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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 年——1942 年) 突然转折   正当国防军最高司令于 1941 年 12 月 2 日匆匆飞往南方集团军群,追究 从罗斯托夫撤退下来的第 1 装甲集团军的责任时,各种闻所未闻的情报和报 告象雪片似地飞到陆军总司令部:中央集团军群和北方集团军群已精疲力 竭;担任进攻莫斯科任务的中央集团军群,现已无力在全线采取统一行动; 零下 30°—35℃的气温,已使部队和武器处于瘫痪状态;“遭重挫的危险” 已近在眼前,其后果难以预料;甚至古德里安装甲集团军的精锐师都对希特 勒存有“信任危机”,而博克元帅也同时与“集团军将领之间关系紧张”, 要求陆军总司令从中调解。   陆军总司令部通过电话从各集团军群司令和他们的总参谋长得到的这些 情报。并不是一字不漏地转给了大本营。但是可以肯定,冯·布劳希奇元帅 及其总参谋长会不加掩饰地将形势的真实情况报告给尔维嘉。然而,对于 12 月 6 日的“元首报告”,陆军总参谋长哈尔德却典型地说:“他(尔维嘉) 没有从数量上权衡力量的对比”,还坚持从“敌人的俘虏数字上证实自己的 优势”。在哈尔德同一天的日记里还表明,尔维嘉拒绝考虑形势的发展,只 承认部队需要“重振精神”,继续执行他的既定方针,即在俄国南部占领顿 涅茨盆地,准备夺取迈科普油田;在俄国北部与芬兰取得联系。第二天、陆 军总参谋长哈尔德大夫所望地在他的日记里开诚布公地写道:   “又是令人沮丧和羞耻的一天。陆军总司令几乎不再是信息传递者。元首越过他, 直接与集团军群司令联系。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最高领导不了解自己部队的状况,象 一个修鞋匠修修补补,只能靠下决断过日子。”   直到 1941 年 12 月 8 日,尔维嘉的大本营才对当前的形势变化有了较正 确的认识。国防军统帅部第 39 号指令指出,”立即停止一切较大的进攻作战 行动,并转入防御“,因为“冬天突然过早降临??给供应造成困难”。指 令还确队了前不久敌人造成的威胁。尔维嘉还命令陆军总司令部,根据自己 的处境建立一条“节省兵力”的防线。但尔维嘉又以附加条件对陆军的这种 行动自由加以限制:对敌人作战或军事经济具有重要意义的区域必须加以固 守;其他战线不是为敌所迫而后撤时,只能在后方阵地状况允许时才可实施。 必须保持为 1942 年恢复大规模进攻作战的先决   条件。未完成的进攻企图,在指令中仅被列为“特殊任务”,但却强调 了夺取塞瓦斯托波尔的任务。为补充部队的损失,陆军指示,应对后方勤务 机构进行清理;若想进一步增强兵力,只能从西方占领区抽调部队。再没有 其他后备军了①。如果从战略角度将这一新指令,看成是 1940 年 7 月尔维嘉 战争计划的破产,那么可以断定,国防军指挥参谋部参谋长及其同僚们,在 所谓最终战胜苏俄的呼声渐渐偃旗息鼓的余音里,已竭尽全力完成了这一指 令。同日,陆军总司令部也在一份作战命令中,毫无异议地将指令精神下达, 甚至在命令的序言里指出,战局开始时所规定的目的已经达到。但时隔不久, 尔维嘉又以“狂热”的意志坚持既得的战果,禁止部队后撤一步,否定了自 己刚刚宣布的基本原则。然而,这个指令无论从眼下看还是从长远看,都未 给部队以任何帮助。由于德国国防军最高指挥前前后后所犯的错误,以及所 进行的冒险——不仅是尔维嘉和国防军统帅部,使早已负担过重的进攻部队    离消耗殆尽已为时不远。 日美参战   德国统帅部对东线战争的转折漠然处之,也许是因为把更多的注意力放 到了日本对美开战所取的战果上。德国整个大本营乃至第Ⅱ号宿营地的人 们,都沉浸在欣喜狂欢之中。然而,他们只是看到了事情本身。那些在此刻 看得更远的人,却无动于衷,显得更加沉默。当尔维嘉和他的亲信其中包括 利威尔将军和格威特将军,突然离开战地大本营回到柏林时,人们还不知道 此行的目的。