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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丁泰翰看清刚才说话的人,坐在大厅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块头十分高大,眼神凌厉,嘴唇削薄,双目如线,面色木讷深沉,充满了冷酷与寡情之像。   心中冷笑一声,想道:   “这人大概就是逍遥居士了,好威风!”   又有一个声音,低沉的道:   “各位,不是我长他人的威风,各位想想,本党一夜之中死了数百人,轻重伤的还不论,而这些人一大半都是毁在丁泰翰那小子的手上,这些难道还假得了吗?对于此人,咱们不能不特别注意。”   丁泰翰看看说话的人,身材亦十分魁梧,肥头大耳,浓眉大眼,这人想必是“黑虎堂”的大统领,人称“佛手”的诸葛灵翼了。   里面静了静,显然正在思索诸葛灵翼的这番话,有的人可能半信半疑,有的吃惊的瞪大眼。   丁泰翰仔细一瞧,里头坐了二十多人,“黑虎堂”的诸葛灵翼及赵亮,还有姜隆,“狮头帮”的林世雄、丘于、岳鹏飞,“飞雁帮”的张天品、邝明、风三娘,咦,方小三也来了,还有“青霞山庄”的平家父子余锋及余平都来了。   还有几位丁泰翰不认识,以前没见过的,一时凭长相也想不出来。   丁泰翰心中奇怪道:   “为什么集合了这么多人来对付我?他们平时有的根本不来往,有什么理由让他们携手合作?即使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也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的,一定有其他原因,那是什么呢?”   丁泰翰想着,又往里头一瞧,他又看见钟家父子,还有“仙灵们”的叶逍遥,几乎所有丁泰翰想得到人全出现在这里了。   丁泰翰剑眉紧蹙,事情只怕不简单,别说外头那些碍手碍脚的家伙,光是里面的这些人,只怕自己都要吃亏了,即使再加上“妙药师”等人,顶多能多伤几人,助益不大。   重重一哼,诸葛灵翼道:   “虽然丁泰翰一身功夫甚好,但是集合咱们众人之力,不怕他什么通天本领,光是累就要把他累死。”   叶逍遥没好气的道:   “这小子身手的确非凡,单打独斗,咱们没人能胜,大家合作,我想没有多大因难。”   姜隆不屑的道:   “看你们把他说得跟神一样,‘神威镖局’那帮人几乎全军覆没,猛虎也难敌猴群,何况他碰见了我们,你们担什么心?”   钟九迷惘道:   “说来说去就只谈到丁泰翰,那‘妙药师’及江玉轩也不是好路数。”   沉吟了片刻,逍遥居士道:   “说真的,‘妙药师’跟老夫数十年的交情,这次把他骗来,我私下亦颇感愧疚,所以希望各位下手时别真伤了他。”   姜隆摇头道:   “他是咱们的对头,如何能对他仁慈?生死关头谁不全力以赴?掌门人千万不可心存慈悲,否则吃亏可是自己。”逍遥居士有些为难,道:   “好吧!不过不要杀死他,江湖上讲的是义气,此事要传出去,‘凉山派’   及老夫的声誉全毁于旦夕了。”“振田辉”丘于奉承的道:   “掌门人不必担心,在此的都是自己人,谁也不会把这事传扬出去。”   丁泰翰心想:   “你们这么多人联合,怕别人知道都来不及了,怎么还会传出去呢!”   “覆雨剑”岳鹏飞忽然道:   “等我们得手以后,我们怎么分配?人这么多,要公平恐怕不容易。”   “分配”?他们想得到什么?要分什么?丁泰翰在心中思索着。   咽了口唾沫,林世雄干涩涩的道:   “鹏飞,有各位长辈在场,不要多嘴,掌门人自然会秉公处理。”   诸葛灵翼道:   “我们‘黑虎堂’只要是‘妙药师’,以及丁泰翰,其他的并不在乎。”   一直没开口的张天品故作疑惑的道:   “西门兄真是清高,让在下佩服!”   