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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什么根据,又有什么理由?“李小婷道:”按大清皇律,窝藏叛逆同罪,而事实上‘五城巡捕营’的人只抓走了一个郑姑娘,没动咱们这些人“”胡说!“张老三道:”你根据这一点说那人跟咱们是友非敌?他有多大神通能让‘五城巡捕营’的人听他的?让拿哪一个就拿哪一个?丫头,你别忘了,拿叛逆拿的越多功赏越大,就像你刚才所说的,窝藏叛逆与叛逆同罪,他们会只拿一个舍了这么多个?“李小婷淡然一笑道:”五叔,我说句话您可别生气,糊涂的是您不是我糊涂,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下出勇夫,要是那些人在‘五城巡捕营’花了点儿钱,再告诉他们‘泰安堂’跟对门酒馆儿这些人都是有来头的人物,‘天桥’还有他们几位把兄弟,别逼他们,可以带走一个郑梳雅,要是逼急了他们,一个也带不走,要是您,您走哪条路?“张老三听的呆了一呆,道:”这个会这样么?丫头?“”那可难说啊!“李小婷冷笑一声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害人的办法可多了,再说官府衙门的事儿您又不是不知道,只要银子,那条路都走得通,还有,我还没告诉几位呢!善铭今儿个跟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他是个‘九门提督’职司京畿一带的安宁,只要咱们不惹他,他担保让咱们在‘北京城’里好好儿的待下去,这不分明已经知道咱们的底细了么?“他怎么会知道咱们的底细的?这不也证明那人已经把咱们和盘托给人家了么?善铭知道他惹不起咱们,只要咱们让他过得去,他可以睁一只眼,还有,善铭说那个人穿一身黑衣蒙着脸,这不也表示怕人看见他的脸么?为什么怕人看见他的脸?他要是个咱们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干嘛怕人看见他的脸呀”   任天道一抬手,道:“小婷,够了。”李小婷很听话,立即住口不言。张老三道:“大哥”任天道冲他摆了摆手,他也只有听大哥的,自动闭上了嘴。任天道沉吟了一阵之后,道:“有这么个人,他出卖了郑姑娘,却又不愿把咱们也牵扯进去,这是谁?”李小婷冷冷一笑道:“大爷,以我看已经是呼之欲出了。”任天道目光一凝,道:“你说说看。”李小婷道:“大爷,这还用我说么,现在已经很明白了,这个人咱们认识,也知道咱们的底细,更知道郑姑娘住在‘泰安堂’里,大爷,咱们认识,也知道咱们底细,更知道郑姑娘住在‘泰安堂’里的人,可不多吧?”李小道忽然两眼一睁,沉声叱道:“小婷,不许乱说。”任天道冲李小道摆了摆手,道:“这是就事论事,你别拦她。”李小道道:“大哥,你知道她说的是谁?”任天道微一点头,缓缓说道:“我知道,这么个人只有一个”李小道道:“那怎么可能?怎么会”任天道没理他,目光一凝,望着李小婷道:“小婷,你别忘了,郑姑娘是他闯‘五城巡捕营’”   李小婷道:“他没闯‘五城巡捕营’,他的法子高明着呢!妙着呢!这两天善铭为他们那主子要到西郊的事忙着清道,善铭坐镇‘高梁桥’西边‘倚虹堂’里指挥清道,他找了去,当面逼善铭把郑姑娘交出来。   在善铭眼里他自己的命自然要比一个叛逆值钱得多,他只有乖乖地下令让他辖下那‘五城巡捕营’把人带到‘倚虹堂’去交给了他,没伤一个人,没流一滴血,没多惊动一个人,这不是什么光彩事儿,善铭自己也不愿声张”   张老三猛击一掌,道:“高,高!