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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象环生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馀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攸攸;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州,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是武昌第一名胜黄鹤楼最佳写照,传诵千古;楼座落城西黄鹤矶上,以壮丽雄伟见称於世。楼始建於三国,号称天下绝景;远望汉口,近对汉阳,云涛烟树,咫尺千里,楼头独立,让人顿感超然。   「爽气西来,云雾扫开天地撼;大江东去,波涛洗尽古今愁」写来气象万千,实可凌云,将黄鹤楼描述的淋漓尽致。   第一次到黄鹤楼的小武,只见游客如过江之鲫,欣赏武昌第一名胜,自己则深受对联的影响而喃喃自语;小武心中幻想著仙人乘鹤遨游天际,俯瞰大地山川之美的景象,无限向往,多么惬意自在。   芷绢看著正在发呆中的小武,禁不住地问道:「小武兄,你是怎么了,像是中了邪似的。」   思绪遭打断,小武回神地道:「我只是想起唐代诗人崔灏的诗,梦想如仙人骑鹤般云游洞天福地,人生若此,夫复何求。」芷绢心里掀起波涛巨浪,小武之语隐含著避世的念头。   身为主人的芷绢以识途老马的姿态,带领著小武登楼观景;两人并肩倚著护栏,前者指著对岸感性地道:「小武兄,大江的对岸汉阳城就是古诗中晴川历历汉阳树所描述的地点。」   武汉三镇位於汉水与长江会流处,地扼要津,是兵家必争之地,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人物在此逐鹿,又遗留下多少事迹让後人缅怀;小武有感而发,对芷绢道:「要不要一起去襄阳城走走。」   芷绢心中大喜道:「我很想去,但局势不稳,家父应该不会同意的。」   小武柔声道:「令尊应该会同意的,除非,山庄需要你留守。」   两人游遍武昌各景点後,进城祭祭五脏庙。   悦宾楼是武昌名气最响亮的酒楼,两人选了二楼靠窗视线佳的位置,可向下看人来人往的热闹街景;芷绢点了当地特有的小吃让小武品尝。   两人边吃边聊,不亦快哉,芷绢心情愉快的问道:「小武兄,襄阳事後有什么打算。」   酒足饭饱的小武欣然道:「可以的话,很想找出自己的身世;而天前辈明春之约,是我最期待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未来有何打算。」   芷绢兴致盎然地问道:「小武兄,在你身上是否有任何信物、或是任何胎记等线索可资辨认。」   小武从怀中取出一面金牌递给芷绢道:「只有这面金牌从小陪著我长大,希望你仔细端详後,能否看出一些端倪,帮愚兄解谜;而愚兄身上并无任何胎记或异样,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瞧瞧。」   一句无心之话让芷绢脸红耳赤,芷绢娇嗔道:「少不正经了,人家怎能看你的身体。」说完忍不住噗嗤一笑。   芷绢右手拿著金牌正面背面上下左右反反覆覆的看,并无特殊之处,仍是半点头绪都没有;再用双手前前後後来回的触摸,除一篆字浮刻外并无其它异样;芷绢皱著眉头道:「难怪小武兄你弄不清楚,只有一个“武”字外,再也找不到任何字可资辨视,所以我看不出;不过可肯定一件事,这面金牌很有份量,雕功精细,应是大户之家委托巧匠精制完成的。」   小武耳尖,听到楼下有人细语道:「盟主密令,『妖将』遭击杀,下落不明,『巨龙会』被『鄱阳门』并掉,『巨龙王』行踪成谜…。」   看著小武专注的神情,芷绢正欲开口问问题,前者以手指示意不要出声;後者满脸疑惑,只能静坐乾等。   只是刹那间而已,待小武功聚双耳,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讯息,始终不了解其真意,正打算起身往前向下探望,耳际传来声音道:「小兄弟,人已走了,请留在原位,在下有事商谈。」   