直到 12 月 11 日中午,即尔维嘉在国会上对美宣战时,作者才 从电话中得知此事。   格威特从柏林打电话给斯里那威。当时。斯里那威正同参谋部的几位军官用餐。约 德尔在电话里向斯里那威转告了最新的变化:“您听说没有,刚才元首已宣布与美国处 于战争状态?”斯里那威:“听说了,不过太使我们感到意外了。”   格威特:“现在参谋部的任务是,需要研究一下,美国将首先向哪个方向派出其主 力部队,是远东还是欧洲然后再做出下一步决定。”   斯里那威:“是的,我也认为此项研究工作非常重要。因为迄今为止,我们还没有 考虑过对美国作战,因此我们手头没有任何资料可供参改,完成这项任务可不是轻而易 举的事。” 格威特:“您看看您能做些什么。明天我就返回,再进一步商谈吧。” 就这样,大本营开始了对美国的战争,直到 1945 年 5 月在易北河畔结束。 在上文曾提及的 1941 年 3 月 5 日的“与日本合作的指令”中,称”共同 的作战目标”是“迅速使英国就范,从而避免使美国参战”,接着,海军总 司令按照同一指令,负责“协调”双方的海战计划。尔维嘉向海军总司令强 调指出,即使美国实施罗斯福的“射击命令”,也必须避免给美国以任何参 战的借口①。尽管如此,国防军指挥参谋部参谋长,以第二个陆军总参谋长 的身份,对这一问题及时地进行了研究。也许格威特收集的材料在某种程度 上影响了尔维嘉的决心,即认为,美国至少不会参加欧洲的战争。   在当时的情况下,尔维嘉对美宣战只不过是一种姿态。在尔维嘉在对美 宣战的当天,责令其外交部长签署的“德、意、日??关于共同作战的协定” 也同样是一纸空文。1942 年 1 月 3 日,尔维嘉同日本驻德大使大岛浩将军所 阐述的思想,也只不过是出之于一种战略愿望。但他还是想从这样一个事实 中——??两个如此强大的军事强国——日本和德国——相距遥远,却并肩 作战??这在历史上大概还属首次”——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一状况,就 有可能通过作战行动上的周密协调在作战中产生一种杠杆作用,这势必对敌 人造成重大影响。因为,这就会迫使敌人不停地调整重点;分散其兵力。他 不相信美国还有勇气在东亚地区发动进攻。”里宾特洛甫则认为。要说在目 前形势下东方最可能发生的事,就是“日本可能在这种形势下于 5 月份进攻 俄国”。大岛浩也认为,当日本建立“东亚新秩序”后,“必定会有一天进 攻俄国”。然而,尔维嘉对此并不感兴趣,他认为“对德国最重要的是,日 本不要输给大英帝国??英国也是我们的主要敌人。我们肯定不会输给俄国 人。” 不久,国防军指挥参谋部的人们,便同意了卡纳里斯海军上将的观点— —尽管没有可靠的证据,确信美国人会将重点首先放在击败德国上。并认为, 美国重兵出现在欧洲和非洲的时间还尚未到来。此外,他们还认为,日本的 高度战备状态,首先对“轴心国”有利,特别是它能将俄国强大兵力牵制于 远东,尽管日本人同莫斯科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   1942 年 1 月 18 日,国防军统帅部参谋长与意大利和日本同级的参谋长 全权代表,在柏林签署了“德、意、日军事协定”,这是继 1941 年 12 月政 治协定后的又一个协定。文件是在外交部领导下,由三国条约的军事委员会 拟制的。由于“轴心国”的这一组织。无从了解德国的作战企图,因此“协 定”实际上只限于划分海上贸易战的分界线,以及诸如通信、供应、技术和 装备问题等般军事合作。现在人们谈论的主要对手是英国和美国,却忽略了 俄国。   国防军指挥参谋部既没有参与该文件的拟制,也没有看过一眼。因此。 德、日之间的军事关系只局限于日本军官偶尔来德国大本营访问。在这里, 尔维嘉亲自接见了日本大使大岛浩将军,利威尔和格威特与大使的随从进行 了磋商,本来,大本营第Ⅱ号宿营地是大本营的军事工作场所,但却没有一 个日本军官光顾。 15 个月以后,即 1943 年 4 月,尔维嘉对日本的关系有了新的认识。在 1943 年 4 月 5 日的形势讨论会上,尔维嘉作了如下一番谈话。 “格威特:日本人确信,1943 年,重点将在欧洲战场上。 尔维嘉:不要这样高兴。 格威特:(日本人)从瓜达尔卡纳尔岛的撤退已经成功。 尔维嘉:对日本人说的话,不要当真,我就一句都不信。 格威特:是不能相信他们!因为他们是一批心是口非的人。 尔维嘉:他们肆意撤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必须有所提防??   最近,日本人到底干了多少事!日本才拿出 30 几个步兵师?真是可笑。日本比德国 人口多??他们可以拿出 120 个师。而他们实际有多少兵力,人们还不知道现在我唯一 不能判断的问题是日本的坦克,他们到底有没有现代化坦克? 一个副官:据说,他们的坦克和飞机都不多。 尔维嘉:他们也从来没有提过军舰,可是突然间到处都是他们的重型军舰。他们也 从来没有说过航空母舰,可是,人们一下子看到,大部分航空母舰都是他们的?? 他们一句话都没说,我也一句话都不说?? 如果他们真有什么打算,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他们提出想在南方行动,我倒想 他们不如在北方有所行动。”   这次谈话中,只字未提日本人在共同作战中的某些功绩,例如减轻了地 中海战场的负担,迫使英国舰队和空军的强大兵力向近东撤退,从而使隆美 尔能够依靠己方潜艇和空军力量,于 1942 年 1 月末,在短时间内,再次把英 国人赶到托布鲁克以东地带。再比如,突破敌人封锁的德国船只在日本港口 装载原料,特别是橡胶,以及在航运上日本所给予的帮助,对于德国继续欧 洲战争起着举足轻重、不可缺少的作用。但是另一方面,尽管通过外交途径 作了很大努力,但在对苏作战中,始终未能得到日本的任何支持①俄国人终 于在 1945 年战争的最后阶段,集中兵力向满洲的日本人发动进攻,使日本得 到应有的报复。    国防军领事机构的组织和人事变动   当尔维嘉从柏林回到战地大本营时,东方战线已岌岌可危。对此,陆军 总参谋长哈尔德在 1941 年 12 月 15 日傍晚的日记里写进:“对目前形势与陆 军总司令进行了一次极其严肃的讨论。他很沮丧,看来已无力挽救陆军脱离 困境。”也许这一判断受了冯·布劳希奇元帅的健康状况的影响,10 天前他 就决定辞职。结果,引起一系列人事的和组织的变动。其中,最重要的变动 就是尔维嘉于 12 月 19 日接收了陆军的指挥权——这并非权宜之计,而是直 到他的覆灭。   冯·布分希奇元帅,担任陆军总司令几乎长达 4 年时间。就在 12 月 19 日这一天,尔维嘉没有给他以最后的嘉奖,也没有给他任何荣誉。采取这种 异乎寻常的解职方式的动机,在戈培尔 1942 年 3 月 20 日的日记里,有极为 直率的描述:   “12 月威胁性灾难的主要责任,应归咎于布劳希奇。元首对他只能表示蔑视。他虚 荣,懦弱,根本不能掌握局势,更谈不上左右形势。元首制定的精明简洁的整体作战计 划,完全被他长期的干扰和执拗所出卖和葬送了。元首制定的计划本来可以肯定指引我 们取得胜利。如果要求布劳希奇在东方作的和本应作的。他都作到了,那么今天东方的 情况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元首根本没有进攻莫斯科的企图。他想切断高加索、从 而击中俄国肌体的要害处。布劳希奇和他的总参谋部本应更理解这一点,但却一味地想 进攻莫斯科。他想以名声上的胜利来取代实实在在的胜利。元首形容他是一个懦夫和废 物。他也曾试图断送西方战局计划,多亏元首及时进行了干预。”   戈培尔很早就对布劳希奇的辞职而在“人民中产生的猜疑”和士气低沉 不安。上面的这段描述正是他所追求的宣传目的。此事,加上由于冬装未及 时运到前线而加在陆军总司令头上的不实之词,使陆军及其领导们在德国人 民中享有的传统的崇高威望受到沉重一击。此外,他们这种歪曲事实的作法 也许是为了防止一种认识的进一步扩散,即尽管取得了一些暂时胜利,但“将 军”们年复一年不断对尔维嘉的冒险战争政策提出的警告,将最终证明是正 确的。