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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渔帮”帮主轿后的便轿轿帘一撩,走出一位劲装美艳少女,高明脸色陡变,江川师兄弟得理不让人,大声哗叫嚷嚷,李贵扯着破锣嗓子道:“我说大帮主,这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哪?”冷厉地环视一匝,目光落在江川师兄弟身上,道:   她是舍妹,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李贵大声道:”这可热闹哩:他奶奶个熊!帮主大方地要人来此较技对决,表现了快快大度,以便沽名沽名忘了词,搔着头皮望着师兄江川,江川道:“是’沽名钓誉‘吧?”李贵道:“对对!是沽名钓誉,背后却来这一套二五眼,派他的妹子去勾引高大哥,使他在研究武功时不得安宁,无法定下心来。三个月的时间有一半是白费了力气,这他奶奶的算什么玩艺儿?充壳子,摆噱头也不是这样整法呀!”冷漠地一晒,宫首道:“姓李的,你们今日在本帮大会上咆哮捣乱,本座一再忍让只是看在你们无知,不知天高地厚。如果你不把话交待清楚,要想活着离开紫竹坪,嘿嘿”拍拍胸膛,李贵大声道:“就是不说清楚了,你姓宫的能踩着俺的肚子,把俺的老二拔下来当横笛吹吗?”此言一出有人大笑,也有人哗然议论,李贵在这场合上说这种话是太粗直了些。宫首目光如刃,他身后的部下忍无可忍,正要出手教训李贵,宫首张臂一拦,道:   姓李的,你今天口出不逊,事了之后,本座教训于你。“双手叉腰,李贵向师兄眨眨眼道:”师兄,你听到了没有?人家完全是长辈的口气,要教训咱们,就像是咱们没爹没娘没有教养的孩子一样!“江川淡然一笑,道:   李贵,在这场合上最好少出风头。就算待会脚底揩油,逃过今天,武林只有这么大,以后遇上也是麻烦。”宫首道:“姓李的,先把话交待清楚,舍妹犯了什么过错?有什么把柄在你们手中?”“哧哧”一笑,李贵搔搔头皮,道:“我说宫帮主,在这么多的武林同道面前,说出这种狗皮倒灶的臭事,不要说帮主脸上挂不住,就连俺李贵也像被人家在脸上踢了两脚似的,奶奶的!这不妥吧!”漠然一笑,宫首道:“不妨,本帮的事,没有什么不可以公开的。”江川摇摇头,李贵这才不再饶舌,江川道:“宫帮主,昔年令尊和五大门派掌门人的恩怨,在下人微言轻不便多嘴,据说贵帮为了报复昔年令尊被辱之仇,软禁了四大门派的掌门人,要他们在三月之内,派一位武功高强的人来此较技,如果胜了,前事一笔勾销,立放四位掌门人离去;如果不敌,四位掌门人立绝当场。事情真象可是如此?”冷静地点点头,宫首道:“大致如此。”喟然一叹,江川又道:“宫帮主是否早知高少侠被推为较技代表?且给他三月时限作为准备,苦练武技作为任重道远的决斗?”宫首道:“不错。”嚷嚷着,李贵大声道:“他奶奶的,这不结了”江川瞪他一眼,接道:“宫帮主,如果我出面证明,令妹曾去纠缠高少侠,使他无法安心练武,大半时间虚掷,以致造成今日些微的挫败,你信不信?”目光寒凛逼人,转身面对宫紫薇道:“小妹,会有这种事吗?”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在宫紫薇身上,在高明来说,除了宫家的人,在座在场诸人,就没有人对宫紫薇更熟的人了。可是他无法确定这女郎到底是不是到古洞中,冒充铁思欣的女人。   或者她就是张瑶,又以张瑶的身份冒充铁思欣。总之,这姑娘必是铁思欣或张瑶二女之一应无疑问。宫紫薇一接触到宫首的目光,立刻就低下头去,讷讷道:“是是有么回事”此言一出,众人大哗,宫首张臂按按手,道:“各位请肃静一下,本座也必定把此事弄个水落石出,向各位有个交待。”场内外静了下来,李贵又要嚷嚷,被江川止住了。   宫首冷峻地道:“说,-字不能漏,说出你这么做的理由。”不安地扭着指头,宫紫薇微微抬头看了韦消保一眼,道:“大哥,小妹这么作,都是为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大哥。”