴痴的不发一语,他想起小说中的情节,你只要使劲的注释着鬼,她就不能消失,而且她也不能控制你。 果然哎,她没有消失。他有些惊喜的抓住严俊熙,连胳膊破了皮往外流血也不知道。 严俊熙吃痛的掰开他的手,几个人就这么的僵持着。 何叔、林嫂听到楼上的响动,从卧室出来,拿着防卫的工具。 林嫂打开了客厅的壁灯,灯光大亮。 池恩宁惊讶的看着白书沫,“严俊熙,有灯光了,女鬼还没有消失哎。”他惊奇的喊道。 严俊熙华丽丽的囧了,他用手捂面,彻底的无言,神啊,来道雷劈死他吧。他实在是没有颜面再呆下去了。 §§第五十六节 雷雨季节之鬼故事5 砰,愤怒的神经线绷断的声音,白书沫低沉着问:“谁说我是女鬼?”她的声音沙哑,竟像是恐怖片中恶鬼的嚎叫,雷雨交加夜,配合此情此景,却是完美搭配。 池恩宁这才认出她来:“书沫,你干嘛装鬼吓人?”他的音调比往常高了许多,显然是收到的打击还没有恢复过来。 他反倒恶人先告状了。 白书沫蹬蹬蹬走下楼梯,“你那只耳朵听见我说我是鬼了?”她的声音甜美可人,笑容温柔至极。但是池恩宁却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仿佛被鬼抱到一般的冰冷,一定是他多心了,一定是的。 池恩宁努了努嘴,仔细的想了想,她的确是没说,“可是,你光这样站着就很吓人了。”他不屑的哼道,开始坚决不承认自己刚才由于没做好心理准备被吓到了。 白书沫莞尔一笑,“是吗,你说你见到的女鬼有我漂亮吗?”她的眼睛眨啊眨,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煞是可爱。 池恩宁面红心跳,几步跳下楼梯,心情平静之余才觉察出胳膊的疼痛。 林嫂心疼的看着池恩宁的伤口,“跟我过来,我给你包扎一下,这么不小心。”她拿出医药箱,带他到茶几前坐下。 严俊熙转身看着白书沫,真诚的说:“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白书沫问,他又没吓她,而且还又给她提供了一次笑料。 “因为,总之是对不起了。”他黑色的瞳孔闪烁着愧疚的光泽。 “好吧,我接受。”虽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白书沫大方的决定成全他。 “谢谢你。”严俊熙下楼,走到池恩宁身边坐下。 何叔走到白书沫身边,接过她手中的烛台:“小姐,是我疏忽了。” 白书沫摇头:“不碍事的,他们只是好奇而已。”她小时候就和照生到屋顶的阁楼上探险来玩的。 何叔看了一眼客厅中两人的方向,两人端正的坐着,林嫂正在给池恩宁消毒,痛的他龇牙咧嘴,但是并没有出声喊痛。 “我房间中的灯泡坏了。”拿回烛台,“明天再换吧。”不想他这么晚了还操劳,她体贴的说道。 “是。”何叔感激的躬身,书沫小姐就是太善良了。 客厅中,林嫂熟练的给池恩宁包扎伤口,她一边包一边奇怪的问:“你们怎么会跑到二楼的。” “我们去探险。”未等严俊熙出手阻住他,池恩宁已经开口答道,语气直爽的可爱,抑或白痴的自投罗网的行为。 严俊熙无奈的捂住面孔。 “你们这些孩子真是的,上面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一个接一个的房间,和楼下又没什么不同。书沫不让你们上去,只是担心弄乱了不好整理而已,你们城里人不是最注重隐私的么,怎么到了这里反倒犯起这种错误来了。”她说着,包扎伤口的动作没停,消毒,缠上纱布,麻利的剪下胶带帮他固定住纱布。 严俊熙低头,不敢正视林嫂看懂一切的眼睛。 池恩宁也禁不住低头,这次是他做错了,他太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进行了,太想改变白天留下的印象了,没有顾及到他们的想法,对不起书沫,我没能照顾你的心情。 楼梯中,仿若听到他的话语一般,白书沫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没关系。 她淡淡的说。轻柔的声音随着雨滴击打窗棂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 路漫漫其修远兮,男子汉之行仍旧困难重重啊。 那么,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第五十七节 玫瑰皇后报名 雷雨下了整整三天才停止。 虽然院子里的排水设施良好,他们之前做的防护措施也很到位,但是庄园中仍旧堆积了很深的积水,花圃中的泥土也被冲了一些出来,海芋田被风吹倒了一大片。 “整理要抓紧进行了。”严俊熙看着园子里的惨状道,他新栽种的花木已经被折磨的倒地,种园工程还要重新开始。 “不急。”何叔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白云朵朵,随风自由的飘荡。这些玫瑰需要自己努力的生长,这样根系才能紧紧的扒住大地,也才能抵挡新一波的风雨。 也只有经历过挫折与磨难,才能成功的汲取养分。生存的原理,优胜劣汰,这只是生长过程中的一个选择而已。 嗯?两人疑惑的看着他,雷雨好不容易过去了,不先整理花丛做什么。 两人的眼中同样的冒出疑问号。 “先把园子里的水清理出去吧。”林嫂从工具房拿出清扫工具。 “一件一件来吧。”何叔低头疏导水流。 几人也一起帮忙。 白书沫抽时间去看了一遍薰衣草田,这次的雷雨破坏性不是很大,田内积水不是很多,但是有几处排水弯道被泥土给堵塞了,仍旧需要解决。 当下她把其他的事情推后专心的做起这件事来,一上午的工夫,她终于将那些淤泥给铲开,希冀下次的暴雨不会再复发。 玻璃花房中状况不是很好,雨水从排气窗口飞进来,地上湿了一片,附近的薰衣草也不能幸免。是她没有顾及到这些,她心疼的看着那一大束薰衣草。被水泡过的,已经做不出极品的香料了。只能做低档的熏衣香囊了。 她略感遗憾的将它们分类,放到不同的区域,远发的和晒成粉末用的。每一个动作仔细认真,体现了她深爱的这片花海。 妈妈所珍视的庄园,她一定要替妈妈守护下去。 今天是玫瑰皇后征选正式报名的第一天,阳光灿烂,风轻云淡。难得的好天气。 这种天气的确适合用来举行某些活动,她的目光穿过迷雾,看到海中的孤岛。这种地方会有海市蜃楼么,不会发生的。那她的视觉系统出现错误了,没有。她揉揉眼睛明确的看到了,一幅巨大的广告牌在缓缓的移动,‘梦幻的花朵,出自李若柔’。李若柔是这里一处新栽种的玫瑰园园主的女儿,白书沫认为她根本就不会种玫瑰,每天只是在头上插朵花就认为自己是玫瑰皇后,这样的皇后要与不要何异? 不过这广告牌居然能绕这么大的圈子到紫藤园门口来,还真是让她大吃一惊呢。 §§第五十八节 池恩宁他们送花回来看到逐渐远去的宣传车,不悦的嘟嘴。 “这广告词也太恶心了,严俊熙你说他们就没有请个金牌策划人啥的?”这种老掉牙的宣传方式都出来了。 严俊熙轻笑,“有时候最不起眼的反倒是最有效果的。”小镇地广人稀,大城市的宣传方法未必适用。 池恩宁一脸佩服的看着他,“我发现,你有时候还真能吐出至理名言哎。” 严俊熙困窘了看了摆明了正在看戏的白书沫一眼,转身将车上的花箱搬下来,专心干活,不再八卦。 何叔上前,“小姐,请不要介意。” “哦。”白书沫点头,本来她也并不认为是多大的事情,只是这事情都到门口了,不看一眼多不给面子呀,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 “这种虚伪的人看着就讨厌。”池恩宁不屑的说道,语气冷峻。 白书沫不由的看了他一眼,印象中他鲜少有这种神情和语气的。 严俊熙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进入大厅。 池恩宁将口袋中新接到的宣传页递给她,那上面写着,夺得玫瑰皇后称号的花园将获得欣岚香语一年的玫瑰独供权。这可是见天大的好事,欣岚香语是市里的一间很大的花店,在各个城市都有分店,若是能得到一年的独供权,那带来的效益是不可想象的。 白书沫看着手中的纸张,陷入沉思,她不知道怎样选择才是正确的,若是得到一年的独供权,紫藤园将来的情况会大大的好转。 何叔看着她纠结的表情,温和的说道:“不要为这种事情迷茫,紫藤园依然存在,它不需要这种形式的肯定。” 一句话说的白书沫豁然开朗。的确,紫藤园并不是单纯的靠销售玫瑰生活的,而且一年的独供权他们也忙不过来,这么一想,她便不再执着了。 “池恩宁,去除草吧。”她轻松的说着。 “不是吧,我才刚回来哎。好累,好累。”他瘫坐在沙发上不想动,刚才他搬了好大一箱蔬菜呢。 看他就觉得累,算了,就暂时让他稍微休息一下下,她好心的想着。 这段时间由于玫瑰皇后征选的宣传,小镇比之前还要热闹,很多外地的摄影师也跑到小镇上来凑热闹,紫藤园每天都要被大量慕名而来的人打扰,他们不厌其烦的拒绝了一批又一批好奇心旺盛的人们,最后何叔索性关门了事,除了平时送花和采买物品之外,庄园的大门紧锁,外人连看一眼内部的机会也得不到。 对于这种处理方式,白书沫只是挑了挑眉,不发一言。她平时的活动区域就在紫藤园,很少到外面去的。所以这个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其他人也是一样。他们现在的首要事情是整顿紫藤园,抵挡下一波雷雨的冲击。 玫瑰皇后征选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报纸上全部是关于这次征选的消息,所有的候选人的身份全部被公示,居然还有外地的人来此报名参选,不得不让白书沫佩服他们的功力了,明明都标明了是在小镇的常住居民中征选新一年的玫瑰皇后。 好无趣的消息。她放下报纸,起身走到园子中,看着这姹紫嫣红的世界。 人们以为得到了玫瑰皇后的称号便是真正懂玫瑰的人么,当真是笑死人了。若真是这么简单,世间的花农的生活便简单的多了。 她注视着花苞上的露珠,露出笑容。 §§第五十九节 欣岚香语 世事无常,风云变幻。 虽然他们不想和玫瑰皇后评选扯上关系,但是他们并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 理由呢,是他们送去的那篮玫瑰花惹的祸。虽然紫藤园不直接参加征选,但是由于他们在小镇上的特殊地位,仍是仍是给他们预留了展示的位置,那篮花就摆放在那里,可是却由于它的多样性而引起了广泛的关注。那里面有一朵是最新培育出的幻彩玫瑰,几种颜色齐齐的长在一朵花中,一层层,一片片,娇艳异常。花篮的下方储存有有机养料,使玫瑰的花朵可以开放半个月之久,而不是像其他家一样每天过来换一次花篮。 这篮花处处体现着送花人的别具匠心。 因此这次请来的评委对它赞不绝口,直言今年的玫瑰皇后非他们莫属。在听到紫藤园并没有参选之时,直接派人上门,带来优渥的条件想要购买育花技术,只要拥有这项技术,欣岚香语的事业肯定还会向上更推一层,因此他们势在必得。 他们今天派来了一个谈判上的高手,同时也是此次玫瑰皇后评选的负责人之一。 对方看接待他们的是个小女孩,已经谈过几件大案子的他丝毫未将她放在眼里,他乃社会精英人士,对付这种地方的小女生易如反掌,一点小甜头他们还不迅速的将技术奉上,而据他刚才所看,这里的培育技术简直是高明的不得了,若是全部得到,那他肯定会直接进入公司的管理层的,再也不用当个跑腿的业务员了。 白书沫靠着椅背上听着他的长篇大论,诸如种种提供技术的好处,可是果真若此么,她持疑问态度。她看着手中的资料,挑眉,上面的条款对紫藤园相当的不利,他们一共提供了两种方案供她选择:1)只要提供体术,获得一笔资金,从此此种技术归欣岚香语所有。2)由紫藤园提供技术,第一年的销售利润获得百分之三的提成,要知道欣岚香语一年的利润是非常可观的,虽然只是百分之三,那金额也不会少的。 他信心百倍的等待着她的选择。 白书沫合上文件,喝了一口茶,抬头正视着他,“你这是把我当儿童耍么?”根本就不会有这种无礼的合同,就算她涉世未深,也知道公平二字,何况她身边有特级管家何叔存在,这种小儿科的事情她根本就不用操心的。 他正欲开口讲解,但在她柔和的眼光下,竟然一个词也说不出来,不可能的,她只是一个小女生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场,仿佛他在面对总经理时候的忐忑心情又冒了出来。 他暗自稳住,“白小姐,我想我们提出的条件已经很优厚了,而且这种技术将经由我司的宣传,推广到世界,对紫藤园来说也是一种无形的形象宣传。”他试着说着能打动她的话语。 “很抱歉,我不准备出售这项技术。”这项技术是照生的心血,她不能帮他做决定。 “请白小姐仔细的想一想,若是出售了这项技术,说不定就可以离开这座小镇,到大城市去生活。”他替她勾画着美好的未来。 讨厌的人说出的话也那么的刺耳。 “何叔,送客。”白书沫冷静的下指示。 不要让这种人污了小镇的水土。 “你……”在小镇上一直都接受别人的高调对待,从来没有被人冷言冷语过的他指着白书沫放出狠话,“你不要后悔,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他甩下一句话,露出凶狠的表情。 何叔恭敬的说道:“没把握的话请不要说为妙。”想让书沫小姐付出代价,得先过了他这关才行,他这个管家岂是做假的,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让他发挥能力的地方,希望他能找到高明的手法来出手,才不会污了欣岚香语连锁店的威名。总之一句话,他不怕任何威胁。 见没有达到什么效果,“哼!”他扭头重重的哼了一声,灰溜溜的走下台阶。 §§第六十节 泡妞的帅哥 池恩宁站在通往门口的小径上,在他经过的时候缓缓的说了一句:“欣岚香语的员工品质都这么恶劣么?”声音低沉却充满威胁。 他心神一凛,一间小小的紫藤园,两个未满十八岁的孩子,居然会让他有心惊胆战之感。不行,他一定要找到办法让他们乖乖的把培育方法交出来,接下来他要先计划计划。这样想着,他大步的离开了。 背影无比的失败,背景无比的灰白。 “恩宁,说的好。”严俊熙子花丛中抬起头,伸出大拇指,只是笑容有点勉强。 池恩宁灿烂一笑,重重的点头,他也觉得刚才帅呆了。他果然是有演戏的本领的。 风吹过花香,吹落一地惆怅。 多彩的夏季,呢喃旧人红妆。 白书沫透过窗户望进那一片葡萄藤中,成熟的果实颗粒饱满的挂着枝头,晶莹剔透。诱惑着口中的唾液,她禁不住的伸手摘了一颗,略带点酸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使她散漫的精神稍微集中了些。 虽然刚才的事情她并没有放到心上,但心情难免不会受到影响,她漫步到琴房,看着寂静的空间内,一架钢琴静静的放着。光可鉴人的表面,虽然久经擦拭,但仍光亮如新。 “书沫,坐下静静的听,好听吧。妈妈告诉你哦,音乐是可以使人心情平静的。”温柔的话语仿若在耳边回荡,空气中漂浮着如有若无的琴声。 她走到钢琴前面坐下,轻轻的打开琴盖。 手指触动黑白键,悠扬的琴声在古堡中回荡,从不安定的音符中听出了弹琴人不平和的心境。 何叔担心的看了琴房的方向一眼,走上台阶。 “书沫小姐,请放心,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平安的过去的。”何叔站在门口,像是安抚一般的说道。 她点头,何叔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的。手指没停,但是音乐声明显的平静了许多。 池恩宁有些讶然的听着钢琴声,他有些意外,书沫也会弹琴,她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呢,好想一一探寻下去,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小镇的生活平静淡泊,却不是他追求的天地。 但总有什么是他能做的。他蹲在原地,思考,思考着。 眼角瞥到停在墙角的自行车,脑海衍生出一个想法。他走上前看着自行车,我应该会骑吧,应该会的。小时候的玩具车骑过,长大了之后就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了。 他转动车把,人晃悠悠的上去了,腿长就有这个好处,要是快倒了,双腿一撑就站住了。聪明如他很快的就掌握了骑车要领。 音乐声停止,白书沫趴在琴房的阳台上,看着夕阳中的安静的庄园。 “书沫,快下来。”池恩宁站在小径上喊道。 “哦。我就来了。”以为有什么事情的白书沫急忙应道,快步走出来,却在看到小径中骑车的人影时顿时停住脚步,慢慢的走到他面前。 看到她走到面前,池恩宁脸上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他潇洒的一甩头,“上车。”动作像极了电影中七十年代泡妞的帅哥。 §§第六十一节 恍如隔世 白书沫莞尔一笑,配合的问,“去哪?”这里她比他还熟吧。 “上来就知道了。”他神秘的说着。 白书沫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车子歪歪扭扭的离开了庄园,在身后划下一道不规则的曲线,“池恩宁,你到底会不会骑车啊。”她有些后怕的问,这技术绝对有待加强。 “我会啊,刚学会的。”他想当然的说着,而且还颇为自豪。 “啊?”空气中响起白书沫抽气的声音。 两人的身影逐渐的远去,声音也听不到了。 严俊熙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了一眼两人离去的方向,将目光重新放回到面前的图纸上,对于园子的设计他已经画出大体的雏形了,接下来就是等书沫看过图纸,同意方案以后,开始具体的种植了。 何叔站在书房的窗户前,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最后他收回目光转向相框中的人影,“夫人,请放心,小姐会开心的。”因为有他们在。相片中,女人微笑,面容恬静,柔和,她的目光始终注视着繁花盛开的玫瑰花圃。 自行车画着曲线在车道上缓缓地前进,这里地处偏僻很少有车过来,否则他们就是直接的马路杀手了,或者是被杀手。 白书沫看着路边的景色,心情渐渐趋于平静。 “书沫,你看这里多安静。”傍晚时分的路边,在夕阳的光影中穿梭,远处隐隐的传来海滩上人影的喧闹,竟让他有了恍若隔世之感。 不好,不好。他怎么可以有这种老头子思想呢。 白书沫轻笑出声,“谢谢你。” 谢谢你在这个时候陪在我身边,谢谢你的关心。 没有人再说话,路边树叶的摩擦声,自行车车轮转动的声音,辗转凑成一曲和谐的乐章。 暮色中的小镇,宁静的山峦,波涛汹涌的海浪,人来人往的沙滩,海边一条线的灯光,都在这悠悠的夜风中流去了。 紫藤园中的小插曲就这么的过去了。没有谁再提起,也没有谁愿意提起,他们都忘记了那天下午的琴声,杂乱无章。 一切是那么的和谐。 但是有些东西是不得不面对的,譬如现实。 所以现在白书沫坐在庞大的橡木办公桌后面,表情凝重的看着手中的资料,这是何叔刚刚整理的。这段时间以来紫藤园的开支明细。 虽然前段时间玫瑰销售情况不错,可是最近这段时间玫瑰价格一直下降,并且玫瑰销售的数量在逐渐的减少,明显有人在针对玫瑰园,形式不容乐观。 不是他们太过于乐观,而是对手的手段太过于卑劣。 他们先是通知早市的负责人,警告他们不要收购紫藤园的玫瑰,否则欣岚香语将断绝和小镇的所有的生意往来,然后顺势将玫瑰的价格压倒最低。不能因为紫藤园一家就断了镇上所有人的生活来源,早市的负责人没有办法,只有偷偷的给何叔电话,痛苦的告知这个消息。 何叔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这段时间花市不正常的波动顿时明了,原来一切全是欣岚香语搞的鬼。 先是前一段时间派人收购紫藤园,再来就是挤压玫瑰的销售,他果然是行动了。可是现在紫藤园并没有和他们做对的能力。 她该怎么办。白书沫坐在沙发中眉头紧锁。 §§第六十二节 慢下来的节奏 何叔心疼的看着她,情况实际也没有那么的糟糕,只是这样以来原打算用来修缮古堡的资金就所剩无几了,而饱经风霜的古堡的修葺又是势在必行,古堡已经再也经受不住新一轮的雷雨攻击了。 夏季本来就是雷雨肆虐横行的季节,它们招摇过境,毁坏着房屋和农田,留下一地的芳踪。凋零的玫瑰在枝头飘摇,风起飘渺。 想起那种残败的景象,何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白书沫听到他的叹气声,心底一沉,何叔原本应该是退休在家,颐养天年了,可是此时却不得不和她一起为紫藤园的将来揪心。 她何其不孝,又何其有幸? “小姐,总会有办法的。”何叔试着宽慰她。 白书沫点头,总会有办法的,希望那一天不会太长久,薰衣草的款项已经到位,用来作为修葺古堡的费用应该足够了。而她现在是不能让何叔再为紫藤园的事情操心了。 于是她抬头,眼光中是自信的神色,“何叔,没事的。我们还有固定薰衣草的收入,只是一季的销售不好,不会造成很大的困扰的。”但愿如此吧。 何叔郑重的点头。总会是有影响的,但是他果断的选择了同意书沫的话语。 白书沫淡淡的笑了,“好了,不要再愁眉苦脸了,我们就用这段时间好好的休息一下,古堡从内到外也需要仔细的清扫一下。这段时间是我们的悠然假期,明天的早市我们不去了。”她调皮的一笑,挽着何叔走出书房。 书沫,不用急,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不要着急,一定要慢下来,说不定你会看到你错过的很多重要的风景,而答案就在其中呢。妈妈轻柔的话语在脑海划过。 再是着急也是于事无补,倒还不如轻松下来慢慢的想办法。 风吹起她耳边的长发,划过脸颊,像极了妈妈温柔的手在抚摸着她,母爱宽大的羽翼包裹住她单薄的身体,给她温柔的支柱。 妈妈。我记住了。 她仰头向阳光微笑,笑容灿烂明媚,一时之间正在游泳池中泡水的池恩宁看呆了。 这是一副怎样美轮美奂的景象啊,别致典雅的古堡前面,一个身容俏丽的女孩子微抬起头,嘴角高高的扬起,勾起一个幸福的笑容,像极了天下间的美好集于一身的幸福感。 观者惬意,见者舒心。 池恩宁的被炎热夏天蒸的闷闷的烦躁心情悄然逝去,他的脸上飞扬起一抹笑容。 书沫,我现在才发现,只要你开心,我的心情也会变得豁然开朗。 所以,我希望你一直都快乐。 因为我不喜欢自己不快乐。 他不明白自己这种无聊的想法来自何方,也许只是单纯的从好朋友的立场出发吧,但是他真的是好喜欢看到她微笑的样子,甜甜的暖暖的,好像小时候偷吃到棉花糖般的幸福。 安心,恬淡。 风轻云淡。 §§第六十三节 女人心海底针 像风一样飘渺的感觉在心底逐渐的散去,清晰的影像映射在眼中,他抬头,百无聊赖的开口,“书沫,快过来,阳光大。”随性的声音,仿佛已经呼唤过千万次的熟捻。 白书沫应了一声,转头看向他。 池恩宁坐在泳池边,白皙的皮肤因为晒多了阳光的关系,微微变成了小麦色,但是不是很深,消瘦的身形仍显的单薄。 但是他却给了她极大的支持。 很多很多的方面。 池恩宁,谢谢你。 她噙着一抹笑走近他。 有不好的预感,池恩宁缩缩脖子,麻利的跳进水里,“你看什么?”看的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有那种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的女生么,而且还是在他裸露身体百分之八十的情况下。 色女啊,标准的色女本性终于显露出来了么,他这个可怜的小绵羊能逃过魔掌么。还是说他的美男计成功了,成功的勾搭上地主家的大小姐了,老天啊,不带这么写剧本的吧。忒俗了,他恶心的抽动嘴角。 看到他奇怪的举动,浑然把她当成是调戏良家妇男的魔女一般,白书沫心情大好的哈哈大笑。 不明白她到底在笑什么,但是笑容总是灿烂的,于是池恩宁也随之呵呵的傻笑起来。 “嘿嘿。”白书沫将他的衣服远远的扔到海芋田中,“现在天气还很热,你慢慢泡,我去睡午觉了。”她调皮的做个鬼脸,转身大步走人,背影无比的潇洒,步伐无比的畅快。 几米外的身后池恩宁一脸无奈的盯着她跃动的背影,伪君子与小人难养也。一分钟三变,这女人心怎么就这么多的拐弯呢,他凝神思考。 女人心海底针,这古人摸得还真是清楚。他赞同的连连点头。 蓦然他想起一件事,旋即咬牙切齿道:“白书沫,你给我回来。”中气十足的大嗓门穿透花圃,在树荫下休息的鸟儿被惊的四散飞走。 可惜伊人已远走,愤愤怒吼不入耳。 园内,池恩宁盯着远处花田中的衣服恨不能自己具有路飞的伸缩胳膊,他也不用以这幅窘样站在水里了。其实他完全是可以走过去捡回来的,可是他不想,他就是不想。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十米,但是在这么炽热的阳光的炙烤下,肯定会脱掉一层皮的,他就是不舍得自己白白的皮肤收到伤害,帅哥的自恋心理在作祟。 于是可怜的他在水里泡了一下午,泡的炎热的午时过去,泡的凉爽的暮色到来,才让午睡后开始工作的何叔好心的帮他捡回了衣服。 而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白书沫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她若是知道肯定会狠狠的大笑一番的。 池恩宁很果断和坚定的没有旧事重提,只是在心底狠狠的诅咒了她一番。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何况他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也,岂能和她一般见识?他如此宽慰自己道。 §§第六十四节 严俊熙失恋了? 这段时间古堡的修缮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工人们尽心尽责的保持着每一片瓦片的完整性。古堡的每一个地方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而保持它的原样性则是此次修缮的主要任务。 前几天短暂的停工,今天又开始进行了,池恩宁作为一个出苦力的小工,忙的不亦乐乎,因为在以往他鲜少有机会运动的这么尽兴和挥汗如雨。只是他们若是使唤的他不这么顺手就好了,他可是堂堂的贵公子耶,现在是一个卖苦力的,怎不叫他汗颜,幸亏这里没有人知晓他的身份。 同时庄园的清理工作也在逐步的进行着,玫瑰园中枝上的花朵开过一季,散落在空中。 池恩宁看着残败的花朵,爱惜的说道:“真可惜。” 白书沫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花儿何其无辜,只是人们喜欢牵扯而已。不过我们现在可没有时间在这里伤怀悲秋,海芋田的杂草开始蔓延了。”她指着对面的海芋田。 这时节海芋田中,花丛涨势旺盛,翠绿的枝叶伸展开去,延伸着无限的希望。 蓬勃的生机傲然的展现。 谁也没有再说话,专注的做着手边的事情。 一大早严俊熙接到电话就去镇上了,午时方从镇上回来,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几人也不忍问他,到底镇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好好奇哦。 连一向好奇心不重的白书沫都禁不住的偷看了他好几眼。 而严俊熙真的发生大事了么,没有。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而他的毕业志向写的就是欣岚香语,对他这个何家的子孙来说,壮大欣岚香语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可是他清楚的知道紫藤园对书沫来说意味着什么,特别是经由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更是不想由那些商人毁掉这片人间乐土,他想要保护紫藤园的存在。 但是那人的命令他又不能不从,他该怎么办。 他满腹心事的在一个又一个规划好的位置种上花苗,若是知道将来有一天会被人毁去,她还会让他来种园么,他悲伤的想着。 花苗代表的是无限的希望,可是现在他神情落寞,与此时的心境全不相关。 池恩宁捅了白书沫一下,“喂,你说严俊熙是咋了,失恋了?”他低声别别扭扭的问道,说完看了一眼花圃中心事重重的严俊熙,很像是被抛弃了的样子。 白书沫狠狠的瞪他一眼,一个男生还这么八卦,“自己去问。”她淡淡的说。严俊熙被女朋友甩了吗,看起来不像,应该是更令他矛盾的事情。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呢,书沫的眼睛眨啊眨,疑惑呀,不解啊。 池恩宁灰溜溜的摸摸鼻子,“我问他他就会说么?”语气纯真,眼神无辜,活脱脱像是被白书沫虐待了一般。明知不可能的事情嘛,书沫真坏心。 白书沫简直要倒地了,他的反应,唉,不说也罢。 她起身继续整理杂草,这些杂草生命力旺盛,刚收拾完一茬,新的一茬很快又长出来了。 一边,池恩宁除草除的痛快,是天性使然,还是人本性单纯,算了不去想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工作吧。 一下午,他们就在难熬的沉默中度过。 §§第六十五节 品花露酒 夕阳遍地,金色阳光普照着大地,留下一天中最美的绚丽。 傍晚,紫藤园的晚餐时刻。 美味佳肴已端上桌,但是小主人没有发话,所以他们也只是干坐着,闻味。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白书沫看着林嫂,眼睛晶晶亮,她专注的眼神一眨也不眨。 快要忍不住了,林嫂终于起身回到厨房,微笑着拿出一瓶酒,略带神秘的说道:“这个是隔壁的刘阿姨送过来的,今年新酿好的花露酒,今天我们先尝尝鲜。”刘阿姨的花露酒味道极美,没有酒精的麻醉感觉,反而带来一股清新的花香味道。一直是小镇上人想买而买不到的绝佳饮料。 “我要喝。”池恩宁拿起酒杯。 “都有份。”林嫂一一倒满,一脸希冀的望着大家,“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白书沫深吸了一下酒香,抬头抿了一小口,“好喝。” “好香。”池恩宁像个品酒大师般的将酒杯轻轻的晃动,看着酒的色泽,然后放到鼻翼下面闻着,最后仰头喝了一口,“我看到了遍野的鲜花。”他惊讶的说道。 这花露酒顾名思义,采自清晨带露珠的新鲜花瓣,和制作鲜花饼所需要玫瑰花差不多,但是挑选更为严格,然后再采用刘阿姨的独家秘方一步步的酿造而成,至于具体的步骤白书沫也不清楚,当时刘阿姨一直想教她酿花露酒,可是妈妈不想让她在酒缸边长大,担心她会因此变成一个小酒鬼,因此便替她婉拒了,刘阿姨也不以为意,一直将新鲜的花露酒送来紫藤园,每年都有,从无间断。 严俊熙浅尝了一口,香味醇厚弥漫口腔,禁不住吟道:“清晨的露珠在林间闪耀,娇艳的花朵迎风绽放。”这是他脑海中闪现的景象,直接客观,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脑海。 看到他们以喝红酒的专业态度来品尝,白书沫忍不住的轻笑出声,“好啦,品酒大师们,我这个俗人就不和你们掺乎了,先吃饭啦。”真受不了,花露酒她每年都要喝上一次的,也没有他们这么多的讲究,而且诗文居然出口成章。又不是举办的名贵酒品尝大赛,居然这么专业的鉴赏,菜都要凉透了,她大口的吃着,在几个人中动作突兀,但却又分外自然。 何叔笑道:“好酒是要品的。”作为一名专业管家自然是需要懂得所有的事情,品酒这门课程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嗨嗨,所以说我是俗人嘛。”