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睡在床上,连长张苗清冒冒失失跑进来报告军情,见张跃武和女特务徐莉睡在一张床上,张跃武用眼睛瞪他。张苗清自己打自己的耳光:“我该死,我该死。”连忙关上门退了出来。第二天,张跃武不动声色对张苗清说:“昨晚的事,对谁也不许说。”张苗清赶紧回答:“是,是。”
和女特务上床睡觉,是张跃武严重的错误。生活作风不检点。但这全部都怪张跃武吗?不论如何解释,事情已经发生了。在以后全国解放后历次的运动中,特别是文革期间,张的这个错误成了他的罪状之一,为此没少挨整。
第二天早上张跃武醒来,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他质问徐莉:“是不是你捣的鬼?”心满意足的徐莉撒娇地嗔张跃武一眼:“你不说我俩没有缘份吗?这就是缘份。”张跃武急忙穿衣起床,又把徐莉的衣服扔给她,说:“快起床,让部下看见,我还怎么带兵?”徐莉起来。她找来高天华训斥他:“今后张部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别来烦躁我,除非发生大事情,明白吗?”高天华摸不着头脑,待徐莉离开后,才小声说:“究竟他妈的什么事算大事?”
侦察队长刘勇,这位有着多年地下工作经验的同志设法穿越国民党军控制的苏北敌占区,顺利到达山东,找到淮北地委,向上级汇报了张部的情况,并向淮北地委提出张跃武的请求。刘勇对上级领导说:“随着形势的发展,张部以后移防会更加频繁,离苏北老区将会越来越远。张司令意思请上级委派一名富有工作经验的同志到我部领导党的工作,并请求党组织在我部设一处秘密电台以便加强联系。”中共淮北地委经过反复考虑,派一位资深同志化名郑剑锋携带一部电台及工作人员随刘勇返回张部,刘勇一行人在我党地下交通人员的掩护下,由山东入苏北到泗阳大王庄张跃武部后,即架设电台与山东我党委机关联系。张部有特务电台,是公开的,而郑剑锋从山东带来的电台却是秘密的。特务的电台设在张跃武司令部内,我方电台设在外庄的普通百姓家中,通常特务电台是白天开机,我党的秘密电台是夜晚开机,两部电台互不干扰。张部的国民党特务始终不知道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张跃武部还有共产党的一部秘密电台在活动。我党上级机关指示:到达张部的郑剑锋任张部秘密党委书记,张跃武任副书记。
郑剑锋到张部后,为了能够经常出入张的司令部,随时和张跃武在一起方便工作,张跃武任命郑剑锋为司令部副官。有狗鼻子一样嗅觉的特务高天华发现司令部新来一位副官。他拉住刘勇问:“张司令身边怎么又冒出一个副官?”刘勇则这样对他说:“这个人是我从张司令的老家带来的,是张司令的表哥。”高天华又追问:“这个郑副官以前在张司令老家做什么的?是混不下去了吗?”刘勇回答:“算你说对了,老郑是混不下去了,才央求我带他来找他的表弟张司令混日子。老郑以前是教书先生,苏北战乱,学生都跑光了,老郑无书可教,只好来找表弟张司令了。”安排亲戚在军中是小事一桩,高天华没敢报告上司徐莉,怕又挨训斥。
转眼到了四七年三月中旬,郑剑锋接到上级电报。他把电报交给张跃武看,电报内容大体是:我军主力虽然北撤山东,但坚持在淮海区、苏北一带的我党及部分武装仍在战斗,并着手恢复淮北各级政权。但淮北地区国民党军主力虽然撤离,淮北各地仍然活动着大量的国民党土顽武装。上级命令张跃武部,在张部辖区内力争消灭这些土顽。
张跃武与郑剑锋商量,决定以“国防步兵第一支队”名义逐个收编、铲除周围的土顽部队。行动之前,张部司令部四处贴出告示:“我部奉命进驻地方,肩负保境安民之责。近来风闻本辖区之内有不法武装,滋扰民众,致民声鼎沸。故自布告之日起,凡本辖区不属于本部之武装限期离境,或并入本部。如不服从,即就地解决。国防步兵第一支队司令部。”布告张贴出去之后,张部辖区内大小十几支土顽武装看过布告后,均不当回事。土顽武装的头头们甚至联合起来开会。会上有些顽固分子公开叫嚷:“我们是地头蛇,看他张跃武能把我们怎么地?”
张跃武开始行动了。他派出多路部队,先包围几支大股土顽,强令他们缴械,然后再收拾小股土顽。国民党泗阳县派人来调查,张跃武则说:“他们都是自愿归顺我部,大家都是在为党国利益着想。他们跟着我干与跟你们干是一个目的。”张部对这些土顽部队逐个包围,强行收编,对罪大恶极、民愤极大者抓住即枪毙。由于收编了这些土顽,张部队伍又扩大了,人员增多了。最主要的是辖区内各种土顽武装被扫荡一光,辖区变得“干净”,这极大便利我党各极政权在本地区的恢复建立。
四月份,坚持在淮北地区的我军一支部队突然攻克洪泽湖东重镇高良涧,引起敌人极大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