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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三人迫不及待的来到门前,发现门是关着的!“妙药师”大咧咧的擂起门来,只听“砰砰”的一阵猛响……老半天,不见里面的人来开门,“妙药师”气得破口骂道:   “妈的,里面的人都死光了……”   骂着,骂着,才有人慢吞吞的自里面拔开插闩,门才一开,“妙药师”   即冲了进去!   里面的人神色有些慌张惊悸,他急忙阻止“妙药师”往里走,结巴的道:   “大……大爷,小店这两天……不做生意,请大爷们……往别家投宿去……”   “妙药师”勃然大怒:   “大雪天,你们不做生意,叫我们往哪儿投宿去?叫我们冻死在外头?”   丁泰翰平静的道:   “小二哥,你们镇上好像只你们一家客栈,为什么不做生意?”   这名小二面黄肌瘦,一身穿着甚是邋遢,蓬头垢脸的,此时,忙乱的道:   “大爷,对不住得很,实在……小店这两天实在不方便,否则哪有把财神爷往外推的道理……”   “妙药师”不理会他的解说,吼道:   “我们又冷、又饿、又累,你们不做生意,就算做点好事,收留我们一晚,积点阴德,下辈子投好的人家出世,不好吗?”   这小二惊惶的道:   “大爷说的是,可是……小店因为有事……所以……”丁泰翰朝前踏进一步,道:   “小二哥,我们实在很需要体息,如果方便的话,请你就行个好,我们加倍奉酬,如何?”   小二摇摇头,道:   “实在不行,大爷……你都多包涵……”   “妙药师”大吼一声,骂道:   “好说歹说都不行,揍你一顿,看你……”   丁泰翰拉住“妙药师”,对他摇摇头,丁泰翰道:“小二哥,看你满脸的惊悸,是不是有什么麻烦?说不定我们可以帮忙。”   小二的脸色大变,他哆嗦的道:   “没有事,大爷……大爷……你们请快走……别在这里逗留… … 这里……”   这一下,“妙药师”不禁怒火顿生,不容分说,猛然用力推开小二,吼道:   “大爷今天非住下来不可,我看你用什么把我撵走,哼……没见过这样的客栈,有客人上门,竟然不做生意,我偏要住!”   小二吓得面色大变,跑上前拉住“妙药师”,低声道:“大爷……你行行好,大爷……”   “呸”一声,“妙药师”不等小二说完,大咧咧的就往里面走!   那个小二可怜兮兮的,拦住“妙药师”灰头土脸的央求道:   “小店……真的不做生意……你来了也不能好侍候……”   “去你妈的熊!”“妙药师”牛眼一翻,摇身而进,吼道:“我得了瘟疫?看你吓成那个样子,一副没出息的模样!”   见小二这种表现,丁泰翰知道这家客栈一定出了什么事,他上前低沉的道:   “小二哥,如果有事你不必招呼我们,让我们歇歇脚,房钱我照付,这样好不好?”   小二哭丧着脸,道:   “不…!不行……这位大爷…!你是好人,请你……!请这位大爷……不要进去……”   丁泰翰苦笑着摇头,君子不强人所难,他实在不好再多说,当即道:   “老兄,我看……”   “妙药师”不理会丁泰翰,再度发声叱骂:   “小子,你再敢说一个‘不’字,老子就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拆下来!”   小二经过“妙药师”火辣辣的恫吓,混身抖索,五官齐颤,涕泗滂沱的喊:   “大爷……小的求你……小的给你磕头……小的求你……”   说着,说着,小二真跪了下来,对“妙药师”猛磕头,这下子“妙药师”   反而愣住了,好半天,才一把拉起来他道:   “别来这一套,老子今天非住下来不可!”   丁泰翰双目冷电似的投射向这位邋遢的小二,淡淡的道:“能不能请你们的掌柜出来说话?”   小二抹着泪,哭着道:   “掌……掌柜的不在……请大爷……回……回去……”踏前一步,丁泰翰拍拍小二的肩头,道:   “小二哥,你放心,我们是好人,如果有什么事,你坦白告诉我,我们一定尽量帮你,你不要害怕,有话就直说!”擤了把鼻涕,小二道:   “没……什么,小店现在……只有我一个……所以不方便……”   哼,哼,“妙药师”目若利剪,像是能直透对方心里,平板的道:   “妈的,我们已经说过,不用你招呼,我们自己来,你还噜苏,小心我连店都拆了!”   小二一激灵,吓的不敢说话!   