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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洞庭北端,长江之旁的信州府,一所华宅内。 方夜羽、里赤、由蚩敌、强望生、柳摇枝五人,和一位宫装华服美女, 正在主厅内围坐一桌,吃着燕窝美馔。 这美女长得俏秀无伦,眉如春山、眼若秋水,体态窈窕,可惜玉脸稍 欠血色,略嫌苍白了点,但却另有一种病态美,形成异常的魅力。 六人默默吃过燕窝,方夜羽先向那美女温柔一笑,而那美女亦以浅笑 相报,玉脸泛起两小片红云,在她苍白的脸上分外动魄勾魂。 方夜羽看得呆了一呆,才收摄心神道:“强老:你的伤势怎样了?” 强望生平和地道:“最多三天,我将可完全恢复过来。” 由蚩敌叹道:“没有了你的日子真是难过,现在可好了。” 众人皆现出欣然之色,这两人合作惯了,联手时威力倍增,连范无极 也望给他们杀得落荒逃命,可知这两人在一起时多么厉害。那晚围攻戚元 时,若有他在,包保戚元逃不了。 方夜羽转向柳摇枝道:“蒙大的毒伤有没有起色?” 柳摇枝黯然道:“他的情况愈来愈坏,唉:我们确是低估了烈震北,他 调较出来的毒怕是天下无人能解。” 里赤媚道:“他虽是我们的敌人,现在又死了,我仍对他的胆色才智和 武功佩服非常。” 柳摇枝续道:“刁项怕也是危在旦夕,万红菊现在率领门人往京师去, 希望能求鬼王虚若无念在以前的交情,出手疗治刁项,看来她经此一劫,已 心灰意冷,再无争雄江湖之意,况且乃兄又败于浪朝天剑下,魅影剑派怕从 此一蹶不振。” 里赤摇头道:“摇枝你看漏了眼,那叫刁辟情的小子能挡浪朝天一剑, 功力已第一流高手境界,现在身体康复了,怎会甘心蛰伏不出,这人终会成 为双修府最可怕的敌人。” 方夜羽伸了个懒腰,微笑道:“战场上总有人伤亡,横竖人谁无死,只 要能死得轰轰烈烈,就不枉活了一场。” 强望生现出兴奋之色,道:“龟缩一角的日子太使人难受了,希望很快 便可活动一下筋骨。” 那美女含笑听着,教人感到她是个很好的聆听者。 方夜羽微微一笑,道:“今次虽杀不了浪朝天,但却换了烈震北一命, 兼且…,唉!” 眼中掠过深刻的苦痛,叹道:“秦梦瑶怕亦挨不过百天之数,对中原武 林的打击,实是非常沉重。” 众人均知他对秦梦瑶的情意,默然不语。 方夜羽转向那宫装美女道:“甄夫人会否因夜羽不能忘情,心生不 快?” 甄夫人深深望他一眼后道:“若小魔师能忘情,妾身才会感到不快。” 方夜羽眼中射出感激之色,伸手过去轻轻一握对方玉手后,才放了开 来,同各人道:“现在整个江湖分作了两个战场,一在京师,另一就是我们 身处的洞庭湖,形势虽说清楚分明,事实上又极端错综复杂,不知各位有何 看法?” 众人都望向里赤,显是除方夜羽外,惟他马首是瞻。 里赤媚舒服悠闲地挨在椅背处,叹道:“我现在只想胁生双翼,飞到朱 元璋的大本营去,参与武林史上最大的集会,一尝龙争虎斗的滋味,也与处 若无完成我们未分胜负之战,看看是我的天魅凝阴厉害,还是他的鬼邪魂了 得。” 众人均泛起向往之色。 柳枝点头道:“不知是否天助我也,鹰刀恰于此时出现,还给杨奉带上 了京师,弄至黑白两道四分五裂,连八派联盟也因各怀疑心,一派之内都不 能团结,对我们大大有利。” 由蚩敌皱眉道:“年老师和法王他老人家都到了京师去,这刀最后会落 到谁人手上,恐怕京师的神算子都算不出那结果呢。” 甄夫人黛眉轻蹙道:“妾身有一事不明,杨奉既得鹰刀,为何不远遁域 外,岂非自陷罗网里,” 强望生恭敬地道:“夫人刚抵中原,难怪不清楚这里的情况。”顿了顿 续道:“就是因为人人都猜杨奉想逃出中原,于是所有布置,均针对这点作 出,所以才累得杨奉不得不逃往京师,他是有苦自己知。哈…” 镑人不禁莞尔。 