她又不自认为是品酒师,她喝红酒的机会少的可怜,何叔从来不给她这个机会,妈妈的指令则是等到她满十八岁的时候才能正式喝酒。 严俊熙缓缓地笑了,或许是他多想了,他们是善良的一群人,他不会给那些人有机会伤害她们的。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他在心底默默的说道。 他要尽快的把园子的规划设计整理完毕,然后回去那个地方,只有在那里他才能保护他们。他在心底暗下决心,心若平静了,连晚餐的饭菜都觉得是那么的美味。 §§第六十六节 可怜的池恩宁 这段时间由于玫瑰皇后的征选,花市的生意本就不若先前正常,再加上欣岚香语的威胁,紫藤园的玫瑰几乎没有销售量。因此他们就不再着急去镇上卖花了,大部分时间用来整理园子,打扫古堡,然后把剪下来的花朵送给邻居们,让池恩宁给刘阿姨送花的时候居然又带回来好几瓶花露酒,让他大饱口福。原因就在于他说了一句:刘阿姨,你人漂亮,酿的酒也和人一样的美丽。镇上的人们淳朴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夸赞过的刘阿姨笑不可支的将别人苦要不到的花露酒大方的送给了他。 待他讲到这一段的时候,白书沫笑的前仰后合,“没想到美男计也这么好用。”她转向严俊熙,“严大哥。”眉目流转间,声音娇媚至极,长长的睫毛向小刷子般的轻轻抖动着。 要是不知道她本性的人,肯定会被她这副弱柳扶风的样子给骗了去,但是严俊熙与她相处这段时间下来,已经摸清楚了她的脾性,也知晓她这个样子下面隐藏的危机。 他搓搓胳膊拂去一身的鸡皮疙瘩,一脸警惕的看着她:“请用正常的语气讲话。” “我不会呀,你教教我好么?”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啊眨,好好笑,严俊熙快要忍不住了。看着他困窘的表情,她在心底笑翻天。 “我要吐了。”池恩宁站立不住,趴在窗台上喊道。 “你有什么目的?”严俊熙就像被绑在铁架上正待宰割的猪仔般可怜。 “我能有什么目的呢,人家只是一介小女子嘛,还能有什么伟大的目的呢。”她背诵着电视中出现的桥段,继续娇滴滴的软语:“人家只是觉得花露酒好好喝的。而池恩宁又不给人家喝,人家好可怜呐。”她一口一个人家面带娇羞的说着,同时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她要把三天前吃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 池恩宁彻底的傻眼,这个是书沫的另一面吧,不同于凶巴巴的坚强下面的妩媚,等等不对,想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妈呀,妖精来了,他的心脏快要受不了啦。白书沫是魔女,真是的魔女啊。 原来是为这个,总不能让他去找刘阿姨要吧,美男计一次就够了,第二次就不灵验了。严俊熙思忖着,从那里能够弄来花露酒,让她可以变回正常,要是她这语气再来一次,他准得直接昏倒了,这美人计可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唯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池恩宁,快把你的花露酒贡献出来。”严俊熙说的理所当然,而且让他使美男计,他打死也不要。 “不要,那是刘阿姨给我的。”池恩宁拒绝的十分干脆,强烈的捍卫自己的权益,书沫在对他发花痴,他才不要来。 “真的么,你确定?”严俊熙活动身体,肌肉在阳光下呈现健康的小麦色,以他的高大身躯对上池恩宁的势单力薄,虽然池恩宁身高有一米八,可是在长期坚持户外活动身体壮硕的严俊熙面前还是稍显的瘦弱了些。 健康少年VS虚弱美少年,明显是健康少年胜,再加上向来和善的严俊熙面容严肃,连池恩宁也忍不住的被吓到了。 “欺负我这个老实人。”池恩宁依依不舍的从藏宝箱中摸出来一瓶,不乐意的贡献了上去。 严俊熙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的十分的阳光,“早就这样不就好了。” 腹黑男,压榨底层长工。我射我射,目光如愤怒的小箭直往严俊熙身上招呼。 严俊熙直接将酒瓶塞给白书沫,转身走去到海芋田中工作,他要离这个魔女远远的,再也不给她陷害的机会。 那厢白书沫笑的非常开心,双眼贼亮的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他们两个人真是越看越有戏呢,呃,最近被露露她们教坏了,不小心变成腐女了。 美酒好喝,美男养眼。 她笑嘻嘻的拿出酒杯,坐在沙滩椅上悠闲的喝着,“何叔,新鲜的花露酒哦。”她晃动手中的酒杯,鲜红的色泽在酒杯中晃动,流光溢彩的舞动。 何叔自是知道这酒的来源,“小姐,这招数不高明哦。”他悄然眨眼,表示不赞同她的做法。 “可是目的达到了嘛。”白书沫喝完一杯,笑道。她才不管其他的呢,而且刚才池恩宁的样子太好玩了,她就喜欢看他多变的面孔,像个新奇的玩具般的久看不厌。 何叔笑着摇头,书沫就是太调皮了些。但是严俊熙居然也由着她胡闹,他哪知道他们也喜欢看她的笑脸,这就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第六十七节 礼服 宣传了已久的玫瑰皇后征选前期活动终于结束,后期的正式投票也提上了日程,要在报名通过的人选中选出最具魅力的玫瑰皇后,戴上独具小镇特色的玫瑰皇冠。 作为本地最富盛名的庄园,紫藤园也接到了邀请函,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闲来无事的他们准备去参加这一盛事,并且以最尊贵的方式盛装到场。但是当何叔将晚礼服递给她的时候,她仍是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在她的认知中,盛装嘛,穿一身合适的休闲装就行了。 “这个是夫人准备的,她在之前就知道小姐有一日会需要它的。”何叔将呈放礼服的盒子递给她的时候说道。 一袭明媚的橙红色的晚礼服衬显出她人的靓丽,同时委婉又不失保守的设计透露着设计者的别具匠心。每一个节点都恰到好处的展现着她的美丽和独特的魅力,简单来说,这个晚礼服就是专门为她设计的。 “若是我胖了呢?”她有些好奇的问。 “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何叔有意卖个关子,其实夫人只是设计了样式,这个要等到小姐需要的时候再找人裁制,当然符合书沫的体型了。 书沫莞尔一笑,更添几抹靓丽。 池恩宁他们哑然的看着越走越近的美女,这真的是书沫本人吗,不敢相信。人靠衣装马靠鞍,很少穿女装的她穿上晚礼服也这么的动人。他忽然有点嫉妒今天能看到她美丽的这些人了,真的不想让她出门,就这么呆在园子里好了。 得体的晚礼服衬托着她姣好的身材,同时也穿出了小镇的多姿特色,她挽着一个不失风采的发髻,斜插着一支碧玉簪,看着他们直勾勾的眼神,她诧异的打量自己,“很奇怪么。”刚才她也有点认不出自己来了。 十里红妆,万颜倾城。 她如娇媚的玫瑰般展示着独特的芬芳,“很漂亮。”池恩宁喃喃自语。 严俊熙点头,此刻他失去了语言,因为他根本找不到合适在词语来形容她的美丽。 白书沫展颜笑了,“只要不奇怪就好,走啦,你们这么看着我,我都有点不自在了。”她有些羞赧的低下头,一抹红晕悄悄的爬上脸颊。 何叔笑了,“小姐,我们出发吧。骑士们,要保护好公主哦。”他打趣道。 “是。”两人异口同声。 “何叔,你取笑我。”白书沫不依道。 可是随行的两人却神情凝重,像是这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般对待着。 路上彩旗飞舞,音乐声动。这个安静的海边小镇也如重大节日般的热闹异常。这里的人生活安逸,平静是唯一的主题,难得有这种热闹的活动,自是想将一整年积攒下来的活力一次性的用光。 一行人很快的到了征选现场,几人的到来引起了一阵骚动,白书沫的打扮甚至抢了正式候选人的风采,看的台上的那些候选人咬牙切齿的样子,他们就猜到了她们的想法,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意料,很多人走过来和他们说话,因为白书沫他们是认识的,而池恩宁他们是陌生的,到场的人一直都在偷偷的打听这两个面如冠玉的男子的消息,如漫画中走下来的神秘王子可是很吸引人眼球的话题。 §§第六十八节 挖角 可是现场很少有和紫藤园有经营往来的花园,因此关于他们的消息为零,只知道他们是紫藤园新招的花匠,所以就有人直接过来挖角了,以相当优厚的条件请他们过去。 但是被两人严词拒绝了,废话,有天仙般美丽的小姐,谁稀罕她们这些庸脂俗粉,因此他们拒绝的十分干脆,也相当的不给他们面子。 最后的结果是一个他们不甚熟悉的人得到了玫瑰皇后的称号,同时她代表的花田也获得了欣岚香语一年的玫瑰独供权。池恩宁他们看着玫瑰皇后的桂冠戴到了那个不甚漂亮的女孩的头上,心内大喊不平。可是他们身边穿着漂亮衣服打扮的如高贵淑女般的小姐却对着面前的一盘蛋糕吃个不停,丝毫不在乎众人围观的目光。 丢脸丢大发了。为啥他们是跟着她来的呢,他们郁卒的想着。 “哦,结束了。”后知后觉的白书沫终于吃完了一小块蛋糕,她起身,看着新当选的玫瑰皇后一脸骄傲的任人拍照,兴奋的和周围的人搂抱成一团,应该是开心的时刻吧,最起码有人分享她的喜悦。 她走上前,弯起一个笑容,“恭喜你。” “谢谢书沫,我最希望得到的就是你的恭喜了。”她趴在她耳边悄声说道,虽然不是要好的朋友,但是乡里乡亲的,终究是熟识的。 “我知道,所以我来了。”她轻笑,幼儿园的时候一度是最好的朋友,现在虽然也是,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各人追求的东西并不一样,渐渐的就有了距离,毕竟不如之前那般的熟悉了。但朋友就是朋友,情谊不会被时间磨灭的。 人影拥趸,她被挤出人潮包围圈,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处。 “哇,书沫,终于见到你了。”一个人大喊着抱住她,几人只见一团火红的生物扑了过来。 “我在啦,你松手好不好。”这人的力气大的要勒死她了,池恩宁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你是谁?”他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自然,书沫有这么亲密的朋友么。 “书沫,他们问我是谁呢?”他抱着书沫没有松手,两人状态亲密,神态自然,好似一直就是这般相处一样。 白书沫拍掉他的手,愤愤的瞪他一眼,没看到李若柔快要把她身上给瞪出窟窿来了么,还这么不自觉。 他收手,站在她身侧,晃晃火红的头发,“最近你都不联系我了,徐老师说你又开始画画了。”他的话中带着一丝郁闷,也夹杂了一丝关心。 “他是郁奇莫,我一起长大的朋友,同时也是绘画班的晚辈。”看着两人纳闷的眼神,白书沫这样介绍道,她实在不想提起这段孽缘啊,若是可以她真想了结了他。 “只比她晚学了一年。”郁奇莫补充道,只是一年就被她压得死死的,她在绘画方面极有天赋,所以就算他努力的学习,仍差她一大截,他曾有一度想要放弃,但是是她把他拉了回来,他的心情也是好不容易才坦然的。后来他转而主攻人物素描,而书沫一直画她喜欢的画面,可是白书沫很少画人物因此就这方面的优势才被他给占了去。渐渐的郁奇莫在画人物方面颇有心得,也是小镇的一宝,来当地旅游的人曾经一度以得到他的肖像画为旅游纪念物,只是他个性比较偏激不喜欢与人交流,所以只有在绘画界中的人才熟悉他的名字。 §§第六十九节 画之作者 严俊熙想起来了,画社中那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画,作者原来是他。想到这,嘴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池恩宁看着他与书沫的熟悉与眼神间的默契,心内竟有一丝不悦在滋生,他气闷的转过头不去看面前的热闹场面。 “你不用补充。”白书沫止住他,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应该是参加今年的新秀画展了,有两个月的时间不会在小镇上出现的,她的轻松的假期,不想要天天被拉着比赛啊。 “玫瑰皇后征选我回来挺你啊,你怎么没报名?”他大感失望,眼神中满是不满,怒视她的无情,“而且你今天的打扮靓呆了,我要把你画下来,给我做模特吧。”他晶亮的眼睛注视着她,眼中满是色彩。 “你又不乖了哦。”白书沫笑他,调皮的用手将他的头发揉乱,他明知道她向来不做模特的。 郁奇莫拉下她的手,顺便趴趴头发,“几天不见,你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嘛。不给我介绍下么?”他指着她身边的护花使者,这两个人的目光好凶哦,他不喜欢啦。 “这位是严俊熙,他是池恩宁,他们是庄园新招的短期花匠。”白书沫笑着介绍,只是他们之间这股奇怪的波动是怎么回事。 “照生那小子又偷懒。”郁奇莫嘟囔道。 “他有事嘛。”她解释道。 短暂的介绍过后,她被他拖走去叙旧了。 严俊熙和池恩宁站在原地,立刻被强大的小镇美女团给淹没,让他们汗颜的是她们的刨根问底的功力让他们自叹弗如,居然可以从玫瑰花颜色问到他们的年龄以及有没有女朋友。 池恩宁烦躁的看着人群,几度想挤出去却又被拥了回来,也亏严俊熙好脾气的替他解释。 郁奇莫又和白书沫聊了一会便被经纪人拉走了,画展还没有结束,他是偷着回来的。她感激的望着他的背影,大力的挥手,“拜拜,要加油哦!”她也要努力了。 郁奇莫潇洒的摆手,上车,人影离去。 终于走了。摆脱了人群束缚的池恩宁站在她身边,心下如是想到。 “我们回去吧。”他看不惯她的感伤表情,出声道。 “你逃出来了?”她略感诧异的问,她是知道她们的功力的,以往她也曾是她们其中的一员呢,那是在她们想折磨某人的时候。 “困难重重。”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根底几乎被她们给刨问出来了,偏严俊熙居然还好脾气的在和她们周旋。 白书沫转身向人群走去。 “你做什么?”池恩宁追上她。 “救骑士出围。”她说着脚步没停,走进庞大的包围圈,“STOP,OK!今天的盘问结束,若还有什么问题,请直接和我联系,本人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滴,但是请先支付信息费。”她诚恳的说着,美丽的眼中尽是狡黠的笑意。 几人嗤之以鼻,“信你,才怪。算了,饶他一命。”她们大方的放过他,人群渐渐的散去。 “骑士们,我们回家吧。”她一手挽一个,一起走到停车场。 “YES,我的公主。”两人一起说道。 何叔的车一直在等候,书沫小姐出现的地方,他是不会缺席的,他的责任就是保护小姐的安全。他看到书沫他们开心的回来,打开车门,“小姐玩的开心?” “嗯。”白书沫点头,“小莫回来了。” “郁奇少爷又调皮了。”何叔了解的说道,从来不按规矩来,这一点和小姐一直很像。 “呵呵,若是他知道你这么说,他一定很难过的。”郁奇莫最喜欢的就是何叔了,因为小时候只有何叔偷着给他糖吃。 “是我失言了。”何叔笑着发动车子。 音乐玩转流淌,淡淡的流入心田,让人舒心愉悦的撼动着灵魂深处的柔软。 §§第七十节 冷笑话 古堡的书房内,安静的气氛笼罩。 何叔坐在桌前,望着面前漫不经心的白书沫,“书沫小姐,我今天和欣岚香语的相关负责人谈过了,他们还是坚持最初的原则,因此接下来我们还要困难一段时间。”紫藤园要做好长期奋战的准备。 白书沫点头,“我知道了,玫瑰花我们就不对外销售了,剪下做干花香囊吧。”林嫂的这个技术可是高明的很呢,她一直有这个自信。 “好的。”何叔叹气,现今也只能这样做了,希望一切顺利,紫藤园能尽快的恢复生机。 何叔转身出去准备烤花的工具,紫藤园每年都要做些干花香囊送给乡亲们,今年的数量将非常的可观,应该不会出现往年几人抢一个的状况了。 白书沫坐在画架前面,用心的画着。她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心力,她用力的画着,绚烂是颜色勾画出一幅又一幅的图像。 但是,毫无生机。 她厌恶将画纸换下揉烂扔进垃圾桶,现在的她失去了希望。她迷茫的眼神望着面前妈妈的照片,妈妈,我该怎么办,我让你失望了。我没能保护大家,妈妈,请你告诉我,我该这么做。 她无声的啜泣,心情压抑。 几个小时前的欢乐仿佛只是遥远的梦一场。 千秋千世,断层遥忆。 万种惆怅,一曲终结。 红尘邀尽千古缘。 傍晚时分,收拾悲伤的心情,她起身下楼,不能让他们担心,可是他们又岂会不担心。 她的想法他们都明了,只是他们没有找到可以安慰她的方法。 夏季的雷雨时不时的造访,大大的减缓了他们制作香囊的速度,无聊的时候他们就都在雨中和严俊熙一起种园,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池恩宁擦擦头发上的雨水,“这一天三变,六月天,婴儿脸。”他不禁念起林嫂的俗语。 “林嫂第二横空出世啦,撒花!”白书沫笑道。 “哎,你偏心哦,这个严俊熙也说过的嘛!”池恩宁昭示不公平。 白书沫眨眼,“有说过吗。”她怎么没有印象。 “有的。”池恩宁说的煞有其事。 “你不要听他的信口开河。”严俊熙为自己正名。 “当事人不承认啦,想诬陷不成功,这可怎么办呐。”白书沫一脸遗憾的说着,脸上带着顽皮的笑容,她扶正花苗,麻利的捆在已经树好的柱子上,手下的动作依然没停。 “拜托,严大帅哥,你就体谅一下我这个被欺压长工的凄苦心境吧。”池恩宁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哀求着。 严俊熙看他一眼,表情酷酷的说:“你是要我自毁形象来配合你的无理取闹么?”他的面容庄严,不怒而威,自带着一抹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呃。池恩宁有些后怕的挠头,自毁形象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呢,他挖挖耳朵,一定是他听错了,严俊熙不会说这种类型的话的,这根本不是他的风格嘛。 白书沫傻眼,大神啊,这就是秒杀的威力么,简直太强大了。难得温柔的严俊熙也会有这种一个眼神灭一片的情形出现,值得收藏。她佩服的看着严俊熙,双眼烁烁有光,那是猎人盯上猎物一般的眼神。 旋即她呵呵的笑了,“严俊熙,我发现你凶起来很肃穆,相当的有效果。你是不是很会讲冷笑话?” 一群乌鸦飞过,吧唧掉在地上。 池恩宁差点趴下,大小姐,这本身就是个冷笑话好不好。 偏偏严俊熙一脸凝重的想了一下,然后答道:“我很少讲笑话的。” 降温了哎,池恩宁心内的想法,他想趴在地上哀求:拜托你们两位放过我这颗可怜的心脏吧,它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喜怒哀乐,就要罢工啦。 想法只是想法而已。他苦命的插着枯枝,收拾着一地的残局。 §§第七十一节 池恩宁爬墙记 有时候白书沫会在薰衣草田中呆一整天,看着这安静如画的风景。剩余的薰衣草也已经收割的差不多了,就等着最后的发送了。 然后晚上回去的时候还要应付越来越没规矩的池恩宁的消失大拷问。 日子过的丰富多彩。 同时她的生日快到了,十八岁的生日。 何叔和林嫂本来准备给她过个盛大的生日,庆祝她已经成年,但是庄园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他们这么铺张。池恩宁知道后和严俊熙商量了下,也给她准备了一件礼物。 白书沫并不喜欢过生日,没有了妈妈在身边,任何的生日都不再是彩色的了。 她坐在画室安静的看着妈妈的画像,妈妈嘴角的笑容,是她心底最柔软的记忆。 “书沫,不要哭,微笑是你最强的武器。”声犹在耳,人影不见。 在她六岁生日的时候,没有见到爸爸,从此之后爸爸再也没有出现了。 十七岁的时候,妈妈已不在身旁。她那时就认为这生日过与不过,与她何干? 她坐在阳台上,仰望繁星。身边是林嫂端来的花茶,淡淡的香气漂浮在空中。,蒸汽氤氲,清香淡雅,与这烦躁的夏季格格不入的冰凉的香味,这是妈妈独特手法调制的祛除烦躁的清茶。 妈妈,你也在天空望着我吗,担心着我吗。 下面,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爬着排水管道,白书沫抬头的时候看到栏杆外的脑袋,不禁吃惊的问:“你怎么上来的?” 池恩宁两只胳膊抱着挂在栏杆上,半个身子悬挂在外面,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栏杆上,“快拉我一把。”他伸手求救,他快要撑不住了。 白书沫伸手将他拉了进来,然后松手问道:“说吧,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呢,这可是书沫的房间。啊,书沫的房间,他闯进了女孩子的房间。他红着脸,眼睛不敢乱放,心头小路乱撞,哦不对,是提壶打水,七上八下的。 白书沫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坐吧,要喝茶么?” 某小只无声的点头。 白书沫起身去拿杯子,倒上清茶放到他的身前,“现在可以说了吧?”这个时间鬼鬼祟祟的爬上二楼,绝对是带着某种目的性,他要是敢说没事爬着玩她一定会将他扔下去。 池恩宁就像个初次闯入大小姐闺房般的长工那般的拘谨与局促,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那里,“我有点担心。”他的眼睛直直的瞪着桌面,不敢乱瞟。 “担心什么,担心杯子会被你瞪破么?”爬上二楼来练斗鸡眼,笑死她了,搞笑方面,他真是太有才了。 “书沫最近有心事。”池恩宁指出重点,也是她上楼的主要原因。 是她表现的太明显了么,他们都察觉了。她怔住了。让他不去休息而来爬二楼,想来她真是罪孽深重,她这个不负责任的地主家的小姐呀已经开始虐待长工了么。 “我没有什么心事,只是天气太热了,不喜欢而已。”她说着违心的语言。 池恩宁没有和她争辩下去,“那书沫,不喜欢过生日么?”好像是自她听到要过生日她就不是很开心。 “女孩子都喜欢过生日吧,可以打扮的美美的,同时还能够收到很多的礼物。”她说出小时候公主的梦想,很开心,很单纯。 “那书沫也是这样想的吗?”他一问到底。 白书沫看着他,警惕的问:“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问错方向了,池恩宁暗骂自己的粗心:“我就是想知道书沫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生日,我们都想让书沫开心。”他说出最想说的话。 开心,她想开心,可是在现实面前,她能够开心的起来吗。 §§第七十二节 书沫的生日 “想要的生日,有爸爸、有妈妈的生日是我最想要的,可惜已经不会再有了。”她失望的说着,眼底浮现悲伤。 这种表情真的不适合你,看的人心里生生的疼。池恩宁转动脑筋,说了一句:“哦,这样子啊,我还以为你这段时间以来的不开心是因为过生日会变老一岁呢,幸亏不是。”他佯装放心的拍拍胸口,眼角却直直的注视着她的表情。 “池恩宁,我要杀了你。”居然暗指她老,白书沫久违的怒吼声新鲜出炉,同时哀伤的表情被打破,笑容绽放,如融化冰雪的春阳,温暖亮丽。 “呀呀,不好。”池恩宁转身想逃,他跑到栏杆前,却发现梯子已经被他们收起来了,爬排水管道是不是有点太危险了。他有些后怕的退步,他的小命休矣。 “你还想爬下去么,那我一定要打的你爬下去。”白书沫说着就要挽袖子动手,不过那架势倒像是在吓唬他一般,也确实是在吓唬他而已。 “要死啦,严俊熙快来救我。”池恩宁大喊出声,惊呆了楼下的一票窃听者。 “啊,居然还有后援,你给我下去。”白书沫气愤的说着。 池恩宁迟疑着迈步老老实实去爬阳台,同时一脸委屈的看着白书沫,露出像是被遗弃了小狗的无辜的眼神。白书沫更加火大了,“门口在那边。”她指着房间门,粗声粗气的说。 忘记了,池恩宁快速的出门下楼,直接到达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内,坐着面面相觑的三个人,何叔、林嫂、严俊熙,他们等待着池恩宁冒着生死危险带回来的消息,因此当池恩宁出现在门口,三人一拥而上,“小姐(书沫)说什么了?” 没有人关心他差点的壮烈成仁,他一脸悲戚的望着他们。好想去角落画圈圈啊,躲闪的目光悄悄的扫视房间的四个角落。 “书沫往年的生日发生过什么事情么?”坐定后他将心底的疑问问出,若是她的父母只是单纯的去世,她应该不会这么的不喜欢过生日,肯定是还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何叔叹了口气,“其实关于主人的事情我是不能说太多的,可是人老了,牵挂的事情就多了,我希望书沫小姐能快乐的度过每个生日。”他坐到椅子上,“在小姐六岁那年,少爷去给小姐买生日礼物,可是却再也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因此小姐心中一直有个解不开的结,她认为少爷是不喜欢她,才会在她过生日的时候离开的,从那时起小姐一直不是很喜欢过生日,其实少爷一直很疼小姐的。” “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那种被抛弃的心情。”严俊熙冷静的说道。 林嫂不无怜惜的说:“书沫小姐只是还没有想开而已,今年就是她的十八岁生日了,我们希望她在成为大人之前能开心一些。” 同时这也是镇上所有人看着她长大的人们的希望,善良淳朴的他们可全是真心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的,因为夫人优雅又温柔的性格使小镇的人们喜欢上了这一家人,因此他们一直想给书沫过个难忘的生日,可是没想到被欣岚香语的人给搞砸了。 这些想法白书沫自是不知道的。她躺在宽大的床上望着天花板,暗自为自己的懦弱羞愧,她让他们担心了,她想保护他们,反过来却让他们保护了她。她真不是一个称职的女主人。 明天,让一切回复正轨,她要做独一无二的白书沫。 紫藤园的主人。 星星眨眼,像是在微笑的对她说着,柔和的语言。 一室星光。 —————— 下一节:坦白 是坦白,不是告别哦,那么到底是谁坦白呢? §§第七十三节 坦白 这段时间林嫂忙于做香囊,玫瑰的采收不需要专门去做,严俊熙用在种园上的时间就多了些。因此他规划的园子很快的就要完成了。 将来这间园子会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他坚信,同时某些事情他也应该要讲开了,他不想瞒着她,就算她埋怨他,她也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小镇上的人为了书沫的生日准备了很多礼物,虽然紫藤园不准备大肆操办,但是他们仍旧将礼物送了过来,白书沫每天忙于拜谢他们的好意就忙的不可开交。 可是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时间了,后天是他最后的机会,明天是她的生日,他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她的好心情,因此他一直欲言又止。 白书沫看出了他的不正常,关切的问:“你这么了,园子里的事情太多累着了么?” “没有。”他摇头,镇定一下心情说。“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谈。” “稍等一下。”她进入客厅和何叔交代一下,转身进入书房。 他随后进入。“现在种园的工作作为一个阶段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只是维护枝苗的顺利生长,但是有些事情我需要告诉你。” 白书沫担忧的看着他,“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他严肃的表情,她略有些担心。 “对不起。”望着那纯净如清潭的眼睛他只能说出这几个字。 白书沫更加疑惑了,“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是替欣岚香语对你说对不起。”他郑重的说道。 “欣岚香语,为什么?”千万不要她想的那样,他只是一个花匠而已,不是什么商业间谍。 “实际上,我是欣岚香语执行总监的弟弟,我生来就是要为欣岚香语服务的,我将来是要进入欣岚香语研发部的,可是这个假期我想留给自己,于是我来到这个小镇,并且认识了你们,是我最荣幸的事情。”他的脸上浮现满足的笑容。 但白书沫却因为他的话而渐渐的心凉,执行总监的弟弟,在紫藤园中做一个小小的花匠,同时他们还派人购买他们的培育技术,压榨花的价格,一切根本只是他们的一个计谋而已,好可怕的阴谋。 是她太单纯了,相信人性本善,现实真是给她上了赤裸裸的一课。 白书沫看着他眼底浮现讥讽,“现在说这些做什么,是在炫耀你的成果么?”她冷冷的说着,眼底的不相信神色让他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我只是想过一段闲散的生活。我不会骗你,你若是不相信,我会在明天离开,小镇的一切我会劝大哥放弃一定会恢复正常的。”紫藤园也会的,他在心底发誓。 她还能相信么,还能相信谁。 “我不会将炫彩的培育方法告诉其他人,就当我从来就不知道吧。我可以发誓。”严俊熙着急的说道,俊雅的面容上满是焦急。 “不用了,我不信这些没用的誓言。”她再也不要相信了。 严俊熙面如死灰。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他应该在他们出现的时候就讲明一切的。他不该妄想得到她的原谅的,是他的错,他大哥的错他来偿还天经地义。 只是他要怎么补偿才能弥补他的亏欠呢。 他神情落寞的走出书房。 §§第七十四节 我信你 寂静中的书房中,白书沫静静的坐着,她的目光凝望着窗外的紫藤架,花藤秋千静静的呆在那里。再也没有聊天的朋友,那些日子仿若发生在昨天。 通往客厅的小门开了,何叔走了进来。“很伤心么?” 白书沫摇头,她只是心寒而已。“何叔,一个看起来性格很醇厚的男生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么?”好可怕,真的是好可怕,一时间她感觉周围全是陷阱,一个个的等着她去往里跳,而她不能后退只能迟疑着上前面对那深不可测的现实。她垮下双肩,缩到沙发上。 何叔将手放到她的肩上,安慰她道:“其实看人不能光看外表的,就像这园子,虽然外面看起来破旧,但处处都是精品。你看那海边新盖的洋楼,外面看着很光鲜,里面的装饰却是差劲到极点的材料。那样的房子根本就经受不住台风的考验,淳朴的优质的品质是历经时间的考验过来的。”何叔望着远山说道,话语虽短却满含深意。 这里是他所钟爱的紫藤园,生活半生的美丽庄园。他继续说道:“我相信严少爷只是身不由己,他并不是他们派过来的,否则培育技术他们早就得到了,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打压紫藤园呢。” 说的也对,只要严俊熙偷偷的将技术给了他们,谁会追究出自何方,他们又何苦大张旗鼓的控制花市呢,这种亏本的买卖他们应该不会做的吧。