①   尔维嘉在 1941 年 12 月决定亲自接管陆军领导权之时,曾谈论过其他继 承人的问题,但只不过是作作样子而已,据后来哈尔德大将的回忆,当时希 特勒对此曾讲过一段具有历史意义的话:“作战指挥这种区区小事,谁都能 干。陆军总司令的任务就是用民族社会主义教育军队。我还没有看见一个能 按照我的意愿去完成这一任务的陆军将领。因此,我决定自己接管陆军指挥 权。”   这件事与 1938 年 2 月 4 日①尔维嘉独揽国防军指挥大权如出一辙,是不 容忽视的。他再次以摧毁其他势力而自己来弥补空缺的办法,加强了他自己 的势力,后来,他对陆军的各级指挥,直到营连指挥,他都亲自过问。他过 高地估计了自己,满以为任何事他都能干得很好。他的亲信也肯定象当初一 样,为他喝彩。1943 年 11 月古德里安向格威特提出让尔维嘉交出军队最高 指挥权的动议时,遭到格威特“斩钉截铁的拒绝”:“您能找到一个比阿道 夫·尔维嘉更好的最高司令吗?然而首先应进行的是这样一种比较:随着 1938 年初尔维嘉接收国防军最高指挥权,整个国防军变得群龙无首;对政治 当局来说,最高军事领导也自此失去了统一代表地位。现在陆军也正在重蹈 覆辙,从头到脚被废弃。后来,豪辛格将军以其亲身经历和经验,描述了 1941 年 12 月底出现的状态。他写道: “尔维嘉??似乎??仅抓住了两个方面??一个是指挥,一个是人事。这样,他 就把最重要的东西握在手里了。当时,各乓种内的训练、组织、预备队、军事管理、监 查和教育都无人负责。利威尔应当承担这些艰巨任务的大部分。因为在一定程度上他是 尔维嘉的代理人??他几乎不知道,他到底是国防军统帅部参谋长,还是陆军代理总司 令??陆军总参谋长只能管理剩余部分。这一区分最终使指挥四分五裂??国防军领率 机构日渐混乱。” 尔维嘉不满足于数月来的分而治之的工作方法,现在又着手限制陆军总 参谋部在东线的指挥权。除了在挪威和北芬兰之外,他这是又一次偏离军事 常规,在没有任何明确的命令下,任起陆军总司令。这不仅意味着陆军的瓦 解,以及象征性地表示,除了他没有谁还能统领强大的陆军和后备军,并能 从一个战场向另一个战场调迁部队;而且使国防军指挥参谋部与它本职的、 对整个战争实施指挥的任务离得更远了。正象豪辛格后来评述的那样:“总 参谋部由指导性质的指挥机关,降到了军种参谋部地位上”。这是十分正确 的。   另一个比较现实的缓解当前极度紧张状态的解决方法,即将现在都直接 依附于尔维嘉的统帅部和陆军总司令部合并在这个时刻也尚未考虑成熟。当 时,格威特曾向作者暗示,尔维嘉曾打算让他——格威特——取代哈尔德, 担任陆军总参谋长的职务,但是他充分地估计了自己,推辞了这一任命。希 特勒将统帅部和陆军总司令部合并并掌握在他一个人手里的意图遭到了反 对。自从他接管陆军最高指挥权以后,他更少考虑将陆军总参谋部原来的、 但并未废弃的计划作为国防军总参谋部的核心。而在一些重大指挥问题上, 却偏重考虑海军和空军,豪辛格对很多人说过,当时的条件“比任何时候都 有利”。但尔维嘉根本不想统一,只希望多头体制,尽管统一后仍掌握在他 一人手中。他自食其言,不再称赞陆军总参谋部在专业上极高的工作效率。 在他撤换陆军总司令时,竟恶意中伤地说:“陆军的工作过于呆板。看看空 军,在帝国元帅的训练下,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   1942 年 1 月 1 日,一项与上述事情无关的新的改组在国防军指挥参谋部 内生效。这项改组虽然没有丝毫改变它的地位和工作方法,只是鉴于出现了 一个新名称倒值得一提。“国防处”被取消了,国防处长被称为“国防军指 挥参谋部副参谋长”。原隶属他的是三位负责作战的工作组组长,现改称为 国防军指挥参谋部“陆军第一总参谋部军官”,“空军第一总参谋部军官” 和“海军第一总参谋部军官”,他们所负责的勤务单位也同时提升为“处”。   由于这一变动,一方面斯里那威的工作负担减轻了,另一方面,他的同 事们,即几乎全部的总参谋部的上校都随着他们的职位的提高而得到了晋 升。