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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逃,没那么简单
 孙勇和许声两人对望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孙勇沉声说道:“龙护法,我兄弟二人确未听过什么五岳平山印,当日我二人只是私自逃命,如果龙护法要追究我兄弟二人弃师门于危难,我兄弟二人没有话说,但掌门和师门重宝,我二人确未见识和经历过。我知道我兄弟二人不是龙护法对手,但事关身家性命,我兄弟二人也不得不提刀保命了,还望龙护法手下留情,如留得我二人性命,今生今世感激不尽。”   “嘿嘿!”龙护法干笑一声:“看样子你二人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角色了,没关系,本护法今天就生擒了你两兄弟,慢慢侍候。”   龙护法嘴里说着,话还未说完,手里的大枪一振,挽起斗大一圈枪影,室内空气嗡的一声爆鸣,徐雪成只觉得仿佛有人对着自己脑袋猛击了一拳,天旋地转,急忙用手猛掐了一下虎口,才感觉好过些,转眼一看,吓得一口气吸入胸堂差点没回过来。大厅中围成一桌十来个兄弟,现在只余下四个,其它六个全部不是脑袋上有个洞,就是压根半边没见了,龙护法一杆大枪一扎一抡,在座的兄弟无一能挡。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散发开来,徐雪成觉得自己的血流在开始加快,眼睛开始泛红。但一转念,就知道今天绝无逃脱幸理。徐雪成扯开嗓子,猛喝一声:“殊儿,快跑!”然后合身一扑,左臂抡直,如铁鞭朝龙护法脸上猛抽,右手片子不动声色的由下向一撩,打算打龙护法一个断子绝孙。孙勇、许声和余下的一名土匪见了,也知道到了不得不拼命的时候,一个个合身往前一扑,只攻不守,只求龙护法能让出大门,至于哪个能跑得掉,再看各人运气。  龙护法见状,倒还不慌不忙一笑:“跑,今天这里就是只蚊子,想飞出去都得给老子先看清公母!”龙护法后退半步,两脚往地上一顿,摆下一炮拳架子,两臂如驾车一抖,一条大枪往徐雪成身了抽来,枪未近身,徐雪成就闻到铁枪杆子上浓烈的铁腥味儿,加上大枪击爆空气的呜呜声,徐雪成就知道,这一枪力道绝不下千斤,绝不是自己这血肉之躯能接住的,正想闪身躲开,但已力不从心。扑哧一声响,铁枪杆子抽到徐雪成身上,一枪击断了背部脊柱和肋骨,把整个身子都打凹下两寸,徐雪成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只来得抬头看看三十丈外自己家中刚转出身的老婆和徐殊一眼,就眼前一黑,魂归了地府。  一枪抽死徐雪成,枪杆子利用金属的弹性向上一挑,正赶上扑过来的另外一名土匪,顺理成章的将胸堂捅了个对穿。龙护法手腕一摆,想直接弹破这土匪胸堂抽出大枪,这名土匪眼见自己不是逃得掉的那个,悍勇之气一发,迎着大枪身前猛然继续一扑,手上片子朝龙护法脸上猛扎。龙护法古井不波的眼神终于阴了一下,必死之人的舍身一击,他可犯不着硬顶,一个侧身躲闪,将堵住的大门让出个人宽的位来。  在座的孙勇和许声功夫最高,却刻意扑到最后,因为也只有他俩才觉得自己有一线生机,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孙勇攻上路,将手中片子刀闪电般的刺出七八刀,都刺向龙护法双眼,不求伤敌,只求扰乱对方视线,好夺门而逃;许声则如一条蛇,双手往地上的一撑,脚掌一蹬,将一招蛇拔草使得炉火纯青。龙护法眼见大枪扎入土匪胸堂一进抽不出来,双手把枪一放,往后疾退一步,一边躲开孙勇片子刀,一式郑板桥上身往后猛倒,左脚五趾抓地,右脚猛往上一踢,正中孙勇胸口,孙勇胸口塌下碗大的坑,肺部一破,嘴里不由自主的咯咯咯几声,一下摔出十几步外,就滚到地上没了声息。  