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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东奎和周桂昆年龄一样大,两个从小就在一起玩耍,周桂昆还是张东奎的革命引路人,所以他就比较关注周桂昆,他听着周桂林讲:“大哥随军南下,到扬州时被上级命令留下,大哥奉命率土改工作组到扬州郊县一地区进行土改。土改过程中,该区有一户大地主眼看家中良田被分、房屋财产也尽落以前的庄人、佃户之手,地主一家把满腔怨气集中在土改工作组头上。地主家有个儿子特别对当任土改工作组组长的大哥怀恨在心,于是起了杀心,在一个夜间手提一把盒子枪要杀大哥。大哥住的房屋院墙比较高,那地主儿子几次攀墙也没有翻上墙头。大哥当时单独住在院子的后屋,兼办公和居住。警卫员和其它几个工作人员住在前屋。夜里大哥出门解手。当时解放初期大家的警惕性很高,大哥起床后,忽从窗户看到门外院墙上有黑影忽隐忽现。大哥悄悄回到床边从枕下摸起短枪,轻轻走出门,在门外一处旯旮阴暗处,朝院墙观看。黑影仍在墙上窜上窜下,当黑影再一次露头时,大哥朝黑影甩手就是一枪,黑影消失了,大哥仍手提短枪在观望。警卫员和工作人员闻枪声都起床持枪朝后院跑。警卫员问大哥发生了什么事,大哥答:‘是只猫,都回去睡觉。’第二天早上,大哥和警卫员到院墙外察看,院墙外除了倒伏的一片杂草,其它什么也没有发现……”张东奎关切地问:“后来,周桂昆如何知道是地主儿子干的?”周桂林乘着酒兴接着说:“起先大哥和工作组的同志,没有拿这些事当回事,随便查一查也没有查出结果。那地主儿子被打了一枪,知屋里有防备,连夜逃往南京,躲在一个亲戚家,这亲戚见有人从扬州来,热情招待。地主儿子吃完饭后,去澡堂洗澡。他的亲戚乘人不在,拎了拎地主儿子的布包,感觉很沉重,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有一把子弹上了膛的盒子枪和十几块银元,该亲戚主动报警,地主儿子洗完澡回来,正好被守候的公安逮个正着。经审问地主儿子,地主儿子交待企图杀害大哥的事是他干的。”张东奎惊叹:“周桂昆还遇这事,真是惊险。” 张东奎和周桂林两瓶酒下肚,张东奎觉得周桂林没过酒瘾,还要拿酒,被周桂林拦住:“东奎哥,我还要骑几十里路车子,再迟天就黑了不好走路。咱哥俩改日再喝个痛快。”张东奎给饭店付了粮票和钱,随周桂林出了小酒馆。张东奎关地问周桂林:“喝高了还能不能骑车?不然到我家去住一宿?”周桂林开了车锁道谢说:“不用了,东奎哥,这点酒算什么。”周桂林骑上车稳当当地走了。 大队书记周桂林不识字,但大队工作他搞得很好。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别的大队都饿死过人,周桂林的大队就没有这种现象。宿迁县城的东北乡是岗土地,下雨时,雨水浮在土地的表面,地表看上去到处都是雨水薄泥,可用锨往下深挖下去,下面依然干燥,雨水不易往下渗,所以土地墒情不好,种的小麦成熟后小麦根系吸收不到水份,小麦长得稀稀拉拉,站在田埂上可以看见麦田里奔跑的野鸡,野兔。土地里缺少养份,缺少磷肥、化肥(当时宿迁县磷肥厂、化肥厂虽已建成投产,但产量极少,不够全且农业用)土地投入多,产出少,社员们虽辛苦劳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刮风下雨下雪天外,几乎天天在田地里忙碌,可就是打不出多少粮食,填不饱肚子。全大队千把口人,大人、小孩尤其是小孩饿得嗷嗷叫,眼瞅着就要饿死人了,周桂林嘴角急出了泡,他跑到扬州找他的大哥周桂昆想办法,把老家人无粮吃就要饿死人的情况跟大哥说了,请大哥无论如何想想办法。大哥周桂昆托人从扬州调来几千斤麦麸皮、细米嘴子(加工大米时打下来的下脚料)运到大队部,全大队人用这几千斤现在来说是猪食的麦麸皮、细米嘴子再搭些野菜渡过了荒年,至少全大队没有饿死一人。 