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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是谁干的?”杜子腾一跃而起,飞身攀上丹炉内壁,用拳头用力地向上敲着。“外面有人么?放我出去!”他明知不可能有人,但还是心存侥幸。 “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没用的!”右臂上的火龙慢慢在空中现出了真身,但是未免有些拥挤,便缩小了身形,在空中盘旋着。这样才在这黑暗的丹炉之内燃起了一丝亮光。 “是你!一定是你!这是一个阴谋,是你预谋好的,对不对?”杜子腾气愤地跳起来,完全忘了头顶上方的炉盖。 猛然间用力过猛,头重重地撞在了炉鼎之上,“哎呦!”他龇牙咧嘴地捂住了脑袋,然后用手指着半空中盘旋的火龙,目光之中充满着怒火。 “就算是吧!”火龙不置可否,龙首郑重地点了点道。 “什么叫做就算是,你明明就是……就是……”杜子腾有些说不下去,预谋的么,火龙要预谋自己什么,难道脱困之后,还要重新回到这里,还要再受这千年的活罪? 一定是哪里不对劲,杜子腾定定地望着空中飞旋的火龙。 “小子,你知道我在这里面关了多久么?整整三千年,三千年呐!”火龙狂笑着,那声音雄浑苍劲,震得丹炉里面嗡嗡作响。“若不是为了见她,我早就忍受不住了。小子,你能明白那种感情么?”说话间,它浑身又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望着半空中发狂的火龙,杜子腾暗叫侥幸,还好是飞出来了,要是在自己右臂之上,说不定又会将自己烧得焦头烂额的。 “可是,可是……” 火龙猛然飞到眼前,“小子,你是在怨我将你骗进这丹炉之内么?” “是……不是……”杜子腾惟恐惹恼于他,连连摆手。此时空间尚小,这里面绝对容不下他们决斗。 “我是要你进来,但并不是为了利用你!究竟怎样出去,你自己想办法吧!”说罢,火龙陡然向他右臂飞去,又化为了龙形纹身。 “你别走呀!” “你说清楚!” “你告诉我为什么?” “火龙小弟,快出来!” “火龙大哥……” “死火龙……” 无论他在怎么召唤,那火龙仿佛就像一个真正的纹身一般,印在他皮肤上面了。 叹了一口气,杜子腾终于明白自己是对牛弹琴,终于不再浪费口舌,转回头向炉顶望去。 直到他将脖子直得僵硬,直到他的眼睛望得发酸,甚至手掌因为用力地去推炉盖,都有些红肿无力。 终于他无力地颓坐下去,重重地靠在炉壁旁边,头枕着胳膊,还好这外面没人生火,否则就变烤鸭了。 想着想着,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青翠的草地,到处摇曳着闪着荧光的“洞冥草”,是银戒空间。 杜子腾跳起来,真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看看都谁在里面,他笑着跑过去,远处站着木头,还有山栀。在他们更远的地方袅袅婷婷站着几个花样女子,是苏叶,倾绯,还有白泽和红豆,在她们身边悬着一个紫玉葫芦。 蓦然,“紫玉葫”翻倒,从里面走出来两个白衣女子,绿萝和喜菱。 “你们两个好了么?”他大叫,但是当他凑过去,才发现两人仍是旧模样。 “我说,老婆。你是怎么治的?”杜子腾笑着指着苏叶笑道。 哪知苏叶杏眼圆睁,厉喝道:“你这小贼,休在这里,逞口舌之利!” “老婆,你怎么了?”他奇怪地问道。谁知众人都渐渐远去,身影变得模糊不清。 “喂,你们别走!别扔下我一个人!我很寂寞的!”他着急地大叫。 这时在天空中忽然出现一道刺目的红光,杜子腾不禁用手挡住了视线,极力向那光源望去。 原来居然是一把火红的匕首,通体殷红,剔透玲珑。正闪着光芒,迅疾地向他投射而来。 他见猎心喜,猛然向匕首的手柄伸去,谁知那血匕灵活异常,回转匕身,猛然在他手心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一时间,血流如注。 谁知那血匕之上光华大盛,直射他的眼睛。倒转之后,径直向云空飞去。 