方夜羽忽然又开话题道:“刚接到师兄传讯,说那高句丽来的使节团没 有问题,可是我总觉他们有点不妥,除非我亲自见过他们,否则总觉得他们 就是韩庆和范无极。” 听到韩庆之名,甄夫人的俏目忽地亮了起来。 里赤媚凤日深注着她道:“夫人似乎对那韩庆很感兴趣。” 甄夫人微笑道:“那个女人能不对可令秦梦瑶锺情的男子感到心动,有 机曾我定要会会他。” 方夜羽眼中掠过痛苦的神色,隐隐中感到是甄夫人对自己爱上秦梦瑶 的反击,苦笑不语。 柳摇枝想起花解语的前车之鉴,劝道:“这小子确有种接近庞老的摄人 魔力,教人很难真的不欢喜他,夫人切勿玩火自焚。” 里赤和方夜羽心中叫糟,柳摇枝如此一说,适得其反,更勾起甄夫人 对韩庆的好奇心和好胜心,更增她想见见对方的渴望。 甄夫人确是怦然意动,不过却知绝不可在这些人前显露出来,淡然一 笑道:“正事要紧,妾身尚未有闲情去理他,除非小魔师授命由我去对付他!” 里方二人见她这样说,才放下点心来。 由蚩敌有点苦恼地道:“我们明知浪朝天要到京师去,为何总把握不到 他的行踪?” 里赤媚失笑道:“你真是白苦恼,若可把握到他的行踪,那浪朝天必是 假扮的,反是韩庆仍欠火候,即管有范无极助他,亦应曾出点子,所以我很 同意少主所言,那朴文正有七成是他冒充的,只是以大公子的才智眼力,怎 会看不穿他的伪装,真令人费解。” 方夜羽道:“假若我们真能揭破他们的身分,再抓好好利用,当可掀起 轩然大波,牵连很多当权大官,甚至燕王棣亦难以免祸,使明室内部四分五 裂。这样看来,韩庆这小子反帮了我们一个天大的忙。事实上师兄亦非全无 疑心,所以劝我派人上京一趟,看看他们究是何方神圣。” 里赤媚道:“谁应是那个人选?”眼睛扫向甄夫人。 甄夫人玉容恬静、丝毫不透出内心的渴望,她真的为韩庆有点心劲。 她想不透能比方夜羽更有吸引力、又能在里赤媚手下逃生的男子,究竟是怎 么样子的? 方夜羽道:“我想亲自秘密上京,里老师陪我走一趟吧!”甄夫人心中 暗喜,方夜羽早视她为他的女人,自应带她同去。 岂知方夜羽道:“这里对付怒蛟帮的事就由夫人主持大局,有三位老 师,加上夫人和下面一众高手,又有鹰飞助阵,怒蛟帮和戚元还不是套中 之物。” 甄夫人心中一阵失望,表面却不动声色道:“怒蛟帮不知使了什么手 法,全帮消失无形,就此点已可看出翟雨时这人极难对付,因为若非深谋远 处,平时早有布置,绝不能忽然潜藏匿隐,故对付怒蛟帮之责,妾身实无把 握。” 里方两人均知她才智武功均高明之极,这样说只是不满方夜羽不带她 到京师去,交换了个眼色后,方夜羽柔声道:“夜羽岂想和夫人分离,只是 扑灭怒蛟帮事关要紧,不得不借助夫人的才智武功和下面的如云好手,京师 事情一有眉目,夜羽曾立即赶返来陪你。” 甄夫人低声道:“小魔师是否想去见那秦小姐最后一面?” 方夜羽微感愕然,有种给对方看破了心事的不安。 众人都感受到那与常的气氛,可是又不知如何插口。 里赤媚心中一叹,出言道:“正事要紧,儿女私情只好皙置一旁,若没 有少主首肯,我们亦不敢发动对秦梦瑶的攻击,夫人应可由此明白少主的心 意。” 甄夫人嘴角绽出一个动人的微笑,向方夜羽道:“小魔师请恕妾身压不 下的妒意,怒蛟帮的事可放心交给妾身。”顿了顿傲然道:“现在戚元已成 了斗争的关键,怒蛟帮将被迫现身出来加以营救,就算他们能挡得住展羽王 持的屠蛟小组,亦将避不过我和鹰飞及三位老师的联手围剿,小魔师请放 心!。” 众人得她答应,均露出欣然的神色,于此亦可见他们对她多么有信心。 甄夫人心中却在想,我定要制做机会见见韩庆,看这个能夺取秦梦瑶 和花解语芳心的小子,能否也使自己爱上他。 因为她有信心自己不曾全心全意爱上任何人,包括方夜羽在内。 戚元来到黄府的豪华大宅前,抖了抖破旧懦服上的尘屑,整整头上 文士冠,深吸一口气壮壮胆子,才以他能扮出最斯文的姿态登上长阶,排门 而入。 