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心里，我又一次清楚地听见了心中又一朵花掉落的声音，比上一次阿布逝去的时候，更加痛苦。 一瞬间，所有的感觉都涌了出来，完全不受我大脑的控制。或者说，我的大脑完全失去了控制情感的能力。 有开心，现在变成了刺骨的痛苦。有明朗，现在变成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幕。有荣耀，现在变成了最刻薄的讥讽。脑子中出现了所有在我手下失败的人们，有的是被我夺取了性命的，有的是留下了所有遗憾的，有的，则永远失去了属于他们的荣耀。 他们的脸，在我的脑海中一张张慢慢浮现，讥讽的，嘲笑的，不屑的，轻蔑的，甚至带着一丝恶意的面容，在我的脑海中一点点被放大。 “瞧啊，那个笨蛋，上节课的算术才考了三十多分呢！”小时候数学课代表在我被老师批评时，不屑的声音。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我爸爸妈妈才会吵架，我讨厌你！”儿时的姐姐，在看见伯父伯母吵架之后，总是会这么说。 “你看你，笨死了。每次都是你拖我们组的后腿。”这是在灵阁第一次测验的时候，风寒月对我说的话。 “就是就是，她就是个笨蛋。”“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啊！”“你这小丫头片子，什么都不会嘛！” 一刹那，所有脑海中关于痛苦的记忆都冲了出来，把我心中仅剩的一点骄傲，全部湮灭。 我的眼睛开始迷糊了，看啊，我就是那么没用，每一次测验只要有我在你们就不会是最后，每一次考试只要有我在，你们考的多差都不会自卑，只要告诉别人我的名字，就可以，我就是这么一个只会耍宝的孩子。 我眼前的时间开始变得模糊了，在我的世界濒临倒塌的时候，要怎么办才好啊？ “哈哈哈哈，手臂！”另一边，九月十月等人也是陷入了苦战。 九月灵活的身影开始有些怠歇了，慢慢的有些不动了。她合体后黑色的豹皮，完全被红色的血沾满，就像是一只受了伤了燕子，就算是再怎么拼命的飞翔，就只是徒劳而已。 终于，伴着十月的尖叫声，我稍微清醒了一点。 “九月！”“九月姐姐！”“怎么会……”顿时，我的耳边充斥着满满的呼喊声。 我终于从悲伤的回忆中抽出来了神来，扭头向不远的九月姐的方向看去。 九月美丽的面庞像一张纸一样苍白，毫无血色。她的契约在一瞬间解除了，我看见了一只黑色的，额头上带着一片红色宝石的豹子马上跳开了我们的船，从海面上踏过，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里。 九月没有了契约兽的支持，就算是在怎么厉害，也无法再在半空中灵活的躲闪了。她被那个膨胀的人击中了。一下，一下。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我知道九月姐的肋骨断掉了，这是肋骨断掉时候的声音。 我看见了，契约解除之后，穿着昨天和我一起跳舞时的一身白色的长裙的九月姐，像是断了线的纸鸾一般的九月姐，掉进了海里。 她的眼睛里，全是我所陌生的恐惧。 “凌香，快跑……”九月姐最后的呼喊，传到了每个人的耳麦里。她说，她用她那苍白无力的声音告诉我：“凌香，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