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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大坝山 
日影东斜,紫月扶上柳梢头,紫色的月光挥洒在林海山影间,一片迷离。 付神轩躺在楼顶上仰望天空,一躺就是一天。在这一天中他没有吃过一个果子,没有喝过一口水,只是枕着双手,目也不眨地望着天空,看着明日西升东落,迎来紫月天理循环。 自从今天早上应无邪挥泪不舍而去,付神轩爆发了四年多积攒下来的对自己这个便宜师父的眷恋之情后,就一动不动地躺着看天,他看着的方向赫然是应无邪离去之方,眼眸中充满了不舍与思念。 此时,他不再是那个调皮捣蛋,惹事生非的不安分小子,只是一个等待离去的亲人回来看自己一眼的可怜孩子罢了。 值此时刻,他方才是知晓了什么叫亲人。 亲人是这样一种人,对我们亲爱而不是溺爱,是用心在关怀我们,用言行在约束我们,可以让我们恨他,但不能让我们走错路,一切只是为我们能更好地生活下去。 也许是在缅怀小楼的生活,也许是在享受以后大多不可能再有的此般原始与宁静,也许是在阔别四年后对外面的生活有了恐惧,也许……不管如何,付神轩终是留了下来,没有在应无邪一离开后也踏上归途。 其实,他也想快点回去,但在应无邪突然离开后,他的心一下子变得很乱,好像有很多愿望、向往,但也有很多不安与迷茫,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静静地整理。 晃兮,晃兮…… 明日送走了紫月,转瞬已是一夜而去。 山凹小楼树墙与树楼顶上附近着一层莹润的露珠,唯有树楼顶中央一块位子干干的,因为本应攀附在此处的露珠纷纷爬在了付神轩的身上,而他竟然不闪不避,眼睁睁地看着,显然他昨晚是在此躺了一晚,想了一晚,并没有睡着过。 付神轩一个空翻跳下楼顶进入山凹内,身体表面露珠应势陡落。 此时他眼中的迷茫已不在,重新焕发出了生机,思念则被深深地放在了心底,他已经想明白了一此些事与今后的路。既然命运让他进入了这个世界,那么只有走下去,而且要走得比别人好。 命运造人,造化弄人,不服从命运,不顺应造化,何以掌控命运,主宰造化? 他最后喝了一口石缸里的水,在他的床板上刻下“四年寒署在眼前,大千世界我行之。” 这是他对过去生活的告别,对未来精彩的信心。 做完这个后,他提着青光剑转身而去,却又几步踏回应无邪坐的那块大石块处,眉毛一扬,笑将起来,对着石块“刷刷”就是二十一剑,彷佛是把此石块当作了应无邪的化身,在发泄四年来对应无邪操练自己的不满。 做完这一切,他最后看了一眼山凹小楼,然后闪身而出。 多年以后,一个猎人到此,见到了床板上的话,以及石块上的三个大字:应无邪。 从小道上飞掠下来,付神轩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朝着左前方行去,不一会儿就到了三角水潭河口处,竟然舞起自创的止杀剑法,劈杀,刺杀,提杀,斜杀,崩杀,五大剑招往往覆覆,越舞越慢,但却更具威势,锋锐无限。舞完之后,伫立良久,才“扑咚”一下跳入潭中,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然后上得岸来穿上灵猫皮短裤短褂,扫视了一下三座齐天大峰就沿着河流向右而去。 沿着河流向右而去,这也是他昨晚想到的出山之法。既然有河流,就肯定有人烟,到时可以再打听此处的方位,最后寻路返回东阿府。 行走,行走……这一路行来,他虽然没有奔跑,只是以一种恒定的频率与伐调一步步走着,但是比起普通人的全速奔跑也不遑多让,毕竟是五界中段灵者的肉体强度,不可以凡人的角度去度之。 行走间,他看到许多凶兽争斗夺食,但他一直在河流边,没有步入其中斩杀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已经失去那份挑战的乐趣,关键是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 同时,他也发现越是向右走,凶兽越少,树木山峰越少,平坦开阔地越多。为此,他十分高兴,因为这表明他已经逐渐走出大山,快要进入那绚丽多姿的大千世界中。 终于,就在他心里默默计算的路程长达一百多里时,他走出了最后一个山口,此时离他早上出发已经过去大半天,估摸着只有半个时辰左右就要进入黑夜。 他站在山口的河流边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片片粮田,沿着河流向两岸延展而去。粮田里玉米,小麦,油菜等各种作物微微弯腰,籽粒饱满,迎着微风轻轻摆动,像是谱着一首难以言述的乐章 ,但却让人感到一种收获,一种希望,一种和谐。 而粮田中那些挥汗如雨、憨厚傻笑的朴实农夫,一把抓住迎风摆动的作物杆,咂咂厚实的嘴唇,像是在对自己的孩子轻言细语,舞着只有刃口是光亮的镰刀贴地而过,就像是在斩断困着他们孩子的羁绊,小心、开心。 这俨然是一幅丰收的景象。 