看门的两个壮丁把他拦着。 戚元本想打恭施礼,可是看到黄府家丁们鄙夷的眼光,傲气生起, 昂然道:“清远县举人韩晶,应聘作贵公子教席来也!”两名家丁呆了一呆, 眼中射出可怜同情之色,上下打量了他好一会,见他躯体雄健,又见他背挂 大刀,想亦能多捱数天毒打,其中一人点头道:“你先进来坐坐,我们去通 知老爷。” 戚元大摇大摆踏进府内,待了半晌,一名管家模样的人物走了出来, 随便问了他的学历后,延他进内。 戚元暗忖,这黄孝华真是求材若渴,自己这么容易便能见着他。 那管家带着戚元穿过正厅偏厅,来到后进一个房间的门前,轻轻叩 门道:“老爷:韩举人来了。” 戚元升起苦涩的味儿,自己冲口而出说是姓韩的,显示心中对美丽 温柔的韩慧芷尚未能忘情,不知玉人近况如何呢? 房内传出一把声音道:“快请举人老师进来!”戚元听出对方语带喜 意,忙收摄心神,瞪那管家进去。 入房后环目一扫,立即头皮发麻,差点掉头便走。 原来房内布满书画,收藏了无数经史诗书。他自知斤两有限,一看对 方饱学之士的架势,只要随便问上几句,足教自己无辞以对,怎不大惊失色。 这时一个圆球般的东西由大书架后的椅子弹起来,“滚”到他身前,原 来是个又矮又胖,满脸俗气的大商贾,看来就是那黄孝华了。瞧他敏捷的身 手,应曾习过几年拳脚,不过却绝非高明。 黄孝华挥走了管家,绕着戚元打了几个转,嘿然道:“韩举人:看你 身配长刀,当然习过武功,不是何家何派的弟子。” 戚元泛起荒谬之极的感觉,那有应征老师会被先问武功的怪事,顺 口胡谗道:“小生的铁布衫乃家传绝学,否则亦不敢来应聘。” 黄孝华的肥躯倏地再出现眼前,大喜道:“那你捱打的功夫必是一等的 了,可否让我打上两拳看看。” 戚元哭笑不得,点头道:“老爷即管放马过来。” 黄孝华毫不客气,弓身立马,吐气扬声,“蓬蓬蘧”在戚元小肮处擂 上三拳,比他所说的加多了一拳。 戚元晃都不晃一下,微笑道:“老爷的拳头真硬。” 黄孝华老脸一红,退回桌后的椅子里,吃力地喘气道:“请坐!”戚长 征知道过了武的一关,现在应是文的一关,暗叹一口气,硬着头皮在他封面 隔桌坐下。 黄孝华眯眼细察戚元是否有受了内伤迹象后,才满意地点头道:“韩 兄家传武功好厉害哩:比那什么黄鹤派的混蛋好得多了。” 戚元听他说话比自己还粗鄙不甚,暗感奇怪,房内这些书难道只是 摆样子的。 他既生疑心,立即功聚鼻孔,用神一嗅,丝丝幽香,传入鼻里。 黄孝华见他似蛮有兴趣观赏室中藏书,低声道:“这都是我夫人的藏 书。我嘛:是它们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们。” 戚元刚起的疑心又释去,难怪曾有女人的香气萦绕室内,奇道:“夫 人既才高八斗,为何不亲自教导贵公子认书识字?” 黄孝华脸上现出苦恼之色,道:“慈母多败儿,我这夫人…:嘿:样样 都好,惟有对着我这宝贝儿子时,纵容放任,连我说他一句都不可以,所以: 唉:先生明白啦!”戚元点头表示明白,问道:“贵公子究竟是何派高人门 下?” 黄孝华道:“唉:还不又是他娘教的,现在他娘到了西郊还神,待她回 来考较过先生的文史之学后,先生便可正式在这里当教席了。” 戚元刚放下的心,立即提了起来,暗中叫苦,只要那夫人读过一本 这房内的藏书,足可教自己当场出丑。 黄孝华见他脸色不佳,犹豫地道:“在这里当教席,还有一个规矩,就 是当小儿顽皮时,绝不能还手。”偷望了他一眼后,轻轻道:“这是夫人的主 意,也是她答应让外人教她儿子的唯一条件。不过以先生的铁布衫,自然没 有问题。” 戚元眉头一皱,计上心头道:“我也有个规矩,就是学费必须预付。” 黄孝华皱眉道:“我是做生意的人,先生的货办还未见到,教我怎知应 否付款?” 