小武心里相当震惊,对方竟能窥知自己的行为,且芷绢未有任何反应,来者是以传音入密的方法告知;为掩饰自己心中震惊,只好有意的向後者暗示与闲聊,故做镇定状。   一位老者佝偻的身体缓步的走过来,对著小武及芷绢道:「这对贤伉俪,旁边的空位是否有人坐,老夫可否坐坐。」   老者表面上好像是老态龙钟,久病缠身的样子,唯小武注意到其脚步沉稳有力,双眼精芒内敛,可能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芷绢听到老者无心之言,面红耳赤的看著小武,心里很不好意思;後者先是一楞,再对著前者会心一笑;芷绢见此甜在心头,腆地道:「老先生请坐,不知有何事须在下及夫君效劳,直说无妨。」小武听了芷绢的话有点手足无措,却不敢表示异议,让芷绢下不了台。   老者喝一口酒,仔细看著小武道:「老夫是个酒鬼,若言词上有冒犯之处,还请小兄弟贤伉俪多包涵。」   小武一直仔细观察坐在自己对面的老者,确认其不是普通人,气定神闲,两眼看似无神,却掩饰不了其瞬间闪烁的光芒,有一股慑人气势;小武很客气地道:「晚辈是小武,敢问前辈名号。」   老者细心打量小武,诚如『一言九鼎』项雄描述,小武确是不凡,沉著稳重,态度自若,难怪会被天仲陵看上。   老者微笑道:「老夫只是一个喜好杯中物的老头子,一些酒肉朋友曾以『千杯不醉』相称,用来揶揄老夫的酒量。」   小武意有所指地道:「晚辈不解,前辈以传音入密示意晚辈有事商议,不知是否与『生肖盟』有关。」   『千杯不醉』哈哈大笑道:「小兄弟观察力不错,『生肖盟』之事不急,恕老夫直言无讳,好奇小兄弟你怎会有天仲陵兄的第一把佩剑─“天枢”,老夫已许久未见到天兄了。」   对方的直爽,让小武大感意外,讶异道:「前辈目光精准,能一眼认出天前辈赠与晚辈之剑;晚辈亦很好奇前辈与天前辈之关系。」   两人关系是一言难尽,让『千杯不醉』不知从何说起,喟然道:「唉!老夫与天兄之关系错综复杂,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正事要紧,小兄弟知道多少『生肖盟』的事,方便的话,能否告知老夫。」   小武认为老者能识得“天枢剑”定与天前辈有相当关系,对老者狻有好感,於是道:「晚辈曾与『生肖盟』的人交手过,如巨龙会…。」小武不厌其详且巨细靡遗地描述其间过程。   『千杯不醉』满意地道:「老夫没看错,小兄弟你曾破坏『生肖盟』不少事,杨盟主已发出“生肖令”通知全盟将你格杀勿论,且已礼聘杀手非制你於死地不可,小兄弟你要特别小心。」   小武心存感谢地道:「晚辈很感谢前辈的帮助,不知前辈是否另有指示,可以让晚辈有所准备。」   『千杯不醉』欣然道:「老夫若没看错,『生肖盟』之人除非正副盟主亲自动手,否则连『魔君』阎仇都拿你没办法;老夫担心的是杀手组织,其神出鬼没的行径,常让人防不胜防,小兄弟你好自为之,老夫先走了。」   回山庄路上,小武开玩笑地道:「绢妹,喔不对应该是内人或是夫人,你觉得夫君表现如何。」   芷绢内心既欢喜又觉得无地自容,假正经地道:「小武,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再嘲笑人家,我就不理睬你了。」   小武握著芷绢纤细的玉手,柔情似水地道:「我们俩亲昵的称呼,又没有别人知道,应该没关系吧。」芷绢点点头,心中无限的甜蜜。   常庄主听完小武的报告後,稍加思索地道:「『千杯不醉』黎康是江湖上特异独行的怪人,至少有三十年未曾有其讯息。」   连唐寅也觉得奇怪,油然道:「上一辈的武林人士陆陆续续地重出江湖,令人费解;种种迹象显示这些前辈高人,应该是针对『生肖盟』而来,却不知是何人有如此魅力,能让他们结合在一起。」   小武藉机道:「庄主,襄阳之行,能不能让芷绢同行。」   常若海尚在思考中,唐寅见状仗义执言地道:「常兄,有唐某及风兄弟保护,芷绢的安全应不成问题。」   连唐寅都赞成,常若海语带严肃地道:「要让芷绢同行可以,小武你要答应老夫一事,就是将“天枢剑”交给芷绢,当成护身兵器,你改以“白樱剑”为随身佩剑,若此,老夫才能放心让芷绢远行。」   如此要求,小武面有难色的回答:「庄主,“天枢剑”是天前辈之物,并非晚辈的,若没有天前辈的同意,实不宜交付他人。」   出人意外的答案,让芷绢的心情跌落到深渊,心中相当难过,难道,在小武的心中,“天枢剑”比自己还重要。