但有这一耽搁,许声却如一条有鹰追的蛇,一蹿就是几丈外。许声在镇岳门中,倒没学到什么好功法,但入门前,家传的轻功灵蛇八弹倒修得有几分火候,一口气不泻,双手在交替支撑,扭腰摆胯,双腿如蛇尾一盘一弹,身子就如箭猛窜,而前窜的方向,正是徐殊家。因为许声知道,徐雪成当大把子的时候,小心翼翼,保命为上,仗着自己精水性,家里挖有一条直通一里外瀑布的地道。寨子里也不只这一条地道,但这个时候其它地道出口全在地面上,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这几弹完了还能躲过龙护法的追杀。  龙护法扭头一看,倒还意外了一下,心想难不成这小子是蛇投胎,这个身法倒使得如真蛇附体,看样子等下连这身法要一起拷问过来了。弯腰抓住快捅过土匪身子的大枪一送,大枪就穿胸而过,手闪电般一抓,就将百斤大枪抡了起来。  龙护法扭头再一看,许声逃命正急,全身精气都紧锁,闭住毛孔含住气,浑身的潜能都发散出来了,如一道影子,已到许殊家五丈开外。龙护法上半身往后一仰一弹,右臂一振,百斤重的镔铁大枪嗖地一声尖啸,破空插向许声。龙护法可不想一下把许声扎挂了,毕竟孙勇已死,再把许声扎死了问鬼要师门重宝去。  许声听到大枪的破空风声,以及随之而来龙护法破空掠来衣带的风声,就知道情况有多险恶。两条小腿使劲猛弹,使出吃奶的劲往地上一个懒驴打滚,咕噜一下就滚进了徐殊家,一滚进大门停住身子,就看见偏房中,徐殊母亲正打开粮食柜子盖,把徐殊把粮柜里塞。徐殊知道暗道入口就在柜子底,这徐殊母子做了多年土匪家属,逃命的觉悟那是没得说。  许声躺在地上,念头电转,听到身后破空声就知道龙护法离自己不过十五丈了,自己除了这手轻身功夫,其它不值一提。今天绝对是在劫难逃,当即低头往胸前一掏,一黑布小锦囊就顺手而出,压住身子挡住视线,一甩手就抛向徐殊,以后能否报得今日之仇,就看这一抛了。  徐殊正要下到地道,眼见一黑影扑来,抬头看到许声朝自己坚定的眨了一下眼,就反身朝另一边偏房滚了过去,随之而来就听见许声撞破单薄墙板窜入旁边山林的声音。尚差两丈扑入大门的龙护法一听,急忙转身跟着扑向山林。徐殊知道,这个机会可来得不易,双手一离粮柜,抄住黑影,就入手一黑布小锦囊,顺着地道滑了进去。徐殊娘一翻身,也滚进地道,要和徐殊一起逃命。  就在这时,徐殊听到隔壁山林中一声惨叫,虽然叫得这么惨,徐殊还是听出来这就是许声的声音,毕竟要期望许声大发神威把这个龙护法打出惨叫来,还是不怎么现实的。徐殊知道时间可不多了,当即把锦囊咬在嘴上,手脚并用,在地道中猛往前爬。面对真正的武林绝顶高手,徐殊从小在山里长的,时刻准备接他爹班的基本功这时就发挥出来了,如一条游鱼,几下就窜出去不少距离。  就在这时,顶上的粮柜哗啦一声大响,就四分五裂的绽开了,一条大枪扫过,隐约看到偏房漏下的光点。徐殊一下慢了下来,因为他想到了他娘,回头一看,娘正对自己一笑,脸上全是焦急,但随之而来就是决然,徐殊娘喊一声:“殊儿,快跑。别给我们报仇,记住我们的样子就行了!”说完就转身倒爬向地道入口。  徐殊心里一热,刹那间泪水就模糊了双眼,猛一咬牙,咬得一口钢牙作响,再也不回头,就手脚并用向前猛爬。满脑子都是爹娘的身影,儿时蹒跚学步的鼓舞眼神、幼时摘桃抓鸟的纵声欢笑、父亲喝酒吃肉的豪爽威猛、母亲挑灯洗补的仁慈妩媚……以后,这些再也不会有了,不管是谁,把这些从我身边拿走,我一定让他付出赤裸的、血腥的、百倍千倍的代价。徐殊身后,一条大枪噗地一声就扎穿徐殊母亲的身体,徐殊母亲紧咬着牙,一声也没有哼。因为她怕,她怕徐殊听到自己的惨叫回头,所以,不管这撕心裂肺的痛楚有多强裂,她咬破了自己的唇,但也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她双手紧顶着地道的双壁,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身体尽力的堵住通道,她要给她的儿子,徐殊,尽量争取到哪怕一点点的时间。  