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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酒很热也很香,高明已喝了三壶,就在他要叫第四壶时,有人一屁股坐在他的左边道:”高明,要喝,咱们待会去喝青梅煮酒,当年曹某人和刘备煮酒论英雄,成为千古佳话。你我也不该后人,但必须在一见高下之后还能活着才行。“高明望着意气飞扬的韦消保,道:”我看你有点阴魂不散。“耸耸肩,韦消保道:”怎么样?凭你’盘古旋‘的后人,谅不至怯战吧?“冷冷一笑,高明道:”你的身手虽不错,却是个十足的小人,我没兴趣。“韦消保道:”如果你的心上人铁思欣届时会在一边观战呢?你是去不去?如果错过这次机会,离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哩!“高明冷漠地凝视着这个比柳絮还狂的年轻人,那天在负伤之下动手,尚不能估出此人的实力,但相信此人比柳絮又高出甚多。他道:”在什么地方?“韦消保道:”此镇西北约三里外一座荒废的三官厅。如果你怕有什么安排,吃了暗亏,你也可以另找合适的地方。“高明道:”到时候铁思欣一定在那儿吗?“晒然一笑,韦消保傲然道:”本人虽非一言九鼎,却不会言不由哀,而且还要告诉你,和你动手,在下可以预先定下时限,如果超过时胜了你,就算平手。至于铁思欣,你大可放心,她好端端地,我也不容任何人动她一根汗毛的。“听这语气,高明难免有点酸溜溜的感觉。道:”什么时候?“韦消保道:”就是现在如何?“高明丢下饭资,道:”姓韦的,带路!“两人走出饭馆,已是暮色苍茫,秋风刮起街上的泥尘,有浓烈的驴屎马尿气味。这种气味,应该是包括在乡土气息之内的。来自乡下的人,并不太讨厌这种气味。   三官庙在山坡上,正因为地处荒僻才会香火不盛,膜拜的善男信女,大多不愿多走路浪费时间。   二人到达门外,自内走出二人,一个正是铁思欣,另一个汉子三十多岁,似乎是监视铁思欣的人。   高明道:”铁姑娘,你怎么会落在他们的手中?“铁思欣木然的表情,显示她并不认识高明。   高明道:”铁姑娘,他们没有虐待你,侵犯你?“铁思欣冷冷地道:”我们素昧平生,你是在和什么人说话?“高明心想,她以前交待过,下次遇上也许会成为陌路,莫非她是为了某种原因故作不识吗?那么她会不会是张瑶?她们二人实在不易分辨出来的。   韦消保道:”铁姑娘不认识你,不知是你自作多情,抑是铁姑娘翻脸不认人?这事待会儿自好解决,如果我败了或者溅血于此,铁姑娘由你带走,如果你不敌而“高明道:”人就是你的了!但要由她自己作主。“铁思欣不出声,好像即将发生的血搏与她毫无干系似的。   高明尝过张瑶的无情手段,对女人已生戒心。   韦消保”呛“地一声,撤出巨剑,道:”高明,是时候了吧?“踱了几步,他漠然道:”韦消保,你的灭口任务还有多少没有完成?“轻松地耸肩一笑,道:”大约已完成了一大半,但是剩下的一小部份,却都是些顶尖的高于。而你就是其中的伎使者“白骨断肠刀撤出时,巨剑如经天长虹狂啸而下。高明在五个方位上旋了十七次,其中有一剑居然差点砍中他的左肩。   盘古旋’真正遇上了劲敌克星,白骨断肠刀随着旋转不定,忽正忽反的方向幻出五七尺直径的光球,在剑尖芒雾中矫捷地飞泻流溅。   这是”盘古旋“在高明身上第一次遭遇硬手,以往那种先衰后盛,善葆真茹的打法,根本就行不通了。他必须全力以赴,不能有一瞬的松懈。   铁思欣就像张瑶一样,木然地凝视着现场上的杀伐,很难看出她会为这二人任何一人牵肠挂肚。   韦消保由巨剑上发出的罡劲,暗潮汹涌,似在逐步增长而毫无减轻之象。高明不能不吃惊,只是他以为,此人必是天赋神力,并非他的武功比”盘古旋“更精妙些。   力搏由一更开始,快到三更时,两人又是大汗淋漓,身上片缕不干,巨剑在高明胸、颈处晃了几下,连连在他的臂衣上挑破了两个洞。   白骨断肠刀洒出叠叠光浪,如一排排森森的白牙。