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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日,日本正式宣布投降。蒋介石却密令在华日军不得向共产党投降。逃在宿迁县北的新安镇上的金井中佐日军部队,依仗新安镇坚固的工事和手中的武器拒不向当地的地方抗日武装投降,四五年底,粟裕、陶勇、率领新四军一师开到苏北展开大规模的攻击作战,在我主力部队的横扫之下,新安镇金井中佐所率领的日军全部被歼。 日寇投降时,已经五十多岁的仇发家自知共产党不会放过他,宿北的老百姓不会放过他。他没有随邵店据点的伪军北逃,而是躲了起来,后被其拜把兄弟王斗山的残部贼人找到打死。贼人又设法找到其县北仇圩老家,杀了其老婆和其八十多岁的老父老母。仇发家的死真是应了其幼年到其家中化缘的老和尚说的那些话。宿北司吾山莲花寺主持波浪和尚自汉奸情报队长张苗田被运东抗日民主政府活捉并法办后,心存害怕。手下的波浪中队经彭清源的宿北大队几次打击所剩无几,波浪和尚遂带着几个心腹和尚离开莲花寺,跑到县城躲避在日本人羽翼下。日本人抛下他逃跑后,他害怕被县北抗日军民捉住,未敢北逃。而是随一股汉奸出西城门向徐州方向逃窜,途中被运西抗日武装缴械,波浪和尚化妆潜逃入徐州,后不知所踪。 共产党人接管宿迁政权后,逮捕、审判汉奸特务成了主要任务之一。运西睢宿工委撤消后,在运西工作的周桂昆奉命入城,任公安局长。公安局设在县城原日军宪兵队。宿城头号汉奸徐善东躲在家中。县城日寇逃跑后他本想北逃新安镇,他只身一人坐上黄包车,黄包车夫见其逃往新安镇,人又长得实在太胖,张口向徐善东索要五百大洋车费,徐善东心痛钱财,遂下车不走。躲入家中。周桂昆奉命将其抓捕归案。为了防备徐的拒捕顽抗,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周桂昆亲自带着调入公安局的徐善东的堂侄徐克刚,前往抓捕。两人均着便衣,腰间各别着短枪,在公安局门口叫来两辆黄包车直奔徐善东家。到了徐家大门口两个下了车,见黑漆漆大门紧闭。周桂昆捣出一块大洋交给黄包车主,对他们说:“在此等候,我们还要坐车。”徐克刚到门前,敲了两下门,用平和的话语朝门里喊:“俺大爷,克刚来了。”等了一阵子,门开了一条缝,从缝里伸出一个女人的头,是原来的那个女佣。徐克刚小声问女佣:“大婶子,徐善东在吗?”女佣不声不响,点了一下头。徐克刚和周桂昆走入大门,屋内的徐善东紧握手枪,正透过窗户望外看,见只是徐克刚领着一个陌生人,就把手枪又放进口袋内,命老婆打开房门,自己只身到厅堂内。周桂昆伸手抱拳道:“本人是宿城新来的商人,请你跟我们去商量一些事情。”徐克刚上前拉住徐善东紧握短枪的右手和周桂昆一起把徐善东领出大门。周桂昆换下徐克刚,拉着徐善东的右手,坐上后面一辆黄包车,徐克刚坐上前面黄包一,朝公安局驶去。到了公安局门口,周桂昆领着徐善东下了车,几步迈入院内,徐善东才知不妙想掏枪顽抗,可右手被周昆林死死拽住,上来几人把徐口袋里的短枪翻了出来。周桂昆庄严地对徐善东说:“徐善东,你多年来投靠日寇,欺压百姓,巧取豪夺,欠下累累罪行,你被捕了。”几人把徐善东拖入牢中。 在宿迁县城内,公安人员彻夜工作。同志们分头查找、搜寻,始终没有发现叛变投敌分子高天华。八月十三日,日军逃窜,当天抗日武装解放县城,高天华即躲藏起来。十三日晚上,乘宿迁城混乱,共产党忙于接收政权,收缴,清点汉奸伪军武器弹药、查点各色人员之际,高天华混出西圩门,大路不走走小路,白天潜伏夜里行走;渴了喝些沟塘里的水,饿时就啃些老百姓种在庄稼地里的玉米、萝卜、红芋,胆颤心惊走了半月之久逃到宿迁西、离宿迁有二百四五十里之遥的徐州。