由此可见,严俊熙并没有将培育技术给他们。 “可是现在不给,并不代表以后不会给。”白书沫不放心的说,这个技术可是照生不眠不休一个月制作出来的,那份心血就值得好好的保护。 “我们要相信严少爷本身的善良,严少爷的眼睛清澈,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何叔鼓舞的说着,他看人向来很准的。 到此白书沫释怀了,她走到严俊熙的房间门口,房间内严俊熙正在收拾行囊,池恩宁在一旁劝他,“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走?书沫的生日晚会怎么办?”他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了过去,严俊熙沉默的继续收拾。 池恩宁受不了的大叫:“你好歹说句话呀。”若不是打不过他,他真想暴打他一顿求个应声。 依然是沉默,偌大的房间内只有池恩宁一个人在气的跳脚。 白书沫推开房门,看到她的出现,严俊熙整理的动作停滞了。 池恩宁跑到她身边,焦急的说,“书沫你来劝劝他,他到底怎么了嘛?” 白书沫轻启朱唇,缓缓的说:“我信你。”晶亮的眼中满含信赖的真诚。 短短的三个字,却如千斤重,又如疾驰的狂风,吹散他心头淤积厚重的乌云。 “谢谢你。”不知应该说什么,他想了想还是感激的说出口。 “但我还是要走。”他没有留下来面对他们的勇气,他们的淳朴提醒着他残酷的现实,是他的大哥造成了这一切,破坏了他们美好的前景。 “我知道,请在我生日之后再走,好吗?”她不想在生日之前分别。 严俊熙点头,他还有礼物要送给她。 “喂,你们到底在说哪国语言,不要当我不存在好不好?”池恩宁两边问着,脑袋转动十分灵活,但是没有人回答他。 到底是怎么了嘛。搞不明白,池恩宁暴躁的原地转圈。 书沫不会是喜欢上严俊熙了吧,或者严俊熙喜欢上书沫了,八点档都是这么演的,可若是这样,他怎么办,他蹲在地上画圈圈。太过深奥、复杂的问题不想去想啊。 他一脸苦恼的望着无尽的天空。天空宁静,幽蓝。 §§第七十五节 庆生弥撒 晴朗的天空白云朵朵,霞光大地万里碧倾。 今天是白书沫十八岁的生日,早上他们就感到镇子上唯一的一所教堂做庆生弥撒。书沫的妈妈林默枫是天主教徒,可是她并没有要求白书沫也和她拥有同样的信仰,她只是在她每年生日的时候带她来这里做庆生弥撒,祈祷未来一年的平安福顺。 这也成为了每年白书沫过生日的必要流程。 威严神圣的教堂内,巨大的十字架在教堂的正中央挂着,牧师站在教堂前的神龛前,手持圣经,神情庄严。 白书沫做在椅子上,双手合十撑在桌子上,她闭着眼睛祈祷。 何叔他们也在做着祈祷。 池恩宁偷偷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悄悄的打量白书沫,她闭着眼睛,一脸虔诚的祈祷,细长的睫毛,娇俏的鼻子,在教堂的背景下,她整个人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他不禁看的有些呆了。 神父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打断他痴迷的视线。他急忙收敛心神,闭眼祈祷。 “今天我们聚在这里,以圣父、圣子、圣灵的之名,感谢上苍给予我们的无限恩德。作为您的孩子,我们都感谢您让我们出生、死去……” 冗长的祷告祝词终于过去,池恩宁轻轻的吐出一口气,睁眼看着白书沫的侧脸。 察觉到他的视线,白书沫转头,“怎么?” 池恩宁急忙转头,“我看壁画。”他急中生智的答道,目光飘啊飘,找不到落点。 弥撒结束,人群渐渐的离开了。 他们也随着人群慢慢的离开。 一年一年,年年如此。 回到庄园又是一阵的热闹。 早饭时间刚过不久,紫藤园迎来今天的第一批客人,韦拉她们一起赶过来了,在这种紧张的时候,她实在不想让他们分心的,不过她们的脾气她也是知道的,若是她们不当面对她说生日快乐,她们一定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学习的。 中午一起聚在一起品尝林嫂的手艺,下午就急匆匆的赶回学校了,连蛋糕都没来得及吃,韦拉是不着急回去的,因此她可以留到晚上,做第二天早上的公车回去。 紫藤园因为她的加入而变得热闹起来,“书沫,我们出发吧。” 现在她们要去镇上买些东西,而白书沫则是要去画社送新画,之前谈定的以画抵颜料的还一直没有去送。韦拉今天作为司机,开着不常露面的黄色莲花跑车,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半张脸,头顶的缎带飞扬,在清新的夏日街道中,招摇过市。 白书沫带着一顶粉色蕾边遮阳帽,穿一身米黄色长裙,显得整个人清新俏丽无比,看起来无比的舒服和轻松。 “一定要把她们分开。”池恩宁态度坚决的说道,他才不要白书沫变得和韦拉一样大大咧咧的,他会很不习惯的,而且也不喜欢,书沫还是性格淡淡的比较可爱。可是他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现在的身份是人家的长工,管不到小姐的身上的,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 §§第七十六节 多彩的季节 镇上依然人来人往,炎热的夏季,夹杂着湿气的海风拂面而来,两侧是粗壮的法桐,耷拉着叶子。 已经下过雨了,可天气依然闷热。在这种天气外出,呼吸都变的沉重。 她们给店长送完画之后就被韦拉带到了这条商店街,天知道她已经有多久没有逛街了。 韦拉利索的穿梭在衣架间,真不明白她哪来那么好的体力,难道说小镇上的衣服会比大城市的好么,样式不都是差不多的。她只是不明白购物狂的心情而已,她很少出来逛街的,一家一家店的走下去,腿不累细了也会热晕的。 看她的惨样,韦拉好心的在逛完三家仍一无所获之后大发慈悲的放过她,善心的带她去冰店吃冰。 镇上的原著居民几乎都知道她今天生日,因此店长很大方的给她一杯大大的冰激凌,让她可以满足的吃个够。 韦拉喝着可乐,一脸可怜的说道:“店长好偏心,明明我来的次数比较多,也没见给我赠送个飞船。”一个飞船很贵的哎,她这个可怜的学生买不起的啦。 白书沫知道她在说笑,大口大口的吃着,吃的分外的开心。 “书沫,你好没同情心,你没看到我的金豆豆么?”韦拉动作夸张的抹眼,继续碎碎念。 白书沫看着她搞笑的表情,再看看她身后一脸无语的店长,再也忍不住的轻笑出声,决定小小的爆料,“好啦,店长在你身后,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向他提。”她好心的说。 啊,韦拉的动作停滞了,眼睛顿时睁大了,“你……是说他在?”她的声音听来有点漂浮。 白书沫点头。脸上看好戏的笑容,她在心底偷笑,店长没那么可怕吧,这反应有点奇怪。 韦拉僵硬的转动脖子,然后只见她试着挤出了一个笑容,只是目光的焦点在店长手中的托盘上。 冰店的帅哥店长手里端着一份飞船,上面插着一只漂亮的玫瑰小旗,书沫觉得她好似看到了他眼底的精光一闪,“韦拉小姐若是不喜欢,那我改送给其他客人了。”他温文有礼的说,身体配合的转身做势就要离开。 “我喜欢,非常的喜欢。”韦拉立刻伸手接过来,露出甜甜的笑容,“谢谢帅哥店长。” “韦拉小姐的喜欢是我荣幸。”店长哥哥笑的很是拘谨,说完转身回到吧台后面。不知为何白书沫好似看到他眼底的无奈,一定是她又看错了。 她看着他们的互动,奇怪的问:“我怎么感觉到有什么在发生?”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愫哎,而且其中那莫名的气流是什么。 “你一定是感觉错了,哪有什么在发生。”韦拉大口的吃冰,动作极度的不自然。 是么,白书沫掩下双眸,专心的看着面前的飞船,她看的出来韦拉也动心了,多彩的季节啊,值得开心的一天。 情人的火热在梦中旖旎,螺旋的未知跳跃着季节。 §§第七十七节 相遇即缘 入夜,紫藤园中灯光大亮。 何叔他们在园子中安置了烧烤的器具,刘阿姨无偿的供应着冰镇的花露酒,忙碌的邻居在帮忙烧烤,林嫂准备的大大的蛋糕最后被推了出来。 篝火,烧烤,灯光,笑脸,一幅幅幸福的景象冲击着她的心房,过生日可以这么的快乐,妈妈,我很开心,很开心。她快乐的笑着,吃着美味的烧烤,喝着甜美的花露酒,享受天地间沁人心脾的香味,虫鸣,清风。 “书沫,祝你生日快乐!”池恩宁在全场走动,活跃着气氛,一个十足的主持人的样子。 “生日快乐!”韦拉趴到她的身上,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不需要多高的分贝,只要你能听到就好。 “谢谢!” 手机铃声响起,她开心的接起,“照生。” “书沫,祝你生日快乐!”电话那头,石头他们异口同声道。 “谢谢,谢谢你们!”她感动的眼睛有点湿润。 “虽然我们今天不能在你身边,但是我们会祝福你的。”石头的大嗓门听的分外的清楚。 “谢谢!”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唯有感谢。 “小姐,恭喜你长大。”何叔说的很是欣慰,他守候的小姐终于长大了,“小姐,你看到了么?”他的眼中似有晶莹闪烁,那是喜悦的泪光。 严俊熙站在紫藤花架下,端着一杯酒,白书沫缓缓的走近,“没有话要说么?”她看着他。 严俊熙凝望着映满星光的眼睛,“祝你生日快乐!”唯有此句话最合适了,多余的他不敢奢想。 “谢谢你。”白书沫轻轻的说。 严俊熙举起杯中酒。 白书沫缓缓举杯,一饮而尽。 谢谢你在我最难过的时候陪在我身边,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你们的存在让我觉得不孤单,谢谢你们的付出与笑脸。 总之,谢谢你们。 篝火旁,池恩宁和镇上的人们在唱歌,沾了酒精的韦拉随着人群在跳舞。 灯光映射在她洁白的面容上,神圣典雅,严俊熙望着白书沫面上的淡淡笑容,心神不由得一动,他明天就要离开了,真的不想离开呀。 “书沫,来切蛋糕啦。”池恩宁喊着,点上蜡烛。 一曲曲的生日快乐歌在唇边响起,她深吸一口气,吹灭蜡烛。妈妈,我会幸福的,我会快乐的。因为我是妈妈的书沫,已经长大的书沫。 闪光灯闪烁,带着幸福的古堡,和幸福的公主以及幸福的一家人,留下此刻永恒的纪念。 午夜,兴奋的人们开始告别,逐渐离去,紫藤园复归安静。 林嫂收拾着余下的食物,和满地的酒瓶。散乱的垃圾他们在离开之前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只需稍加整理便会归于原状的,可是这份欢乐的心情会永存。 白书沫扶着韦拉进入卧室,她酒量少,偏偏兴奋之余又喝了两罐啤酒,立刻醉的不醒人事。将她扶到床上躺好,她再也忍不住的沉沉的进入梦乡。 今年的生日好开心,好开心。 睡梦中她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月华似水,照射这片宁静的乐土。 一夜无话。 阳光照进来洒到地板上,暖暖的热热的,白书沫睁开迷蒙的眼睛,努力的分清楚梦境与现实。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伸手遮住强烈的阳光。 “书沫,你醒啦。”韦拉自洗浴间伸出脑袋。 “嗯。”她仍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怎么在客房睡着了。 “快点起床,我要去赶公车。”韦拉将她推了进去。 看着镜子中那张凄惨的脸庞,黄黄的,头发乱乱的,这是她吗,好吓人,难怪韦拉都不忍看,她麻利的收拾着,然后将林嫂拿过来的衣服穿上,一身利索的短衫短裤。 将头发扎在一起,她们下楼用餐。 今天起的都比平时晚,林嫂准备的也很清淡,小粥青菜,正适合安抚昨夜饱受摧残的胃。 几人大口的吃着,用餐气氛安静异常。 韦拉吃完早餐之后,何叔送她去镇上的车站,为了庄园内这两个可怜的生物,白书沫送走了一脸依依不舍的她。 紫藤园中,严俊熙也在和他们做最后的告别。 严俊熙收拾完之后,拉着行李箱走出门,白书沫站在庄园门口,“一路走好。”挽留永远是多余的动作。 “我会想你的,再见。”池恩宁大力抱住他。 “嗯。再见。”会有再见的那天的。 池恩宁用力的挥动双手,直到严俊熙再也看不见。他依然不明白严俊熙为什么要走,他肯定是有着非走不可的理由的,而这原因他又不方便告诉他。他也就很好心的没有追问下去。 车辆缓缓的驶去,带走惆怅,带来思念。 严俊熙,再见。 再见,我的哥们和朋友。 人生漫长,分别短暂。时光流尽,相遇即缘。 §§第七十八节 玫瑰少女的爱恋 两人站在园子中央看着周围的花红叶绿,气氛一时沉默。 白书沫仰头,眯眼凝望阳光,缓缓的说道:“池恩宁,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跳舞,池恩宁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书沫要跳舞哎,他怀疑自己出现了严重的幻听。 白书沫看着他的傻样,轻笑出声。 “我逗你玩的?” “不带这么骗人的,说了就要跳的,说话一定要算数。”他跟在她身后走进客厅。 说了就要去做。这是妈妈的话语。白书沫的身形停住了,“好。” 好什么,池恩宁有点不明白,转身去厨房端了一份冰糕走到紫藤花架下坐下,赏舞吃冰两不误。 工夫不大,装备完毕的白书沫走上阳台。 “池恩宁,我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没?”她说着看着下面仰望的他。 池恩宁抬头看着她身着粉色的纱裙,头发柔和的披散着,一只紫色的发带束住发尾,灵动的双眸,红唇轻点,佳人谈笑。 他一时看呆了。 没有什么词语可以体现他内心的震撼。 白书沫盈盈而笑,抬起双手,秀荷边随之舞动,每一个节奏,每一方舞动都仿似精灵飘逸般的灵动自然,她仿佛天生的舞者,在花间跳跃。只见她在跃动之间站到了阳台的边缘处,裙摆迎风摆动,她一个伸手的动作就这么直直的跃了下来。 池恩宁立即向玫瑰花丛中间跑去,但已然是来不及。 本该跌下来的白书沫站在花丛中盈盈而笑,笑容甜美大方,“跳的怎么样?” 池恩宁担心的一跃抱住她,“吓死我了,你别想听到我说赞美的话。”刚才真的是要把他的心脏给吓出来了。 “噢。”没有赞美呢。 “这个是什么舞蹈,我仿佛看到了漫山的玫瑰在飞舞。”池恩宁问道,拿不准自己的观感。 “玫瑰少女的爱恋。”白书沫笑了。 “你跳下来,怎么会没有事?”那是二楼哎,她居然完好无缺的站在他面前,只能说是她命大。 “你没觉察出玫瑰花丛有什么不同么?”白书沫缓缓的问道。 “没有什么不同啊,就是现在你站的这个位置的土比较松软一点而已。”他用力的踩了几下。 朽木不可雕也。白书沫无奈的摇头,柔声解释道:“玫瑰花丛是按照正五芒星的图案来构建的,每个方向都是不同颜色的玫瑰,粉色、红色、黄色、白色、蓝色,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五芒星的中央位置。我们的脚下采用了弹性很好的弹力胶皮,专门为了跳舞而安装的。” “五芒星?”池恩宁觉得自己仿佛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词,忽然想起,好像是在魔幻小说里吧。 “五芒星代表的寓意是守护。”白书沫补充道,走出玫瑰花丛,站到小径上,望着这色彩斑斓的鲜花。 “可能是书沫的妈妈想要守护书沫安全的长大。”池恩宁感慨万千的说着,他没想到小小的玫瑰花丛居然也有这么多的心思。 在如此强大的震撼力面前他有点哑口无言。 时间过了两三天,林嫂制作的干花香囊也出来了一批。他们开始忙着装袋,准备送人。 由于雷雨季节一直没有过去的关系,制作的时间比往年稍长一些。但是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如严俊熙说的一般,他回去之后花市也逐渐的恢复正常,紫藤园的玫瑰花又能够正常的销售了。生活归于平静,一切看来是那么的美好。 只是偶尔还会谈起那个淡淡如丁香花一般的少年。池恩宁可以从书沫的眼中看出落寞,渐渐的他也不再提起。兄弟嘛,放在心中缅怀就好了,反正到了枫伊之后,大家还能够再见到的。 §§第七十九节 模特 若是一个人做着自己不擅长的事情,那么是不是可以看成是在锻炼自己全方位的发展,或者在学习不足的方面,抑或捣乱,而现在就有人正这么做着。 白书沫坐在花架下画着本不擅长的人物素描,池恩宁做着不擅长的修剪花枝的工作。他坚持要一幅作为长工外形的模特肖像,她最终熬不住他的赖皮功,答应了。 于是也就有了此时的这副景象,天气晴朗的午后,阳光悄悄的躲进稀薄的云层,地面上是一片一片凉爽的阴影。 玫瑰花丛中,池恩宁拿着一柄长长的剪刀漫不经心的剪着花枝;白书沫全神贯注的画着素描;何叔坐在一旁看着资料,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意;林嫂手脚麻利的将干花装进香囊,时不时的看上两眼池恩宁千思万想想出来的POSE,也是一脸的笑容。 “书沫,好了没?”池恩宁不耐烦的喊道,趁机活动一下酸麻的四肢。 “别乱动。”白书沫拿笔比划着人物比例。 “书沫,为什么不让他去拔草呢,他和这动作明显的不符,看起来怪怪的。”林嫂奇怪的问着,池恩宁还是拔草比较像正经工作的样子,说完又看了一眼,这么安静状态的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白书沫活动一下酸痛的手臂,“他是作为紫藤园长工的模特,而这长工的身份就是花匠。”她笑的非常的不怀好意,没错她就是想趁机整他啦。 难得他这么的配合,这种机会她当然是要好好的把握啦。 池恩宁垮下笑脸,看样子是他自找的,幸亏她没有要求他穿女仆装,万幸万幸,他擦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试着安抚不平静的心跳。 历时两个小时,白书沫终于完成,将那张人神共愤的画从画板上取了下来。 作为本画中唯一的模特,池恩宁在看到自己的委婉形象后,决定立刻将画雪藏起来,不让第二个人看到,她居然把他画的那么的帅气和漂亮,而且还是那种没有男子汉气概的漂亮,大大折损了他的自尊心。 残酷的大考季节过去,接受完酷刑的照生背着行囊胜利归来。 他一脸笑容的站在门口,“书沫,我回来了。” 白书沫放下花壶,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欢迎回家。” “嗯。” “考完了,这次不会有问题吧。”池恩宁从海芋田中跑过来,直言快语问,让白书沫想拦都拦不住。 真的不是很会说话,要是照生稍微小心眼,就会出现冷场了。 照生的面上现过一丝的尴尬,“这次肯定没问题的。” “那先恭喜你了。”白书沫真心的祝福着,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照生笑着挠挠头,其实他不是很确定的啦,但是他有好好复习,答案也全都写上了,应该没问题的。 又是这个反应,白书沫了解的笑了,她对照生说:“先回去放东西吧,林嫂在小园里。”小园是他们在屋后面辟出的一小块地,一般用来种些蔬菜。 “嗯,那我去了。”说完和池恩宁一点头,向房间走去。 白书沫看了一眼池恩宁,转身继续道,“池恩宁,你继续去拔草。”然后她拿起花壶,走到台上的小盆花前专心的浇灌。 池恩宁看了一眼照生,转身走向海芋田,现在他的身份是人家的长工,对主人的命令一定要遵从,特别这个心情阴晴不定的大小姐,唉,可怜的长工的命运。 白书沫不理解他的阴晴不定所为何来,不过她也已经适应了他的多愁善感。 昔有红尘客,卷须多情身。 她一定又多想了,池恩宁怎么会是多愁善感的类型呢,他没心没肺的多厉害呀。 §§第八十节 证明 紫藤园由由于严俊熙的离开而空下的位子又因为照生的回来而填满,而池恩宁也很高兴找到了能够一起看球赛的哥们,虽然有时候在一场比赛中支持的是不同的球队,两人会从比赛开始争议到全场结束,但是那种热切的感受还是能够令外人感受得到的。 白书沫奇怪他们居然可以闹腾到早上,难道他们的体力真的可以喊一晚上而不累么,她听着楼下的喧闹声摇头,在心底暗暗的佩服。 何叔起身关上窗户,“男孩子的精力旺盛了些,特别在他们喜欢的事情上面。” 白书沫笑了,“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应该有的活力么?” “这话听起来好像小姐大他们许多。”可实际上白书沫才是他们中最小的一个人,可是她的性格趋向于安静的类型,懂事的时间又早,养成了她遇事冷静思考的性格,从而缺失了这个年代生人应有的活泼。 何叔站在她的面前,注视着她,“请小姐不要忽略了自身的特点。”话语真诚而动人。 又被念了。白书沫在心底猛翻白眼,何叔就是太偏向她了,她哪来的什么优点,长的不算美女型,姑且算是清秀吧;个字也不是很高,但是也不是很矮,刚刚好的类型;功课也不是很突出,刚巧能够过录取线的水平;最大的优点就是她还有那么点特长。瞧,她把自己分析的多透彻。 她转动眼珠,“好啦,何叔,有话你就直说吧。”她摆手道,这两天何叔的表情一直很严肃,让她都有点害怕是不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可是想了好久还是没有找到原因。 而且好像是自从何叔接了那个陌生的电话之后,他的情绪都不是很高,笑容中隐隐的含着一丝的隐忧,让她也不由得挂心起来。 何叔一愣,他表现的这么明显么,他是给了她太多的压力了。 他看着她,态度严肃的说:“小姐,今天白老爷的特助通知说白老爷将不日前来拜访。” 白书沫眨眼,眼底露出迷茫的神色,白老爷,那个白老爷,她不认识什么老爷啊。特助,又是什么东东,她也只是在小说中看到过这个称谓。也幸亏她没问出口,否则何叔一定受不了打击而倒地的,她疑惑的问:“白老爷是谁呀,我又不认识他?”一个陌生人来拜访也至于这么的严肃么,难道说人年纪大了,心性也会倒退吗,何叔看着多精明啊,一定是她多想了。 书沫小姐并不知道他是谁。也许是时候告诉她了。何叔想了一下,他走到书架前站定,在书架的后面摸出一个古檀木的盒子,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白书沫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何叔将盒子放到她的面前,从胸前的口袋中掏出钥匙打开。 里面放了一张略微发黄的纸,历经岁月浸染的颜色。 她奇怪的看着,还以为何叔能拿出什么宝贝呢,“这是什么?” “小姐的出生证明。”何叔感概的说,一眨眼的工夫,小姐都这么大了。 “我的出生证明?”这种东西还这么宝贝,她好奇的拿起来,下面是一沓照片,她婴儿时候的合影,她在襁褓中甜甜的笑着,妈妈抱着她,爸爸搂着妈妈,幸福的笑容,美满的一家人。 她翻动着照片,寻找着陌生又熟悉的记忆,“这个有什么关系么?”她语气冷静的问道。最起码对现在的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所有的都已经不在了,世界只剩下一个她。 何叔端坐在椅子上,神情郑重,他语带尊敬的说:“现在我要说的就是书沫小姐的身份。”像是发生了一件大事情般的凝重表情。 §§第八十一节 身份 白书沫显然被他的话吓住了,不由的停住了动作,“我的……身份?”由于吃惊,她的话语有些不连贯,她不就是紫藤园的小姐么,仅有的财产就是这座经营不善的庄园。还能有什么别的身份,她不由的联想,不会像小说中写的那样吧,实际上与黑社会有牵连,所以为了保护她才不对外公开她的身份,一定是她多想了,她还是纯真的白书沫,本性善良、庸人一枚。 何叔点头,像是做了重大的决定般的慢慢的说道:“其实少爷是白氏家族的继承人,但是由于和夫人相恋得到全家人的反对,他们于是远离了家族的控制,来到了这个小镇,并在这里幸福的生活。这座庄园是夫人的外婆留给夫人的,因此那些人掌控不了。” 爸爸妈妈居然这么勇敢,她望向他们的目光充满了佩服,离开家庭,需要多大的勇气,为爱而生,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幸好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她悄悄的吐出一口气。 可是,可是,生活真的如预料的一般么,你永远也捉摸不到它应该的样子。 白书沫放下照片,缓缓的问:“然后呢?”语气平静,仿佛在听一个遥远的故事,然后呢,事情总会有个结果。 “白老爷是少爷的父亲,少爷是白家唯一的独子,而小姐又是少爷唯一的继承人,之前夫人有和白老爷有过协议,等小姐十八周岁之后以小姐的意愿为主,是回到白家还是继续生活在这里,将由小姐自己来选择。”何叔冷静的说出满腔的话。 白书沫了解了,“哦,你是说我还有个爷爷活着喽?”她并不笨。 血缘上的爷爷,也是无缘的爷爷,他的存在对她而言并不大,在之前没有来看过她,妈妈去世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这也能算是亲人吗。多么可笑的协议啊,她的拳头紧紧的攥起。 “是的,白老爷身为白氏企业的董事长,对他没有参与到小姐成长的每一步深感遗憾。”何叔说的尽量的委婉。 一句遗憾就能抹杀这所有的一切么,在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只有一个人孤单存在的时候又冒出来一个名义上的爷爷,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白书沫眼睛微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何叔担忧的看着她单薄的身体,她的脸上是坚毅的表情,“何叔,你继续说。” 何叔将今天刚收到的律师的资料递给她,“夫人生前已经将紫藤园过户到小姐名下,并且以小姐的名义在瑞士银行存了一笔资金作为小姐的留学费用。” “留学,妈妈希望我去留学么?”这个妈妈从来没有对她说过。 “是的,夫人说她希望小姐去做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何叔看着白书沫,脸上满是疼惜,他守护着的小姐又走进了一段命运。 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妈妈我能找到么,可我现在还很迷茫。 宿命的轮回我能逃开么。 她看着手中的照片,眼中逐渐涌起水雾。 我最喜欢妈妈了,书沫要和妈妈一直在一起,幼小的她充满童稚的声音。 那说定了要一直在一起哦。 嗯。 妈妈,我不会离开紫藤园的,也不会放弃的。 由于前一段时间的销售不好,这段时间他们在玫瑰销售上格外的用心,希望能尽量的挽回损失,可是整整一周时间没有销售量对紫藤园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 照生一直在寻找一种更为有效的培育方式,他听说了欣岚香语的事情,但是这项技术本身不是太成熟,而且可以培育的种苗又太少,因此不能大量的推广。 池恩宁对庄园的事情相当的上心,自从严俊熙走了之后他就做的非常的认真了,不过闲来无事的时候除了逗乌龟,他又多了一件事情,去和邻居刘阿姨学酿花露酒。以他的打算是准备在开学之前学会方法,是故他学的格外认真,就连刘阿姨也一直在夸找到了一个天才。 天才和蠢才一眼就能看出来吗,答案是否定的,可是要区分天才和蠢才却有很多种,言语也是其中的一种。对此白书沫持持怀疑态度。 今天是高考放榜的日子,对考生而言是攸关生死的时刻。上则生,下则死。 一大早照生就去学校了,看到出来他很担心,昨天晚上几乎没睡,她也一样的担心。 上午时分,庄园内接到了一个电话,“喂,书沫,我考上了。”照生兴奋的声音传来,感染着每个焦急等待的人。 林嫂双手合十,“谢天谢地。”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白书沫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照生考上了耶。 他小时候的梦想一起实现了,她真诚的为他感到高兴。 毕业季事情总是很多的,他们接下来还要填报志愿以及为期三天的毕业旅行,照生就在学校住了下来,虽然庄园也需要他,可是白书沫不想剥夺了他的快乐,照生有他自己的路要走,庄园里有一个她就够了。 池恩宁依然是个潇洒的、喜欢浑水摸鱼的长工。 白书沫依然是个狠狠压榨长工、剥削可怜劳动力的地主家的大小姐。 夏季仍然是那么的炎热,空气依然潮湿。 烦躁的知了在树上喊个没完。 平常而又安静的一天。 §§第八十二节 客人 这天,紫藤园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说他尊贵,是因为他是以一种傲人的姿态、前所未有的排场来到小镇的,立刻吸引了流连于此游客的目光,纷纷在猜测到底是那位大人物出访。 今天不用去镇上送花,早上白书沫就去薰衣草田里忙碌,庄园里事情也不是很多,池恩宁吃完早饭就去刘阿姨家学习酿酒,各人都找到了要做的事情。 何叔修剪着小径边的树丛,严俊熙种下的花草生长的非常好,初步的种园成果已经能看出来了,园内展现着勃勃的生机。 汽车轮胎摩擦柏油路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庄园前面,这里是路的尽头,车辆很少过来的,他放下剪刀,转身向门口走去,或许是有游客迷路了。 门外的情形使他的脚步有了片刻的停顿,但是复又恢复正常,他从容不迫的走到大门前,摁下开关,打开铁门。 整整一排豪华轿车停在外面的柏油路上,前后六辆车中下来的保镖整齐的分列两侧,中央加长版布拉迪威龙静静的停靠,那里面主要的人物还没有下车。 所有的车上印刷着白氏家族独有的族辉。 片刻之后,副驾驶座的门开了,一位身着管家制服的人走了下来,他走到车门前,打开了车门。 门开了,“老爷请。” 先是一根拐杖伸了下来,然后是一个苍白头发的老人走了下来,他炯炯有神的眼睛扫视了一眼紫藤园的门口,不怒而威,周围静的出奇,何叔觉得这片刻的时间蝉鸣声仿佛也停止了。 老人不疾不徐的走到门前,扬声问道:“这里就是紫藤园?” 何叔合首,“是的。” 老人打量四周,缓缓的走了进去,何叔亦步亦趋的走在他身旁,像是很久之前就认识一般的步伐一致。 走上台阶,他转身望着着色彩缤纷的庄园,“很漂亮的地方。” “谢谢夸奖。”何叔躬身致谢。 “不愧是传说中的超级管家,你知道我是谁?”白老爷子在客厅中坐定,抬头问道。虽然听说过他的存在,但是他们一直没有正面交锋。 “掌控国家经济命脉的白氏企业的掌舵者,不轻易在外人面前露面的传说中的白老爷子。”何叔吐出所有关于他的身份的称呼,态度恭敬。 “噢。”他点头,似是很满意这个回答,“书沫在吗?”他转头问道,语气自然,仿佛已经叫了很多次书沫般。可是他身边的助手知道那是他练习了一周的成果,一个爷爷想在自己的孙女面前表现最自然的一面。虽然时间阻隔,但是亲情是不能阻断的。 “小姐,正在忙碌,请稍等片刻。”说完他转身向薰衣草田走去。 白书沫正准备将收割下来的薰衣草分类,看到何叔过来,奇怪的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何叔轻易不到薰衣草田来的。 “小姐,您的爷爷白老爷子过来了。” 他倒真的来了。书沫心下想着,她放下花束,“他来做什么?”她并不认识他,要不是前天何叔告诉她,她根本就不知道世上有这一号人物存在的。 “因为小姐迟迟没有将枫伊学院的入学确认函寄回去,所以……”何叔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书沫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 白书沫起身,到水管下洗掉手上的花粉,“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情,居然值得他亲自来一趟?”她挑眉,明显的不相信何叔的托辞,若她没有料错,他应该是过来看她具不具备白氏企业推荐的资格吧,而她并不稀罕这个。 “小姐要去见么?”何叔的语气分外的担心。 她的嘴角扬起自信的笑容,“既然人都来了,总不能赶他走吧,何况他现在是在紫藤园内,我这个做主人的岂有避而不见之理?”。 §§第八十三节 三河闪耀 古堡的客厅以欧式风格装修,墙壁上挂了许多不同教派的油画,但是书沫不喜欢,于是就换了一些比较清新雅致的小油画挂了上去。 她进来的时候,白老爷子正在观赏她画得油画,在她的画的右下角都有她独特的签名mo,她知道他已经看到了。 她走到他身侧站定,直直的盯着他,他就是那个六亲不认的白老爷子,也只有这种人才能教育出那种儿子了吧。她微笑致意:“你好,我是白书沫。”声音淡漠,人已转向小客厅的方向。 何叔心内叹气,“白老爷子,请随我来。” 白老爷子抬手止住随身的助理,“我自己去。”有些事情是要他自己亲自去处理的,他看的出来白书沫对他怀有敌意,也不怪她,毕竟他出现的太过于突然了。 白书沫脚步没停,走到书桌后面站定,“请坐。”她生硬的说着客套的话语。 白老爷走到书架前的太师椅上坐定,抬起双目看着白书沫,想知道她会怎么开口。 白书沫虽不是商界名人的对手,但是察言观色倒是也清楚一些,她在心底暗自冷笑,开口道:“白先生,欢迎光临紫藤园,可以冒昧的问一下么,您意欲何为?”双眸直视白老爷子。她不喜欢拐弯抹角,而且对他,她并不认为那会有用。 “好一个意欲何为?我是谁,难道你不清楚吗?”他的语气中略带气愤,这可是他的孙女啊,唯一的孙女,居然对他说出这么冰冷的话语。一时之间,他有点难以接受。 “你是谁?”像是故意气他般,白书沫拿起桌面上的资料,“按照这上面的说法,你是白氏企业的董事长,同时也是我爸爸的父亲。仅此而已,与我没有关系。”说完,她合上文件。 林嫂敲门。 “进来。”白书沫轻轻的说。 何叔走到门边,接过茶盘,他先放到白老爷子身边的桌子上,“请慢用。”然后又把另外的一杯放到白书沫面前,“请享用。” “谢谢。”白书沫由衷的说。 白老爷子哼了一声,也许是对她感谢一个管家不满吧,白书沫没有理会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茶采自凌晨时分的花瓣,辅以清茶慢炒,然后泡过三水,方显其色、香、味。”她说着晃动茶杯,清新的香味散发的更加的浓郁,颜色也更加的诱人,“所以这茶有一个别致的名字,叫三河闪耀。” “三河闪耀。”白老爷子喝了一口茶,味道果然与众不同,但也没有到那种能折服味觉的地步,何况他是不会说出赞美这种话语的。 果然是浪费了么,白书沫垂下眼眸,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忘记了呢。 “白先生,有事情麻烦请尽快说好吗?”她还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和他说着虚伪的话语,何况他们之间本就无话可说。 耐性还真是差,还欠缺磨练。白老爷子放下茶杯。明知道他是她爷爷还叫他白先生,固执的小孩,真不讨人喜欢。不过也就是这一点最像他了,付桓唯唯诺诺的个性幸亏没有遗传到。 “我的来意你想必已经很清楚了,枫伊学院的教导主任说还没有收到你的入学通知确认函。” 居然还真是为了这么小的事情来的,“居然是这件事情,我这种小人物居然值得您老人家出场,真是颇感荣幸。并且我记得我的升学志愿表和入学通知书上写的是红叶大学,并不是你所说的枫伊学院。”她端正坐姿,面带微笑缓缓的说,这种事情还值得探讨么,真浪费时间。 有气度,居然又给他扔回来了。“白氏企业作为你的推荐人送你去枫伊学院精英班就读。”他采取委婉政策。 “理由呢,是有条件的吧,毕业之后去白氏企业卖身多少年?”白书沫双手交叉,散漫的说着无心的话语,这种小说上的桥段也出现了。也幸亏她有看几本,否则就会被这只老狐狸给拐骗了。 “当然我是一个商人,亏本的买卖不会做。条件就是你毕业之后直接进入白氏企业的管理层,为白氏企业服务。”他讲出最终要求,也是极具诱惑力的条件,白氏企业的管理层,有些人终其一生也升不到那个岗位上去。 稳赚不亏的买卖,大学四年,买断人的一生,真是可笑。世人都是这么可笑的生物么,一点点的甜头便会乖乖的上当,被卖了之后还高高兴兴的帮人数钱。 §§第八十四节 试探 想到这白书沫真的笑了,她笑趴在桌面上,毫无形象可言。 “你笑什么?”白老爷子严声说道,威严被挑衅的愤怒感提醒着他的尊严。 “白先生,我的智商是负数么,还是我会是那种为了上一所豪华学院赔上一生的人,何况我的志愿本就不是精英课程。”她所追求的其实很简单,种美丽的花,画喜欢的画,保护妈妈留给她的紫藤园。就算被说成胸无大志,碌碌无为也好,她就是想这么平静的活着,也许爸爸妈妈当年就是这么希望的,所以才不告诉她关于爷爷的事情,让她一个人坚强的生活。 碰了个硬钉子,白老爷子再次埋怨固执的人真不可爱。他故作态度强硬的说:“此事由不得你做主,枫伊学院你必须去。” 面子下不来了么,白书沫暗自忖道,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这么容易上火,肝火旺盛,一会让林嫂给他包一袋清火的干茶好了,妈妈一定也会同意她这么做吧。她想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是不会去的。”白书沫铿锵有力的说,掷地有声。她的完全人生由她做主。 “哈哈,有胆识。”第一次敢有人这么直接的拒绝白老爷子的命令,白老爷子不怒反笑。 白书沫讶然,不解的看着他,眼底浮现迷惑的神色。不会是神经不正常了吧,她担心的想了一下。 “有些事情不是拒绝就可以结束的,现在对于你来说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吧,我调查了一下,这座紫藤园的经营很困难吧,一千万,作为你上大学的费用,以后由我负责你的所有费用。”白老爷子转头看向白书沫,眼神坚定不移。目光中传递出一种势而必得的决心,他高昂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提供的条件挺优渥吧,你也不用再想了,直接出售给我就行了。 果然来这招了。白书沫心底涌上一抹难言的情绪。 她转向白老爷子,“白先生,我想你已经知道了,紫藤园是我的个人财产,而我并没有放弃的意愿,所以,请回吧。” 她说的不卑不亢,像是面对着一个陌生人般的冷静。 实际上,对她而言,他们就是陌生人而已。十多年不管不顾,现在倒是出来寻她了。 上层社会的人真是虚伪。 她清楚的记得妈妈曾经对她说的话:“书沫,不要埋怨,一切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过来的,你的爸爸他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连来见她的勇气也没有了么,居然让她这个名义上的爷爷出面,真是好笑。白家,只是姓相同而已,其他与她什么关系也没有。若是可以,她宁可舍弃这个姓氏。 想到这,她的面上闪现一抹讥笑。 白老爷子掌管白氏企业这么多年,听闻她这么说,眼底多了一抹赞许的光芒,不愧是白家的人,但是他岂是这么容易就被糊弄的,眼睛微眯,他抬眼看着白书沫,睿智的目光中竟多了一抹凌厉,“你不要太固执了,这个紫藤园是靠卖花来维持的吧。” 他说的再简单不过了,要是没有了这部分收入,要维持紫藤园的现状是很困难的。 还真是卑鄙呢。只能以这种方法来控制人了,他似乎并不知道紫藤园还有薰衣草的部分呢,可怜的人,白书沫的眼底显现一抹嘲讽。 于是她转向管家,“何叔,我们紫藤园没有债务纠纷吧。” “是的,小姐。”何叔奇怪的答道。 “那我们就算是不卖花也能维持基本花销的吧。”白书沫沉静的问道。 “是的,小姐。” “那就把花圃铲了,我们种水稻,正好可以用来吃。”她说的极为简单,像是说晚饭要喝白开水一般的简单而正常。 “小姐?”何叔睁大眼睛望着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小姐居然让他把花圃铲了种水稻,天哪,这是什么样的奇思妙想呀。 这个白老爷子估计是被气晕了。 果然,只见白老爷子,身形晃动了几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肯定是被气疯了。 §§第八十五节 姜是老的辣 白书沫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她的眼睛注视着远方,目光穿透围墙,看着那一片紫色花海。 花海中央,是一个小小的坟冢。 孤单矗立,形单影只。 紫色的花香包围着它,柔柔的像风的旋律,更像是情人低沉是诉语。 坟前,墓碑上,照片上的人灿烂的笑脸如云霞。 她笑望着薰衣草的花开花落,守望着每一次的紫色花海,这片她最喜欢的花海。 人影不在,芳笑依然。 流转千年的眷恋,抵不过红尘的一抹铅华。 妈妈,他们家的人来了。妈妈,我会守住紫藤园的。这是我们的约定,你放心。 白老爷子望着白书沫脸上的镇定神色,果然是流着白家的血液的孩子,他再看一眼不禁呆了,她脸上的这抹看透了红尘的神色是怎么回事,她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怎么会有这么深沉的表情,像是度过了千万年的岁月一般的平静。 波澜不惊。 蔓延千里的湖面不会因为鸟儿的驻足就泛起激动的浪花。 白书沫收回目光,“白先生,我言尽于此。何叔,送客。” 她起身,象征性的行礼之后向外走去。 何叔走到白老爷子身边:“白老爷,你看……”那语气再简单不过了,不是我想赶你走,实在是主人的命令我不敢不从呀。 白老爷子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云淡风轻。 何叔心神一凛,急忙收起玩笑的表情,“请你不要怪小姐,她只是个孩子。”而且又要一个人支撑起这么大的紫藤园,实在难为她了。 “这孩子苦了她了。”当年要不是自己一意孤行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般下场,儿子昏迷不醒,孙女不相认。 他望着这满园绽放的玫瑰不禁迟疑:是他太固执了么。 “小姐活的很简单,请不要夺去她的紫藤园。”虽然小姐让种水稻,难免她一时心血来潮改种麦子。 想来想去,还是种玫瑰好呀。 这满园的鲜花,看着多么的赏心悦目,心情舒畅。 白老爷子愣住了,他侧头看向何叔,“你也认为我会不择手段么?”他怎么舍得让这么漂亮的玫瑰园种满水稻呢,哎呀,那个丫头真是气死他了。不过也是白家人的天性,有魄力。 何叔挑眉,不会么。 身为一个管家,他还是语气恭敬的说,“请不要为难小姐。” 不为难她,转来为难他了。白老爷子眼珠一转,不咸不淡的说道:“只要她准时去枫伊报道,紫藤园还是她的。” 何叔傻眼,这还不是为难么,拐来拐去,还是离不了最初的目的。 姜果然是老的辣。 白老爷子心满意足的上车走了。 §§第八十六节 琴声 琴房内传出悠扬的钢琴声,声音散漫,音符跳动。有很多没有在准确的位置上,显示弹琴的人心情的极度的心不在焉。 何叔站在庄园门口,目光投向琴房的方向。虽说是不介意,书沫小姐的心还是乱了。 蓦然一个声音响起:“白书沫,你不想弹就不要弹了。”池恩宁推门进来。 她弹出的曲子,像一个调皮的公主执着于自己的舞步,从来不在乎配乐师的曲调。 白书沫眼望窗外没有理他。 池恩宁走到她身边坐下,不理会她的拒绝,灵动的手指的黑白键上穿梭,配合她的漫无章法,共谱一曲曲和谐乐章。 你的烦闷,我来排除。 你的忧伤,我来吸收。 你的错误,我来纠正。 你的不足,我来包容。 你的寂寞,我来驱赶。 你的孤单,我来陪伴。 你的一切一切,都由我来接受。我是你的知心朋友。 何叔听着听着,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书沫小姐的心已经平静了,这个池恩宁还真是不简单。 他转身走进书房。 琴房内。 窗台上的花静静的绽放,和着音乐的节拍轻轻舞动,窗帘被风不轻易的吹起一角,露出大片大片的海芋田的风景。 白书沫的手指停住了,这个时候海芋田还没有大片的开放,他们正在努力的倾吐芬芳。 她也得要努力了,不能因为简单的一个人的出现就扰乱本已平静的心湖。 她是要守护妈妈的薰衣草庄园的呀,怎么可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呢。 她从琴凳上起身,“谢谢你,池恩宁。” 转身向外走去。 池恩宁抽抽鼻子,“哎呀,从你嘴里说出谢谢可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他神态可爱的说着。 白书沫莞尔一笑,语气一转,“你的意思是说我很赖皮喽。”她扮猪吃老虎,凶巴巴的说。 池恩宁缩缩脖子,佯装很害怕,“又开始了。”很无奈,很包容的语气。 两人闹着,相视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白书沫忽然停住了,她到底在干嘛,怎么可以这么毫无形象的开怀大笑呢,她收敛笑容,面上不觉的飘上一抹红云,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 她快步走下外面的小楼梯,“快点啦,海芋田要浇水了。”她坦然的说着,浑然不觉语气中的信任与依赖。 “遵命。”池恩宁跟在她身后走出琴房,顺手把门关上。 他不知道书沫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觉得书沫的笑脸比任何的阳光都要明亮,就像冬日的一抹暖阳,柔柔的暖暖的直射进心房。 书沫,你就是我一直想要找寻的阳光。 这段时间天气干燥,地面蒸发快,灌溉比以往要勤些,特别是喜欢吸水的海芋田。 天气真是闷热,仅有的一丝微风也被热气给吓跑了。 白书沫头戴遮阳帽,一身清爽的打扮,仍然难驱烦躁之气,知了在树枝不停的叫嚣,挑衅着不适应这种天气的人们。 池恩宁使劲擦了一下滴落的汗水,仿佛这样子便能擦去夏季的炎热一般。 这里四季都适合花朵生长,蔓延的香气席卷着嗅觉。 这时节,入目的美景简直就是目不暇接。 “书沫,这里简直就和人间仙境一个模样了。”池恩宁惊奇的说道。 白书沫看他一眼,“这里本来就是人间仙境。”她赏他一个大白眼,孤陋寡闻。 池恩宁爽朗的一笑,“倒真算是。”说完他低头继续工作。 白书沫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望着这满园的花圃,妈妈,你看到了么,今年的花也开的这般美呢。 花香四溢,徜徉其中的飞鸟迷失了方向。 §§第八十七节 珍藏的照片 在他们的刻意遗忘下,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就像是不好看的故事般被掀了过去。 书沫仍旧忙于庄园的杂务,偶尔也会到镇子上去帮忙,这期间薰衣草田的收割基本结束,她闲来无事的时候就画她最喜欢的庄园,池恩宁和照生作为人物也会偶尔的串场,游泳池充分的发挥了它应该的功效,照生泡水的时间远比池恩宁长多了,让池恩宁大大的佩服。 男生的友情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他们居然联合镇子上的同龄男生组织了一支沙滩足球队,有比赛的时候甚至拉上书沫去喊加油,很快倒也具有了一些支持者,这个假期每个人过的都不一样。 就在这充实的日子中,时间总是过的特别的快。 还有两周时间便到了开学的日子。 白书沫吃着新摘的葡萄,坐在树荫下和林嫂聊天。第一茬葡萄总是特别的美味,经过了一整年的酝酿,生命中的甘甜在此刻尽情的吐露。 “今年的葡萄格外的好吃,用这种葡萄酿出的葡萄酒味道应该会分外的醇厚。”林嫂欣慰的说,总是经历过风雨才能体现彩虹的美丽,生命皆如此。 “嗯,刘阿姨会很高兴的。”她又可以酿优质年份酒了。 林嫂但笑不语。 在外人看来,她们就是亲切的一对母女。 关系密切,人暖情深。 何叔透过窗棂看到两人微笑的身影,神情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夫人和小姐在亲切交谈的影像,“夫人,将一切告知小姐的时间到了。”他对着墙面上的画像深深的鞠躬,那是命令终于一切的责任以及对主人的尊敬。 白书沫对事情的好奇心不强,有些事情根本八卦不起来,幸亏照生是个比较好玩的哥们,于是晚饭后,池恩宁一只手逗着小龟,一边指点着照生玩最新的掌上游戏,天知道他们哪来这么多的精力。 白书沫饭后没有参与聊天直接上楼去了,前段时间的画作颜料还没有上完全,她想在近期内全部结束,开学之后这么悠闲的画画的日子便难以拥有了。 敲门声有节奏的响起,“谁啊,请进。”她头也不回的说道,平时能上二楼的只有何叔和林嫂了,照生也很少上来。 门开了,一道人影恭敬在站在门口,“小姐。” 她转头,正是何叔,此刻他表情严肃,神情庄重,让白书沫不由的也重视起来,这段时间紫藤园一切正常并没有特殊情况发生啊,她思忖着开口。 “有事么?”这么晚了来找她,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她张大眼睛看着他。 “小姐,我有些东西想要给你看。”他的手中抱着一个大大的盒子,精美的画面包裹的严严实实。 “那是什么?”白书沫起身,接过来奇怪的问,包装的这么华丽的东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个是夫人珍藏的照片,她让我等待合适的时间交给小姐,现在时间到了。”书沫小姐虽然一直很很快乐,可是看的出来对未来她仍然迷茫,或许这可以帮她做出决定,小姐只是你能预感这决定是对的么。 妈妈珍藏的照片。 她有点不相信的看着手里的盒子,妈妈的东西她在整理之后都放在三楼书房了,这个是她之前没有见过的。 她的心情十分的激动,手指有些颤抖,大眼睛注视着华丽精美的封面。 “我知道了,谢谢你。”关上门,她走到窗边坐下,随手打开了壁灯。 §§第八十八节 信 柔和的灯光辐照下来,映射一室清冷,只有她一个人在空间,寂寥幽静。她细长的手指在扉页摩梭,妈妈,久久不愿打开,妈妈珍藏的照片,又是那一段深层的记忆。 终于,她的手指停在侧面,缓缓的打开。 首页写着一行小字:我人生最重要的时间,最重要的人的笑脸,皆珍藏于此。 妈妈。她在心底默喊。 相册中,妈妈盈盈而立,脸上带着调皮又坚毅的笑容。伊人音容,宛若在前,绝痛于心,疾呼无音。再也没有人回答她了啊。 这是妈妈的少女时代,多样性的妈妈在以眼前翻动,妈妈的大学时代,入学仪式上妈妈对发表新生演讲的爸爸一见钟情,偷拍了好多爸爸的照片,再往后翻爸爸妈妈的合影逐渐的多了起来,简单的订婚仪式,温馨的结婚典礼,最后的一张是妈妈抱着她,爸爸站在她们身后张开双臂,抱着她们的合影。 妈妈的美丽自主、爸爸的温文尔雅,两种南辕北辙的个性完美的在家里契合,有爸爸、有妈妈,才是幸福的一家人,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 她合上相册,想要放回到盒子里,却看到盒子的下面有一个信封,上面写着:书沫。她非常熟悉的妈妈的字体。 她擦干眼泪,打开信封。 我最爱的书沫: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抱歉我不能看着你长大,这将是我此生最遗憾的事情。我最快乐的时光是在大学里度过的,枫伊学院是我见过最美好的地方,因为在那里我见到了你的爸爸,我也希望你能拥有属于你的回忆,你的自由的大学时光。庄园的事情有何叔替你处理,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书沫,你一定要轻松的度过属于你的学生时代,并且寻找到你缺失的东西,我相信你会找到的。你要知道坚持你的选择,不要在随波逐流中失去了你最初的方向。你的爸爸,他只是迷路了,你一定要找到他,带他回家,告诉他妈妈一直在等他回来。 书沫,我真的不舍得离开你,可是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想给你最好的一切,为你规划最好的未来。可惜妈妈做不到了,但是你还有爸爸,他会继续做下去的。 书沫,你不要过于悲伤,我能活到这么久我已经很知足了,能陪伴你走过一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你要记住拥有你则是我最大的幸福。 眼泪无声的滑落,滴答在桌面上,形成小小的水渍。 妈妈。我真的好想你,还有爸爸,我一定会找到他的。站在窗边,望着楼下静谧的花圃,清香充满园内,竟隐隐有深远的感觉。抬头仰望繁星点点,湛蓝色的天幕映衬着夺目的光泽,妈妈,你放心我会找到我的方向的,但是在那之前,请你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那是我全部力量的源泉。 她的嘴角勾起自信的笑容,睿智,谨慎,光芒四射。 要是有人看到她此时的面孔,必定能看出,她不只是蒙尘的珍珠,而是璀璨的钻石,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在打磨棱角而已。 §§第八十九节 雨天 时间如流水,西起东去,逐空而过,那些岁月。 池恩宁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白书沫了,她这段时间的动向也越来越奇怪,经常会失踪一天,明明他就没有看到她下楼,也没有看到她出门,但是她确确实实不在园内,也不在古堡中,看何叔信誓旦旦的眼神,他知道这是真的,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都想改作跟踪一行了,可是当他把这个伟大计划说给照生的时候,他只是凉凉的说了一句,“书沫有她自己的事情,你的好奇心太重了,会杀死猫的。” “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么?”池恩宁奇怪的看着他。连杀死猫这种经典的话语都出来了,难道是真的有很诡异的事情,他看着温度骤降的四周。 “不好奇。”照生快速的摇头,他是知道书沫这段时间在做什么的,不能帮忙也就算了,所以一定要看住池恩宁,虽然兄弟间不能有隐瞒,可是这件事情在兄弟之前发生的,隐瞒是必然的。照生这样安慰自己。 临近开学,薰衣草的最后的采收收尾以及加工也在快速的进行中,同时这几天温度下降,对加工的期限也有了一定的影响,她必须在开学之前结束一切,因此这段时间较之前要忙碌一些,并且花费在这上面的时间也多了些。 预报今天阴有中雨,不适合劳作,因此一行人窝在小客厅聊天,说白了也就是他们三个人而已,何叔和林嫂是不喜加入他们这个年轻人的小圈子的,他们聊得天南海北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太吵了些。 白书沫窝在橘红色的沙发中,看着手里的杂志,照生和池恩宁看着新一季的电视剧,这部剧他们已经追了好久,男生也喜欢看电视剧么,她不是很明白,在她的认知中,他们是对球赛比较感兴趣,对电视剧而言,他们是不屑看的,石头他们就这样,每次她们谈论电视剧的时候,石头经过的时候都会鼻孔朝天的哼一声,然后就是韦拉的超级无敌拳的攻势了。 现在想想,那段时间真是快乐,无忧无虑,每天都是轻松假期的样子。 她手托香腮,散乱的目光看向窗外,窗外已经是细雨绵绵。 花圃中,绽放的玫瑰正在与雨水做着奋斗,雨水滴落,花朵折腰,随之俏皮的将雨水倒了下去,一来二去,就这么慢慢的一点一滴的做着努力不被雨水折断花枝,然后经雨水冲刷的花瓣更加的鲜艳欲滴,娇俏无比。 生命可以这么顽强,也可以这么的聪慧,她的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对着花朵绽放。 池恩宁转头看着她的样子,她侧头微笑,视线专注,朦胧的光线给她镀上了一层雾气,使她仿若云雾中的仙子,他的心不由的一动,他知道他被吸引了,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逐着她的一举一动,他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她的表情,怎么看都看不够。 可是开学在即,他即将要离开,可是心底真的不想离开,要是事事皆以自己的想法为主观发展那世界真是太完美了。 要是书沫也能去枫伊就好了,他就能够天天看到她了,他无声的在心底做着退步与交战。 察觉到一束目光,白书沫转头,看着处于呆滞状态的池恩宁,伸出手指在他的面前晃动,双目无神,没有反应哎。近距离观看,她才发现他的皮肤细腻,像极了新生儿嫩嫩的肌肤,真想摸摸看,于是她这样做了,调皮的她伸手捏住他的面颊,“说,你刚才在想什么?”那种色迷迷的神色,肯定不是在想好事。 “疼,疼。”池恩宁握住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揉着,心中却美滋滋的想着:握到手了,嘿嘿,握到了。且不说他的龌龊的想法,白书沫初始没发觉不正常,毕竟是她先动手捏人在先,给他揉一下也没什么的,后来才发现现在的情形,尤其是池恩宁一副销魂的色样,享受着她小手的抚摸。不由得大囧加生气,狠狠的捏了一下他的腮帮子,又引起他的哇哇大叫。 两人对视,目光不自然的挪了开去,淡淡的暧昧的感觉在两人之间蔓延。 一直沉醉于电视剧的照生看到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流,手不由得攥紧了电视遥控器。书沫喜欢那种样子的男孩子吗,他眼底黯然失色,闷闷地喝着饮料。 空气流转,雨水叮咚,琴韵雅声,花消香散。 §§第九十节 被偷听的电话 假期的最后时光,让人不由得慨叹时间永远不够用,真希望假期可以无休止的进行下去。 一秒一秒的计算着倒流的时间,沙漏的口也变得越来越小,可是仍然在滴落。 池恩宁怏怏不乐的看着在一起的两人,感觉时间的难过。照生总是有意无意的打扰他和书沫的相处机会,偏偏又找不到理由将书沫拉回来,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个是他永远也跨越不了的距离,照生对她的生活习惯也更加的熟悉呢。他自怨自艾的想着,无聊的在墙角画着圈圈。 这个假期的结束起始于一个电话,在庄园一隅中摘着葡萄的池恩宁接到了一个十万火急的电话。 “你小子这个假期藏那里去了?”电话中中气十足的外公大声的吼着,他身边的其他人自动的退后十尺,那么大的杀伤力,不退后的是傻瓜,反正离这么远也是能听到的,那个笨蛋居然将手机摁到了免提状态,等他发现想要挽回的时候,他们已经听完了他的家常话,就是在他被狠狠的骂个臭头之后,“你小子,我不在国内了你居然连家也不回,说你去那里鬼混了。”外出旅游的某人回家之后逮不到看门的人了,然后找来了吗。 两小只心底好笑的猜测着。 “在这里。”照生低声的嘟囔。 “没有鬼混。”池恩宁捍卫尊严的反驳。 “好啊,你胆子大了,敢狡辩了,说你这段时间在那里?任何地方都没有看到你的刷卡记录,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差点就报警了。我们七代单传就你一个孩子呀,你要是不要我们了,那我们可怎么活呀?”电话逐渐的演变成哭泣的模式。 池恩宁瞥了一眼,身侧的凉椅上正闲闲的吃着葡萄,耳朵的注意力放在他电话上的家伙,不乐意的哼了一声。 “你还敢哼。”不满的声音重重的通过话筒传过来。 “外公,我不是哼你,我是……?”他百口莫辩,因为他看到身边几人伸出的拳头,高高举起的剪刀,他缩缩脖子,怯懦的蹲下,外公拜托你不要再说下去了,这里好可怕,我很可怜的,被欺压的很惨的。 “翅膀硬了,和我们开始哼了,养子不孝啊,我宁泽真命苦,勤,他们不要我们了,我们流浪去吧。”他对身边的人哭诉着,声音凄苦,带着被抛弃的腔调。 白书沫终于知道池恩宁的搞笑天赋从那里得来的了,这位老爷子好有趣,好想认识一下。她禁不住捂嘴偷笑。 池恩宁汗,额上刷刷三条黑线。 “外公,你最近在看那部电视剧?”他们退休之后闲着的时候就是看乡土剧来打发时间,顺便进入角色来闹腾一下他们这些可怜的后代,对他们了解甚深的池恩宁当有此一问。 “就现在很火的那个嘛,长大之后为钱不认亲爹娘,真可恶。”说到电视剧,外婆接口道。 果然是那个,他们说的是一部很悲情的电视剧,狠狠的赚足眼泪的苦情剧,他无奈地的抚额叹天,我怎么就这么悲惨,谁来为我流泪? 照生吃着葡萄,顺便看着池恩宁苦大仇深却又不能发作的表情,心中大感快慰。 白书沫则一如既往的吃葡萄吐葡萄皮,动作娴熟,悠然自乐。 最后,过了角色扮演瘾的宁家的掌门老大发话了:“告诉我你的地址,我派人接你回来。”然后不顾池恩宁的解释,以掌门人独有的身段挂断了电话。 池恩宁呆呆着的看着手中的电话,“挂了。” 嗯。 嗯。 窃听的两小只齐齐的点头,起身顺手将葡萄皮倒入垃圾桶中,麻利的拍拍手,意犹未尽的擦擦嘴。好短,还没有听够呢。 可是他们都忽略了最后一句话,因此当池恩宁说要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两人还是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下。知道他的亲人打电话让他回去,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时间定在三天后。 —————————— 由于最近点击量超新低,我所以我狠心的让他们就这么分别啦,嘿嘿! §§第九十一节 邀舞 回程的日期被明确的标识了出来,池恩宁也比之前更加的忙碌,紫藤园的日常工作已经并不能再继续了。他开始忙于和对他很关心的人们告别,告知他即将离开的消息。 第一天,他拜访了刘阿姨以及一些对他很好的当地的住户,作为告别仪式,沙滩足球队还举行了一次告别的球赛,开学的日期将近,这或许也是他们这个假期的最后的一场球赛了。 每个人都踢得很尽兴,他们挥洒着青春,笑容在挥汗如雨的汗水中点滴成永恒。 夕阳中,榕树下,一身红色衣衫的女孩的视线紧紧的注视着这群欢乐的人群久久不移。 风吹动她的衣摆,一道流动的曲线。 池恩宁是伴着晚霞的余晖进的庄园,白书沫仍然在做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做的工作,修剪枝丛,显然注意力并不十分集中。 池恩宁伸手采下一朵绽放的玫瑰,深深的吸了一口浓郁的香气,他递到白书沫面前,温文尔雅的说:“美丽的小姐,我有幸请你跳支舞么?”他躬身做出邀请的动作,神圣的星辉只注视着她。 白书沫直直的望着他,没有伸手去接花,她只是看着他,尽情的看着他,直视的目光直接到达他的心灵深处。她的面上呈现的是一种莫名的情绪,仿佛在看着他但是思绪却沉浸在她的思想中。 池恩宁呆呆的站着,被动的被望着,在她直视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晚霞在他的身上洒下一层金色的光辉,使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她没有动,他也没有眨眼。