但是,无法陷入巨剑的晶网之内,只在韦消保的袖口上挑了个裂口。但另外一团芒焰瞬间泻至,”嗤嗤嗤“两声,在高明的大腿裤子上戳了两个洞。   血已透裤而出,皮开肉绽。他不能不承认自己败了,这和上次不同,上次他负了内外伤,有所借口,这一次他在良好的体能之下,人家的确技高一筹。   而更使他伤心的是,他是为了铁思欣而战,她居然没有一丝关切之情,真正是形同陌路。他不再作殊死的拼斗,他不是那种死不认输的赖皮人物。   他离开了现场,拼命的窜掠,本来韦消保追过他两箭之地,但”盘古旋‘的轻功少有人能及,他末追上。高明不停地狂奔,腿上的血已凝于,头发散乱,有些被汗水粘在脸上。   不知奔出多远,来到另一个镇上,这次一口气喝了十六壶酒,他醉了,他不知道是如何走出这家酒楼的。他一生没有败得如此之惨,而且连一个自己所喜欢的女人都保不住,尽管这女人像是根本不认识他。   当他醒来时,他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   只知道,他是躺在软绵绵、香喷喷的床上,锦衾绣枕,绛帐雕榻,他是在绛红色的温柔乡之中。   也几乎同时,他发现自己是赤裸的。   在他的一生的记忆中,自长大以后,还没有完全赤裸着睡觉。所以第一件事是去找衣服,他感到惊怒。   然而,他没有摸到衣服,却触碰到溜光水滑,柔若无骨的胴体。现在他才算是完全清醒了,他看到一个很动人的女人,而她居然也身无片缕。   那肌肤像软缎,但软缎不会有香味。   而她,正是张瑶,或是铁思欣。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能确定铁、张二女是不是同一个人。他不信世上有那么酷肖的人,也不相信一个人有那么截然不同的性格。   高明急忙把身体盖好,道:“你怎么可以在我的床上?”俏皮地一笑,张瑶道:“这是我的床,不是你的,为什么不能躺在这儿?”怔然地移开目光,高明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又俏皮地笑笑,她道:“别的不知道,总该知道你自己喝醉了吧?”高明道:“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我不是白长了这么大?”张瑶道:“一个酒醉乱性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陡然一惊,高明道:“发生了什么事?”张瑶道:“虽然还未发生,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想了一会,不得要领,高明道:“你这个出尔反尔,恩将仇报的人说的话怎么能信?我问你,江川与你素昧平生,却不惜耗损真力,甚至冒着被人施袭的危险为你运功疗伤,你为什么要以怨报德,反而把他击伤,甚至想杀死他,你有没有良心?”张瑶眯着梦幻似的美眸道:“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他揪住她的头发,切齿道:“你少在我面前打马虎眼,你这个贱人。”挣回头发,张瑶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作过的事,什么时候不承认过?”高明道:“你到底是铁思欣还是张瑶?”她眨着美眸道:“你把我当作什么人?”冷漠地一笑,他道:“看你的作风,当然是恩将仇报的张瑶!”她拨开他的手,道:“你想想看,我要是那个没有良心的张瑶,会让你占我的便宜,好端端地活到现在毫发未伤吗?”这句话的确有理,不过,在他心目中的铁思欣,应该不会作出知恩不报,翻脸无情的事来。   他冷笑道:“这么说是我侵犯你自动跑到你的床上来了?甚至于你我一丝不挂也是我的错,你是一点也不知道了?”脸色一寒,张瑶道:“如果不是这样,你以为我铁思欣是有猪头送不上庙门,自甘下流把你请到我的床上来的?”在他印象中的铁思欣,当然不是这种女人。   