太高了,兵不血刃就把郑姑娘救了出来,简直太高了。”李小婷冷冷一笑道:“高是高,可把您几位这‘燕云十三侠’忙惨了。”张老三两眼一睁道:“丫头,你这话”李小婷道:“您刚才没听我说么,他这手法是高明,换个人也绝做不了这么漂亮,却把您几位‘燕云十三侠’整惨了。”任天道道:“我是听见了,可是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李小婷皱眉说道:“大爷,您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当初郑姑娘是投奔咱们,要是咱们不但能护住郑姑娘,还能进一步救出沈先生来,尽管他曾经一路护送过郑姑娘,将来江湖上谈起这件事儿来,能显得出他‘大漠龙’来么?恐怕只为这一桩事儿,‘燕云十三侠’的名气马上会凌驾于他‘大漠龙’之上,这叫他怎么受得了,气得过呀!   现在可好,郑姑娘人是从‘燕云十三侠’手里丢的,却是经他‘大漠龙’的手救出来的,而且救人救得漂亮,甚至更会得到郑姑娘的感激,将来江湖上一旦提起这件事来,哪一个不冲他‘大漠龙’挑拇指”   任天道灰眉耸耸,淡然一笑道:“‘燕云十三侠’这几张老脸也没地方放了。”李小婷道:“我正是这意思,可是我是个做晚辈的,我怎么能这么说啊!”任天道点着头,哼哼地直笑。李小婷接着说道:“您信不信,要是我没料错的话,他现在正带着郑姑娘在到处找咱们呢!”任天道不由为之一怔,凝目说道:“他找咱们干什么?”李小婷道:“您哪!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不这样能把他自己洗刷干净么?您看着吧!也说不定他还会到咱们这儿来问郑姑娘住在‘泰安堂’的事怎么走露了风声,为什么‘五城巡捕营’单抓走了一个郑姑娘,却没碰咱们这些人呢!”   张老三道:“难不成他想倒打一把,反咬咱们一口?”“那可难说啊!五叔。”李小婷冷冷一笑道:“不这样没法洗刷他自己,再说他既然砸了咱们这块招牌,为什么不把咱们这块招牌砸个粉碎?”张老三猛然睁大了一双环目。李小婷接着又道:“还有呢!不信您几位可以瞧着,郑姑娘对他感恩图报,说不定还不愿跟咱们呢!”张老三须发暴张,霍地站了起来,道:“不等他来找咱们,咱们找他去。”任天道抬手拦住了他道:“你坐下。”张老三叫道:“大哥”任天道沉声说道:“我叫你坐下。”张老三没再吭声儿,乖乖地坐了下去。任天道转望李小婷,轻咳一声道:“小婷,大爷不能不承认你说的句句是理,可是你知道‘大漠龙’卓万天在江湖上是个人人都推崇,人人都敬重的人物”   李小婷站了起来道:“大爷,我懂您的意思,‘大漠龙’在江湖上博得怎么样一个名声,我也清楚,别说是您几位,这件事说给谁听,恐怕谁也不会相信,这是您几位,换个人非骂我无中生有,含血喷人不可,现在我不敢勉强您几位相信,您几位可以等着看看,卓万天他会不会如您这侄女所料找到这儿来洗刷自己,同时您几位也可以等着看看郑姑娘的态度如何,到那时候再作定论不迟,您几位谈谈吧!我歇着去了。”她拧身往后去了。   十七白不群要叫她,任天道拦住了他。   白不群道:“大哥”   任天道道:“就让她去吧!她跑了一天,也够累的了。”   李小道道:“大哥,小婷的话”   任天道淡然说道:“小婷说得对,现在咱们无须说什么,看看卓万天会不会找上咱们,也要看看郑姑娘的态度如何之后,再下定论不迟。”大伙儿没一个人再说话。