逍遥居士看了大家一眼,道:   “大敌当前,我们先不谈论这些,各位必须要有准备,等丁泰翰一行人一入本派,大家立即动手,攻他们个措手不及。”   余锋恨恨道:   “在下曾吃了他的亏,希望各位仁兄助我出一口怨气!在下感激不尽!”   在场的人纷纷道:   “这是自然,平兄不须客套!”   “届时大家联手一定可以除掉那小子……”   逍遥居士一摆手,道:   “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千万不可功亏一篑,现在各位请回房休息,一有情况,请各位全力以赴,非达目的决不干休。”   众人慢慢站起来,对逍遥居士一拱手,各人往门外走来,丁泰翰迅速一闪,赶紧避至那个大花瓶后面。   丁泰翰晓得时间不早了,他闯进来已经耽搁了很久,得赶快出去,再设法应付。   丁泰翰等大厅内的人都出去后,迅速的退出来,他已稍微知道对方的防卫,出去要比进来时容易些,只要对方被毁的暗卡未发现前,自己是可以很顺利退出的。丁泰翰经过窄廊,黑暗中,他东弯西拐的走着,偶而有叱问声,都因见不到影子而不了了之!   此时,他已经离开了屋内,他的身法快如电闪,动似惊鸿,不过,他的运气也奇佳!   很快的他回到了“妙药师”等人的面前!   “妙药师”急促的道:   “里面怎么样?看你进去大半天,还以为出不来了呢!”微微喘了口气,丁泰翰将脸上的土抹去,小毓忙过去用手巾帮他擦干净。   丁泰翰简略把所见及所听的说一遍给他们听,众人一样百思不解,他们的目的何在?   江玉轩朝四周打量着,边道:   “丁兄,如果硬拼,我们不一会儿功夫,只怕被踩成肉酱了。”   小毓低声道:   “我们不露面,他们也没有办法,不如咱们一走了之不什么事也没有?”   丁泰翰面无表情,低沉的道:   “不,既然来了,我一定要搞清楚他们对付我们的真正理由。”   “妙药师”望着前方,语声如冰:   “不错,今晚我一定要看看那狼心狗肺的东西,用什么手段对付我!”   丁泰翰仔细而扼要的把里面的地形详述了一遍,又将自己发现的埋伏一一指出,未了,他又道:   “你们跟着我,咱们进去找逍遥居士,把事情弄清楚,万一动起手来,名位切记,不可恋战,大家一起冲出重围,不要被冲散,记得了?”   待各人点了头后,丁泰翰面容上带着微笑,但语声却是出奇的冰冷:   “很多人想要我‘鬼手’的命,他们也常常以为自己办得到,今夜我要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办得到!”   目光隐射着一股寒冽得令人颤悚的气息,丁泰翰又凝重的道:   “我们人少,以极悬殊的比例来对抗这么庞大的一个势力,记得,咱们不许有任何伤亡!”   江玉轩低声道:   “咱们宰他一个是一个,妈的,一想到‘烈幽谷’之战,我就恨!”   丁泰翰摆手道:   “别动怒,咱们见机行事,一件一件来。”   只见丁泰翰身形甫动,人已闪出了老远,后面的不敢怠慢,立即纵身跟着!   丁泰翰略一打量地形,蓦地再腾空而起,用一口丹田清纯而流畅的真气,催动着身体的掠飞,像是一颗横过苍穹的殒星曳尾,只是眨眼之间,又快捷隐密的重回到巨屋里。他犹豫了片刻,等“妙药师”等人跟上了,他才又行动,好在他知道了里面的布置,所以行动起来,有着事半功倍之效!   现在,他们来到大厅附近,他低声对“妙药师”问道:“老兄,逍遥居士的卧房你知道吧?我却没有发现!”“妙药师”指着大厅的右侧甬道,道:   “老匹夫就住在这最后面的一间,他的前面一间有他护卫留守。”   丁泰翰点点头,道:   “好,老兄这些由我们两个解决,让其他的人留在里头,大家好有个照应!”   他们以十分快捷轻巧的动作,瞬息间,已到了“妙药师”说的护卫的房间。   丁泰翰要其他的人伏在原地不动,自己与“妙药师”往里走没两步,一声沉喝已暴响而起:   “什么人在外头走动!”   