冰锥似的目光却落在“渔竿”一号身上,但韦消保的态度甚为泰然,宫首道:“为什么要为我作这件事?你都为我作了些什么事?”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少女说出手足循私是需要勇气的。她犹豫良久,却仍然勾着粉颈,道:“大哥,由于韦消保表示过大哥和高明势不两立的事,小妹挺欣赏他,所以希望干扰高明练功,使他艺业不能有进境,而败于大哥。当然,小妹也知道,韦消保另有居心。”这话显然临时编的,旨在要韦消保背黑锅。   木然而冷漠地仰视天际,宫首道:“是什么居心?”讷讷地仍搭拉着脖子,道:“他表面上并未说恨高明入骨,骨子里他是的”目注天际,兀立不动,宫首道:“’渔竿‘一号,为什么要仇视高明?这总该有特殊理由吧?”韦消保和紫薇交换了一次眼色,紫薇正在斟酌对答之词,那知李贵扯着破锣嗓子道:“宫帮主,她不说俺来说,这档子事嘛,他奶奶的,没不比俺和师兄更清楚的了,令妹冒充铁思欣,在伤心渡挑起火并”江川打断了他的话,抱拳道:“宫帮主,这件事并不如家师弟所说的那么简单,高少侠认识铁太川之女,而奇的是,令妹和铁女十分酷肖,简直认不出谁是谁来?在下只知道令妹可能在伤心渡那场火并中扮演了一个角色。另外,在下也亲眼见到令妹冒铁思欣名去接近高少侠,百般干扰,以期使他无法钻研”冷冷一笑,宫首道:“尊驾既然对此事如此清楚,而且又是高少侠的朋友,当时为何不出面揭穿或制止?难道尊驾不知道一旦决斗失败,关系四大掌门人的命运吗?”淡然一笑,江川和李贵可不一样,紧要关头颇能沉着应付,道:“在下当然知道,可是问题的症结宫帮主可能还没有听清楚,令妹是冒充铁思欣的身份,而铁思欣又和高少侠私交甚好,在那情况下,又有第三者不便出现的忌讳,在下怎可”收回目光,顷注在江川的脸上,宫首道:“是什么忌讳?”江川搓着手为难地道:“宫帮主,此话在此谈甚不方便,可否私下谈谈?”真正是一成不变,面不改色。宫首道:“尊驾不必介意,即使是最最见不得人的事,本座也不在乎。正是所谓:   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尊驾自管直说。”面色一整,江川只好说了,道:“只举一例好了 2令妹在那练功的原始森林小溪中洗澡,佯称被水蛇吓昏,全身赤裸,而被高大侠所救,但高大侠真正作到了’暗室不欺‘的境界”微眯着冷电似的眸子,望着宫紫薇,宫首道:“有这件事吗?”宫紫薇道:“大大哥这件事有点夸大。”江川续道:“宫帮主,江某技薄艺浅,在武林中谈不上地位,但认识我们师兄弟的人,敢说没有人说一句二五眼的话,令妹否认此事也在意料之中。”踱了几步,宫首冷然道:“江大侠可能找到了人证、物证,证明舍妹确曾作过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吗?”稍一凝思,正要说话,李贵道:“宫帮主,俺能找到证人。有一天你妹子诡称肚子痛,他奶奶的,就好像快要凉了蛋似的,一定要高大侠背她到三四十里外的小镇上去抓药治疗。反正高大侠遇上这娘们也就没有咒念哩,只好背着她入镇。奶奶个熊,这可热闹哩,男女老幼,大姑娘、小媳妇都出来围观,就像是争着看卖膏药耍猴子似的…”挥挥手,江川又阻止了李贵说下去,接道:“宫帮主,这件事千真万确,原来令妹是要到镇上去好好吃几顿,稳稳地睡一觉的。因为在莽林古洞中既冷又饿,只能啃干粮、喝溪水。要找这件事的见证人可以凑足三五百人之多。”冷冷一笑,宫首道:“一个人有病而不能走路,要人背着,似应比照’嫂溺援以手‘的权宜之计,这不该苛责吧?”点点头,江川道:“那是自然,在下不才,还不到于食古不化,充假道学,一头撞到墙上不知道转弯吧?”漠然地,宫首道:“希望如此!”江川道:“还有一件事在下要附带说说,当二人到小镇上抓了药住进客栈后,令妹喝的酒比高大侠还多,根本不像有病的样子。这且不说,要不是这位’渔竿‘一号把她自小溪中叫起,在下深信今日之战,高大侠会受更大的挫折。所以在下说句公道话,高大侠若未受到干扰,苦研三个月,今日之战在下敢说他会全胜,至少不会落败,尽管双方相差得如此之微”负手兀立的宫首,缓缓转身目注韦消保,道:“’渔竿‘一号,本座早就怀疑你的身份了,只是不知道你在本帮中潜伏的动机而已,现在,你可以交待一下了吧?”