杜子腾岂容他逃走,好胜心起,蹲身一纵,脚下踏着“脱兔步法”,向半空中的飞匕追去。 只是几个起落,便追到了匕首的手柄。 他伸手一抄,将那血匕抓在手中。那血匕有如有了生命一般,拼命挣扎。 但他打定主意就是不放,手心中的鲜血慢慢进入到匕首的手柄上,那血匕得到了鲜血的滋润,居然不再挣扎,居然老实的待在他手中,不再逃脱。 此时他低头,盯住这匕首的剑身,但见上面弯弯曲曲出现了几个篆文,他用手指慢慢顺着匕身划去,居然难得地认出了这把匕首的名字:“血云匕”。 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终于有一把趁手的兵器了。他放在手中掂了掂,美中不足的是短了点。 “要是再长一点就好了!”他口中略有些可惜地道。 “好啦!别睡了!醒醒吧!”耳边传来一个粗犷威严的声音,很熟悉的感觉——是火龙。 他慢慢睁开眼睛,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龙头。 他吓了一跳,揉揉眼睛,向后退了几步,道:“我说龙小弟,你能不能事先打个招呼?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 火龙一愣,反倒有些无奈,伸出一只龙爪,指了指地上的盒子。“我原来还指望你能够主动去看个究竟,但是看来,还真需要我的指点!” “什么?”杜子腾见它指着地上的盒子,便捡起来道:“你说的是这个么?” 火龙睁着怒目,问道:“小子,难道你不想出去么?” “想!当然想!”杜子腾猛然张大了眼睛,面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望着对方,嘻嘻笑道:“龙老弟,难道你有什么办*么?” 当话脱口而出的时候,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便颓丧地坐在地上,面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兀自嘟囔着道:“问了也是白问,难道你有办*么?” 他又抬头看了看火龙,“要是有办法的话,你当初也不会被关在这里这么久,出不去了!” 说完,便又靠在丹炉的内壁上,继续闭目神思。心中不无嗔怪地埋怨:要是刚才这只臭龙不打搅自己,那把匕首就到手了,有时候也许梦境就成真了。 火龙见他又躺了下去,有些焦急,又有些怀疑地问道:“你不是人类么?不是要聪明一些么?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懒人呢?” “哦?”杜子腾见它问到自己,勉强睁开眼睛,嘿嘿笑道:“嗨!这办法嘛,其实是可以想出来的!” 听到他的话中有话,火龙眼前一亮,道:“这么说,你有办法?” “没有!”杜子腾双手一摊,无奈地道:“你看,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都想不出办法出去,我怎么会想到办法出去呢?”他又把眼睛慢慢闭上了,“所以说,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倒不如睡睡觉,说不定还能在梦里面见到想见的人呢?” “可是……”火龙有些沉不住气了。“你是人!怎么会活得那么久,怎么会像我们神龙一样活上千年呢?” “要不然这样……”杜子腾猛然睁开眼睛,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这三千年中都吃了什么,或者怎么过的,然后我也学着你的样子,也这样修炼。说不定……嘿嘿……”他装作捋了捋胡须的样子,住口不说了。 “说不定什么?”火龙果然沉不住气,问道。 “嘿嘿!说不定我们等下一个有缘人来的时候,就能够重见天日,这样的话,我就能成为玄都的元老级别,还能够长生不老了呢!嘻嘻……” “喂,小子!”火龙忍不住声音提高了一个音阶,一声怒吼,“你怎么这么不长进呢?难道你就不能动动脑子?……难道你就不能把这个盒子打开,用里面的东西,将丹炉劈开么?” “哦?”杜子腾猛然张开眼睛,道:“你怎么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了?