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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贼-1
 风轻,月高。   楚天野四人分坐火堆四面,把酒吟歌,纵论天下。   楚天野饮下手中的酒道:“当时还不知铭剑为何要这几罐竹酒,现在想来,如果无酒,岂不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   秦铭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竹帮的竹叶青,天下闻名,有此良机,为何不要?”   东方鼎放下酒,笑着说道:“以前听闻江湖中‘狂剑’秦铭剑,孤高、狂傲、目中无人。可在下看来却是平易近人,与传言不符啊。”   秦铭剑一笑,说道:“要不怎么说江湖传言不可信呢,”又灌下一大口酒,作无力状:“可怜我啊,被江湖中人传的跟讨债鬼似的,我的一世英名啊。”   三人笑了起来,拓跋刀结束半天的沉默,开口向东方鼎问道:“你可否与令尊交过手?”   东方鼎立刻收敛笑容,说道:“那是很痛苦的经历。”低下头,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在他手底下,没走过三招。”   楚天野三人满脸惊色,秦铭剑更是坐起身来,东方鼎的武功他们是知道的,与他们相差无几,若他连三招都接不住,那东方盛的武功要强横到何等地步。东方鼎看到他们的惊讶,接着说:“我说的是我爹的气势,我爹的刀法最重气势,前些日子,我爹心情不错,我趁机和他比试了一番,结果,三招,仅三招,我便吐血丢剑。”   听的三人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一阵沉默,一会,楚天野开口说道:“东方兄弟,你有否听闻过扶桑刀客影?”   东方鼎眉头一皱,说道:“此人的确是一个用刀高手,听闻此人已连续打败众多高手,这件事你要问秦兄,他曾和影大战了两场。”   秦铭剑依旧趴在草地上,苦笑说道:“第一次是在九城,那时我刚刚挫败当地的一位高手,在大街上,便看到影横刀而立,冷冷地说‘拔剑’,我岂能相让,便挥剑而战,那一战是我自出道后最惊险的一战。两败俱伤。”   又是一阵沉默,东方鼎站起身来,说道:“今日与三位并肩作战,晚上又和三位开怀畅饮,真是人生一大幸事,酒水已足,在下告辞了。”   三人站起,楚天野说道:“都这么晚了,还以为你不会再走呢。”   东方鼎一笑,说道:“还望诸位体谅啊,改日再会,告辞。”   三人拱手相送,东方鼎的身影很快消逝在黑幕中,三人早已无心畅饮,卧倒在火堆周围。月色朦胧,淡淡的薄雾笼罩在周围,一片寂静,只听见木材燃烧时所发出的‘啪啪’声响。   楚天野仰望着浩瀚的星空,眼神空明,依然记得童年时光。每当盛夏皓月当空,他们五人便一排躺在草地上,轻柔的草尖触摸着裸露在外的肌肤,嚼着青草的清香,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他们身负重任,不能拥有太多的玩耍时间,便无限珍惜这一刻,把那耀眼的群星当作千军万马,在睡梦里厮杀。   楚天野拔下一根草,含在嘴里,说道:“近年来,扶桑人活动甚为频繁,似有趁乱世入侵中原之意,但愿影不是探路的。”   转向秦铭剑说道:“老三,明天我们就要分开了,你会到哪里去?”   秦铭剑:“居无定所啊,四处流浪吧,你呢?”   “我们还会在附近转一下,研究一下地形,为以后作准备。随后,小刀一人去见骆叔叔,我会到九城见叶叔叔。对了,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他们?”   秦铭剑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很长时间没见他们了,老大,你要小心点,一人前往岐山,是很危险的,要好好保护自己,别让坏人把你心爱的刀抢走。”   拓跋刀扔过来一个空酒壶,说道:“用酒封住你的臭嘴。”   楚天野乐在一边看热闹,笑着说道:“老二和老四怎么样了。”   秦铭剑刚扔过去一个干木棍,听到后说道:“老二混得挺好的,现在提起‘银龙’,虽不及我的名头,但在江湖中也算算是一号人物,他现在可能还在夏国呢,老四整天研究这地形,那军队的,现在却不知道又跑哪去了。”   楚天野一叹,说道:“厉害啊,都在江湖中混出来了,我和小刀还是个无名小辈呢。”   秦铭剑接口道:“那是,快点叫声长辈吧。”   语音未落,人便已经跳起,楚天野闻声一愣,和拓跋刀对望一眼,追了上去,留下犹自燃烧的篝火,点燃着希望。   与此同时,魏国国都皇城。   “二弟,不是我信不过你,如此重大的事情,你敢肯定么?”   