任天道话锋微顿之后,望着白不群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小婷这孩子在年轻这一辈里,的确是数她为最,除了脾气强,任性一点儿之外,她的确聪明,有胆识,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   李小道要说话,任天道却没给他插嘴的机会:“别说年轻一辈的这些不如她,就是咱们几个老一辈的,又有几个会比她强,不管她这番推测中不中,她这聪明的心智,跟推理的能耐,仍然不容咱们几个做长辈的忽视”   李小道口齿启动,叫了一声:“大哥”任天道淡然说道:“我刚才说过,等等看再下定论不迟。”李小道没敢再说话。任天道是“燕云十三侠”之首,也是把兄弟十三个的大哥,一向是最具权威的。他跟白不群都没说错,李小婷是个聪明的姑娘,虽是个聪明的姑娘,只是过于聪明了,聪明得怕人。 □□□卓万天明知道善铭不会善罢甘休,明知道善铭不甘吃这个哑巴亏,虽然他不怕小小的“五城巡捕营”,可是如今身边有个郑梳雅,他不能不有所顾忌,尤其他不能不把雍正一手训练出来的“血滴子”跟精擅密宗的喇嘛们放在眼里。   几处城门埋伏的有人,那在意料中,所以已经到了上灯的时候,他跟郑梳雅仍然待在城外。“北京城”的城墙由下石到上砖,高有两丈,城顶宽有丈四,凭他的轻功身法来个越墙而过,根本不是难事,奈何他现在还带着个姑娘郑梳雅。   坐等在“永定门”外这片树林里,望着城内外那一点亮起的灯火,卓万天老半天一句话也没说。郑梳雅坐在他身边,陪着他静默,可是,过了一会儿,还是卓万天先开了口:“饿了吧?”   郑梳雅拔了一根草在手里拨弄着,已经拨弄了老半天,听卓万天这么一问,她摇摇头,轻轻道:“还好。”   卓万天苦笑一声道:“这就是跟着我这个江湖人的好处”谁说的?“郑梳雅道:”麻烦是我惹出来的,要不是我惹了这麻烦,‘北京城’外城七门,哪一座城门不任由你进出?“卓万天吸了一口气道:”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先想办法找点东西吃才是真的。“他目光四下转动,最后落在身左不远处一点灯光上,道:”有灯火处就有人家,城外这么多点灯火,这一点为最近“郑梳雅跟着他向那点灯光看了一眼道:”跟人家要饭去?“卓万天倏然一笑,笑得轻淡,道:”行走在江湖路上这是常事,他要是舍不得,咱们就花钱买。“郑梳雅道:”你身上有钱么?“卓万天道:”不多,吃顿饭还够。“郑梳雅道:”看来也只有去试试了。“郑梳雅说得不错,事实上也只有这么办了,卓万天扶起她来,双双走出了树林,直向着那灯光走了过去。   那点灯光离这片树林子没多远,走没几十丈已能看清楚了,灯光透射处,是黑忽忽的几间瓦房,成品字形座落着,四周稀疏疏的几棵大树,左前方是片光滑平坦的打麦场,打麦场上还有个大石头碾子。   两个人从打麦场边上走过,刚近那几棵大树,”汪!“地一声,窜出了一黄一黑两条大狗,冲着两个叫了起来。郑梳雅吓得惊叫了一声,往卓万天身边便躲。   卓万天伸手扶住了她,道:”别怕,不过虚张声势而已。“说着,他扶着郑梳雅就要再往前走。忽然灯光大亮,那几间瓦房正中一间两扇门开了,一个人当门而立,人影射在地上长长的:”谁呀?是过路的还是往这儿来的?“话声苍老,而且是个男人口音。卓万天当即应道:”老人家,我们是想到您这儿来买点东西吃的,麻烦您把狗叫回去好么?“”买东西吃的?“那老头儿诧异地说了一声。然后扬声说道:”天这么晚了,我们吃过晚饭老半天了,再说我们这儿也不是卖吃喝的,城里有的是饭庄子,也不远,你还是到城里去吧!“话落,他一步退返屋里关上了门,灯光没了,人影儿也没了。