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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岳志江听了这话,心跳加速,双手沁汗,道:“属下能胜任么?”碧凌寒道:“我只借用你的水中功夫而已,并不是要动手搏斗。”岳志江略感安心,道:“若是在水中,属下自问还可以对付对付。”碧凌寒道:“你只要潜泅得够快够远,就立得此功岳志江大喜道:“属下可以潜泅里许,不须透出水面换气,速度之快,可比游鱼、头儿可算是找对了入啦!”这时,他已把两包火药都拆开了,碧凌寒把快艇的船板揭起,将火药完全扫在船底,那十多枚铁球,完全散放在人药当中。他们把船板盖好,小心地去悼痕迹,碧凌寒利用火药,洒出一条黑轨,通到后舵,在缺口上也洒满了火药。 做妥手脚之后,他才向岳志江道:“咱们计算时间,在这缺口处插一根香,等此香烧完之时,恰好是燃着了火药,一下子就可以把所有的火药都点着了。” 岳志江微感茫然,但不得不点头。 碧凌寒道:“这一截香所留下的时间,已足够给你泅出湾外,登上接应的快艇。同时咱们的大船也去远了,敌人纵然欲倾全力报仇,也迫不上咱们了。” 李遥佩服得五体投地,道:“唉!碧兄真是算无遗策,幸而你不是对方的人,否则我们必定粉身碎骨了。”碧凌寒客气了几句,才又道:“志江兄,你独自驾此艇,等大船先行了六七里,才可不起程。由于你孤身落单,敌人一定不放过你。”他想了一想,又道:“以我猜想,你堪堪抵达石坎河湾,敌方便会派入截击。所以你在那以前,就得先行点香插好,大约是在半柱香的时间,就差不多了。你一见到敌人,就跳下水,潜泅前行。我会派出另一艘快艇,在不远处接应你,登艇后只须尽力催舟就行了。”李遥拍一下掌,道:码头之理么?到了码头,还来不及禀告,就轰的一声。”他作个手势,同时大笑起来。岳志江道。 “这些铁球颇沉重,他们想得真绝,用这些铁球来增加重量,使咱们的人扛适之时,下会感到轻重有异。” 碧凌寒道:“这些铁球才是爆炸威力的泉源,如果只是一大包火药,爆力有限得很。而一枚铁球,就可以比千包火药都厉岳志江道:“头儿从前一定干过烟火炮这一行了?“碧凌寒道:“这倒要使你失望了,我从未干过这一行。可是少年时在乡问,却曾经利用火药,闯过不少祸事。” “而且我不妨告诉你,这些铁球虽然有药引,还真不易点得着,必须四周很多火药烧起来,才能引爆,这就是页得费一番手脚的缘故了。”一切安排妥当,碧凌寒传下命令启碇,顿时响起一片宣声,四艘双桅大船,缓缓离开了江岸。碧凌寒正要跃回大船,却被岳志江扯住,他道:“头儿,假如敌人不把此艇拖回码头,咱们还有什么去子补救没有?”碧凌寒向他笑一笑,道:“天下之事,没有一件是绝对无漏洞的,假如此艇敌方置之不理,那也是没有法子之事,你不须担心,一迳赶返会合便是。” 他自然而然的有一种气派,使入觉得他有资格丢得起这一艘快艇,有如丢了一件破衣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岳志江俯首道:“头儿说得是,但属下相信你的奇计必能成功。”碧凌寒登上大船去了,岳志江独自上岸,藏身在树丛中,过了好一阵,才奔回快艇,装出一副急匆匆的神色。这是碧凌寒要他这么做的,希望远处有敌人在监视他的动静,而把这一切都报告上去。 河中上下游都不见有舟船来往,岳志江心中有数,晓得这是因为本帮传出消息封河,因此之故,大凡是在水道上馄饭吃的,谁也不敢得罪五帜帮而驶入此河。 快艇顺流而下,甚是快速。岳志江初时若无其事,可是到后来、越是接近那石坎湾,心中就更为忐忑不安。 他感到很紧张.竟然坐立不安起来。他很快就发觉自己太沉不住气了、暗自笑一笑,想道:”岳志江呀!你这是怎样了?你又不是刚刚出道,从未见过大阵仗的新手,何须如此紧张?况且纵然失败,也不会受上头惩责,只不过略有被截杀的危险而已。” 想到敌人可能中途截杀这一点,他反而放了心,想道:“敌人不出手则已,如是出手,必在石坎湾外面的河面。若是那样,他们只有中计伤亡之惨,我独自一人,哪愁逃不掉。” 不过无论他如何多方安慰自己,他心中依然非常紧张,难以松弛下来。快艇在阳光中滑过河水,时时有水鸟掠过前面,更兼两岸绿树婆娄,红花掩映,景致之佳,委实使人忘俗。不久,快艇已达石坎湾口,周围一片寂静,十分安宁,五帜帮的几艘大船,早已去得无影无踪了。他从河湾望人去,那是一条下甚宽阔,但河道却根深的岔汉,从此处转入去,下到半里就是著名的石坎湾,人货上落,非常繁忙热闹。人口两旁,皆是高高的芦苇,再过两三丈,方是河岸。岳志江晓得大凡是设伏兵的话,必在岸边浅水的芦苇之内,因此,他 一面点燃了线香,另一方面,双目如隼,向河口两边的芦苇地带搜索。忽见右方有一处芦苇摇动,他可不管是不是敌人出现,一下子就扎人水中,施展水底功夫,迅快潜泅下去。 他尽力潜泅得远些,最后在岸边的草树间浮起,冒出头面,换去胸中的浊气。突然间听到旁边籁赣一响,他大吃一惊,转眼查看,只见一片薄薄的黑云,迎头罩下,笼罩的范围甚广,使他无由逃脱。那片薄薄的黑云,敢情是一张鱼网,但当然不是普通的质料,岳志江整个人被罩住,顿时真如网中之鱼,全然无法挣扎。 本来渔网乃是软物,就算是弄不裂,但手推脚撑一番,仍然是办得到的事,可是岳志江挣动之时,却因对方提网的手法非常巧妙,一下于横拉活扯的拽上岸,接着被人一脚踏住,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已迫到他面门,寒气侵肤,使人胆裂。 岳志江动也不动,睁眼看时,目光从网中透出去,但见身边站着两个人,皆是劲装疾服。其一年纪较轻,身材修伟,两眼神光充足。目下正是他一脚踏住自己, 另一手挺刀,抵住面门。在他后侧的人,虽然亦是劲装疾服,可是身量矮瘦,面目透出一股阴险凶悍之色,使人不喜欢他。那年纪轻的回头对矮个子道。 “副座真有一手,这厮果然在这几冒起头换气,谁知我们在这几安装了罗网等他啦!”岳志江一听而知那矮瘦个子就是凌海帮的副帮主苏谋,此人著名的心狙手辣,诡计多端,乃是凌海帮重振声威的一员主将。苏谋嘿嘿冷笑数声,表示出心中的得意之情,接着说道。 “这家伙姓许,名志江,只不过是五帜帮中的一个小头目而已,算不了什么人物。