丁泰翰觉得这间店,透着古怪,神色倏沉,他不带感情的道:   “小二,莫非你们店里做什么不法的勾当,怕我们撞见,拆穿了!”   小二双腿一曲,“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涕泪纵横的,一下求“回春翁”,一下又转向丁泰翰,呼天抢地的哭着:“大爷……你们就饶了小的……小的实在……实在有……苦衷……”   “妙药师”暴烈的喊问:   “什么苦衷?”   小二一下子窒住了,他支支吾吾的哼了老半天,没能讲出个道理来,又惊又急,直窘得脸红脖子粗,冷汗涔!丁泰翰淡淡的道:   “小二哥,大冷的天,你怎么一身汗?”   小二只是一个劲的哆嗦着,眼泪鼻涕加上口涎,全流得把脸弄得一塌糊涂!   冷冷一哼,“妙药师”恶狠狠的道:   “老子偏不走,你就一直跪下去,不要起来好了,我们自己来!”   小晴看小二眼泪鼻涕猛流,一副可怜相,有些不忍,悄声道:   “少爷,咱们不要为难他好了!”   “妙药师”眼珠子一翻,大吼一声,道:   “小晴,你要知道附近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打尖住宿,难不成我们在大风雪中……”   那小二突然见了鬼似的尖嚎一声,不顾一切的大声叫道:   “大爷,小姑娘,你……你们……行行好……赶快走……”   丁泰翰冷道:   “即使要我们走,小二哥你也不必这样声嘶力竭的嚎叫!”   “妙药师”在一旁听着,正要说话,他见丁泰翰目光突然定住了,吃了一惊,他回过头,正有一个人站在哪里,狠辣辣的瞪视他们!   “妙药师”一看对方那副样子,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正想开口骂人,却突然又把嘴里的邪门儿咽了回来,因为,这人他认识!   这人长得肥大雄壮,似头巨象的站着,有一个硕大无朋的肚皮,那汉子又粗又哑的嗓子,大咧咧的对他们吆喝道:   “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里叫嚷?也不把招子放亮一点“妙药师”不由勃然大怒,因为他已看清了这人是谁,对方却还没有看出来,他踏前了一步龇牙一笑,阴阳怪气的道:   “呵呵,胖子你八成活的不耐烦,敢对你爷这样说话?”那汉子刚要还以颜色,但觉得对方的声音好熟悉,不禁大感意外的愣了愣,他疑惑的看着“妙药师”,再一看丁泰翰,吓得“通”一声,跪了下去,道:   “大……大爷……小的一时……一时招子不亮……大爷大人大量……”   “妙药师”哈哈一笑,道:   “这还差不多,看你神气活现的,老子真以为你升了天呢!”   丁泰翰优雅的一笑,道: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瘦干你发了?”   那胖大汉子——就是“凉山派”的瘦干,他听丁泰翰的话有讥诮之意,便陪笑道:   “大爷,你……你别生气,小的一时眼花,大人大量,不记小的过。”   “妙药师”两眼微翻,皮笑肉不动的道:   “想想咱们还被关在一起过,现在你在里头,却不让我们进来,真是此一时彼一时,瘦干,我以前倒看扁你了!”“妙药师”之词戏谑,嬉笑怒骂兼而有之,表面是捧,骨子里是骂,瘦干明明觉得不是味道,却发作不得,笑道:“大爷,你说笑了!”   哧哧一笑,“妙药师”道:   “这家客栈,是你占了?”   微微躬身,瘦干贼兮兮的一笑,道:   “小的哪有这天大的本事……”   “妙药师”阴沉沉的道:   “这要什么本事?”   猛然面色大变,瘦干全身一震,两颊的肥肉也一起抽紧,颤生生的,小心翼翼的道:   “小的失言,小的……”   丁泰翰皱眉,冷硬的道:   “我们到底能不能住下来,瘦干?”   瘦干抽了口冷气,更加小心了,颤声道:   “大爷你说笑了,小二,小二,还愣在哪里,干什么?快准备酒菜!”   小二莫名其妙的,不明白这位凶巴巴的煞星,一下子变得这么和气,他不敢怠慢,忙往内室走进来,心里难忘还难安!   瘦干忙着侍候丁泰翰三人坐下来休息,与刚出现时,完全判若两人,不过,丁泰翰并不陌生,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是这副模样!   古怪的一笑,丁泰翰道:   “老朋友,你现在应该解释一下这里的事情了吧!”