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 照生回到厨房喝完水,又拿了水果茶急匆匆的向园子走去,走到古堡门口,他正要下台阶,看到花圃中的两人,他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落日余晖下,两人站在花丛中,金色的光晕包裹住两人的身躯,隔离了外界的侵扰,仿若天地间只剩下他与她。看到这一幕,他的眼睛生生的疼,心底流过一丝苦涩,书沫,你的眼中果然只能看到他么。在你身边的我你始终注意不到,他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古堡。 又过了几秒钟的样子,又仿佛几个世纪般的漫长。 白书沫扑哧一声笑了:“池恩宁你现在是在邀请我么,你确定你没在搞笑?” 池恩宁点头,他刚才已经明确的说过了嘛。她这话的意思是不同意么,还是同意啊,不擅长猜女孩心思的他费尽脑筋的想着,他先是挑眉看着她,表示出不满意的信息,然后在她无畏的眼光中精致好看的眉毛带着疑惑的问号耷拉了下来。 白书沫放下剪刀,缓缓的问出一个萦绕心头的问题,“大城市的人都是穿运动装跳舞的么?” 池恩宁明白了,他彻底的明白了。 他恍然大悟。 他刚踢完一场沙滩足球赛,身上脏乱不堪,白色的运动衫上满是汗水和泥土的痕迹。再配上他现在的样子,简直是惨不忍睹。 他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一溜烟的跑进了古堡。 白书沫拿起那朵放在花丛中的玫瑰,放到鼻翼下轻闻,香气扑鼻,清新的香气填满身体,是这一株上最香的一朵玫瑰。 每一株玫瑰花每年都会开一朵香气很浓郁的花朵,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霸王玫瑰,由于它只能从香味上判断,而单靠香味是很难分辨出的,因为花农不可能将每朵都闻遍,而其中的细微的差别更是难以辨别,因此这种花只能是高价难求的种类。 池恩宁居然随随便便就摘到了一朵霸王玫瑰,是幸运还是巧合。她看着娇媚的花朵陷入沉思。 §§第九十二节 长工福利 掌灯时分,虫鸣清幽。 晚餐后的闲暇时光,照生吃完立刻回到房间去打游戏升级,何叔去书房忙碌,林嫂整理着餐厅。 紫藤园中仅有的两个闲人,到哪里去了。 看这里—— 在客厅外面宽大的露台上,摆着一方矮桌,矮桌上是两杯冷饮,矮桌两侧,白书沫和池恩宁面对面席地而坐。 客厅柔柔的黄色灯光照射出来,天地一片朦胧。 “就要走了,真舍不得。”池恩宁看着夜幕中的玫瑰花圃喃喃的说着,他那天在这一片花海中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亭亭玉立,与花比娇。 他专注的目光看着白书沫,想将她的样子刻进心里,可是她是千变万化的,他捉摸不定那个是最真的她。 察觉到他的目光,白书沫奇怪的问,“怎么了?”她转头看着他的眼睛。 池恩宁尴尬的移开视线,看着窗外的玫瑰花海。不确定的躲闪目光掩饰着自己的真实心意。 白书沫了解的笑了,风轻云淡。 池恩宁看到她的笑容,将脑袋凑到她的面前,“书沫,我后天就要离开了。” “我知道。”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脑袋。 “我会很想你的。”他像是保证一般的说。 “谢谢你。” 谢谢你到时还能记得我,还能记得起这片天空下一起生活一起欢笑的我们。白书沫抬头仰望星空,天空繁星点点,朗月高照。 “作为紫藤园的小姐,明天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你是不是应该作为向导,带领我这个长工来个小镇一日游。”他要求加拜托的说着。 原来是为这件事,所以他晚上说话一直吞吞吐吐的。这有何难? 白书沫灿烂的笑了,“这样啊,好的。”她爽快的点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嘛,就算是作为小姐给与勤劳长工的福利吧。 耶!书沫同意了。池恩宁快乐的在客厅中转圈。 白书沫喝着冷饮,故意忽略某个长工不协调的动作舞蹈。 书沫答应了,明天一天他和书沫两个人,只有他们两个人哎,快乐的约会。池恩宁的好心情仍在继续。 他兴奋的由地板跳到床上,又由床上跳到地板上,由于他太过于兴奋以至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清晨传来第一声鸡叫的时候他就彻底的从浅眠中醒来了。 他立刻起床熟悉,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谣,绵长的噪音污染者纯净的紫藤园。 人的精力是无极限的,只要你有了愿望。但是千万不要在这种事情上过于兴奋,因为在真正放松的时候会感觉特别的疲惫。 于是今天他们就看到向来喜欢睡懒觉的他早早的起床,将还在睡梦中的白书沫由阳台喊了下来,同时也喊醒了嗜睡懒觉的照生。他火大的将整整一桶水对着池恩宁迅速的浇了下去,吓的其他人愣在原地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照生的起床气威力好大,一定不要在他没睡醒的时候招惹他,此刻所有人一致的想法。 最吓人的时候倒完水之后,他转头爬到床上继续睡觉,这份功力,无人能敌,堪称典范。 他们转头,一齐将同情的目光对准院子中被浇灌的透心凉的某个可怜人,他已经傻了,华丽丽的被浇痴呆了。 §§第九十三节 小镇一日游1 清脆的鸟鸣声响彻林间,穿透山谷,崭新的一天的清晨业已到来。 白书沫走下楼梯,看着客厅中焦急的人影,“怎么了,这么急?” 现在才六点,不用送花的日子,他们都是要睡个过瘾的。 “书沫,出发啦,我们周游小镇去也!”他跳到院子里,将脚踏车骑了出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他已经可以骑的非常的有技术了,甚至还可以拐个小弯也不成问题。 “哦。”白书沫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坐上后座,不停地点头,恹恹欲睡。 池恩宁看着她可爱的睡脸,忍不住逗她,“书沫,醒醒啦。” “我没睡。”她晃晃脑袋,清晨冰凉的空气直达脑处,她似乎清醒了一些。 两人在一说一答中骑车离开紫藤园。 朝阳中,两个流动的身影,一条流畅的曲线,穿梭在小镇的道路上。 田野,林间,街道,都是他们的必经之处。 这个时间,来小镇旅游的人们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依然在编织着美好的梦境。 他们在寂静的路上穿梭,经过田间小径和早起的人们笑着打招呼。 阳光渐渐的升起,洒在身上懒洋洋的,白书沫眯起眼睛,看着静止的风景。 “池恩宁,我们去那里呀?”他们漫无目的的在路上游荡,选择一条又一条不常走却风景秀丽的路线。原始的未加处理的风光直达眼底,清晨稀薄的阳光,缠绕鼻尖的野花香气,是他们此行最大的收货。 “去那里呢,今天书沫是导游,那我们就从书沫的幼儿园时代开始吧。”他慢慢的说着,虽然我没有陪在你身边,但是我想了解我没有参与过的你的一切。 白书沫轻轻的笑了,“那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 她也好久没有去学校了,很想念老师她们呢。 “我的幼儿园是和小学是在一起的,每天我都和照生一起去,每次都因为坐副驾驶座的位子吵架呢。”她笑道,那时候他们就是喜欢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可以看到大片大片流动的风景。说完,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记忆总是甜美的,所以人们才更喜欢回忆。 池恩宁弯起嘴角,想象身后白书沫的表情,竟也觉得十分的幸福。 有时候幸福也只是她在你身边时的平淡。 路的两侧风景如画,大片大片绿色的田野,不知名的野花繁茂的生长,未经羞涩的美丽进入视野,池恩宁的脑海中突然想起很早之前看到的一篇文章:山花烂漫和村花妖娆。在他看来,这野花竟也烂漫妖娆起来,在微动的气流中舞动傲人的身姿。 自行车穿过乡间小路,穿过平坦的街道,穿过繁闹的早市,停在一间小学面前。 门口挂着一个木牌,竖直的挂着,白底黑字。 落雨中学。 多年后,池恩宁想起这个小学的名字,心头仍泛起疑惑,为什么会叫落雨呢,但是他始终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口,因此也一直是未解答状态。 白书沫站在熟悉的门口,她就是在这里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每天爸爸来送她上学、接她放学,有时候是何叔,她就会很埋怨爸爸,她最喜欢的是妈妈来接她了,因为会有很好吃的点心。 她颇多感概的打量四周小小的游戏设施,那时候她觉得可以玩的玩具多的玩不完。 她看着小小的滑梯,回忆的说:“我小时候最喜欢玩这个了,每次爸爸来接我的时候都要滑上十次才回家。” 池恩宁看着那色彩斑斓的滑梯,再看看身边俏丽的人影,华丽丽的沉默无言。 “呀呀,还有这个。”白书沫走到跷跷板前面,坐到一头,然后大声喊道:“池恩宁,快点。” 池恩宁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再次华丽丽的哑口无言了。 他很想说: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搞笑?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他沉默的走到另一边坐下,一起一落中两人轻轻的晃动。 时间就这么的流逝,像极了那不能捉摸的青春,就在一上一下中的溜过去了。 §§第九十四节 小镇一日游2 池恩宁看着白书沫脸上的笑容,觉得十分的温暖,他认为自己的样子也非常的可爱。以前在幼儿园的时候他只是孤僻的站着,看着一群又一群的小女孩为站在他身边而打的不可开交,那时起他就觉得女孩子好烦人。可是书沫为什么会有种让他想靠近的冲动呢,他始终不太明白这种陌生的感觉是什么,也许这就是喜欢,也许这不是。 爱情在你没有认识到之前不能称之为爱情,如昙花一现的灿烂,也只是明日黄花的悲凉。 游乐场内,还有两个秋千架。经历了多少年风雨的洗礼,有些地方油漆已经剥落,露出铁锈的本色。 白书沫走到一侧的秋千上坐下,轻轻的晃动,支架吱呀吱呀的响着,谱成了一曲和谐的乐章。 池恩宁走到她身边晃动绳索,白书沫轻笑出声:“这个秋千也是我的最爱了,后来我老是坐在秋千上不下来,老师都告诉爸爸了。何叔不想我和别人排队等秋千,就在紫藤园也支了一个秋千架。”她淡淡的说着,神情带着一抹忧伤,几丝甜蜜。 任是儿时的回忆,也是难以抹去的最深的记忆,伴着年华老去的忧伤,还有那最真实的情谊。 那所有爱你的人的记忆,就在这里被深埋,等待有招一日被打开。 池恩宁坐到她身边的秋千上,双臂紧紧的抓住绳索,双腿一蹬,高高的荡起,“哈哈,书沫我比你高。”他笑的阳光灿烂。 白书沫自然不甘落后,她后退两步,也荡了起来,“你那么点高度,轻松!” 作为不屑玩这种游戏的池恩宁自然不是玩惯荡秋千的白书沫的对手,不久就乖乖的败下阵来。 白书沫骄傲的哈哈大笑,池恩宁看着她的笑脸,也禁不住的露出一个笑容,“书沫,虽然我不曾参与你的过去,但是我希望以后在你的记忆中,能有我的存在。”新的记忆会掩埋旧的记忆,明天的你依然能记起昔日的我。 他的笑容坚定而有深情。 白书沫看着他明亮的笑容,收敛了大笑,“走吧。”她低头在前面走路。刚才池恩宁的微笑像是一道阳光注射进她的心灵深处,温暖了她孤单的灵魂。她有些恼怒自己的自制力,在帅哥面前居然就这么的罢工了。 池恩宁自然不会知道她的心思,他看着西侧的校园,惊讶的说:“书沫,这里就是你的学校吗?”他看着一排排的校舍,好陈旧的办公楼。 白书沫走到西侧的教室前,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池恩宁好奇了跟了进去,他打量四周,好小的教室。他所在的小学都具有很完善的设施,装修豪华的办公大楼,以及宽敞明亮的教室。 白书沫看着可爱的教室,已经墙壁上的涂鸦,不禁笑出声来,“呵呵,这个是我和照生毕业的时候画得,居然还保留着。”那是一只小猪的画像,那时候他们都在练习一笔可以把猪画出来,而且还要比较谁的更形象,更生动呢。她的眼中带着对童年的怀念色彩。 池恩宁看着那副图案,彻底的选择保持沉默。其实他是很想问的:书沫,你们那时候真的没有其他动物可以画么?为了保持他的神秘形象,他还是继续保持沉默好了。 他可以参观这里,但是当白书沫带着他爬上五楼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声:“书沫,你的小学都是在这所学校上的么?” “是啊。”白书沫点头。 “这里没有其他的小学了吗?” “镇上人少,同龄的人并不多,要那么多学校做什么?学校只是来上学的地方,又不需要太张扬。”白书沫给他一个你好笨的眼神。 池恩宁无奈的叹气。 白书沫带领池恩宁参观完小学,爬完五层楼的池恩宁终于有点感觉到累了,他习惯走平地,上楼也都是坐电梯,爬楼梯这回事,从他有记忆来说这应该是第一次。 白书沫斜眼看着他,“你还是个男生呢,就五层楼就开始喘气了,唉,你这小身板能做啥呢?”她摇头状似无奈的说。 “我又不需要爬楼梯,我早饭没吃,肚子好饿。”他耍赖的说道,试图掩饰自己的窘样。 白书沫露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了然神色,她从地上起身,“走吧,我带你去吃免费的大餐。” “?免费的大餐?”池恩宁的额头浮现问号,这里还有这种好地方吗。 §§第九十五节 小镇一日游3之吃白食 事实证明,的确有。 白书沫说的地方是教堂。今天不是教堂开门宴客的日子,实际上教堂也不能宴客。 但是今天这里有一场婚礼正要举行,教堂西侧的空地上已经摆好桌椅,祝福新人的锦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白书沫看了一眼入口处两人的照片,两人脸上甜蜜的笑容甚是耀眼。 两人来的时候正是宾客入场的时候,小镇的人们非常好客,来观礼的也不少,因此他们很轻松的混了进去。 “书沫你认识他们吗?”池恩宁悄悄的问坐在身边的白书沫,这些人他一个也没有见过。他们不会赶他出去吧,他有些后怕的想着。万一明天的报纸上出现昨日有两人试图吃婚礼白食,被打成重伤的消息,他打个激灵,胆颤的注视着四周的变化。 “不认识。”白书沫说的坦然,坐的也十分的坦然,并不因没有送礼而缩聚半分。 池恩宁还待要说什么,但是他并没来得及说出口。 结婚典礼开始了。 牧师走到神龛前站定,手持圣经。 新郎站在前面,等待款款而来的新娘。 当悠扬的结婚进行曲的音乐响起时,喧闹的教堂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新娘手持棒花,父亲的陪伴下缓缓在走进教堂。步履缓慢,神色喜悦,今天是她人生中的大日子,最幸福、最漂亮的时刻。 白书沫心想:若不是她的父亲在一旁陪伴,她可能已经跑到新郎身边了,结婚总是件让人焦急的事情。而父亲却不想过早的将女儿交付到那个新郎的手里,因此一步一步走的极为缓慢。 一场婚礼,两种心境,年轻的喜悦,父亲的不舍。总是千变万化的亲情汇聚成这幸福的序曲。 终于,终于这场竞争有了结果,新娘和父亲站在新郎面前,新郎笑着望着美丽的新娘,而新娘则一脸娇羞的垂头,父亲不舍的将女儿的手放到他的手里,并且紧紧的握了一下,凝聚了他所能给予的所有的祝福,转身回到座椅上,看着这场婚礼。 谁的青春掩饰了你的美丽,你依然年轻。白书沫看着他们,不经意之间想起了这句话。她已经忘记是从那里看到的了,可是这份美丽也只是在这婚礼上的永恒的记忆。 神父手持圣经缓缓的念道:“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他们虔诚的听着神父的祝词,试图抵挡腹中的饥饿感。主啊,请原谅这两个迷路的孩子吧,他们只是被饥饿给打败了信仰而已。 他偏头问白书沫:“我们什么时候能吃上东西?”表情纯真至极。 白书沫狠狠的汗了一把,大哥,这是在人家的婚礼上好不好,你就不能只想着那点吃的。她看他眼神中多了一抹不明的神色。 池恩宁坐姿不变,神色坦然。 前面仪式仍在继续,神父接着说:“在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 教堂中一片寂静。 池恩宁有些焦急的看着后续发展,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婚礼现场。他父母的他没赶上,他阿姨的时候他还在母亲的身体里,以后家里的亲人就没再举行过婚礼了。就算是有邀请函,也是他的父母基于生意关系去参加而已,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眼巴巴的看着上面的动作,一脸的好奇,真的是和电视中一样的哎,他的眼睛晶晶亮。 神父对新娘说:“木锦屏,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新娘娇羞的回答:“我愿意。” 神父又问新郎:“谭殷选,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新郎回答:“我愿意。”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他深情的目光锁定着新娘的娇颜。 池恩宁看着面前的画面,不由得将新娘想象成白书沫,新郎由他担任,于是不由自主的一同说道:“我愿意。”声音坚定不移。 §§第九十六节 小镇一日游3之吃到白食 白书沫转头看着他郑重的侧脸,认真状态的他是这般的帅气,令她微微失神,脸无端的热了起来,心也怦怦直跳。她怎么了,是早饭没吃,饿太久了的关系么。她分析着可能的原因。 上面,神父转向对众人说:“你们是否都愿意为他们的结婚誓言做证?” 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愿意。” 再往后就是婚礼的必定流程了,他们空着肚子看着婚礼一步步的进行下去,直到饿的再也站不起来。 然后就是电视中不常见的表白场景: 神父:“谁把新娘嫁给了新郎?” 新娘的父亲:“她自愿嫁给他,带着父母的祝福。”虽是不舍,可是祝福确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女儿能得到幸福的表情,白书沫甚至能从他的眼角中看到泪水。 宣誓场景: 新郎面对新娘拉起她的右手,说:“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妻子,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他们放下手,然后新娘举起新郎的手:“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丈夫,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他们放下手,祝福并交换婚戒。 神父对戒指企求主赐福:主啊,戒指将代表他们发出的誓言的约束。 众人的回声:“阿门。”池恩宁听到这个声音颇有点有气无力,大家都是体力不足了呢。 新郎将戒指带在新娘的左手无名指上,并说:“我给你这枚代表爱的象征的戒指,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给你我的一切。” 新娘将戒指带在新郎的左手无名指上,并说:“我给你这枚代表爱的象征的戒指,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给你我的一切。” 然后神父拉起新娘和新郎的右手,说:“新娘新郎互相发誓毕接受了戒指,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宣布你们结为夫妇,上帝将你们结合在一起,任何人不得拆散。” 众人再次一起:“阿门。” 池恩宁一脸的黑线,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步骤,和花费这么久的时间。举行婚礼这事真不是人干的,难怪不婚族这么多呢,也难怪他的叔叔宁肯谈一辈子的恋爱也不要结婚呢。他决定了,他也要加入到这个大军中去,若是新娘是白书沫,他是不是应该会考虑一下呢,这个以后再研究好了。 在他飞扬的思绪中,祈祷结束了。 神父示意众人站起:“让我们站起身来一同引用救世主的话来祈祷。” 神父示意众人坐下,新人跪下,仪式继续,众人长赞歌。 神父祝福新人道:“圣父圣子圣灵在上,保佑你们,祝福你们,赐予你们洪恩;你们将生死与共,阿门。我主洪恩与你们同在。” 新娘与新郎站起身来面对面。 神甫说:“木锦屏,谭殷选,我已见证你们互相发誓爱对方,我感到万分喜悦向在坐各位宣布你们为夫妇,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看着上面的甜蜜场景,以及新人脸上的幸福表情,池恩宁转头对白书沫低声说:“这顿白食可真不容易吃。”他又多饿了一个小时,已经中午时分了,他连早饭还没有吃到。 白书沫莞尔一笑,“吃白食你还挑,哪有那么简单?” 冗长的婚礼形式终于告一段落,新人走出教堂在外面的花架下接受朋友的祝福。 他们两小只不被注意人影则火速的由教堂奔出,冲向一侧的宴席区,双手并用,飞快的吃着东西。 池恩宁发现也有很小一批人和他们是一样的动作,原来大家都是相同的目的呀。 现在他们坐在遮阳伞下,吃着美味的自助宴席,像喝水一般的喝着不算名贵的红酒,看着聚成一团的人群,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真心的微笑,为祝福,为幸福。 他疑惑的问:“书沫,这里为什么不会有请帖呢?”城市中的婚礼都是要先发喜帖,客人也都是凭喜帖观礼,以防止有吃白食的现象发生。 白书沫微微一笑,温暖的笑容在面容上绽放,“这里是小镇啊,小镇的人们想法很简单的,我们这里的人坚信吃了这喜宴的饭菜,就是给新人的一份祝福,吃的越多,祝福越多。所以没关系的,而且也不能算是白食哦,这个是幸福的恩赐。”她淡淡的说着,看着人群中幸福微笑的一对新人。 此刻没有人比他们更幸福吧。 现在他们已经接受完众人的祝福,开始投掷棒花,对这个环节,他们是不会参与的,唯有观看热闹而已。 池恩宁看着跳跃的人群,和白书沫平静面孔上的恬淡笑容,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魅惑的微笑。 书沫,我会很想念在这里的生活的,想念和你们在一起度过的日子,在碧海蓝天下,无忧无虑生活的人们。池恩宁看着白书沫的侧脸,像发誓一般的说道。 §§第九十七节 谢谢你 吃完了美味又免费的午餐,他们驱车驶向海边。 平静的海边,汹涌的人潮。 沙滩上都是前来旅游的人群,他们藏身在帐篷里,躲避严酷的紫外线的辐射;或者埋身在海水中,享受波涛汹涌的乐趣。 池恩宁和白书沫赤脚踩在沙滩上,感受脚底的沙子随着潮水的来去而流逝,痒痒的,浑身通透舒服的感觉。 池恩宁禁不住的张开双臂做了一个很大众很白痴的动作,白书沫火速的跳开,拒绝与过时者或社会脱轨者接触,防止被传染。 呼吸着掺杂着浓重的海腥味的空气,整个人仿若在海水中遨游。 池恩宁在沙滩上兴奋的大喊大叫,像积压了很多压力的白领一般的释放自己的情感,那种夸张和力度让白书沫自叹弗如,突然他指着一处地点说道:“书沫,我就是在那里接到紫藤园的招工启示的。”幸亏有那张广告,让我见到了你。他双眼烁烁的注视着她姣好的容颜,一切的情感倾注于目光中。 白书沫看着那片树下的空地,空荡荡的站牌下,没有人在等待公车。 幸亏你接受了那张邀请函,否则我们不会认识,所以一切只是幸亏而已,谢谢你,池恩宁。她感激的看他一眼。 两人并排走着,走过平静的沙滩,走到西侧的礁石上,这里是垂钓爱好者的地点,但是这个时节并不是垂钓的好日子,因此垂钓的人群寥寥无几。 他们爬到离海边最近的礁石上坐着,并排靠着观看浪花拍打着礁石,一声声的巨响,自然的潮声潮汐的起落,蔓延着广阔的海面。 远处的海面上,几条快艇在穿梭,留下一条又一条流动的曲线。 他们看着这方平静却又风云诡谲的地域,平静的表象下面掩饰的是更加的波涛汹涌。 海风吹过,掀起翻天巨浪。 他们看着一层层的浪花逼近,然后是海浪扑打礁石,喧天的怒响。 万物的循环,有因有果。 日沉一度,钟走一时。 池恩宁看着身侧的白书沫,淡淡的面庞上是晚霞的余晖。这样的侧脸,直直的进入到他的视野,吸引着他所有的关注,他总是不舍得移开目光。 又一个巨浪袭过来,波涛汹涌,海风喧嚣着鼓膜,“白书沫,我喜欢你。”他轻轻的说,不期望她能听到。 正在沉思中的白书沫聚精会神的听着下面海浪汹涌的声音,耳边飘过什么话她没有听清楚,她转头看着池恩宁:“你刚才说什么?” 池恩宁呆住摇头,坚决的摇头,“没说什么,你一定是听错了。”转头望着海面,心里闪过一丝失落,眼底的落寞神色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了。 她没有听到,那么就这样吧。 书沫,现在我还不能抓住你的手,等我们下次见面,在我有能力给你幸福的时候,我一定会紧紧抓住你的手,再也不放开。他在心底发誓。 果然是没有听到么。 白书沫的耳边滑过弱弱的声音:白书沫,我喜欢你。夹杂着海浪的声音听不真切,可是她确确实实是听到了。 红霞飞上脸颊,落霞灿烂如花。继而她的嘴角扬起一个笑容,很幸福很开心的笑容。 池恩宁,谢谢你。她在心底轻柔的说。 海风吹来,在这炎热的高温中丝丝凉意蔓延心田。 那日,沙滩上的人们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海边礁石上,两道人影并排坐着。映衬着落日晚霞的绚丽,他们仿若身在云天。 后来据说一位摄影师将这幅画照了下来,以晚霞为名,得到了摄影界的一个大奖。 当然,这只是后话,暂且不提了。 不管他们是多么的不愿,分别的时刻终于还是到来了。 池恩宁忙里忙外的收拾着东西,在古堡的内外转圈,人像会轻功的大侠般飘来飘去,人呆的久了,再陌生的地方也会有了感情。 何叔亲切的看着他忙碌的身影,面露温和。只见他先是忙着拜托林嫂照顾小龟,随后笨手笨脚的将行李打包,照生在一旁勤快的帮忙。这个假期因为池恩宁的存在,书沫小姐隐藏的个性因子露了出来,紫藤园也有了更多的笑声。有一方的吸引,另一方才能更大范围的运动,这就是电极的原理,而池恩宁就是书沫小姐的电极。 他们还会相见的。 他看着坐在紫藤花架下静默中的白书沫,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尾曲——故事再美,结局终是再见 是聚是散总是缘。 园外,一辆豪华轿车静候在路边,黑色的车身,流畅的曲线,神圣的家徽镶嵌在车头上,沉稳而不张扬。树叶在车身上呈现斑驳的影像,仿佛它一直停在那里,没有挪动位置。何叔看了一眼,语气淡淡的评判道:“韬光养晦的家族。” 白书沫没有听懂他说的意思,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炎热而繁忙的夏季过去了,如今一个个的都要离开了,紫藤园曾几何时变成了离散的场地,花瓣飘路于地,伶仃成片,娇嫩的展示着自己傲人的身姿,最终也只是徒劳的傲然挺立,孤芳自赏。 池恩宁,谢谢你。我会永远记得你的笑脸,你的鼓励,我会铭记于心。 她抬头仰望天际的流云,抓不住夏日的痕迹。 人生也是这样,不是么,努力的前进,不停的追逐,却总是抓不住自己最需要的东西。 白书沫站在古堡门口,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池恩宁,照生帮他提着行李,走在后面。有那么一霎,她甚至想自私的拦下他,不让他离开。但是理智阻止了她的行动,于是她只是跟随在人群中走着,不露笑容,人也沉默。 他们将他一路送到门口,车内的司机恭敬的将行李接了过去,并将行李放上车。 紫藤园外,林荫道边,池恩宁转身看着他们。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再见了,林嫂。” “再见,一切要小心。”林嫂感触的说,语气有些哽咽。 “何叔,谢谢你,再见。”何叔对他的帮助不是一言两句就能感谢完的。 何叔一笑,“谢谢你能来到紫藤园。” 他拥抱了一下照生,“有时间再一起踢球。” “真舍不得你离开。”照生大力的拍着他的肩膀,男子汉的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粗犷和豪放。 池恩宁但笑不语。 最后他转向白书沫,“我喜欢给你当长工,再见。”书沫,我会想你的,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她,将她的样子刻在心底的每一处。 白书沫人柔柔的笑了,“再见。” 我不喜欢眼泪,所以我不会流,我不喜欢哀伤,所以我只微笑。 载着池恩宁的车子缓缓的离去,他透过车窗看着越来越远的人影。 别了,紫藤园。 别了,我的薰衣草天使。 别了,书沫,我会永远想你的。 照生大力的挥动手臂,直到他的车子再也看不见。 风吹动梧桐,凤凰斜过坡。她的心底竟隐隐衍生了一个想法。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使她显得生动、美丽,无尽的秋风掀起她长长的裙摆,配合着天赐般美景如画的紫藤园,整个人完美如一幅流动的风景。 再见,池恩宁。 再见,紫藤园的长工。 让我们——枫伊再见。 §§庄园篇 后记 《love的紫藤园》小说简介:有时候,看一本小说,寻找一个故事,读一本小说,寻求一份平静,这个初秋,希望我的故事带给你不一样的心情。 码字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故事已全文结束,到了该收尾的阶段了。 忽然想起来,似乎一直没有写个前传或者后记啥的来缅怀一下,呃,不对,来回顾一下此次的心得与写此文的缘由。 关于这个小说不是小说,故事不是故事的文。我算了一下加上这个后记正好100章,多么完美的数字啊,(*^__^*)。希望我的这个后记没有耽误你太长的时间。 记得最初曾经有读者留言让我改一下简介,因为我现在的简介并不能真正的吸引人,这对网络文学来说是个很大的硬伤(不是这个网站的读者,因为这里的读者很含蓄,不喜欢留言)。可是我不知道如何修改才能真正的叙述整个故事的全体,那么就这样吧,就这么让它平淡的过去吧。 其实这不是一个整体的故事或者小说,这只是一个系列的第一部分。一个关于认识的部分,很多时候因为相识相知,可是在我们还不能把握的时候相识相知就已经过去了,留下的只是一生的记忆,抑或一世的遗憾? 他们会谱写怎样的故事,又将续写怎样的序曲,总之在这里面而言都不重要,那是他们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就只看现在。 有些文悬念迭起,情节丝丝入扣,是不可多得的好文,因为生活中不可能会有那么多的紧张情节。只是你若是想在这个故事里看到这么精彩的情节,那么你可要失望了,基本前两卷中是不会有这个可能性存在的,我只会如流水的生活般的铺叙下去,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发生着,生活中不只有跌宕起伏的人生,更多的是平淡中能抓住的幸福。 