不过今日自投咱们网中,却也可以教那碧凌寒得知本帮的手段,使他们不敢以为本帮无人。在这一方面来说,意义却甚是重大。”他停歇一下,又道:“不过如果今日不是得到季来之老弟你帮忙,施展这申间绝技的话,只怕也没有这么顺手,就捉到了这厮。”兆莫茗讶然忖道:“这个姓季的年轻人,如果使得苏谋如此看重?竟然口称老弟?口气之中,又对他相当客气奉承,只不知他是可来历?”方转念间,季来之已道:“属下可要点住这厮的穴道,才带返舵里去。”这话明是问这事,其实却是探测处分之法,如果要当场杀死,自然无须点住穴道了。岳志江心中并不惊惶,因为只要不是阵前失手致死的话,这等被敌人生擒活捉,多半可以谈判赎回。但他一颗心仍然放不下,囵为马上就是爆炸的时间了,只不知那艘快艇,敌人可曾拖返码头?如果已经拖回,会不会中途发现那支线香?他暮地明白过来,敢情他心情一直十分紧张的,乃是为了这条妙计能不能实现,并非为了危险。只听苏谋沉吟一下,便上前一步,用脚踢岳志江一下,问道:“喂!老兆,你们刚才停泊岸边很久,你又曾单独上岸,究竟闹什么鬼?” 他这一脚踢得还真不轻,岳志江痛得吱牙咧嘴;但却苏谋道:“老岳你当必也曾听闻本座的手段,假如你充好汉,坚不吐露实情的话,可别怪我设法糟蹋你了。” 岳志江晓得这话乃是实情,当下说道:“凭良心讲,我究竟干了些什么,只有天知道,所以实是无法奉告。” 换了别人、听了岳志江这种话,定然怒气上冲,出口打骂:但苏谋却毫不动人,轻描淡写的道:“那也不要紧,你讲鬼话,也得讲出个道理来,是也不是?” 岳志江受他所迫,无法闭口。要知任何人只要是有点人生经验,并非槽然无知的年龄的话,事事总是要讲点道理的。因此,岳志江被对方的一个“理”字,迫得不能不开口鬼扯一番。殊不知苏谋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总要迫人开口,然后从对方的鬼活之中,攻击他的破绽,利用巧妙的词锋,往往可以迫出多少线索。此举自然远比动辄施刑打骂高明百倍还不止。岳志江道:“头儿下令停船,之后,靠泊岸边,老大工夫都不动,谁也弄不懂他的用意何在??”苏谋紧紧接口道,“可是等候援兵接应?”兆莫茗一怔,道:“我不知道。”他说这话时,心中大力佩服碧凌寒的才智。因为这么一来,敌人固然须得按兵观察,另外当船只经过石坎湾时,也须全力防守码头,不敢轻离。这等情况,皆在碧凌寒的算计之中。因此之故,岳志江大为折服。苏谋已催他讲出上岸经过,岳志江只好道:“头儿命我到岸上乱逛一 阵,然后独自驾舟赶去会合,是什么原因,我也全然莫名其妙,唉!这话说了出来。只怕你们也不会相信。”苏谋点头道:“不错、我根本就没打算相信,除非是个傻子,哼!你们 此举不是那些大船有阴谋,就是你的快艇有问题,对不对?”岳志江道:“我不知道。”苏谋道:“不知道就是有了,而且这个阴谋一定是很快见功的,所以你不便硬说没有。”他抓住这一点,就推论出非常正确的线索,这等本领,不但岳志江心惊不己,就连季来之也露出非常佩服之色。苏谋又道:”对了,问题一定是出在快艇上,你敢拿性命跟我赌吗?”岳志江自是不敢,因为不消片刻工夫,快艇轰然爆炸,他岂不是马上就输了性命? 苏谋露出苦思之状,缓缓说道:“你不敢则声,可见得如果赌命,你一定输的,然则那快艇藏有什么阴谋呢?而且是马上可以见功的呢?哎呀??” 他面色突然变得煞白,厉声喝道:“是不是炸药?”岳志江实在没有法子瞪着眼睛说谎话,如果那样的话,简直不能在江湖上混了。但他也不能说对方猜中了。侧闷声不响。苏谋跳脚道:“那小子好厉害,竟要炸毁我们的码头,唉!但愿那快艇乃是拖放在一边,就算受损,也不会太厉害就汗了。”季来之道:“副座无须过于着急,这厮还没有承认属实己,”苏谋跺脚叹道:“他不开口,就是猜中了。”季来之道:“也许他根本没话可说。”苏谋道:“居老弟不必安慰,假如没有炸药,他一定连忙点头承认,唬唬咱们也是好的,人心皆同此理,我绝没有猜错。” “我们虽然知道此事,却没有法于及时告警,真是气煞人了。”苏谋狠狠的踢了岳志江一脚,厉声道:“明人不说暗话,今日不管你有没有使用炸药阴谋,我也放你不过,你还是认命吧!”岳志江身子一震,道:“我可以出赎金,这是水道上常有之事,杀死我有何益处?” 苏谋狞笑一声,道:“赎金?谁稀罕?我定要瞧你在血泊中挣扎哀号,方始甘心,嘿嘿!老子好久没有嗅到人血了,说不定还要拿下你的心肝来下酒呢!” 他的话声是如此的冷酷,任何人一听而知他不但说得出,做得到,并且还不是头一遭做这等事。由此可见这苏谋实在不是正常之入,季来之双眉皱了一下,道:“副座如果要处死这厮,属下可以代劳。”若是由他下手,当然是一刀了结,决计不会让岳志江在血泊中挣扎哀号。这正是季来之自告奋勇的原因。苏谋道:“不,我自己动手,成老弟如果不习惯这等场面,可到那边等候,待我宰了这厮,一起回去。”他提足一踏,差点把岳志江的肋骨踩断了。同时在袖底拿出一口不及一尺长的短剑,俯低身子。季来之松开脚,退了儿步。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轰”的一声大响,地面也隐隐摇晃,河水刹时间就冲荡大浪,可见得那一炸之威,实在是非常的厉害。苏谋和季来之都呆了,抬头向石坎湾那边望去。但见一股浓烟,冒上半空。苏谋怒骂一声,凶心顿起,森冷杀机从双目中透射出来。当此之时,连季来之也觉得岳志江实是罪有应得,杀死他以报仇,并不过份。 “谁知一道人影迅若掣电飘风般,凌空掠到,刀光打闪,直向苏谋攻出,势道极是凌厉迅猛。苏谋心中朗知如果一闪,脚下的仇人就从此失去了。但形势迫人,自家性命到底更为要紧。当下疾然闪退,同时定睛向来人望去。季来之也看清楚了来人,口中发出啊的一声,道:“是碧凌寒!”来人落地现身,右手长刀,左手一把短短匕首,神威凛凛,正是这次五帜帮的负责人碧凌寒。他那英挺的身躯,凶悍的神情,以及威猛的气势,在在足以令人胆怯气馁,感到他是很难对付之入。碧凌寒脚下一勾,岳志江就滚出四五尺,登时又有两名大汉扑到,七手八脚替岳志江摘下身上的黑网。苏谋、季来之回眸一看,敌方的人已现身,一共是八个,加上岳志江恢复自由,那就是九个了。敌势目丁己强上数倍,还不知有没有埋伏未露面的,苏谋心念电转, 突然间挥动短剑,发出扑攻命令。