擤了把鼻涕,瘦干带着哭腔道:   “两位大爷,是这样子,我……我不想再留在‘凉山派’,所以……”   丁泰翰不耐烦的道:   “你们为什么不准人家做生意,太不讲理了吧!”瘦干慌忙点头,续道:   “其实小的是跟余锋余庄主父子出来的……”大大出了丁泰翰及“回春翁”的意料,瘦干怎么跟余锋在一起,愣了一愣,丁泰翰道:   “快把话说清楚!”   瘦干道:   “因为余庄主父子都受了伤,小的陪他们要回“青霞山庄”,他们在这里养伤,怕别人知道,所以才让客栈不要做生意……”   无动于衷的看看瘦干,丁泰翰又道:   “你把话一次讲清楚,简单扼要的讲,不要多说废话!”连连点头,胖狐道:   “在‘凉山派’时,我把那把什么剑的,交给掌门人后,不知什么事,余庄主与那个什么姜隆的大打出手,余庄主受了伤,平公子那天也……”   丁泰翰点点头,余平那天也被自己人打伤了,可能不轻,瘦干再道:   “他们父子都受了伤,拿到那把剑后,掌门人跟几位当家隔天高高兴兴离开‘青河镇’,余庄主碰到小的,要小的陪他们回“青霞山庄”,路过此地,公子伤势加重,要留下来养伤,他不要闲杂人出入,才要小二关起门来……”丁泰翰道:“小二为什么怕成那样子,您们对他怎么样?”摇摇头,瘦干忙道:   “没……没有,余庄主押了他们的掌柜的,说如果不听话就杀了他,不过,没有对他怎么样!”   丁泰翰无动于衷的道:   “可否请平家父子出来一见!”   沮丧的,瘦干道:   “大爷,你该不会……”   丁泰翰皱眉,冷硬的道:   “姓丁的,绝不落井下石,想跟他谈谈,说不定老兄还能帮他疗伤呢!”   瘦干还没有回答,甬道尽头,在众人耳后,一扇门忽然“咔啦”轻响之下,已悄然启开,一个冷漠而沙哑的声音传来:   “不劳费心了!”   丁泰翰似笑非笑的端详着正走过来的余锋,他走的很艰苦,但又很笃定!   丁泰翰平静的道:   “人生何处不相逢,余庄主,在下给你请安!”打了个哆嗦,余锋一张脸泛了白,嘴巴发苦,连舌头也不灵光了。   呵了口热气,丁泰翰又道:   “听说余庄主有伤在身,在下决不会趁人之危,你放心好了!”   余锋咬着牙,然后道:   “本庄主不在乎,如果你要下手,就请吧,平某眉头决不皱一下!”   “妙药师”贼兮兮的一笑,道:   “余庄主好气魄,不过生命是无价的,你不要太逞强了!”   摇摇头,余锋道:   “本庄主遭人暗算,落至今日模样,什么都看开了!”   丁泰翰面如秋霜,毫无感情的道:   “在下说过不动手,就是不动手,就不必激我,来日方长!”   愣了一愣,蓦然打个寒栗,余锋竟然落下泪来,叫道:   “你一掌把我杀了倒也省事。”   余锋如此表现,丁泰翰迷惑的道:   “余庄主,你我之间虽然结有粱子,今日暂且不动手,你不如将你受伤之事,说给我们听听!”   “妙药师”哈哈大笑,道:   “余庄主你不过受了点小伤,为什么如此消沉,我如果动了忍心,一帖药,包叫你内外伤全好,有话你说吧!”酸酸鼻子,余锋忧伤的道:   “我的伤不要紧,我儿却……已经奄奄一息了……”   丁泰翰冷冷的道:   “在下伤得他如此重?”   沮丧的,余锋道:   “不是,是那个姜隆,我做梦也想不到这王八蛋竟然无情无义,可恶可恨到这等地步,下回让我碰着了,非要他的老命不可!”   丁泰翰先不点破姜隆被埋在石洞里的事,淡淡的道:   “姜隆怎么啦?”   余锋伤心的道:   “唉!那一天,逍遥掌门集合我们说要到‘飘渺洞’寻宝,大家兴高采烈了一阵后,各自回房准备,姜隆那老贼来我房里,要我将‘青霞山庄’   让给他,说他的基业被丁泰翰毁了,我当然不肯,天下岂有这种道理,他竟趁我不备,对昏迷中的我儿下手,我一惊打了起来,谁知不是他对手,被他打伤了,隔天他们浩浩荡荡的出发,谁也没有理会我们……”   喘口气,余锋又道:   “我终于觉悟到‘凉山派’终非久留之地,等他们走后,我带着我儿,又领了瘦干,回到山庄后,让他当总管,三人走到这里,我儿伤重,无法再走,我们只得住下……”   哧哧怪笑,“妙药师”道:   “原来你们窝里反了!”   丁泰翰在沉思着,考虑着,余锋是自己的仇家,可是他如今的境遇够叫人同情的,在这种悲凉的情形下,要怎么办比较合理?