时国民党军利用交通的便利,已占领徐州,徐州的市面上已经到处都是国民党的官兵。街面上有徒步行走的一队队国民党官兵,有的乘坐美军的道奇牌十轮大卡车,有的乘坐美式吉普车,有时驰过来一队骑兵。徐州街面上还有零星穿军装的日本人,这些日本人已没有了往日的威风。这些被解除了武装的日军军人见到中国人,特别是中国军人,无论官兵则点头哈腰,让出道儿,躬敬地站在一侧,让中国的官兵先行。徐州的国民党各级机关已经公开挂牌办公。高天华来到一处挂有“国民党徐州绥靖公署”大木牌的门前,见大门两边各站有一个高大的宪兵,在那里站岗。这两个宪兵头戴美式钢盔,身穿美式宪兵军服,足蹬美式大皮靴,如果不是胳臂上套着印有“宪兵”二字的膀箍和黄皮肤的面孔,人家还以为是两个美国宪兵,在为国民党军事机关在站岗。绥靖公署的大门口,美国的别克、雪佛莱各种牌子的小卧车和美式军用吉普车进进出出。象叫花子一样的高天华被徐州绥靖公署门口的威严所吓倒,想进去又不敢进去,不进去刚自己在异地徐州又无落脚之地,更要命的是身上已没有一文钱。吃饭无着落,做生意没有本钱,做工没有手艺。说本钱也有,就是出卖同志,当过汉奸特务,这就是他唯一的本钱。世界上有一种人,为了一己之利不要脸皮,不要尊严,不要人格厚颜无耻。高天华就是这种人,他在徐州国民党绥靖公署门前逡巡了半日,终于硬着头皮往大门里闯,被门口的宪兵拦下。高天华和宪兵撕扯,被高大的宪兵反剪双手,高天华的头被迫朝下,背后的双手被宪兵往上抬得老高。高天华嘴里喊:“我是宿迁县城共产党,要找你们长官。”宪兵以为这家伙脑子有问题,是个精神病人,就朝大门外猛拖。这时从绥靖公署院内开出一辆小卧车,开到门口一侧停了下来,高天华说的那些话被车内的一个中年女人听到了。她坐在车内看到绥署大门口发生的这一幕,并听到高天华喊叫,命令司机停下,司机把车停在大门外的路边,一个年轻的男副官下车开门,中年妇人下了车,喝住了拖打高天华的宪兵:“住手,把这个叫花子交给我处理。”宪兵见从小卧车里走出来的这个中年妇女,一头新烫的卷发,戴着船形军帽,肩上扛着两朵银色的梅花,穿美式军礼服,胸前打着领带,足蹬高筒女式黑皮靴。该女子虽已年过中年,但脸色白皙,涂着口红,身体不胖不瘦,是个妖饶威严的女中校。宪兵扔下高天华向这个中年女中校敬了个军礼,服从命令道:“是!”又回到原来哨位。女中校走到摊在地上的高天华问:“你刚才说你是宿迁的共产党,我问一个人你可认识,如能认识,就说明你的话不假。”高天华已不抱希望,头也不抬地说:“宿迁县共产党的头头我都认识。”女中校说出一个人名:“张英华你能认识吗?”高天华抬起头。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中校穿着一身笔挺的簇新美式军装,身上散发出不知名的外国香水的芳香,高天华张口说出:“张英华是共产党宿迁县独立团团长,外号‘张烧包’。老家住在黄泥圩,曾在徐州念过师范……”高天华在投敌前,在共产党宿迁县委机关干过,县委主要领导也就那几个人,他怎能不知道几个领导人的底细?所以一口气说出许多有关张英华的情况。那个国民党女中校打断了他的话说:“上车,以后慢慢聊。”女中校原来坐在车后,上车后坐在车前副官坐的位置上。副官只好捂着鼻子和满身臭汗的高天华坐在后座上。司机发动小卧车,向徐州城中心驶去。 这个美丽的中年妇女叫徐莉,是张英华早年在徐州第六师范读书时的初恋情人。两人被迫分手后,徐莉因为有一个在徐州市党部工作的父亲,徐莉师范毕业后,进入徐州党部任秘书,干不到一年,国民党特务组织军统徐州站招聘特工人员。以“国民党中央军事委员会西南干训团”名义招聘。徐莉的父亲就把女儿介绍给军统徐州站站长。徐莉在“西南干训团”结业后,被军统授予少尉军衔,分配到老家徐州任军统徐州站的情报员。