季来之虎吼一声;样刀扑去,碧凌寒横刀硬架,“锵”的大响一声,各各退了一步。 “碧凌寒喝道:“好腕力,再碰一刀瞧???”季来之竟不示弱,果然又使出硬劈的招式。双方长刀一触,又是锵的大晌,未分胜负。左方喝声吵声,有人骂道:“不要脸,光会逃跑,比老鼠还不如???”碧凌寒戟指道:“季兄瞧瞧你们的副帮主。”季来之下由得向左方望去,但见苏谋已冲出数丈,脱出敌方包围。不过是眨眼工夫,而他已去了那么远,可见得他一上来就是逃窜,根本没有击敌之心。而苏谋直到这时,方才发出撤退的讯事,换言之,目下季来之逃得掉的话,也不致空出敌人来对付他了。 莫说季来之,就算是三尺小童,也能把这等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正因此故,五帜帮之人才会怒骂不绝,敢情都是看不过眼,恨那苏谋卑鄙,转而对季来之生出同情之心季来之也禁不住吐一口唾沫,道:“没种,真丢人碧凌寒吹一下口哨,那五名手下,都挺刀向苏谋疾追而去,口中兀自大骂不止。 骂声随风传来,碧凌寒蓦地触动了灵机,计上心头。是以压刀不发,只含着冷笑,望住季来之。季来之当然不敢鲁莽,但对方的冷笑,又使他没有面子而着恼。双方对峙了片刻,碧凌寒才说道:“季兄真是个直汉子,心中一恼,面上都露出来了。”簸季来之双眉紧皱,不则一声。碧凌寒又道:“季兄的武功,虽然使兄弟甚为钦佩。但你的不智,却使兄弟不觉冷笑。”这时,岳志江已经和余下三名手下,散布四周,查看动静。他们对于碧凌寒和季来之这一对,都很放心,原因是季来之曾是碧凌寒手下败将。那一战是发生干碧凌寒初至万州之时,在妓院中闹事,勒收费用。那一处怕是万州四虎之中,白面虎岳甫的地盘,冲突起来,岳甫带人前来,其中就有季来之。当季来之也败下阵后,岳甫就狼狈而逃,竟然不敢仗恃人多,上前围殴。 有这一般过节,所以季来之一见碧凌寒、手底就有点怯了。而五帜帮之人,也可以放心去查看四下情势,“季来之听对方噎他不智,亦即是骂他愚蠢,不禁又是一气,登时一横心,准备上前以死相拼。 他的腕力绝对不弱过对方,只不过内功和刀法,略逊少许而已。 因此之故,他如是横心以死相拼,这胜败存亡之数,碧凌寒仰天一笑,又道:“季兄,假如我讲的道理不合,我就从此闭嘴,下再多言。说到我笑你不智之故,便是以你这等人才,竟然弃明投暗,落在凌海帮中,只不知日后有什么指望?” 季来之道:“人家帮主亲自来请我,这面子还不够么?”碧凌寒道:“面子是够了,无奈他们气候有限得很.而且全无义气,根本就毫不顾惜人才,那苏谋刚才所为,就是绝好的例子了。”季来之无法反驳,默然不语。碧凌寒又道。 “如果季兄不弃,愿意与兄弟共事,一同扬名闯万,建立功业,何不趁此时机,脱离凌海帮,我们结为兄弟,祸福共享,岂不甚美?”他突然提出这话,连旁边的岳志江也吃一惊,忖道。 “头儿大轻率了,对方也许是和凌海帮主很有关系之人,如果他借此混人本帮,这责任就大大了。” 他对碧凌寒已经敬仰之极,尤其是他及时赶到,救他一命,此恩此德,岂能忘记?因此他忍不住说道:“头儿,你虽是一片爱惜英雄之心,但人家可能会有苦衷,这结拜之事,还是以后再提的好。” 碧凌寒笑一笑,道:“不妨事,我这对眼睛不会看错人,以季兄这种性格。绝对不会装假,可以就可以,不可以就会直说。”季来之高声道:“不错,大丈夫岂可虚伪欺人。” 碧凌寒接口道:“那么居兄你何不收起兵刃,假如事有妨碍,咱们亦可就此别过,将来碰上,再好好的比划不迟。”他首先收起兵丸,季来之果然也还刀人鞘,剑眉皱起,既下走,也不说话。显然他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碧凌寒高声道:“如果季兄愿意与我共事,我答应你不必参加对付凌海帮之事便是了。”季来之顿时露出喜色,道:“你这话可是当真?”碧凌寒道:“自然是真的,但你如若答应做兄弟的话,那么你的出身经历,可不能有一字不实,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了。”季来之道:“当然啦,我愿意跟随你了。”碧凌寒心中甚喜,忖道:“我得到此人,从今而后,不会再感到人孤势单了,这等人才,如若沦为黑道之人,也未免大可惜了。”当下道:“好极了,现在我得去追击苏谋,你在此处稍候,咱们返去之后,才行结盟之礼也不迟。”岳志江接臼道:“头儿如何迫击得到苏谋?他已去得甚远。”碧凌寒放步奔去,一面道:“你跟我来。”他们迅快奔出里许,忽听前面随风传来一阵隐约的兵刃相击,以及叱喝打斗之声。岳志江心中大讶,忖道:“苏谋为何不沿河边逃走?却奔往这一边呢?”眨眼间已看见数丈远处一片草地上,十几个大汉,挥刀舞划,团团困着一个人,搏斗得正甚激烈。那十余大汉,均是岳志江带惯的人,是以远远一看就知,而被困的人,正是凌海帮副帮主苏谋了。目下虽然是以众击寡,实力悬殊。可是苏谋不但未败,甚至还伤了几个五帜帮的好手。看来全因黑旗舵之人个十拼命死缠苦斗,才没给苏谋突围逃掉,这个现象,也是使岳志江非常诧异的。他一边加快奔去,一面忖道。 “不知道头儿用什么方法,竟能使这班人这般拼命卖力,唉!他真是不可多见的领袖人物·一?”耳边只听碧凌寒一声长啸,震耳生疼。紧接着但见他速度增加了许多,一眨眼间就把岳志江远远抛落后头,直扑战场之中。一众手下听到啸声,个个精神大振,胆勇陡增,登时已把苏谋环攻得手忙脚乱。苏谋这时真是计穷力竭,进退两难。所谓“进”就是突围而逃,他方才也办不到,现在更休想了。说到”退”,就是弃械投降之意。由于对方连连冲刺,刀剑驰突砍劈之时,如狂风骤雨一般,假如他丢下兵器,定必被几把刀剑一齐劈中,落得一个乱刀分尸而死。因此之故,他只好苦苦支撑下去。碧凌寒一投入战场,还未出手,只见苏谋后腰陡然中了一刀,伤势甚重。他双眉略皱,方要下令罢战,忽见苏谋面门又中了一刀,鲜血溅流。 当下转念忖道:“他伤得如此,活着也没有意思。不如给他一个痛快的下场吧!”于是他移开丈许,指顾之间,苏谋已不支倒地,身上已中了六刀之多,业已气绝毙命。 碧凌寒先检查过己方之人的伤处,敷药扎好,这才向众人连声夸赞,道:“我只望大家能拼力舀住这厮,谁知各位弟兄们如此厉害,居然把人家堂堂一个副帮主收拾下了,这真是震惊江湖的大事情,回头报上去,上面一定大大的奖赏各位这个功劳。” 