再多的内容的张力是对生活的不能把握。 其实本来故事不会以这种情况来发展的,应该更有悬念的,只是刚好身边有一些朋友因工作压力过大,精神压抑,可是她们除了偶尔看看能够上网小说之外没有其他的可做的事情,而我距离太过于遥远,也不能立刻帮助到她,我就想我可不可以写一个能让他们平静心情的故事呢,在心情压抑或者不好的时候能让他们简单的翻几页书便将心情平静下来,那些悲伤的或者太过于吸引情绪的情节便不能出现,虽然有可能会变得不伦不类,但还是想继续的写下去,就让这便文成为注入他们心灵的一汪清泉,能够平抚心情的话语。以上只是我的美好祝愿。 一篇文字只是为了存在而存在,一段话语也是为了聆听而说出。 我想给你的温暖,希冀你能感觉得到。 以上就是此文会以生活化的平淡发展的缘由,也是我会在简介中加那一段话的原因。 若是你想在波涛汹涌的社会中寻求心灵的一抹平静,请你翻翻书页,看这个不是故事的故事。 《love的紫藤园》,夕丹静候光临! 那么,故事会如何发展呢?谁会是谁的过往,谁的今生呢?后面的更精彩。 还是那句老话: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序章 夏季,轻盈的紫色蔓延山谷,浓郁的香气弥漫鼻腔。 就在这广阔的无垠原野中,有一间白色的玻璃花房,纯白的低矮木栅栏包裹在它的周围,淡雅宁致。 阳光透过顶层的采光带照射进来,温暖明亮。 在玻璃花房前面伸展出来的木质露台上,坐着一位绝代佳人,长发依依,孱弱的洁白面容上是一抹淡然的笑容,她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那个在紫色花海中跳跃的女孩。 一阵清风吹过,整片花海开始摇曳,在这片美景中,她的视线迷失了,仿佛看到了许多年之前的那个夏日,那个在花田间跳跃的女孩,如今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啊。 时光荏苒,伊人不再。 女孩走到陷入回忆中的美丽的少妇面前,“妈妈,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回忆被打断,少妇微微摇头,“我很好,我们书沫,也会跳舞了呢。”她欣慰的说着,柔和恬淡。 女孩的脸上绽放一个骄傲的笑容,重重的回答:“嗯。” 竟是那般的傲气与坚毅。 少妇伸出洁白的手,用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擦拭掉她额上沁出的汗珠,关切的说,“风大,小心着凉。” “我是个大人了,不会轻易着凉的。”白书沫跳到露台上坐下,别扭的说,妈妈还把她当小孩子一般的对待。 “对对,是妈妈忘记了,我们书沫已经是个大人了。”少妇轻笑,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说道,“那书沫答应妈妈的两个要求,好不好?” 白书沫高高的昂头,“好,妈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不论两个还是三个。”她信心满满的说。 少妇收敛笑容,面容庄重的说:“答应妈妈将紫藤园好好的经营下去,不论发生了什么情况,都要保持原样。”她用郑重的语气说道。 白书沫点头,“好。”其实就算是妈妈不说,她也是这样想的,她不会让那些人污染了这方宁静的天地。 少妇低眉忖了一下,缓缓的说:“书沫以后要是见到了爸爸,记得把爸爸带回家,好不好?” 她询问的说着,似乎是担心白书沫会拒绝一般的商量语气。 白书沫怔住了,她只是有点意外,末了她惭惭的说:“妈妈,你还放不下他吗?”那个很久之前就消失不见的人。 “书沫,妈妈不希望你怨恨他,你的爸爸他只是迷失了,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已,所以书沫一定要把爸爸领回家,妈妈相信书沫的能力。”她郑重的说道。 妈妈的愿望啊,最大的愿望。 白书沫敛眉思索了一会,重重的点头,“我会带他回来的,我会试着原谅他的。”她低低的说着。 试着原谅,终究不是原谅。 少妇嘴角的笑容一僵,终又重新绽放。 “书沫,你将来会遇到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而你的爸爸,对我来说就是很重要的那个人。”她用温柔的语气说着,柔和的面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不是她喜欢的话题,白书沫撇嘴,“妈妈,我给你编个花环吧。”白书沫拿起一旁的剪刀,开始挑选已经成熟的薰衣草。 “好。”少妇温柔的应道,书沫的编织的花环,和书沫的画一样的漂亮呢。 她的目光继续追随那个在紫色原野中的身影。 书沫,等你长大了之后,你就会发现,其实有时候有些事未必是你想象的那样,而你的爸爸也只是身不由己。付桓,你一定要回来,看看我们长大的书沫。 书沫,你长大了,在我有生之年,我希望把最好的一切给予你,我不能拥有的未来,我希望你能够掌握。 只是我的安排,能否如你愿? 少妇的目光幽幽的穿过花海,望向大洋彼岸的那片深邃的天空。 §§第一节 立了秋,天气逐渐转凉,但是对于海边的温度来说,却是难得的适合郊游的温度,或者出行。 秋风秋雨常相伴,末晚凉风是一年。 白书沫看着地上的残花,用手轻轻的拾起,放在掌心,哀叹着落红的不幸。 照生站在门口,看着她单薄的背影,面露忧色,自从池恩宁离开后,她微笑的时候越来越少了,仿佛随着他的离开带走了她全部的欢乐。 明天就是开学的日子,她却连选择去那所学校还没有决定,着实令他们担心,虽然何叔说书沫会处理好的,可是他不想看到她忧伤的样子,就算是把她送到池恩宁身边,把他所有的阳光都赋予书沫,他也愿意,他只想看到看到她的笑容,自信,阳光,聪慧,从容,任何风雨都打不倒的坚毅。 书沫,是他们——紫藤园常住居民的阳光啊。 可是当事人显然并不这样想,她依然故我的注视着那一片风雨飘摇的花瓣,可以望见得到清晰的脉络。如十指中经络的分布,格外分明。 不忍她再继续这样下去,他蹲在她的身边。我希望用我的身体为你遮挡风雨。 “很可怜的花瓣吧,就这么被抛弃了。”这种话真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 “书沫,选择你想去的地方吧。”他轻轻的开口祈求,心在滴血。 “我已经选择了,我知道我要走的路。照生,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陪着我。”因为有你们的存在,我才能有勇气这么努力的前进着。 “忽然说这个做什么?”照生面上一红,被感谢了。虽然非他所愿,可是书沫能陪你这么久,我已经很知足了。 “话说回来,你到底选择的什么专业呀?”到现在还这么保密,白书沫奇怪的问着。 “就不告诉你。”照生别扭的进屋了。 白书沫扔掉掌心的花瓣,“随波逐流去吧。”她起身向屋内走去,她要向妈妈告别。 薰衣草田中,她静静的站立,望着面前的笑颜。妈妈,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我要代替你去找爸爸,我一定会带他回家的。 她默默的发誓,努力的抑制即将流出的泪水。 留下一个坚强的身影。 开学的日子到了,早上何叔将她的行李搬上车,站在门口恭敬的等她。 她走之前和林嫂说:“紫藤园就拜托你们了。” 林嫂点头,“一路小心。” “我会的。”她点头道,此时不需要再多的言语,唯有沉默是最后的话语。 照生坐在她身旁,一起去镇上坐车,他要去的是内陆的一所城市。 白书沫看着他严肃的侧脸,“你也要一切小心,不要学石头泡妞的技术。”她笑着说道,带着揶揄的味道。 照生额上冒下三道黑线,“你只需要照顾好你自己就好了。”他有些别扭的说道。 书沫哈哈大笑,“我一定会的。”她郑重的说道,她要保护自己不让这些爱她的人担心。 在镇上的车站分别,照生买票上车,走向他的人生。白书沫和何叔继续行程,向西行去。 车在平坦的大道上前进,每一米都在减少着距离。白书沫望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沉默无声,车停下了。 何叔转头问她:“小姐,走哪边?” 她收回散落的思绪,看着面前的情形。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一个三岔路口,前面有两条路,向西直行可以到达红叶大学,右拐直达枫伊学院,何叔在让她做出选择,红叶还是枫伊,总要有个结果。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一片清明,“向北。” 选择或被选择,这就是过程。 车重新发动,驶向它既定的方向,走向她崭新的人生。 §§第二节 池恩宁并没有先回池家,而是直接被拉到了这座位于郊区的别墅中,狠狠的接受宁家组长的爱的教育。 一如此刻。 宁家的家长,曾经的政界大佬一脸慈祥的看着面前的外孙,“恩宁,你又瘦了,你们老板是不是虐待你了,饭都不给你吃饱,你看你还黑了这么多。” “外公,我没有瘦,你看我现在的肤色多健康。”难道只有白白的像馒头才健康吗,他不赞同的撇嘴。 书沫,你不会想到我会有这个样子的时候吧。 “你这小子,好好的去度假不成,非要去找什么薰衣草公主,你要找公主,告诉外公,外公帮你找,绝对是货真价实的上层社会气质优雅才貌并重的公主,我们的恩宁当然只有公主才能配得上。”宁老一脸推销的说着。 “外公,我不是去找什么公主,我是去打工了,而且我用我打工的钱给你买礼物了呢。”事到如此,为了阻止他接下来的口水攻击,他果断的拿出那花了他一点时间准备的小礼物,其实就是刘阿姨送的花露酒,他只是找人给包装了而已。 临走之前何叔教的对付老人第一招现在开始发挥效用,果然,刚才还怒容满面的宁老立刻变得一脸笑容,并且骄傲的说着:“我们恩宁真乖,第一次打工就记得给外公买礼物,真是个好孩子。”虽然之前池恩宁给他的礼物也不少,其中不乏名贵的珍品,而他也并不在乎这个,但是这个可是池恩宁身体力行的结果与之前买的礼物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是故他相当的自豪。 池恩宁一脸愧疚的笑着,相当的真诚的笑容。 收了礼物的宁老恢复一脸慈祥,看着池恩宁,“恩宁啊,你回家去吧,你妈妈想你了。”他看着手中的花露酒,然后看看身侧的老伴,那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习惯,早已经早早的开始准备晚餐了。 池恩宁告别离开宁家,回到池家准备迎接另一场暴风雨。 出人意外的是对于一切要严格掌控,保持池家事业几十年不倒的商界大亨池焕然老爷子表情严肃的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看到他进来后,只是抬头淡淡的看了池恩宁一眼,低头继续喝茶,没发一词。 池恩宁看着室内的低气压,大气也不敢喘,毕竟是他不对在先,让他们担心了。只是这样还不如直接来一顿狂轰炮炸直接些,最起码他还能找到解决的方式。 可现在这是在干啥。沉默有时候比严刑拷打更可怕。向来强势的他在池老爷子面前的还是维持着尊敬,因为小时候每次他玩耍的时候总是会被爷爷教训一番,也就是他害怕池老爷子生气的缘由,这小时候的教育会记一辈子果然是不错的真理。 他将求救的目光转向父母,池父一派稳健、面容不改的看着报纸,池母神态悠闲的喝茶。 到底在做什么,他冷汗涔涔,找不到可以求救的地方。 最后池老爷子发话了:“知道回来就好。年轻人,出去见见世面是好的,只是不要让家里人太担心。”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铿锵有力。 “是,爷爷。”终于逃过一劫了,池恩宁暗暗地吐出一口气。 年逾六旬的池老爷子简短发言之后身形麻利的转回到书房,为啥,看他宝贝孙子的照片去也。 客厅中本来还悠闲的两人立刻像接收到讯号一般的集体向书房走去。 §§第三节 客厅中,池恩宁狐疑的看着他们,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把戏。 他蹑手蹑脚的走上楼梯来到二楼的书房门前,门并未关严,他将耳朵悄悄的贴近,听听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 “这些我都好喜欢哦。”池母高兴的声音。 池恩宁不解的将眼睛凑近门缝,看着里面的情形。 “恩宁这张好可爱,让我想起他小时候了。”池母温柔的说,一脸欣慰的表情。 “还是这张帅气,完全继承了我们池家人的特点。”池父看着另外一张评价道。 “这张,这张上恩宁多有特点啊,当然这个女孩子也挺漂亮的。”池老爷子慈祥的说道,两只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 池恩宁奇怪的听着,最后他忍不住偷偷的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几个正聚精会神看照片的人中间,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宽大的桌面上摆着的正是他在紫藤园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的照片,他的所有的行为动作完整的体现。 “这些是……你们找人跟踪我?”像是被挖掘了隐私一般,池恩宁瞪着他们。 目光直视不夹杂情感,被狠狠的伤害了的感觉。这可是他最亲近的家人啊,他们居然派人调查他,这段回忆是他想自己珍藏的,现在却被放在他们面前参观。 池老爷子沉默。 池父沉默。 关键时刻还得看池家的女主人。 “恩宁,我们也是放不心不下你嘛。”池母尴尬的说着。“你这么长时间内连个电话也不打,手机也不通,我真的好担心。而且人家只是想多拥有一些恩宁的照片嘛,恩宁长大之后一点也不可爱了,都不会笑了,照片也不让我们拍照,不喜欢爸爸妈妈了。”她掩面哭泣。 池父立刻体贴的温柔的将伤心的池夫人抱在怀里。 又演上了,池恩宁无语的看着,唉,这就是他的父母,他还有的选么,没得选只能认了。 “我没有追究的意思。哦,是我错了,妈妈,对不起。”他孝顺的说着,他不喜欢拍照,完全没有顾及到父母的心思,而他们生意繁忙,一年四季鲜少在家,没想到他们也是这般的挂念着他。 听到这句话,眼泪阀门关闭,池母将脑袋从丈夫怀里转出来,笑着问:“真的,你不怪我们了?”眼含笑,妆未花。 刚才那般气绝山河竟然是假哭,池恩宁认命的点头,“不怪。”像保证一般他说道,然后提条件道,“这些照片我也要一份。” 池老爷子立刻同意,“没问题。” “这些照片,绝对不能外传。”池恩宁严厉的嘱咐,特别是当他看到白书沫给他画像的那张也赫然在列时这个嘱咐就相当的有必要了,传出去严重的损毁他的形象呀。 “明白。”池父配合的说道,外传不外传又不是他的问题,关键在孩子他妈,不是么。 果不其然,不出三天,这些照片传遍了每一个池家的亲戚之手,让所有人又见识了一次池恩宁的可爱之处。 对此,生出这么个漂亮孩子的池母那是相当的自豪,有好长一段时间面上带光,走路都有风。 池恩宁面容惨淡的度过了假期的最后一段时间,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过去的。 任何时候都不能麻痹大意,因为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的敌人的下一步要做什么。这是他的切身体会。 §§第四节 今天是池恩宁报道入学的日子,可是他却因为感冒倒下了。 正所谓,倒的光荣,病的伟大。 池家。 凝结了政商两界的大佬们看着面前的情形,露出毫不意外的神色。 “我们恩宁多活泼的孩子啊,才回来两天就被你们给累倒了。你到底有多虐待我的宝贝外孙啊。”宁老一脸疼惜的说着。 池恩宁刚回来两天就被带到池家的企业中去学习,然后某天夜里多喝了几口饮料,醒来的次数稍微多了点,北方突然来了一股寒流,他又太懒了窗户没有关严,基于种种原因,他光荣的倒下了。 池母宁昭华看着父亲夸张的表情,满脸的无奈,有谁知道在政界呼风唤雨的老头子只要事关池恩宁便会完全没有了分寸,溺爱也是一种过错,但是他们却宁肯错上加错。 池老虽是无言,但是好面子的他自然不肯轻易的认输,可是在宁家人数明显的多于己方的情况下,多一句等于好几倍的反驳,他高调的保持沉默。 最后在向来以总结性发言著称的宁老一句:“等恩宁醒了,让他自己决定要不要去池氏上班,总之在他大学毕业之前不许他插手池氏的运营。”声音铿锵有力,气势恢宏无比。 淡定的说完,宁老爷子挥挥衣袖,潇洒的走了。 身后客厅中。 池老爷子一脸的愤慨:“这老头子,当我不存在是咋的,这是在我家,居然插手池家的事情了。” 宁朝华扯扯老公的袖子,示意他去安抚老人家,现在她作为宁家人还是不要出面的好。 最后可怜的池家二代乖乖的被池老爷子训了一个小时。 这是外话,不再详谈。 就是池恩宁的入学报到被推迟了,至于是那一天,谁知道呢。这感冒可大可小,吃药打针,随他喜欢了。 枫伊学院。 车缓缓的停在校门外。 门口两尊巨大的雕塑,默默的注视着对方。白书沫经过时被这景象狠狠的恶寒了一把,这就是学校吗,这就是妈妈信中提到的枫伊吗,好漂亮,她的大眼睛打量着四方。 再看一眼雕塑,可是……好有情调。 何叔看着熟悉的校门,当年小姐就是因为到了这里,才遇到姑爷的,唉,造化弄人,如今小姐已经远去了,他感概的想着,触动了心情。 白书沫看一眼他脸上的悲伤神色,“何叔,我们进去吧。” 学校主干道两边挤满了前来报道的学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在展示着她们傲人的青春。 车停在停车场,白书沫下车,看向各个院系巨大的红色条幅,没有精英班。她疑惑的看着,接着看到了美术学院的横幅,思想高于行动,她扬起笑脸,迈步就欲过去,何叔眼明手快的拉住她。 “小姐,请走这边。” 书沫垮下笑脸,好遗憾,“哦。”她点头,随何叔进入东边的一幢大楼,‘枫伊学院学生处’几个大字在阳光下散发着夺目的光泽。 学生处啊,不是教导处呢。她想着走进一个房间。 宽敞整洁的房间内,一名中年的老师正在核对学生名单,这里报完名之后内部网站就能够接收到信息,他的任务就是在他们入学之后核查是否有冒名顶替的现象。 看到他们进来,他起身,“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何叔躬身,“我家小姐来精英班报名。”听到精英班几个字,那人的眼睛瞪圆了,又看了一眼白书沫,然后客气的说,“请往这边走。” 接着带领他们走进一个更大的房间,房间内空荡荡的,只有南边的一张桌子以及东侧的一组沙发,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脑和一台扫描仪。 这里是办公的地点吗,白书沫看着空旷的房间,不置可否。 “请给我你的入学通知单。”他转身说道。 何叔打开随身携带的文件夹,从中拿出来递给他。 他接过,走到桌前,打开扫描仪,将它放了上去,然后打开了扫描装置,最后抬头看着他们,态度恭敬的说道:“我是学生处处长连元天,白小姐,欢迎你到枫伊学院精英班就读。” “谢谢。”白书沫点头淡淡的说。 赶了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她感到很疲惫,于是便开口问:“我的寝室是那个房间?” 连元天一愣,进入精英班的少爷小姐们都很少问及寝室,因为他们不会住在学校的,他们本身还有自家的企业要管理,也因此精英班的课程都是早早的结束,让他们可以通勤回家。 他很快的恢复,白这个性,不会是白氏企业的继承人之一吧,今年据说有白氏企业的三个继承人将加入到精英班,难道她就是其中之一,那种淡然的个性,不会错的。于是他拿出一把钥匙道:“你的寝室是B1校舍,这是钥匙。” 何叔接过钥匙,随白书沫转身离去。 连元天长舒一口气,终于又送走了一尊,还有十个吧,每个都好难伺候。不知道会不会减寿,唉,接待精英班这帮人可不是好做的。 他们太过于精明了,而且个个都是家族的佼佼者,白氏企业有说过今年的继承人之中有女孩子么,他愣了一下,摇头,继续核对学生名单。 办公室中静悄悄的。窗外,火热的阳光灼烧着青春。 §§第五节 偌大的校园中,随处可见到学生三三两两的聚坐在一起交流着,或高谈阔论,或欢声笑语。白书沫看着他们的笑脸,收回目光。 这就是她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啊。 公寓群中,两幢连体别墅静静的矗立。周围是渲染着绚丽天空的枫叶,稍微变红的枫叶随风飘过每个秋天。 何叔站在熟悉的门口,回想起当年小姐来到枫伊的情形,小姐当时是住在后面的别墅群中,前面西侧住的就是白氏企业的少爷,而枫林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点。 如今,一晃二十年过去了。 这里就是白少爷曾经的居所。 也是小姐最喜欢的捉迷藏的地点。 没想到二十年后,还能在进入到这里。 门开了,他站在门口打量着内部的装饰,二十年过去了,经历了几任主人的空间依然保持着昔年的装饰,好似主人一直居住在这里没有离开,又仿佛它一直在等待主人的归来。 察觉到他的沉默,书沫转头疑惑的问:“何叔,这里怎么了么?”何叔的表情看起来怪怪的。 “一切正常。”何叔将早已运过来的行李搬了进去。 白书沫没有多问,她打量着里面超豪华的装饰,果然是贵族学院应有的大手笔,她向来不喜这种奢华的装修,但是既然这是她在校期间必须住的空间,那她也只能将就一下,她完全将这里当成了学生寝室了。 白书沫像个好奇宝宝般的打量着一间间的空房间,这么大的空间只有她一个人住么,想想还真是空旷。对于住的地方她并不是很挑剔,她只是一个来学习的学生而已。 她会记得自己身为学生的本份。 何叔将她的行李搬进房间,然后躬身道:“那么小姐,我告辞了。” 书沫起身走到门口,“麻烦你了。” “请小姐好好照顾自己。”走前何叔说道。 “嗯,我会的。”书沫点头,郑重的说道。她再也不能让关心她的人担心了。 何叔的车缓缓的离去,直到在视野中再也看不到,书沫回到客厅,开始收拾行李,她的行李并不是很多,占很大分量的是她的那些宝贝画具。 二楼有两个房间,她选择其中一间较大的作为卧室,将一箱行李搬了进去,然后她将画具搬到三楼的阁楼上,刚才她就发现这里风景极美,可以望见大片大片的枫林和美丽的校园风景。 收拾完一切,已是下午时分,肚子有些饿了。 她锁上房门,寻找学生食堂。 她看着路标上指示的路线很顺利的找到学生食堂,食堂中并没有几个人,稀松的坐着,她打了两份菜,边吃边打量这里的风格。 不知从何时起,她居然对室内的风格也有了兴趣。 学生一个个的离去,又一个个的进来,大家都没有交流,餐厅中依旧静悄悄的。贵族家的家规就是这样子么,食不言寝不语。她狐疑的想着,喝了一口汤。 门口的帘子被卷了起来,鱼贯走进来四个人,他们走到窗边的位置上坐下,身侧的仆人去将他们的餐点端了上来。 她听到学生中有人小声的议论,“他们就是这届的学生会成员,据说到现在为止会长还没有确定呢。” 他们,就是五大家族的继承人吧。白书沫好奇的看了一眼,对面一双温和的眸子也正抬起看着她,并且朝她点头。 不认识的人。她低头,继续吃饭。 浑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嘴角的笑容。 §§第六节 交谈声仍在继续。 “真是的,外公为什么不允许把那个人赶走,我们的秘密基地没有了。”一名男生声音沮丧的说道。 “学生处的失误已经造成了,而且现在这种特殊时期,要是将学生赶出寝室,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想必他是想到了这一点吧,何况我们还有俱乐部的活动室,活动空间已经足够了。”一名男生温和的说道。 白书沫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虽说偷听别人交谈不是个好习惯,她也不想听,可是他们的声音太大了,让她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学生处处长的这个失误实在是太大了,居然将外人认为是白氏企业的继承人,按照他的这个理论,难道天下姓白的都是白氏企业的继承人吗,这下子工作难找了。”另一名说道,声音中带着偷笑的意味。 “白老爷子都表示不予追究了,你还在这里说这些做什么。”又有人说道。 “没有话题嘛,无聊的事情。” 这时,他们的餐点上来了,他们开始就餐。 “白家的人不追究可以,可是并没有说禁止讨论此事,我们是言论自由的学校。” 白书沫的嘴角弯起,忽然想起,他们说的不会就是她的那间宿舍吧,应该不会,那里还有很多闲置的宿舍呢。 她按照前面学生的动作,将餐盘放在门口的小推车上,迈步走了出去。 夕阳下,她的身影沐浴在晚霞的余晖中,越走越远,直到消失的再也看不见。 今年枫伊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白氏企业继承人呢?一名男生注视着她的背影想到。他就是今次进入枫伊就读的白氏企业的继承人之一白洛夫。 对于白书沫的存在他也是知晓的,因为当时白老爷子是这样说的:“洛夫,我知道你的志愿不是商界,但是在这四年中你只要能保护书沫,那么我就将你从继承人中抹去,你可以继续做你喜欢的事情。” 作为一个隐身的保镖四年,换来自由的未来,这笔交易是很划算的。于是他欣然同意。 白书沫,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暮色中的校园别有一番令人想探究的韵味。 白书沫坐在枫林中的长椅上,想着接下来的事情,明天是正式军训的日子,精英课程的学生可以不用军训直接等两周后才入学即可。 她来早了,所以还有两周的富余时间可以用来参观枫伊。 咔嚓,摁动相机快门的声音,有人在为这美景流连了,她不由得想着。 视野中出现一双黑色板鞋,她诧异的抬头,看到一双温柔的眼睛:“同学,你好,可以帮个忙么?”他笑着说,月牙状的眼睛令人感到相当的亲切,他晃晃手中的相机。 “好啊。”她起身,接过相机,看着他在枫林中摆出一个接一个的POSE。生动活泼,笑容绽放。 “谢谢你。”拍完,他说道。 “没关系。”这种事情无需多谢。 她迈步向寝室的方向走去。 “同学,我叫落晨,你呢?” “白书沫。”她笑道,名字只是个称呼而已。 “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说定了哦。”说完他大步离去,高高的背影映衬霞光。 记忆中谁也说过这样的话语,让她心里不由得生出一阵感触,池恩宁,你在枫伊吗。 这寂静的空间中,缔造的传奇神话。 又将书写怎样的明天。 §§第七节 翌日,朝阳遍地,温暖的辐照这方土地。 太阳早早的升起,让一大早就开始军训的学生怒骂不及,他们没有精英课程学生的特殊照顾,所以他们只能早早的起床,列队军训。 白书沫被空气中响亮的喊号声惊醒。 她打开窗户,从这里是看不到操场的,可是声音可以不受制约的传了过来。 半个小时后她走出别墅,参观枫伊校园。现在大一的课业尚未开始,她决定选修美术系的课程,现在就去了解一下吧。 美术系漂亮的花岗岩大楼,漆成七彩的外观,可以这样大幅度的运用色彩的原理,她叹为观止的驻足观看。 管内大厅中,正在举办新一届的美术学期展览,作为学生对上一学期的总结,总是在下学期开始的时候举行。 她一幅画一幅画的仔细的观看着,转身却撞到一个人影。 “是你。” 是他,昨天下午遇到的那个男生子。 “你是美术学院的?”她惊异的问。 “对,你也是么?” 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相识已久的朋友见面一般。 白书沫摇头,“我是来参观的。” 她还没有到学生处填写转院申请,姑且还算是精英课程的一名散漫学生。 “那美丽的小姐,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带你游览美术系呢?”他温文有礼的说着,眼中闪烁着不容反驳的光泽。 白书沫迟疑了一下,点头,心下暗忖:这里的人都这么热情么。她摇摇头挥散心头的想法,专注的目光重新放在眼前的一幅幅的画作上。 对颜色的大胆运用,对光影的变幻掌握的恰到好处,大学生的实力果然不同一般。她暗暗称奇。 这个时间点新生正在阳光下艰苦的军训,其他学生正在上课,诺大的展馆内空荡荡的,脚步声远远的传了开去。 她跟在他身后走上楼梯,系办公室在五楼,转系之前必须得到美术系的同意接收函,学生处才会给办手续,她还需要和美术系的院长沟通一下。 她想着,目光流连在楼梯口一幅幅的人物素描上,眼熟的手法,小莫,他也来枫伊了?她心下胆颤,千万不要成真,她潇洒的大学生活不要再让他来破坏了。 “这个……”她指着那幅画,犹豫着要不要问。 “这个是郁奇莫在新秀画展中获奖的那幅,作为今年的特招生,被挂在这里参观。”他淡淡的说着,语气仿佛这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哦。”原来如此,那美术学院她还要不要转,要,当然要了,不就是一个小莫嘛,看她如何将他啪飞。她信心百倍的上楼。 “落晨,可以带我去美术学院办公室么,我有些事要请教美术学院的院长。”她感激的说着。 “他在东侧的办公室,我带你过去。”说完脚步东移,人已走向东侧的办公室。 白书沫正准备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过去就好了。但是在他这么热情的带领之下,她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说什么,只得随他走着。 美术学院的办公室门上贴着仿佛是鬼画符之类的咒语,她仔细的辨认了一番仍然发觉这些符号很陌生,“那是古篆体,你认不全的。”落晨笑道,说完推开了门。 “哦。”白书沫低头应了一声,就算我认不出来你也不用这么糗我嘛,她反抗的皱皱鼻子,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院长,这位是新同学。”他指着白书沫道。 白书沫看到这间办公室中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她身着一身米色的套装,头发染成了酒红色,晶莹剔透的肌肤,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可爱的娃娃。白书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站在门口。 “同学,你有什么事情么?”察觉到寂静的气氛,她出声问道。 “哦。”白书沫从震惊中回转过来,开口道:“院长,你好。我是白书沫,我想转到美术学院,可以吗?”她直接点明来意,晶亮的眼睛看着面前的院长。 §§第八节 听到她的话语,正在一侧看着最新画册的落晨的动作一僵,转头注视着她的侧脸。柔和的面孔上是一抹认真的神情。 “转院,倒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才刚开学,还没有正式上课,转院有点时间太早了些。”院长罗文萱亲切的说着。 “我已经决定了,请问需要什么手续。”白书沫激动的问着。 “这样啊,其实挺简单的,现在我给你一张美术学院同意接收你的转入函,只要取得你入学学院的转系同意函就可以去学生处办手续了。”她从身后的书架中抽出一个文件夹,然后从其中抽出一张纸,盖上了美术学院的院章。 她递给白书沫,“空白部分填好就可以了,你之前是那个学院的?”