徐莉有一次出差到南京时,在南京一个舞厅里结识了韩德勤手下八十九军里的一名团长,二人结婚,徐莉变成了团长太太,虽然徐莉只是一个团长夫人,但徐莉的另一个身份则是军统特务,因此在整个八十九军就是中将军长李守维,有时也得买徐莉的账。徐莉等一伙军统特务把八十九军控制得很严,他们在顽军中灌输法西斯独裁思想,什么“全国只有一个领袖那就是蒋委员长”什么“只有一个主义,那就是三民主义”,只有一个政党那就是“中国国民党”云云,八十九军成为一支彻头彻尾的反动军队。一九四0年下半年,江南新四军一部挺进苏中里下河地区的黄桥镇,以图在此建立根据地与日寇作战,可是败退在苏中的江苏省政府主席韩德勤不去跟日寇作战,却视进驻黄桥镇一带的新四军为眼中钉,肉中刺。急欲除之而后快。韩在接到重庆蒋介石消灭苏中新四军的密令后,于十月四日集中二十六个团的兵力攻打黄桥,而八十九军是进攻黄桥镇的主力。韩德勤这个共产党军队的手下败将,在红军时期的江西剿共中,身为师长的韩德勤所率一师人马遭红军痛歼,本人差点成为红军战士的俘虏。蒋介石要杀他,幸亏蒋手下的红人顾祝同相助才无事。国民党一级上将顾祝同,江苏涟水人,而韩德勤是江苏宿迁洋河镇人,说起来二人是苏北小同乡。二人在保定军官学校同学期间,曾相约二人之中日后无论谁得势都要拉对方一把。顾祝同保定军校毕业后,在军阀军队内混了几年,后到广东,适逢国民党在广东开办黄埔陆军军官学校,顾祝同当上了黄埔军校的教官,得以结交蒋介石,从些官运扶摇直上,在国民党军队里曾官至陆军总司令,授一级上将衔。韩德勤在这位苏北老乡的照顾下,也成了封疆大吏,成了国民党高级将领之一。 韩德勤命手下顽军攻打黄桥,没有消灭成新四军,相反被新四军打得大败。以黄桥镇为中心的七千名新四军歼灭韩军一万余人。八十九军中将军长李守维,在逃跑时淹死在水沟中。黄桥一战新四军大获全胜,缴获的迫击炮、轻重机枪等武器弹药堆积如山,但胜利意义还不止这些。新四军从此在长江以北的江淮大地站稳了脚跟;从山东南下增援新四军的八路军黄克诚部,在黄桥之战后顺利在江苏东台县白驹镇与陈毅的新四军会师。黄桥一战韩德勤反倒帮了共产党人的一个大忙,难怪黄克诚部的八路军与陈毅的新四军在苏北胜利会师时,陈毅高兴地赋诗一首:十年征战几人回,又见同侪并马归,江河湖汉今属谁,红旗十月满天飞。徐莉的丈夫、顽军八十九军的一位团长也在黄桥一战中失踪了。徐莉没有随军行动,随八十九军家属留在韩省后方。黄桥战后,很多军官家属一起去找韩德勤哭喊着找韩要丈夫,成了韩省的一道风景。韩德勤只得拿出钱来,好话说尽,抚恤这些官太太。徐莉得到一笔抚恤金,她没有再婚,但身边不缺少男人。后接到军统命令又潜入徐州进行特务活动,抗战胜利后任徐州、淮阴两地军统特派员,负责搜集苏北共产党政治、经济、军事情报,为国民党发动内战作准备。早在抗战时期,徐莉就了解到他的初恋情人张英华领导宿迁共产党的地方武装与日本人作战,由于是国共合作时期,二人各为其主,天各一方,二人不曾谋面。此次在徐州绥靖公署大门口遇见自称认识张英华的共产党内的叛变分子高天华,徐莉如获至宝,拉上高天华好吃好喝的招待。又把高天华发展为军统特务。他从高天华嘴里了解不少宿迁县共产党的活动情况,特别是针对张英华的情况,她问得尤为详细。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日寇无条件投降。二十八日,在蒋介石再三“邀请”下,延安毛泽东飞抵重庆。蒋介石没有料到毛泽东真的飞来,重庆的国民党政府毫无准备,竟然拿不出任何具体的谈判方案。