岳志江指挥手下,把苏谋埋好,然后大伙儿兴高采烈的往回走,会合那季来之时,众人皆知头儿与季来之结盟之事,所以都对他很礼敬客气。他们登上快艇,如飞驶去,途中岳志江便向碧凌寒询问起为何会在那边设伏截击苏谋,以及一众手下,何以能够这么卖命之故?对于后者,碧凌寒没有如何解释,但岳志江心中也隐隐感到他当真有一种驱使别人为他卖命的魔力。碧凌寒道:“我详细研究过那幅地图,晓得附近有几条支流。” “因此,当我实地暗中查勘地形之时,一方面找出了你潜泅后起浮之处, 同时亦测定苏谋将把小艇藏在那一条支流内。” “随后苏谋果然和居兄驾小舟潜划至那条支流,藏起小舟。因此,当他逃走之时,自然向那边逃去了。”季来之也在旁边听着,不觉佩服得五体投地,说道。 “碧兄真了不起,当苏谋带我悄悄划人支流之时,还非常自豪地对我说,假如碧兄你在河边已有伏兵,到时我们突围逃走,万万料不到我们会向这一方奔去的,他又笑着说,他已把你估计得很高明。”碧凌寒开心地笑道。”他也把我估得很高么?这真是不容易的事。”季来之道:“苏谋认为你宫于急智诡变,因此,他仍然不相信你会算计得到他会到这儿等着抓人。他坚决认为你让许兄单独留下,只不过是疑兵之计而已。”碧凌寒道:“他如果不是这样想法,就不会人我之套了,老实说。我定了此计,目的全是在对付凌海帮最有计谋之人。此人一除,凌海帮大势已去。现在苏谋已死,我看凌海帮以后能维持现势,就很不错了。”季来之没有作声,显然他曾加入过凌海帮,所以不便接口谈论。不过岳志江却接口道:个“苏谋虽然是凌海帮蒙玥的智囊,同时他的一死,固然对该帮造成莫大的损害。不过据属下所知,蒙玥业己网罗了不少高手,而且与其他一些帮会结合,势力声望为之太盛。不然的话,他也不敢与本帮作对。” 碧凌寒笑一笑,道:“你的消息从何而来?为何上头没有告诉我?” 岳志江耸耸肩,道:“属下无事之时,常常到处走走,所以听了很多消息,可是这等不好听的话,谁敢多嘴乱讲?万一反而挨骂,可不值得,头儿你说是也不是?” 碧凌寒一面点头,一面忖道。 “是了,五帜帮已经称霸多年,势力雄厚,组织庞大。到了今日,已经变成了衙门一样,帮众已不把会当作自己的家。加之上头的人,个个都习惯了阿议奉承的那一套,谁不愿听逆耳的话,以致下情无由上达???” 他顿时记起了首先赏识他,把他拉拢五帜帮来的莫远心中暗惊,忖道:“此人眼力不凡,而且很忠心的为五帜帮办事,没有半点架子,有他这等人才,无怪五帜帮的五个分舵之中。 要以黑旗最强大了。”季来之见他眼中露出杀机,森冷可畏,不觉十分惊讶,念头一转,立刻用很突然的方式,问道:“碧兄心中想到了哪一个人?”碧凌寒随口应道:“我刚想到本舵的军师爷莫远,他他的目光注定在季来之面上,改口问道:“你为何有此一问?”季来之装出浑然无知的神情,道:“小弟不知道??”碧凌寒听了反觉但然,想道。 “假如他是有意探问,定然会想个理由搪塞的??”快艇在水面上像箭一般迅疾飞驰,船底破水时,不断的发出”啪啪”的声音。不久,己追上下大船。 李遥见他们赶到,方始安心,又听到已诛杀了凌海帮的副帮主苏谋,更是高兴不过,一面向这些出过死力的手下们表示,回到万州,定要大大的犒赏一番。 另一方面,又向碧凌寒说,将要面享舵主李大庄,立即把他罹升重用。别人的话未必能成事实,但李遥乃李大庄的小舅子,平日又深得李大庄的倚重。因此,有他力荐,果然马上把他攫升为副总巡之职。此外,对他的盟弟季来之,也升以一等大头目之职,地位甚高,仅次于碧凌寒的副总巡而已。碧凌寒在其后的一个月当中,极力结纳周、林两个副舵舵主,饭酒押妓,无所不为。经过几次大醉,他已从两个副舵主口中,探悉他关心的事,便是军师莫远对于他的印象和态度。 据这两个副舵主说的话,归纳起来,得知莫远对碧凌寒很激赏,不过他却不主张把他罹升得太快,所持的理由仅是他太过年轻,并且他的为人及忠心,也须多多加以考察。 但是由于李遥的一力推荐,絮聒了好多次,因此李大庄终于作了上述的决定,不过,莫远也仅仅是那样说过而已。事实上,并不十分坚持。经过一个月以来在万州饮宴玩乐之后、他已成为万州风月场中的知名之士,上自官宦上绅,下至贩夫走卒。大都知道有这么一位碧大爷。又过了个把月,他和季来之的日常例行工作,都作得很好。而且经多方打听,凌海帮的确是屡次派人来求和,并无其他对五帜帮不利的活动。 这一日,吃过午饭,碧凌寒便换上衣服.到舵主的座驾大舟上谒见。那是李大庄的命令,碧凌寒知道这等轻松生涯,将成过去,马上就会有新的变动了。 舱中只有李大庄和瘦瘦的副舵主周霆两人,碧凌寒一进去,行过礼之后,李大庄笑容可掬,用一种亲切的态度说道:“凌寒,你可有成家的打算没有?” 碧凌寒一怔,随即笑道:“目前还没有,属下不想替自己找麻烦,还是过几年再说。”周霆接口道:“这想法很对,一个人成了家之后,免不了诸多顾虑,想上进可就不容易了。”李大庄道:“你年纪尚轻,果然不须大过急切。”碧凌寒满腹疑团,忖道:“他召我来,莫非只是为了这件事?早先还把我骇一跳,以为他要替我做媒呢厂李大庄停顿一下,又道。 “前两个月,总坛有一道命令,着五个分舵各各遂选出三名年轻好手,荐送总坛,其中有一个条件是未婚,本舵意欲推荐你的兄弟季来之,你意思如何?” 碧凌寒深心中暗暗失望,但面上却堆起笑容,道:“那敢情好,只不知来之的身世来历,已查清楚了没有?”周霆接口道:”当然查清楚了。”说时.从桌上一叠卷宗之中,捡出一份,递给碧凌寒。碧凌寒打开一看,这份卷宗与他昔日那一份形式相同,里面写得密密麻麻,把季来之的出身经历,详细记录。并有调查人的报告及按语。这份资料证明季来之句句皆实,他原是镖行世家,祖父原是趟子手,到他父亲时,竟升为镖师,这是因为他父亲自幼勤习武功,得到几个名家指点,是以艺业高于同跻不少,为人又精明能干,当了镖师,倒也甚得同行中人敬重。 但好景不长,当季来之六七岁时,他父亲却国为摔断了一条腿,无法再在江湖行走,便改在镖局内办事。季来之为人倒不怎样凶横,不过年少气盛,又精通武艺,张狂一点也是免不了的。因此有一日饮酒闹事,失手打死两人,便星夜逃亡,到南方来。他从此变得很老实,在多处码头都混过,如今已是第三年,终于投入水道中第一大帮会。 