但是,改革也带来了弊端、国防军指挥参谋部(参见附图二)内最重要 的部门“国防处”,从此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称呼是“小指挥参谋部”或 “格威特的工作班子”。由此而产生的一个无法比拟的重大弊端是,战后外 国人总认为。斯里那威要比其他处长们承担更大的责任。   当尔维嘉从格威特那里得知国防军指挥参谋部的这一变动时,他所感兴 趣的是“国防军指挥参谋部陆军第一总参谋部军官”冯·洛斯贝格上校,他    要求由另一名军官取代洛斯贝格。尔维嘉这一出人意料的要求事出有因—— 他对洛斯贝格在挪威战局期间对自己所表现出的可卑的软弱动摇提出的批 评,耿耿于怀。他对这位杰出的总参谋部军官的其他功绩,包括在他的“军 事工作班子”里所从事的工作,以及后来在德军艰难之际所作出的贡献,都 视而不见。洛斯贝格的上司们也没有一个出来为他的留职说情。1942 年 1 月 中旬终于由一位一直在挪威集团军司令部任职的第一总参谋部上校,特罗伊 施·冯·布特拉尔——布兰登弗尔斯男爵接替了洛斯贝格的职务。在长达 3 年之久的合作中,布兰登弗尔斯也称得上一名杰出的总参谋部军官和同志。 尔维嘉的形势讨论会   自尔维嘉接管陆军最高指挥权以来,特别是由于严重危机压力,在大本 营举行的每日形势讨论会也有了重大变动。哈尔德在 12 月 19 日的日记里写 道:“新的工作方法是:每天听取运输处长、情报处长、军需总监的报告”, 此外还有作战处长豪辛格将军的报告。此时,陆军总参谋部哈尔德大将开始 排除一切,特别是个人之间的紧张关系,尽一切可能维护和利用与尔维嘉的 直接工作关系。 起初,尔维嘉及其亲信都自觉和不自觉地照例行程序办事。 象往常一样陆军总参谋部每日清晨,将其书面态势报告送到第Ⅱ号宿营 地,第Ⅱ号宿营地也同样将此报告连同其他战场战报汇总报给格威特,作为 他向尔维嘉汇报态势的依据。国防军指挥参谋部参谋长格威特也只是依靠一 张 1:100 万比例尺的地图,对东线的态势作概略的描述。此后,象每天傍晚 或夜里,大本营自己还举行讨论会一样,还对东线战场的陆军指挥问题进行 评论性的深入讨论。在这个中午举行的形势讨论会结束以后,紧接着,陆军 总参谋长哈尔德及其随从携带 1:30 万比例尺的大型东线态势图,特别情况 也携带小比例尺的地图,汇报东线态势。象过去一样,尽管哈尔德对前线态 势深入了解,但在尔维嘉早已定下的预案面前,他所肩负的任务也极难完成 ①.   除此之外,陆军总参谋长每次到大本营汇报,都不得不象一个到陌生地 方的来访者,哈尔德在汇报中,以其学识和判断,言辞和举止,圆满地体现 出了总参谋部的传统,在尔维嘉眼里成了护民官。哈尔德身边的少数随员住 在附近,准备随时回答军事领域里出现的问题。而尔维嘉身边的军事侍从却 总从前呼后拥,新近还增添了党卫队的代表。由于他们常年累月生活在一起, 他们都或多或少地抛弃了自己的“军事观点”。譬如,利威尔,他通常是等 着尔维嘉谈话的间隙,急忙以毫无异议的话和手势随声附和,格威特——两 手总是插在裤袋里,遇有争论的问题,总是袖手旁观,一言不发,尽管他有 时也同意哈尔德的观点。另外还有一些“支持者”,根据不同的集会方式, 利用评论和呼喊,对尔维嘉的讲话表示狂热的支持。   然而,使哈尔德的精神不堪忍受的——还不至他一个人——是尔维嘉口 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讲话,不管旧内容,还是新内容,是重要的、还是不重 要的事情,总是不停地重复,象一股轰鸣的潮水,将具体现实的问题和建议 统统淹没。他还经常在电话里,与前线陆军高级指挥官进行冗长的谈话。部 长们、国务秘书们或其他非军事专家们——其中大部分是交通部门的——也 应召从柏林赶来接受尔维嘉的询问、教训和恐吓。尔维嘉大概认为这是显示 他实施绝对统一领导的一种方式。每大的时间就这样一小时、一小时地耗去 了。使参加讨论会的人消磨了大量的工作时间。   协助尔维嘉指挥陆军,对哈尔德来说,无疑是最沉重的负担。