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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
飞水馆中,墙角那一排佛见笑开了,淡淡的香气溢开。 萧敛放下书卷,想起云歌,好些日子不见他,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萧敛披上单衣,走出房门,决定去找云歌聊聊。 漪澜居位于“天外飞来”西侧,与飞水馆相距较远。途经飞敛楼时,萧敛抬头仰望,这座峥嵘巍峨的楼阁,高高的屹立在漓江之滨。夜风吹动屋檐的鸾铃,叮铃铃……叮铃铃……这就是风的声音吧!为何听之如此沉重?萧敛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继续前行。 萧敛的步子轻而缓,好似闲云野鹤一般。行不多时,忽而听到悠扬的笛声传如耳畔,抬头一看,漪澜居已在面前。 笛声,如低吟的思绪,款款情思涓涓流出;又如山间清泉,宫商角徵羽,欢畅的跳跃;又如漂浮的云彩,淡而薄的遮住朦胧的月亮。笛声乍断,云歌抬头,仰望渺渺夜空。夜是清凉的,月光如水水如天,心境也如月色一般,平静。 萧敛叩门,笃、笃、笃。 “门没关,请进吧!” 萧敛推门而入。云歌却大咧咧的坐在房檐上,把弄着手中的竹笛。看到云歌安如以往的笑容,萧敛忽然感到释然,人生有一知己足矣! 萧敛翩然跳上房檐,坐到云歌身旁,微笑道:“看样子,你的心情不错。” “当然!”云歌眉毛一剔,嘴角上扬,整个人透出生机勃勃的光彩。 “哦?呵呵!何事让我们云大侠如此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啊?” “也没别的事,就觉得今夜月色甚好,所以心情俱佳。” 萧敛顺着云歌的目光,仰望高悬于空的一轮明月。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这等夜色,让人的心,好平静。 “你有心事?”云歌注意到萧敛眼中的异样。 萧敛眼中映着一轮孤月,淡淡说道:“我是不是该去找她?” 明月千里寄相思,远方的人是否能偶尔忆起,有一个人从始至终对她的思念从不间断。 “去吧,为何不去?”云歌反问。和萧敛比起来,云歌就要幸福多了,虽然正邪两道誓不两立,至少独孤琳从不把飞敛楼当做仇敌,那丫头心里也是爱他的,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萧敛低头,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回楼才不过月余,他已经呆不住了,他乃性情中人,漂泊惯了,总不能定下心来在一处长久。 “李延都成亲了!”萧敛淡淡道。 “呵呵!怎么?萧大楼主也想娶亲?”云歌调笑道。 萧敛没有笑,的确挺想的,现今他已到了而立之年,却仍旧孑然一身,想要成家立业也是理所应当。那么,去找她吧! “你什么时候去找你的琳儿呢?”萧敛却问。 云歌仰望明月高悬,微笑道:“随其自然吧!该去的时候,我自会去找她。你也是啊,该去的时候就去,要知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萧敛呵呵一笑,“我不要折花,我只要那一只青鸟!” 云歌拍拍萧敛的肩膀,宽慰道:“你会得到你想要的。要不我们打个赌!” “呵!云大侠也学会和人打赌了?” “怎么?不敢么?”云歌笑道。 萧敛不甘示弱,“有何不敢?你说!” “我打赌,你在三年内一定会娶亲!” “呵呵……你就这么肯定?”萧敛笑道,“为何不赌你自己?说不定三年后,就有个奶孩儿牙牙学语,管你叫爹呢!哈哈……” 云歌随意的踢他一脚,“去!指不定是谁呢?” 两人玩笑一阵,忽然,云歌极为认真的说道:“过几天我想出去游历一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飞敛楼!” 萧敛惊诧道:“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不是说要等到我把楼主之位传给雁飞之后再离开么?” “你稍安勿躁,我是觉得做这个白木堂堂主已经做到尽头了,你可以把这个位置传给刘玄亦,他这人武功虽然不高,但非常稳重。” 萧敛点点头,道:“我会考虑,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多留些时日。要不这样,我把这个位置先空着,等你回来!” 云歌轻轻摇头,微笑道:“你不必如此,我不想再呆在飞敛楼,实则有别的原因!近日来我的心境有所变化,我想我是该随处游历一番,也好锻炼一下心胸。” 萧敛沉默半响,蓦地想起那日云歌说起他似有所悟,难道是触碰到上善若水的境界,所以决定要出游?如此,萧敛就不便再挽留。 云歌要离开,身旁的人一个个都远去了,萧敛感到一种压抑的孤独之感,他长叹一声,道:“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云歌就要比萧敛释然得多,“总会相见的,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可我比较念旧,这怎么办呢?” 两人相视一笑。 云歌道:“我会来找你的,到时候你别躲着就是了!” 萧敛抬头看一眼皎洁的月色,多情自古伤离别,月光也变得冷了,“走吧!我也该走了!呵呵,咱们一起吧!” 云歌伸出右手,萧敛会意,也伸出手来与之一握。两手紧扣,握在一起,在朦胧的清辉下,以明月见证他们的友情。 “我们永远是兄弟!” “过眼滔滔云共雾,算人间知己吾和汝。” 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萧敛此生还是幸福的,人这一辈子,朋友再多,也抵不过有知己一二。 “如此良辰美景,要有酒才好!”萧敛叹道。 “你这么爱酒,以后称酒仙罢了!”云歌笑道,飞身探下房檐,须臾,又从房中探出,飞上房檐,手中已多了个黑酒坛,两只白玉杯。 “咦?想不到你竟然私藏这等好酒!可是绍兴的状元红?” 云歌撕开封泥,将酒杯注满,笑道:“这是我的状元红。” “你的?”萧敛微愕,“你何时来的状元红?你……是绍兴人?” “应该是吧?我也记不清楚,这坛酒是我幼年时从废墟里挖出来的,有时候我常想,为何别的东西都烧毁了,独独这坛酒没有毁掉?” “当然不能毁掉,这坛酒就是留给我们今晚对酒当歌,把酒问月。不过,这既然是状元红,应当你娶亲之日才能开封啊?” 云歌笑了笑,道:“知己怅难遇,良朋非易逢。你我相识相知十余载,难道还不够喝这一坛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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