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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畜生!放开我!
楔子:许你一霎璀璨,莫名的声音出现在耳边,躺在屋顶上的那个少年,身穿一件朴素的蓝色便装,双手交叉着放在脑后,仰望着天空。今夜的月色不错,可是总感觉没有四年前那次的月光来的皎洁。   同地不同人,原来是自己的心境变了。   少年很白净,一张秀气的脸,若是换上女儿装,怕也是个倾城之姿了。有着淡淡粉色的嘴唇,好似两片樱花瓣,透着若有若无的诱惑。难得安静下来一次,想要好好的赏一下月,可是耳边总传来不合时宜的嘈杂声。   “你给老子安静点!”   瞬间,棍子扫过芦苇丛的声音消失在了耳畔。   所谓,误入藕花深处,惊起一滩鸥鹭。安静得如同一面平滑镜子的湖面也禁不住这样的狮吼功,忍不住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只不过惊吓了莲花瓣上的露珠罢了。   的确,这样响亮的吼声和少年安静的气质极其不符合,可是这又能如何呢?用少年自己的话来说,即为“偶是一俗人,俗不可耐的俗”。   正值夏日,湖面上早已铺满了成熟的深绿色,点点火光摇晃在湖面上,那是红莲啊!突然想起,美人好像很喜欢莲花呢!   正欲闭眼好好享受一番思念之美的时候,另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突然降落在了少年身边。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满是汗水的脸在月光的映照下,油光锃亮的。后来之少年稍显年幼,袖子卷的高高的,手上还捧着一袋闪着荧光的不明物体。   才刚刚举起,想要展示一下,不远处却传来了爆炸声,响彻云霄。   “嘭!”   闭着眼的少年坐了起来,看着远方被焰火绚烂的天空,若有所思地说到:“今夜是中秋呢!”   “师父,咱现在去哪儿?”问话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手里举着的萤火袋也在不经意间一点点的放了下来。   少年忽然间跳了起来,稳稳地站定,望着远方那一片时而璀璨时而湮灭的绚烂,说道:“你呢,就回京都找重萧,我呢……”转过身来望着那年幼的少年,露出一个好像永远也不会再见的笑容,继续说道:“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师父不要廿雪了?”自称廿雪的少年忽然间慌张了,手中的袋子滚落了下来,袋口一松,从里面飞出来点点星光,原来是萤火虫啊!   那少年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拍了拍廿雪的脑袋,随即狠狠将他一推,廿雪往后踉跄了几步,就跌坐在了屋顶上。眼睁睁看着师父一跃而下,消失在了那一片盛开着的火红中。   若干年后,廿雪对自己唯一的儿子说,从此以后,再没见过师父,几乎忘了师父的容貌,可是那夜师父的笑,却一直都没有忘记。   那么悲伤,那么无奈,从来没有见过向来以开心示人的师父,竟然笑得如此心碎。他曾经答应过师父,会代替那个人给师父一个璀璨的中秋,可终究还是没能做到。   来世吧!来世,我定许你一霎璀璨!   红颜无罪,只是太美,一指流砂,三生不过花开花谢,我转身雪白一世,模糊了眉睫,空许了你一霎璀璨焰烈。那年那月,如斯美景,我一樽芳酒染红一池小莲,只为祭奠一句烟花惹来牵扯四年。断弦幽起,疼痛蔓延,离离渐渐终看不破最后笑颜,红颜无罪,只是太美。百花没处,无关风月。指尖弹破红尘,不过一折,影影绰绰的是谁的容颜,曾笑得无邪,红莲满池时,寂寞肆无忌惮的蔓延,银桂花的滋味,蔓延在青砖墙边,那街边摊头做着鬼脸的面人,包裹着多少年少无知的当年,如果火般的红莲不曾低垂,那么,那些彻夜等待的惆怅,是否就没有了跟随。西畔画楼低头酒醉的是谁,她在忆着怎样的锦瑟丝弦,烟花璀璨着无醉,醉了谁来比肩,如果笑容如此低垂,奈何邂逅流云万千。   流云,作别,这一袖渐远流年,叹只叹他轻许了誓言,唱断的锦瑟丝弦,徒留祈愿,红颜无罪,只是太美,画楼帘里的叹息,我投下了莲池的酒杯,荡起的一圈涟漪在眼中迷蒙了,魂魄黄泉下不忘却一指流砂,三生不过花开花谢,我转身雪白一世,模糊了眉睫,空许了你一霎璀璨烈焰,那年那月,如斯美景,我一樽芳酒染红一池小莲,只为祭奠一句烟花惹来牵扯四年。断弦幽起,疼痛蔓延,离离渐渐终看不破最后笑颜,红颜无罪,只是太美,百花没处,无关风月。指尖弹破红尘,不过一折。   京都,夏鸣国最为奢华之地,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繁华之下隐藏的是所有人的浮躁、糜烂与空洞的心脏,如同现代的酒吧,有了财富的人们就喜欢日伏昼出,待在里面浪费生命。   