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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上突然剧烈地疼痛了起来,一下又一下,像被怪物噬咬般难受。我用手碰了一下,感觉额头凉得厉害。拿起了放在梳妆台前的镜子雕花明镜,我将视线移向我的头部。 那儿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略微有些红。 我放下镜子,头像开裂般疼痛。好不容易靠到了床,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秀翼,好了吗?母亲微笑着推门而入。 我一脸迷离地看过去,母亲在我面前分成了十多个影子。她们分散又聚拢,聚拢又分散。她们的笑容,诡秘而模糊。 秀翼,你怎么啦? 耳朵里响起一片的声音,像回音一样一遍又一遍。我瘫在地上,发疯似地叫了起来。母亲的手被我狠狠地甩开,我无法控制自己撕裂般的头痛。 十年后,我设下的封印会被解除! 日子太平静了会磨掉意志的! 狮子没有了斗志便是死路一条! 漂亮有什么用?他能化解仇恨吗? 你的记忆只停留在那场黑色之雪上吗,傻瓜! ............ 千万声音错杂在一起,我的一直已经崩溃了。 我用一种极其仇恨的眼光看着母亲,拳头在我的手心发出咯咯的响声。有一种很强的力量,似乎要冲破我体内莫名的束缚。像蛹要冲破茧的喜悦与忧伤。越来越强的意识,像沉睡了千万年的火山即将爆发。 秀翼,你在干什么!父亲冲了进来,他半跪于地,紧紧地抓着我的手。 我眼中那强大的力量倏地消失了,我像解除了控制般地清醒过来。看着父亲忧伤的脸,我的心比什么都痛。 秀翼,星矢明天就会回来了!他松开了我的手,扶起了瘫软在一旁的脸色苍白的母亲。 星矢哥哥?听到他的名字,我居然喜极而泣。 ............ 一座辉煌的宫殿,光中站着两个人。 十年了,我等得太累了!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其中一个人缓缓地偏成背光而立。他的相貌英武神逸,只是左眼及眉处有一道晶亮的星形伤口。他用一只眼仰望着不远处的宝塔顶散发出来的七色光晕。反射出的光便在他红色的眼中闪烁。 他身边的那位青年男子环臂抱着剑,靠在一棵小树苗边,眼睛微微眯起。 汐漩,你一点反应也没有吗?他快步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襟。那个人将他的手拿开,一副慵懒的表情。 荃澈,不要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他的眼中射出冰冷的光。 东灵王对你好有什么用,他已经老了!等青光掌握了大权,我看你还敢不敢用这种语气来教训我! 在三年前的圣决中你已经败给我了。现在,是不是想在气势上再败一次给我?在我面前最好凭真本事,不要用青光来压我!汐漩冷傲地看着气得发抖的荃澈。 汐漩,你被长幼不分!荃澈的剑已经出鞘了。 你愿打我愿陪!汐漩也抽出了剑。 他们一见双方摆好了架势便交战了。一道红光,一道蓝光,在空中交织如蛟。不多时,一道金紫色的光穿插在他们中间,汐漩和荃澈跌倒在地上。 你们俩真是水火不容吗?来人一身金紫色的盔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敢!他们单膝跪地,低头垂剑。 汐漩,我受王指令,调兵到京城。而调兵主帅我选了你!他的话冰冷刺骨,汐漩猛地抬起了头。 宁真,宁雪,宁毕,你们陪着汐漩去! 是!他们几个扶起了汐漩。 可是!汐漩本来还想问个清楚,可他们三个却几乎是把他强行带走的。 你很生气是吗?他回头看着咬牙切齿的荃澈。 属下不敢!荃澈恨恨地说。 你一直跟着我,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以为汐漩这次去是去掌兵吗?哼,落到我手里,他的苦才刚刚开始! 东灵王不是很宠汐漩吗?您这样做不怕得罪东灵王吗? 那个老东西,无非是看着汐漩长得漂亮而已!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只有汐漩这个笨蛋不知道!他要去干的事,才是他最不该去干的事! 属下还是不明白!荃澈的目光有些疑惑。 当初伤眼睛时连脑也一并伤了吗?他的眼中射出火一样的光。荃澈的心重重地揪了一下,他紧紧地握着拳头。 汐漩,我们马上会再见面的! ............ 无法入睡,因为太想见星矢。二十出头的他,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不知道我还能不能一眼就认出他。母亲看到他时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啊!—— 一声尖锐的声响划破长空,整个大地都在剧烈地颤抖。我推开门走了出去,看见漆黑的夜里连天的大火。这样的爆破声,这样的大火,在脑子里像剪碎的画面。我的头又开始痛了,而且比上一次来得更加剧烈。 小姐,快上马!一辆马车突然急速停下,从马上跳下来一位年轻的小伙子, 可我不认识你啊!我迟疑地向后退去。我看黑暗中寻找着熟悉的人影。 我以后再跟你解释吧,现在真的来不及了!他突然将我拦腰抱起,直接塞进了马车中。等马车快速行进后,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喂,你要带我去哪!