付神轩这才细细一想,四年前被抓来时是夏天,现在却是秋天了,已经过去四年多了,不知往昔故人能否再相见。自然又是一番感触。 而他此时只是穿着一件短裤短褂,一点也不觉得冷,显出他的肉体修炼已经寒署不侵了。 感触之后更是催发了他回家的念想,不过眼前最重要地是打听清楚此地是为何方。于是,收起青光剑,快速向三里外的一个农夫跑去,以他此时的速度仅仅只是几个呼吸而已。 离农夫只有几米时,他才停下来,深深吸了口气,露出最灿烂的笑容,向农夫一躬腰,轻轻道:“大叔!” 听到付神轩的声音,正在收粮的农夫一顿就停下手听动作,抬起头,待看到付神轩时,眯眯一笑道:“小伙子,你是叫我?” 这个农夫只有四十多岁,双手布满了老茧,那微微眯起的眼角皱纹已是成山成岭,显然平日里活计肯定不轻。但从身上看不出对社会的不满,只有对生活的无尽的坚持。 其实,农夫心里颇为奇怪,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的,要知道他们这些常年种田的农家人在生活的磨炼中慢慢有了一种听声分辨是人是兽的本领,毕竟这个世界时常会有凶兽出山祸乱庄稼,乡民的事发生,。而且这个年轻人怎么穿着一身兽皮衣服。 但也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奇怪罢了,根本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因为他们只是真实,纯朴地活着的人,没有复杂的欲望,没有深深的想法。他们要求地只是每年都能有个好收成,一家大小能吃饱穿暖足已。 大多数农村人都是如此。 “是的,大叔”,付神轩看着农夫眼角的皱纹,觉得十分舒服,感到了母亲身上才能感受到的那种安宁,与世无争,一时竟然有些痴了。 农夫看到付神轩痴呆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得继续问道:“小伙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被农夫问话唤醒的付神轩有点感动农夫的关心,开心笑道:“大叔,我没有,只是刚才想了点事而已。对了,大叔,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好久没出来过了。” 农夫道:“这里是大坝村。” 大坝村?怎么感觉这个名字有熟悉,大坝村,大坝,大坝山。付神轩心里对此多少有点判断,但还是不敢肯定,于是问道:“大叔,那这条河叫什么名字?还有这后面的山呢?” “这河叫清河,山叫大坝山。你竟然不知道,难道是从外地来的吗?” 闻听此言,付神轩想起了关于清河的一些事。清河发源于东阿府城西方七百里处的大坝山,真正的源头是大坝山中的品天峰,正是他发现烛灵根与幽暗透明鱼的地方。 虽然早就听说清河源头十分盛美,但也没想到三根通天大柱直耸上天,云吞雾绕,果然不愧品天峰之名,河水却是是由山顶上三个火山湖中泄下的倾天水幕而来。这是付神轩自己亲身感受到的,只是当时他却是没联想到会是传说中的品天峰。 “原来我竟然是在清河源头,大坝山,品天峰生活了四年多……”想起此处,付神轩便十分兴奋,因为他见识到了传闻中的盛景,获得了弥天珍宝,更是确定了此处离东阿府只有七百里之隔,返家之期指日可待。 “哈哈,清河,大坝山。”付神轩对着河流,大山的方向哈哈笑着,随即才感到自己失态,赶忙收摄笑声,对着农夫感谢道:“谢谢大叔。”说罢,抬脚欲去。 农夫看着付神轩对着清河大坝山大笑,感受其中的欣喜,也觉得十分高兴。对于农家人来说,赞美土地,河流,大山,庄稼比什么都强,而且他们坚信会如此做的人都不是坏人。 “小伙子,你去哪儿?”农夫看到付神轩迈出的脚步,疑道。 “我要去东方城……” “东方城?那得还有近百里路呢。现在眼看马上就要天黑了,我看还是到我家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得好。”农夫十分热心好客道。 付神轩想想也是,走了一天路倒是有点累了,而且他也想看看农家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以前住在城里可从没这样的机会。 这么想着,于是停下脚步笑道:“好,谢谢大叔了。” “你等等,我把油菜抱到车上,就可以走了。” “大叔,我来帮你!” 付神轩帮着农夫把他割好的油菜全都捆起来,抱到粮田另一边的一条土路边的一辆木板车上,堆成一推。等到全部油菜堆好后,竟然好似一个小土包。付神轩自然不能让农夫拉车,自己拉着两根木柄跟着农夫向前行走。 虽然他现在拉这么一车油菜毫不费力,但也十分感慨,因为他感到这一车少说也有三、四百斤重,难道每天农夫都是拉着这种车回家的吗?他却是不知道,农夫是每天中午和晚上吃饭时都要拉这么一车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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