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梁山修仙路
西胜大陆。
这是一块浩瀚无垠的大陆,纵横万万里有余,拥有大小国度无数。
此方天地,名山大川、福天天洞地不计其数,其间亦存有不少上古禁地和遗境。
在这悠远无尽岁月里,长生不老的神仙之说,代代相传,人类对此深信不疑。
天宝九年,天下承平,正是安居乐业的气象。
周围雾蒙蒙的,只有眼前的这座闪烁着七彩的山峰散发出喋喋的光芒显得异常耀眼,山峰虽小,但看起来却是灵秀非常,不仅有一条雾色的溪泉从上而下委婉流淌,更有一些参天大树和娟秀嫩草,一些不知名的鲜花这个是含而未放的时候,晶莹的露水凝结其上,反弹着那七彩的光芒,显得异常神秀。
终南山是镜州境内第二大山,除了另一座百莽山,就数此山占地最广,方圆十几里内都是此山的山脉所在。此山拥有大大小小的山峰十几个,各个地形都十分险要,
终南山蜿蜒曲折的山道上走来了三骑,骑上坐着一位锦衣玉袍的富家公子,姓段,名宇,手中摇着一把绘有“江山百鸟图”的折扇,远远看上去倒也英俊潇洒。另两骑上重重地驮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包裹,骑下分别跟着两名家仆,年纪大的一个叫夏一,大约三十来岁,年轻一点的叫夏二,当时段宇他爹买下这两个小孩的时候,因为顺口,就取了这么简单的名字.而现在这两个人前后簇拥着这名富家公子。看这模样倒有点像进京赶考。
烈日炎炎,行人寥寥,再加上没什么山风吹凉,段宇早热得一身臭汗,他一边不停地挥手擦汗,一边口中兀自抱怨道:“真不明白爹是怎么想的,在家里面待着好好的,偏要让我学什么修真之术,逼我来终南山这个鬼地方,山路这么难走,也不知多长时间才能到那个终南修院,悔不该当初就轻易答应娘一定要学成归去,还信誓旦旦,要学会什么飞天钻地之术,否则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进入家门,唉,现在骑虎难下啦,想偷偷回家都不得!”说完又连叹了几气,心想倘若不是当时面对母亲那慈祥且充满殷切期望的双目,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发此“毒”誓啊。
段宇身后的夏二是一名十七八岁的青年人,一脸稚气,笑笑,劝道:“少爷,老爷也是煞费苦心地希望你能够有所为,才让你去终南修院学习的,您就别再抱怨了。”
段宇听了夏二的话不中听,瞪大了眼睛,“哎呀”了一声,调转了马头,合了折扇,在夏二的头上狠狠地敲了两下,恼怒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啦?是不是不想活了?!”说着又在夏二的头上狠狠地敲了几下,夏二忙护住了头,口中连声讨饶。
这时前面的那名年纪大一点的家将夏一忙过来劝道:“少爷,少爷,别打了,他说得也有些道理的。少爷您从小没吃过什么苦,老爷这样做也是想让少爷您能够多多磨练磨练。况且终南修院也是一个非常有名气的修真学院,如果没有因缘,是很难进入学习的,您能够进去拜师,那是件很荣幸的事情啊!”
“哎!哎!好了,好了,”段宇摆了摆手,打断了夏一的话道,“不要再说了,我都明白啦!说到底,我老爹不就是怕我会给他惹事,怕我会影响到他的仕途吗?哼,他就是想用这法子把我给支开了,少了我在他身边给他捅娄子,他该有多清静啊?”说着露出一脸鄙夷的神色,段宇老爸因为忙于公务,经常不在家,打小起他便对那个总是板着一张破脸的父亲没什么好感。
夏一听段宇这口气很是沮丧,忙安慰道:“老爷和夫人一向把少爷当宝贝一般看待,怎么会这么做呢?据我所知,好像是那块玉佩的原因吧?”
夏二一听到玉佩,顿时来了兴趣,抢开了话题道:“是了,是了,我听人家说,少爷刚出生那,曾有一个老道士来咱们家,说少爷根骨奇佳,最适合修真成仙,要收少爷为徒。可老太太和夫人说什么也不肯同意。那道士也没有强求,只是留下了一块红玉,说是等少爷满二十周岁了,可以凭着那块红玉到终南山终南修院去修习修真之术。今年恰好是少爷满二十周岁的一年,我看啊,老爷和夫人一定是想通了才让少爷您来的。”
段宇转身又用扇骨狠狠地嗑了一下夏二的头道:“想通你个头啊!就凭那破道士的一番屁话,他们就把我充军发配到了这倒霉的终南山了?哼!我看这完是个借口!什么修先(仙)修后的?世界上哪有什么神仙?都放他妈的狗屁,少爷我平日里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儿,打打小牌,实在没事的时候还可以搓搓小澡儿,泡泡小妞,多爽的日子?现在都被那个什么狗屁道士给搅和了!如今还要来这个狗都不撒尿的地方修什么仙,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才遭了这样的报应的,哎呀呀!真他妈的不爽啊!”说着从怀中掏出了那块深红色的圆玉,甩手仍在了地上,道,“都是这块玉害得!”夏二见状忙下马把玉捡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收藏好了。
段宇又道:“哼!如果什么日子要是让我碰见那个破烂道士了,我非要把他撕成肉条,剁成肉沫,踩成肉泥,方解我心头之恨!”想想要在那传说中的清苦修身之地度过好几年的年轻好光阴,段宇身顿时如遁入冰窖之中一般冰冷——这与声色娱乐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段宇发泄了一阵子,终于觉得有些累了,歇了下来,却忽生一计,缓缓道:“夏一、夏二?你们围过来,少爷我有话要跟你们谈。”
夏一叹口气道:“少爷啊,您是不是又想回家了?我们不是已经讨论了好多遍了吗?如果我们就这样回去了,老爷肯定不会饶过我们俩和少爷您的。况且还有夫人那边……”
段宇打断了夏一的话,摇了摇头面露喜色道:“这回,我可不是想回去啦!嘿,我是想,既然夏一你这么想进那个终南修院,少爷我有一个设想,比较容易解决这个问题,我说出来,你们看看怎么样。”
夏一、夏二都探头道:“什么设想?说来听听?”