卓万天苦笑一声道:”这位老人家真和气。“郑梳雅低低说道:”怎么办?“卓万天有点哭笑不得,他也饿,他能忍,可是不能让郑梳雅这么一个柔弱姑娘也跟他一块儿忍,天这么黑了,人家没摸清他是干什么的,连进都不让进,他能打退人家的看门狗硬过去强买?”大漠龙“不能干这种事,他沉默了一下,道:”只有到别处去再试试了。“”大漠龙“如今竟为顿饭发愁,恐怕这是卓万天所始料未及的,传扬出去恐怕是件震动江湖的大事。郑梳雅没说话,柔顺地就要转身。忽听刚才开门的中间那间屋里传出了那老头儿的话声:”等一等,让我问你句话。“卓万天一怔道:”老人家要问我“只听那老头儿道:”有个脸上有条刀疤,该瘸脚没瘸,该瞎眼没瞎的人,你可认识?“卓万天心头一震,立即把郑梳雅拉向身后,道:”阁下是哪一位?“那老头儿道:”别管我是谁,只问你,我说的那个人你认识不认?“卓万天道:”认识如何?不认识又如何?“没听那老头儿答话,却听一个脆生生的女子话声说道:”你可是姓龙?“卓万天入耳这女子话声,心头为之一跳,脱口说道:”婷姑娘“中间那间屋两扇门豁然大开,灯光外泻,一条娇小人影飞一般地掠了出来,直落卓万天面前。可不是那位既多情又可怜的婷妞儿。她,现在一身黑衣,外罩一件黑风氅,从头到脚一身黑,人瘦了,也憔悴了,她两眼含泪,香唇启动,望着卓万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卓万天讶异欲绝,道:”婷姑娘,你,你怎么在这儿?“婷妞儿突然说出话来,话声带着颤抖:”多少日子不见了,可好?“卓万天道:”谢谢姑娘,姑娘也好?“就在这两句话工夫中,婷妞儿似乎已恢复了平静,含泪的美目往郑梳雅脸上扫了一下道:”这位是“卓万天道:”郑姑娘,就是赵六指儿他们要截的那位郑姑娘“转望郑梳雅道:”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位婷姑娘。“郑梳雅连犹豫都没犹豫,过去抓住了婷妞儿一双柔荑,道:”姐姐是他的救命恩人,不是姐姐高义,他跟我现在都不会站在这儿,对姐姐我仰慕已久,也敬佩无限,听他说姐姐也到京里来了,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姐姐“郑梳雅的真诚,也让婷妞儿心里泛起一阵感动,她反手抓住了郑梳雅的一双玉手,道:”姑娘快别这么说,我不敢当,姑娘知道我的出身,只不嫌弃我,我就知足了。“郑梳雅道:”姐姐千万别这么说,我的话句句由衷,字字发自肺腑,在没见着姐姐之前,巴不得能赶快见着姐姐,也打定主意要认姐姐做姐姐,希望姐姐别拿我当外人。“婷妞儿一双美目中的泪光刹时间又多了几分,她没说什么,情不自禁握紧了郑梳雅一双玉手,看了卓万天一眼,道:”别在外头站了,咱们进去坐吧!“她拉着郑梳雅转身走去。这时候中间屋里一前一后迎出两个人来,前头一个是一身粗布衣裤的瘦老头儿,年纪在五十上下,可是精神挺好,一点也没有龙钟老态。后头一个是个二十岁的壮汉子,一身庄稼汉打扮。瘦老头边走边哈腰赔笑道:”原来是姑娘的朋友,小老儿刚才得罪,小老儿刚才得罪。   经过婷妞儿的介绍,卓万天跟郑梳雅知道了这一老一少的爷儿俩,姓何,婷妞儿管瘦老头儿叫何老爹,那年轻壮汉子叫蒋勇奇,一家四口。何老爹只有蒋勇奇这么一个儿子,老妻已经过世了,除了个儿媳妇外还多了个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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