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小武续言道:「芷绢是自己人,剑在她手上或在自己身上都是一样的,所以,晚辈当然愿意把“天枢剑”交与芷绢保管。」最高兴的是芷绢,心中阴霾一扫而空。   得到小武的应允,常若海满意地道:「很好,小武你不倚赖“天枢剑”的神奇威力,才能在实战中汲取经验,真正发挥『灭魔七式』应有的威力,才不会辜负天前辈对你的期望。」   唐寅击掌称好地道:「好!芷绢有宝剑相助,功力倍增;小武识大体,未来发展将不可限量。」   常若海沉声道:「在明日辰时出发前,芷绢随我闭关习武。」   夜幕低垂,月色昏沉,天谦随兴吟诵「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心中想起『游唱诗人』的丰采,逍遥自在。   「好小子,学人附庸风雅。」   天谦早已发觉有三人在附近,因感觉不到对方杀气,不知其意图,更不想打草惊蛇;态度轻松地道:「在下天谦,敢问下尊姓大名。」   『玉面郎君』赛东坡原以为是小武,意想不到竟然认错人,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心里好生失望,淡淡地道:「本人赛东坡,不知小兄弟在月夜风高之际,在此逗留,有何目的。」   听到赛东坡三字,天谦脑海里迅即想到是『阴阳神教』的十方密使,心中不是很讶异,只是另有二位未露面者不知是何方高手,需特别注意,谨慎的答道:「在下是准备回家,这儿是必经之路。」   笑里藏刀的赛东坡微笑道:「既是如此,小兄弟何不快步回去。」说完,竟头也不回的离去。   天谦看著赛东坡的背影逐渐消没在黑夜里,且隐藏於暗处的二人气息亦感应不到,应该是离开了。   突然间,破空声响起,杀气大盛,暗器从左右两边同时逼近,天谦在精神上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戒,听音辨物,至少有数件暗器分取自己的头部、脚部、胸前及背後;换言之,自己前进或後退都可能挂彩;无暇细想,将功力集中,旱地拔葱向上腾跃,避开暗器袭击。   升至最高点後,真气不继,身体开始逐渐下降;破空声响,同时窜出两人,一人如飞箭似的向上冲,持双剑攻其不备;另一人立於地面上,亦手持双剑守株待兔般等待猎物降落,任其宰割。   天谦心中十分震惊,来者在时间上及招式与战术配合上皆拿捏的恰到好处,可说是天衣无缝,无非是欲置自己於死地而後已,确是一流的杀手;盱衡情势,自己在真气来不及转换之下,若直接降落地面,将难逃地上埋伏杀手的袭击,而在半空硬拼是无著力点,相当很不伐算。   剑气已至,自己已来不及闪避,兵行险著,将全身功力聚於右臂,硬挨对手一剑,左手顺势击出一掌,对方勉强格挡,小武借力翻腾,转变落地位置,投往数林内;埋伏地面之敌人估计错误,来不及追赶。   於千钧一发下,急中生智,天谦急忙躲进树林里,虽有真气护身,右手臂的剑伤仍然十分严重,鲜血一直滴漏,只能以衣物包扎止住血流,趁敌人未至前,行功运气,回复流失的功力。   林木茂盛,是潜匿藏躲的好地方,再加上月夜风高,敌人更难找寻。   脚步声响起,距离天谦藏匿之处仅十步之遥;天谦停止疗伤,紧密毛细孔,避免身上气息波动让敌人感应到。   脚步声停止,赛东坡质疑道:「该小子硬受田老大一剑,竟还能逃走,本人实在难以相信,难道其功力犹在小武之上。」   杀手田老大沉声道:「在前面还有血迹及残留味道,到这里就没有了,表示其潜匿身影於附近,应该是逃不远的;老二你从左边数十步方圆仔细搜,赛兄请搜索右边,本人往前找找看。」   从田老大的沉著冷静及其部署,不愧是出类拔萃的杀手,让天谦听的心惊胆跳,除『玉面郎君』赛东坡不好惹外,田氏兄弟若是江湖上人人自危的杀手界双煞,今晚要全身而退是很难了;右臂伤及筋脉,虽已止血,唯用力仍软疼不已,且功力只恢复八成多,要以一敌三是不可能的,只能见机行事。   功聚双耳,天谦感应到田老二距离自己藏身之处越来越近,另二人则渐行渐远;危机迫在眉睫,机会是稍纵即逝,自己只有一次出手机会,能否安然逃出生天,成或败尽在一击间。   掌风快且狠,田老二反应不及,仅能仓皇出掌挡格;双掌结实相碰,天谦借势急遽後退,田老二亦後退,无力追赶;田老大距离较近,展开身法,紧追不舍;赛东坡闻声响,回身向前追。   