后面又记载得有季来之的父亲因儿子之事,坐过监牢,去年才获释,家境非常穷困,潦倒不堪,全靠两个已出嫁的姐姐维持生活。当季来之入帮后,才由帮中暗暗周济他家中。 结论是季来之这人没有问题,可以任用,并且不可让他父母贫病而死,以便有所挟制。对于这个结论,碧凌寒大感厌恶,自然他不会说出来,只说道:“来之既是没有问题,属下也放心了。”说时,把卷宗放回桌上,突然瞥见自己的卷宗也在那叠文件上面,不觉怦然心动。李大庄道。 “本来总巡庄岳固也是理想入选,可惜他已娶得妻室。再说,本舵把好手都荐光了,如何使得,你说是也不是?”碧凌寒讶道:“壮公说得是,但你以遴选人才之事,连总巡这等地位,也轮得到呢?”李大庄道:“你这一同,真是问到节骨眼来了。”周霆也赞许打个哈哈,可见得碧凌寒的发问,的确很李大庄只停了一下,又道。 “要知总坛内人才济济,本来不须选拔人手。但这一回的选拔,与平常的抽调当差不同。竟是要另外成立一个部门,平时在总坛驻防,一旦各分舵有事,便调派出去支援,称力神机营,由白副帮主兼任统领,但要在各舵选荐的十五人之中,挑出一个负实际责任的副统领、由此可知此事是如何重要了。假如副舵主或莫军师合条件、我都要派他们去呢,何止总巡?”碧凌寒颔首道:“原来如此。”他知道事至如今,如若自己不探同一声,未免太不近人情,当下又道:“只不知壮公可曾考虑过属下没有?”李大庄笑一笑,道。”我以为你全无兴趣,所以打算放弃荐你了呢!”碧凌寒也笑道:“属下虽然很想开开眼界,长点见识。但属下得壮公提拔,还未报答此恩,总是不便大过热心啊!”周霆道:“你是个讲义气之人,所以我也劝壮公荐你上去,可是责任重大,所以我们诸多考虑。”李大庄道:“我们的顾虑是你目下在本帮已大有声名,如果荐你上去,这个副统领的席位,你非争到手不可,不然的话,连本舵也没面子。”碧凌寒吃一惊,道:“若然对属下有如许巨大的奢望,那么属下还是不要去的好。”李大庄摇摇头,道:“但本舵已没有可与别舵争雄的人了,因此我们决定尽可能让你去,只不知你有没有这个兴趣?”碧凌寒沉吟忖想了一会,才道:“属下一时考虑得不清楚,如果能够有机会向军师爷请教的话,那就可以下致发生意外了。”李大庄道:“莫军师己谈过这个问题,他的意思,认为你如果荐上去,必可出入头地,但留在本舵,则本舵可以出人头地所以他赞成留下你。”碧凌寒心中凉了半截,忖道:“莫军师似是有意妨碍我上进呢!”只听李大庄又道:“不过最后还是赞成你去的人多,大家都认为你返总坛出力,为本舵争光,比屈于此处,自是强胜百倍。所以,只你不反对,我就让你去。”碧凌寒欣然道:“属下既蒙壮公错爱,自然要奋力作好一番。只不知除了来之之外,还有一位是谁?”周霆道:“便是陆一航了,你意下如何?”碧凌寒道:“属下正好想到他,这人最是理想不过周霆道:“你们三人,皆是本舵多年来仅有的新秀,这一去之后,本舵又全是旧人了。”李大庄道:“那也不要紧,本舵这些年来,还不是好好的,旧人有经验,也是长处”碧凌寒忖道。 “李大庄安干现状,没有志气,已不足虑了。”李大庄又道:“你明天就得动身了,在夫之前,我暗下告诉你,本帮多年来势力强大,无有敌手,雄霸了许久未免盲人妒恨,因此凌海帮这一家事,亦是意料之中的。总坛方面在三个月前,也发生过事故,因此总坛决定成立神机营,以便应对新的敌人,此去不可大意,这些内幕亦不可告人。”碧凌寒连忙称谢,李大庄又道:“总坛的人,名字职位你都晓得,不必多说。你抵达之后,可觅机去谒见内二堂首席堂主于木塘,他目下不但是刑堂堂主,掌握本帮刑审大权,同时他又是武林中著名高手,我与他关系不错,你如果得他青睐,不但日后竞争副统领之时,得他鼎力帮助,甚至你可以得他指点几手。 冬身受用不尽呢!”李大庄这活一说,等如把碧凌寒收为核心的心腹人自然那刑堂首席香 主,乃是这核心中比李大庄地位更高的人。碧凌寒心中暗暗庆丰欣慰,他费了借大工夫心,如今总算有了成绩,得以打入这个庞大的帮会内,某一有力关系的核心中了。李大庄沉吟一下,又道:“你的声名,在本帮中甚为卓著,我认为别人可能会拉拢你,例如别的分舵,甚至是内三堂的高级人物,亦会么样做呢!”碧凌寒立刻表示效忠之意,道:“舵主放心,属下自会应付他们。而属下得到舵主提拔推荐,不论日后有无成就,总是舵主之人。” 这等话已比之一般露骨得多了,李大庄老于此道,当然一听便知,登时欣然点头,堆起笑容,道:“以后你人虽在总舵,但加有需要额外的人手和物力,本舵定必全力支持。而这个支援及联络的工作,我派给李遥去办。他是你的好朋友,必能如你之意,使你能够顺心遂意的放手去做。” 碧凌寒连连称谢,心知李大庄又打出一张王牌,那就是利用李遥,在感情上拉拢他,建立更密切的关系。加上人力物力的支持,任何英杰之士,到了这等地步,自然逃不出他的级中了。这一天晚上,黑旗分舵摆设盛宴,为碧、居、梁饯行。场面热闹之极,尤其是人人喝多了酒之后,更是放浪形骸,与那数十万州名妓,胡闹调笑,一直到三更过后,方始散席。 碧凌寒螨珊地扶醉上床,一灯荧荧,没有吹熄。他的头才一着枕,窗外传来弹指之声,一共弹了五下,三短两虽然是在静夜之中,但这弹指之声仍然低微得几乎听不见。 可是碧凌寒醉眼一睁,坐了起身,随手劈出一股掌风,把灯刮熄,就在灯光甫暗之际,他的人己落在窗下。他向窗外张望出去,但见一个人负手站在廊下。黑暗中看得十分清楚,敢情正是黑旗分舵的军师莫远。 这使碧凌寒大吃一惊,忖道:“这位足智多谋之士,难道也是我方之人么?这就真是使我出乎意料之外的事了,我方已布下这步好棋,由此可知迟早必能扫荡这个万恶的帮会,使世人少蒙其害。” 他也用弹指之声回答,但却是三长两短。莫远一晃身,到了窗边,窗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立即纵身人房。他定睛打量那轩昂修伟的少年高手,鼻中还嗅到一阵酒气。当下低声道:“老君赐福。”碧凌寒应道:“佛祖慈悲。”两人执手互握一下,莫远轻轻道:“我早就接获消息,晓得要派一位年轻高手来此,及遇见了碧兄,当时触动灵机,认为你可能就是其人,所以设法拉你人帮。其后为了减少嫌疑,并且使李大庄得以视你为心腹,故意反对你几件事,这一点想你必定不会介意。” 