他道:“铁思欣,果真如此,我向你郑重道歉认错。这可以说是我一生中第一次酒后作出连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事。”她的脸色一缓,道:“只要你认错就行,反正我是没有脸嫁人了!”高明惭然道:“思欣,只要你不嫌我,我是求之不得,愿负一切责任的。”撇撇嘴,她转过身去,道:“男人的话要打对折才行,谁知道你是喜不喜欢我”这简直是多余耽心,高明对她可算是一见钟情,他把她的身子扳过来,道:“思欣要我我怎么说呢?其实我第一次遇上你就喜欢你了你难道一点也看不出来吗?”她闭上眼喃喃地道:“怎么能证明你的话贴心?”高明道:“我发重誓好了”撇撇嘴,她晒然道:“发重誓又有什么用,动嘴皮子总没有行动来得实在吧!”高明道:“实际行动?”他突然抱住了她,两团火在一起燃烧,他发觉揭开人生第一页,竟是如此的奇妙销魂。也许他们都一样,她像每一根骨头都软化得像面条一样了两个时辰之后,销魂后一度小睡醒来,高明对她无限地爱怜,道:“思欣,我总以为你很神秘,全身都是谜。”她幽幽地道:“我也不否认这一点,反之,我也无法明哲保身,更谈不上保护你了!你只知道阉党在消灭异己,大肆灭口,还有更奇险的事,你却未必知道。”高明道:“我知道一点,但不太多,似乎还有个邪恶帮会,派出大批高手吸收或偷取各门派的武学精英。”她点点头,道:“你知道的只有这么多?”高明道:“我曾在无意中听到两个陌生汉子交谈,一个自称鱼钩,另一个自称鱼线,不知这暗语代表什么?”铁思欣道:“我知道的比你多,这帮会名叫’渔帮‘,你无意中发现的两个陌生人,一个自称是’渔钩‘,另一个是’渔线‘,那不过是基层人物,再往上还有’浮标‘和’渔竿‘,最上面就是’渔翁‘了。”高明道:“这’渔翁‘是什么人?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铁思欣想一下,道:“世上没有绝对的事,看一个人或一件事最好不要从一个角度去看。这个’渔帮‘实在不能算是邪恶的帮会。”高明道:“目前阉党正在大举清除异己,这’渔帮‘到底是阉党的对头还是同路人,我以为很可能是一伙的。”她摇摇头,道:“好像此帮和阉党也势不两立。”高明道:“根据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说法,这’渔帮‘也许不能算是白道武林之敌。”铁思欣道:“应该这么说,如果没有’渔帮‘制衡,阉党的杀戮会更猖撅疯狂的。”高明道:“你似乎对阉党及’渔帮‘的事都很清楚。”她笑笑不答。   高明道:“好像阉党并未向’渔帮‘下手,是不是忌惮’渔帮‘?”铁思欣想了一下,道:“我听说有几位白道人物过去因受制于阉党,而暂时妥协,也有些因得罪了’渔帮‘而投靠了阉党,作为靠山。还有一种说法,是有些正大门派的负责人,昔年作了一件对不起’渔帮‘主人的事”微微一份,高明道:“是什么事?”铁思欣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有一点我不妨告诉你,大概令尊也包括在内。”陡然一怔,高明道:“家父早已过世,而且是被阉党胁迫,曾一度受制,在逃亡反击中不幸被群殴而伤重不治的。”铁思欣道:“昔年’渔帮‘与各大门派主人有一笔帐,如追根究底,这数大门派的掌门人等于作错了一件事大力摇头,高明道:”我不信家父曾作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铁思欣道:”最初我也不信,但弄清之后,事实俱在,又不能不信。除了圣人之外,往往伟大的人偶尔也会作点错事;而卑鄙的人,也往往会作出一件不平凡的事。二十五年前,白道数大门派,欠了’渔翁‘上一代一笔债,欠债的人有几位尚健在,听说已在’渔帮‘的手中。“.   高明愣了一阵,道:”都有哪几个门派?“屈指一数,铁思欣道:”华山、点苍、昆仑、终南及令尊。“分手时,她送他一个十分精巧的锦囊,道:   阿明,如果你信任我,离开这儿之后,立刻打开锦囊,依计行事。