戚元啼笑皆非,暗想横竖夫人回来后,自己即要卷席窜逃,不若现 在硬撑到底,最多一拍两散,冷然道:“老爷随便问吧:什么诸子百家,无 不在韩某腹内,你一问便知小生是什么货色。” 黄孝华微怒道:“我不是说过大字不懂一个吗:要夫人回来后才可考 较。” 戚元哈哈一笑道:“什么考较都不成问题,以韩某的才学难道应付不 了?” 一阵急骤的步声由远而近,一个胖嘟嘟十来岁的小子旋风般冲了进来, 来到戚元身后,伸手便来戚元的肩头。 戚元自然伸手挡格,一拉一拖,那小子立足下稳,整个人翻下了书 桌,滑过台面,滚进黄孝华怀里。 这小胖子最少有百斤之重,冲力何等厉害,黄孝华的椅子立即往后翻 倒,两父子同作滚地葫。 小鲍子先跳了起来,不敢过来,隔桌子指喝道:“你怎可还手?”他声 音虽是尖锐,却非常好听。 黄孝华到这时才爬得起来,大怒道:“你怎可对我的实贝动手动脚,想 夫人要我的命吗?” 戚元悠然道:“学费先付。” 黄孝华一愕道:“好:先付三天。” 戚元摇头道:“一个月。” 黄孝华脸上肥肉一阵颤动,肉痛地道:“七天!”戚元伸手道:“十五 天:不成就拉倒。” 黄孝华迟迟疑疑地探手怀内,取出十五两银,狠狠瞪了戚元一眼后, 放在他手里。 戚元一把抓着银两,以最快速度塞入怀里,道:“这是你情我愿的交 易,纵使你的夫人不聘请我,邯只是你夫人自己的问题,与这交易无关,绝 不能要我还钱。” 黄孝华的脸立时胀红,待要和戚元理论,那公子欢天喜地道:“阿爹: 这先生好玩得紧哩:你快出去,让他立即给我上课。”按着又拉又扯,把他 老子赶出房外,还关上了门。 戚元心中好笑,喝道:“小子:你若不想我揍你,快乖乖坐到对面去。” 小鲍子跺脚道:“你若敢动手,破坏规矩,须立刻原银奉还。” 戚元暗忖这小子倒不笨,懂得觑准自己弱点,加以威胁,无奈道:“小 子:你想怎样?” 小鲍子嘻当一笑道:“站起来先让我打上三拳,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当我 老师?” 戚元心道,这还不易,昂然起立,来到房中站定,笑道:“来吧:让 你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高手。” 身后风声飨起。 戚元暗忖这小子刚才定是给自己打怕了,竟不敢在前面出手。 这个想法还未完,对方的手掌化狂猛为轻柔,由缓转速,刹那间在他 身后拍了十八掌。 戚元心才叫糟,大力涌来,整个人凌空飞跌,仆往十步之外的地面 上,爬不起来,全身麻,却没受伤,可见对方用劲非常有分寸。 那小鲍子掠了过来,一脚把他挑得翻过身来,十指点下,连制他五处 大穴,才一声娇笑、傲然而立。 戚元窝囊得差点哭了出来,这事若传了出去,他还有脸目见人吗? 不过对方这陷阱确是高明之极,教他自愿给人制住。 这胖小子得意之极地看着他,缓缓脱下长袍,松开绑在身上层层迭迭 的棉布,最后露出窈窕动人的纤长女体,又伸手把黏在脸上的特制“肉块” 一片片撕下,然后现出一张千娇百媚的俏脸来。 戚元心中暗叫道:“她生得真美!”美女眼中闪着欢喜的彩芒,却故 作淡然道:“我的戚举人,这回没得说了吗?” 戚元俯躺地上,苦笑道:“想不到堂堂丹清派的寒大掌门,也会使这 种见不得光的卑鄙手段?” 寒翠碧 丝毫不以为忤,俯视着他微笑道:“你不是说过武家争胜之道, 只有成败之分,不拘手段吗?现在为何来怪本掌门?” 戚元为之语塞,可仍是不服气之极,道:“你想怎样?” 寒翠碧 冷冷道:“放心吧:我总不曾伤害你的,最多当你是条猪般运走, 教你不能在方夜羽面前逞英雄。” 戚元发觉身内真气一点都提不起来,暗惊这寒翠碧 的点穴手法厉言, 长叹一声道:“你最好杀了我,否则若让我回复自由,必要你上床睡觉,再 把你卖到窑子里,赚回玉坠的银子来。” 寒翠碧 俏脸一寒,纤手凌空一挥。 “啪!”劲气刮在戚元脸上,立时现出五道血痕,鼻嘴溢出血丝。 