天谦马不停蹄地向前狂奔,不敢向後探视敌人状况,更无暇故布疑阵,疑惑敌人;耳际似听到水流声,若没意外该是水,借水逃遁可让对方无迹可寻;敌人越追越近,水流声越来越清楚,天谦拼尽全力迅速投入水中,田老大等人先後追至河边,只好望水兴叹。   赛东坡摇头道:「真想不到,连个小伙子都解决不了,名震大河南北的『冥界双使』有些浪得虚名,让本人很失望。」   田老大不悦道:「猎物不对,怎可怪我们,今夜对手若是小武,早已血溅当场,我们也不至於折腾这么久。」   藏匿於岸边芦苇里的天谦听得一轻二楚,心中直呼侥幸,却一点都不担心小武之安危,岸上诸人一定不知道小武手上有“天枢宝剑”,才敢大言不惭的认为小武较易应付;更暗叫倒楣,已是第二次替其受罪。   无声无息,赛东坡等人似悄悄离去,应是放弃追捕了;天谦丝毫不敢大意,怕对方使诈埋伏於暗处,猛吸一口气沉入水里,卖力往前游,直到感觉不到危机时,才让头浮出水面仔细观察,确定无人跟踪後,朝东奔去,远离襄阳,应可避开敌人的埋伏或追击;待伤势痊愈後,再溜回襄阳。   唐寅喜好游山玩水,带著三个小辈沿汉水逆流而上,一路上趣味横生,四人可说是逍遥自在;其中风坤乾获益最多,不断地与小武切磋武艺,更不时的向唐伯虎先生请益诗文。   由於离襄阳大会尚有二十日之久,唐寅决定先上武当拜山;经襄阳而不入,直达老河口。   老河口是上武当山前之歇脚处,人来人往,相当热闹。   秋尽冬来,凉意渐深,且太阳即将西下,唐寅领著众人在老河口城内大街小巷找寻客栈,竟然全都客满,只好先去酒楼填饱肚皮。   酒楼外是车水马龙,酒楼内是人声鼎沸,生意很好,四个人约等了半个时辰,才被安排在角落的位子;唐寅以长者身份,招呼一切,虽然没有精馐美食,倒是有面食及山产可吃,水酒可喝。   小武边吃边道:「前辈,不知有没有注意到,从襄阳至入酒楼前,晚辈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却不敢很肯定。」   唐寅微笑不语,看著风坤乾;後者知其意,油然道:「在下隐隐约约觉得有被监视,只是气息全无,所以一直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了,经小武提起,仔细回想,跟监之人应是不止一位。」   唐寅再看著芷绢,後者摇头表示不知。   阅历丰富的唐寅,难得倚老卖老地道:「这是『鬼马会』及『魔犬会』经常出没之处,且襄阳将举办大会;所以,『生肖盟』之人近日汇集於附近是很合理的。感觉被跟踪或监视是有可能的,但老夫认为不一定是完成针对著我们。」   风坤乾脑筋动的快,心生一计;芷绢早已习惯风坤乾的小聪明,笑著说:「『逸狐』大哥,是不是又有一些鬼点子,小妹很想知道。」   小动作被识破,风坤乾不好意思地道:「在下只是想印证是否被人跟监,且是何方人马所为;反正今晚暂时找不到落脚处,不如,打起精神跟敌人周旋周旋,应该是很有趣的。」   唐寅轻摇摺扇面带微笑,态度潇洒不羁,神情自若,却不表示意见;而小武很想知道风乾坤葫芦卖什么药,於是道:「风兄,别卖关子了,快将你的锦囊妙计讲出来,让大家参详参详。」   风坤乾胸有成竹地道:「我们有四个人,唐先生是文扬於世的诗词字画大家,狻受世人的敬重,应该不是敌人的目标;小弟我是刚初出茅庐的小辈,名不见经传,只是唐先生的小跟班,不至於引起敌人的注意;唯有小武兄与芷绢姑娘二位,才是敌人觊觎的目标、猎物。」   芷绢忍不住风坤乾神龙活现的述说,笑骂道:「听你在胡扯,姑娘我与小武兄又不是名震一方的大人物,怎会成为敌人的目标及猎物。」   唐寅认同风坤乾的看法,微笑道:「风小弟的解析很有道理,芷绢你该耐心地听完他的意见後再表示你的看法。」   得到附和,风坤乾自得意地道:「芷绢姑娘是『红樱山庄』的大小姐,身份骄贵特殊,且身上佩带绝世宝剑,当然是邪魔歪道最佳猎物;小武则是敌人务必捕杀之猎物,『妖将』之死、『巨龙会』及『邪鸡党』之土崩瓦解,敌人是难消心头之恨。所以,我说你们二位才是敌人想要的猎物。」   风坤乾低语告诉众人计画後,首先离席而去。   小武与芷绢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後,亦携手离去,只剩唐寅独留酒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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