好!好主意!”接着,便呵呵地笑着坐起来。 火龙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失言,便龙尾一甩,身形骤然缩小,化成了一阵风,重新贴到了他的右臂之上。 这一次,任凭杜子腾叫破了喉咙,都不再搭腔。 “哼哼!叫你龙小弟就是龙小弟。别以为你不搭腔,就算完事。那样我算你默认。怎么样,你以为老大是好当的么?嘿嘿……”杜子腾歪着头对着右臂上的火龙说道,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这老大要跟这小弟斗智斗勇的,还真不易呢! 以为自己是谁?一个任人摆布的傻子么?凡事都要你说了算,那样还怎么当大哥? 杜子腾慢慢站起来,将脚边地上的瓷瓶捡起来,上面绘满了祥云的图案。一看就是玄都的标志。 杜子腾朝着火龙晃了晃瓶子,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液体的声音,道:“龙老弟,这里面是什么?能吃不?” 但是火龙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不理不睬。 “反正你要是不讲,我吃错了药的话,嘿嘿……”杜子腾斜眼望着它。 它还是没有理睬,看来是打定主意不讲话了。 哼!以为不讲话,我就不知道答案了么?杜子腾将瓶子朝着空中一抛,又顺手接住。 嘿嘿!他拔开瓶塞,顿时一种熟悉的异香扑鼻而来。没错,这就是刚才吸引他的味道。 闻到这味道,他不再怀疑,从身体之中,引出一些火种,在手指上学着以前苏叶的样子打了一个响指,顿时一簇火苗出现在他指尖。看来这火龙牌打火机还是真不错。 他伸指一弹,那火苗猛然悬浮到空中,飘到他眼前,力道控制得刚好。 借着火光,他朝瓷瓶中望了望,里面装满了浓白如牛奶一般的液体。他暗自思忖,不会是琼浆玉液吧?不过想来在这瓶子里面装的,不会是毒药就是了。要不然,那个火龙小弟早就告诉他了,总不会忍心看他被药死吧? 想了想,不管了。正好有些口渴,索性就都喝了吧。 他握住瓷瓶,仰脖咕咚咕咚喝了个一干二净。 那味道比雪碧的味道要好多了,甜甜的,又有些苦苦的,他一口气喝了个半饱。 咂咂嘴,有些意犹未尽地摇了摇瓶子,有些不甘,要是再多一些就好了。 这时,他再低头向地上的木盒望去。那是紫色的檀木所制。外面还端端正正地锁着一把白色的玉质锁头。 他用力晃了晃,里面似乎有些什么硬的东西被撞得来回晃动。 他又仔细打量着木盒,上面的花纹紫中带着原木的色彩,该是什么呢? 那玉锁紧紧地锁着木盒,可是周围却没有钥匙。 若是能够打开来就好了,这样想着。他用手轻轻一拧,那玉锁居然应声而开,他面上一喜,真是奇怪,早知道这玉锁这么不结实,怎么还多此一举的锁上了呢? 轻轻一掀,一道血色的红光,蓦然出现,几乎晃花了他的眼睛。 待他微一定神,看清了那东西。欣喜地大叫,面上狂笑:“哈哈!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正是他梦中见到的那把“血云匕”。心中大乐,他用手抓去,那匕首活了一般,向他手心划去。 虽然事情骤发,但是他心中也算还有准备,不至于手忙脚乱。手掌一撤,向后面闪去,那血云匕的灵性甚高,居然追着他而去。 匕首尖上隐隐透着红芒,有如嗜血一般。 任他如何腾挪,闪纵,那血云匕都如附骨之蛆一般,如影随形。 这下他心中大慌,这血云匕的锋芒不可小觑,若是一个闪失不当,说不定让它来一个腰斩,不就交代在这里? 猛然一个不防,起落之间,他的头猛然撞到了炉盖之上,他的头倒是坚固的很,居然在一撞之间,将那炉盖撞得嗡嗡作响。 不过这也同时撞得他头昏眼花,他定了定神,向身后望去,那血云匕在这嗡嗡之声中,居然暂时一缓,剑身停在了空中。 他心中刹那间电光火石的一转,终于有了主意。对!就是这样! “小红刀,你别慌!哥哥跟你好好玩玩!”杜子腾嘿嘿怪笑,眼见那“血云匕”剑势一缓,便又循着方向,向杜子腾飞来,剑光闪闪,令人目眩。 他极尽功力与它周旋,看来这匕首灵性很高,既然如此,何不就如此? 