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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所见
西京乱无象,豺虎方构患。复弃中国去,委身适荆蛮。亲戚对我悲,朋友相追攀。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顾闻号泣声,挥涕独不还 经过百余年战争、变乱,中原大地白骨遍野,民生凋蔽,人口锐减,许多人举族南迁。大好河山,一片萧瑟。上面王粲这首《七哀诗》,可算作对当时情状的真实描绘。 艳阳下,洛阳往东的官道上,奔驰着五骑快马。一路上但见道旁村庄廖落,田园荒芜,好不凄凉! 时至正午,几人找了块树荫地,下马喝水吃干粮,由着马儿在茂盛的林间草地上吃草。 王红玉一身村姑打扮,但是仍掩饰不住她雍容高雅的气质。李通在地上铺了块垫子请小姐坐下,自己则一屁股坐到青草上。朱勋、刘若风半蹲在一旁,马云却远远地站着。 朱勋一边喝水一边对刘若风道:“刘兄,你文质彬彬,想不到马术还不错。”刘若风回答:“在下虽然不会武功,但有位大恩人是员武将,教过我一些骑术。不过,比朱兄可差远了!” 刘若风转对李通说:“李总管,你给我们介绍一下情况吧。”朱勋也道:“对,李总管,你快说说。” 李通:“一个月前,城中兴发布庄的老板要咱们万胜镖局为他押运一百箱布料到东海。王盟主派‘万胜三豹’周氏兄弟及数十名镖师押送。不料三天后,周氏兄弟的老三钻天豹周彪浑身是伤回到镖局,说是在鹰王峡遇到大批蒙面人袭击,镖局全军覆灭,只有周彪自己一人仗着轻功好才得以逃出。” 朱勋问:“你们一定已经查过一番,可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红玉小姐答道:“镖局丢镖,本是常有的事。家父当时诸事繁忙,便派李总管和两位虎叔追查,并通告镖局联盟中的其它各大镖局协助调查。可是,直至今天,仍毫无头绪。” 朱勋宽慰道:“小姐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将镖物寻回!” 李通说:“朱公子,小姐可不是为镖物担心,而是为你们担心。区区一百箱布料,咱们镖局还赔得起。但是,若你们完不成这道考题,岂不枉费了小姐对三位公子的一番心意?” 刘若风问:“李总管,兴发布庄以前可否托你们押过镖?” 李通作回忆状,道:“以前?以前也有过两三次吧,不过,没有这次数量多,走的路线也不尽相同。” 朱勋问:“这趟镖要送到哪里?” 李通:“送往东海兴隆布庄。好象兴发布庄和兴隆布庄的两个老板是兄弟俩。” 刘若风又问:“周彪现在在什么地方?” 李通:“周彪在棺材里。他伤重不治,当晚便死了。” 刘若风:“周彪可留下什么话没有?” 红玉小姐答道:“彪叔说,那些劫匪蒙着面,看不出身份来历,但个个武功不弱,最厉害的有两个人,体形看起来特别胖,一人使狼牙棒,一人使流星锤。” 朱勋自语:“身材特别胖?” 刘若风问:“朱兄,是不是想到什么人?” 朱勋摇头:“镖行联盟都查不到的人,朱某怎会知道?” 刘若风也摇头道:“如今只希望现场能留下一些线索。” 五骑一路疾行。太阳西斜时,到了鹰王峡。略略一看,这里官道左侧是密林,右侧是陡峭的山岭,的确是设伏打劫的理想路段。 五人下马查探。虽然事情已过去这么长时间,但一些树上、石上留下的斑斑血迹仍隐约可见,有些地面的泥土被血浸染,竟呈紫红色。苍蝇乱舞,野狗出没。 当时事发后,本地官府也曾派差役勘验一番,然后在道旁斜坡上挖了一个大坑,将几十具死尸抛入坑中,草草掩埋;马匹、车辆差人送还万胜镖局,再以江湖仇杀呈文上报了事。 几十条生命就这样葬身荒郊野地,刘若风不由得鼻间发酸,不住地摇头轻叹。马云过来,劝道:“风哥,不要难过。江湖就是这个样子。他们身为镖师,都是吃这碗饭的人,应能料到迟早就是这样的下场。但我想,他们不会后悔。和普通百姓比起来,他们至少有过风光的时候,而且,他们的家属多少也能得到一些抚恤吧。” 刘若风叹道:“但他们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啊!云弟,江湖真的就是这么血腥吗?” “是啊。风哥,江湖可不是你能待的地方,还是早日回去读书做学问,那才是你的所长。” 