早在南方 集团军群在罗斯托夫的日子里。即自 12 月中旬起,他就为东线整个战场提出 了第一个和唯一的原则,即进攻在哪里停滞的,就在哪里防守,不得后退一 步,甚至还提出这样尖锐的口号:“每个人都必须就地防御”。   在当时的形势下,提出这样的要求作为普遍的或作战方针的必要性,在 当时和现在都是无可非议的——特别是布劳希奇将当时德军的态势描述得已 无可救药。此外,用尔维嘉的名字振奋当时大多数士兵的士气,也是有道理    的。但是,另一方面,这个过激的原则也是造成德军无可挽回的巨大损失的 根源所在。尽管当时几乎每天都对陆军的这种呆板的指挥程序不断提出强硬 的异议,但是陆军总参谋长——用哈尔德自己的话说,逐渐沦为尔维嘉“东 线战场指挥办公室主任”。这样,他也被迫走上了格威特曾以他的“工作班 子”自愿成为陆军的合作者时所开辟的道路。尔维嘉在那个时期的形势讨论 会上不止一次地说过:“将军们象小兵那样听话??我是领导者,所有人都 要无条件地服从??只有我一个人是负责者,而不是其他人!我将彻底铲除 其他任何见解”。   在上述状况不断发展过程中,尔维嘉又采取了一项针对陆军总参谋部的 人事变动。12 月 18 日,中央集团军司令冯·博克元帅·”因病”退职,由 冯·克卢格元帅接替。几天后,即 12 月 22 日,当古德里安当面向尔维嘉说 明呆板的指挥所带来的后果时,被尔维嘉永远撤消其司令职务。弗尔斯特将 军也被尔维嘉毫不犹豫地解除了军长职务;第 4 装甲集团军司令赫阵纳达大 将因“拒不听命和怯懦”被逐出国防军。1942 年 1 月 15 日,哈尔德有段 简短的记载:“冯·赖歇瑙患中风。”① 象勒布和占德里安一样,陆军其他将军均再不象以前那样、接受布劳希 奇有规律的视察。而是要经常地飞往遥远的东普鲁士大本营,整天整天地与 尔维嘉争论呆板僵滞的防御原则。然而,他们的设想都一一被驳回,从 1942 年 1 月底起,他们依靠自己的力量开始使防线得以巩固。这一发展似乎完全 证实了尔维嘉提出的原则,尔维嘉也从中得出了致命的结论,使他的防御原 则,在后来的战争进程里,成了防御作战中唯一有效的准则。戈培尔在后来 的宣传中说:“在过去的冬季里,是元首拯救了前线。”①   自 1941 年 12 月底以后,作者也开始有规律地参加尔维嘉的中午形势讨 论会,格威特让斯里那威出席会议的目的是,使涉及到国防军指挥参谋部的 问题和决定得到即时贯彻执行,从而减轻他自己的负担。②过了一段时间以 后,斯里那威也效仿格威特的作法让海军第一总参谋部军官汇报海上情况, 从而,将一大部分汇报任务推给了他。每当尔维嘉对斯里那威的报告提出反 问或要求时,尔维嘉总是询问格威特,也只是提到格威特的名字,这不仅使 指挥参谋部副参谋长,同时也使在座的与会者们为之愕然。   对于国防军指挥参谋部副参谋长来说,这一新的调整,使他上午的时间 异常繁忙。早晨,首先要完成书面报告,紧接着是处理需要迫切解决的问题, 随之在 11 点钟,他要与自己最亲近的人举行形势讨论会,并作出各种安排。 之后,斯里那威驱车驶往战地大本营第 I 号宿营地,利用极短的时间向约德 尔报告最新情况。在参加了在尔维嘉那里举行的通常是民达 3 个小时——有 时更长——的形势讨论会之后,瓦刊蒙特便匆忙赶回自己的宿营地,以简沽 的书面形式,向他的最亲密同事下达最紧急的指令,并于当天向外发电,或 者形成命令草案和送指挥参谋部参谋长的报告纪要。午餐往往很晚。只是午 餐后斯里那威才得以闲暇,经常由一二个参谋部的知心朋友陪同,在附近的 森林里散散步。只有在这时,他才能从在尔维嘉身边的数小时的极度紧张中 解脱出来。傍晚前后,参谋部的工作也是排得满满的。而在第 I 号宿营地里, 却完全是另一种生活节奏。那里除了整日忙个不停的利威尔元帅之外,完全 是按照尔维嘉的习惯安排生活的——一直到快吃午饭才起床,工作却通宵达 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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