他一个纵身,跃到炉壁,有如壁虎一般,紧紧贴在炉盖之上,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面前闪着红光的匕首。 那“血云匕”剑上寒芒一闪,剑身一错,有如疾风般向他电射而去。 杜子腾眼见它向自己射来,在剑锋已贴上了自己眉梢之际,微一低头,错身而过。 “当”的一声,“血红匕”的剑芒射在了炉盖之上,火星四溅,被炉盖挡了回去,可见这丹炉的坚固,可见一斑。 匕首一击不中,返身向后,摆动剑身,又再度将寒芒定到了杜子腾的身上。 他眼见“血云匕”的锋芒并不能伤得了这丹炉分毫,但是却还是存在一定的威胁。眼见那匕首在此飞来,他并不慌忙,而是脚踏“脱兔步法”,身形一闪,晃到了“血云匕”背后。 那“血云匕”见对方失去了踪影,倒是不慌忙,而是掉转剑身,调整攻势,冲着他再次飞来。 杜子腾心中主意打定,便不慌张。面上微微一笑,看它飞近自己,便蹲下捡起了地上的木盒,掂在手中。 这木盒分量不轻,看来这材料既然能够装得起这“血云匕”,定然不是凡品。这木盒的质地如此坚硬,也绝不可能承受不住这匕首一击。 “小红刀,看招!” 见那“血云匕”急速飞来,杜子腾侧身闪过,反手抄起那木盒,朝着“血云匕”的剑背拍去。 “嗡”的一声,杜子腾的右臂一震,险些拿捏不住那木盒,那“血云匕”更是一颤。在半空中晃了两晃,便“铛琅”一声,落在了地上。 “哈哈,这回你算吃瘪了吧?”杜子腾嘿嘿地怪笑着,肩膀耸动着,露出得意的笑容朝地上的匕首走去。 那血云匕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女子一般,在地上不断地蠕动着剑躯。 “嘿嘿,你就别抵抗了,就从了我吧!”他慢慢向地上的匕首走近。 本来空间就小,他几步就走到了它的身边。既然已是鱼肉,就不要再意图反抗了。他俯下身子,去拣地上的匕首。 猛然,那“血云匕”剑身一弹,向杜子腾的手腕处划去。 杜子腾蓦地退后半步,面上露出惊异之色,“呦喝!脾气挺倔,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你是不会投降的!” 他举手挥出掌风,意图将血云匕击退。但是那匕首却并不惧怕,而是晃了两晃,躲过了他的攻击,返身向他的手掌划去。 杜子腾面色一变,心中更是增添了对这“血云匕”的喜爱,这么有灵性,真是好宝贝。 虽然脚下在不断变换,躲开“血云匕”的攻击,但是脑中却始终转个不停,既然不能伤及剑身,看来还是要略施小计,才能降服这法宝。 他旋身与它周旋,不时用掌风击向那“血云匕”。但是这样并不能击退它,而是更加激起了那匕首的暴戾。 蓦然,那匕首剑身之上红光大盛,放射出炙热的火焰,剑光暴涨,瞬间便将这空间占满。 杜子腾见之,心中惊异更深,更是瞪大了双眼,口中笑道:“好宝贝!好法宝!” 但是此时剑光大盛,他再想转身都难以实现了,他所在的炉壁之内尽是剑芒。 心中一狠,咬着牙道:“这个宝贝我要了!”不退反进,飞身上前,用尽全力去夺那剑柄。 那剑光一闪,蓦然间,半空中洒下了一串血雨。 杜子腾闷哼一声,并不后退。而是用沾满鲜血的右手急速去抓那剑柄。 那血云匕并不甘屈服,而是拼命扭动着剑身,意图逃脱他的控制。但是杜子腾却咬紧牙关,忍住右掌上的鲜血淋漓,握紧了剑柄,那鲜血顺着手腕,不仅滴滴答答的滴落地面,更多地流入到“血云匕”的剑身之上,那剑身不断扭动,同时更加疯狂地吸收着杜子腾的鲜血,慢慢地,它不再扭动——终于臣服在杜子腾手中。 “铛琅”一声,匕首在吸饱了鲜血之后,停止抵抗;而杜子腾在流血过多的情况下,更是对它失去了控制,猝然松开了右手——血云匕落地。 “呵呵……”杜子腾望着地上已然安静,不再反抗的匕首,口中大笑:“你……终于归我了……哈哈……” 说罢,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而另一边,右臂之上蓦然升起了一个龙形的图案,火龙觉醒了! 它慢慢地飞到了杜子腾的身体上空,大笑道:“小子,你究竟是动心了!” 它蓦然低头望着地上的“血云匕”,“你终究是有了主人,只是可惜,我不能成为你的主人,但是我们共同的主人是他!也许我们能否出去都在于他了!” 