因为’渔帮‘也在进行,要救那些掌门人,以及对付阉党高手,就全靠这锦囊了。”但高明不信父亲犯过不可告人的过错,或者欠过别人一笔债,拖了二十五年之久而不还债,他绝对不信。   到底是一笔什么债?他本不屑打开锦囊,但好奇心是不易抗拒的。再说,他信任铁思欣的话,于是他打开看了。   锦囊中有张纸条,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昔年“渔翁”之父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各大门派掌门人为了调查一件武林疑案,找到了“渔翁”之父,正好他带了个青楼女子,而该女子不愿随行,五大门派掌门人对他本就轻视,于是决议要杀他除害。事实上那青楼女子骗了他数百两金子倒贴一个小白脸,所以“渔翁”之父把她带走作为补偿,却也不便深责。但是正派人物有时也会矫枉过正,非杀他不可。为了保命,“渔翁”之父竟把刚得到的一部秘籍献了出来。而这些掌门人看在这秘籍份上,居然没有杀死他,而把秘籍分了。   高明简直不相信会有这种事发生在那几位掌门人身上,以及他的父亲身上,但铁思欣编造这谎言似乎也没有必要吧!   设身处地想想,他自己固然不会作这种事,但也不敢保证那几位长辈不会作这种事。   武林中人视秘籍比什么都重要,没有名师及秘籍,苦练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成就的。   这一段说明之后,另有各门派的精粹武学各二三十招,并且在后面附注:该帮也正在苦研五大门派的绝学,你要救他们以及对付阉党灭口的人,应立刻找一幽秘之处苦研,使之成为一种“集锦武学要不是他和铁思欣有那种深厚的关系,他绝对不信,也不会依计行事。因为学别派的武功有伤自尊,但他相信她能得到各派的武学精英,必有深意,或者与各派极有渊源。   高明带足了食物和药物,找到一个十分僻静,人迹罕至的山坳中,这儿有原始森林,还有一条小溪穿林而过。   最吸引他的是附近有一座山洞,虽不太深也不太高,一个人可以直着身子进入,深七八丈,宽约两丈。他抱着当年王阳明”格竹子“的心情,苦思了二天三夜。   像王阳明一样,他失败了,这些武学精华要拼凑一起而发挥至大的威力,这岂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几乎心灰意冷,要放弃而离开这儿。   但第四天他还是回心转意,收摄心神,静坐冥想,一口气就是十二天过去。自第十三天开始,半天静坐,半天实地演练想出的招式。   就在第二十一天深夜,万籁俱寂时,他发觉有人向这边移动,估计还在一里之外。   这人的轻功不弱,再近些,听出是两个人。   来人竞有一个是唐继光,对高明来说,永不能忘。不久前在林中他要求看看一具尸体,没想到他在尸体上下了毒,而使高明在不知不觉中中了毒。   很可能此人还以为高明仍被蒙在鼓里呢,所以一出现就略现惊喜地道:”这位弟台,咱们似乎在哪里见过吧?“冷峻地一笑,高明道:”你老贼的记性还不坏,你虽是使毒名家,居然没有毒死我,到现在还没停止吸吸唐继光道:“这位弟台是”吐了口唾沫,高明道:“别装蒜啦:四川唐门本应该是用毒的一代宗匠,却原来是见不得人的宵小行径,真叫人恶心!”唐继光面色微变,道:“高明,你逃过那一次,可逃不过今夜,不知是什么人给你的解药?”得意地一笑,高明道:“你的毒还不够看,大爷根本不须解药,仍然活蹦乱跳地继续嚼谷,糟蹋粮食,你信不信?”“嘿嘿!”唐继光笃定地笑道,“相信给你解药的人必和本门有极深的渊源”高明缓缓地移到上风头,道:“使毒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姓唐的,你今夜不用毒,凭真本事试试看,你的骨头会不会被拆开来?”另一个三十左右的汉子喝一声,道:“姓高的,要玩毒把你搏倒,还用不着我师叔出手,鬼儿子!