两人低下身不动,里头有一阵低微的骚动传了出来,然后开了门,两人把握刹那的时间冲了进去,立即动手制服了里面的两人。   丁泰翰一招手,江玉轩领头,四人连忙闪进了房间里面。丁泰翰疑惑的道:   “逍遥居士的护卫不该派用这样的小角色,未具有硬功夫!”   “妙药师”一看,道:   “这两个不是常年跟在他身边的人,我想那两个人一定在他房里。”   丁泰翰平静的道:   “总镖头,你们暂且留在此,把这两人拖到床上,有人来的话尽可能躲一躲,在我跟老兄未跟对方对手前,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江玉轩点点头,道:   “丁兄,放心,在下不会鲁莽的!”   丁泰翰颔首道:   “这次咱们冒了极大的险,每个人都要提高警觉,方能安全过关。”   他转头对“妙药师”道:   “老兄,咱们行动吧!”   长长吸了口气,两人悄悄的摸到逍遥居士的卧室外,两人相互一点头,丁泰翰到了一扇柚木镶金边的花窗之前,他身形一翻,已那般险极却又毫无声息的贴上了窗边,牢牢的。   他运掌于窗闩之部位,掌力透过窗框,里面的插闩已被隔着,窗框震断,轻轻坠落于地!   虽然是极细碎的一响,却已惊动了房中的人,一个叱厉的声音响起:   “谁?什么人?”   丁泰翰与“妙药师”取得了默契,他一口真气徐徐冒注在四肢百骸,他要一击成功,虽然并不容易,但他非一击成功不可!   门被惊惶的打开,两条人影跳出来,只见丁泰翰躯体影闪,电火一样,两个人的四只眼睛还没有来得及找对方向,每个人的胸腹间便有如骤遭铁锤猛击,连吭都没有吭出一声,二条躯体已全然软软的滑倒在地上,静静的不发出一点声响。   同一时间——“妙药师”已经推窗而入,几乎那门刚被打开,他人已经到了房内了。   借着室中桌上的银灯,“妙药师”可以看见逍遥居士惊惧的神态!   逍遥居士失去平,在派内的威风气慨,面对老友,他语声颤抖的道: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重重哼了一声,“妙药师”道:   “老朋友听说你病入膏肓,追星逐月的火速赶来探望,想不到原来你病好了!”   逍遥居士站在床边,他伸出去的手稍差一丝,才能扯动警讯,丁泰翰已闪电般掠进房内,手中还提着两具躯体,放在地上。   这一举动,让逍遥居士呆住了。而忘了去拉动那一条警讯的丝绳!   逍遥居士看看丁泰翰,抖声道:   “你……你是什么人?”   丁泰翰先不回答,他尖锐而迅速的将个卧房环视一遍,陈设非常华贵,称得上是美仑美奂,没有什么埋伏。丁泰翰点点头,道:   “逍遥居士,我们只是来跟你谈谈而已,不跟你动手,不愿伤和气!”   逍遥居士也是一派的宗师,他之所以如此失态,乃因对“妙药师”怀有一份深切的歉疚感,丁泰翰也是针对他的弱点,所以才让“妙药师”先进来。   逍遥居士强制着内心的惶乱与不安,强硬的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凉山派’岂容你们到此撒野!”   不屑的一扬眉梢,丁泰翰道:   “大掌门,你已亲眼所见我们不在乎你们,否则也不会穿过那些埋伏来到你面前。”   “妙药师”低沉而狠厉的道:   “逍遥,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为了你,我不远千里而来,你竟敢骗我,你说这是为什么?”   被“妙药师”的威势气焰所震慑,半晌,逍遥居士才道:   “老朋友,我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妙药师”冷冷的道:   “为什么?你说!”   毫无情感的,丁泰翰冷酷的道:   “今天你只要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就不为难贵派及你们的朋友。”   