它慢慢飞近杜子腾的口鼻,正要俯下身子,为他度气。 蓦然,地上的“血云匕”红光一闪,剑尖凌空对着火龙。 “呵呵……小家伙你这是在威胁我么?放心,我不会伤害到他的……”火龙哈哈大笑,又慢慢向杜子腾的身子凑近。 “叮”的一声,“血云匕”发出一声清脆的龙吟之声。剑势一紧,慢慢向火龙逼近。 火龙的身子一退,慢慢缩小,又重新飞回到了杜子腾的右臂之上,不动。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地上躺着的杜子腾右手上的伤口却在以肉眼可以见到的速度愈合着,只不过盏茶时间,他的伤口居然回复平整,恢复如故。 “哎呀!”他口中说着,慢慢坐了起来,望着身边老实躺着的“血云匕”,咧开嘴笑了。 “小家伙,你终于老实了!”右手一招,那匕首便迎着手势,向他飞来。剑芒并不耀眼,显然是饮了他的鲜血,被他滴血认主了。 他微微一笑,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偏头望着右臂上的火龙,笑道:“火龙老弟,这是不是你要的结果?” 但见右臂上的火龙闷哼了一声,浮现出来,飞至空中,冷冷地望向对面的短发小子,道:“你终于将它得到手了!” “难道这不是你想看到的么?”杜子腾奇道,“而且……” “怎么?”火龙见他住口不言,终是沉不住气,开口问道。 “而且你不就希望我来用这‘血红匕’帮你打开这丹炉么?”他挥手一招,那飞匕飞到他身边。 “小子,看来我真的低估了你,原来你是扮猪吃老虎。呵呵……”火龙并不否认,而是继续说道:“小子,其实我是利用你的,我想利用你将这个丹炉劈碎,被关在这里千年,我恨哪!”它仰面大喝,浑身金鳞骤起。 “是的,我承认你利用我!不过……”他沉吟不语。 “怎么,小子,你想怎样?”火龙面上露出奇异的神情,难道这小子打算报复么?说着,它身上的烈火猛然燃起,火光中它的龙首显得狰狞可怕。 “嘿嘿!”杜子腾右手托着下巴,做思考状,微微一笑道:“我呀,不想怎么样?我就是不想让你当做猴子来耍。” “什么?” “我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我就是希望你能助我脱困。”他右手一招“血云匕”,那剑芒暴涨,瞬间将这炉壁之内晃得有如白昼。 这时火龙无意间,瞄到了地上歪倒一边的瓷瓶,它大惊失色道:“你……你把这‘甘露汁’都喝了?” “嗯。”他点点头,好像回味一般,笑着说道:“真的很好喝哦!不过就是……”他有些意犹未尽地道:“嘿嘿……就是少了点!”好像想到了什么。“还有没有了?” 火龙面上的表情一震,但又转瞬即逝了。算了,这就算是一种缘法,此物得来不易,只是便宜了这小子。冷哼一声,道:“你以为这是什么,美酒么?” “嘿嘿!我以为是饮料!” “你有什么反应么?”火龙盯着他看到。这小子的体质还真的是不错,居然喝了那么一大瓶子的“甘露汁”都没有事,寻常人恐怕早就因为这药性太强,筋脉爆裂了。 “没有反应。”杜子腾摇头晃脑地答道。 蓦然,他眉头一皱,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哎呦!” “怎么了?”火龙见他面上的表情很是难过,心中一惊。 “哈哈哈……”杜子腾猛然跳了起来,“骗你的!我又不是什么娇小姐,喝了点这陈年的饮料,就喊肚子痛!”他呵呵笑道。 “你这小子!”火龙见他无恙,也便暗自松了一口气。 “哎呦!”杜子腾大叫一声,暴跳起来,捂着肚子直打滚,“哎呦!肚子疼!我的妈呀!” 蓦然,他的肚子之中有如一条暴龙在翻江倒海,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拧着他的肠子打秋千,一时间冷汗直冒。肚子疼得有如刀绞一般。面上苍白,冷汗直冒。 “我说,这……什么汁,放多久了?是不是变质了?……还是过期了?”杜子腾捂着肚子面上露出痛苦难捱的表情。 “一派胡言,这甘露汁乃是玄都门中密炼的圣药,怎么会失效?”火龙话虽如此,但是心中仍然是忐忑不安。 蓦然,一股扑鼻的恶臭,同时一连串的“噼噼啪啪”有如鞭炮的响声,传到了它的耳中。 它眉头一皱,用一只龙爪指向对面的杜子腾,另一只则用力地捂住了口鼻。