你认了吧!这儿的风水不错啦!看刀”这人也用刀,蓝森森地一看就知道淬了毒。高明最讨厌兵刃上淬毒的人,所以他也撤出了刀,下了决心绝不让对方挥出十刀。   的确,白骨断肠刀在他的冷厉目光之下,涌出一叠刀浪,势道之猛,速度之快,未过五招,已使对方深深感觉他的脑袋瓜子像挂在裤带上一样,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刀浪再加速,就不是浪而是飓风下的白色水雾了。唐继光一看不妙,他的师侄连施毒的时间都没有,他决定亲自下手施毒。   但他这想法高明也能猜到,所以他的身子一动,白骨断肠刀就下了煞手,白雾中血珠喷洒,一柄淬毒刀在尸体抛出时飞上半空。   所以高明以为有充裕的时间打发这个毒人,使他在未施手脚之前和他的师侄走上同一条路。   刀芒焰焰,在风雷声中狂卷而上。唐门以使毒出名,历代掌门都不精于技击。唐继光也用刀,本想抢占上风头,但轻功却比高明差一大截。   呛哪哪“声中,刀被荡开,差点脱手,几乎同时,闪电似的一脚已跺在唐继光的小腹上,他摔得比他的师侄还匹。   高明走近道:”这可能是你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使毒不成弄得灰头土脸吧?过去我也听说过,唐门还要在施毒前有所选择及慎重考虑,不想却是一些心狠手黑,草菅人命的败类“心头一惊,高明以刀柱地打了个跟舱,道:”老杂碎你还是作了手脚?“”蚩“地一笑,唐继光龇牙咧嘴地爬了起来,刚才那一脚,也使他受了内伤,道:”白骨断肠刀是否也是有生第一次栽得如此之惨?姓高的,你知道你的命运会悲惨到什么程度吗?“他感觉头晕脑胀,且想呕吐,眼前的唐继光的面孔扭曲变大,五官都离开原位,他自己像是站在浪颠上。完了!他告诉自己,这次真的完了,这唐继光必是阉党的人,一旦落入阉党之手,后果不难想像。   现在唯一能收回本钱的办法是同归于尽,不暇思考,立即发动。但是,白骨断肠刀重逾千斤,竞挥不起来,反因用力过猛,使他自己坐在地上。   嘿嘿!”唐继光提刀向他走近,道:“姓高的,我不会让你死,对你来说,还有比死更有意思的办法,格老子 2你得有耐心慢慢地品尝”唐继光的影子像个巨人向他走近,他的视觉越来越不济,却隐约看到另一个人影自唐继光身后射到。   醒来时,视觉仍有点模糊,渐渐地,他看出竟是个女人坐在他的身边,是铁思欣?或者是张瑶?他道:“你是思欣还是张瑶?”木然地,女郎道:“你为什么老是说我像张瑶?”心情一松,高明道:“思欣,我实在是被那些反复无常的人搞怕了!   思欣,唐继光呢?我本以为这次必是万劫不复了”“他本已受了伤。”铁思欣道,“被我一连急攻,不敌而逃。”高明道:“他居然没有向你下毒,哦!我知道了。也许他知道你会解毒吧!上次你不是也向我施过手脚?”摇摇头,铁思欣道:“那倒不是,主要是因为他受了伤。”他坐起来、头还有点晕,道:“我体内还有毒,是不是?”她笑笑道:“如果那毒仍在你体内未清除的话。你早就完了!高明,你在这儿干什么?不会是在这里游山玩水吧!”基于逢人只说三分话的处世要诀,虽然已和她有过肌肤之亲,却因她和张瑶太像了,简直分不出真假。况且,在此苦研武学,也是为了拯救数大门派的掌门人。任务重大,非同小可,不敢直说。   约一个时辰之后,高明已感体力恢复,昏晕的感觉消失,道:“思欣,我们走吧!   你要去哪里?留个落脚之处,两个月之后我去找你,我们也不该再各自东西了。”蛾眉一皱,望着他有点责备之意,道:“怎么?到现在你还把我当作外人?”高明道:“思欣!我一直不把你当作外人,尤其是我们有了那一次之后,今生今世我已不再考虑其他的女人了!”铁思欣道:“既然如此,我们怎么可以再分手各自东西呢?”高明暗叫一声“糟”,她的话也没什么不对,可是事关重大,有她在身边十分不妥。再说,多少也会影响他的心情,分散他的精神。可是又如何能拒绝她呢?冷哼了一声,铁思欣道:“怎么?才一次就腻了?也未免太快了吧?”苦笑着摊摊手,高明道:“思欣,你这是什么话?