我着急地掀开边上的帘子,只看见树飞快地倒向身后。 我们又见面了!我的身边传来一个声音。我将头侧了过去,看见一位少年坐在我身边。我刚疑惑于他的言辞,他的剑突兀地呈现在我的面前。 是你!我的心重重地哆嗦了一下。 伤口还没有好吗?他的眼神冰冷,话语冰凉。 你想怎么样?我有些惧怕他,但我绝不懦弱。 你应该向我求饶,而不是这种语气!他话语中藏着隐隐的愤怒。 反正怎么样都是死!说到死,心里不免有些难过。只有几个时辰就可以见到星矢了。可现在怎么也不可能了! 停车!他大吼了一声,快速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了。我坐立不稳,朝他那边撞去了。我想控制都不能,直接撞入他的胸怀中。 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了稳健的心跳,居然会感到温暖和安全。这么冰冷的人会有这样的胸膛,是否也算得上是一种阴错阳差呢? 怎么,你很冷吗?他的声音有一丝挑逗和邪气。 我像触电般地离开了他的胸膛,他的双手却抓住了我的手臂。我与他目光对峙。过了不久,他的手松开了,那突然闪现的温柔很快又被冰冷取代了。 下车!他突然看着我,气愤地吼到。 我听见夜鸟咕咕地叫,知道夜的翅翼已经笼罩了整个世界。一阵凉凉的风吹来,我感觉好冷。 怎么?不敢下去?他脸上露出嘲讽的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心里莫名的愤怒腾地上来了。我最讨厌被人这样玩弄! 我也不知道!他笑得那么阴冷。 你是一个疯子!如果你是一个男人的话,你现在就杀了我!我实在无法压抑心中的怒气。 你以为我不敢吗?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剑半截出鞘。 反正你们这些人杀人都杀习惯了,有没有敢与不敢!我的生死不都在你一念之间吗?既然我再也见不到星矢了,也只有像荆棘一样刺向他了。 那我成全你!他娴熟地抽出剑,将剑慢慢地刺进我的胸膛。血流了出来,渐染了我的衣服。我看见他眼中有一抹红色的光,我看见他的嘴角向上勾起一个弯弯的弧度。我知道,他不可能会对我手下留情了。我还是哭了,不是因为痛,而是真的不想死! 痛渐渐消散了,全身也变得酥软无力。我看着朦胧不清的影象,渐渐失去了意识。 对不起,没有等到你! ...... 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荃澈,你还记得七曜吗? 嗯,是日、月、火、水、木、金、土七大元素吗? 七曜坐阵天界,成为闪烁星王。他们现在虽然能量遭到了封印,但实力还是很强啊! 能量封印,他们的气味也会消失。那么现在的他们跟凡人没有什么区别,我们怎么认得出他们? 能量虽限,功夫尚有!荃澈,你跟着汐漩。有他在,七曜不难找到。 那那个主将呢? 我还没有想到!青光的眼中现出复杂的光。 ...... 炎曜,炎曜,你醒醒啊!银翼跪在地上,不听话的眼泪砸了下来。他用手抚着炎曜长长的头发,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炎曜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红色的液体从口中缓缓流出。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银翼紧紧地闭着眼睛。 他在难过吗?炎曜忧伤地想。 他也会伤心吗? 他会为我的死而自责吗? 他?!...... 来不及多想,银翼已经发现炎曜的表情了。他忧伤的表情中绽放微微的笑靥。嘴里却吐不出一个字。 为什么还不走?!他在做什么!这不是他要说的! 跟我一起走好吗?银翼真诚地看着他。 翼王子,不是再浪费时间了!你们根本就是处于两个世界的人,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即使是黑夜与白天的缝合处,都有无法修补的裂痕!这是神的意志,谁也无法阻挡! 沉默。 翼,你走吧!炎曜已经不能笑了,只是用他晶亮的眼睛看着银翼。 但,让我再摸一次你的脸!他将手慢慢抬起,手上都是殷红的血。他拒绝银翼的帮忙,像攀天梯一样一级一级。他的样子很吃力,额头已沁出密密的一层汗。手掌已经要僵硬了。修长优美的手慢慢向上。 他的手终于覆盖在了他的湿润的脸庞上,有种莫名的冲动。万千割裂的影象在神的右手的缝合,因为左手曾毁灭了一切。 对不起!炎曜口中低吟了一声。 什么?银翼的心颤了一下。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了任何力气。 啊?是能量消失了!一个惊疑的声音从其中一个男子口中传出。四周响起了一片嘈杂的脚步声,兵器的撞击声也渐渐加重。 是能量封印了!银翼,是你的炎曜干的!银翼回头看着他们,又看着炎曜,不可置信清晰地刻在了脸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银翼看着四周清晰明亮的火把,死死地掐着炎曜的喉咙。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那么忧伤和绝望。他缓缓地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划了下来。 死也不告诉我吗?!