她随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严格来说应该是企管学院吧。”她不知道精英课程应该算企管还是金融,对此她一直是有着模糊的概念,只要她转到美术学院那么她就与精英课程彻底的绝缘了。 现在一定不能有差错。 她无比端正的盯着手中的同意接收函,改变她命运的纸片。 落晨看着她的侧脸,若有所思。 “院长,谢谢你。”她感激的说道,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 “美术学院欢迎你的加入,但是课程要加油哦,要是在一个月之后的新生画展中落败,那么是会被驱逐出美术学院的哦。”院长露出大灰狼的表情说道。 “新生画展?”白书沫完全没有听过这个,她疑惑的问:“那是什么?” “落晨,你给她讲一下。”她坐回到沙发椅中,注意力放回到面前的时装杂志。 “是。”落晨放下画册,“院长再见。”大步走出院长办公室。 “院长再见。”白书沫迷迷糊糊的跟着出来,还以为他会立即解释的呢。 落晨在前面大步的走着,身后是阳光的光晕,给他洒上一抹金光。 白书沫心里忽然有一种冲动,她想要画下这个背影,光影变化,光明与黑暗交接的背影。希望与绝望在悬崖的边缘上跳舞,她的心情激动飞扬。 落晨慢慢的开口,“每年的新生画展是测试新生能力的一次比赛,所有的学生的画作将被交于学院老师来评定,根据不同学生的风格来分配老师,同时也是对学生的一次测试,成绩最差的十名就会做退学处理。” “退学。”白书沫惊讶的说,进入大学校门居然还有被退学的学生。 落晨点头,“枫伊学院的美术学院相当的有名气,每年考进来的学生也不少,但是还有一些是随意抽签抽过来的,水平参差不齐。要是不想退学,转院也是可以的。” 白书沫点头,居然还有这么一种概念。 不过她是不会在乎这个的,因为她是不会被退学的。 “谢谢你,落晨。”她对他绽放一个笑容道,真心的感谢的笑容。 仿佛被她的笑意感染,落晨的眉毛上扬,“这么简单就能感谢我了吗?” 白书沫揉揉耳朵,看着他:“什么意思?” 落晨轻笑出声:“你的反应真可爱,我代表美术学院欢迎你加入。” 可爱,她现在的样子叫可爱吗,白书沫只觉得糗毙了,她扬头道:“谢谢。” 好直爽的女生,落晨心下想着,看着她的反应,但笑不语。 风柔柔的吹着,一幅和谐的同学交谈的画面,又会出现在谁的笔端呢。 §§第九节 军训第五天,灿烂的太阳炙烤着大地。 汗流浃背的学生置身于学校的大火炉中烤着。 一辆白色小车疾驰进学校,停在教学楼下,车门开了,走下一个修长的身影。 白色的衬衫,米色的长裤,头发松松软软的趴着,整个从漫画上下来的王子。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只是假象,假象而已。 池恩宁,池氏企业的唯一接班人,在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被抽了五天之后,终于摆脱了家人的殷勤看护,勇敢的站在了学校的土地上,多么可敬的一件事情啊。因为池家已经多年不曾出现过病人了,对这种国宝级的人物自然要多参观多爱护多体现爱心些,多么伟大的想法呀。 他关上车门,疾步向楼内走去。 学生处内,连元天正努力的攻克游戏的最后一关,池恩宁将入学通知单扔给他,他再次宣告阵亡。 “池少爷,你好!” 枫伊学院的老师都是知道他们的存在的,这些未来掌管高位的学生不是他能给惹得起的。 他急忙给他办手续,然后恭敬的说道:“池少爷,欢迎你到枫伊学院精英班就读。” “哦。”池恩宁应了一声,接过代表他身份的学生卡片,那上面清楚的印着他的大头像。这就是他为啥不让管家给他办理的原因,学生卡一定要自己弄到手。 从现在起,他,池恩宁,就是枫伊学院的一员了。 值得庆贺的事情,貌似又没有什么意思。书沫还是和你在一起比较有意思,要不然我转到红叶大学好了,他暗暗的想着。 谁来一棒子打醒这个白痴孩子,才刚入学就寻思着转学了,要培养爱校意识,一定要爱护学校,喜欢学校。 池恩宁步入学生会办公室时引起一阵欢呼声,“恩宁,你小子跑那里去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恩宁一定是在美女堆里呆着,乐不思蜀了。”最完美情人候选人之一的丁逍笑道,他想起了池恩宁在假期的时候发的宏愿:我要去找我的薰衣草天使了,祝贺我吧。他的眼角满是揶揄的笑意,其实他最想问的是:你找到了么? “你的天使找到了么?”白洛夫问,成功的问出了大家心里的话。 池恩宁倒了一杯咖啡,慢慢的喝了一口,“找到了。”书沫,我确定你就是我的天使。 “哦?她人呢?”几人一齐问道。 池恩宁摇头,“她不在这里。”她现在在红叶大学一定很开心吧,可以结识好多喜欢画画的学生,一起上课,一起素描,一起聊天,光想到这些就让他心痒痒的。 “不会是你还没有搞定她吧。”丁逍凉凉的吐槽,丝毫不在乎朋友的委婉心思。 哈哈。十分畅快的笑声毫无预兆的在学生会办公室中响起,屋外,燥人的蝉鸣声似乎停止了。 池恩宁不乐意的白了他们一眼,“我这是尊重她的自主意识好不好。”真是的,被他们一说,好多地方感觉都变样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白洛夫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既然恩宁来了,那我们就抽签决定学生会成员吧。”他指着早就做好的抽签盘。 §§第十节 “好啊,早就想试试手气了。”白敬格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 白洛夫将盘子推到几人面前,盘子中五个圆球,各自滚动着。 丁逍拿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圆球,爆开包装纸,“黄色。”他抬头看着墙壁上挂着的旗帜,文艺部。他将出任文艺部部长。 白敬格闭眼拿起一个,递给白洛夫,白洛夫打开,“白色。”白色指的是外联部。 池恩宁用两只手指夹起一个,剥开,“红色。”将球扔回到盘子里,体育部部长是他的了,反正那个也没差,以他的运动细胞,这些统统是小菜一碟。 白洛夫捏起一个,将球挤了出来,“紫色。”副会长兼秘书处是他的了。 最后一个球了,几个人将目光对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保持沉默的方惟旭身上,“惟旭,你的。”白洛夫将球扔给他,放下了盘子。 方惟旭将外包装纸撕掉,露出里面蓝色的本体,丁逍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恭喜组织部部长走马上任。”这里面只有他不是四大家族的人,但是他是丁逍最好的朋友,因此今年组建学生会的时候丁逍直接将他拉了进来,实际就是他想偷懒,找个干活的苦力,独娱乐不如众娱乐,那么独干活也不如众干活了,丁逍就是这样想的,而方惟旭是闲极无聊,在哪里都是一样。 白敬格走到酒柜前拿起一瓶红酒,打开,“我们来庆祝学生会的组建吧。” 一人一杯,四年的学生会生涯正式开始。 “cheers!” 池恩宁走到窗边,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学生,此刻,枫伊学院在他的眼底。 “恩宁,你病刚好,不宜吹风。”白洛夫说着关上了窗户。 非常明显的好心好意,池恩宁哑然,对白洛夫的君子行为,他只能是保持沉默。 “我晒太阳,晒太阳。”他张了两下嘴,终于说出一句话。 丁逍爆笑,将体重压在方惟旭身上,“惟旭,午餐时间快到了,我们去喝茶吧。” 方惟旭面无表情的起身,没有任何的异议,仿佛是丁逍一个指令,他一个反应。 待两人的身影走出办公室,进入到电梯中,再也听不到他们的交谈后,池恩宁疑惑的问:“方惟旭,他怎么了?”他和他们并不是很熟,大家都是在升学酒会上打过几个照面而已,那时候方惟旭还没有这个样子的,意气风发,唯我独尊的一个臭屁面孔,他心底的小人的评价。 现在面若两人,他有些好奇。 “据说他的女朋友因为某些原因去世了,对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白敬格淡淡的说着,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们这些是不相信爱情的人,见惯了身边人虚假的爱情宣言,再真挚的感情在利益面前也不值一提。 白洛夫拍上他的肩膀,“你最近八卦多了。”他们算是比较熟的了,以前都在枫伊中学中一起升学的,大家相处的时间也比较多,那时候池恩宁一副学校我最大的样子,酷酷的表情在学生中有不少的钦慕者。 而且仔细看起来,他比以前更爱笑了,难道说假期中真有薰衣草天使出现了。 §§第十一节 池恩宁恢复冷酷的表情,斜眼一只冷箭射过去,“是你耳朵不好使了。”他慢慢的走出办公室,趁现在学校中的学生不是很多的时候悠闲的参观枫伊。 他冷峻的面容,一米八零的身高,搭配略显无聊的眼神,简直是秒杀菲林的模特,看到他的学生已经忍不住的拿出包包中的拍立得开始偷拍。 他缓慢的走着,后面是一群被吸引的女学生,她们兴奋的互相喊叫着。他转头撇她们一眼,她们立刻停住脚步,紧张的看着他,然后该干嘛干嘛,看天看地看空气,仿佛没有看见他,只是用眼角确定他的动向。待他转身,她们复又如影随形,如此这般,简直像是被监视了一般。 他烦闷的爬爬头发,望着头顶开始泛黄的枫叶想念紫藤园的玫瑰花。 书沫,没有你在身边,每一秒都很难熬呢,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他漫无目的的走着,走过一条又一条小道,走过音乐学院和美术学院之间的通道,悦耳的琴声进入耳膜,油墨的味道若隐若无的飘散在空气中。 他驻足聆听了一会,一曲结束,他大步向前走去,方向南侧的教学楼。 身后,美术学院的楼门处,走出一个女学生,她调皮的长发的颊边飞舞,她一跳一跃的走下楼梯,脸上是灿烂的笑容。今天对她而言,是个好日子。 因为有美术学院的接收函,白书沫很顺利的取得了美术学院的听课证。 是的,是听课证。 她的专业不能转过来,作为她入学及毕业的条件,她必须将精英课程全部上完。所以她必须同时上两种课程,精英课程和美术双修,绘画是她的第二专业。 这对她来说并不是很难的一件事情,精英课程本来就很少,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安排在下午,或者十点之后,美术课程一般都是在早上,除了基础理论课程时间上有冲突之外,其他的都能够正常上课。 就在刚才最后一个表交上去,院长也已经盖章,文件即刻生效,到此申请第二课程的手续已经全部办完了,一直悬于心底的一件事情终于放下了,她终于能够专心的画画了。 而刚才当她看到课程表的时候差点兴奋的跳起来。想到这,她的唇边弯起一个明亮的笑容,柔美而又生动。 大功告成,静待开学。 她看到前面密密麻麻的女生群,奇怪的想着:有明星的签售么,踮起脚尖,遥望了一眼,没看到人。算了,不去想了,她又不是追星族。 转身脚步轻快的向北侧的寝室走去,她要回寝室拿饭卡,刚才才发现早上出门的时候忘记了,在餐厅没有饭卡只能饿肚子的,真是太粗心大意了,她暗暗的埋怨自己。 咫尺天涯一念间,转身空影不复见。 两人在学校中就这么的擦肩而过,直到下一次见面。 §§第十二节 学生会办公室中,弥漫着低沉的交响乐的演奏声。 房间内,白洛夫认命的打扫着卫生。今年他们几个比较散漫的决定了各部门部长,那么接下来的工作便会相当的辛苦,几人中只有方惟旭中学时是学生会会长,应该不成问题。可是其他几人,再加上一个不明身份的学生会长,想到这他的脑袋都要大了,他现在有点后悔那个协议了,现在还有后悔的余地么,想当然他的四年将会过的相当的辛苦,外公,我很惨的。 他三下五除二的将东西扫到垃圾袋中,然后就垃圾袋扔到楼梯口的垃圾箱中,转身打开吸尘器,已经安静一个假期的吸尘器开始工作,噪音甚至压过了交响乐的大合奏。 劳累的一个小时,潇洒的四人组。 任劳任怨的副会长。 惨淡的四年校园生活。 每想到一句,他头顶的黑线便多一根,这都是谁自找的,谁知道呢。乖乖的去做白氏的继承人不好么,老狐狸奸诈的笑声,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关上吸尘器,从冰箱中拿出一罐饮料喝了一口。 阳光温暖,冷气强健。 平淡无波的日子如水流般缓缓的流过,大学生活的扉页缓缓的掀开。 大学的新生们努力的适应着这变幻的开始,既然有了开始,那么一切就会有不同的未来。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美术学院的画室中打发时间,闲余时候她会在校园中溜达,偶尔也会到枫伊城的景点去露个面,合个影。 就在这种平静如水的时间过渡中,新生的军训也走向了尾声。 方冰是她在美术教室认识的第一个女孩子,当时她正在画一幅素描,而她正巧闯入,喜欢油画的两人很快的熟悉起来,像熟悉已久的朋友般的默契,她很高兴可以找到志趣相投的朋友。 两天后是正式上课的日子,今天是全校学生的体检,往年体检的事务都是由校医院直接操作,医学院协助完成。可是今年枫伊学院扩招,学生相较往年多了四成,校医院原本要到的医生还在夏威夷度假,种种原因聚在一起,学生会下了一道通知,本届学生全部到距离枫伊学院最近枫伊五院做体检。体检表由班长分给各学生,以班级为单位体检。 白书沫接到体检表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她被分到了油画课程一班,方冰则是二班,但是校车是同一辆,因此她们一路兴高采烈的说说笑笑的到了枫伊五院,体检也只是走个流程而已,在之前的高考之前就已经体检过一次了,因此这种名为体检实则为可以光明正大的逃避军训的事实他们还是很喜欢的。这种理由还是不要拿出来讲了,心里偷偷的想想而已。 这种高级医院一般只用来作为休养的作用,并不会直接接待病患,平常进出这里的人物非富即贵,因此富丽堂皇的大厅中,稀稀拉拉的站着几个护士。 他们一行人进来后,本来宽阔的大厅立刻显得拥挤,护士们急忙开始运转,测试血压,肺活量,抽血,以及最后的程序打预防疫苗。 一个个学生逐渐的离开,一个个的进来,白书沫看着长长的针头,禁不住的打颤。她最怕的就是打针了,快要轮到她了,她再次看了一眼针头,转身往回跑。 “书沫,你怎么了?”方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关心的问。 白书沫摇头,“没事,只是消毒水的味道让我不舒服,我先出去透透气。”她试着挤出一个笑容。 “哦。那你快点回来,很快就到你了。”方冰叮嘱道。 “嗯。”她点头,知道她回来的可能性为零。 §§第十三节 走出房间,她来到宽敞的走廊,阳光透过西侧的玻璃窗照进来,光洁的地板反射着夺目的光芒,眼睛一下子适应不了这强烈的光亮,她忍不住的抬手遮挡这刺眼的阳光。 她转身向一侧的楼梯走去,身侧的电梯门打开了,两名护士走了出来。她闪身走了进去,只要能躲过体检,她要藏到最不容易找到的地方去。 这幢楼下面为医生办公区,上面部分是住院区,病房中应该不会有人来找的。她转动脑筋盯着逐渐上升的数字。 电梯停在了15层,这栋楼的最高层,她迈步走了出去,悄悄的打量安静的走廊。 这个时间大概是病人的午睡时间,巡查的护士也还没有出来。 静谧的走廊中只有她走路的声响,她放轻脚步,转动眼睛在两侧搜寻着,想找一间可以藏身的空病房。 前面的房间内有低低的交谈声,不是她故意偷听的而是她们说话的声音她正巧能听清而已,她是上来藏身的不是为了原因藏身。 交谈声仍在继续,从她现在站在的位置望过去,正巧能看到他们。房间内,只有两个人,被称作刘医师的坐在桌子后面,正看着手中的一张纸,他的面前站在刚才说话的护士。 “刘医师,从病人的体检表上来看,各项指标正常。”护士指着医生面前的桌子上的检测报告。 “嗯,腿部也没有出现萎缩现象,让护理人员继续小心的护理。” “是。”护士应道。但是并没有立即转身离开。 “你还有事?” 护士欲言又止。 “你有问题直接问吧,是与这个病人有关么?”刘医师了解的问。 护士点头,“他已经昏迷了这么久,醒来的可能性有多大?”她迟疑着问。 “作为护士是不应该说这么没信心的话的,植物人有可能永远醒不了,但是也有醒来的机率的,作为医生就是要抓住这可能出现的机率,现在他的各项生理指标都正常,就是不愿醒来,或许是与心里有关系吧。”刘医师分析道。 “谢谢刘医师。”那名护士高兴道。 “小张,你的毕业课题就是植物人的护理吧。” “嗯。” “那好好干,这个VIP病房里的病人可是很重要的人物。记住,一定要照顾好。”刘医师语气郑重的说。 “是。”小张信心十足的回答,“那我先回去了。” 白书沫闪身到分离的楼道中,护士的身影穿过走廊向电梯走去,她看到一侧的楼梯门,通往逃生楼梯的门并没有锁,她沿着楼梯上到上一层。 空荡荡的走廊,空旷的视野,门上贴着VIP的标志。 这就是传说中的VIP病房啊。她犹如刘姥姥逛大观园般的好奇的打量着。她也听说了这件医院的病房百分之八十都是VIP病房,只是一般人也不会来这间路途遥远的医院。因此这里的病人一项不多。 她好奇的推开一间门,咋舌的看着里面高雅的摆设,宽大的落地窗,富丽堂皇的摆设,果然是有钱人喜欢显摆的劣根性,她不赞同的摇头,顺手关上了房门。 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糟糕,忘记了。 “方冰,怎么了?” “书沫,你去哪里啦,我们要回去了,你快点出来,十分钟后医院门口集合。”方冰急速的说着。 “哦,我马上到。拜拜!”挂上电话,白书沫大步向电梯走去。 §§第十四节 四分钟后,白书沫顺利的出现在方冰面前。 “我没迟到吧。”她露出调皮的笑容,开心的说道。 方冰白她一眼,责问道:“你逃到哪里去了?”她的手指摁在被针扎过的伤口上,一脸的痛苦。 白书沫嘻嘻一笑,“我害怕嘛,不会再检查了吧。”她小心的问着。 方冰摇头,其实她也不知道,“应该不会,你刚才去哪里了?”她奇怪的问,医院中还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吗。 白书沫指指医院的上空,“那上面。” “哪里,你怎么进去的?听说这里的安保措施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的。”她居然轻易的进去了,谁信。摆明了在骗她。 她进去的挺轻松的,白书沫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的不相信的目光所谓何来。 方冰神神秘秘的问:“既然你说你上去了,那么你有没有看到神秘的睡王子啊。” 白书沫不解的看着她。 方冰解释道:“我是听前辈说的,他们说在这间医院VIP病房内有一个沉睡多年的王子。据说在他入院的那年医院里的护士抢着去照顾他,差点酿成血案呢。只是王子一直没有醒来,他的家人就将他转到这里来了,或许在等待奇迹的出现吧。”她一脸唏嘘的说着,唉,这么多年过去了,王子也老了,她为什么不早生几年呢。 白书沫的眼前忽然闪过六岁那年的记忆,最后的记忆。 一个淡淡的微笑的身影。 “那个王子姓什么你知道么?”她紧张的问道。 方冰摇头,又不是什么秘闻,她哪会打听这么多。 旁边的一名同学插口说:“我知道,我姐姐当年在这间医院实习过,这些她提过。据说那个王子有一个美丽的爱情神话,还有他最爱的家人,可是他的父母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于是他们就逃家了。” 听的方冰一脸的向往,“多么伟大的为爱而生的人啊。” “你们知道其中最奇怪的事情是什么么?”那么女生神神秘秘的说,像是为了引起他们的好奇心。 有时候为了得到什么,你就得相应的付出点什么。“是什么?”两人对望一眼,配合的问。 “那就是啊,我姐看到那个传说中神秘的金融界大佬白氏企业的白老爷子进过他的病房,那可是让人景仰的人物啊。”白老爷子在金融界的地位无人能敌,其他企业擅长守,而他擅长攻,而且商场战役至今未输过,成为了金融界的传奇人物。 “白老爷子?”白书沫不确定的问,她的语气颤抖,手紧紧的握成一团。 “嗯。”那名女生直直的点头,不明白她怎么了。只是听到名字而已,他们美术学院与白氏企业的金融帝国根本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 这时校车来了,班长开始点名。 “书沫,车来了,走啦。”方冰拖着处于站立状态的她向前走去。 像是突然惊醒般,她推开她的手,“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再见。”说完,她向医院大楼跑去。她要去确定一件事,那件让她疑惑的事情。 “书沫?”方冰疑惑的喊着,她的样子真让人不放心,于是她转身对班长道:“我去看看,一会我和她一起回去。” “那你们注意。”班长叮嘱道。 “嗯。”说完她跟随白书沫的脚步,闪身进入医院大楼。 大厅内,依然是人影稀松。 方冰逮住一个护士问:“请问刚才进来的那名女生去哪里了?” 那名护士被问的一愣,被动的反应着,木讷的伸手指指电梯。 “谢谢。” 方冰没有理会身后的喧闹,大步向电梯走去。 §§第十五节 顶层的VIP病房外的走廊上,匆忙的脚步声回荡着。 白书沫推开一间又一间的房门,里面的病人抬起头不悦的看着她。 她急忙道歉,“对不起。” 然后关门走出,一直重复先前的动作,她焦急的在一间又一间的病房中寻找。 此时已有病人向医院投诉,保安陆续的抵达。 最后她面前的房间只剩下一间,她的手搭上门把手,迟迟不敢推开。她在害怕,她不能确定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万一还不是呢。她缩回手,后退半步,身后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忽然,门被拉开了,一名护工摸样的人站在门口,“请问你是……”她迟疑着问道。 “我……”她正要解释,眼角看到保安已经走出拐角,“对不起了。”她闪身进入病房。 “对不起,这位小姐,请不要打扰白先生休息,请你尽快离开。”那名护工态度不亢不卑的说道,不赞成的目光看着白书沫。 白书沫站在了病房内,她呆呆的站着,没有听到护工说了什么,她就是这么傻傻的站着,没有任何的反应。 护工奇怪的看着她,不明白她到底是这么了。 房间内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熟悉的相貌,亲切的感觉,他活生生的躺在她的面前。和妈妈的房间内的那张照片中一模一样的面容,未曾改变的相貌。白书沫伸手捂住嘴唇,没让哭声溢出,她被这巨大的突发事情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虽然刚才心里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当事实真正到来时,她还是不能承受这巨大的惊骇。 已经十二年了,整整过了十二年,她终于再度见到了她最爱的人。 而人生又有多少个十二年。 曾经埋怨过他的不回来,可是现在见到他的这一刻,所有的埋怨顿时化为乌有。只留下满腔的幸福感,终于再见到亲人的那种暖暖的窝心的感觉。 此时保安已经到达了门口,护工上前问道:“请问你认识白先生么?”她在做最后一丝的确认,毕竟认识白先生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她这个年龄段的学生明显的不符,而且看她的样子也不是什么贵族人家的女儿。 白书沫没有答应,她的目光锁定在睡着的人身上,她缓缓的走到床前。 “这位小姐,请不要打扰白先生休息。”同保安一起来的护士急忙说道,这种吵闹的环境不适合休养,就算是面对一个植物人也是一样的。 保安大步走到白书沫面前伸手就要将她拉离病房。 白书沫颤颤的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仿佛怕这是场美丽的梦,就如一碰就碎的泡沫般的易碎。 他的手温暖如初,像极了记忆中温柔的牵绊,教她走路时轻柔的搀扶,牵着她一步一步的练习走路的耐心。她将脸贴上他的手背,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出声,“爸爸,我是书沫,我终于找到你了。” 欲将她的手拉开的护工呆住了。 保安伸出的手停住了。 门口的护士站住了。 病房内一片寂静,所有的目光凝结在那个流着泪的女孩的身上。 她继续喃喃自语;“爸爸,你醒来啊,你醒来看看我,我是书沫,你的小不点书沫。”她的眼泪顺着他的手背流淌,滴入到床单上,形成一片朦胧的水渍。 方冰到达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白书沫趴在床边抓着一个人的手痛哭出声,病床上的人安静的睡着,绅士的面容一片淡然,真的是个睡王子。 “书沫,你怎么了?”她走上前,担心的问。 白书沫抬起泪眼,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方冰,我找到爸爸了,我找到爸爸了。”她兴奋的说着。 “你说你……找到爸爸了?”方冰不确定的问。 白书沫重重的点头,脸上的泪痕分外的明显,方冰拿出纸巾给她擦掉晶莹的泪珠,“别哭了,白叔叔会不高兴见到你这副样子的。” §§第十六节 此时医院的院长正站在门口,他挥手让保安先出去,精厉的眼睛看着白书沫问道:“你说你就是白付桓的女儿?”他看着两人的面容,眉目间依稀有些像,可是他并没有听白老爷子提起过此事,而白付桓二十年前离开白家发生的事情更是无人知晓。 白书沫起身,冷然的面容一抹恬静,她重重的点头,“对,他是我爸爸。” 院长低头忖了一下,问:“那么,你有证明么?”此事非同小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骚扰白先生的休息,否则这间医院就不要开下去了,白老爷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证明,她是爸爸的女儿还需要什么证明,她摇头,“没有。” “小姐,请不要信口开河,我们已经联系枫伊学院的学生会了,相信很快便会有人来处理此事。”院长一旁的经营助理说道。 一直沉默的院长忽然说道:“请和白老爷子联系一下。” “院长?”经营助理明显不同意他的动作,若是因此事惹恼了白老爷子断绝了医院的资助,那对医院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但是那厢院长已经拨通了号码,并将电话拨到了免提状态,“你好。裘特助,我找一下白老爷子。” “请稍等,是不是少爷出什么事了?” “白少爷他很好。其实是关于白少爷的女儿……”未等他说完,只听那头一阵低沉的交谈声,然后便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有什么事?” “白老爷子,你好,其实现在有这么一个情况……”院长还待要啰嗦什么,白书沫伸手取过电话,她用平静的声音说:“我是白书沫。” “书沫?”电话中白老爷子的声音像是有一丝的惊喜。 “是我。他们要我和爸爸的证明,你和他们说一下,就这样。”她干脆的说完,将电话塞回到院长手中,然后摁上免提,只见院长的目光在她和白少爷之间移动,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仍在继续,院长不停地点头说着‘是,好的。’之类的词语。 挂上电话,他面带恭敬的说:“不好意思,白小姐,是我们搞错了。” “没有关系。”白书沫坐到椅子上,淡淡的说,“现在可以请你们离开了么?” “哦,抱歉,我们马上离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病房中重归平静。 方冰一脸钦佩的看着白书沫,她高兴的说:“书沫,我真为你高兴。” 白书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你。”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她紧紧的握住爸爸的手,十二年未曾牵过的手一如记忆中一般的温暖。 方冰看着她的笑颜,也忍不住的笑起来。人生有时候真是个奇妙的事情,若不是书沫无意中闯到这上面,说不定她们也不会谈起睡王子的事情,然后她也不会再回来这里,所以只能说,冥冥中自有天意,一切有可能都是天注定的,也说不定呢。不过,这样的结果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传说中的睡王子居然就是白书沫的爸爸,这个结果真是太意料之外了,她不禁这样想到。 白书沫看着熟睡中的白付桓,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爸爸,我找到你了,我要带你回家,妈妈她一直在等你回家。我们的家,幸福的沃土,紫藤园。 她的面上闪现圣洁的光芒,那是希望的翅膀正拍打着幸福的羽翼。 方冰看着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只有用微笑来表示心里的高兴,书沫,祝贺你找到爸爸了。她的眼底露出真心的微笑,那是朋友之间友谊的写照。 书沫抬头,看着方冰,“谢谢你。”她不知该什么来表示她的感激。 方冰不好意思的笑了,她摆摆手,“不要这么见外啦,书沫,那我先回去了,你也要早点回校哦。”既然书沫没事,这种时候她还是先回去吧,让书沫说完,她看了一眼白书沫,身形往门口走去。 “嗯,再见。”白书沫看着她回应道。 她会回去的,那里有她的同学,她的朋友。 §§第十七节 医务室内,白书沫静静的坐着,表情淡然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医生,等待着她需要的真相。 刘医生擦额头上的汗水:“白小姐,令尊的昏迷是由十年前的车祸引起的,我们检测到他的生理指标一切正常,但是病人一直未见醒来的迹象。” 白书沫点头,植物人这种病症她在电视上看到过,可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在她的爸爸身上。 “难道没有其他治疗方法么?”她问道,一定会有办法的,爸爸不会永远这么睡下去的,她不允许,妈妈也不会允许的。 “现在在国际上还没有明确的治疗方法,但是普遍的都认为病人是有着某种意识存在的,只要有他的亲人一直在和他说话,刺激他的神经,他就会醒过来的,世界上也有这种治疗成功的先例。” “那只要我一直和爸爸说话,他就会醒过来了,是不是啊,医生?”白书沫紧张的说,像是抓住一丝希望的问道。 “有这种可能性存在,但是白先生的情况有点特殊,他的脑电波检查情况和人醒来的时候是一样的,但是他仍然没有醒来。因此我们猜测病人出车祸之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景象,因此害怕醒来,或者是一直拒绝醒来。白小姐,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他态度恭敬的说,自从知道了白书沫真的是白付桓的女儿之后他的表情一直很郑重。 白书沫呆呆的起身,面无表情的说,“哦。谢谢你。”原来还是没有办法,暂时唯有等待一途。爸爸,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醒过来的。 白氏企业大楼顶层,风光无限好。 白老爷子手执拐杖站在窗前,望着天际的夕阳,已经多久没有这么的看过夕阳了啊。 ‘爸爸,夕阳好漂亮,’喜欢摄影的付桓总是在他的面前如此说着,脸上的笑容宛若阳光。是他的宝贝啊,付桓,书沫在你身边,你会早些醒来吧。 是他的固执伤害了所有的人,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管家站在他的一侧,“老爷,我想少爷他会理解的。” 希望如此,一切已然过去,过多的追究也没有任何的意义,现实并未改变。 沉默,静寂的沉默渲染着这片空间。 最后,白老爷子洪亮的嗓音响起:“备车,去医院。” “是,老爷。”管家转身下去了。 楼道中,白书沫孤独的身影徘徊着。 妈妈,我找到爸爸了,可是他看不到我,听不到我的声音。 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找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当听到那头熟悉的你好的声音,她的眼泪禁不住的流下来,“何叔。” “书沫小姐。”那头何叔惊讶的说着。 “何叔,我找到爸爸了。”白书沫高兴的说着。 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 片刻后想起何叔沉稳的声音:“恭喜小姐,少爷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他迟疑着问。 “爸爸他……很好。”白书沫轻轻的说,忽然她想起一个问题,“何叔,你是知道爸爸情况的么?”她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 何叔沉默了,只听到他呼吸的声音。许久,话筒中传来他的声音:“对不起,小姐。不能告诉你真相。”他痛苦的说着,当初是他没得选择,只能遵守约定。 白书沫的脸上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没关系的,因为是何叔,所以没关系。”她轻轻的说。她知道何叔这样做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而她理解何叔,正如何叔疼爱她一般。 何叔语气哽咽了,“谢谢你,书沫小姐。”他的书沫小姐总是这么的善解人意。 白书沫笑了,快乐的笑声传递到紫藤园,“不要这么伤感嘛,我会不习惯的。何叔,帮我告诉妈妈好么?”她柔柔的说着。 “好的,我想夫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听到这个消息,妈妈一定会高兴的。抬头,她的脸上露出肯定的笑容。 病房内,白付桓安静的睡着。床头柜上,一抹紫色静静的绽放。 身边,他的女儿脸上露出真心的微笑。 爸爸,你要快点醒来。 爸爸,十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使你不愿面对真相。有什么困难是我们全家人不能一起承担的呢,爸爸,我一定要带你回家。这是我对妈妈的承诺,也是对紫藤园的承诺。 §§第十八节 华灯初上,校园内一片清明。 学生会办公室中,无声的存在着两个人。 白敬格躺在学生会办公室宽大的沙发上,双脚叠起,放在一侧的扶手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他抬头仰望天花板上那盏精致的照明灯。 他的右手边是一张茶几,茶几上放着一个配置最新的笔记本,已经转为屏幕保护模式,显然主人已经很久未动它了。 “敬格,怎么了?”白洛夫奇怪的问,下午有人报告说体检中心有人闹事,白敬格出去处理,可是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又回来了,回来之后就变得异常的安静,不知道中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经这样一动不动有一个小时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能让他这么的沉默。 白敬格脑袋转动了一下,明显的不想说话。 见此,白洛夫也就不再多言,转身回到桌子前坐下,继续整理资料。 许久之后,白敬格幽幽的问:“洛夫,能说白叔叔的亲人能出现么?” 白洛夫的动作停滞了,他抬头看着白敬格,目光中透出一股质疑,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他很清楚这个白叔叔指的是他们的堂叔白付桓,他们只是白老爷子兄弟的孩子,被训练来为白氏企业发展壮大尽力而已。 白氏家训:男子握土开疆,女孩平定江河。但凡男子汉培训了之后将来都得为白氏企业工作,只是看你处在的位置而已。而女孩子相对来说简单些,成为商业联姻的筹码,或者自己选择进入商界。这也是大多数豪门贵族生活中的女孩子的最终归宿。 但是自从十几年前白付桓为爱选择离开白家之后,白老爷子从家族中选择了他们两个人作为白氏企业的接班人培训,因此他们才会一起上精英课程,可以说他们既是兄弟,又是对手。 “应该会的吧,毕竟血缘是不会冲散的。”白洛夫淡淡的说,低头继续整理着资料,明天将是新生入学仪式,届时新一届学生会成员将会全部亮相,虽然会长人选还没有最终确定,但是按照今年的趋势,学生会长将永远不会知道他自己是会长的身份了。 这是个条件也是秘密,为了保护家族继承人而不得不选择的要求。 “只是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好长时间之后,白洛夫才想起来这个问题。抬头只见白敬格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他起身将衣柜中的毛毯拿了出来给他盖上,然后准备继续工作,他瞥了一眼电脑,屏幕保护仍在起着作用,他移动鼠标,黑色褪去,里面白敬格刚才浏览的网页显露了出来,枫伊学院校园网,这个网站一般是学校用来传达事情的时候用的,再多的时候就是有一些学生会在上面发一些拍摄的照片,然后通过投票选出校草、校花等。 他滚动鼠标看着不断刷新的聊天帖子,突然一条醒目的红色标题出现在屏幕上,体检出现神秘人物!他点击标题打开后,上面醒目的写着:据说,今天在枫伊五院有一名女学生在体检的时候闯入设施先进VIP病房,对一名植物人大喊爸爸!此名是今年的特招生之一,但是她由于身份太过特殊已被保护。详细内容请看进一步的报道。 接下来就是连续不断的跟帖了。他第一次发觉枫伊同学的好奇心不是一般的强,不断的看帖也跟不上刷新的速度,各路人马纷纷在猜测这个神秘人物到底是谁。今天去体检的新生有艺术学院和食品学院的学生,光这两个学院的学生加起来一共有六千多名学生,光这样搜索是找不到人的,可是枫伊五院,那不就是白叔叔所在的医院么,难道说今天下午的那名学生是她,看来她还真是幸运。这样以来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下午敬格回来后会显得这么的反常了。 坐在窗边,他双手交握,望着外面灯火通明的景象,嘴角露出一股讥讽。 片刻后,他起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熄灭办公室中的灯,转身走出房间。 白老爷子到的时候,白洛夫正坐在病房内。 看到白老爷子进来,他立刻起身,恭敬的喊道:“爷爷。” 白老爷子微微点头,“你怎么在这里?”他将目光放到沉睡的白付桓脸上,还是十年前一样的面容,每次看到他,都仿佛觉得时间停滞了一般,这十年的光阴如虚度般漫长。 白洛夫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过白老爷子并没有注意到。只听他说道:“下午的事情我听说了,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 白老爷子将头转向他,炯炯有神的眼神中透出一丝赞赏,“你做的很好。”随后他开口问:“你见到她了么?”白洛夫知道这个她指的是白书沫。 “没有,我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他眼神不移的说着。 白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学习也要努力。” “是,爷爷。”白洛夫恭敬地点头。 白老爷子点头,看着床头柜上的薰衣草,眉头皱了皱,终是没说什么。 “既然白叔叔没事,爷爷,那我就先回去了。”白洛夫低头说,从低下的眉眼中瞟了白老爷子一眼。 白老爷子没有回头,“路上小心。” “谢爷爷关心,我走了。您请注意身体。”说完,白洛夫躬身行礼,转身走了出去。 病房内,白老爷子站在白付桓的床前,“洛夫也是个好孩子,可惜他和你一样,志不在商业。”他的生意听起来凄凉无比,语气中带着难掩的哀伤。 病房外的走廊上,灯光大亮。 白洛夫缓缓的走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眼底的隐隐的有一抹寒意出现。 §§第十九节 白书沫的房间内,淡淡的灯光朦胧的照着。 电脑屏幕发着柔和的蓝光,桌前,白书沫飞快的敲着键盘。 她眼睛瞥了一眼手机上的薰衣草挂坠,想到爸爸也能闻到这香味了,禁不住弯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这笑容千变万化,但是我们总是能第一眼察觉到你是否是发自真心。 一个个的头像开始活跃起来,滴答的声音打破这空间的寂静。 白书沫一一点开,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书沫,你到底有什么好消息要发布啊,我们已经等这么久了?”最没有耐性的韦拉第一个跳出来。 “书沫,你这个关子可卖的有点久了哦。”谭露露出来的同时带着一个敲脑袋的动作。 白书沫立刻觉得脑袋好痛,露露就是有点太崇尚暴力了,幸亏没有和她在一个学校,没有机会接收到这种荼毒了,她庆幸的暗暗吐舌。 最后看到他们的耐心也消磨殆尽,她兴奋的打出几个字,“大家,我找到爸爸了。” 聊天室中一阵沉默,没有人出声。 最后还是谭露露第一个出声:“书沫,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对于书沫的事情她们自然是知晓的,但是毕竟十多年没见,他在书沫小时候就离开了她,书沫对他的印象只是存留在小时候的记忆中。难免会发生遗憾的事情。 白书沫打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我并没有认错人的习惯。”我没有认错人,我确信他就是。她并没有介意他们的质疑,毕竟他们也是为了她好。 韦拉打了一个长长的哦的表情。 手机铃声响起,屏幕显示的名字是照生,她急忙接起:“喂。” “书沫。”他激动的声音说着,“恭喜你找到白叔叔了。” “嗯,谢谢。”白书沫开心的笑着。 “替我像白叔叔问好。” “嗯。”白书沫轻轻的应了一声。 “书沫。”电话那头照生的声音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不好说的样子。 “嗯?”白书沫疑惑的嗯了一声。 “你选择到枫伊学院是正确的。”他慢慢的说着。 闻言,白书沫的脸上绽开了一个比刚才更大的笑容,“谢谢你,照生。”谢谢你理解了我的选择,为这份理解,我心含感谢。 “那先这样了,注意身体,早些休息,拜拜!” “拜拜!”电话挂断了。 白书沫拿着手机,脸上是呆呆的笑容。她原本最担心照生的质疑的,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控诉她的食言,照生,她的照生,那个小时候的调皮孩子,现在也长成了可以为别人着想的的大人了。 头像持续的跳动,“书沫,恭喜你啦,有时间带我们去看看白叔叔,他还好吧。” 白书沫放在键盘上的手停滞了一下,终于缓缓的打出了几个字:“他很好。”像是催眠一般,她紧接着又打上了两个字,“真的。” “这些年他不回来,你能这么轻易的原谅他?”韦拉直爽的问道,没有人会那么轻易的放下吧,尤其书沫在经历了那么的事情之后,对于被抛弃的痛苦感受更甚。 “他也是迫不得已的。”长眠不醒不是爸爸的选择,肯定是他不得不为之的事情,她能理解的。而她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爸爸的醒来。 一个不常见的头像在白书沫的眼前跳动着,莫名其妙。这是谁啊。书沫疑惑的点开,弹出了一张笑脸,“作为你找到爸爸的贺礼,明天我要给你一份神秘的礼物。”里面只有这几个字。 莫名其妙,她猜测着。忽然间一个名字窜入脑海,小莫。 “小莫。”她轻快的敲击着。 “唉呀,又被你猜中了。”那头打出这么一句话,伴随着一张郁闷的脸庞。 果然是呢,“万变不离其宗。”谁让你选择的名字总是带着你的个人特点呢,这句话白书沫没有说。 “不管了,明天等着接收我给你的神秘大礼吧。” “哦。”只要你不回来,就算是我的神秘大礼了。因为小莫见到她之后第一件事必定是让她做模特,但是她最厌烦之事便是作为模特了。 但明天又将是新的一天,那么此刻就让快乐继续,温暖萦绕心田。 §§第二十节 枫伊学院中,人来人往,军训完的大学新生们开始努力的适应着周围的一切,开始慢慢的享受悠闲的大学生涯。 池恩宁早早的到达了学校,明天就是新生开学典礼,作为体育部长的他本来没有什么事情,可是作为学生会的一员在这种时刻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于是他一大早就任劳任怨的乖乖到学生会办公室报到,配合的任他们差遣,给予纯粹的精神上与体力上的支持。 巨大的会议室桌上,方惟旭正在筹划典礼进程,丁逍在一旁协助,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 那厢白洛夫正在准备演讲稿,此刻也是不容打扰的聚精会神的状态,作为剩下的人员,池恩宁很荣幸的和白敬格一起准备典礼的其他琐碎事情,关于演讲团的人员的邀请函的制作乃至饮料的准备,天知道开学典礼他们准备举行多久,但是总之作为本届学生会第一次在全校师生面前露面的机会,每一个细小的环节都不能有差错。 作为校学生会的第一次主办事项,校报编辑申请了对此次组织典礼的全程报道跟踪,作为让学生对校学生会成员能力的考量,白洛夫同意了。因此办公室的一个角落中,挤着几只窃窃私语的努力的隐藏自己存在的校报记者。 冷酷的表情加上专注的神情,令在众人眼中的两人成为绝好的被偷拍的对象,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能杜绝,唯有视而不见。 因为他们一致的选择了这条定律,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他们并没有干扰到我。 “这幅光线不错。”一旁有学生轻声的交流着新出炉的照片。 “是呢。可以作为校刊的封面了。” “要是昨天的那名学生的照片拍到就好了,多好的题材啊,神秘学生枫伊认父。绝对的号召力啊。”扼腕叹息的语气。 池恩宁虽然不想听,但是他们的窃窃私语还是一字不差的落入他的耳中。对于陌生的话题他自然是不屑理会的。 “那我们去美术学院打听一下吧,说不定能有更大的内幕消息呢。”两人说着走远了。 池恩宁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白敬格:“昨天下午有发生什么事情么?”他昨天下午就回去了,要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就只能是在下午了。 “体检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小的骚乱。”白敬格轻描淡写的说,没有多言,昨夜白洛夫已经禁止学生在议论此事了,只说是谣言而已,可是他能判断的出来,那是真实的,他清楚的记得白老爷子电话中说的每一个字:你先回学校,事情我来处理。声音稳然大气,含有不容反驳的意味。有什么事情是必须他亲自处理的,势必是关系到白叔叔的事情,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在他醒来的时候白洛夫只是和他说事情过去了,网络留言也已经删除了,一切到此为止了,作为学生会的一员,就是要无条件的维护学校以及学生的形象,因此他毫无异议的同意了。 可是好奇心仍旧是存在的。 池恩宁明显的不相信他的随口之词,但是他并不清楚事情的起末,因此在白敬格离开之后,他拉住旁边的一名学生询问到了想要的结果。 听完之后,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她一定是书沫。书沫真的来了。可是他仍然不能确定,白书沫接到的是精英课程的通知书,要转学到美术学院并不容易,他想立刻跑到美术学院去确认一下,可是看着眼前未完成的工作,焦急的眼睛看着门口,他很想一走了之。 白敬格注意到了他的反常,知道他必定是知道了什么,看了他一眼,他淡淡的说:“谣言止于智者。我想你并没有那么糊涂。”相信谣言的存在本身就是糊涂的表现了。 池恩宁傻眼,没想到一向温和的白敬格也有毒舌的时候,难道和白洛夫呆久了也沾染了腹黑的习性了。有待考究,有待考究。 现在,杂事勿干扰,工作首要事。 §§第二十一节 温和的阳光大抹的洒在这方天地中,枫林中一片流光。 在这如云的美景中,一名女生静静的坐在草地上,画着眼前缤纷的美景。她要把这美丽的景色画进画中,给爸爸看。 白书沫专心的画着,嘴角带着恬淡温馨的笑容,代表着她的好心情。她面前的画板上,一副画正渐渐的成型,大范围使用明亮的色彩以及大面积的光影的变幻,每一个极致都是精心构造的用心之作。 秋风拂过,树叶哗哗作响,几片受到大地吸引的树叶飘摇而下,在空中婉转画出一道曲线。 此时一道人影悄悄的接近专注的画家身后,他伸出双手轻轻的捂住了她的眼睛。 白书沫拿笔的动作停住了,她笑道:“好啦,方冰,不要闹了。”在这个学校中她暂时性比较相熟的就只有方冰了,其他人都是淡淡的见面点头的关系了。 手没有放开,显然她并没有猜对。 她放下画笔,伸手抚摸眼前的骨节,忽然她摸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脸上升起一个微笑,“小莫。”在寂静的枫林中她的声音分外的明显。 “宾果,答对了。”声音响起的同时,手移开了。 她惊喜的转身,看着身后那抹淡笑的人影,修长的身形,白色的衬衫,咖啡色的碎发中一个榴色的耳钉若隐若现。 傲鼻星目,薄薄的唇弯起淡淡的笑。仿佛如沐春风的温暖萦绕在他的周围。 他张开双臂,挑起精致的眉毛看着她,薄唇微启,淡淡的说:“对这个礼物你可还满意?” 白书沫惊奇的‘啊’了一声,然后跳起紧紧的抱住他,“满意,非常的满意。” 闻言,郁奇莫脸上扬起了一抹明亮的笑容,“书沫,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白书沫轻轻的说,唇角飞扬。 小莫,见到你真高兴。谢谢你能在这个时候来到我的身边,在我最需要得到支持的时候。 阳光下,枫林中,两个相偎的人影,一道轻灵的笑声。 “书沫,你这么猜出来是我的?”郁奇莫坐在她的身旁注视着她精致的侧脸,一缕秀发淘气的从颊边掉落,给她的侧影平添一抹活泼。 怎么猜出来的,她能说是摸出来的么,想到这,白书沫的眼睛眨了一眨,“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油料惯有的香味嘛。”她洋洋自得的说,眼角却不由自主了瞥了他右手食指上的戒指一眼。这是她的小秘密,就不要公布啦。 郁奇莫汗颜加无语,“你的鼻子真灵。”最后他下了如下的结论。 “那当然了,必须的。”她十分臭屁的说,思绪却不由得飞散出去,想起两个人第一次相见的时光。 郁奇莫配合的连连摇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忽然间,白书沫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我记得你的画展还没有结束吧。”新生画展之后获胜者将会有一个月的时间进行巡展,他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是谁啊,独一无二的郁奇莫,书沫的强硬后盾,书沫到哪里,我就会在哪里。”他非常臭屁的说着,露出很张狂的笑容。 又见到最常见的表情了,白书沫是相当的无语,“莫,你依然没变呢。”最后她柔柔的说,尾音消散在空气中。 书沫,我不敢变,我担心我变了之后你会忘记最初的我,这四年是我给我自己留出来的时间,我要陪着你度过的时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回忆。凝望着头顶飘动的枫叶,他在心底默默的说。 身侧,白书沫专注于面前的画稿,风景辗转成永恒。 §§第二十二节 最难消受美人恩 学生会办公室中,五个人静静的坐着,盯着面前桌面上的演讲稿,由于学生会会长迟迟没有露面,但是他们也不能因此取消会长演讲这一个步骤,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没有意象去做这件事情。 “恩宁,你来。”白洛夫说道。 “我会怯场。”池恩宁直接否决。 “丁逍。” 丁逍摆手,“我拒绝,惟旭,要不你来,这个你习惯。”他笑着说道。 “我没兴趣。”方惟旭直接否决掉这个提议。 众人将目光对准白敬格,白敬格眼观鼻,鼻观心,坐的那叫一个纹丝不动,直率的忽视掉众人热切的目光。 最后白洛夫开口,“那我们就用最直接的方法吧,输的人要坚决的服从。”他双手交叉道。 “我没意见。”丁逍第一个开口,其实他倒是蛮好奇这个最直接的方法是什么的。 “我也没有。” “很好,既然大家都没有,那么我们开始吧。”白洛夫淡淡的说,“恩宁,你在找什么?”他奇怪的问。 众人将目光对准一旁正准备带拳击手套的池恩宁。 池恩宁接收到几人疑惑的目光,“难道不是以拳击定胜负吗?”否则白洛夫干嘛要活动指关节。 “我有说过用这个么?”白洛夫温柔的问着,声音带着淡淡的威胁。 几人想了想,似乎并没有,于是刷刷的摇头。 池恩宁放下手套,复又坐了回来,热情的目光看着白洛夫。 丁逍露出一个妖娆的笑容,缓缓地说道:“难道是以俯卧撑来定胜负。”他经常健身,这个做的数量还算不错。 白洛夫伸出食指,缓缓的晃动,“都不对。”真是被他们的想象力给打败了,“我们用更文雅一点的方法。” 几个人被‘更文雅’这个词语给挑起兴致,比刚才更加热切的目光盯着白洛夫。 白洛夫清清嗓子,“我们用剪子、包袱、锤的方式来决定,输的要去念演讲稿。”他说出最终提议。 一阵沉默,冷风嗖嗖的吹着,空调的风似乎吹得有点大了。 “什么?” “什么?”几人一起问道,脸上均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白洛夫露出淡淡的微笑,一副就是如此的表情。 “我们用抓阄吧。”丁逍笑着说,他甚至觉得抓阄都比这个方法好。 “抓阄太麻烦。”白洛夫想也不想的直接否决掉这个提议。 太麻烦,几人的嘴角抽了抽,没有再言语。 一只乌鸦飞过,两只乌鸦飞过,一群乌鸦飞过。叫声嘎嘎作响。 “那么开始吧。”白敬格决然的伸出手,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表情。 于是,学生会办公室中响起整齐的声音,“剪子、包袱、锤。”整齐划一的声音,仿佛在儿时的校园活动时间。 几个人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终于到了最后的最后了。 丁逍看着面前几人的拳头,以及他伸出的修长的手指,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不敢相信,输的人居然是他。 方惟旭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嘴角露出鼓励的笑容,“加油。”不过眼神中确确实实的透出了你自求多福的信息。 还是兄弟好,丁逍一脸的感激。 池恩宁脸上闪现一个调皮的笑容,“我看好你哦。”他模仿电视中的语气说道,说完还仿照那动作的对着丁逍挤了一下眼。 丁逍好不容易平静的心跳又开始跳动,“池恩宁,我打死你。”居然对他使用美男计。 “兄弟,你节制点。”白敬格拉住他,不过他嘴角的笑意却丝毫没掩饰。 最后白洛夫坐着最擅长的总结发言:“丁逍,其实没什么的,最多是你去享受我们可爱的学生们的欢呼了。” “我请你代我去,好不好。”丁逍一脸乞求的表情转向他。 “愿赌服输。”白洛夫幽幽的说,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枫伊学院的学生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太热情了,这点他有点消受不起。历年开学典礼上,学生会长的演讲,都会引起极大的狂潮,下面的学生会疯了一般的呐喊,一想到那种景象,他就有点不寒而栗, 这世上,最难消受美人恩呐。丁逍惨淡的脸色面对着面前桌面上的一张A4纸。 §§第二十三节 开学典礼如期举行,但今年由于新生人数较多,开学典礼场地由室内搬到了室外,没有和往年般在学校礼堂举行,学生也由以往的坐姿改为站姿。 “又是凤凰花开的时节,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新同学的开学典礼,热烈欢迎今年入校的各位出类拔萃的学生。”临时搭建的台上,枫伊学院校长继续他万年不变的致学演讲辞。 继他之后就是丁逍的学生会长演讲了,关于枫伊校园爱情神话的传说。最后的最后,就在学生们觉得无聊的时候,冗长的校长致辞终于结束了。 于是就算丁逍再怎么不情愿,他还是得作为代学生会长上台演讲。看着台下兴奋异常的同学,他有种立马扔掉稿子逃跑的想法。 台下学生激动的叫喊着,高分贝的呐喊声沸腾全场。 白书沫穿着枫伊校服笔挺的站在后面,身边是一副痞子样的郁奇莫,不知道他怎么搭理了,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不按规矩出牌的学生,虽然他一向这样啦,可这是开学典礼哎,若是被老师逮住了,接下来的四年时间会很惨淡的。一切还好,老师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特立独行,也许美术学院向来就是注重自由发挥的地方。 “开学典礼上女生的呐喊声的确是枫伊的一绝。”她皱眉,禁不住的捂住耳朵,阻挡这源源不断的呼喊声。 郁奇莫将脑袋伸到她的一侧,歪着头说:“书沫,笑笑嘛,你这副模样真像个晚娘。” 白书沫转头瞪他一眼,敢说她像个晚娘,皮不想要了。 郁奇莫笑了,“这样就生动多了,枫伊的校服真不好看。”他撇嘴不乐意的说道,偏偏开学典礼必须要正装出席,可是他们现在站的位置,穿什么都无所谓吧,反正也没有人会注意到的。 他抬头嘟嘴打量四周,露出可爱的表情,身边的女生痴迷的望着他,一副梦幻的表情。 白书沫很快的发觉了周围的不正常骚动,这个家伙,又在放电了,她还真得看的严实点,你身边有男生长着一副祸国殃民的脸真的不是好事啊。 郁奇莫浑然未觉般的看着前面的盛景,啧啧称奇,“书沫,这里的人真的好疯狂。” 白书沫轻笑,那是你还没有成为她们疯狂的对象,所以你才行悠闲的站在这里,开学典礼已经进行到新生代表上台演讲了,传媒系的一个不认识的女生,越来越接近尾声了。 她向后退去,待到结束的声音响起,她第一个逃走,小莫,对不住了,朋友嘛,就是用来牺牲的。若是她的这个想法被郁奇莫知道必定是对她的一顿愤怒的控诉,但是,现在谁关心呢,还是逃命比较重要,因此她周围的女生已经露出虎视眈眈的表情了。 最后,一切的流程过结束了,校长大方的宣布开学典礼就此结束。 白书沫转身就跑,身后郁奇莫随后就追,可是后知后觉的他还是发觉到了不正常的现象。怎么他身边的女生有这么多,他被吃豆腐了,书沫,你快点来救救我啊。 远远的距离开外,白书沫站在道路旁的法桐下,笑的那叫一个春光灿烂,花枝乱颤,毫不掩饰她嘴角的坏笑。小莫,你一定要原谅我哦,要知道有些事情我也是无能为力的,就比如说现在。她在心底默默的说。 §§第二十四节 我是耽美狼 “学妹,这样不太好哦。”身边响起一个绵长的声音。 她收敛住笑容,转头望去,熟悉的淡然笑容温和的眉眼,“啊,学长。” 落晨露出沉静的笑容,“救同学于水火之中也是身为学长的义务。”说完大步走了过去,走进人潮汹涌的会场。 落晨走到郁奇莫身边,微笑的看着他,嘴角毫不掩饰那抹揶揄,他转头望着身边的同学:“同学,来日方长,可以把我们的院的才子还给我们了吧。”他大方的将手放在郁奇莫的肩上。 郁奇莫转头惊愕的看着他的侧脸,这个人是谁啊,由于太过于惊骇,因此他并没有立即将他推开,就这么的被他拖着走。 白书沫脑海中立刻浮现一个词语:勾肩搭背。暖暖的阳光下,美女如云的校园中,两名长相俊美身材高挑的男生迈着潇洒的步伐向她走过来。 真是华丽丽的攻和受哇,我是耽美狼,我是耽美狼。她露出真心的微笑。 两人看到她脸上浮现的危险的笑容,心底不由得齐齐打怵起来,脚步也慢了很多。在她的面前站定,郁奇莫仿佛回过神来一般,急忙伸手推开落晨。 落晨趔趄了一下,站直了身体之后,对着他微笑,“同学之间不需见外。”眼角的揶揄的神色更深了。 白书沫看着两人之间小小的互动,脸上的笑容更欢了。 郁奇莫不乐意的看着她,“书沫,你真的很不厚道哎。”关键时刻跑得比兔子还快,他立刻不满的指控她抛下同学逃跑的行为。 “小莫,我觉得你在女生堆里可帅气了。”白书沫岂是省油的灯,立刻开始拍马屁。 郁奇莫扭头哼了一声,仰头望着头顶的树叶,酷酷的不理她。 “喂,不会真的生气了吧。”白书沫捅了他一下,见仍然没有反应,转头对落晨微笑道:“对不起,学长,让你看笑话了,我会好好的教育他的。刚才真是谢谢了。”她一副您大人有大量的语气。 未等落晨反应,郁奇莫不乐意的叫了起来,“书沫,你狗咬耗子。” 白书沫转头凶他,“你见过这么漂亮的狗吗?”她不客气的狠狠赏他一个爆栗。 “我……”两人对视,气势谁也不怕谁。就这么在校园一角,暗流汹涌。 落晨看着两人的表情,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只见两人转头齐齐的将凶狠的目光对准他,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摆手笑道:“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好了。”没想到看起来性格温和的白书沫也有跳脚的时候,他一直认为她是个性格温柔的女孩子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没意思。”郁奇莫懒懒的说,转头淡淡的说:“刚才谢了。”否则他自己一个人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突围成功。 “不客气。”落晨回应,看了一场好戏,已经赚足了本。天才人物画家郁奇莫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让他大开眼界。 其实人生不总是平淡的,不是么。 暖暖的校园一隅,同学静静交谈的风景,又被抓拍进谁的相机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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