我高明绝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再说我无法形容对你的喜爱,你千万不要多心。”铁思欣道:“可是你就没有新婚燕尔如胶似漆那股子劲儿。”喟然一叹,高明道:“思欣,你不能了解我的处境,正如你说的,阉党在不断地追杀我灭口,而五大门派掌门人又在’渔帮‘手中,我不知道此事则已,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袖手”铁思欣道:“不能袖手,又如何?”神情肃索地,高明道:“由于第二次和韦消保动手,老实说,我不是他的敌手,若非’盘古旋‘在轻功上有独特之处,这第二次很可能栽得很惨。所以我要在此苦练一段时间,最好不受干扰。”铁思欣道:“我说你见外你还不承认,你要在此苦研武功,自然要一个护法的人,试问还有什么人比我更恰当的?”他实在无法辩驳,在苦修时,有个可靠的护法,比什么都重要。尽管这事要绝对保密。   然而,铁思欣已算是他的妻子,只是尚未经正式举行婚仪而已,似也不必回避她。   于是他答应她留下来。   可是他只带了他自己用的寝具,时已深秋,在这深山原始森林的古洞中非常阴寒,高明把一件皮褥子铺在地上叫她使用。   铁思欣也没有和他客气,躺下就睡了。也许是太疲倦了,她睡得很沉。侧着身子,曲线动人,高明呆了一阵,心想:有她在此,的确会影响苦研的进度。   午夜寒气砭骨,他把唯一的一件薄被轻轻盖在她的身上。他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承她不嫌而委身,不免感激在心。她有个富庶的家,呼奴唤婢,锦衣玉食,大可不必在这儿过原始生活。   定定神,他走到另一边,他要研习艰涩难学的武功,这些武功有根本不同的路子。   原来昔年五大门派掌门人分得“渔帮”上一代的秘籍之后,各自把本门的精粹加入揉在一起,本是来自同一源路的武功,竟然路数迥异。   好在他对易经曾下过功夫,不论是亡父高牛品和他的师父“盘古旋”的创始人“还刀里”,都为他打下了易经的深厚基础。   相传黄帝轩辕氏根据易理创造了文字,甲子时数,计算日历时辰。又创造了舟车玄矢及武器和衣裳等流传到后代,名称改变,夏代叫“连山”、商代叫“归藏”。都已失传,只留下了周代的易经,所以称为周易,于是文王除研究易经,还作了卦辞,周公作了爻辞。   高明把这些武功招式先行归类,再由太极、两仪、四象、八封予以排派:乾、兑、离、震、龚、坎、良、坤。再配上:天、泽、火、雷、风、水、山、地。如此繁衍下去,渐入佳境,那些招式一招招;一式式地自脑中闪过,相生相克,相辅相成,逐渐有了眉目。   于是他不敢怠慢,急忙出洞,距洞较远处开始演练他由灵感中串连而成的奇招。   直到凌晨卯时才回洞,躺在于草上蜷身入睡。   醒来时阳光有点刺眼,事实上在原始森林的洞中即使白昼太阳光也不强烈,只是因为晚上太暗,白天有一点阳光就感到炫目了。他发现那条薄被盖在他自己的身上。   而一边的铁思欣姥卧在皮褥子上,身上没有盖东西,心有不忍,又把薄被盖在她的身上,希望她能多睡一会儿。   哪那知她已经醒了,道:“高明”高明道:“是我把你弄醒了吧?那薄被本来盖在你的身上,为什么又为我盖上了?我比你耐寒,可不要冻坏了身子。”情深款款地一笑,铁思欣道:“高明,你说,我不关照你,谁会”高明走近抱起她,吸吮着她的粉颈道:“思欣,我真想不通,为什么大多数的男人向往成家,而成了家的人又希望自己是个从未成亲的光棍儿?”铁思欣有点发抖,道:“还还不是喜新厌旧”亲吻之余,继之以进一步的动作,道:“思欣,这儿才是名符其实的洞房哩!虽然目前我在研习武功,应该尽量避免色欲,可是我们是夫妻呀”“啪”地一声,他挨了一个清脆的耳光。   这耳光虽然并不是很用力,却是他有生第一次吃耳光,而且是最不应该打他的人打的。他们已有过销魂蚀骨的事,刚才的爱抚那又算什么呢?高明一惊,道:“思欣,你--你怎么哩?”