地里种的小麦收成少,周桂林打听到县西北邻县邳县秋后广种红芋(红薯、番薯)亩产能达几千斤。周桂林请示公社,到邳县参观学习,带回红芋苗在田间移栽成功,于是大批量引进。全大队一季小麦过后,夏秋即大面积栽种红芋。周桂林在农业上确是一把好手,他亲自下田拿起牛鞭赶牛拉犁,深耕土地,尽可能改变土壤墒情;发动全大队拾粪收集农家肥,沤肥发酵后施在农田地。初冬时,田地里的红芋长势喜人。全大队各生产小队分粮时,每家每户从田间地头往家中大车、小车地拉红芋。一冬天,每家的地窖中都贮存有几千斤红芋。红芋不好贮存,在地窖中贮存久了会霉烂,霉烂的红芋发黑发苦,煮不烂,不能吃。不知是谁发明了把有水份的鲜红芋切成圆片状,放在田野地头、家前屋后晾晒,晒成干燥的红芋干子,经年不霉不烂,随吃随泡,下锅不久,即煮得稀巴烂,兑点玉米面杂粮,就是一家人的主食。鲜红芋下来,就吃鲜红芋,像削土豆一样,把红芋皮削净,剁成块子,或着干脆不削不剁,直接地把红芋洗干净,连皮下锅煮,这也是一家人的主食。全大队依靠这些红芋,安然渡过冬天,又将巴巴接到夏收。年头接年尾,周而复始。公社里发现周桂林的生产大队搞得很好,就把周桂林的经验推广到全公社。本县、外县听到周桂林生产大队的情况,不断派人来参观学习。周桂林出了名,县上公社派人组织考察周桂林,想把他提到公社当国家干部,周桂林不答应,他对考察他的干部说:“俺就是农民,大字不识一个,就知道一条扁担竖起来是个“1”字,横过来就不认识了,国家干部还是让有文化的人去当吧。”周桂林不当国家干部,但他从前在部队上干过,懂得集体的力量大,因此他参加大会、小会发言时,嘴边总有那句话:“同志们,团结就是力量。力量是铁,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农村在割资本主义尾巴时,不准发展个体经济。社员家中母鸡下个蛋都不准拿到集市上公开去卖,只能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拎到集上换几个零花钱,场面就象战争年代地下党接头一般。社员家中买盒火柴钱都不容易挤出。精明的周桂林就在心里琢磨:上头反对“三自一包,四大自由”,不允许一家一户搞点富业,上面可不反对集体搞富业。运东北乡,人少地多,除了平整好的大块田地,滩头、河边、坡面、洼地,有太多的拾荒地。这些荒地在人庄子的远处,野树盘根,杂草丛生,是蛇类、野鸡、野兔、鸟类的栖息地。大队书记周桂林看中了这些荒地,带领社员利用农闲时间整地平坡。洼地设法引渍,想法整平,种上大豆、油菜。别小看了这些荒地,那些油类作物却长势喜人。收成时,成千上万斤大豆、油菜籽入了大队仓库。周桂林充分利用这些大豆、油菜籽油料作物。在大队部旁边办起了榨油作坊。又喂猪、养鱼、办豆腐加工厂。周桂林把大队一些非青壮劳力组织起来,搞副业,各用其所长。大队副业搞得火热,集体有钱了,社员手中的工分也值钱了。附近邻边大队社员手中的工分每分几分钱,多的毛把钱。而周桂林大队各生产小队平均每个工分在五毛钱,最高达七、八毛钱。社员的干劲大了,劲头足了。每年八月十五中秋节、大年三十春节两个季节,大队捞鱼、杀猪分给社员。大队还组织起一支毛驴车运输队,专门到城里与各公社间跑运输,大运河里大队还有几条船跑水运。周桂林把大队集体富业搞得火红,邻边的生产大队看得眼急,但都没有周桂林干劲大,有本事。周桂林大队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大队,周边的大姑娘都争相想嫁给该生产大队中的小伙子,本大队的姑娘也不想外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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