碧凌寒道,“莫兄说哪里话来,小弟完全仰仗大力,方可到进身之阶,但我事先却一点也不知道莫兄已混入本舵之内。” “莫远轻叹一声,道:我忍耐了许久,眼看发生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但在我未能完全查悉内幕以前,又不敢轻举妄动。我默察大势,发觉这五帜帮组织严密,系统分明,各舵负的责任不同,而又彼此互守秘密,同此,我如果一直守在本舵内,难以尽悉内幕。必须有人入得总坛,才可以探悉一切。因是之故,我曾干两年前请求增派人手,由我俟机送入总坛行事。” 他又转为欣然之事,道:”你于得大好了,天下苍生全仗你来解救啦!” 碧凌寒忙道:“莫兄万勿过于谬许,小弟还须莫兄多予指导,例如这次到总坛去,应该怎样做才好呢?” “莫远笑一笑、诚恳地道:“见机行事就得啦!你不必受任何拘束,甚至当你认为须要全面进攻,也可以立作决定。我已布置好一条通讯线路,专门为全面发难的消息而用的。到时你只要一传出讯号,咱们各处人手,马上就依照计划进剿。咱们一共有三个计划。你必定记得很清楚的了?” 碧凌寒吃一惊,道:“这三个计划小弟倒转来也念得出。只是发动选择之权,不应是小弟啊!” 莫远轻轻道:“我今宵就是特地来告诉你这件事,多年前的五老会议上,已决走由我主权负责,亦允我把这权利交给任何可以托付之人,而现在我却选择了你。” 碧凌寒呐呐道:“那么???我应该怎样称呼你呢?你的辈份一定比我高很多。” 莫远道:“这一点等咱们获胜之后,才重新讨论吧!如今你已是咱们“灭匪计划’的负责人了,我这儿列了一张名单,是我方潜伏帮内各部份的人,他们本身的武功及现下在帮中的身份职务,都写得明明白白。你记牢之后,马上焚毁,万万不可留存。” 碧凌寒莫然道:“是的,我不会留下任何证据,请放心。” 莫远笑了一笑,道:“我在暗中辅助策划,随时随地会与你接触。你有任何计划构思,用得着我时,不要客气,即管传下命令。咱们的职志是替天行道,为苍生除害,旁的事都不必计较,对不对?” 碧凌寒又一次肃然道:“小弟必谨记这番训示。” 莫远道:“早先我真怕你醉倒了,但你居然没有,可见得真是智勇双全沉稳之极。这一来,我可以放心了。唉!多少年来,我第一次稍卸仔肩,把责任移给你,突然觉得好像轻松了不少。” 碧凌寒只笑了一下,但听莫远又道:“五帜帮的确藏龙卧虎,网罗了许多高人,潜力之强,举世罕有其匹,所以咱们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得连根拔除,永去后患,所以。自们迟迟不敢出手。据我所知,在总坛之内,派系不和,自帮主以下,由两位副帮主起,内三堂及总务司这六人为首,各自建立势力,自然都是觊觎承继帮主宝位。而在这六大系之间,又有远近之分,利害相同之际,六系将分为两大主流??” 碧凌寒非常用心地谛听着,对于这总坛内的情况,他已探听了不少。可是真正的内幕,却知道得不多。 莫远又道:“白副帮主是主流之一,其余五系:联络为一大主流,可是据我所推测,这五系合起来,声势虽大,但未必强得过白鸠英这一系。” 碧凌寒沉吟一下,道:“这样说来,我如要获得副统领之位,定须投入白鸠英副帮主这一系了?” 莫远点头道:“不错,若非如此,只伯不能膺选,臼鸠英眼下已全力去掌握这个神机营,这对他关系至为重大。因此,你如果不投入他的阵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负实际责任,握有最大权力的副统领之位给你当的。不过,白鸠英以铁面无私著称,他的党羽,皆是他的老部属,力量有限。但他却得到帮主支持信任,权力最大。这便是何以他这一系,力量并不弱于其他五系之故了。我时时奇怪推测白鸠英如何能把你收为他的心腹?” 碧凌寒道:“设若他当真是铁面无私,我便全力以真功夫与别人竞争,如果他植党营私,又看上了我,也好办得很。”莫远道。 “当然是这样,我只不过是好奇罢了。总之,在总坛内的各系领袖,皆属当代高手,你行动之时,务须小心。特别是总务司战天堑,此人心术诡毒,武功强绝,擅长用间之术。”碧凌寒露出警惕之色,道:“总务司表面上是经营全帮收支及杂务。每 舵皆由该司直接派人掌管。但事实上,该司还负责全帮内外的情报工作。因此,小弟本来以为他势力最大才是。”莫远道:“表面上确是如此,照我的观察,他是第二个势力最强的人。”他们又谈了一些有关总坛内的秘密情形,莫远便悄然走了。翌日,碧凌寒率着季来之、梁一航两人,在舵中各处辞行,直到将近中午,方始能够上路。他们乘搭一艘特备快艇,第三天,已驶人太湖。之后,快艇从一条被芦苇水草布满的河道穿人,这个人口,不知底蕴之人,就算驶到极近,也看下出是一条芝深水道。 碧凌寒填密地记牢方向地形,在河道人口的两岸,地势是渐渐地高起,距岸大约数丈之遥,便有茂密的树林,他小心注视之厂,发现两边树林内,皆有哨楼,监视这个出入主要河道。 一个老水手告诉他,这条河道的人口,设有拦江网,一旦放网封锁,任何船只,一触即毁。碧凌寒虽然没有深间,但也知道这拦江网一定制造得十分精巧,并且装设得有种种厉害机关,可毁船只。通过人口大约里许,河面陡然出现,再也不是航行十芦苇水草之中了。这条河道宽达六七丈,两岸皆是石砌的堤岸,非常陡峭。假如船只靠泊岸边石壁之下,不但人难上去,同时亦全然无法隐蔽。 换言之,任何舟艇进入此处,便如雪上染丹,触目分明,绝对无法瞒过两岸岗哨的耳目。而由于两岸的高起地势之利,防守的人,不须武功高强,皆可利用特别设计的劲箭滚石,击沉敌舟。碧凌寒忖道:“这条水道的形势如此险恶,又是人人一望而知的。因此,任何来犯之敌,一定要从两岸渗入方行。嘿!嘿!以我猜想,本帮的精锐主力,必是布置在两岸可以通行之处,这也正是诱敌人毅之意。”这一段石壁河道长约半里,然后就是一个数十亩的湖荡。碧凌寒晓得这就是大帮总坛大寨正门,称为“英雄荡”,荡内共有六条支道,通往大寨各处。此时英雄荡内停泊着十余艘大小不等的船只,桅上都悬着两支三角五色旗。 这些船舶,都停在湖荡中心,原来有一道粗大的木栅,把此湖分为两半,所有通往大寨的支道,皆在那一半湖荡之内,而外面的一半,则只有一条人口。 在当中建造了一座木楼,共有两层,高出水面三丈有余。因此,在楼上之人,可以把湖荡内一切船只内的情形,看个一清二楚。 