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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亭之战
  冷风瑟瑟,窗棂外的一抹残秋之月光洒入,将两个弱小的身影在那班驳的墙壁上勾勒得愈发瑟瑟。   “哥哥,我好冷呀!”那张小脸儿早已冻得通红,身躯更是紧了紧 。   他却没有一言,甚至身子还偏了偏,自记事起,他就不喜在逆境困苦中多言,有时候,特别当成年过后,他甚至怀疑其自身是否已经变得冷血,年少历经冷暖炎凉,这世间,他早已认为看透,他只相信他自己。   “哥哥,我好饿呀!哥哥啊!”那瑟瑟抖抖的声音再次响起,顺而,身躯更紧挨着他,一动不动。即便从幼年起,他就立志冷血,然而,在那一刻,他却感觉到了他所希冀的某种依靠,有依靠就有归属,更有了一丝温暖的意味在心中,而他又能依靠谁人呢?。   “哥哥,我们会过上好日子吗?”他终于不再颤抖,反而望着窗外的月色嶙嶙,其童稚的眼神中满是憧憬。   “会好的,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他一伸臂,将他揽入温暖的怀中,又坚决的重复一句,浑若誓言。   “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回想起这些来?”杨异清猛地一摇头,可瞬间杨异清目眦欲裂,只见沈惊木一剑就将正准备挣扎着爬起的杨历清的头颅切了下来,那头颅顺着地面“骨碌碌”地不知滚了多久才停了下来,更是拉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线。可是,即便如此,那双目依然不曾合眼,依然满怀不舍般的正看着目瞪口呆的杨异清,那眼神竟若当年有些憧憬有些依恋的那一勾月色嶙嶙。然而,终究是有些不舍,即便曾以为的心血已冷又如何?杨异清忽然就记起当他十岁时最后一次见着历清之情景:他不也正是用这种不舍的眼神看着自己吗?而自己为了当年的誓言,为了学到向往的武学,也不正是像今天这样毅然舍弃了他吗?自己难道就一直是这般的狠心?毕竟与他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是他在这世上真正唯一血浓的亲人。   杨异清只记得那一年,杨历清满眼是泪,不停的呼喊着:“哥哥”,“哥哥”.....其一双冻得通红的小手在雪地里挥舞着,渐渐的,再也什么都看不见....杨异清终于泪盈满眶,“历清——!”杨异清忽然动情的念了一句,然而,令杨异清悲愤莫名的是,此时此刻,杨历清的双目早已经紧紧的合上了。   “不是历清!(不是!)我错怪了他!(错怪了他!)我竟然一直在怀疑他,我竟然一直在防着他,又怎么会是历清呢?小时候他为我受了多少苦,他在街头流浪,我又在哪儿呢?入盟来,我真的重用他吗?难道我一直都不相信他吗?一直就看不起他吗?....”刹那间,刹那间杨异清心丧若狂。   “历清——!”杨异清嘶吼了一声,所有人几乎俱为之一愣,而就在这一瞬间,杨异清不顾一切的冲向沈惊木。沈惊木见杨异清恨得咬牙切齿的神情,心中大骇,身形疾退。   杨异清再也不管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沈惊木!(杀了沈惊木!).....他不管身后那一道强劲的刀气(是历赤行的刀气);他不管其左右激射而来一汪汪、沉郁郁的毒水(是清水、重水二人的毒水);他只管杀了沈惊木。杨异清的身形在瞬间以极其不可思议的速度与力量,一掌就拍在沈惊木的后背之上。   “澎”的一声,欢乐亭再次爆发出震颤的巨大声响,而从沈惊木后背激散出的钢针如牛毛般四射,众人连忙闪避。   而沈惊木此时已七窍冒血,浑身如棉,因为他的全身几乎被杨异清拍成一滩烂泥,沈惊木挣扎着最后一口气,惨笑道:“你中了青蝇针,你也活不长了”说罢,就听沈惊木的全身骨骼“嘎巴..”的响个不停,随即,沈惊木的身子一软,终于如一滩烂泥般的死去。   杨异清顿觉眼前一黑,顿时知道他已被那刀劲所伤,然而,更可怕的还是来自于某种毒——传自用毒世家云林精舍中的“千毒”武三枫亲手调制的蝇毒。   凡听见沈惊木临死前所言的月盟之人无不大惊。而单灵武这时终于收回了他的巨灵神掌,更是“嘿、嘿”的狞笑了数声。   “要活命!拿那样东西来换解药。”   闻言,月盟之人顿时看向杨异清,然而,此时杨异清的回答却只有一个字:   “撤!”   当这一个“撤!”字一出,曲银枪顿时掷出一物,瞬间欢乐亭被淹没在一团绵延的黑色雾里,而且愈来愈浓....  直到黑雾散尽,空灵院方才发现月盟之人竟借着刚才黑雾弥漫的瞬间消失不见,单灵武更是恨声道:   “又是无忧岛的幽极冥雾!好,我们就趁势杀入月盟,月盟那边恐怕早已经动手了!”    杨异清一行是由设于欢乐亭的秘道离开的。   其实早在三年前,由苟渐离策划,月盟就开始在西泠各处修建秘道,以备将来不时之需,直到今日,这项工作仍在进行之中,而设于欢乐亭的秘道正是月盟在西泠城外最花费心思的一条,而且,更是早在一年前就已秘密完工。有关秘道的机密在月盟除了苟渐离、杨异清外,就只有曲银枪一人知晓,可谓月盟的绝对机密。因此,杨异清当初明知危险却最终同意赴约欢乐亭,除了自负武功造诣的因素外,秘道可谓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原因。不过,杨异清终究是因为错疑了杨历清,阴错阳差的倒至瞬间的情绪失控,杀了沈惊木的同时也中了沈惊木的毒针,杨异清伤重欲死。   而杨异清自杀了沈惊木后就平静如初,终于回到了原先那个临泰山崩也不惊乱的月盟第一人。   “速回月盟!”杨异清一入秘道立即向曲银枪、月蚀等人下达了命令   “盟主您....?”仇桂言望着杨异清青幽幽的面色,担忧之情显露无疑。   “盟里有内奸!”杨异清毅然说道,闻言,众人无不失色。   看着天边残留的一缕夕红,苟渐离独自陷入了沉思:   “欢乐亭那边是否业已动手?而欢乐亭的秘道早在一年前就已修好,今天必将发挥它的功效!”想到这里,苟渐离也不禁有些自得的微笑,因为秘道一直是由他首倡并最终得以实施的,可谓其一贯未雨绸缪的举措。然而,即使有秘道作保障,苟渐离还是忍不住继续思度下去。   “盟主的《磐石神功》料想已修至第八重,而传自岛主的《借劲化虚大法》也已与去年修成,料想即使空灵院主司空空也未见得能在盟主的手底下讨得半点便宜,那么....”苟渐离忽然有些心烦意乱,渐而变得担忧起来。苟渐离当然明白他并不是担忧别人,其实担忧的正是他自己。   苟渐离经营月盟这么多年来,他呕心沥血、算无遗策,他却总是每每担忧,因为他深深的知道:无论你有多么神奇,或许都无法避免一样东西,那就是“意外”。对于“意外”,苟渐离此时更愿意这样去理解,譬如:一向强横的他为何至今未来?杨异清最近的气色又为何是异样的灰败?这一切可谓都不是好兆头!刚想到杨异清最近的气色灰败,苟渐离忍不住将思绪联系到那物上去,可是刚想了一记,苟渐离立即猛力摇了摇头,极力才将那物从他的脑海中淡漠去。也许这也算是一种“意外!”苟渐离忍不住自嘲了一句。   或许正是因为时常有“意外”,甚至每时每刻都存在“意外”发生的风险,或许更是因为他害怕有“意外”发生在他的身上,这些年来,苟渐离更情愿隐居幕后,不显山,不露水,一如他很喜欢下棋,但苟渐离却从不亲自下棋,他只观棋,自有人会来替他下棋。