刘若风更深长地叹息:“唉读书又有什么用?” 朱勋走近,笑道:“二位真是谈得投缘,朱某好生羡慕。不知朱某能否有幸也和二位结为金兰之交?” 马云冷冷地说:“马云高攀不上。”转身便走。 刘若风唤道:“云弟,云弟!”马云不理采,走远了。 朱勋强自一笑:“哈哈哈!刘兄,让他去吧,不必介意,我也只是一句玩笑而已。怎么样,看了现场,刘兄可有什么发现?” 刘若风:“朱兄,让你见笑,在下并没有什么发现。只是从附近的地形判断,劫匪应该是逃入了南边的山区。” 朱勋:“不错!” 刘若风:“还有一点,从镖队车辙深深的印迹看,车上的货物不象是单纯的布料,也许,有更沉重的东西。” 朱勋:“我也这么推测。下一步怎么办?刘兄可有什么妙计?” 刘若风:“在下哪及朱兄的经验和智谋!这下面的寻查,委实难办。” 朱勋:“是啊!这道题难解啊。” 二人望着官道南面绵延起伏的群山,陷入沉思。 李通低声和红玉小姐说了几句,便把朱勋、刘若风、马云召到一块,交换一下看法后,李通说:“小姐想问问三位公子,可有什么良策?” 马云:“我有自知之明。这件事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少意义,还是让他们两人好好表现吧!” 刘若风:“我倒有一个办法,不知行不行得通?” 朱勋:“朱某也有一计。” 红玉小姐喜道:“好啊!两位公子谁先说?” 刘若风:“请朱兄先说吧。” 朱勋含笑摇摇折扇,从树上折下两根树枝,递一根给刘若风:“刘兄,我们各自把计策写在地上,再作比较。如何?” 刘若风道:“也好。” 朱勋和刘若风各自背转身,用力在地面上划拉。一会儿,两人在地面写好字后,挪开身子。红玉、李通、马云注目看去,见两人分别在地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诱”字!红玉小姐赞道:“诱敌出笼?不错!不错!”朱勋、刘若风扔掉手中树枝,相视着微微而笑。 次日一早,一支镖队从洛阳出发,沿官道朝着鹰王峡而来。镖队打的是洛阳第二大镖局神风镖局的旗号,两驾马车载着十几箱货物。有八名镖师护卫,其中七名随车前行:平路步行、下坡乘车、上坡时则协助推车;只有一名镖师骑着马,此人原来是李通。 青石是这条官道上一个小镇,距洛阳约一百里,距鹰王峡约六十里。凡从洛阳出来的客商,大都要在这青石镇上歇息。当时,由于战乱频频,官府无心经营,以至官驿废驰,倒是私家客店兴盛起来。青石镇虽然不大,却有三家客栈,也算是左近较为兴旺的一个地方。傍晚,镇西头的福安客栈院前停下两驾马车,店小二赶紧迎出来:“哟,客官,可是要住店?本店还有上房三间,偏房五间,价格公道,还提供免费茶水嘞。”李通应道:“好,要一间上房,三间偏房。” 小二把一干人等迎进院子里,店老板吴福迎上前道:“哟,李总管,又出镖啦?怎么用的是‘神风’旗号?” 李通回道:“吴老板,这不奇怪。他们神风镖局一时抽不出人手,让我李通凑个数。咱们是镖局联盟嘛,总得互相帮衬着。吴老板,生意可好?” “托福,托福。” 安排停当,李通进入二楼的上房,大呼:“小二,拿酒来!” “好嘞,客官,酒来了!” 就在这时,有两名头戴草帽的客人进店,帽沿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两名神秘客要了剩下的那两间上房。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起来,却有三名镖师突然生起病来。李通大骂:“害什么瘟!快快给我起来赶路!”举起马鞭,每人身上抽了一下。三名镖师强撑着站起来,可是晃了两晃又倒在床上。其余镖师、车夫都替那三人求情。李通无奈,直骂“晦气!”又对吴福说:“吴老板,是不是你的饭菜有什么问题?” 吴老板赶紧陪笑:“呵哈哈,李总管,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你可不能这样说!我马上找人去请大夫。” 李通跺脚道:“这一来,不知得误了多少时间?” 这当口,那两名戴草帽的神秘人结了帐,出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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