但蒋介石毕竟是玩弄政治的老手,二十九日的首次商谈中,他对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共代表团说:“政府方面不提出具体的方案,是为了表明政府对谈判并无成见,愿意听取中共的一切意见,希望中共方面本着精诚坦白之精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毛泽东接过话来,诚恳地说:“中共希望通过这次谈判使内战得以真正结束,和平得以永久实现……”蒋介石打断了毛泽东的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不奈烦地说:“中国没有内战。”众皆愕然。在重庆四十三天的谈判期间,蒋介石政府毫无诚意。十月十日国共双方谈判结束,双方签订“双十协议”。在谈判期间,蒋介石利用谈判时机,调兵遣将。双十协定签署后不久,蒋介石便密令在河南的十一战区孙连仲部之第30军、第40军及新8军共4万5千人,在其副司令马法五(兼第40军军长)和高树勋的率领下,从河南新乡沿平汉路北犯。冀鲁豫军区刘伯承、邓小平二位首长接到毛泽东代表中央军委发来的电报:我太行及冀鲁豫区可集中六万以上的兵力由刘邓亲自统一指挥,对付平汉路北进顽军,务期歼灭其一部或至大部。刘邓二位首长接到该电报,决定再次集中因刚参加上党战役而转入休整的各路部队,形成一支铁拳,砸向冒进的这股敌人。十月二十二日,高树勋率领的新八军及河北民军八纵队为左翼,马法五率领的第40军、第30军为右翼沿平汉路两侧全力北压,我军全力阻击。敌人渐渐被引入刘邓预先设置的口袋内,刘邓正要下命令发动总攻。这时,打入高树勋内部的地下党人王定南穿越火线,到刘邓指挥部汇报:高树勋愿率所部新8军举行战场起义。刘邓不得不推迟总攻时间,留下时间处理高树勋起义之事。高树勋,西北军将领。抗战时期捕杀了大汉奸石友三。石友三和高树勋同为西北军将领,且二人相处较好,是拜把子兄弟。石友三投降日寇也想拉高树勋投敌,高不但严辞拒绝,还设法清除了这位把兄弟。高的这一义举,受到共产党人的广泛称赞。华北共产党派地下党员王定南打入高树勋部队,王定南和高树勋多年交往,已经成了高的好友和坐上宾,此次高率领新8军及河北民军八纵队与马法五的40军、30军北犯,王定南就劝其适时起义,加入人民阵营,但时机一直不成熟,因为马法五的40军等部队离自己太近,弄不好起义不成功,反被他人吃掉。还有一点就是高树勋的妻属远在徐州,高树勋害怕起义后妻属受到国民党特务的迫害。为了争取处在刘邓大军包围圈中的高树勋起义,地下党人王定南三闪冒险穿越火线,向刘邓及高树勋之间传递消息。刘邓在得到王定南的汇报后,刘伯承亲自在发往新四军陈毅的电报中,写上“请新四军陈毅同志派人到徐州接高树勋夫人。”并在电报的底稿上签了字。电报发出后,王定南手持刘伯承签发的电报原件又穿越火线,交给高树勋,高树勋看完这封电报,心里无比激动,决定起义。起义之前,他打电话给同样在包围圈中的西北军将领马法五,劝其率西北军部队第40军起义,马法五对国民党报有幻想,没有听高的劝告,刘邓首长命令部队把高树勋的新8军和马法五部隔开,待高树勋率部脱离战场后,刘下令发动总攻。马法五之第40军、第30军被歼,本人被俘。高树勋率部在内战前线起义。高树勋是抗战胜利后第一批起义的国民党高级将领,因此受到以毛泽东、朱德总司令为首的共产党领导人高度重视和隆重欢迎。其妻属也在新四军地下工作人员的机智接迎下顺利安全到达解放区,与高团聚。高树勋,河北盐山人,出身贫寒,率部起义后于一九四九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全国解放后,曾任全国政协委员,国防委员会委员等职,一九七二年一月九日在北京病逝,享年七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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