戚元待剧痛过后,又笑嘻嘻看着她,道:“你不守不伤害我的诺言, 我更定会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当姑娘,兴起时就多光顾你一次。” 寒翠碧 眼中射出森寒的杀机,以冷胜冰雪的声音狠狠道:“你想找死 吗?”戚元哂道:“恶活不若好死,与其受你气,死了还落得个痛快。” 寒翠碧 明知他是故意激怒自己,可是仍是心中有气,劈空一掌照他肩 头击去。 “哎呀:{v 戚元惨叫一声,往旁翻滚开去,直至“砰”一声碰到一个 书柜脚处,才停了下来。心中不怒反喜,原来他一直引寒翠碧 出手,是要借 先天真气的特性来解开穴道。 先天和后天真气的最大分别,就是前者能天然运转,自动生出抗力, 以刚才寒翠碧 虽制着他的穴道,体内先天真气自然生出抗力,使她的制穴并 不彻底,绝非无可解救。 就算戚元什么都不做,穴道亦会自动解开来。不过那可能要十多个 时辰才成。 戚元实在连一刻都待不下去,所以要引寒翠碧 出手,借她透体而入 的气劲刺激起他体内的失天真气。所以这隔空掌虽打得他呲牙裂齿,但一丝 微弱的真气,已成功地在丹田内凝聚了起来,他估计寒翠碧 武功虽高明,仍 未臻先天境界,应看不破他的计谋。 寒翠碧 气消了一半,走了过来,脚尖一挑,戚元滚回房心处,大字 躺着,眼耳口鼻全溢出血丝,形状可怖。 寒翠碧 升起不忍心的情绪,皱眉道:“为何迫我出手呢?你不知我是帮 助你的吗?”语气大见温和,事实上她亦不知为何动了前所未有的真怒,意 气稍平立即心生悔意。 戚元把心神松弛下来,苦候丹田内的真气逐渐稹聚,都还有闲情跟 她说话,索性闭上眼睛,来个不理不睬。 寒翠碧 无名火又起,在他背后抽出天兵宝刀,指着他咽喉道:“你若不 张开眼睛,就一刀把你砍死。” 戚元闭目应道:“我才不信你敢杀死我老戚。” 寒翠碧 听到他自称老戚,登时心头火发,冷笑道:“邯么有自信吗?看 我把你的手每边斩下一根指头,教你以后都不能用刀。” 戚元睁眼大笑道:“看:那你还不是不敢杀死我吗?” 寒翠碧 针锋相对道:“你不也张开了眼睛吗?是否怕死?” 戚元着眼上下打量她,啧啧哂道:“我当然怕死:不过还是为你着想, 老戚死了,还有谁敢陪你这泼辣婆娘睡觉。” 寒翠碧 一声怒叱,闪电般踢出一,正中他的臀侧,其实已是脚下留情。 戚元凌空飞起,不偏不倚,“蓬”一声四脚朝天,落到大书桌上,跌 个七荤八素,但体内先天真气倏地强盛起来。 正要运气冲穴。 寒翠碧 移到桌旁,吓得他不敢运气,怕对方生出感应。 她杏目圆瞪,酥胸不住起伏着,有种不知如何对付他才好的神态。 忽地伸手搭在戚元腕脉处,好一会后才松了一口气道:“我也知你没 有解开我丹清派独门锁穴手法的本领,来:我们谈谈条件,只要你答应和我 合作,我立即放了你。” 戚元微笑道:“除非大掌门肯陪我上床,否则什么都不用谈。” 寒翠碧 看得呆了一呆,满脸血污竟不能掩去他那阳光般摄人的脱笑容, 一时使她忘了生气。 戚元看得虎目一亮,哈哈一笑道:“原来大掌门爱上了我,难怪苦缠 不舍,又因爱成恨,对我拳打…;哟!”“啪!”一声清响。 寒翠碧 结结实实打了他一巴掌,所幸没有运起内劲,否则他以后笑起 来时,雪白的牙齿将不曾像现在般齐整了。 她眼中寒芒电闪,冷然道:“见你的大头鬼,我寒翠碧 早立志不嫁人, 更不会看上你这种满嘴污言秽语的黑道恶棍,若不是为了对付蒙古人,并教 别人知道白道除了争权夺利之徒外,还有懂得分辨是非的人,本姑娘看多你 一眼也怕污了眼睛。”转头向外喝道:“人来:给我把这小子关在牢里,绑个 结实,看他能口硬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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