大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一个女子微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悠闲地靠在门边,头顶那块被擦得锃亮的招牌上,用正楷写着三个大字:“花瑰坊。”   这里是夏鸣国有名的香料之地,以至于邻国的某些爱香之士也纷纷慕名而来,当然原因并不是只有一个,还有因为这花瑰坊的老板娘--花姬。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是每当有人夸赞她是倾国之姿的时候,她却会苦笑一声,然后有些失落地望向屋顶。   那个少年,总是喜欢躺在屋顶。自己再美又如何,在那少年眼中,美人这个词,就只有一个人配拥有。   不知不觉的,又想起了不太好的东西。拍了拍自己的脸,终于清醒些了。看着眼前那条熟悉的街道,那个地方曾拥有过那少年爽脆的笑声,如同午后明朗的阳光,能在一瞬间扫去所有人的黯淡。也就在那里,曾有过只属于那少年的打斗声。   那样的打斗声和叫骂声,周围的摊贩们早就已经习惯了,一看到那二人同时出现,便会立刻将自己的摊子以最快的速度搬离雷区。   “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安分些呢?”花姬虽然似是在生气,但脸上却是笑着的。   而此时屋顶上的那个人,只是因为受了那少年的影响,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屋顶。坐在屋顶上,静静地看着处于拳脚中的少年,虽然被五六个人包围着,可却一点也没有落入下风,还一直笑着。   记得那少年曾对自己说过:“老子是扯着破锣嗓子哭着到这个世上的,也总该一直笑着回去吧!”   不一会儿,打斗声算是消停下来了,不出几日总会有一场免费的动作戏上演,少年也乐得为大家表演,就当做是顺便练练身手,舒活舒活下筋骨。   一只脚踩在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公子哥儿背上的少年,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脚下的那位不可一世的家伙,说道:“小子,你怎么就不听老子的话呢?又跑出来乱撒野!你怎么就让老子我那么不省心呢?啊?!”   “小畜生!放开我!把你的爪子给我拿开!”趴在地上的那位公子哥儿大声的喊叫着,一边还在强烈地扭动着身子,试图将少年的脚从自己的身上挪下来。   那位公子哥儿,名唤蒋骁,是当朝丞相的儿子。早已习惯了在京都大街上,横行无忌,因为有个强大的老子在后面撑着,所以不管他干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人为难,甚至干了缺德事儿都还有人给送钱。   这实在是太岂有此理了!不过,当那个少年出现在京都的时候,也就是他为所欲为的生活终结的时候了。   “小云,别闹了。”一个醇厚的嗓音出现在耳畔,那少年竟是松了脚,趴在地上的蒋骁抓紧时机赶忙爬了起来,狼狈的逃离,等逃到自己认为是安全距离的时候,猛然的一个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开心笑着的少年,身后跟着一群被打的满是灰尘的奴仆。   奴仆,果然也就只是奴仆而已。   少年名唤连云,总是穿着一件蓝色便装,当然偶尔也会换成紫色的,只不过都是便装而已。连云最讨厌的就是复杂了,怎么简单怎么来,怎么舒服怎么来,这就是连云的原则,雷打不动的原则。   似乎对打断自己玩耍的那个人很不满,连云大踏步的走到花瑰坊的门口,朝着屋顶上的那个人,极其没素质的叉着腰大喊,如同一个骂街的泼妇,“重萧!你给老子滚下来!”   “一个姑娘家,老是穿男装也就算了,还总是老子老子的,举止言谈都那么不文雅,以后若是嫁不出去,那可如何是好?”被唤作重萧的男子一跃而下,笑着说道,似乎对连云的不礼貌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可能是习惯了吧?要是哪一天,连云突然正经了,突然严肃了,突然不苟言笑了,或许自己又得不舒服了,还真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情呢!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呗,乐得自在!”连云说着,双手交叉着放在了脑后,随意地吹着口哨,一步一步悠闲地逛进了花瑰坊。   重萧微笑着看着连云一晃一晃的走进了屋里,虽然身为女子,可一点也没有女子应有的娇柔善变,也没有女子的爱干净,甚至有时候回来都能在她身上闻到些许奇怪的味道。重萧因为山庄里有些事要处理,已经一个月没有来花瑰坊,这次一回来,就正巧看到连云在欺负那个蒋骁。   