老实说,确实叫人难以定夺……余锋又缓缓的道:   “我们身在‘凉山派’,受了这种耻辱,逍遥那个伪君子恍若未闻,装聋作哑,要不是我儿伤重,我早跟他们拚了,如果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想活了……”这时——丁泰翰终于下了快心,他望着余锋,语声坚硬的道:“余庄主,我们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先医治平公子要紧!”   余锋喜出望外,他抖着嗓子叫:   “你……丁泰翰……你要救我儿?”   冷冷一哂,丁泰翰道:   “我没有此能耐……!”   挥手阻止了余锋再说话,丁泰翰又道:   “老兄,这事麻烦你了……”   略一沉吟,“妙药师”犹豫的道:   “好吧!你既然有此度量,我也不好太小气,瘦干,你带我去看看吧!”   瘦干连声答应,带着“妙药师”往内室里进去!丁泰翰淡淡的道:   “余庄主不怕老兄暗害令公子?”   余锋闻言之下,不但没有紧张的表情,反而定下心来,缓缓的道:   “如果你想杀我们,如今一动手,我们连个招架之力也没有,你们不必费那么大的劲,而且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把一双眼缓缓闭上,片刻后又霍然睁开,丁泰翰双目中光彩如电也似的投注在余锋脸上,断然道:“救令公子是一回事,咱们的恩怨又是另外一回事,以 后冤家狭路相逢时,余庄主,你自己可得小心了,在下就不会这么温和了!”   余锋感动的道:   “多谢你的宽宏大量,仁心仁德,以后我再不敢和你动手,下次相逢,要宰要剐,任凭你处置,平某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人养的!”   淡淡的,丁泰翰道:   “罢了!”   丁泰翰徐缓的又道:   “你的仇家姜隆以及逍遥永远不会再让你碰上了。”抖着嗓子,平贤风道:   “真的?!”   丁泰翰冷然道:   “他们爱财,我就让他们永远跟那些宝藏在一块子。”余锋约略可以想出事情的大概,苦笑一声,悻悻的道:   “恶有恶报……”   呵了口热气,丁泰翰友善的看着他,以一种老朋友讲话的声调道:   “余庄主,这一次希望给你一个教训,交友要谨慎,不要误入歧途……”   混身一震,余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了,他傻子一样呆哪里,好久,迷惘的道:   “我以前错了……错的太离谱……”   丁泰翰深沉的道:   “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余锋被感动的热泪盈眶,情绪激荡,语不成声的道:“丁泰翰……!你真是人个君子,好汉……今生平某愿为做牛做马……”   丁泰翰平静的道:   “罢了,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就是好事一桩了!”“妙药师”走了出来,笑道:   余庄主,你儿子死不了,让瘦干去抓药,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余锋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千恩万谢过“妙药师”,道:   “恩同再造,永世有忘!”   “妙药师”吁了口气,道:   “得了,得了,医治你儿子,我可是冲着丁老弟的面子,要谢,就谢他好了!”   余锋感激的,道:   “两位的大恩大德,“青霞山庄”上下没齿难忘,在此先谢过!”   这时,小二已用一个竹盘将酒菜端上,摆好后,他哈着腰,道:   “各位大爷请用,大爷们一定饿了……”   丁泰翰等人来了,解除了客栈的窘境,所以心下感激,做起来也就特别用心,“妙药师”手一挥,小二躬着身退了下余锋为各人面前斟了酒,举杯道:   “本庄敬各位一杯,聊表心中的歉疚及谢意!”三人仰首尽了杯底酒,只有小晴不喝,余锋再为各人注满,道:   “再敬各位第二杯,让平某有重新为人的机会,平某先干为敬!”   于是,在三人又干了,余锋长长吁了一口气,舐着唇道:   “平某以前糊涂,冒犯了两位,承蒙……”   “妙药师”夹起一块肉放进口中嚼着,边唔唔地道:“算了,算了,就这些干什么?重要的是以后好好做人才是!”   丁泰翰笑笑啜了口酒,缓缓地道:   “余庄主,以前的事就别再提起,在下敬你,算是庆贺我们前嫌尽弃!”   余锋连声道:   “不敢,不敢!”   “丁泰翰笑着道:   “小晴,没人招呼你,你就自己来吧!”   “妙药师”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就道:   “小晴,在江湖上走动,要学得不拘小节,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豪迈,你看——”   大大喝了一口酒,“妙药师”赞道:   “好酒”   丁泰翰笑笑,道:   “老兄,小晴是个女孩子,要真象你那种吃相,她还找得到婆家?”   小晴粉脸一红,忙低下头去,细声道:   “我要一辈子侍奉少爷……”   放下竹筷,丁泰翰淡淡的道:   “别说傻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以后有了如意郎君,跟他过一辈子才是正事!”   余锋看到小晴眉清目秀,玉琢似的伶巧鼻子,殷红的小嘴,配在那瓜子脸上,美极了,肤色白嫩莹细如凝脂,心下非常喜欢,寻思:   “如果雁于能够娶到这么一位媳妇,那呆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   只是,他们才刚化敌为友,小晴年纪又轻,不好提出,不过,这事,平贤风记下了!   “妙药师”擦擦唇角的酒渍,“啧”了一声,满意的道:“这些天,就这一顿饭吃的最舒服!”   丁泰翰轻轻的吁了口气,低缓的道:   “这些日了以来,腥风血雨的,的确够叫人心烦的,难得有清心的一天!”   余锋微一拱手,道:   “两位大侠,如果不嫌弃的话,就随平某至‘青霞山庄’,盘桓一段日子,好让平某尽一点心力,还有这位小姑娘,三位以为如何?”   静静的,丁泰翰道:   “在下生性不喜拘束,到了贵山庄平添庄主麻烦,你的心意,在下心领就是了。”   余锋诚挚的道:   “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请三位务必赏光,平某非常诚意的……”   丁泰翰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坦率的道:   “在下多谢余庄主的美意,只要往后有机会,在下等一定专程拜谒……”   哈哈一笑,“妙药师”也宏声道:   “说实在的,余庄主,你看起来还不太讨厌,我们是朋友,将来有空一定去叨扰一番!”   叹息一声,余锋道:   “既是如此,余某不敢勉强,希望以后三位到‘青霞山庄’逗留几日,大家多亲近……”   丁泰翰忙道:   “这是自然!”   余锋感喟的道:   “平某三生有幸,能与三位化敌为友,骤然又是分别,衷心之内,太也怅然!”   急忙打了个哈哈,“妙药师”道:   “大家都是横马挎刀的须眉男儿,如此黏缠不清,像个娘们……”   丁泰翰低沉的道:   “山高水长,后会必能有期!”   四人悠闲的用过饭,大家相见恨晚闲话家常,真是酒逢知已千杯少!”   夜深了,寒风呼啸,枯树干枝在抖索着……距典山集十里处的一片旷野中。   余锋及余平、瘦干与丁泰翰等三人要分手,大家依依不舍的……丁泰翰微微点头,道: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余庄主,咱们告辞了!”余锋有些痛哑的:   “聚散匆匆……”   强笑一声,余平道:   “丁大侠,以前冒犯之处,还请你包涵……”吁了口气,丁泰翰摇头:   “从今以后,再也不要提以前的事,让我们的友谊从现在开始!”   怔神了一会,余平颔首道:   “你大人大量,在下望尘莫及!”   微喟一声,“妙药师”道:   “走了,走了,以后还会见面的,这么婆婆妈妈的,象话吗?”   彼此拱拱手,互道“珍重”,丁泰翰等三人转身向前行去,才走了几步,瘦干叫道:   “丁大爷……”   胖大的身躯,追了上来,焦急的道:   “丁大爷,你在小的身上做了手脚,还没有帮小的解开呢!”   丁泰翰笑一笑,道:   “对不起,在下是骗你的,其实没有点你什么穴,你放心!”   瘦干脸色有些僵木,丁泰翰徐缓的道:   “你或许会有受骗的感觉,但是,在下是真心不想伤你的……”   丁泰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去吧!到了‘青霞山庄’好好干,咱们后会有期了!”