逍遥居士惊恐的望着丁泰翰,道:   “你……你们都知道……”   丁泰翰淡漠的点点头,道:   “我们知道的不够,所以才来请教逍遥掌门,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唇角微撇着,有一抹残酷与仇恨的阴影浮起,“妙药师”冷森的道:   “逍遥,你如果再敢对我说一句谎言,别怪我手下无情!”   逍遥居士怔了片刻,阴沉的道: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坦白告诉你们,这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妙药师”一听之下,怒火暴升,吼道:   “什么骗局?逍遥你给我说清楚!”   静静的一笑,逍遥居士寡情的道:   “如今说来,‘妙药师’你反而是被丁泰翰这小子连累的……”   “妙药师”冷哼一声,强压着怒火,道:   “快说,你不要吞吞吐吐的,大丈夫敢做敢当,看老子哪一点对不起你,你竟然如此对我!”   逍遥居士已恢复正常,冷冷的道:   “本来诸葛灵翼跟我说,‘双飞剑’在你手中,于是我们设下圈套,诱你到‘凉山派’,至于‘神威镖局’保镖,路上暗算你,都是故布疑阵,主要还是让你来‘凉山派’……”   丁泰翰淡淡的道:   “后来你们知道那把剑原来在我手中,刚巧我又与老兄同路,你们就对我们一起下手?”   目光冷沉的看看丁泰翰,逍遥居士道:   “原来你就是‘鬼手’丁泰翰?好风采!”   一挥袍袖,丁泰翰道:   “多谢夸奖!”   逍遥居士无谓的一笑,道:   “我承认有点对不起‘妙药师’,毕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可是‘双飞剑’   实在太吸引人了,我也是情不自禁……”   “妙药师”大睁着两只眼睛,厉声道:   “你这没情没义的老匹夫,看我今天宰了你,你还……”   丁泰翰按住他,低声道:   “先别动怒,老兄!”   他一笑,对逍遥居士道:   “为什么这么多人会聚集在这里,都是为了‘双飞剑’来的?”   逍遥居士阴沉沉的打量着丁泰翰好一会,生硬地道:“不完全是,他们大都吃过你的亏,所以联合起来要收拾你,当然又有‘双飞剑’,可谓一举两得。”丁泰翰冷冷一笑,道:   “好一个一举两得,只怕天下没这等便宜事,你们打的是如意算盘。”   逍遥居士狠狠的道:   “丁泰翰别狂,这阵不比前阵,我就不相信你能插翅飞走。”   用力“呸”了一口唾沫,“妙药师”愤恨的道:“奶奶的,逍遥你实在歹毒的过份,为了一把什么鸟剑你竟然出卖老朋友!”   哼了哼,逍遥居士冷冷地道:   “坦白告诉你们,让你们做个明白鬼也好,这把‘双飞剑’不是普通的剑,他里面关系着一笔庞大的财富,几千人几辈都吃喝不完的财富。”   丁泰翰看到一个人贪婪的本性,眉梢子一扬,叹口气,道:“在下虽然不是很清高,但一生吃喝也足够了,不想要多余的钱财,如果早知道你想要,我送给你不就没事了?”逍遥居士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叫道:   “你要送我?”   “妙药师”怒叫道:   “不行,老弟,像这个猪狗不如的禽兽,宁可丢掉也不要给他。”   逍遥居士嘻嘻一笑,压低了嗓子,道:   “何必呢?有好处老朋友不会忘了你的一份的,有福大家享……”   丁泰翰摇摇头,这或许是人性的弱点,总叫人失望。“妙药师”气得双目怒睁,鼻翅急促的扇动着,他用力一跺脚,厉烈的道:   “逍遥,你把我‘妙药师’看成什么样的人?钱财我视之如粪土……”   冷笑一声,逍遥居士哑着声音道:   “我是好意,你既然不想要,我也不会勉强你,丁泰翰,把剑交给我吧!”   