或许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不被局所迷,才可能避免那该死的“意外”。   “该死的意外!”苟渐离诅咒得以至于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忽然就感觉凉了,不禁仰望天空。   “天要下雨了吗?”苟渐离喃喃自语的问了一声。   “天下雨了!”   随着有人慌张的喊了这么一句,关渡、凌倾斜、李乘破就瞬间落入漫天飞舞的雨幕中。   “赶快给我老实交待!最近为何总是见你神神秘秘的往玲珑阁,去作什么?究竟你想偷窥谁?”在雨中,关渡边跑边和李乘破开着玩笑。   “没...没什么...”李乘破竟一反常态得有些支支吾吾。   可关渡如何知道李乘破的心事,关渡更是笑着反问道:“那是什么?你不是说你恋爱了吗?是谁?”   当这句话问出,原先略显嘈杂的雨中之景忽然一静,渐而,关渡、李乘破甚至凌倾斜的面色都为之一静。   “是我!”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答道,只见杨依铃从假山的后面闪出,其身着的一色红衣色忖在这阴郁的雨景中,显得份外得惹眼。   “李乘破正是与我恋爱的!” 杨依铃的这一回答可谓干脆之极,只不过说这句话的同时,关渡还是注意到杨依铃的眼光掠及凌倾斜,随即心中也不禁闪过一丝隐忧。   “小筝也同样喜欢上了一个人,是个极差劲的小子。” 杨依铃撇着嘴说道。   “什么?”三人终究还是为之惊讶,更几乎在同时问了一句。而就在关渡准备追问是谁之际,就听见一阵不紧不慢的咳嗽声传来,偏那咳嗽声听来音节异常的怪异,令人不得不停止原先的思路,于是,三人寻声抬眼望去。   只见来人佝偻着身躯,花白的也发似乎显示其年岁已长,可惜那双如鹰隼的眸子却夺人心魄,瞬间如电般地迎着三人的目光射来。就在李乘破、关渡、凌倾斜以及杨依铃微怔的瞬间,那人已从西首踱到近前,而若目光触及,当发现其左手依然缠着绷带,料想是夜战那一日伤的,也正是被后来证实为空灵院副主单灵武的《巨灵神掌》所击伤的。他正是号称月盟内力修为第一的护法月蚀。   “月蚀长老!”李乘破首先一恭身。“下雨天,您老也有闲心出来走走?”李乘破以讨好性的语气试探问道,而凭李乘破这些日子对月盟了解,当是知道:月蚀在盟里绝对算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而他——李乘破如果今后要想在月盟里立足,像月蚀这样的人物,他现在是绝对不可以轻忽怠慢的。   果然,月蚀在见着李乘破一副尊敬谦恭的态度,其神情立即和煦了许多,大改往日的萧肃。这时,就听月蚀长叹了一记,紧接着便颤巍巍的说道:“人老了,遇到下雨天就手脚麻木,就想活动活动筋骨。”说到这最后一句话时,月蚀的眼中忽然精光暴射,手臂更是凭空暴长一尺,一把就扣住杨依铃。   “你!?”三人顿时一惊。   “奸细是你!”李乘破立即明白过来,顺而一拳就向月蚀攻去,此时此境,他要救回杨依铃。   “既然知道了,你们可就得死了!”月蚀不冷不热的笑了一声,一挥袖,李乘破的拳势立破!   李乘破知道此时的他与月蚀的武功相差甚远,便朝关渡、凌倾斜二人一递眼色,其二人顿时会意。   就在李、关、凌三人会意的同时,园内一下子冲进了数人,其中的一人他们最是熟悉,而那人正是在小花溪一战中与他们生死相博的“幻魔杀”项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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