木楼的第一层,有十多个黄衣大汉,二楼则四面垂着竹帘,目光无法透穿,不过楼内之人,却可以隔帘把外面的情形收入眼内。他们在人口处已被查核过一遍,此时快艇笔直驶到木栅人口处,恰是在木娄旁边,楼外有一块平台,离水面只有尺许。两个黄衣大汉已经走出来,齐齐向碧凌寒三人躬身行礼,状甚恭敬。要知一向分舵之人到了总坛大寨,对任何人都不得让几分。相反的,总坛之人,哪怕是很平常的角色,到分舵去,也有点钦差的味道。只是目下碧凌寒等三人,乃是荐入神机营的高手,身份特殊,己可以确定以后一定是高极的人物。因此之故,这些黄衣汉子无不恭敬执礼。 他们按规定手续,验过公文名牌等,之后,其中一个黄衣大汉含笑向碧凌寒说道:“你们三位还是第一批抵达报到的。小的刚刚接到命令,要各位齐集之后,一同入寨参见。所以有屈三位大爷,到楼上歇息一下。” 碧凌寒点点头,首先跨上平台,猛觉脚下虚浮不定,像踏在会滚动的圆桶上一般,连忙沉气拿桩,稳住脚下浮台。凌厉的目光,唰地转到黄衣大汉面上,这一瞥之中含有怒意。 两名黄衣大汉面上也泛起讶疑之色,身体摇摆不定,脚下倒是稳得很。碧凌寒万万不信他们居然有此功力,心想他们一定脚下有玄虚,迅即移目望去,但见他们脚下的软底高靴,乃是套在一双皮面木屐上。 他立时恍然大悟,敢情这对木展,乃是钉牢在浮台板的,这两人乃是照例把双脚套入皮制履面之内,因此之故,浮台虽然发出特别的震荡,却不致于把他们两人抛落水中。 他念头一转,随即跨人木楼之内,顿时晓得已履及实地,这显示出木楼乃是以长桩深达湖底,再行架设而成。绝对下会动荡颠浮。那个浮台的设备,自是事出有因,决不会是外面那两个黄衣大汉跟他仟玩笑,也绝下会是与他捣蛋。因此碧凌寒一踏上木楼,立刻往侧闪去,以便让出门户通路。果然“唰”的一声,人影劲急扑入,假如地不是迅即闪开,定要被这道人影重重的撞上。这道人影落地现身,乃是粗豪的季来之。他疾旋回身,双目含怒,心中骂了一声“他妈的”,便要发作。碧凌寒连忙摇头示意,季来之眼角瞥见他的动作,及时闭住嘴巴,没有再骂出声。但见又一条人影飞入来,正是梁一航。他下似季来之那股粗豪,亦无碧凌寒的威棱,落地站稳之后,只不过是满面惊疑之色而已。原来季、梁二人,功力造诣不及碧凌寒,无法沉气定住那浮台,只好疾然窜入木楼。他们心知刚才险险就窜不起来,若是那样,登时得变成落汤鸡了。所以季来之大为温怒,开口就骂。这木楼内分为两间,外间十分宽敞,靠右面的窗边散落站着不少黄衣壮汉,个个神态剽悍,身佩长刀。他们眼见这三人都进入木楼,无不露出肃然起敬之色。其中一个大步走上来,拱手道:“兄弟赵飞龙,三位仁兄远道而来,一定很辛苦了。”碧凌寒等一望此人右胸上的徽童,顿时晓得他乃是“头目”级的身份。 自然在总坛大寨的头目,比分舵的要高一级还不止,因此他们都赶紧客气地 拱手答礼。碧凌寒道:”李兄好说了,这一路上也没有什么辛苦的??” “他的话被一声清音所打断,赵飞龙立刻接口道:“仁兄请移步到楼上去吧,值日香主要你们上去参见。”碧凌寒向头顶的楼板望了一眼,高声应道:“是!”接着便低声应道:“是哪一位香主呀?”赵飞龙微微一笑,道:“这个恕兄弟不敢多嘴了。请吧!上面自然有人引见。”他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已暗示他得过严令,不许先行泄露是哪一个香主。老江湖一点就透,碧凌寒便不用再行询问,领先向内间走去。楼梯就设在这个狭厂的内间中,有一个清秀的白衣童子,年约十四五岁,站在楼梯口。一见他们进来,便笑了笑,指住旁边的椅子,道:“未曾上去的请坐下休息,等候传唤。”他另一只手却向碧凌寒指点着,并且作出要他上去的手势。碧凌寒挺胸阔步地踏梯而上,转眼间己到了上面。但见也是分为两间,靠梯口这一间,三面轩敞,好像是亭子一般,目光远射,风景尽收眼底。不过竹帘深垂,却足以隔断外面的人的视线,无法看得见楼内的情形。通往那边的一间的门口,垂着一块布帘,门边又有一个白衣俊童,似是守着门户,在他身边的墙上,挂着一枚玉窑。这一个白衣童子面色沉寒,一望而知他性情严冷,决不轻易露出笑容。碧凌寒拱拱手,还未开口,那白衣童子竟不理他,一手拨开门帘,口中说道:“启禀香主,碧凌寒参见。”里面没有声响,碧凌寒不免进退失据。那白衣童子见没有动静,回过头来,发觉他还站在原处,不由得秀眉一皱,冷冷道:“你怎么啦?我打起门帘,可不是让你进去么?”碧凌寒心中骂声“可恶”,口中道:“对不起,在下还在等候香主传召呢!”说时,迈步行去。白衣童子又皱皱眉头,生似是嫌碧凌寒脏臭似的。碧凌寒自问刚刚洗过澡,换了衣,绝对不会有臭味。心知对方乃是嫌恶自己之意,不禁又在心中骂了一声“可可是他同时又泛起另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白衣童子,似乎有一种奇异的风室,不同于凡夫俗子。他锐利的目光,迅即观察了对方一眼,但觉他不但面目清秀,同时肤色细白,似是十分干净的入。这时,他心中唯一的猜测是这个俊童大概是有洁痹之人,所以对任何陌生人,都表示嫌弃憎恶。当他一脚跨过门槛,才晓得自己多半错了,因为内间一张红漆檀木桌边的扶手靠背椅上,坐着一个女子。由于房内已没有别人,可知这个女子就是香主无疑。则外面那个秀美白衣童子,自然也可能是女孩子改扮的。 “假如真的如此,则那秀美童子必是个美貌少女,只可惜她太冰冷了一点,但却可以解释她何以皱眉头,敢情她心中看不起男人,尤其是外面分舵的帮众。 这位女性香主使他不暇多想门外的白衣童子,只因她舒服地靠着椅背,脚下还有一张铺了垫子的小凳,使她益发舒适。衬托以她那张瓜子型的面庞,黑白分明而又带着朦朦胧胧的眼光双眸,白中透红的皮肤,竟然是一幅非常动人的美女小憩图。 她相当年轻,大约只有二十左右,怀中搁着一支青色的玉箫,长约两尺,光泽莹润,一望而知必是罕世之珍。由于她一身雪白罗衣,所以怀中这支青玉莫,更为显眼,光泽亦特别鲜明些。她显露出一种骄情懒散的风姿,加上那种半坐半躺的姿势,本来就够迷入的了。何况那截雪白的罗衣下面。还露出一双白皙的,富于弹性的小腿。一只踏在小凳上,另一只则用双腿交叠,是以略略悬空。任何男人,只要是懂得人事,而又不是有缺憾的人,肯定是“侵犯性”的念头。 