丁泰翰心里有些感触,但他带着两眼的笑意,低低的道:“人都有好奇心,宝剑在我身上这么久,我什么也没发现,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笔宝藏在什么地方,算是交换条件吧!”   犹豫了一下,逍遥居士吐了口气,道:   “好,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一样带不出这里的,这把宝剑只要用松子油,在它的剑刃上来来回回的烧,上面会浮出字来,即写着藏宝之处!”   丁泰翰淡淡一笑,道:   “大当家的,如何知道这秘密呢?”   逍遥居士面无表情的道:   “这个你就不必过问,现在你把剑交出来吧!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丁泰翰心里有些失望,他平淡的道:   “谢谢你的指点,不过在下有一句奉告……”逍遥居士寒着脸,冷冷的道:   “你想食言?”   丁泰翰似笑非笑的搓搓手,硬板板的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大当家的,你忘了兵不厌诈。”逍遥居士闻言不由微微一怔,随即又急又怒的叫道:“你……丁泰翰,这是你成名江湖的作风?”   丁泰翰抿抿嘴唇,道:   “这不也是一种战略,你骗我们来,我们不过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大当家的,我想无伤大雅吧!”   逍遥居士怒冲冲地道!”   “丁泰翰你卑鄙、无耻……”   “妙药师”豪气飞扬地道:   “逍遥,你不必乱吼,我正式向你挑战,单打独斗,你敢吗?”   逍遥居士冷冷一笑,道:   “哼!对付你们两个,还用不着我沾手……”“妙药师”简直气昏了头,指着逍遥居士,破口大骂:“狗娘养的匹夫,我就知道你是胆小鬼,你没有胆量与我交手……”   “妙药师”话还没有说完,逍遥居士已狂笑起来,摇摇头:   “莽夫一个,成不了大器!”   蹙着眉宇,微微退了两步,丁泰翰道:   “老兄,咱们走!”   “妙药师”气得开始簌簌抖索,厉声道:   “我不走,我要宰了这个老匹夫,叫他知道无情无义的下场!”   叹了口气,逍遥居士阴沉的道:   “只怕你们想走也走不成,只要我一叫,你们插翅也难飞!”   “妙药师”踏前一步挑衅的道:   “好啊,你叫呀,我看看你们有多少能耐,把我怎么样?”   丁泰翰心里暗暗叫苦,他不假思索,拉起“妙药师”正要往外冲时,外头已经响起了一阵低微的嗥叫:   “禀掌门人,是不是有事?”   逍遥居士急吼道:   “快进来捉刺客!”   丁泰翰一下子闪到门边,猛然隔着门双掌齐飞,于是,在“哗啦啦”的暴响声中,门扉粉碎,木屑四溅,三名大汉已滚球似的摔滚出去!   他们跌翻的一刹,四周刹时沸腾起来,响起一片惊呼声,叫喊声,叫嚷声,步履杂沓,显然对方已经发现异状了。   丁泰翰不想缠战,拉着“妙药师”电掠而去。   江玉轩等人冲了出去,丁泰翰大叫一声:   “放火!”   江玉轩与曾雄毫不过迟疑,急步回转,拿起桌上的银灯猛力掼向房中锦榻上,“呼”的一声,火舌顿时四蹿,在灯碎油洒中,床榻已立即陷入一片熊熊的烈焰里!   丁泰翰大叫一声:   “走!”   他反身一腿将追来的大汉踢飞出去,正好迎上了二名猛冲而来的大汉,同一时间,他双掌并出,将两人震出数丈之外!   此刻,整个“凉山派”已完全陷入一片匆忙紧张的情态中,黑暗里,刀芒映泛着寒光,低沉的叫问起落不息,好一付如临大敌的架势!   丁泰翰在前带头,他目光仔细注视着四周的变化,并不夺路冲逸,他们尽量避开。   但是,那些守护者实在太多,很快的,他们的行迹已经被发现了,一阵阵吼叫声紧紧追在他的身后四周,令人心中发毛。   蓦然——从暗处里,一蓬蓝汪汪的利箭正如暴雨罩来,丁泰翰低喝道:   “小心!”   就在利箭落空的一刹,丁泰翰身形倏然平空一弹,再一猛翻,掌影刃芒般纵横,五名伏在暗处放箭的青衣大汉已惨叫着分成五个方向飞了出去。   