韦消保笑得自然而笃定,除非他问心无愧,反之,那就表示他估量自己的斤两,不至于败给宫首手下,或者三五百招之内不会现丑,道:“在下来此,是为了弄清一件事的。”冷冷地背向韦消保,宫首道:“是什么事?”泰然地笑笑,始终不以为身在绝地,他道:“帮主听了这半天,应该听出问题症结所在,是由于两位姑娘十分配肖,甚至连高明都弄不清”微微点头,宫首道:“本座懂了!是要弄清两个姑娘,来自不同的家世,为何如此相像,是不是这样?”韦消保道:“正是如此。”宫首走近几步,道:“你暗中调查的结果如何?”眼珠疾转一阵,韦消保道:“尚未弄清楚。”一阵阴霾陡然笼罩了宫首的脸,冷峻地道:“韦消保,你还负有其他任务,若不直说,这儿可不是说来就来,爱去就去的地方吧?”这工夫江川抱拳道:“宫帮主,据在下所知,他是阉党的得力爪牙,在伤心渡灭口行动之中唱的是压轴戏韦消保距宫首约五七步远,突然身子倒射,一掠就是七八丈以外,身子刚沾地,道:”如果姓韦的不能来去自如,上面也不会派我来的“在此同时,左右护法已双双扑出。   渔竿”一号的身份在护法之下,两位护法去拦截,应该不会被他跑了。但是,两盏茶工夫之后,两护法回来报告,说是韦消保自水中溜了,且向帮主请罪。   宫首挥挥手,道:“本座知道他会溜掉的,二位不必引咎自责。”然后向高明道:“高大侠,本座监督不严,以致使你练功受扰,本座决定不计此次之胜败,半年后仍在此地作一了断。四位掌门人的安全,至少在半年内无虞。如不介意,请到帮内饮杯水酒。”高明抱拳道:“宫帮主的磊落胸襟,高某心折不已,在下还有很多俗事待办,日后如有机缘必定叨扰。”说毕招呼江、李师兄弟二人即要离去。   宫首道:“且慢!这位李大侠数次口出不逊,已犯了本帮规律,应自掴谢罪,以维本帮帮规。”李贵大声道:“笑话!俺又不是你们这个鸟帮中的人,什么他奶奶的帮规?俺才不吃这一套啦”冷冷一笑,宫首负手踱向李贵,道:“本座如不能叫你当场谢罪,那就”哪知李贵说话满口脏字,反应也不慢,他急速后退,还嚷嚷着道:“各位看到没有?他的宝贝妹子当场出丑,给他脸上抹了灰,他想拿俺出气垫底。世上哪有这种事儿?”宫首道:“拿下!”“渔竿”二号应声而出,快得有如热锅中的爆豆疾射而出,人家估量对方的实力从未弄错,以“渔竿”二号的身手,制服李贵绰绰有余。   渔竿“二号心里驾定,末想到李贵会有什么退路,必然是手到擒来。哪知李贵向后疾退十二多丈,当”渔竿“的手指堪堪抓到他的肩头时,”扑通“声中,李贵竟钻入海中去了。   所谓”渔帮“,不过是因为住在离大海不远之处,且由上而下的暗语代说,以”渔翁“、”渔竿“、”渔线“等名之,可不是因为他们会打鱼,或者他们个个都是水中高手。   而这”渔竿“二号恰巧就是个不谙水性的旱鸭子,一时之间抓耳摸腮,回头看看帮主再看看大海。手足无措。   哼了一声,挥挥手,宫首道:”算了!此人口头上虽然粗卑,看来倒不失为一条血性汉子,让他去吧!“这工夫宫首望着高明嘴唇微动,以蚁语音道:”高大侠,刚刚属下二护法去追韦消保,据护法报,有一年轻人,面貌与高大侠极似,出手架梁施袭,事出淬然,二护法差点受伤,乃被韦消保脱逃。据二护法说,那酷肖高大侠者的身手不在韦消保之下“陡然一惊,高明怔了一下,也以蚁语传音,道:”宫帮主,此事出自贵帮部下及宫帮主之口,在下不能不信,但在下一时也想不出此人是谁,当暗暗注意此事,半年之期到达在下也许能使宫帮主获得满意的答案。“他来到四大掌门人面前,四人都是泪光闪闪,因为他们能再活半年,全由高明所赐,尽管他略逊半筹,若非有人干扰,这一战的优劣就难以逆料了。他道:”四位前辈请多保重,晚辈当尽量利用这半年之期,使前辈恢复自由。   刘前辈头上伤势不碍事吧?“惭然苦笑,刘歧模摸头上,已上了药包扎过的伤痕,道:   这是皮毛之伤,不碍事的。我等若非看准了人,此刻恐怕已是幽明永隔了”抱抱拳,高明道:“各位前辈珍重,半年后再见。”向宫首一抱拳,腾身而起,几个起落就消失了人影。而四位掌门人的部下,全含泪跪拜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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