怔了怔,瘦干随即笑道:   “是,小的谢过大爷,再会了!”   丁泰翰等三人沿路悠闲的谈笑着,无忧无虑,他们来到一座山前。   仰望高山雄伟壮丽,有如一个擎天巨人,别有一股浩然之气!   双眼凝注,丁泰翰低喃道:   “山水灵秀,不知这山叫什么名字?”   “妙药师”一只小眼左溜右看,半晌,道:   “这山怎么也没有竖个牌子,如此秀丽,世人皆不识,太可惜了!”   丁泰翰清雅的一笑,道:   “人们识不识,对它又有何益识?不增其灵秀;不识,不减其妩媚!”   他们由一条宽敞的大道,直达山脚,登山之路隐遮于一片树林中,小晴道:   “少爷,我们到哪儿?入山吗?”   丁泰翰平静的道:   “我们去灵幽一番,如果有好的地方,不妨造个小大屋,我们快乐的住进去!”   他们自两块笼大高耸的巨岩中穿过,开始环绕着山势盘旋而上,四周景色秀丽,或有修竹摇晃,或有古杉泼翠,或临百丈深渊,或见怪石嶙峋,令人精神不禁为之一振!偶尔间,尚可闻到清越的猿啼鹤唳,空气鲜咧,意境超逸,确是人间福地也!   “妙药师”啧啧称道:   “乖乖,这里还真漂亮,我真不想离开了……”丁泰翰沉思了一下,微笑道: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离开了!”   小晴叫道:   “少爷,我们要住下来?”   丁泰翰淡然一哂:   “这里环境如此优美,住下来不是很好吗?小晴你喜不喜欢?”   小晴点点头,幽幽的道:   “很喜欢,不过……这里没有雪,也少了姐姐,否则就更好了。”   他们沿着一条崎岖不平的山路走,渐渐接近一片密密的林子,丁泰翰苍白的一笑:   “咱们找个好地方,然后接小毓过来,她一个人会害怕的!”   丁泰翰脚步慢了下来,踏着枯黄的落叶,沙沙地,抹去了脸上的汗水道:   “老兄,你看这个地方好不好?”   林中的枝叶,将阳光剪碎,似圆圆片片的小精灵投之于地下,闪闪眨眨的!   四周寂静,树梢子被山风吹得摇晃,哗哗响个不停,“妙药师”神秘的一瞥,道:   “好是好,可是老弟你正值青壮,常年躲在深山里,岂不误了你的终身大事?”   丁泰翰抿唇一笑,又拭拭汗,长长吁了口气,淡淡的道:“我已经娶了小郁!”   “真的?”小晴一声惊叫,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妙药师”呵呵一笑,道:   “你真爱开玩笑,老弟……”   摇摇头,丁泰翰苍白的一笑,当下把小毓去世时的事说给他们听,二人皆感叹起来……山腰之上,有道匹练似的飞瀑挂落,云务迷漫,恰巧在若隐若现的半山中,有一块空出的山崖是翠绿之色,刚好处在瀑布垂溅成的溪流上面!   丁泰翰抬头上望,神色间不一股极端的宁静与安祥,他低沉的道:   “就是这里了……”   “妙药师”禁不住咂咂嘴,大大的赞道:   “太美了,好,就是这里……”   小晴舐舐嘴唇,静静的道:   “这里很诗意,姐姐一定喜欢,姐姐……少爷,我能不能叫你……姐夫……”   怔了怔,丁泰翰抿嘴一笑,道:   “当然可以!”   小晴嘻嘻一笑,道:   “姐……姐夫,咱们在这里造一间跟以前一模一样的木屋,弄个小桥,前后种满了花……”   想了一下,愉悦的道:   “太棒了,好美,好美,少……姐夫,我们快一点动手,我都等不及了……”   “妙药师”嘿嘿一笑道:   “是啊,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   丁泰翰闲闲欣赏四周的景致,有薄薄的氲氤在林木间浮沉,没有人工的垦植,一切都美得那么自然……丁泰翰凝视远山,静静的道:   “在石壁之侧,筑一座小巧的木屋,壁间有泉水流下,小屋外,围以雅致的栏干……”   三人静静的站着,皆在勾画未来“家”的形象,站在这里能摇望远近的奇峰秀峦,可以伸手触摸飘浮的云雾,这像住在天上!   他们讨论房屋的形式、造型、走向,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在丁泰翰的心里,他也在找一个地方,给小毓造个家,一个属于灵性女孩居住的家…(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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