大枪哧的一声,就抽离了自己的身体。鲜血在高压下,噗地一声就从枪口冲出身体,徐殊娘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随着鲜血,刹那就流尽了。她猛一咬牙就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借助这钻心的刺痛,双手仍不放松,终于顶住了身子,仍旧挡住了这条生死路,随之,就是无边的黑暗,侵入双眼,侵入脑袋。  龙护法看到这死不让路的女人,眼里深深的透出厌恶。慈悲和怜悯他有,但那只是对自己的家人。对别人的家人,他相信斩草除根才是最正确的,他可不愿意有个人在时刻躲在黑暗想着如何把自己吃肉喝血,哪怕那只是只蚂蚁也一样。龙护法枪尖一抖,往妇人身下一扎一挑,就把妇人尸体连同地道顶上三尺黄土洞顶挑飞,飞身就往地道中一钻。  地道的窄超过龙护法的估计,因为徐雪成一家可都不是太大个子,也没打算用这条地道来跑车。所以龙护法也只得双手交替撑地前窜。当然,速度上可比别人还是要快得多。不出一柱香,龙护法就听见前方传来隐约的亮光和轰鸣的水声,龙护法从心里生出一股子不妙的感觉,隐约觉得今天绝不能放这小子跑掉,不然会有些不妙。这是从自己正心诀修到四层后,对很多东西都会有模糊感应。龙护法随即气运双腿,在两侧洞壁上猛蹬,速度一下了加快了三成。  不出两三息时间,龙护法就借着外面透过的光线看见了前方的情形。只见一个单薄身子如一只老鼠一样灵活,两下就爬到了洞口不足一丈。龙护法眼看来不及赶上抓住,当即停下身子,在地道中猛吸一口气,“哇!”地一声大叫,同时把大枪往前一个飞扎,拼着不要这把枪,也要把这小子弄死在这地道内。  前方的徐殊正满脑子爹娘的影子,猛听后面哇的一声大叫,耳朵轰地一声爆鸣,并且一股气流如箭一般掠过身子,手一软,就要滑倒在地上。其实这声大叫是龙护法练武高深后,学来的种炼气炼脏之法,在空旷地方根本没什么杀伤力,但在地道中就不同了,地道扰音,一下子就把声音集中传递。让徐殊这种未经历过的人一下子头昏腿软。  徐殊手一软,危急时刻,心念电转,他可不是没见过场面的人,杀人越货,剥皮抽筋,虽然大人们都瞒着他,但随着他日渐长大,也有几个土匪不知道是不是压根就想教会他,只差没让他亲自动手,场面可没少见。一见到了生死危急时刻,立即双手就势一软干脆抱住头,学着兔子往下滚。也亏得龙护法吼得徐殊手软了一下,“呼“地一声,一股铁腥及血腥气流擦面而过,徐殊知道自己又逃过一劫。当即双脚一收,一下就滚往洞口。  龙护法眼见自己喷气投枪居然鬼使神差被这小子躲过,就要再往前扑,但刚才一口气吐气过猛,大脑供血不足,眼前一黑。龙护法赶紧双手撑地猛吸一口,晃晃脑袋,眼睛一亮就看见一个肉团子顺着地道滚下出口。  龙护法赶紧钻到地道口,就见地道出口修在一条瀑布的半腰,往下起码有二十丈,山泉轰鸣着往下奔腾,溅起的水雾迷漫起无数水花,整个潭子在早春的浓雾下压根看不出有多大,白腾腾的一片。龙护法出身河南,从小到大都没泡过几回澡,虽说武功练到他这程度,气息悠长、内脏强大,就算不会水就从这跳下去肯定淹不死他,但要他从二十丈高跳到水里去找一个人,再逮住弄死他也觉得有点毛。何况上面还有更紧要的事情得让他去办,多年宿愿他可不想再有什么意外变化。  龙护法深深的望了潭里一眼,想着说大爷先上去干最要紧的事,稍后雾散了再来找你小子好好亲近。想逃,可没那么简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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