炎曜,我恨你!银翼紧紧地抱着炎曜,抚着他修长的头发,大声地哭泣。 炎曜,我恨你! 如果你可以听见,我会让你自责的! 永远! 永远!! 永远!!! ...... 冰冷的雨点砸在我的身上,一股撕开的寒流灌满了我的身躯。我感到胸口一阵钻心的疼,我感到自己已经回归了虚无。可我好象迷失了天堂的路,在阴阳两界苦苦寻觅。 你还没死啊!一个冰冷的声音撞入心底。 感觉像被泼了一盆凉水,我睁开了眼睛。有一个俊秀的人背我而立,他环抱双肩,显得英气逼人。 我知道是他,那个跟我无缘无故有恨的人他侧了一点,左颊和鼻梁露了出来。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很勇敢吗?我看见他收敛的剑锋,他的话总是带着切割肌肤的痛。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转过了头,目光像狼一样森然。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额头上射出的那一道蓝银色的光像恒星的光,你一定不是普通人!踏鸿那家伙曾经说他一直都在寻找一个从圣域逃出去的灵魂,他说那个灵魂可以躲藏在别人的体内。而你,会不会就是那个灵魂寄宿者? 他走了过来,奇怪地打量着我。如果你真是,那么踏鸿说不定可以帮我复活蝶珠!就是他不答应,我也可以杀了他! 一轮清冷的月光将水银泼洒了一地,光从洞口射了进来。他孤独地坐在月光洞边,寂寞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仰望着天,细微的祈祷声若隐若现。我听见他在叫着月神的名字,我在听他唱着伤逝的歌。那样的歌我曾经听战场上战士清灯入眠时唱,那样的歌我曾经在哥哥去颠龙镜山拜师学艺前听到,那样的歌我曾经在梦里听到。一遍又一遍,像天空绽放的红莲,揪成最深的结,成为天空最绚烂最神秘的一笔。 半夜的时候,我听见了很凄厉的呻吟声。我睁开眼睛,看见那个冰冷男子在月光下痛苦的脸。我看见晶莹的泪光闪烁在他俊秀的脸庞上。 我忍着痛来到了他身边,轻轻地蹲了下来。他的样子让我可以肯定他正在痛苦的梦境中徘徊。 是什么风景如此隐忍? 我将手靠近他的脸,他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我顿时出了一身汗。他睁开了眼,眼中又是那一抹浓得化不开的幽蓝。 您想干什么!他的目光冰冷如雪。 我,不想干什么! 他掐着我的颈,将我摁倒在地上,嘴角露出邪邪的笑。想用你的美貌来吸引我,继而...杀了我,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这白送上来的秀色,你说我该不该拒绝呢? 你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 我以为你会害怕!他松了手,起身站了起来。夜晚的凉风吹来,他手上戴的链子随风摆动。他的长发掠过他的脸颊,眉毛像两柄斜飞而入的剑。 清晨。 林间路。 马蹄。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不恨他。马上飞奔是向死神招手,我应该知道啊! 他没有杀我并不是不想杀我,而是被我体内神秘的光所阻挡。那踏鸿会把他碎尸万段的。我到底是怎么啦! 马的前蹄高高跃起,他握缰绳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青筋突出。马停了下来,前面出现一个背影。 你是谁!他边说边拔剑。 那个人将头转了过来,我吃惊地看着他。那个冰冷男子的眼中居然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居然没死!他的剑已经拔了出来。 没给你预言,我怎么舍得死!他的兵器显露了出来。奇怪的是他的兵器不是魔法棒,而是一个银项圈和一柄剑。 去死吧!冰冷男子从马上一跃而起,手执宝剑朝预言师攻去。两样兵器一交接,四周便呈现出刺目的白色。他们交战久了,我渐渐地发现他们在用超自然的力量决战。空中传来一阵巨响,一团黑云朝地面砸了下来。 定睛一看,冰冷男子趴在地上,脸上手上都是血。 映射着晨曦,他的眼中射出不服输的傲气。 殷雪,还有继续打的必要吗?预言师站在他的面前,眼神显得那么自信。他继而看着我,露出温和的笑。他朝我伸出了手,走吧! 休想!殷雪用手砸向地面,万千根藤蔓从地面飞奔而出。预言师和我都被蔓藤给缠住了。这些藤在缠住人之后会立即长出尖锐的刺,我感觉血在体内被强行吸出的痛楚。 你这混蛋,在干什么!预言师身上突然出现了绿色的光,青色的藤立刻被炸开了。藤开始向他疯狂进攻。他旋转成一个巨大的光环,熊熊烈火开始炙烤着大地。 我感觉身体有一种被撕裂的痛楚,我可以听到血在流出时的声音。指间感受不到任何的触动,意识也开始慢慢涣散。 身上的藤条突然断了.我快速地向下坠落.一根绳索套住了我的手腕,我又被拉回了空中.待耳边没有了风声的时候,我看见了他年轻英俊的面庞.我看见他眼里有隐隐的泪. 今天就到这吧!殷雪,不要像不要命似的跟我拼了!会有想见你的人,这是我给你的预言! 濯僭!殷雪仰头看着他,收回了属于自己的力量。他似乎看到了什么,眼泪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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