碧凌寒但觉自己很想松弛自己的身体,却覆伏在她身上,以便享受她面上的娇慵美态,以及嗅吸她身上的香但他自然没有这样做,即使是她允许,他也未必肯答应。因为这个念头仅是从本能上和感情中产生的,:如要付诸行动,心须经过理智过滤一下。而过滤的结果,百分之百不能通过实行。 现下他毋须付诸行动,所以他不必运用进智,只用欣赏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注视这个白衣美女。那白衣美女碧碧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一付贪婪自大的眼光,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碧凌寒点点头,道。”属下自是晓得,不然的话???”他嘎然住口,并且收回刚才欣赏的目光,变得严肃地望着她。白衣美女道:“不然便又如何?”碧凌寒道,“属下下敢说。”白衣美女微现迷惑之色,道:“奇怪,早先你那么放肆、大胆。但现在又这般恭谨了,你似乎变得太快。”碧凌寒笑一下,道:“属下要活下去,所以下得不使用自制力,这是一 个人能够不被自己人加害的主要条件。只不知香主认为拙见对不对?” “白衣美女笑一笑,当她朱唇分开之时,齐整洁白的贝齿,闪耀了一下。她道:“这倒是老实话,但你仍然比别人大胆得大多了。”碧凌寒耸耸肩,道:“老实说,属下老是禁不住要把你当作女人,这真 是非常危险的现象。”白衣美女似是对这种含蓄的对话,感到很有兴趣,美眸泛出笑意,鼓励地瞧着他,当真使碧凌寒极难将她不当作一个女人看待。他叹一口气,移开目光,投向帘外,恰好见到一艘插着黄旗的快艇迅快驶来,艇上除了水手,尚有三个干净俐落,体格壮健的年轻男于。他道:“您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虞香主了?”白衣美女盈盈一笑,道:“不错,我就是虞罗刹。”碧凌寒突然把目光转回她的玉莫上,直视她双眸,冷冷道:“听说虞香主时时使男人神魂颠倒,难以自持。但其实你却嗔怪对方无化出于取他性命,有没有这等事?”虞罗刹笑容一敛,微微坐直一点,向他直瞪眼睛,她那对美眸这一睁大,射出冰冷的光芒,却又足以使胆气稍的人,为之心寒胆裂。两人对视了一阵,她突然恢复常态,轻轻道:“你的胆子真大。”碧凌寒道:“属下自家早已知道了。”言下大有“用不着你告诉我”的意思。虞罗刹想了一下,才道:“你可知道我如何会加入本帮的么?”碧凌寒摇头道。 “这个属下却不知道了,虞香主如肯示知,属下极乐意恭聆,增长见闻。”虞罗刹讶道:”你当真不知道?”碧凌寒道:“属下虽然地位低微,声名未响,但却一向是不打诳语,说一下二的。”他一直瞧着她,自然而然有股威勇的男子气概。虞罗刹道:“你真的不知道那就算了。”碧凌寒道:“为什么算了呢?虞香主竟不敢说出来么?”虞罗刹第一次露出怒色,但旋即消失,缓缓道:“也许我真的害怕你晓得我的过去和出身吧!我警告你,下许你向旁人打听我的事,你听见没有?”碧凌寒回答得非常迅速,道:“属下听见了。”虞罗刹如有所悟,道:“这样吧,你亲口答应我,以后不打听我的事,行不行?”她身为香主,地位比碧凌寒高出多少级,居然跟他打商量来,如若传将出去,一定被全帮之人引为奇谈了。碧凌寒实是感到不解,问道:“香主但须下个命令也就是了,难道属下还敢抗命不成?”虞罗刹笑道。 “我用一个女人的眼光看你,便知你是敢反抗任何人的那种家伙,但你却又是说一不二的人,因此,我只要得你答应,那就比命令有效得多了。”碧凌寒沉吟一下,才道:“虞香主果真抓到属下的弱点了,不过这一打商量的话,属下尽可以不同意的,是也下是?”虞罗刹道:”我第一次求你,你好意思不答应么?”碧凌寒突然发觉这个年轻美女,实在是个非常厉害角色,因为她使出的法宝,竟是”人情”。 这是最使人难以招架的绝招,尤其是第一次。可是碧凌寒负有恃殊使命在身,此行深入虎穴,为的是要刺探总坛大寨的一切内幕情形。 关于本帮的人物,莫远己说得差下多,但他所知者仅于内三堂堂主这一类人物,至于每一堂的香主,所知甚“因此,他必须刺探得清清楚楚,以免有所漏网,同时免得一时估计错误,进攻时反而招致了败绩。 在这等情况之下,要他答应不刺探这位艳丽香主的身世来历,真是非常困难之事。可是说老实话,他今日这等举动言语,的确己大大超出了他的地位,假如再放肆下去,不知收敛,问题就大了。 因此他只好点头道:“好吧,属下答应就是了,除非我的上司要我查你??”虞罗刹细而长的双眉一皱,道。”胡说,本帮之内谁敢查我?”碧凌寒心中一笑,忖道:“这一句活,不啻己告诉我你是本帮身份特殊的人,所以别人才没有查你的理由。”虞罗刹松开眉结,柔声道:“你的武功很不错,同时听说你非常能干,才智过人。因此当你的名字报上来时,大家都认为你最有希望。”碧凌寒道:“属下一向运气很好,真本领也下见得高明,只不知各旗之中,还有些什么出色人物?”他的口气很诚恳,也间得很自然,使人很容易接受了。虞罗刹道:“黄旗分舵和绿旗分舵各有一人,声名都很响亮,似乎更在你之上呢!”碧凌寒道:“既然如此,何以虞香主刚刚又说大家认为属下最有希望?”虞罗刹道:“那是因为你的智慧高,反应快,都比他们强些。他们只是武功不错而已??”她停歇一下,又道:“他们投入本帮时间比你长久得多,所以他们建功机会多,声名也早就传遍全帮了。”碧凌寒钉紧一句,道:“这两位弟兄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浦斌斌和黄烈?”虞罗刹道,“你知道就行啦!”碧凌寒禁不住忧形于色,道:“当真是他们??”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在她微微翘起的赤足上,但见六和肤,粉光至致,脚指甲上涂着豆寇,红白分明,美得教人愿意伏在她的脚下,顿时忧色尽消,发起呆来。虞罗刹明亮的目光,把他面上表情变化,以及他注视着什么,都看得一情二楚,玉靥上下禁泛起了一丝满足快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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