那下首的老者便是杜若烟,旁边那位身穿黄袍的便是魏国的国王柯洵。   杜若烟答道:“我也不能确定,只是那姓楚的武功相当高明,只看他能用剑挡住目前在江湖中新一代高手中的佼佼者——影。这功夫已让人不得不防。特别是当他弃剑时,所用的掌法和当年龙王的太虚手有种相似的感觉。尤其是最后一招,更为相似。”   “既是如此,那让风雪去吧,他一定能将此事办好的。”   “是,我马上将他调回。”   楚天野、拓跋刀两人却不似研究地形,确切的说,应是游山玩水,翻遍整个巫山山脉,又向西行去。这日,来到位于禹国西部的樊城,两人骑马在官道上缓缓前行,不时见数辆骡马车载着一群男女老幼离城而去,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悲苦之色。   两人茫然入城,城内主要街道为十字形贯通四门的石板大街,民居多为砖木房,朴素整齐,本应是舒适安详的居住环境,只是竞十室九空,大部分店铺都已关门,似是大祸临头的样子,路旁有几家食品茶档,却无人光顾,路上也有零落行人,都是匆匆而过,一片冷清的感觉,仿如死城。   两人在一家酒楼前下马,那昏睡的小二尚不知有顾客到来,两人走到门口的一张桌子前坐下,用力敲了敲桌面,那小二闻声醒来,见有顾客光临,赶紧一手拿茶壶,一手拿茶杯,放下后,又用毛巾擦了擦桌子。笑容满面的说道:“不好意思,小人一时睡过了头,还望两位爷见谅。”   楚天野看着小二为自己两人倒好茶水后,说:“来两壶烈酒,菜么,一盘熏鱼,一盘烤肉,再来两碟下酒小菜。”   那小二一脸尴尬,说道:“实在对不起两位爷,本店现在只有一些团油饭、玉井饭,酒倒是有,其它的,”咽下一口唾液,接着说道:“就没有了。”   楚天野一愣,说道:“什么都没有,开店作甚?”   小二赶紧说道:“爷您先别生气,唉,您也看到了,现在还有什么生意,谁还敢在这时候准备这些东西。”   楚天野:“我也在纳闷,好好的一座城池,怎就这么冷清?”   那小二顺势就想坐下,楚天野一抬手,笑道:“那就上两盘玉井饭吧。”   小二:“您先少等,马上就好。”   一会,小二端着两盘玉井饭来到,楚天野一咬,叹道:“滋味还挺不错的。”   小二满脸笑容,说道:“那是当然了,本店的玉井饭可是远近闻名,”那小二又为他们倒满一杯茶水,接着说:“爷,您是不知道,放在一个月前,本店可是生意兴隆的很,一天到晚,生意不断,唉,都怪天杀的马贼。”   楚天野和拓跋刀对望一眼,楚天野吃完手中酥饼,问道:“怎么了?”   这时那小二终于坐下,叹了口气,说道:“这真是一言难尽啊,都是战争害人不浅,您可能还不知道,北方又打起来了,那魏国驸马真是厉害,直杀得我们节节后退,连我们城的驻军都被调走了,可偏在此时,马贼又来侵犯,已经来过一次了,天幸没有进我们城,不过,谁还敢再住下去,除了一些老人不想离开故土,能走的都走了。”   楚天野:“你为何还未走?”   小二:“我们老板早走了,留下我和灶房一个伙计看店,工钱加倍啊,我打小无父无母,即使马贼来了,自己跑快点,想来也无事。”   楚天野透过敞开的大门,望向夕阳斜照下的清冷大街,摇头说道:“好好的一个安居兴旺的城市却要遭受劫难,太可惜了。”   那小二说道:“若您早来数天,便可看到数以万计的人挤的道路水泄不通,哭声震天,四处逃命的惨象,唉。”   楚天野:“当地郡守呢?”   那小二恨恨说道:“早领一家人逃跑了,若不是他带头,还不会散这么多人。”   楚天野心中一叹,无论战争谁胜谁负,受苦的都是寻常百姓,楚天野抬头看了看拓跋刀,拓跋刀依旧面无表情,可眼里的神情却告诉楚天野,他已同意帮助对付马贼。   楚天野转向小二,问道;“现在城内还有多少人马?”   小二:“应该还有二百多人。”   楚天野感到一丝惊讶:“为何还有这么多的兵士?”   那小二一脸兴奋,说道“那是因为我们的城守李守仁,上次马贼来便是他领我们打退的,若不是有他在,整个城市的人都会走光的。”   楚天野喝下一口茶,站起来,那小二也随即站起,楚天野扔下半锭银子,说:“不用找了,算是赏你的。”   那小二接过银子,不停的答谢,楚天野一笑,和拓跋刀并肩走在冷清的大街上,拓跋刀双手抱刀,说道:“你将怎么办?“   楚天野一揽拓跋刀,笑着说道:“对付一群马贼何须什么计谋,你我二人便足矣,所谓擒贼先擒王,杀掉马贼的首领,这群草原上乌合之众能成什么气候。“   拓跋刀冷哼一声,说道:“这群马贼个个都是骑射的好手,要比咱们中原的一些酒囊饭桶强多了,可别出师未捷身先死。”   楚天野停下身,看着继续前行的拓跋刀,摇头叹道:“忌讳啊,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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