“你……你竟然……” 杜子腾将体内的浊气排放干净,这是面上露出一丝舒服的表情,有些羞赧地道:“这个……这个……这个乃是五谷荡回之气,岂有不放之理?呵呵……这里空间太小,委屈了你了……” 火龙一阵巨呕,难过地道:“这气味……真是……” “没办法了,我说老兄,不如趁下一波‘真气炮’到来之前,我们赶紧出去吧。” 此时火龙已被他的屁熏得难过之极,连忙点头道:“好好!你这小子,太厉害了!我真是怕了你了!算了,我也不修什么功德了?也罢,我们联手破开这丹炉,一起冲出去!”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杜子腾暗笑。 他慢慢调运真气,这时不小心闻到了自己的浊气,皱了皱眉头,还真的是很臭,怪不得惹得这火龙老兄变了主意,不过要是它再不答应,恐怕下一波的“真气炮”就来得更是猛烈了! 他慢慢将身体中积聚的各处真力,力贯于臂,又慢慢将“火龙丹”从丹田之中调出,让它游离于自己的经脉之间,在此同时,又从身体中的旋斩真力,以及仙家*力“玄冥真力”同时贯于双臂,同时用意念操控着“血云匕”。 那飞剑法宝极具灵性,此时收到了他的意念,剑身之上寒芒暴涨,红光大盛,剑尖上面隐隐传来龙吟的响声,此时火龙事不宜迟,纵身附到了剑光之上,向杜子腾的方向微微偏头。 杜子腾点头会意,长啸一声,双管齐下,向头顶的丹炉之上劈去…… “嗡”的一声巨响,长剑射入到了丹炉之上,那剑芒深深没入丹盖,剑尾兀自摇晃个不停。 同时,只听到一声尖叫,“妈呀,我的手!”杜子腾的一条胳膊也几乎同时地劈中长剑旁边的缝隙,此时半边身子都被震得麻木酥软。 整个人都被震得倒飞出去,后背撞到了身后的炉壁上面,将整个丹炉都震得晃动起来。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炉顶,那短剑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办法么?”他慢慢爬了起来,甩了甩兀自酸痛的手臂,手腕的地方有如折了一般,红肿酸麻。 半晌,只听得“哔哔啵啵”的声音传来,接着更多地这样的声音慢慢传来…… 这声音在空空如也的丹炉炉壁之中响起来,有如千万只蚂蚁爬过,但在丁云骥耳中,却不啻听为纶音。 眼见头顶上的天空,慢慢露了出来,身边的炉壁轻轻剥落,露出了里面更加通透的炉壁,他此时蹲下来,抄起地上的剑匣,振臂向飞宝挥去。 那“血云匕”蓦然飞回,上面的火龙,也像是安静了许多,此时居然成了剑身上的纹身。 “也行,你愿意待在那里,就随你吧!”杜子腾微一低头,趁着头顶上还没有东西落下,猛然蹲身窜了出去。 站定,回身。 此时那巨大的丹炉的外皮慢慢地剥落着,露出了里面更加剔透的丹炉本身。色呈微黄,颇有古玉的色彩。只见那丹炉的盖子慢慢裂开,接着掉入到了丹炉内侧。 “可惜了这么一件宝贝,若是能够有东西装进去就好了!”杜子腾摇摇头,面上流露出惋惜的神情,这东西个头这么大,能卖多少钱呢? 要是有银戒在此,就好了!他只要对着这丹炉,说一声:“收!” 他这样想着,慢慢抬起了右手,向对面的丹炉指去,当然这些都要银戒在此,才好!他口中暗自笑着,总不会这样说着,就收进去了吧? 接着发生的事情,令他大吃一惊: 那丹炉摇晃着,好像要破空而去,远远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用无形的绳子一般,要将它拉走。 他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的情景,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这丹炉较劲么?两下里都是死命地拽着。 冥冥中一种力量在跟着丹炉较力,两种力量拔河么? 他慢慢地退后半步,蓦然,他肚子一痛,眉头一皱。不好了,人有三急,是不是喝的那东西变质了?搞不好是三无产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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