段宇按了按佩剑,却用商量的语气说:“干脆,夏一你到终南修院去报到上学,夏二你回家告知我老爹,就说夏一做我的陪,一起留在终南山,不回去了,你们说这样如何?”
夏一二人听了这话,呆滞了眼睛,半晌方道:“我顶替您去,那少爷您呢?您到哪儿去?”
段宇用扇骨拍了拍夏一的背,道:“你去上你的学,管少爷我做什么干嘛?少爷我的时间,我自会有安排,嘿嘿!”
夏一、夏二听了段宇这一声怪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他定然是想一个人单溜,逍遥自在去,如果他真这样做了,这事儿要让巫老爷知道了,他哥俩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想到这里,两个人的后背顿时冒了一阵冷汗,忙都央求道:“少爷,少爷,万万不可呀!您这样做,我们兄弟俩定然是死多活少啦!老爷要是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他非杀了我们俩不可!”
段宇白了他俩一眼,面露凶光道:“哼!你们俩害怕老爷会制裁你们,难道就不会怕我?这事情,我不说,你们俩个也不说,有谁会知道?”
夏一、夏二知道这个少爷的倔强脾气,一般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是很难说服他回心转意的,心中暗暗叫苦,连声说:“不可!”段宇“呛”地拔出了随身佩戴的宝剑,指着俩人道:“哼,如果你们俩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杀了你们!少爷我不喜欢上什么鸟学,让你们帮个忙,顶替顶替,你们却推三阻的。我又不是让你们去杀人放火,你们着急什么?日后,如果老爹他知道了这件事了,凭少爷我的本事,还搞定不了?你们俩就别那么多废话了,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事成之后,少爷我不会亏待你们俩的。”
夏一、夏二二人在段宇的势逼利诱之下,只得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没办法,谁让碰上这么一个贪玩的少爷呢!段宇这才满意地把剑重新插进了剑鞘,舒畅地笑道:“这才像话嘛!哈!继续走吧,夏二,我们把夏一送到终南修院报到之后,我们再回去。哈哈!”说着他高兴地在马上左摇右晃起来,三人又继续前行了。
仲夏时分,莺飞草长。这时的段宇坐在马背上,闭上双目,手中摇着折扇,嘴里面哼着小曲儿,仿佛又回到了那青楼戏馆,侈靡乐之地,温柔缠绵之乡。想想以后等待他的将是一段多么逍遥自在的日子,段宇的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
便在这时,忽听得不远处的林间传来一个男人瓮瓮的声音道:“嘿嘿!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接着便有七八个同样瓮声瓮气的声音前前后后附和道:“留下买路财!”
段宇听得这一声山贼家族经典的开场白之后“噗嗤”一声笑道:“这些个山贼也忒没意了吧?老掉牙的台词居然改都不改就用上了,哈哈,夏一、夏二,你们二人随少爷我过去瞧瞧!”
夏一、夏二听了这声音知道是帮山贼在拦路抢劫,在他们听起来可没有段宇那么轻松,夏一忙驱马贴在段宇的身侧,轻声道:“少爷,你看还有必要过去吗?不要了吧?听起来这帮山贼也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还是赶路要紧,就不要趟这淌浑水了吧?”
段宇可不管夏一怎么说,早驱马向林中驰去,口中撂下话道:“还是第一次看见人拦路抢劫,怎么能错过好时机?嘿嘿,更何况少爷我一身本领,还没有做些什么行侠仗义的事情,如何对得起自己?哈!这次可真是赐的良机。”
没想到这样的纨绔子弟也有行侠仗义的抱负,可夏一心里却非常清楚段宇身上的那三脚猫功夫有多厉害,距离行侠仗义确实还有一段距离,若要是碰见了小贼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若是碰上什么强悍的山贼了,后果确实很难想象,正待来劝,段宇却早已驰了老远。夏一心中暗叫:“要命!”又不敢大声叫唤段宇,只得赶忙硬着头皮和夏二也跟了上去。
“呔!那个光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敢拦路越货,图谋不轨,实在是像我这样的剑客侠士所不能容忍的……那个……”段宇说着说着不觉辞穷,这时候他才深深体会这些山贼为什么依旧用那老掉牙的台词了,来点新意确实不那么容易。
群贼万没想到丛林之中忽而驰出一匹马,来了一位纵剑公子,说是要行侠仗义,不敢小窥,都聚拢成一团,上下打量这位侠客义士。只见眼前这人,头顶傲冲髻,脚踩长霞落日靴,手持长剑,骑下白马,样子甚为英武。却不像武林中人。
段宇还没冲进来的时候就喊出上面这段台词来,喊完之后,马也驰近了,这才发现这群贼劫得居然是两名女子,心中暗喜自己平生这第一次行侠仗义便赶上了个英雄救美,真是天赐的良缘。但这时候毕竟敌我未明,他不及细细打量这两名女子样貌,驱马挡在她们的身前,冲着那群贼吼道:“你们这帮小贼,见到本少爷了,还不快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待老子动手了,你们定然是有死无生!”
群贼听了段宇的威慑,并没有什么动静,却从人群中站出了一位光头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两只大耳垂上挂了一对大耳环,一看他那双不可一世的眼神就知道:他定然是这帮山贼的头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