铁思欣姣好而略显冷漠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意之色,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摸摸被捆的面颊,苦笑道:”思欣!咱们虽未经父母之命,媒的之言,却是两心相印,终生不渝。古人张敞曾说过:’洞房之私有甚于画眉者。‘难道我们不如古人?“铁思欣推开他,道:”那一次只是因为双方的湖涂而造成,在成亲之前,咱们不可以再有过火的动作,你记住了没有?“有点愣愣然地看了她一会,高明道:”思欣,这要求虽然有点残酷,我想也是基于你的一份善意,我会记住。不过山居枯寂无聊,只你我二人“似无转变余地,她道:”这要忍耐,你不能不尊重我!“天亮后二人吃了干粮和水果,铁思欣道:”高明,脏衣服给我,我到溪边去洗。“高明暗暗摇头,女人被古人与小人并列为难养者,不能说没有点道理。也说不一定,女人能被男人百爱不厌之处,正是在此吧!   晚上,高明在练武,她说要到溪中去洗澡,不可以偷看。   高明道:”思欣,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作那种无聊的事。“铁思欣道:”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发誓有什么用?“小溪穿林而过,溪中还有鱼,水清见底,水草浮沉,在此隐居,也是个相当不错的地方,溪水很凉,她有点发抖。   高明在洞中边想边练,他总觉得到了某种限度,要进一步突破就很难了。而对方也就是”渔帮“,也在研拟各派武功,谁能突破,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如不能胜过”渔帮“,五大门派之中的掌门人就无法救出来,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惊呼救命的声音。   高明窜出洞外,循声奔去。正是小溪的下游,自林梢泻卞的微弱星光,隐约可见铁思欣浮在水面上,顺着溪水流向下游。   看样子似乎已昏死过去,或者已经死了。高明一跃入水,水深齐腰,把她抱了起来这才发现她是赤裸的。   抱着个白羊脂玉,高明倒无非非之想,而是耽心她是否有救。一摸心口处,似乎有脉搏,这才放了心,到岸上去找她的衣服,却末找到。   就在这时她忽然醒来,一看自己赤着,”啪“地一声,又是一个耳光。道:”快放下我,你是个色狼你不是好人“高明被打迷糊了,一个女人把与生俱来的贞操都交给了一个男人,用得着这样小题大作吗?这不是矫枉过正吗?一负气,他把她放下来,道:”思欣,我真不明白,你把与生俱来的都交给我了,为什么又在这些小节骨眼上斤斤计较呢?我真不懂。“铁思欣在一棵树叉中找到她的衣服穿着,道:”你不懂就算了!反正我们女人总是吃亏,在没有成亲以前,甜头被你们尝多了,还不是我们女人倒媚?“这论调有点强词夺理,却也不便驳斥。道:”思欣,你刚才呼救是为了什么?“余悸犹在地,她道:”一条杯口粗的黑色水蛇,在我身边游了过去。“高明道:”会不会是一条鱼,这溪中可能有馒鱼或鳝鱼之类“冷冷一笑,她道:”这溪中可能有馒鱼或鳝鱼吗?“摊摊手,高明道:”的确没有,那一定是水蛇了!以后洗澡最好是白天来洗,可以老远就看清楚,被毒蛇咬到可就麻烦了。“铁思欣道:”白天来洗,你要是偷看就方便了。“无奈地摊摊手,高明道:”这是什么话?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信任我?我们都已经那个了!固然你的服体百看不厌,但我来此旨在研习武功,也不许可我心有旁骛呀!“铁思欣穿好了衣服,径自回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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