由于他必须顾及其他的人,尤其怕“妙药师”恋战,所以他移动的身法,不似平常的快捷,但仍非常潇洒利落!   斜刺里,时常有人抽冷子从横处斩袭,但是,若非在他们刚刚举刀的时候已失去目标,便是尚未及看清目标便被震飞半空。   他们六个对付这种小角色,实在不用费吹灰之力,个个都可以独当一面。   于是,那些人自四八方围抄追赶上来,他们惊骂着,更加杂着尖叫悲嗥,情势已开始乱了,失去原来安排好的秩序!   冲杀着,闪奔着,在一蓬蓬的鲜血四溅中,那团团手舞足蹈的人影,活像团团抛起落下的圆球,一片血肉糊糊!   虽然他们这般的横闯直撞,但是仍然可以感觉到后面三四位功力不弱的高手,在拼命的追赶他们,已一步步追近。   丁泰翰望见屋子已出现一片腾腾的火光,火势猛热得一下子便染红了半边天,有无数的人影在惊叫中,奔向了火起的地方,抢着救火!   喧哗声潮水的沸腾着,但是在后面的几位高手依旧紧追不舍……一丝冷酷的笑意浮上了丁泰翰唇角,奔得更快,他要引这些人到林子里!   “妙药师”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他是很想再干一场,但恐连累别人,也只好忍住一口气!   他们奔到了树林边,丁泰翰在半空中一挺一翻,飘然落地,后面的人也紧跟着落在他的两旁。   后面四个人气呼呼的飞扑而至,在一声招呼下,四个已分成四个角度站定,距离着丁泰翰六人约在五步之地,双方对峙!   丁泰翰一看这四个对手,原来都是旧识的,那位死眉死眼的、活像一具僵尸般的、冷醅无情的神色的是“仙灵们’的帮主叶逍遥!   另外三位,就是方小三,以及“岷江二怪”的古尚、穆波!   叶逍遥唇角略微勾动了一下,阴沉沉的道:   “丁泰翰,你跑的功夫练的不错!”   丁泰翰微微笑道:   “哪里,各位也不差,不过这是保命的方法,各位非勤练不可。”   双目直生生的看着丁泰翰,叶逍遥又冷冷的道:   “新仇旧账,咱们一起算算吧!”   丁泰翰看了他一眼,笑道:   “只来了四位,叶门主,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吗?”   叶逍遥的双眼目光一硬,生冷的道:   “丁泰翰,你太狂,狂得太过头了!”   抿抿嘴唇,丁泰翰安祥的道: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碰到好角色,也没什么好话可说的!”   叶逍遥忍住怒气,微一招手,阻止了愤然欲动的“岷江二怪”,冷冰冰的道:   “就凭你们几个,也敢来闯‘凉山派’?”   丁泰翰大大方方的点点头,道:   “不错,我们不但闯了,而且又出来了,各位好像奈何不了我们。”   叶逍遥寒着脸没有搭腔,方小三神色愤怒,道:“丁泰翰,你虽然出了‘凉山派’的大门,并不表示你们可以活着离开!”   露了雪白的牙齿一笑,丁泰翰道:   “方小三,我们算是有缘的,见了不少次面,你应该知道丁泰翰不会被唬倒的!”   眉毛微微一动,方小三涩涩的道:   “丁泰翰,你也狂够了,今晚你休想留下一口气离开青河镇!”   有趣的一笑,丁泰翰轻蔑的道:   “方小三,平常我不是一个慈悲的人,但是我好几次都没有杀你,你不要指望我常常用这种菩萨心肠来对待你!”脸部一下子僵住了,方小三道:   “你有什么狠招尽管使出来,方小三决不含糊,二十年后也是一条好汉!”   轻轻一拂袍袖,丁泰翰淡淡的道:   “想不到方小三已经参透了生死关了!那么就让在下来为你超渡吧!”   “岷江二怪”神色愤怒,正想开口说什么,小毓、小晴双双闪出,小毓道:   “少爷,让我们来!”   笑了笑,丁泰翰道:   “嗯,小心些,他们可是凶的很!”   江玉轩及曾雄一见两位小女孩如此勇敢,他们两人也摆出架势,刚巧四对四!   方小三人较狡诈,己快逾石火般猛进倏翻,入掌有如流星般飞泻向小毓!   