可是,当重萧开口制止,连云走向自己站在面前的那一刻,他突然发现连云身上的那套衣服竟然是自己一个月走之前穿的那套。   不是一般的头疼啊!没有重萧在边上逼迫着连云换洗衣裳,她居然就不换洗了,这个女人实在是……一点也没有女为悦己容的觉悟。   但每当重萧开口要好好说说连云的时候,连云就已经眼疾嘴快的阻止道:“反正干净的穿身上了还会脏,脏了又得洗,洗干净了穿身上还得脏,然后又得洗。唉,周而复始,循环无穷,多可怜呐!”连云总有那么些歪理,让重萧哭笑不得。   “姬姐!小连连饿了!”连云毫不顾忌的大声朝内堂喊道。   “死丫头!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姬姐!”一向温柔淡然的花姬每次一听到连云这么喊自己,就会立刻抓狂,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正在干什么,都会把手上的东西随手一扔,迅速飞到连云身边。那两根如同青葱一般的纤长手指,看似柔弱无骨,但在此时却会发出异常强大的力量,狠狠地夹住连云的耳朵,使劲儿往上一提。   可是,连云是个从小被打大的孩子,这样大程度的力量对她来说,还只不过如同蚂蚁咬了一口一样的不痛不痒。   嬉皮笑脸的歪着脑袋,望着气急败坏的花姬,笑着说道:“姬姐姐,小连连真的饿了,捏完之后就去做小连连最喜欢吃的桂花酒酿,好不好啊?”   重萧站在一边的香料格子边,时不时的抓起一小撮香料放在鼻前,小心翼翼地嗅一嗅,放下之后又抓起另一把,然后又抽出空来看一眼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不经意间脸颊上就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   实在拿连云没办法的花姬,愤愤的一松手,冷哼一声,转身便离开了。连云笑着,揉了揉自己娇嫩的耳朵,她知道花姬定是为自己做桂花酒酿去了。不管自己做什么事请,花姬和重萧总是会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身后,所以连云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调笑、闯祸。   其实,在异乡,有个愿意宠溺自己的人,心疼自己的人,还是很好的。   “你呀,就这么胡闹吧。”重萧看着花姬离去之后,从她的侧脸,他看到了忍不住的笑容。   连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只雪白的鸽子猛然间闯进了二人的视线中,停在桌子上,不安地跃来跃去。两人对视一眼,连云小心翼翼的捧起鸽子,它的脚踝上用一根红线绑着一卷小纸条。   轻轻抽出,将鸽子递给了重萧,他一边轻轻抚摸着些许烦躁的鸽子,一边将脑袋凑了过来。当看清内容的时候,连云的手猛地一松,纸条掉落在了地上,重萧看到了连云眼中的惊恐和不安,望了一眼怀中的鸽子,那是一模一样的眼神啊!   “小云……”重萧才刚刚开口,连云却已经飞快地跑了出去,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重萧连阻止都来不及。   此时,花姬正好端着热乎的桂花酒酿出现在了大堂内,瞧见连云疯了一样的跑了出去,不禁问道:“怎么回事?”   重萧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一眼地上的纸条,顺着他的视线,花姬弯下腰,捡起了纸条,当她看着内容的时候,重萧却已经怀抱着那只鸽子走到一边去了。   花姬皱起了眉头,那张纸条躺在花姬的掌心。转身,她稍稍用力向上抛起,纸条便在空中烧成了灰烬。走到重萧身边,望着那只鸽子,用一根手指轻轻摩挲着鸽子娇小的脑袋,一边望向连云方才消失的方向,一边喃喃道:“这么快就发现了吗?那只老狐狸,速度还真是快。”   “我们要抓紧时间了。”重萧也望着门外,似乎连云的身影还在那里一般,只是正在渐渐消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重萧突然有了这种连云很快就要离开的感觉,是错觉吗?心里总觉得很不安,却不知道那不安究竟来自哪里。   “恩。”花姬点了点头,便端起桂花酒酿往后厨走去,才走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对重萧说道:“一会儿小云回来了,告诉她,桂花酒酿就热在厨房了,让她记得去吃。”语毕,便转了个弯,消失了身影,重萧还是一直坚定地望着门外。   你不会走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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