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这几天一直有个疑问哦，你那天开车时干嘛打自己啊？呵呵，我只是好奇啊，你不说也没关系，我随便问问，那天看你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女孩顿了顿，接着说。 “哪天？哦……你受伤的那天啊，那天好象有人还差点黄河泛滥了噢！嘿嘿” “那还不是你做的好事！就知道欺负我，我踢你啊”女孩有点羞恼，提起左脚狠狠地踢了下我的大腿：“不许再提那件事情！第一次请我吃饭就欺负我，好像我天生就是要被你欺负一样。” 我看势头不对，赶紧说：“你真的想知道？！” “嗯，好奇嘛” “那是我读初中时的一件事情，我至今一想起这件事情就很心痛，很内疚，觉得我那时很对不起她。如果有机会再见面，我一定会向她道歉，请求她的原谅。” “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啊？”小倩好奇地问，两只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女的，我初中同学。那次是我们班级团支部搞活动，我们大家商量了后决定骑自行车到烈士公园去游玩。那时我还是班级的团组织委员咧，嘿嘿，这是我当过的最大的官了。”我接着说。 “其实那时在学校当个官也容易，要不就学习好，要不就和班主任走得近。那天天气真好，晴空万里，时间大概是5月份吧，好像是五四青年节那天。大家一路上嘻嘻哈哈，几十公里的路程两个多小时就到了。最开始大家都玩得很高兴，表演了各种节目，后来……”我的声音慢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后来怎样啊？急人，你这家伙！”小倩着急地问道。 “后来，后来我们自由活动，我们在公园的一个比较偏僻的山坡上玩，我还记得那山坡的草长得好茂盛，绿油油的，阳光从树叶中透下来，山坡上显出一个一个的光影，很漂亮。就在这么美的地方，我做了件我自今还耿耿于怀的事情……唉……现在想起来，我当时怎么会有那种举动，简直就是小孩子做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一直就觉得对不起她，对她的伤害太大了，而当时我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向她道歉，很愧疚。” “什么事情啊？！你这个鬼！大庭广众之下，你不会……”小倩疑惑地望着我，两只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双颊绯红。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你想歪了。那次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当时真是见了鬼了，不记得是什么小事情让我拿着树棍把那女同学打了一顿，好漂亮的一个女同学！打得好重。当时在场的同学都惊呆了。而她始终没有还手，只是默默地忍受着，但她看我的眼光，我至今还记得，那眼光里充满了鄙视，轻蔑，唉……想起来就心里很痛苦，那是我第一次打女孩子，也是最后一次。她那眼神真的让我好难受。”说完这些，我把双手深深地插进我的头发里，低下了头。 沉默，一阵沉默，只有电视机里传出来男女主角对话的声音。 突然，我发觉女孩站了起来，然后我的头被她抱在了怀里：“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件事情，我不晓得这件事情对你的伤害有这么重。对不起……那，这事情小雪姐知道不？” “这件事情我没告诉过她，也不想告诉她，我和她是青梅竹马长大的，那女同学也和她是同学啊，当时小雪还不是团员。而且这件事情一直是我心中的痛，也不好意思讲出来。所以这件事情我没告诉过任何人，因为我一想起来就觉得内疚，觉得自己做得太不应该了。虽然我那时才12岁，但我觉得我不应该那么对她，当时我的行为真的很暴力！我那时真傻，真的……”说完这些，我已经有些哽咽。 “我理解你的心情，以后有机会碰到她，你还可以向她道歉啊？没关系的，说出来就好了”，女孩声音也有些哽咽了，抱着我的手也加重了力量，“每个人都会有一些自己后来回想起来感到内疚的事情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过了好一会儿，我慢慢从痛苦的回忆中惊醒，推开女孩：“小倩，我没事了，谢谢你。不好意思，把你的睡衣都弄脏了，对不起” 这时小倩也醒觉过来，“啊”的一声，松开了我，脸胀得通红，退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低头看看自己的睡衣，嗔道：“到底是泌尿科医生，天天和下水道（我以前告诉过她我是泌尿科医生，是天天处理病人的下水道问题的）打交道的，泪腺也这么发达！” 我抬头一看，女孩的浅红色睡衣前面，印在胸前的米老鼠米妮已经成了下水道里出来的米老鼠了，都可以看到黑色的胸罩轮廓。我脸腾的下也红了，结结巴巴地说，“你把它换下来吧，明天好好洗洗，今晚就穿小雪姐的睡衣睡吧，你们俩身材差不多。我去给你拿啊……” “你拿出来放卧室的床上吧，我不可能在客厅里换衣服啊？！” “哦，对，对，对，那我把它放卧室的床上了，天也不早了，我先睡觉去了啊，晚安”，我逃也似的走进衣帽间拿出小雪的睡衣，把它放在床上，又逃也似的进了次卧室，连洗漱都没有洗漱就躺在了床上。压在心里的陈年往事一经吐露，心里轻松了不少，那一夜睡得很是香甜。 省城的春天多雨，昨天还艳阳高照。今早醒来，发觉窗外大雨倾盆，虽然桌上的时钟已经指到了早上七点半，但天还是阴沉沉的，街上的行人并不多，打着雨伞行色匆匆。 今天又没手术，昨天我们这组虽然收了6个新病人，但都不是急诊，而且还要做一系列的检查，手术安排至少是进院三天以后了。不过在这几天里经常会有病人家属来要求尽快手术，我们每天要花很多的时间用在对病人家属做解释的工作上。 一上午忙下来，仔细想一想好像也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人还觉得很累，再加上3个实习同学学习积极性很高，问题也提得特别多，所以工作量比原来大了一倍。不过有阿梅这三个女孩子在，工作气氛倒也愉快。 中午快下班时想到小倩一个人在家里，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特地推掉了同事一起吃午饭的邀请回到家里。这让小倩很高兴，整个中午都是笑咪咪的。可是这一行为让已经习惯了我在医院吃中饭，在值班室睡午觉的同事感到很奇怪。下午回到科里就被科里医生、护士左盘问又盘问，好一通解释，最后借尿遁才得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