然而,当他八掌宛似融成一掌攻来的时候,小毓轻描淡写似的闪出五步之外,同时,他已向方小三挥出了十二剑十六式!   叶逍遥对着江玉轩,一翻身,叶逍遥一抹蓝汪汪的寒芒猝闪,他手中多出一柄怪异的利剑来,有如蛇信似的向敌人刺来!   江玉轩抽出大弯刀,随着他的身形作成一圈圈弧形的闪戮,向对手猛攻!   “岷江二怪”分别与小晴及曾雄斗了起来。   在血刃、掌影纵横里,方小三不禁有些吃惊的连连跃避躲让,他虽然极力反击,但是,显然他力不从心,不是对手!   小晴的动作快捷如电,逼得穆涛节节后退,情况亦是狼狈不堪!   只一上手,除了叶逍遥外,其他三人便开始东跳西蹦,招架不迭,虽然没有打输,味道上透着那么几分的不自在。   叶逍遥对江玉轩毫无问题,但见他们的窘状,面孔上依然没有表情,心肺却几乎气的炸裂!   叶逍遥陀螺似的暴旋六尺,在旋转中,利剑形成一个个圈圈,宛似他身边有千百柄剑密密排合着一波波的刺展一般,怪异而奇幻!   江玉轩心头一惊,左右倏晃,身子连连退了三步!   叶逍遥利剑闪戮如风呼呼,条条蓝电晶芒交相织网,布成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网……带着恐怖死亡气息的网!   丁泰翰大惊,忙喝道:   “快伏下!”   话声中,丁泰翰已跃入战场,滴溜溜一个跟斗翻了出去,双脚急快的转旋着,猛然回转,双掌自上而下,硬生生的把叶逍遥震出两步,使他的利剑剑刃连连落空,解了江玉轩的危机!   叶逍遥一咬牙,连环二十一剑在丁泰翰的身躯一刹那猛攻,却道道刺空,蓝光闪烁中丁泰翰的双脚已来到了下颔,气得他大吼一声,反退了三步!   丁泰翰心中暗吃一惊,自己太轻敌,低估了叶逍遥的功夫,他反应之迅捷,心思之狠毒,艺技之精湛乃是江湖上的顶儿尖儿了!   他打定了主意,他要迅速除掉叶逍遥,丁泰翰单足拄地,一个盘旋飞出七尺,在他有如一个巨轮转动般飞出的一刹,双掌自胁下古怪的倒砍出去!   叶逍遥被丁泰翰胁下倒翻的两掌逼得一窒,但立即又再扑上!   于是,丁泰翰有如一团滚动的龙卷风般狂然而猛悍的翻飞纵横!   猛然,丁泰翰一口气逼在两掌之上,双掌划过一个大弧,由外而内,“呼”   的再次迎向叶逍遥,同一时间,他的身躯已做了一个横射,两脚在一闪之下猝踢叶逍遥的下颔……丁泰翰在叶逍遥未及反攻之前,双臂急浪似的连连翻斩,已经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见一片片的掌影滚动掠射,那么密,那么广,那么无可阻止!   在这掌影甫现的瞬息,其凌厉与诡异简直是匪夷所思,纵横飞舞有如喷溅的千百水珠,连叶逍遥这等高手也不禁大大震撼了……叶逍遥在厉叱声中,双目赤红的挥剑凌厉攻到,丁泰翰大笑一声,双掌闪电般翻飞劈斩,血刃似的掌影翩翩掠射,就像千百个恶魔的丑脸,无数人冤魂的尖泣,满空的魅影在嘲笑!   叶逍遥如大风车般飞起闪了出去,一张素来无情的冷脸,也不由得变得紫中泛红,汗油沾满,他退了五步,方才站稳!   这时,叶逍遥拼上了命,又反攻而上,利剑挥舞得宛如狂风滚云,怒浪惊涛,一层层、一重重,交织着,重叠着,那么愤昂激烈的卷来!   叶逍遥以将多少年来的修为全运用在这次搏战上,如此悍野而狠蛮的攻至!   丁泰翰双臂的肌肉在急剧的抽搐,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直通到心底,甚至脑袋也有些晕眩!   丁泰翰在一闪之下,猛地迎向了叶逍遥刺来的剑势,他迎得那么坦然,又那么迅速,以至叶逍遥在愕然中还没有摸清这是怎么回事之前,双方已无可避免的接触上了。   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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